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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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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若是那拐子落到衙门手中,并不会如何重视,多半只淡淡审讯然后扔到监牢罢了,可是齐州衙门的人见过小唐的腰牌,所以竟丝毫不敢松懈怠慢,把那贼拉上大堂,用尽十八般法子审讯,那贼从不曾吃过这样的苦头,接二连三地竟把自己以往所犯的案件一一招认了。
    几个月前他在京内也刚犯了一件大案,竟把京兆尹一个妾的儿子绑了,京兆尹家里交付了银子,那孩子却已经没了……因此京内掀起轩然大波,风声甚紧,这人才一路奔逃到泰州,也盯上泰州首富张家,可惜一直盯了数日不曾得手,他心中不甘,索性又顺手绑走了应怀真。
    应兰风听了,一阵后怕,更是切齿痛恨:“我家真儿才不过四岁,又这样玉雪可爱,那贼竟能下手……”
    林沉舟道:“令爱的确是人见人爱,且聪慧难得,据那贼人说,她一路上十分乖顺,哄得那贼人失了防备,也才不曾为难她……不成想她竟懂得当街向我们呼救,还清清楚楚报出大人的名号,小小年纪竟能如此……真真令人惊叹。”
    应兰风转怒为喜,大笑说:“总之我家真儿是个有福气的,才得遇两位贵人相救,我都要好好地相谢二位……对了,不知二位来泰州,是行旅呢,亦或者经商呢?”
    林沉舟见他转开话题,便把早先想好的一番托词来道:“我跟侄子在京城有个专营各色果品的商号,听闻泰州产的好枣子,故而过来看一看。”
    应兰风目光一亮:“不知贵宝号是哪一家?”
    林沉舟知他是京内的出身,恐怕通晓商号,不敢肆意糊弄,便笑道:“是祖传的小买卖罢了,怎么,大人感兴趣?”
    应兰风面露喜色道:“不瞒先生,今年我泰州大旱,稻米不足,然而枣树耐干旱,是以产的极好,也并不贵,好些还烂在山中无人收拾……若先生有意,倒是一桩好买卖。”
    林沉舟越发意外,却不动声色道:“莫非大人有意要做这桩买卖?”
    应兰风道:“如果先生有意做这笔买卖,自然是极好的!我可以全力促成此事!”
    林沉舟跟小唐听了这话,均都暗中皱眉,林沉舟呵呵笑了两声,便道:“大人如此热衷,倒是好事,不过小民还要先看看枣子如何,才能定夺。”
    应兰风见他不言语,隐隐地有些失望,听他如此说,才又笑道:“是是,那先生就多费心了,如果要看枣子如何,我可以派人领两位去,不知两位原先打算要多少?”
    林沉舟见他市侩之气四溢,并不像是个英明的清官模样,心中已经不悦,面上却还是笑微微地,只是这笑却已有三分冷意。
    小唐在旁做玩笑般问道:“林大人对这买卖好似十分心切……莫非是急等银子用么?”
    应兰风居然一口答道:“可不是着急么?简直是火烧眉毛……”
    窗外假山后,应怀真竖起耳朵,听到应兰风说起绑匪之事,以及两只狐狸越来越莫测高深的眼神,感觉抽抽的已经不仅是嘴角,而且连她的心也吊在半天里晃动。
    一直到听到后面,应怀真默默地举起两只小手捂住脸,心里叫苦不迭:“爹啊爹,你这是把自个儿往老虎嘴里送呀。”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有人笑说:“小怀真,躲在这里是做什么?”
    应怀真吓得抖了抖,回头却见唐毅不知何时踱步靠近,负手浅笑。
    应怀真定了定神,叫:“唐叔叔……”
    正当黄昏,夕照洒满庭院,一道刺目的光芒直射过来,唐毅脚步微动,竟正站在那道光芒中,他脸色有些暗淡不清,应怀真眯起眼睛,耳畔依稀听到他的笑声,而这略带三分熟悉的笑声,就像是一道极寒坚冰,从她头顶插下。
    连这一刻的时光都好像被寒冰狠狠冻住,应怀真手足僵硬,无法动弹,甚至呼吸都梗住。
    她以为自己记起了小唐的身份,那就已经是所有。
    可并不是。
    事实上,她跟唐毅的缘分,并不仅仅是权臣之女跟朝中大臣偶尔惊鸿一瞥间的关系,他们之间,更有一层极为亲近而直接的关联。
    元嘉七年,有双绝之称的凌绝高中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拜在礼部唐尚书门下。
    ——唐毅,是凌绝的恩师。
    
    第302章
    
    且说那人敛着大氅,走到近前儿,俯身瞅了一眼,不由大惊:“白侍郎?”
    白樘勉强看了一眼,依稀认得模样,此刻心里已经有些恍惚了,竟无法做声。
    那人见他唇边带血,眼神微乱,纵然是夜色之中,脸色雪里泛着醺红,更是诧异了,忙叫了一个侍从,又自己上前,搀扶着白樘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在侍从相助之下,好歹将白樘扶到了原先的轿子里,安置妥当。
    这人却并不上轿,站着踌躇。
    他旁边的侍从问道:“主人,如今要怎么样?是要前去,还是回府?”
    这人原地想了会儿,方道:“前去。”
    侍从忙让了一匹马出来,这人翻身上马,其他人仍旧抬着轿子,又牵着白樘那匹马,一路仍是往前。
    走了不多时,就见前方露出一座门首,上头挂着两个灯笼,写着“谢”字。
    早就有小侍上前,报说:“我们公子今来拜会谢大人,烦请通报。”说着,递上了名刺。
    老门公接了过去,回身入内,递给阿喜,阿喜飞奔进去,到二门上给了丫头,又一路送到里头。
    不多时,便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叫请。
    门口上,那来人方快步进来,尚未进二门,就见云鬟从内迎了出来,两下相见,便对了一揖。
    云鬟口称:“薛先生。”
    原来这来人正是薛君生,来不及寒暄,上前低声说道:“外头还有个人,你可方便么?”
    云鬟诧异问道:“是什么人?”
    薛君生低低说了一句,云鬟陡然色变。
    薛君生打量她神色,又道:“我因正要往你这里来,不想半途而废……且也离你这儿是最近的,你又是刑部的人,故而我近便而来,你若觉着不便,我便再多走几步,送去刑部……或者王府都使得,你且不必为难。”
    云鬟道:“并不为难,救人要紧。”当下忙又唤阿喜,便跟薛君生出门。
    薛君生那顶轿子,却正停在门口。
    云鬟同他上前,薛君生将帘子亲自掀开,云鬟定睛看去,果然见白樘斜倚其中,昏迷不醒,唇边仍有血迹未干。
    云鬟见状,不觉满心惊恐,她竟从未见白樘这般情态之时。
    当下忙又叫阿喜进去,把个软轿抬出来,又小心扶了白樘出来,才抬了入内,也不叫往客房安置,就只扶到自己房中去。
    正往内而行的时候,却有个老者,带着药童,背着药囊要去,云鬟一眼看见,忙上前拦住,道:“太医留步。”
    这太医见她拦住,便道:“推府可还有事?”
    原来,这太医正是赵黼传了来的,谁知云鬟只说无碍,并不想被他诊治。
    这太医无法,就只“望闻问”了一番,开了个药方而已。
    又因先前薛君生来到,云鬟竟起身亲自出迎。太医见状,十分识趣,正要收拾告辞。
    云鬟拉着他道:“正有个人,要太医看一看。”
    太医闻听,便也跟着入内,正薛君生站在外间,太医一看,越发诧异——原来君生这数年来奉承于静王府,京内一干权贵、有头脸的人等也都是认得的,太医自不陌生。
    忙见礼了,口称:“薛老板。”正猜疑要看的人是不是薛君生,云鬟道:“请往里面。”
    太医满腹纳罕,忙跟着进内,却见白樘人事不省,躺在那里。
    太医震惊起来:“白侍郎怎会在此?”
    薛君生在后说道:“是我前来此地的途中,正看见白侍郎坠马,因离此地最近,谢推府又是刑部的人,故而竟带了来了。烦请太医给看一看,到底是怎么样了?”
    太医不敢怠慢,忙上前端详切脉,半晌,面上浮现烦恼忧重之色。
    云鬟跟薛君生两个站在身后,面面厮觑,悬着心等候。
    太医诊过了,回身看向两人,沉吟不语。
    云鬟忙问道:“侍郎如何了?”
    太医道:“有些古怪,不好说。”
    薛君生道:“如何古怪?”
    太医苦思片刻,说道:“侍郎好似服了些滋阳补壮之物,故而脉象浮乱,内热不宣。”
    云鬟尚未反应过来这是何意,薛君生已经知道了,便轻轻咳嗽了声,见太医仍有忧色,便问:“可有排解法子?另外呢?”
    太医自顾自说道:“这个只要捱压过去便使得,我再开一味凉药相助散一散,可是……怪就怪在,侍郎体内似另有一种热毒,故而跟着春药相合,才会导致气血乱行,内息不……”
    云鬟听见“滋阳补壮”之时,虽觉着用词有些特殊,可毕竟心无旁骛,只当白樘是吃了些补品罢了。
    正思忖为何如此会引得脉象浮乱,忽然听到“春药”二字,才蓦地反应过来。
    然而却又不信,一时看看太医,又看看白樘,几乎以为太医是看错了,亦或者是自己听错了。
    正在惊怔意外,却听薛君生道:“这果然奇哉,又是什么热毒?”
    太医摇头不解,只说道:“究竟如何我也不知,只是探着是有些凶险的。如今我只谨慎,先施针看看能不能让侍郎醒来说话。”
    太医说罢,便从药箱里取了银针出来,轻轻地在风府等各处穴上轻轻刺过。
    不多时,果然白樘眉睫一动,竟有些要醒来之意,几个人一起盯着瞧,谁知等了许久,他却终究不曾张开双眼。
    太医摇头道:“有些难办。”
    云鬟焦虑问:“太医,侍郎身子可有大碍么?”
    太医道:“我自来没见过这样奇异的情形……”
    云鬟心头掂掇,薛君生便低声道:“不如叫人传信去刑部,让他们派人过来瞧一瞧?”
    云鬟先前太过震惊,几乎忘了,当下忙出门吩咐人快去刑部。
    太医也不敢立刻离开,就守在跟前儿。
    云鬟同薛君生彼此相看,都无言。其实君生这一番来,本有几分叙旧之意,不料偏遇到白樘,此刻倒是不便说别的了。
    顷刻,薛君生低声说道:“听说今儿,是白老夫人的寿辰,看侍郎的样貌,似是在府里吃醉了酒。”
    白樘是这般身份,以薛君生的为人,自然不会直说什么。
    然而云鬟却已经听出来了,便把他往门口拉了一步,问道:“你的意思是……侍郎身上所中的那……那药,是在府里……”
    薛君生道:“你也不信是侍郎自己服用的罢?”
    云鬟摇头:“侍郎绝不会如此。”
    薛君生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只问道:“你今夜可还好么?”
    云鬟一怔,四目相对,知道他听说风声了,便道:“并不算很好。”
    薛君生见她承认了,才说道:“我先前其实是在静王爷府里,因有人跟王爷报说……外头仿佛有什么饕餮又出现了,隐隐地还提到了你。我便有些不放心,从王府出来后,就想着来看一看,会不会是唐突了?毕竟又这样晚了,本不该来。”
    云鬟道:“何必这样见外,先生惦记着我,我十分承情。何况若不是你,侍郎还不知会如何呢。”
    薛君生回头看了一眼白樘,又说道:“这也是事有凑巧。对了,你果然见了那饕餮?详细如何?”
    云鬟见问,便把路遇那猛兽之事略说了一番。
    薛君生听罢,也捏了把汗:“惊险的很了……幸而你是个福大之人。”
    感慨了几句,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便问云鬟:“这位陈太医,我记得素来是在世子府的,如何却在此间?”
    云鬟本掠过赵黼一节,见他问起,答道:“因世子先前送我回来,他不放心,便传了太医过来……先前世子府内王爷着急传唤,世子便回去了。”
    薛君生不由苦笑:“原来是这样,倒是果然凑巧的很了,倘若世子在这里,只怕又要不快了。”
    云鬟不答。薛君生踌躇了会儿,见里头仍是鸦雀无声,便又低低问道:“世子……对你……”想要问,却又不知如何相问。
    正在此刻,忽然外间是晓晴的声音,才“啊”了声,就见门口人影一晃,有个人闪身入内。
    人未到,冷风先卷了进来,云鬟跟薛君生齐齐停口,都看此人,却见来者竟是巽风,拧着眉心问道:“四爷呢……”尚未问完,一眼看见里头,便来不及说,忙又闯了入内。
    太医见他来了,自也认得,忙起身见礼。巽风上前飞快探视了一番,又问太医是如何,太医自说了。
    这会儿,云鬟跟君生两人就也入内,也把在路上无意见到的事儿说了一番。
    云鬟也问:“巽风,太医说侍郎体内有一股热毒……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巽风闻听,便蹙眉低了头。
    云鬟见他不答,不便再追问。
    此刻薛君生因见情势如此,便悄悄对云鬟道:“你既无碍,我自放心了,我又不便在此久留,就先去了。且记得保重就是。”向着云鬟点了点头,又叮嘱她不必相送,便自去了。
    薛君生去后,巽风看看白樘仍昏迷不醒,便迈步出了外头。
    云鬟会意,因跟了出来。果然巽风道:“并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只不过,这件事四爷叮嘱过,不叫声张。”
    云鬟仰头看他:“什么事?若实在为难,也不用说给我。”
    巽风定了定神,道:“听闻你今夜又遇见饕餮了?”
    云鬟道:“是,你也听说了?”
    巽风虽见她好端端地,却仍握着肩膀,上下又扫了会儿,道:“没伤着就是万幸了。”
    云鬟心中一动:“是怎么?”
    巽风俯首,近她耳畔道:“你可知道四爷体内的那股热毒是怎么回事?我……只跟你说,上次遭遇饕餮,四爷因被那畜生弄伤了,伤口一直血流不止,幸而……请了早就隐居的八卫坤地回来,才总算是止住了血,但因坤地所用的药是有以毒攻毒的,所以……虽保住了性命,可对身子却难免有些损伤。”
    
    第303章
    
    且说云鬟听巽风说罢,受惊不小,只顾定定地看着他,竟一言不发。
    巽风见她仿佛吓呆了,便抬手在肩头轻轻地一按,说道:“我今日同你说的,你且记得,不可透露给其他任何人。可明白么?”
    云鬟怔怔地点头,巽风又道:“只盼能吉星高照罢了……好了,咱们再进去看看四爷。”
    当下两人又走了进来,这会儿那药童早被晓晴带了去熬药,太医尚且守在跟前端量,巽风又问了几句,太医道:“只因侍郎体内气血不稳,他自己又似在运功抗衡,故而一时半会竟醒不来,此刻尚不宜移动,等煎好了药,吃过了再作计较。”
    云鬟道:“劳烦太医多加留心了。”
    太医道:“放心,我是万万不敢怠慢分毫的。”
    巽风跟云鬟在里头站了半晌,云鬟便请他坐了,自己陪坐旁边儿。
    此刻因天色越发晚了,巽风知道她今晚上也经历过一场惊魂,必然倦累,便体恤道:“我跟太医守在这里,你且去歇息罢。”
    云鬟哪里能放心,便道:“不碍事,我陪着等一等。”
    两人对座桌边儿,不知不觉熬过了子时。
    晓晴见不睡,便奉了茶,又把药送上来,太医在巽风相助之下,好生喂给白樘喝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方听白樘低低咳嗽了声。
    云鬟想到他先前曾吐了鲜血,不由越发惊心。忙跟巽风一块儿又上前查看,却见白樘面上的红略褪去了几分,却仍是不醒。
    两人面面厮觑,各怀忧心。
    因退了回来,巽风压着心里忧虑,又劝云鬟去睡,云鬟不知吉凶,更加无法撇开,只仍是陪他坐等。
    四个人在室内,静静悄悄,烛影摇晃,显得外头风声越发清晰。
    云鬟拄着腮,目光朦胧,仿佛出神。巽风见她眉宇之间透出些许倦意,只这般倔强,却叫人无法。
    巽风想了会子,便对云鬟道:“是了,其实今夜还有一件事。”
    云鬟低低问道:“是什么事?”
    巽风便把邱府里的那些事同云鬟说了,道:“那府里都惊吓坏了,派了人去刑部请四爷。我因想着今日是白老夫人的寿,四爷好不容易得闲回去,竟不好在这个时候再去打扰,因此只我亲自去了一趟。”
    听说白樘出事之时,巽风其实是才从邱府回来,早知如此,就该不用顾忌那许多,该立刻去请了白樘出府,只怕就没有这些糟心之事了。
    云鬟听着,不免又想到那诡异的药,想问,又不大好出口,就也垂头,心里只管七上八下,难以安稳。
    忖度了半晌,便只忙去想那案子,免得心无着落处。
    云鬟便道:“这邱公子因何竟戳坏了自己的双眼?”
    巽风听问,便回想当时情形,先前他带人进了邱府内宅之后,因邱夫人先前受惊,今夜听闻又生出事来,竟不敢靠前儿,只在内宅放声嚎哭。
    而邱翰林因颈间的伤还未好,也不宜动弹,只有几个仆人围在邱公子房门之外,战战兢兢伺候。
    见了巽风等刑部公差来到,才都松了口气。
    今夜跟巽风前来的,却是季陶然——他因选择了进刑部,家里众人听闻后,本以为是好事,谁知渐渐知晓他竟本意做那验官……便又大恼。
    是以季陶然这连日都在刑部住着,听说案发,正白樘不在,便同巽风一块儿来到。
    季陶然上前打量了会儿,却见邱以明蹲坐在床边儿,两只眼睛如血洞一般,竟不能看……面上却挂着奇异的笑,喃喃道:“这下儿看不到了,终于看不到了……”
    手中原本握着的银针早就扔落地上,季陶然上前捡了起来,见针尖儿尖锐,上头仍沾着血。
    邱以明双手跟衣袖上也血迹斑斑,他心头骇异非常,捡了银针便退了出来。
    巽风对云鬟道:“季大人看过之后,我便又问了邱以明为何竟如此,你猜他怎么回答?”
    云鬟本有些困倦之意,听得如此可怖之事,不觉又清醒起来,便摇头。巽风道:“邱以明说,自朱姬死后,他但凡看见水,就会看见死去的郭毅,朱姬,甚至还有邱翰林……有一回邱夫人跟他说话,他说……竟看着邱夫人眼中也滴出血水来。他便觉着这是个兆头,今夜终究受不住,便刺瞎了自己双眼。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还是,他真的看见了什么?”
    云鬟想象那番场景,周身竟觉微冷,便缩了缩肩头,半晌问道:“巽风,这朱姬到底是什么人?”
    巽风便将朱姬的来历同她说了。云鬟道:“原来她曾是恒王府的异人,怪不得行事这样手段通天,令人防不胜防似的,不过……”
    巽风问道:“不过怎么样?”
    云鬟道:“我曾经在刑部看见过她一次……后来又在云来客栈门口见了一眼,瞧着是极貌不惊人的瘦弱女子,竟能做出这许多骇人听闻的事。然而,既然她这样能耐,如何恒王竟轻易放了她出府,又如何在郭司空身边儿呢?”
    这件事,原本是赵黼最为清楚,只不过云鬟并未曾打听,赵黼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她说,因此云鬟竟不知情。
    巽风却也是从季陶然口中知道的,便又告诉了她。
    云鬟听罢,道:“原来两个人是这样结缘的,怪不得朱姬愿意为郭司空鞍前马后,甚至愿意为他而死。”
    巽风索性便道:“还有更奇异的呢。你可知道……”回头再看一眼白樘,见他兀自未曾醒来,便附耳低低说了几句。
    云鬟微睁双眸:“他、他竟这样说?”
    巽风道:“当时我跟季陶然都在场,听得明明白白,郭司空的确曾如此说过。只是侍郎并没想理会他。可是,当时不信他的话倒也罢了,如今邱以明果然如那几句话上所说了……所以我也有些意乱。”
    云鬟先前告诉巽风的是:一子弦断颈,一子雪埋身,冬月蝴蝶舞,冰月殁春心。
    郭司空续了那剩下的四句话,说的却是:有眼却无珠,其身焚做灰,幽魂水中唱,何时与子归!
    这上下四句连起来,正好儿做了那《锦瑟》一诗的注解了,所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子弦断颈:英梓锦
    一弦一柱思华年——一子雪埋身:林华
    庄生晓梦迷蝴蝶——冬月蝴蝶舞:徐晓
    望帝春心托杜鹃——冰月殁春心:杜颖
    沧海月明珠有泪——有眼却无珠:邱以明
    蓝田日暖玉生烟——其身焚做灰:吴玉
    此情可待成追忆——亡魂水中唱:郭毅
    只是当时已惘然——何时与子归——这个却尚且不明。
    如今,只剩下吴玉跟最后一人了。
    巽风跟云鬟沉默相对之时,陈太医已经靠在床柱上,正假寐歇息。
    外头更鼓咚咚作响,竟已经到了寅时。
    云鬟细听了会儿,才说道:“这一首诗的前六句,却都隐隐约约点明了被害者的死法,亡魂水中唱自然是郭毅无疑,那么何时与子归是……”心中虽有个猜测,却不便立刻说出来,生怕误导了人。
    巽风道:“早先,侍郎因发现了每一句诗里都镶嵌着被害者的名字,原本也想《锦瑟》这一首诗的最后一句,恐怕就是指的那凶手。后来从郭司空口中得知这’有眼却无珠’等四句后,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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