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闺中记-第2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且说赵黼进内,见白清辉正在翻看方才所录的供词,赵黼举手在门扇上一叩,笑道:“在忙着呢?”
    白清辉见他来了,将手中各色放下,起身行礼。
    赵黼自踱步进来,在旁边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了,道:“不用虚套,听说你去镇抚司找我,为了何事?”
    清辉道:“是有一件事,敢问殿下,可认得一位叫做‘赵云’的女子?”
    赵黼“嗤”地笑出声来,道:“认得,怎么?”
    清辉瞧是这幅表情,便明白了,道:“前儿在骠骑将军府中,发生了何事?”
    赵黼听问的如此,心中转动:“你……”
    他本以为是云鬟跟清辉说了昨日的事,可若云鬟已经说了,清辉又何必来找他?
    赵黼双眸一眯:“是顾芍跟你说了什么?”
    清辉道:“是。”
    赵黼皱眉道:“她说什么了?”
    清辉道:“便是那位赵云姑娘,将表妹打伤了。”
    赵黼冷笑:“伤的哪里,重不重?”
    清辉道:“伤在脸上。看殿下这般,莫非是知情的?”
    赵黼曾听云鬟说过,也知道云鬟打了顾芍一巴掌,当下不以为意道:“掴了一掌罢了,她竟这般娇气,还要跟你告状?”
    清辉道:“殿下!这就是说,真的对表妹动了手?”
    赵黼道:“且停一停,我还没说完呢,她们的确是动了手,只不过是你那宝贝表妹先要掐死阿鬟,阿鬟不过是自卫罢了。”
    清辉端详,若有所思。
    赵黼同他对视片刻,正色道:“自古以来有个‘色不迷人人自迷’,小白,你却是那唐玄奘也比不得的正经人,难不成也犯了这个毛病?你总不会觉着,是阿鬟将你的表妹寻衅痛打了一顿罢了?可知昨儿我接她出来的时候,她颈间那么大一团青紫,便是拜你表妹所赐,亏得顾芍还是个闺阁女子,这力道再狠上几分,阿鬟还能活蹦乱跳出去?打她一巴掌已是轻的。”
    清辉淡淡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赵黼道:“怎么,你莫非不信我的话?”他的面上露出一丝愠怒,忍不住道:“阿鬟吃了亏,都并未跟你说,她却先忙不迭挑拨是非,可见居心。小白,你难道真给她迷惑住了?是非也难分清?”
    清辉一笑,道:“我得知此事,本是想去寻谢主事相问,可知为什么竟反而去找了殿下?”
    赵黼道:“为何?”
    清辉不答,眼眶慢慢地泛起些淡淡地红。
    他虽未曾出声,赵黼细读这一双泛着煎熬隐忍的双眸,却隐约明白。
    清辉深深呼吸,转开身去,片刻才道:“虽然,我不愿相信殿下,也不肯相信此事另有蹊跷,但……”
    眼前,掠过的是顾芍含泪的眸子,以及脸上那令人惊心动魄的伤痕。
    可同时,清辉清晰所见的,却是崔云鬟的那双手。
    他明里暗里,见过千次百次,甚至一眼就会认出来的纤纤素手。
    虽然肤若凝脂,手似柔荑,然而因她一向男装示人,那一双手,自然不似寻常闺阁女儿一般。
    寻常女孩儿,都极爱惜自己的双手,多会细心保养一手极青葱纤长的指甲。她,却从来是修剪擦磨的干干净净,只露出一点儿透明的指尖,这样才易于执笔翻书,不露痕迹。
    试问那样的手,就算真的打在人的脸上,又怎会留下那么重而明显的伤痕。
    只是,清辉很难去面对这个真相。
    
    第457章
    
    赵黼也是头一遭儿有些“艰于言语”,若换了是别人,他必然要不由分说地“幸灾乐祸”起来,然而白清辉……
    赵黼也记得这一路走来,清辉在云鬟跟他之间都做了什么,他从未使坏添堵,却真像是良师益友一般,往往在他们两人水火不容的时候,清辉就如同明月清风般地将所有症结化解。
    最让赵黼难以忘记的,便是南边儿他初找到云鬟,濒于失控的边缘,若非清辉提议叫云鬟进京铨选,这会儿……赵黼却无法想象他同云鬟又是何种情态,她自然会是他的人,可是那心、神,只怕是他再难触及的。
    想到昨日在街头那一幕,想到近来两人相处的种种,一幕幕皆是此前所无法想象的极乐极美的境界,故而就算身体上仍未有十分适意……可却是暗暗庆幸。
    当初幸有清辉拦阻点拨,这一路走来的崎岖起伏,辛苦难言,但因为有了此时的情形,便都甘之如饴。
    又看清辉双眼微红,赵黼心里竟也生出一丝怜惜来,只是他也不是惯会安抚人的性情,便挠了挠眼角,说道:“总之,你、你知道就好了,心里有个数……我们也不过是、怕你吃亏……”
    这句话虽有些简拙,却是发自心底的。
    清辉此人,就算赵黼这种眼里不揉沙子的跋扈之辈,也曾一度当清辉似“情敌”般看待,却也不忍半点伤害。
    清辉笑了笑,踱到桌边儿,低头看那桌上的卷册。
    赵黼想起先前柳纵厚离去,便道:“其实我早知道小白你是个眼明心亮的,不然你便不会叫柳纵厚过来了。”
    先前,就是因赵黼提了一句,如何不把阮磬之死向柳纵厚身上来查,才惹得白清辉拂袖。如今他既然肯叫柳纵厚进大理寺,可见他毕竟心里清明。
    赵黼又问道:“你可问出什么来了不曾?”
    清辉道:“并没有,案发那日,柳纵厚在宫内当值。”
    赵黼眨了眨眼:“你果然疑心起他来了?总不会柳纵厚真是杀人凶嫌……我先前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清辉原本的确有意避开往柳纵厚身上来查。
    毕竟清辉跟顾芍是亲戚,柳纵厚才解除婚约不久,如今这件案子若涉及柳纵厚,传了出去,世人必然会又揣测议论,或许还会说清辉是“公报私仇”。
    毕竟柳纵厚同阮磬之间的关系,除了有限当事的几个,不是每个人都清楚的。
    且清辉又怕因此一举,越发将顾芍卷入那流言蜚语之中。
    云鬟原先就是猜到他的忌惮,所以只提了一句后便不说了。
    偏偏赵黼是个不惮揭人疮疤的。
    不过……揭开了,倒也好。
    清辉道:“这位柳统领,只怕有什么话隐瞒。”瞥了赵黼一眼,道:“何况据我所知,殿下是个常常会歪打正着的。”
    赵黼这人也有些古怪,论洞察明澈不及清辉,论记忆强悍跟性情缜密不如云鬟,有时甚至都不如季陶然沉稳,更不必说如今季陶然早已非吴下阿蒙。
    可是偏偏他有一种能力,往往随口乱说的一句话,却是事情真相,亦或者破案关键。
    这或许也是一种“本能”。
    与此同时,谢府。
    这是睿亲王萧利天第二次来到,门公早认出是他,脸色也有些不大和善。
    毕竟辽人凶残之名远播,虽然这会儿议和了,众百姓见了,虽不敢直接冲撞,暗地仍是仇愤不灭。
    云鬟正在书房内,闻听萧利天又来,有心不见,便吩咐阿喜去说病了不见外客。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门外笑道:“谢大人饶恕,我自己进来了。”
    云鬟皱眉,将手中书放下,便站起身来。
    阿喜早跑到门口,也垂手站住,门边人影一晃,是萧利天走了进来,一手负在腰后,右手中,竟握着一根骨笛。
    云鬟拱手作揖:“亲王殿下如何驾临敝宅?”
    萧利天扫了她一眼,含笑又将书房打量了会儿,挑眉道:“听说谢主事辞了官,怎么,将来是要当大夫么?”
    原来萧利天眼尖,早见到云鬟看得是一本医书。
    云鬟不露痕迹道:“不过消遣而已。亲王请坐。”又吩咐:“奉茶。”
    萧利天落座:“谢主事既然辞官,必然清闲,如何竟仍是闭门不出?”
    云鬟道:“倦怠动罢了。”
    萧利天道:“我便猜到如此,本要派人来请你去驿馆里坐坐,料你必然不肯过去,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了。”
    云鬟很不愿跟他多话,便只垂首默然而已。
    萧利天笑笑,眼光仍斜睨她,却将那骨笛放在唇边,慢悠悠地吹了两声儿。
    云鬟越发皱眉,不知他是何意,只是这骨笛吹出的声音,竟有些苍凉幽怨,难以形容。
    刹那间,几乎不是在这窗明几净的室内,而是到了风沙漠漠地云州之外。
    萧利天短短地吹了一曲,方停下问道:“谢主事可知这一曲叫什么?”
    云鬟摇头。萧利天道:“这个叫做云州辞。这‘辞’,不是你们所以为的意思,是真正的‘辞别’之意。”
    云鬟道:“我并不懂此调之意。”
    萧利天道:“这个,是有个人以前教我的,她临别之际,便给我吹奏了这一曲,是我听她所吹的最后一曲了。”
    此刻,萧利天面上透出些怅惘之意,原本鹰隼似的双眼,竟隐约有些不易察觉的红。
    虽然知道不该问,但是云鬟仍忍不住道:“此人,是谁?”
    萧利天吁了声,却并不回答。
    他将那骨笛把玩了会儿,复放进胸前,又整理了一下袍摆,才慢慢地道:“昨儿……谢主事可出门了不曾?”
    云鬟道:“殿下如何问起这个?”
    萧利天笑笑,抬眸看向他:“只因昨儿在路上,无意中看见……皇太孙殿下跟一名女子,光天化日竟行那惊世骇俗之举……”
    云鬟眸色微动。
    拖赖她打小儿便是这个冷淡清和、喜怒不显的性子,便仍平静默然地看着萧利天。
    萧利天正盯着,谁知却见如此,便复含笑道:“说来巧的很,那名女子……生得竟然跟谢主事,甚是想象,甚至……宛如一个人似的,可知当时我在场瞧着,还以为就是谢主事了?”
    萧利天想到昨日那一场,此刻心中仍觉骇然惊心。
    大辽的民风原本比舜要开明些,然而似这样的绮烈旖丽的场面,却着实是连无所不知、见多识广的萧利天头一次见。
    当时他在人群中,几乎就忍不住上前去辨明真假,却又无法动弹。
    在他周围,原本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原来有人认出了救人者乃是皇太孙赵黼,一个个惊愕之余,欢欣鼓舞,似要顶礼膜拜。
    谁知下一刻,却齐齐目睹了那破俗惊世的一幕……
    萧利天仍清楚记得,当时那刹那,长街上众人不约而同地失去声响……似天地间,只有风悄然拂过,以及不远处楼里火犹着的劈里啪啦声音。
    直到赵黼把人抱了,跳上马车离去,满街上目睹此情的人,都宛若泥雕木塑般,无法动弹。
    而那无人理会的着火的楼,楼层宛若一张大嘴,正不甘寂寞似的往外吐着黑烟。
    此即听了萧利天所说,云鬟却依旧泰然自若般,道:“世间相似之人千千万万,又何足为奇?是了,亲王难道不知,曾经东宫里便有个跟谢某甚是相似的女子。”
    可虽极为镇定,那白皙的脸孔上,却早浮现出一抹很淡地晕红。
    萧利天道:“这个我自然也听说过。”他微微踌躇,面孔上露出狐狸般的笑意:“谢主事可还记得上回那竹简之事?”
    云鬟道:“自是记得,不知殿下因何又提起来?”
    萧利天叹道:“我昨儿见那女子,对她印象深刻,念念不忘。而人在紧急关头,总会情不自禁做出下意识的动作来,故而我有个法子可以分辨,谢主事到底……”
    云鬟冷眼相看,却见睿亲王起身,一步步走到跟前儿。
    云鬟皱眉:“殿下?”
    萧利天丝毫不为所动,他若再走一步,必然便靠到云鬟身上了。
    云鬟只得后退,萧利天复进逼一步,云鬟忍无可忍:“睿亲王!”
    萧利天好整以暇地垂眸相看,低低笑道:“谢主事怕什么?都是男子,这又有什么可避忌的?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再往后退,便到书柜了,云鬟咬牙道:“亲王,请你自重。”
    萧利天举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揽,因是在府内,并不出去,故而云鬟也并不似平日那样“装备整齐”,腰间未曾缠扮起来。
    萧利天啧啧道:“难以想象,谢主事的腰竟这般细?只怕比个女子都不换。”
    云鬟脸色发白,因动了怒,心跳得又快又重。
    萧利天近距离细看,见螓首蛾眉,宛然生辉。
    因愠怒的缘故,原本清寂的双眸中似隐隐地有两团火,流光宛转,似冰火交撞,叫人目眩神迷。
    萧利天望着,竟喃喃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谢主事,你究竟是在男扮女装呢,还是女扮男装?”
    云鬟只觉着自己的心几乎按捺不住,要跳裂似的,手动了动,却又死死握紧。
    只是仓皇之中,不知为何,眼前竟生出幻觉似的。
    却仍是那日,她随着白樘进宫面圣,那时候萧利天跟赵世对弈……
    云鬟怔住,再定睛细看。
    却似时光回溯,倒转而行——睿亲王轻蔑地笑,赵世叫她恢复棋局,地上那些拂乱的棋子重新跳回了棋盘上。
    赵世缩手,尚未下那棋子。
    可原本在他袖口沾着的那种子竟也不见。
    云鬟屏住呼吸,目光转动。
    时光再度定格的时候,却又成了正常而行。
    是萧利天微微垂首,落下一子。
    随着他一笑之间,发端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滑到棋盘边儿上。
    正赵世握着袖子来填棋子,那绣金线葳蕤的袖口在边上一扫……
    原来,如此。
    现在,此时。
    睿亲王见她原先还流露怒意,渐渐地双眸里却空濛起来,虽近在咫尺,却非看着自己。
    他微微一怔:“你……”
    只听云鬟喃喃道:“原来不是圣上……”
    萧利天见她恍惚,疑惑道:“你说什么?”
    云鬟凝神,再度看向萧利天。
    正此时,便听得有人道:“你在做什么?!”
    睿亲王松手,回头看时,却见门口站着一名面容俊秀、英气勃勃的少年,此刻双眼中满是震惊跟怒意,正盯着他。
    云鬟顺势后退一步,靠在柜子上,深吸气,竭力稳定心神。
    这来者,却是阿泽。
    阿泽双眼不悦地望着睿亲王,见他终于识趣地退后了一步,才道:“亲王殿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方才是要欺负人么?”
    睿亲王笑道:“哪里有?我不过跟谢主事聊了两句罢了。”
    阿泽道:“我没看见你聊什么,只看见你强逼人。哼,你虽然是辽国亲王,如今却是在我们大舜,你难道忘了谢凤也曾是刑部的人么?虽然如今不在了,但若他有事,刑部第一个跟你算账!”
    睿亲王咋舌道:“好生厉害,我自然是清楚的。故而不敢如此。”
    阿泽已经走到云鬟身前,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云鬟终于缓了心神,道:“没什么,亲王只是……要走了。”
    睿亲王不疾不徐,竟笑道:“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如今,我终于领教了。”仍是带笑看了云鬟一眼,转身去了。
    阿泽啐了口,道:“该死的辽狗,没想到也是个急色鬼!男人也不放过。”
    云鬟原本还有些心跳微乱,听了阿泽这句,却不由笑了。
    阿泽白了她一眼:“你还笑?我若不来,便给他沾了便宜了。”
    云鬟道:“既然是男人,又有什么可沾便宜的?”
    阿泽语塞,方才那句是他不由自主说出来的,当即跺跺脚道:“那他方才是怎么样?总不成是贴在一块儿聊天?”
    云鬟目光一动,不愿再提此人,便问道:“阿泽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自从云鬟“辞官”,阿泽甚是莫名,只是没有人肯跟他说缘故——除了白樘外,也无人真正知道,阿泽一头雾水。
    他虽然曾对云鬟多有腹诽,可是……毕竟相处这许久,心中早也当“谢凤”是同僚了。
    起初还因这张脸而别扭,但相处久了,却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就仿佛并不是个陌生的谢凤,而是……昔日曾熟悉的那个女孩子……
    只是这种感觉极为隐秘,阿泽也不敢对任何人说,更不肯对云鬟提起一句,恰恰相反,因要掩饰这种“依赖”之感,便每每见了,都要冷言冷语一番。
    可偏偏她竟又不在部里了。
    阿泽道:“四爷……”话一出口,便又转开道:“我自己愿意来就来,又怎么了?”
    云鬟落座,见他似有支吾之意,便看了他一眼,双眸黑白清澈。
    阿泽只得问说:“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辞官了?”
    云鬟道:“我做的不好,自然就辞了。你不是也不喜欢我么?正好儿便清净了。”
    这句本是玩笑之意,谁知正戳中了阿泽的心窝,顿时跳起来:“你说什么!”
    云鬟没想到他竟反应如此之大,愣怔看他。
    阿泽咬牙:“好好好,我就是不喜欢你,你走了才清净呢,我才懒怠来看你,你要怎么都好,最好一辈子也别回去,也别叫我看到。”
    他竟赌气冲出门,跑的无影无踪。
    云鬟目瞪口呆。
    阿泽去后,云鬟竟有些无心看书,一会儿想到萧利天,一会儿想到赵黼。
    不由想起昨儿在街头上那一场。
    那一刻天晕地旋,几乎也忘了所有,仿佛天地宇宙都消失不见,只有一个人相伴左右。
    无法自控,竟不记得要将他推开。
    那真是一种玄妙且令人悚惧之感,几乎连众目睽睽之下的羞怕都忘记了。连记忆过人如云鬟,此刻回想当时的感觉,竟都是模糊不清的。
    何等荒唐骇人。
    眼见便是佳节重阳,今年皇帝的兴致极好,便在城外兰剑山下,行三日围猎庆贺。
    这倒也罢了,只是不知因何缘故,赵世竟特命云鬟亦同往。
    那日阿泽到谢府,原本就是要来传此信儿的,只是一时沉不住气,竟跑了。
    后来还是巽风亲自来了一趟,传达了圣上旨意,那日仍叫云鬟去刑部,同白樘一块儿前往。
    云鬟道:“巽风哥哥,圣上为何如此安排?”
    巽风道:“我也曾问过四爷,四爷只说是圣上的恩典罢了。横竖只是去热闹,不必多想。又有四爷相伴,不会有事。”
    若是别人相邀,倒还可以推辞。然而这却是皇帝的旨意,纵然百般忌讳,却也罢了。
    九月初三这日,宫内浩浩荡荡地仪仗,一路逶迤,从宫门一直迤逦到了长平街,宛若一条长龙似的。
    太子赵庄,赵黼,静王赵穆,恒王以及各位皇孙等,一概随行。
    其中还有一位,便是睿亲王萧利天,带了好些亲随。
    兰剑山下,早有禁军陈列妥当,内侍接驾安置。
    赵世原本也是马上皇帝,自然最爱这些,可这几年来,赵世因身子缘故,且时局所限,内忧外患,便并未行围猎之事。
    如今不管是辽国还是内匪都已平定,太子亦在位,赵世方放开胸怀。
    又因睿亲王在京,倒也可以借此让他一睹大国壮丽武烈之风。
    原本按照之前的规矩,这行猎是要皇帝亲身其中,群臣将官随侍,而各种猎物里,又以鹿最为珍贵,每次都是皇帝亲自射擒。
    毕竟自古便有个“逐鹿”之说,乃是皇室的意头。
    赵世毕竟年高,左右看看,见太子静王,并白樘等都随侍左右,赵黼却在末尾,正吩咐底下众将官严加戒备,仔细巡查。
    赵世便笑道:“黼儿,你便替朕去开猎。”
    群臣大惊,赵庄忙道:“父皇,这如何使得!”
    静王也笑说:“父皇,就算选人代替开猎,让三哥去岂不是正相应儿,怎么选黼儿呢?”
    赵世笑道:“黼儿的箭术比太子更精进,争个什么?”
    正说到这里,忽地听另一个人笑道:“圣上,我是头一次见识大舜的围猎,心里甚是敬慕喜欢,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参与其中?”
    说话者,居然竟是睿亲王萧利天。
    群臣闻言,神情各异。这乃是大舜的围猎,哪里轮得到辽人,且如今是要“逐鹿”,若辽人加入,难道是仍要觊觎大舜河山之意么?
    赵世道:“怎么,睿亲王有这个兴致?”
    萧利天笑道:“我们原先在大辽,也时常狩猎,自打来京,实在憋闷的很,故而有些心痒了。”
    赵世正思忖,忽地一名辽人道:“难道不敢叫我们参与,生怕我们赢了么?”
    睿亲王喝道:“放肆?”
    赵世目光沉沉,太子跟赵庄正要开口,却听赵黼道:“皇爷爷,既然他们这般诚心诚意地求了,皇爷爷如何不许了他们,让我们带挈带挈他们耍耍?”
    赵世闻言,方又笑道:“你倒是大方,好,既然你开口了,那朕便应许就是了。”
    赵庄暗中焦急,若非当着众人的面儿,定要怒斥赵黼。
    云鬟因是随着刑部来的,此刻正在白樘身后,跟巽风一块儿。
    早在睿亲王开口之时,云鬟已在担心,生恐赵黼忍不住,没想到果然给她料中了。
    可赵黼虽说是“带挈着耍”,但是这围场“逐鹿”,又岂是儿戏?尤其跟辽人一同,倘若有个闪失……
    只不得上前劝阻。
    云鬟担忧之时,那边儿只听得一声炮响。刹那间,数十道人影冲出,龙腾虎跃,马蹄似霹雷声响。
    所谓: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起初还能看清楚赵黼在何处,渐渐地,草迷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