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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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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白樘凝视了云鬟片刻,方道:“也只尽我所能,无愧无悔罢了。”
    下了台阶,眼前伊河也近了,河水急匆匆奔流往前,仿佛是头也不回的旅人,正忙着赶路。
    云鬟轻声道:“果然是四爷的回答。”
    白樘不由一笑:“嗯?”
    云鬟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两句本出自《诗经》,用来赞人的行为光明,德行崇高,如高山一般令人仰视。
    白樘见她果然精灵之极,竟懂得如此引用《诗经》,不觉有些意外。白樘一向虽听过许许多多阿谀奉承的话,但从一个孩子口中得到如此别致的称赞,竟让素来心如止水的他也觉有一丝欢喜。
    白樘笑笑,继而又敛了笑意,却见云鬟动了动,似要下地,他只得俯身将她放下,便是在这一刻,白樘问道:“那你是什么?”
    云鬟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下,看着地上水乱流:“我?不过是高山之下的一颗微尘罢了。”
    这声音小而轻,隐隐透着些落寞。
    白樘眉峰微蹙,不再言语,陪着她沿河踏桥而过,白樘忽然说道:“你可知……”
    云鬟站住脚,却仍是低头看着地上。
    白樘道:“在黄知县眼中,你是他见过最古怪的孩子,是他半个师长,半个知己。阿泽生性跳脱,可却赞你精灵透顶。”
    云鬟睁大双眸,慢慢地抬起头来。白樘对上她的目光,又道:“至于巽风,他向来稳重,唯我的话是从,可为了你,他不惜说谎,只因要留下来护着你。”当日巽风去而复返,只说是云鬟叫他留下,然而白樘虽不曾跟崔云鬟多有接触,可却明白她的倔强,在那种情形下,只怕不会开口留巽风。
    然而巽风如此说,他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只因他心底竟也有些不放心这孩子。
    云鬟自然不知此情,心头一跳,竟又有些口中发干,原本有些冷的身上,慢慢地又微热起来了。
    偏这时侯,白樘又道:“还有……小六……”话音刚落,就见云鬟眼神亦变了,抓着披风的手也紧了紧。
    白樘心中略有些疑惑,便停了话锋,只道:“好了,上山罢。”
    云鬟慢慢转身,忽然垂首问:“四爷说了这许多人,不知对四爷而言,我又是如何?”
    白樘见她半个身子又走出了伞下,便将伞往前倾了倾:“在你之前,我从想不到,我会同一个孩子说这许多话。”
    白樘见她耷拉着小脑袋,头发上兀自往下滴水,加上胡乱围裹着自己那样长大的披风,看起来就如被打湿了羽翼的雏鸟,这般孤零零呆愣愣地站在雨水中,仿佛整个儿天地都撇弃了她似的,又好笑,又可怜。
    白樘竟觉不忍,到底又俯身下去,重将她抱起来,因问道:“你为何不愿回京?”
    他本来不想插手此事,也曾对巽风这样吩咐的。如今却自己打破。
    云鬟不答,脸上点点滴滴,也不知是雨点还是什么。
    白樘微微一叹,正要上山,忽听脚步声响起,却是巽风奔了下来。
    云鬟被巽风带回香山寺后,很快发热起来,继而昏睡不醒。
    模糊中又不停有梦境掠过,时而是洪水暴涨,淹死了许多人,时而又梦见好些朝臣咄咄逼人,都在指责白樘,各种苛厉面目,十分可怖。
    稍微有些意识之时,却隐约又听人说:“侯爷怎么派人找到这儿来了?如何是好?”
    又说:“凤哥儿还病着……什么?他们说……”
    云鬟听着是林奶娘跟陈叔的声音,便试着动了动,喃喃问道:“怎么了?”
    是林奶娘忙过来抱住她,道:“不知怎地,京内有人来接咱们……凤哥儿……如何是好……”
    云鬟昏昏沉沉,竟听不真切,又觉着自个儿大抵是在梦中,便皱眉道:“不必聒噪,打他们走就是了。”
    如此过了七八日,云鬟才渐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原来先前种种,并不是自个儿做梦,而是果然在回京的途中了。
    身边儿有十几个护卫,却都是京内侯府派来的人。
    云鬟惊呆之余,因挂念豫州水患之事,便不顾别的,只先问此事如何。
    林奶娘不以为意,道:“咱们启程之后就放晴了,并不曾有什么大水。”
    云鬟怕不真切,又特意问过巽风,知道豫州平安,便暂时松了口气。
    至于京内来人,是因在香山寺耽搁之时,侯府的人便找了来,起初陈叔跟林奶娘以为事情败露,自然吓得魂不附体,而云鬟还病着不能拿主意,两个人都准备请罪了。
    不料来人竟说:“侯爷接到大小姐的信后,便忙派我们去接了,谁知因冀州水患,才知道大小姐是绕道从豫州而行,幸好不曾错过。”
    陈叔跟林奶娘心怀鬼胎,齐齐绝口不提,只随着他们再往京中而来就是了。
    云鬟听后,百思不解,她自没有给过崔印什么信,起初还以为是白樘向侯府透了风声,然而这般行事绝非白樘的风格,云鬟特意叫巽风来问过,巽风果然也说四爷不曾插手。
    四月中旬,崔云鬟回京。
    同年七月,豫州大水,伊河暴涨,引发山洪,却因新调任的地方官精于水利之道,在雨势不停之时便把数个镇村的百姓转移,故而并未有大幅人员损伤。
    时光如梭,过了腊月,眼见临近新年,因皇帝要行家宴,诸王齐聚京中,而远在云州的晏王亦携世子赵黼进京见驾。
    
    第66章
    
    这几日北风渐紧,夜来竟飘了雪,到早上,地上已经落了薄薄地一层。
    还未出太阳,崔府后宅便来了一人,十二三岁的公子哥儿,脸儿圆圆,双眸弯弯,天生带着笑模样,叫人一见便心生喜欢。
    门上小丫头见了,纷纷笑着招呼:“然哥儿来了!”早有人急忙进内禀报。
    不多时,里头有个穿红色夹袄的白净丫头走了进来,正是罗氏的贴身丫头碧玉,笑道:“外头冷,然哥儿怎么还不进来?奶奶早起了呢。”
    季陶然这才跟着入内,到了里屋,见姨母罗氏正坐在炕上,季陶然上前行礼过后,罗氏忙招呼他到身边,摸了摸脸道:“怎么总是这般拘谨的,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姨母这儿,便跟你家里是一样的,很不用避讳什么。”
    这罗氏便是崔印的继室,乃是长兴伯罗标之次女,罗氏的长姐嫁的是建威将军季家,两姊妹感情甚好,又都在京内,是以经常走动。
    罗氏自嫁了崔印,也得了一子,取名崔承。然而罗氏对待季陶然却比亲生儿子还要喜欢三分。
    先前因长兴伯年高体弱,想念外孙,便叫季陶然去冀州陪了自己数月,近来才回京,便来拜见姨母。
    罗氏许久不见外甥,自然欣喜非常,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冰,便叫丫头把自己的手炉拿来给他握着,又叫取热热的汤水来给他喝。
    季陶然虽不觉冷,但知道姨母一片好心,他便只是听着行事,很是乖巧。
    罗氏便又问他冀州的情形如何,季陶然一一说来,眉飞色舞,笑个不住,显然在冀州过的十分之好。
    罗氏见他如此,心里也更宽慰,又催丫头们拿点心果子上来,便道:“我瞧着你比先前离京时候倒是白胖了些儿,可见你外祖父是极疼你的。”
    季陶然笑道:“外祖父也惦记着姨母呢,只姨母不得去。还念叨着等开春儿爱行动了,便上京来看望。”
    罗氏闻听,脸上越发露出几分喜色,含笑点头。
    如此说了会儿话,罗氏因敛了笑,吩咐丫头道:“去看看承哥儿起了不曾?对他说他哥哥来了,叫出来见人。”那丫头便去了。
    季陶然问道:“承儿还在睡么?是我来的太早了些儿,先前在冀州的时候,外祖父爱早起习武,每次都也喊我起来练上两招,不觉就也养成个早起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呢。”
    罗氏才又笑看他说:“你这才是正理,是勤力向上的好孩子呢,承哥儿能赶上你一半儿,我也心满意足了。”说到后一句,却又没了笑,反叹了口气。
    季陶然道:“承儿年纪还小,自然贪玩些,其实我也是个贪玩的,在家里的时候我母亲也常常骂我,只不过姨母格外疼我罢了。”
    罗氏摸了摸他的头:“不怪我多疼你,是你实在是懂事。”
    两人又说了几句,外头便道:“钰哥儿跟二小姐来给奶奶请安了。”
    罗氏听了,便不言语。
    顷刻,果然外头有两人走了进来,正是崔印妾室所生的两个孩儿,哥哥唤作崔钰,跟云鬟同岁,小妹崔新蓉,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见了礼。
    罗氏也只淡淡地,说道:“这天儿越冷,你们很不必这样早就过来。”
    崔新蓉道:“因昨儿姨娘受了风寒,不敢就来,怕过病气给母亲,故而叫我们早些来,顺便向母亲请罪。”
    罗氏只点了点头。崔钰却又上前给季陶然行礼,因道:“哥哥从冀州回来了?”
    季陶然笑着还礼道:“前两日才回来。”
    崔新蓉也行了礼,道:“哥哥在冀州跟着外祖父,必然是极长见识的?”又对罗氏道:“母亲,看哥哥的谈吐举止,都比先前更出色了,母亲觉着呢?”
    罗氏听了这话,方笑了笑,点头道:“很是。”
    季陶然笑道:“哪里就长进了,也不过是胡乱玩闹罢了。”
    罗氏见他们表兄妹们热闹说话,可崔承还未出现,不由有些不快,便叫丫头道:“承哥儿呢,是怎么了,这半天不出来?”
    小丫头忙道:“已经来了。”果然才说完,就见崔承的丫头陪着他进门。
    崔承上前先给罗氏见礼,罗氏便道:“敢情是昨晚上又玩闹了,故而才起晚了?”
    崔承见哥哥姐姐们都在,便撒娇笑说:“昨晚上等看下雪,等了半宿也没见,就睡着了,还好方才一看,果然地上还有呢。”
    罗氏哼道:“你若再晚些起来,那雪也没有了。还不快见你哥哥?”
    崔承才回头来见季陶然,却不行礼,只扑上来抱着道:“哥哥怎么才回来,我盼了好久,你不在家里,都没有人领着我玩儿了。”
    季陶然也将他抱了一把,却见小孩儿脸若银盘,十分可爱,便笑道:“又说顽话,难道府里没有人陪着你玩么?”
    崔承腻在他身上,笑说:“虽然有,可都不及哥哥好,你先前去外祖父家里,如何事先不跟我说一声儿,我也想去冀州呢。”
    季陶然道:“你还小,等大些咱们一起去。是了,我这次回来给你们都带了手信,已经叫小厮送与你们的丫头了,自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拿着或玩儿或赏人罢了。”
    崔承极为高兴,崔钰跟崔新蓉也都谢过。
    不料崔承才坐了会儿,外头就有人来叫,说是老太太那边吃早饭,问哥儿起了没,崔承顺势便跟着丫头过去了。
    顷刻,崔钰跟崔新蓉两兄妹也起身告辞,季陶然因听闻崔云鬟回了府来,只不过并未见到,罗氏却也不说……因此他便不问,只等崔钰跟崔新蓉兄妹走后,季陶然才对罗氏说:“我听说云鬟妹妹也回来了,如何不见呢?”
    罗氏道:“你想见她么?这孩子自打回来,不知是不是又更换水土的缘故,就病歪歪的,我也不叫她每每来请安,只叫她好生养着,你若要见,这样冷天,就也不用特意叫她过来,你自去她屋里头瞧就是了。”
    季陶然答应了一声,道:“既然是病了,我也该去看一看。”罗氏也并未多言,只叫丫头领着他过去。
    那小丫头喜儿便领着季陶然往云鬟的院子去,顷刻到了,就见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出来迎了。
    喜儿对她道:“露姐姐,季家的小爷来见姑娘呢,快去说一声儿。”
    露珠儿因问道:“季家是哪家?”
    喜儿道:“你来了府内也有阵子了,怎么连这个都还不知道,不正是咱们奶奶的姊妹家么?季少爷算起来是姑娘的表哥呢,先前姑娘在府里的时候也曾见过的,不过那时候年纪小,只怕不记得了,你只快去说声。”
    露珠儿扫了一眼季陶然,面有难色,小声儿道:“巧的很,方才姑娘咳嗽了两声,说怕是感了风寒,我正要给她找药呢,特意吩咐了不叫什么人进去探视,免得也染了病气。”
    喜儿呆了呆:“也感了风寒?这……”
    这会儿季陶然听见了,便说:“我不碍事,只看看妹妹可要不要紧?”
    露珠儿见他笑得十分讨喜,便道:“那……少爷稍等,我进去再跟姑娘说说看。”便回身进房,不料顷刻出来,便道:“姑娘先前吃了药,竟已经睡着了,表少爷……”
    季陶然见这般,不好强求,只得作罢,因说:“只叫妹妹好生保养就是了。病来如山倒,耽搁不得,只快去请好大夫要紧。另外我前些日子在冀州,带了些当地的土产回来,这两样儿给妹妹玩就是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身后的丫头上前,把个托盘递给露珠儿。
    露珠儿忙谢过,又接了过去。
    季陶然说罢抬头,见几杆绿竹叶上顶着雪,被风一吹,微微摇曳,雪花儿便散落下来,绿竹掩映着紧闭的朱红门扇,竟也听不见里头有什么声响。
    季陶然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自去了。
    不多时,罗氏的大丫头碧玉竟亲过来探望云鬟,却见她已经起了身,脸色尚好,看不出什么有病的样儿。
    林奶娘笑着说道:“你怎么又特来跑一趟?我正要派人去回,其实并不碍事,想来不是风寒,只不过是少喝了水喉咙疼罢了,方才又小睡了会子,如今已经好了。”
    碧玉这才放了心,便笑道:“奶奶不放心呢,才叫我来看看,若要紧便即刻请大夫来看,姑娘果然没事就罢了。”
    云鬟也说:“让母亲费心了,姐姐回去告诉,只说我没事儿了,过会儿便去请安了。”
    碧玉回房将此事跟罗氏禀明,罗氏也并未说什么。
    等众人都去了后,露珠儿方看着云鬟,迟疑问道:“我看姑娘也不似是病了的,怎么先前表少爷来的时候竟都起不了身儿呢?”
    云鬟不言语,仿佛没听见似的。
    露珠儿道:“我瞧表少爷离开的时候还总回头看呢……竟然是这样有心的人,还给姑娘带了礼物,快看看是什么。”说着,就把桌上季陶然所送的东西端过来给云鬟看。
    掀开上头的帕子,云鬟只看一眼,却见里头有一个白洋淀苇编的栩栩如生的小牛犊子,另外便是盒子里放着的一串明黄色的山海关琥珀手串。
    云鬟看着这两样东西,虽早就知道会看见的必是这些,一样儿不差,但当真亲眼见到之时,仍是忍不住有些双眼发热。
    她情不自禁地拿起那琥珀手串,摩挲了会儿便放下,只又拿起那头上带角的小牛犊子,见它瞪着眼正望着自个儿,透出一股憨憨气质。
    云鬟看了片刻,便把那小牛贴在胸前,此刻,眼睛早已经红了。
    晚间时候,露珠儿因悄悄地对林嬷嬷道:“奶娘,方才跟着二小姐的小荷跟我打听,问表少爷给了姑娘什么呢。”
    林奶娘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二小姐跟两位哥儿不都也得了么?”
    露珠儿笑道:“你便不知道了,我趁机也打听了回来,原来两位少爷都各自得了一方易水砚,蓉小姐得的也是一串琥珀手串,可并没有那只草编的小牛犊子呢。”
    林奶娘便也笑起来:“你打听的倒仔细。”
    露珠儿道:“只兴他们问不成?不过,我瞧今儿姑娘这病的有些古怪,怎么好端端地连人也见不了了呢,先前叫我出去打发了表少爷的时候还没睡,一会儿我回来,就睡得那样儿了?”
    奶娘道:“就你话多,姑娘让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就是了,再多嘴,留神我先打你。”
    露珠儿吐吐舌头,忽然叹了声道:“我有些想念晓晴了……怎么姑娘又打发她回去了呢?”
    林奶娘“嘘”了声,道:“才说了你,怎么不长记性?”露珠儿忙捂着嘴,果然不敢说了。
    原来先前回京途中,云鬟醒了后,她便做主,只说既然府内有人来接,就不必让陈叔跟着,只叫他先“回”素闲庄去。
    因陈叔年纪大了,便带了两个仆人,并晓晴一块儿自去了。
    回京之后,崔印也并没仔细问过此事,只简略问了句路上可好之类,云鬟也只说很好。
    那些崔府去接的侍卫,虽知道云鬟打发了一名老仆,却也不放在心上。
    因此无人知晓的是,陈叔带着那数人,其实并不是回素闲庄罢了。
    对云鬟而言,侯府忽然有人来接,自是在她意料之外,回京也是她百般不愿,可既然无从选择,只得暂且随遇而安。
    可是回京,便意味着要跟那些她不愿遇上的人再度遇上,其中一个堪称是她心病的人物,便是季陶然。
    云鬟自忖:以季陶然的性情为人,倘若此生没有遇见自个儿,他应该会过的很好,这点儿毋庸置疑。
    只想不到,她千方百计要避开,终究还是回到这条路上,因此今日季陶然来见,云鬟只称病不见。
    但这毕竟不是长法儿,继母罗氏十分喜欢季陶然,两下里又是亲戚,常来常往,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此夜,风吹着外头的绿竹,发出簌簌的声响,云鬟抱着那只小牛犊,望着它呆愣愣的模样,眼底生潮。
    前世她得了这小牛,爱极这拙朴的模样,睡觉之时都要抱着不放。
    虽也知道府内季陶然只送给了自己这个,却也并没多想,只觉着这表哥实在亲切的很,这小牛犊竟比什么贵重礼物都叫她心喜,又因别人没有,便更加倍珍惜爱顾。
    不料有一日,不知为何,这小牛犊好端端地竟不翼而飞,丫头们把屋内屋外翻来覆去找了数回,都没找见,云鬟伤心不已,狠狠地大哭一场。
    季陶然听说此事,便安抚了她一番,又许诺说下次去冀州会带个更好的回来给她。
    可对云鬟来说,纵然再带了新的来,却也不是她最心爱的那一只小牛犊了。
    如今时光流转,这小牛犊儿失而复得似的就在眼前。
    云鬟心底委实悲欣交集,拿在手中把玩许久,便又抱入怀中,心想:“这一回绝不会叫你出事了……绝不会。”似是对小牛犊说的,也似是对季陶然说的。
    到年下,侯府内自然忙碌起来,亲戚之间也有些走动。
    这一日,季陶然来到崔侯府做客,正往姨母罗氏房中而来,把回廊下过的时候,隐隐听见隔壁有人说话。
    季陶然起初不在意,谁知听其中一个声音有些熟悉,竟像是崔承。季陶然正要找这小表弟,忙转过月门去寻。
    正含笑往前,却听有人高声喝道:“你敢再说?”是女孩儿的声音,虽不难听,却有些凶巴巴地。
    季陶然一愣,扬首看去,却看见前面不远,崔承跟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孩子站在一处,而那女孩儿挥手落下,竟是干净利落地一掌掴在崔承脸上。
    崔承没想到自己会挨打,一怔之下,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季陶然吓了一跳:这崔府内的情形他是最清楚的,一来,并没有女孩儿是如此凶戾的个性,二来,崔承是府内老太太的心头肉,平日里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连崔印对儿子高声一些都不成,又哪里有什么人敢打他?
    季陶然含惊带怒,忙跑到跟前儿,喝道:“你做什么?”又拉住崔承看端倪。
    崔承的脸何其娇嫩?顿时便有五个掌印红通通地浮起来,季陶然心疼之极,起身瞪着眼前的女孩儿,张口便要叱问的当儿,忽心头一动:“你……”
    刹那目光相对,眼前人却并没给季陶然开口的机会,只冷哼了声,拂袖扬长而去!
    
    第67章
    
    季陶然眼见如此,越发惊诧,因崔承大哭,只得先安抚他,又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忽然竟打你?”
    崔承自打出生以来也没受过这般委屈,便抽噎着说:“她就是这样坏,我要跟老祖宗说去。”
    季陶然忙拉住他:“她是谁?”
    崔承见他竟不知道,便抬起头来说道:“不就是崔云鬟么?”
    季陶然愣住,一时竟没了话,崔承又觉着脸上火辣辣地,忍不住又哭起来,季陶然忙又蹲下劝慰。
    正在此刻,却见有个人匆匆走来,口中说:“原来是表少爷在这儿,前面老太太找承哥儿找的急……”话未说完,猛然见崔承哭的如此,便忙上前来,握着肩膀道:“这是……是怎么了?脸上如何是这样?”
    崔承见了来人,便越哭诉说:“是崔云鬟打我。”
    季陶然已经站起身来,原来这来人是崔印的妾室,也是崔钰崔新蓉的生母,原本是伺候崔印的贴身丫头的,姓薛,后收了房,人人便都唤作薛姨娘罢了。
    薛姨娘仔细端量崔承的脸,又是心疼,又且着急,道:“这个样子,如何见得了老太太?承哥儿不要哭,先随我回房去。”
    崔承却不肯走,嚷嚷道:“我不,我要让老祖宗打那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薛姨娘吓了一跳:“说什么?”
    季陶然正若有所思,听了这句,也诧异道:“承儿,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崔承眨了眨眼,只含泪道:“不管,她欺负我……”
    薛姨娘已经掏出帕子,便给崔承拭泪,又哄着说道:“好少爷,你是大家的公子,不可说那些粗话。小姐动手自是她的不对……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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