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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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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窃窃私语片刻,又都暗中捏了把汗,均看向皇帝,却不知皇帝是何意思。
    赵世默然片刻,阴测测问道:“白樘,你向来清正明锐,铁律无私,这一次却是为了什么?”
    白樘道:“臣原本指使吏部的钱大人将她除名,便是想维护朝廷法纪。又暗中保全她的性命。谁知后来又有圣上召见一事……臣担心当朝指出,会惹得龙颜大怒反害了她。另外……”
    赵世冷笑:“另外如何?”
    白樘道:“臣看过她在会稽时候经手的案件,那等缜密明细,竟是世所罕见,故而臣虽然难以接受她是个女儿身为官,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若是此女是个男儿,那岂不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于是存了个惜才之心。”
    赵世道:“你是刑部尚书,竟也能胡闹如此,太让朕失望了。”
    白樘道:“臣的确违法,不敢辩驳,然而臣生平第一次,觉着如此是值当的。”
    赵世喝道:“你说什么?”
    上次严大淼谋私,白樘亦能明禀皇帝,不料事情才过了不多久,他竟为了一个女子而改变了向来心志。
    群臣噤若寒蝉,白樘的声音便显得尤其清晰:“谢凤进刑部后,地方呈送的死刑案子经过她的手,迄今为止已经挑出了十几件疑案,经查证,先前的‘杀妻’‘奸杀’等六件都系冤案,原本枉杀的得了生机,原本逃之夭夭的恶徒又被追索,可知当地百姓都盛赞朝廷明君在位,才能明察秋毫?”
    赵世轻轻哼了声。
    白樘道:“且在她的相助之下,寿包案,联尸案,饕餮案,校场血案,废太子府案……以及揪出辽人细作等案子,才得进展告破。试问如此成就,朝中哪一位可以匹敌,且她所做的,般般件件,都是利国利民之举,如今就因为她身为女子,便要一概抹杀?无功反而得死罪?臣不为自己辩解,只是为她……觉着冤屈。”
    赵世目光闪烁,并未做声。
    忽地有人说道:“圣上,臣觉着白尚书所言极是。”
    众人齐齐看去,却见出面的,竟是兵部侍郎隋超。
    赵世道:“你又怎么说?”
    隋超出列,道:“当初我国跟辽国并未议和之时,臣妹被辽人细作害死,辽人却易容为臣妹的模样上京,其用心自然可知,若非是谢凤当时窥得先机,将辽人的意图截破,倘或他们从臣的身上得知兵部机密,臣就算万死也难赎罪过。臣赞同白尚书,并不知是看在谢凤于刑部的成就上,而是在我兵部,在我大舜的国计之上。于公于私,我当多谢此女!”
    赵世不语。
    忽地又有人道:“臣等附议。”
    众人回头,却见这次出面的是监察院的夏御史跟杨御史两人。
    紧接着,小林国公,兵部张振,翰林院苏学士,大理寺的卫铁骑等,纷纷出面儿,其他有些跟白樘以及上述人等皆有交情的,陆陆续续也有数人出面恳求。
    到最后,满朝文武里头,除了沈相铁系的一脉,以及几个食古不化的迂腐之人,竟跪下了一大半儿。
    静王赵穆在旁看着,忽听赵世叹道:“朕的头越发疼了,尽是被你们闹的。”
    群臣不敢做声,赵世道:“摄政王,不如你来替朕决断此事罢。”
    静王一怔,却只得躬身领旨。
    赵穆抬头看向眼前群臣,双眸微动,便回身道:“虽然说这崔云鬟女扮男装,混迹朝堂,着实是有损法纪,很该严惩。不过她所做之事,竟如白尚书等人所说,件件都是利国利民之事,若是换作是个男儿所为,此刻我等必然也欢欣鼓舞,当庆贺朝廷又要多一员股肱能臣,谁知……倒是让人又是惊愕,又觉着可惜。”
    赵世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静王道:“然而转念一想,古来也有花木兰,秦良玉等巾帼豪杰,如今我圣朝治下,竟也有一位不让须眉的女子,儿臣斗胆,若我等不拘泥法度束缚,旌表张扬,千百年后,未尝不也是一桩风流佳话,为百姓等盛赞我圣朝天子,开明气度。”
    赵世听了这一番话,方笑了笑:“说的好。”
    寝殿中,赵世将此情跟云鬟简略说罢,叹道:“当初你在刑部当差,朕不过是看在黼儿的面上,放你胡闹而已,却想不到,你竟果然做出这许多正经事来,隋超,夏朗俊,杨御史,小林国公等,皆都是被你施恩之人啊,只怕还有些朕不知道的,你这小小女子,倒是叫朕刮目相看。”
    看似脆弱的“花儿”,却被这许多朝廷大臣维护,可见她自有其独到的“珍贵难得”之处。
    云鬟本就恍惚,越发如梦。
    赵世瞥着她,忽道:“如何近来朕听说,静王有意撮合你跟白樘?”
    云鬟微惊:“圣上……”
    赵世道:“你是如何想法,你可也对白樘有意?”
    云鬟忙道:“我心敬尚书,绝无二意。”
    赵世笑了声:“那你觉着白爱卿对你呢?他先前为了你,可是连身家性命,甚至他向来恪守的礼、法也都抛之不顾了,朕还是头一遭儿,看他如此不顾一切。
    
    第502章
    
    因天阴,寝殿内虽燃着烛火,却更显得光线幽魅,几乎分不清是白昼黑夜。
    加之毫无人声,重重帘幕外传来的爆竹声响,恍若隔世。
    云鬟道:“圣上,容我斗胆,白尚书最志虑忠纯、心系家国之人。正如他所说,当初纵我,也是惜才之故,若用别的想法来臆测他,便似管中窥人,却是辜负了。”
    赵世复笑了两声,觑量着她道:“你能说出这几句话来,倒也不枉他当日、甘为你生死置之度外。”
    云鬟低眉不语。
    赵世道:“朕赦了你的死罪,会在开年下诏,将你一身之事诏明天下。”
    云鬟跪地:“谢主隆恩。”
    赵世唤她起身,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云鬟不解其意,便只垂首伺立。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赵世才重又说道:“这几日,朕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云鬟道:“正是大节下,圣上如何却说这些颓丧的话。”
    赵世笑了笑,道:“到了朕这把年纪,只要说实话罢了,你觉着这是颓丧无趣的话?那朕还有一句,更加颓丧无趣,你可要听?”
    云鬟道:“不知……是什么?”
    赵世将目光从她面上转开,垂眸望着自己的手,道:“若是,在朕咽下这口气前,等不得黼儿,那么你便随着朕一同去吧。”
    声音恍若那空中飘过的一缕烟气,虚浮且冷。
    云鬟闻言,却只是略眨了眨眼,面无表情。
    赵世轻笑:“怎么,你究竟是不怕呢?还是吓呆了?”
    片刻恍神,云鬟轻声道:“若他果然再也无法回来,我亦不独活。”
    赵世双眸微睁,看了云鬟半晌,方拍着龙椅笑道:“好。说的很好。”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是王治进来,奉上汤药,赵世吃了两口,问道:“几时了?”
    王治道:“差半个时辰便日中了。”
    赵世合眸点头,道:“怪不得觉着有些困倦。”
    忽地对云鬟道:“是了,上次你父亲跟兄弟倒也颇见了些心意,今日年三十,倒是要让你们父女兄弟见一见才好。”
    当即竟给了云鬟两个时辰的空暇,许她出宫跟崔侯崔承相见。
    先前赵世同她说朝堂上的情形之时,云鬟面上虽还算平常,心底却是波涛起伏。
    尤其是得知崔印竟也肯为她不顾一切,着实意外之极。
    夏御史说明崔家的人“出首”后,云鬟虽猜不到其中的详细,却也并没什么记恨之心,毕竟于她而言,崔侯府早就淡之又淡,唯一惦念的,便是崔承,其次是崔印跟罗氏,只算一点羁绊罢了。
    故而在知道事发后,唯一所想的,便是不连累崔承等人。
    崔承不会坐视不理,他年少冲动,在云鬟意料之中。
    她从未曾指望的,是崔印竟也能为她奋不顾身。
    因深知崔印天生薄情,云鬟对父亲自来极少任何期待,也并无任何倚望。
    毕竟两世,打小到到终,崔印叫她失望的太多。
    却想不到,在这样生死关头,崔印竟能如此。
    如今听赵世如此开恩,云鬟跪地谢恩。
    出了寝殿,灵雨正在外头等候,面有忧虑之色,见她出来,忙问究竟。
    听说许了出宫探望,灵雨见未为难她,先喜欢起来。
    这一次出宫,却并不似往日,头前两名内侍,身后六名禁军,浩浩荡荡护送。
    王治早也派人去崔侯府告知,侯府众人听说,反应各异。
    其实云鬟私心不欲去侯府见面儿,然而一则是皇帝旨意,二来,毕竟崔印崔承于朝堂上的父女姐弟情意。
    下车之时,门口那些下人们因早有耳闻,深以为异,不免个个瞪眼竖耳,虽碍于有宫内使者在前不敢造次,却也仍暗中着意。
    才欲往内堂而去,便见崔印疾步迎了出来。
    迎面一看,便瞧出云鬟清减憔悴许多,崔印压了心中难过,道:“听说你近来病着,可大好了?”
    当初回京,因掩饰身份,不便相认,也不欲相认,但是此刻那层窗棂纸已经揭开。
    云鬟深看崔印一眼,当即便欲跪地。
    崔印早一把揽住:“鬟儿。”
    云鬟一震,眼中忍不住也湿润了。
    崔印有千头万绪,便勉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回书房去。”
    引了云鬟来至书房,彼此落座。
    虽是生身父亲,此刻相见,却竟无话可说似的,比陌生人还不如。
    云鬟便道:“先前听说在朝堂上,侯爷……”
    这下意识地称呼出口,未免一停,只是大概是先前那疏离的印象养成,原本的那声“父亲”竟是叫不出。
    崔印也自察觉,便道:“朝堂上的事,你听闻了?”
    云鬟定神:“是。为了我,委实有些太过冒险了。”
    崔印道:“这件事是府内闹出来的,我后知后觉,拦阻不及,已经于心不安,若再任由你赴死,我还成什么人了。”
    云鬟听他话中果然似有隐情,却不欲打听,只垂眸道:“心中感激之意,无以言语。”
    崔印见她淡淡地,便苦笑道:“这话却叫我如何接口呢。”
    云鬟只当并未听出其意,左右看了一眼:“不知道承儿……”
    今日她奉命回来探看,按理说崔承也该知道,且又是除夕日,不至于外出。可从进门到此刻,竟不曾见。
    崔印面有难色,云鬟问道:“怎么了?”
    崔印叹道:“承儿冲撞了老太太,罚他跪在祠堂里呢。”
    云鬟吃了一惊,崔老夫人虽然向来不喜自己,对崔承却是爱如掌珠,如何竟舍得这般相待?
    崔印说道:“委实是他一时说错了话,惹的老太太不高兴,其实老太太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她也并不真舍得罚承儿,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云鬟何其聪慧,便问道:“可是因为我?”
    崔印没想到她竟立刻猜中,便道:“不妨事。你不必理会。”
    云鬟听了这句,确凿无误。
    原来这一次的“出首”,的确是崔府人所为,且还是崔老夫人的意思。
    上回晓晴发现有人在门口逡巡,便是崔侯府的人在此打探。
    崔印苦笑道:“老夫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更加上因为……因为你从刑部辞官,又常在宫中,老夫人便觉是你的身份引了圣上疑心不悦,恐怕这样的漏子迟早晚捅了出去,会牵连侯府,故而竟执意要主动去出首此事,以求脱罪。”
    “出首”此事,崔承事先不知,崔印却是知道的。
    那会儿老夫人传了他去,便先审问谢凤是否是云鬟之事,崔印起初矢口否认,崔老夫人便叫了崔新蓉出来,叫她对质。
    崔印见如此,生怕若不承认的话,老夫人会不依不饶,更闹出去,倒不如解释明白。
    因说:“她虽然的确有些胆大破格,可是并未不利于我侯府,上次承儿有难的时候,还……”
    岂料崔老夫人见他认了,便大怒骂道:“糊涂东西,你还指望她带挈咱们府鸡犬升天不成?崔钰便是被她害死,救承儿的事,不过也是她挨不过你的面子,一点儿良心尚存罢了,又或者是怕你看了出来,揭破了她的身份故而示好。可知她身犯欺君之罪,将来若是捅了出来,就并不只是一条两条的人命,是整个侯府。”
    崔印原本以为说破了后,老夫人会从大局着想,谁知竟更似捅了马蜂窝般。
    此后种种,便不由他做主,老夫人不由分说,便叫人前去有司出首。
    崔印后悔莫及,虽顾惜整个侯府,却也不忍白白地害了云鬟,眼见越演愈烈,终于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朝堂上才挺身而出。
    崔承却是后来才知道是老夫人做主卖了云鬟的,那日退朝之后,回到侯府,崔承便大闹了一场。
    当时老夫人便大为不悦了,只是毕竟崔承是侯府里最出色的儿孙,一时也舍不得打骂,只是略斥责了一顿,加上有崔印罗氏等规劝,一场风波消弭无形。
    然而此后,虽然赵世下旨,将云鬟从监察院内释放,却也并未就放回府内,仍是传入宫中。
    且毕竟圣旨未下,因此外间的人虽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却终究不知结果,竟有一大半的人说那“谢凤”是死定了,毕竟欺君之罪,绝非小打小闹而已。
    崔承心忧长姐,每每想法儿探听,却毕竟宫门深难入。
    这日过节,崔承因在府中,无意听见两个嬷嬷跟几个丫头、私底下正议论云鬟,言语之中说的极为不堪。
    崔承是最敬爱云鬟的,且如今尚且为着她的安危,怎会忍这些嚼舌的话。
    崔承怒不可遏,便即刻叫门上人来,把这些人统统拉出去,在角门上狠狠地打,然后或撵或卖,竟也不去先回崔老夫人。
    偏这几个人之中,有个老嬷嬷跟几名丫头是伺候老夫人的,那老嬷嬷又是个家生的奴才,因混迹这多年,也有了儿女,这些人便来求告崔老夫人,哭求饶命等话。
    崔老夫人这才知道崔承竟做下此事,即刻命人传他入内,问了起来。
    崔承就把这些人嚼舌之情说了,因道:“这等混账下流东西,不趁早撵走,留在府内做什么,搅乱的整个府中乌烟瘴气,老太太何必姑息?去了这些两面三刀的小人,耳根眼目才清净。府内也才安生。”
    崔老夫人皱眉道:“什么话,他们说的难道有错?那个不正是个狐媚祸殃子?当初她真死了也就罢了,何等干净,偏偏又做什么女扮男装、这种无耻的勾当,又犯下滔天的欺君之罪,若非我当机立断地叫人出首,皇上迁怒下来,满府都要人头落地。”
    崔承本来就对崔老夫人如此行径有些微词,只因毕竟是年老长辈,不敢忤逆。
    这会儿再难忍住,便道:“这个着实是老太太多虑了。当日老太太不在朝堂上,若是在,亲眼看看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为姐姐出面求情那一场,才知道人心也是知道好向的,何况皇上也并未降罪……”
    崔老夫人气得打颤,喝道:“住口,先前她投水那一次,整个侯府便几乎获罪,这一次竟又闹出更大的祸端,你却还为了她说话?圣上并未降罪,然而可也并未赦免!你就如此沾沾自喜、当无事起来了?”
    崔承道:“就算有事,我也是不怕的,她是我的长姐,若她有事,难道我要活着?我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罢了。”
    崔老夫人听了这样刺心的话,方勃然大怒起来:“小畜生,你也是被那狐媚祸水给蛊惑了不成?竟说出这样没天理的混账话。都是我素来纵的你太过了,让你竟目无家长,也目无法纪了,难道也要学她那样无法无天?”
    这会儿崔承若是服软求个情,老夫人因向来疼爱,只怕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而崔承因满心维护云鬟,且又心中憋了一口气,竟不肯低头,只是嘴硬且犟。
    崔老夫人一怒之下,便叫人将他拉出去,打了十板子后,又叫罚跪祠堂。
    这边儿崔印将事情的经过略略同云鬟说罢,云鬟越发想去看望崔承。
    谁知还未开口,就听得门外有人道:“老夫人听闻……听闻贵客来了,叫过去见面呢。”
    崔印诧异起身:“老夫人要见?”
    那小厮道:“是老夫人房中的绣红姐姐来吩咐的。”
    崔印示意那小厮退下,踌躇回头,看向云鬟。
    只因崔印知晓老夫人的脾性,生恐对云鬟不利,故而竟不敢即刻答应。
    云鬟因满心想见崔承,却也懒得理会崔老夫人,便道:“别人倒也罢了,请容许我见一见承弟。”
    崔印叹了声,才要答应,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冷道:“你想见承儿?你是不害死他誓不罢休?”
    话音刚落,就见书房门口有几道人影缓缓出现。
    当中一位老夫人,衣着锦绣,头发雪白,满面怒戾之气,正是崔老夫人无疑,在她身侧两边儿,一个是她贴身的大丫头,另一个却是崔承的生母罗氏。
    崔老夫人一扫,目光落在云鬟身上,当看见她之时,眼中却又浮现狐疑之色。
    罗氏在旁,却是惊喜交加的模样,只是当着老夫人的面儿,并不敢出声,只目不转睛地望着。
    云鬟此刻却仍是一身男装,且因向来习惯了男儿的装扮举止,通身清清朗朗,一眼看来,便如个俊秀斯文的儒士一般。
    崔老夫人虽然满怀愤怒,知道崔印在跟云鬟书房说话儿,可看见她的一刹那,却又怀疑起来。
    崔印上前相迎:“您如何亲自来了?”老夫人也顾不得理会。
    云鬟面不改色,淡淡拱手行礼道:“老夫人。”
    崔老夫人听到这样清冷淡然的一声,方又大怒:“果然是你?”
    云鬟垂眸:“是。”
    这一句应答,却仿佛有人当面扎了一针过来,崔老夫人的脸色难看之极。
    丫头扶着颤巍巍地走进书房,崔老夫人上前两步,却又并不靠近:“你、你……你如今竟还是这般不男不女的装扮,好大的胆子……”越看越信,越怒不可遏。
    云鬟也不言语,便似并未听见。
    崔老夫人胸口起伏,见她毫无惧色,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混账忤逆,如何还不跪下!”
    云鬟袖手,眼皮半垂道:“请老夫人见谅,当日我在监察院内供认,昔日的崔云鬟已死,如今只有谢凤。何况先前侯府出首的时候,已经言明跟我毫无瓜葛。不知我为何竟要跪下。”
    崔老夫人目瞪口呆。
    云鬟更不多理,亦不多看一眼,只对崔印道:“我是奉上谕来跟侯爷公子见上一面儿,既然不便,我且先告退了。”向崔印行了一礼,目不斜视地往外而去。
    云鬟见崔老夫人如此搅扰,心想此刻再见崔承,岂不是令他于老夫人跟前更加不讨喜?因此便只不见。
    崔老夫人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阵阵发黑:“你、你这……”手死死地抓着龙头拐,待要吩咐人将她拦下,却因云鬟那句“上谕”心生忌惮。
    迟疑中,云鬟已经走过身边儿,罗氏呆呆地看着,此刻眼圈已经红了。
    崔印忙对崔老夫人行礼道:“宫中使者尚在,我送一送。”不等老夫人答话,已经抢出了书房。
    那边儿云鬟才出二门,身后崔印追了上来,叫道:“鬟儿!”
    云鬟眼睛一眨,方才止步。
    崔印道:“鬟儿,老夫人的话,你……”
    云鬟垂眸:“我并不会在意,毕竟早就不当自己是这府的人了,他人说什么,于我毫无干系。”
    崔印怔怔。
    云鬟又道:“侯爷也不必惦记,毕竟,其实老夫人有一句是对的,如今祸福尚且不知,虽然圣上并不追究我的罪责,可也……未必真是一件好事,侯府同我从此一刀两断,是最好的选择。”
    先前赵世的话里已经透出了一宗意思——崔云鬟的命,是跟赵黼系在一块儿的,且若是赵世撑不过去将死,而赵黼未曾回京,便要云鬟陪葬。
    所以顺势跟崔府斩断,倒也是明智之举。
    云鬟说罢,将袍子轻轻撩起,跪在地上,伏身磕了两个头,还要再嗑,却给崔印拉住:“你这是做什么!”
    云鬟道:“怕以后无法了,索性尽一尽心意。”
    
    第503章
    
    她本是雪肤无瑕,方才磕的甚是用力,额头青红一片。
    崔印生生看着:“痴儿……”
    云鬟本已经下了狠心,听崔印如此一句,眼中不由酸涩难忍,在泪将涌出之前,她倒退一步,道:“只求照料好承儿。我去了。”
    崔印才要拉住她的衣袖,便听身后脚步声乱做一团,有人来到:“老夫人晕过去了,侯爷快去看一看。”
    原来先前崔老夫人听说云鬟来到,正一腔恶气无法发泄,便命人来传她,可却又等不及,便亲自来到。
    谁知来不及作威作福,便给云鬟淡淡冷冷的三两句堵住,偏偏这会子竟又拿不出“家法”“贤孝”那些来压制人,眼睁睁地看着云鬟去后,越想越气,一口气上不来,竟晕厥过去。
    崔印一怔之间,云鬟转身已去。
    且说云鬟不理会侯府内如何,一径出了府门。
    门口,那些小厮仆人们,因不知里头怎么样了,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忽地见她从内出来,才忙都站住相看。
    云鬟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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