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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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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云鬟竟越发局促,不知是因为自己此刻“衣冠不整”,还是因为这个问题,要不要说谎……
    但是当着白樘的面,那谎自然便说不出,可偏偏真话却更难出口。
    白樘见她脸色如烤了火,不由一笑:“罢了,我不问就是了。你不必费心了。”
    云鬟睁大双眼,白樘却转头四处扫了一会儿,见这居室布置的古雅简朴,陈列的多半都是书籍,墙上几幅山水字画,于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之外,略有些苦涩的药气,自是她仍服用汤药之故。
    白樘便道:“腿可好些了?”
    云鬟道:“已经无碍了。”
    此刻才神魂归位,忙道:“尚书且坐。”又叫道:“晴儿奉茶!”
    白樘在桌边坐了,道:“不必吃茶,我片刻就走了。”
    此刻,云鬟忽地发觉他的神情不同以往,忙道:“尚书亲临,可是有什么要事?”
    白樘本垂眸看向别处,闻言道:“我,的确是有一件事。”
    云鬟道:“尚书请讲。”
    白樘顿了顿:“你、当初誓死不肯泄露晏王殿下杀人,其中缘故,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鬟再想不到白樘说的是此事,便道:“只因我觉着事有蹊跷,所以……”
    白樘道:“那么短的时间内,纵然是我,也未必会立即会反应过来,我只问你:是什么缘故,让你拿了凶器,故意误导侍卫、以为你杀崔钰?”
    此事,白清辉心中早有推论,但清辉不曾跟任何人提起,也不曾对云鬟说过。
    因此云鬟以为,这一则小之又小的细节,她不提,自无人会留意。
    但白樘毕竟是白樘。
    惊动之余,飞快忖度,云鬟只当白樘厌她如此行径,有违刑官操守,脸上的红便极快褪去:“尚书……求尚书恕罪……”
    白樘淡淡道:“我不想听任何谎话,我也并没想追究什么,只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此刻身上外间披着的那鹤氅,早在不知不觉中跌落地上。
    云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觉有些瑟瑟发冷,茫然看着白樘,在神智恢复清明之前,已经身不由己地说道:“因为、因为世子临去前,托付我、让我……好生守护晏王殿下……”
    白樘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半晌,道:“好。”
    云鬟以为他心生不快,道:“尚书!我,我错了……”
    白樘道:“你错在何处?”
    云鬟张了张口,还未及说话,白樘道:“倘若让你再选一次,你将如何?”
    脸色越发雪白,云鬟紧闭双唇。
    白樘看了她半晌,忽地慢慢说道:“我,有些后悔了……”
    云鬟不解:“尚书……”
    白樘却望着她,竟缓缓地笑了笑,然后不发一言,起身往外而去。
    云州,晏王府。
    赵黼扶着一个小校,醉意熏熏地正欲回房安寝,却有个丫头来报说王妃有请。
    当下只得匆匆忙忙地洗了一把脸,才又出来,前去拜见王妃。
    来至房中,行了礼,一抬头的当儿,却忽地瞧见王妃身旁站着一人,十分打眼,正是先前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子。
    赵黼已经有了四五分酒意,乍然见了此人,不由微微眯起双眸,又细瞧了一眼。
    此刻,晏王妃也察觉了,便笑道:“阿郁,给世子安座。”
    那女子低头走了过来,果然将一把椅子正了正,低低道:“世子且坐。”声音也是轻轻地。
    赵黼又是皱眉,便对晏王妃道:“这是谁,看着眼生,母妃最近买的丫头?”
    阿郁闻听,脸上略有些红,便又退到了晏王妃身侧。
    王妃握着她的手,笑道:“你别见怪,他看着聪明,实则是个武将,一味鲁莽。”
    又对赵黼道:“这是我的一名远亲家的女儿,唤作阿郁,算来也是你妹妹,近来才来到府内,我很是喜欢她,便留在身旁陪着。人家是好性,你可别真当是丫头对待。”
    赵黼道:“母妃家还有什么亲戚,我怎么从不知道。”
    晏王妃道:“难道个个都是你知道的?你知道那军中有几匹马、几个人,家里的事儿,你又如何知道半点。”
    赵黼狐疑又看阿郁一眼,起初在院中一眼,他还当是自己思之欲狂一时错看,可是蒋勋当时也那样说。
    如今咫尺相见,竟见越发像了,不仅是容貌,连那种略带清冷的气息都像。
    赵黼越看越是心疑,加上有几分酒力,不由冷笑道:“我不信世间有这般相似的人。”
    晏王妃瞥着他,问道:“黼儿,你说什么?”
    赵黼笑道:“并没说什么啊?母妃恕罪,孩儿有些醉了,不便多留,若母妃无事,且先回去睡一觉。”
    晏王妃道:“知道了,你且去罢。”又对阿郁道:“催催厨房,给你哥哥弄碗解酒汤。”
    阿郁行礼,便退了出去。赵黼重重叹了口气,看晏王妃道:“这女孩子,真的是亲戚?”
    晏王妃道:“不然又是怎么样?”
    赵黼道:“挺好。”便也起身自回房去了。
    仰天倒在榻上,赵黼呼呼喘气,心头有些燥。
    忽地想到刚才那女孩子,眉头一皱,又想起京内的云鬟来,却又扭了两扭,恨不得立刻赶到她身边儿才好。
    正在似睡非睡的时候,便听得外头脚步声响。
    赵黼微睁双眼,却见阿郁走到桌旁,把一碗汤水放下。
    赵黼冷眼看她动作,却见她只是站在原地,垂首静静道:“世子,请喝解酒汤。”却并不靠前,甚是规矩。
    赵黼见这般做派,忽然冷笑了声:“王妃从哪里找你来的?”
    
    第389章
    
    面对赵黼冷然质问,阿郁却仍是垂首安静之态,似乎丝毫没听出他话语之中的不善之意。
    阿郁道:“我并不懂世子的意思。”
    赵黼索性坐了起来,仍是斜睨着她,道:“我自来没听说母妃家里还有这么个亲戚,你当本世子是瞎子?还是自觉我甚是好糊弄?”
    阿郁不惊不惧地,静静答道:“我只是听王妃所命,来给世子送解酒汤的,不懂什么别的话。也不敢自以为世子如何。若世子没别的事,我便告退了。”说着便垂首行礼,后退往外。
    赵黼没料到她竟说走就走,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地,也并没抬头看他一眼。
    心中不由诧异,只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阿郁已经退出门去,且给他将房门带上了。
    赵黼瞪着眼睛,又扶额出神片刻,嗤嗤冷笑道:“装模作样,倒是个什么东西。”
    也并不去动那醒酒汤,只随意将靴子踢落,自己翻身睡了。
    次日赵黼起身,却见室内空荡荡地,也没个人在。
    只因昔日他在王府的时候,经历过丫头爬床之事后,一怒便把些伺候的人都打发了。
    此后只留下灵雨一个贴身伺候,如今因回来的急,灵雨不便跟随,因此屋内竟没有人了。
    赵黼转念一想,出去叫了两个小厮,伺候着洗漱妥当。
    自始至终,并没见别的丫头,那阿郁也从未出现。
    赵黼吃了早饭,便道:“把杜总管叫来。”
    不多时,杜云鹤带到,便问他何事。
    赵黼道:“你可看紧了么?这府内怎么多了几个面生可疑的人,是哪里来的?”
    杜云鹤不动声色,脸儿板板地问:“世子指的,可是王妃身边的阿郁姑娘?”
    赵黼见他一猜就中,便道:“你如何这样聪明,我不说你便知道?”
    杜云鹤呵呵笑了两声,不答反道:“阿郁姑娘是王妃的远亲,别人是不敢说什么的。世子又问她怎地?”
    赵黼道:“我只说面生可疑,你便说是她。不如你告诉我,她哪里面生可疑?”
    杜云鹤淡淡说道:“其实并不面生,也没什么可疑的,恰恰相反,十分有些面熟罢了。”
    杜云鹤从鄜州开始就认得云鬟,因此心中早有计较罢了。
    赵黼听他话里有话,便问道:“我让你负责管理王府内的事,人物进出,自然也是你过目许可才是。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杜云鹤却正色道:“请世子恕罪,这件事王妃有命,不许底下人乱嚼舌头。”
    赵黼道:“且闭嘴,只快说实话,我知道你必然是查过了才肯放她进府的,到底是怎么样?”
    杜云鹤见追问起来,便道:“告诉世子无妨,只世子不可在王妃面前揭穿,不然以后在王府内我却不好行事了。”
    赵黼果然答应,杜云鹤才将所知同他说明。
    原来数月之前,王妃忽然起意,嫌弃王府内丫头们不够伶俐,便要添加些。
    杜云鹤暗中皱眉,唯恐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顺着潜入,趁机弄事岂不糟糕?
    谁知王妃竟道:“也不必人亲自我看,画个画像来呈上,我看着顺眼再见就是了。”
    这样却妥帖许多,当即派了七八个画师出去,搜罗选捡。
    如此且看且挑,这数月虽也见过几十个,留下的却也只一两人,杜云鹤都一一查过身世,都是云州本地,清白出身的小户家女孩儿。
    然而这阿郁姑娘,却是最近两日才进府的,谁知王妃一看,就喜欢的不成,且并不当丫头看待,只对下吩咐说是远亲。
    阿郁却非云州本地之人,算来是南边人士,听闻原本也是个落魄官宦之后,家中遭难,父母双亡,才随着哥嫂流落云州,生计渐渐地无法支撑。
    困顿中,她哥嫂听闻王府之中要买丫头,给的钱多,又是个好出路,便让给她画了画像,果然很得王妃喜欢。
    两口儿得了一大笔银子,欢欢喜喜仍回关内去了。
    杜云鹤道:“她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形,那哥嫂我也详细盘问了,的确是徽州人士,可是她生得这个样子毕竟让人不放心,我也暗中派人去徽州详细查询了。”
    赵黼点头。杜云鹤又道:“至于阿郁此人,虽说官话,却隐约有南边口音,照我看来,也不是个会武功的,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古怪,却仍在查看之中,世子觉着呢?”
    赵黼道:“不用其他的,她最大的古怪,就是那张脸了。”
    杜云鹤这才扯动嘴角笑了一笑,道:“世子想赶她走么?还是抓起来细细地审问?”
    赵黼道:“都不必,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杜云鹤揣着手儿,缓缓道:“提醒世子一句,如果真是巧合,那也就罢了,也许竟是好事呢?但如果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可就……真是一个‘匪夷所思,深不可测’了。”
    若阿郁真的是有人故意安排,那这背后之人,必然知道赵黼对云鬟情根深种,至少会知道崔云鬟对赵黼而言,是最为不同的那个人。
    这倒也罢了,最可怕的是,阿郁生得非但十分肖似云鬟,就连身上那股气质,以及说话口吻淡淡的方式,竟也又四五分像。
    且阿郁的脸并不似是易容而为,毕竟要瞒过杜云鹤跟赵黼两个人,何其艰难。
    尤其赵黼对云鬟是至为熟悉的,若是易容,早就看出破绽。
    这样天生跟崔云鬟相似的人,性情又相似,若真的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赵黼跟杜云鹤说罢,仍叫他暗中派人盯着阿郁,王妃身边更命人加倍警惕防范就是。
    料理了此事,才又来至书房,叫书吏修书传信回京。
    次日,京中却也来了两封紧急书信。
    赵黼打开过目,脸上顿时翻做冷雪飞霜,将那信攥在掌中,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才要叫人,却又停下。
    原来这两封信,一是世子府中幕僚所传,说的是世子府无端命案之事,信上报晏王安泰,只谢主事被疑为嫌烦,人拘在大理寺中。
    另一封,则是静王传来,因比上一封迟了两日,写得便似是上一封信的后续了。——说此案已经由三司会审,谢主事跟晏王均都无碍,正在审问一名侍卫,叫赵黼放心,又问他如今可到云州了不曾,情形如何,早报平安等话。
    赵黼倚门南望,半晌才回到房中,仍旧将两封信收了起来。
    下午,城外斥候回报,说辽都方向有些异动。
    赵黼叫人严密监视探查,又亲去大营、城门上巡视了一趟,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黄昏过半,掌灯时分。
    尚未进门,便听到里头晏王妃的笑声,竟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竟是连乐器都懂。”
    赵黼正听得一缕幽沉乐声,心中好奇,走近往内看了一眼,不觉吃了一惊。
    却见是阿郁坐在晏王妃身旁,手中捧着一根长箫,正徐徐停了下来,这般低眉静坐的模样,更是像极了他记忆中的一幕。
    赵黼眼看这般情形,双手不由握紧。
    京内,大理寺。
    太子府录事吕陵被带上堂来,行礼过后,便有些惴惴问道:“不知各位大人,传唤下官来此,是有何事?”
    白樘道:“吕录事,你可认得窦鸣远?”
    吕录事道:“这……他是下官的外甥。自然认得。”
    白樘道:“你可知道他犯事了?”
    吕陵面带苦色,愁眉苦脸道:“回尚书大人,晏王世子府一案,轰动京城,此事下官自然也是听闻了的,只不过……鸣远向来是谨慎稳重之人,又怎会无缘无故做出此事,只怕是有些误会蹊跷在内。”
    白樘道:“本官正跟大理寺、监察院两位大人详审之中,是非黑白,自有定论。你只说,你先前跟窦鸣远见过几回,彼此曾说过些什么话?”
    先前公差前往太子府请人之时,里头听闻,是顾詹士亲自出来,抓住询问又叮嘱了一番。
    如今吕陵见问的可疑,心里便掂掇起来,道:“回尚书,两位大人,既然是亲戚,平日里总会有些碰头的地方,究竟哪里见过,又怎会记得清楚,相见之时,也无非说些闲话之类的……也自记不太清了。”
    白樘道:“也罢,那你们私底下,可有什么互赠东西之类?”
    吕陵起初还只眨眼,片刻,便忙低下头去:“这个、鸣远偶尔会带些糕点之物,我也常送他些时鲜果子之类……都是亲戚寻常之举而已。”
    白樘道:“只有这些,并无什么特殊物品了?”
    吕陵强笑:“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
    白樘道:“比如……兵器之类?”
    吕陵喉头一动,待要说,又有些说不上来,白樘不等他细想,便道:“拿上来。”
    有公差上前,手中托着木盘,里头却盛着一柄带血的匕首,只有男子的巴掌长短,刀刃薄且锋利,把儿上缠丝,尾端嵌一朵极小紫薇花。
    吕陵看着,眼睁睁地便色变,忙又低下头去。
    白樘道:“吕大人,可认得此物?”
    吕陵讪讪,心中大乱,更加不敢说了。
    白樘眸若寒潭,静静瞥着他,道:“第一次看见这凶器的时候,我便觉着有几分眼熟了。后来才想起来,曾经见过东宫内侍卫随身佩戴过。”
    那次,因为皇太孙妃夜游一案,刑部插手。白樘因而又发现有辽人细作潜伏府中,故而用那法子诈出众细作,当时场景大乱,太子府的侍卫们纷纷出手,便是在那时候,白樘见到有侍卫从靴筒里拔出这匕首,近身交攻。
    先前收了这凶器,因查明并非世子府所有,仓促间又无线索,正云鬟等人推论,提出了窦鸣远……又引出了太子府。
    两处细微点交织,让白樘蓦然想起。
    吕陵见点破端地,刹那屏息静气,心头窜动。
    白樘道:“录事,你可认得此物,为何不答。”
    吕陵答涩声道:“是,正如尚书所说,这个……是东宫太子近侍所用。”
    胡少卿跟梁御史对视一眼,隐隐惊动。
    白樘道:“大概你也猜到了,这个,就是那夜留在世子府书房,杀死了崔钰的那一把凶器。既然此物是太子府所有,试问竟如何出现在世子府内?吕大人,你可能为我们解惑?”
    吕陵哪里敢认:“下官不知!委实不知道此事。”
    白樘道:“你可知道,太子府的兵器的支取使用,是有严苛记载的,并无乱拿乱放之事,就算有多出来的,也必有去向……吕大人,你是要继续否认?还是要本官叫人上来对质,看看那多出来的一支匕首,被谁人领走的?”
    吕陵再无法否认,无奈招供道:“尚书大人,不必费事。下官说就是了,的确,有一次鸣远跟我相见,我曾说圣上特许了一批新的兵器给东宫,因得了一把多的,便拿出来给他看,谁知他一看便喜欢上了,竟央了去。我着实不知……他后来又是做了什么。”
    白樘道:“先前本官问你是不是有其他私物相赠,你还坚称没有。如今且好生想想,还有什么隐瞒不实的。比如……你跟窦鸣远相见,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之事?譬如世子府的血案相关?你若还不肯招认,等本官从窦鸣远口中审出来,你就是那刺杀的同谋,罪无可赦。”
    吕陵听他字字沉重,几乎山似的压在身上,双股战战,膝头发软:“尚书大人且宽恕,下官说就是了。”
    
    第390章
    
    原来,吕陵因是太子府的人,自对太子忠心耿耿,而晏王上京,声威日盛,太子府内不免有些议论之声,吕陵也有些焦急不安。
    偏顾詹士不知哪里打听了他跟窦鸣远有些亲戚相关,便私下里说道:“你得闲或可跟你那外甥亲近亲近,毕竟他们新上京,那世子又厉害的紧,咱们的人一时半会儿竟到不了身边儿,倘若有个现成能用的,于太子面前,也是一件奇功了。”
    吕陵即刻明白顾詹士的意思,是想他去“策反”窦鸣远罢了。
    只不过因吕陵知道窦鸣远的性情,生怕弄巧成拙,便有些不大敢贸然开口。
    只彼此来往了几回后,眼看有些时机成熟,吕陵才隐约于话语中夹杂着透出这个意思。
    不料窦鸣远闻听,便义正词严地道:“我跟舅舅虽然是亲戚,然而各为其主,自也各自效力。大丈夫岂能做那不忠不义、反复无信之举?何况世子御下严明,王爷又是个宽厚深恩的人,我纵然是万死,也不能做那背主无义的举止。”
    因此竟严词拒绝了。
    反把吕陵弄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很过不去,私底下抱怨了两句,觉着窦鸣远不近人情、不识抬举,可却毕竟不便当面发作,且就罢了。
    此后顾詹士再问,吕陵只说窦鸣远倔强执拗,“夏虫不可语冰”等话,就把此情撇下了。
    白樘听到这里,目光盯着吕陵面上,却见他提起此事,兀自三分难堪三分微愠,显然所说是真。
    吕陵叹息了声,又继续说道:“此后,我本来想就此作罢,也就算了,他仿佛也有意避嫌,就不大来见我了……谁知道有一天……”
    吕陵回想那日,眼中也透出几分疑惑之色。
    原来那天,窦鸣远忽地主动来找他,竟约他酒馆之中相见,说话中,便提起了近来甚嚣尘上的太子被皇帝见弃之事。
    吕陵很是意外,起初还当他是来试探的,又怕似是先前一般碰一鼻子灰,便只含糊相答。
    谁知彼此吃了两杯后,窦鸣远忽道:“舅舅上次说的话可还记得么?”
    吕陵越发吃惊,支吾道:“怎地了?”
    窦鸣远皱眉道:“近来我恍然想明白,太子毕竟是储君,也是正统,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自也要为储君效力,我已决定弃暗投明,追随太子了,请舅舅向太子表达我的诚意。”
    吕陵起初还只不信,谁知窦鸣远竟又透露了几件晏王跟静王私下相处,所说的机密言语。
    吕陵的心才又动摇了起来,一次两人相见,窦鸣远看见他的匕首,便索要,吕陵本只是想让他欢喜,越发为太子尽心效力,自也慷慨给了。
    吕陵又说完了详细,道:“我原本只是想刺探些消息,在太子面前立功罢了,万万想不到他竟会做出此事,求尚书明察,饶恕下官之罪。”
    太子跟王爷之间,乃至几位王爷之间,甚至于大臣与大臣之间,彼此都会安插密探等,本不是什么新奇之事,只是都是私底下的勾当,说出来未免有些撕破脸皮、不好听罢了。
    胡少卿跟梁御史彼此相看,又看白樘,哑口无言。
    白樘道:“那你可知道窦鸣远因何一反常态,又答应背弃晏王了?”
    吕陵道:“这个却实实地不知了,下官所知,已经尽数说明。”
    白樘道:“还有一件,太子可知道你跟窦鸣远之事?”
    吕陵道:“以下官的品级身份、还不足以面见太子,只是告知顾詹士而已。”
    白樘看过了主簿递过来的记录供词,同梁御史跟胡少卿两人低语商量了几句,便又命将窦鸣远带上来,跟吕陵两人当堂对质。
    原本窦鸣远不肯招供,上堂之后,因见吕陵在场,便有些色变,又听白樘说吕陵将两人昔日私语、赠刀的事说明,窦鸣远不由面带怒色,频频瞪向吕陵。
    白樘道:“窦鸣远,吕陵所说,是不是属实?”
    窦鸣远仍是一言不发,白樘道:“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不做那不忠不信、无义背主之徒,后来如何竟又做了自己口中那不齿之人?”
    窦鸣远眉头微皱,喃喃道:“不忠不信,无义背主?”
    白樘见他仿佛有些疑惑之色,便道:“吕陵说你之时,你曾以此话回他,莫非这么快便不记得了?”
    窦鸣远抬头看向白樘,神情有些怪异。
    胡少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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