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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挽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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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我派人送你过去”,真金把鞋递给宛宜,微笑着说。头一次看到宛宜这个样子,真金也觉得有趣。
廉府,劫后重生的姐弟两个相拥而泣。一年多没见,晓光已经成了佛门弟子。
卢世荣当时猜想的没错,晓光当时确实是被拐子盯上了。宛宜他们离开之后,拐子就把他骗了出去,转手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做仆役。晓光吃尽苦头,逃了出去,连病带伤,昏倒在地,后来被京郊灵光寺的智朴法师所救。于是留在灵光寺认智朴为师,法号“德风”。
与弟弟久别重逢,宛宜心中感慨万分。姐弟俩畅谈一番之后,晓光又回到了灵光寺。宛宜本以为弟弟皈依佛门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没想到晓光的向佛之心异常坚定,坚持要回到灵光寺。
一年多的时间,晓光的变化很大。身形消瘦了,但是眼神清澈而虔诚,才十三岁的他,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稚气。
宛宜送晓光回灵光寺,拜会了恩人,向智朴法师当面致谢。当她见到智朴法师并交谈一番之后,似乎明白了弟弟的心思。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她在心里暗暗说到。
找到晓光,自然离不开真金的大力相助。所以,宛宜专门进宫,向真金表达谢意。
谈到晓光留在灵光寺的事情,真金见宛宜神色凝重,想来是舍不得晓光出家,于是劝慰她。
“子聪和尚,你知道吧?”
“刘秉忠刘大人出家时的法号,是吗?”
“对。他年轻时跟随海云法师云游漠北,我的名字还是海云法师取得呢。后来他还俗了,还官至光禄大夫。说不定再过几年,晓光改变主意了,也会还俗的。”
宛宜原本也舍不得弟弟出家,但是见过智朴法师之后,她的想法似乎有所改变。
“佛门清净,留在灵光寺也不错。特别是跟着智朴法师这样的人。”
“看来,智朴法师是位得道高僧?”真金也好奇了。
“我虽然与法师仅一面之缘,数语交谈,但是能感觉到他是一位仁慈敦厚的长者。法师和家父一样长于医术,精通书法,尤其擅写柳体。更特别的是眉宇之间和家父竟有六七分相像。我想这才是晓光执意要留在佛门的真正原因吧!既然晓光和智朴法师如此有缘,倒不如随他的心意。”
宛宜娓娓道来,言罢,又轻声叹了一口气,眼角有些许湿润。
真金明白了,徐长泽的死,对姐弟俩而言,都是解不开的心结。
☆、否极泰来(四)江西榷茶运使
晓光被找回,对病中的廉希宪来说,是个极大的安慰。他拉着宛宜的手说,“你弟弟要是找不到,我真是没脸在九泉之下见你父亲啊!”
虽然这件事令廉希宪欣慰不少。但是,廉希宪的病还是越来越重。第二年的春天,终于一病不起。
廉希宪去世之前,对于宛宜,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为此,他特意将宛宜唤至病榻前。
“宛宜,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要嘱咐你。”
“伯父请讲,宛宜一定尽力而为。”宛宜含泪相问。
“卢世荣是个人才,也很上进。但是,我很担心他名利心太重。我和太子交流过这个问题,太子也持同样的看法。”
“殿下也这么认为。”宛宜诧异的问。虽然她在宫中遇到真金几次,但是真金从没有在她面前,谈及此事。
“对。你应该不知道,卢世荣赴西北之前,专门找过太子,向他打听北平王的喜好。”
“我……不知道此事。”宛宜脸上发烧,低下了头。
廉希宪继续说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有名利心没错,但是,过于看重名利就危险了。我就怕,卢世荣将来,为了权势会不管不顾。为了功名利禄会抛弃一切!”
“表哥,会吗?”宛宜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宛宜,你别害怕。”廉希宪看着宛宜惊恐的样子,“我现在只是担心,将来未必如此。所以,宛宜你要多规劝他,不让他朝这条路上发展。”
“伯父的话,宛宜铭记在心。”
没过多久,廉希宪病逝。宛宜想到廉希宪对自己的关心照顾,禁不住在他的灵前掩面痛哭。
至元十四年的夏天,卢世荣风尘仆仆的回到大都。
夫妻重逢,自然是万分喜悦,宛宜忍不住扑倒卢世荣的怀里啜泣。
卢世荣安抚了她一番,待她收泪之后,滔滔不绝的谈起自己在西北的经历,他是如何对那木罕投其所好,使那木罕与他相处甚欢。
“北平王已经向大汗举荐了我,说我是国之栋梁,可堪大用。”卢世荣得意地对宛宜说。
随后,卢世荣才问到晓光出家和廉希宪过世的来龙去脉。在与宛宜的书信中,他已经知晓了这两件事。
这让宛宜有些失落,她想起了廉希宪的话。
忽必烈在大殿召见了卢世荣,他已经从那木罕那里,听说卢世荣善于理财,所以开门见山的问到:
“卢世荣,要是让你充当榷茶运使,如何才能增加茶税方面的收入?”
虽然是第一次得见圣颜,但是卢世荣毫不怯场,表现得落落大方。在此之前,他已经打听到了,忽必烈近来对茶税非常关注,而且由于没有满意的人选,江西榷茶运使一职迟迟空缺。
卢世荣料想忽必烈可能要做这一方面的询问,因此提前做足了功课,打好了腹稿。所以,忽必烈说完,卢世荣稍作思考,用缓慢的声音娓娓道来。
“要想增加茶税收入,微臣有三条建议。其一……”
其一,创立“门摊食茶课程”,“门摊”就是按户摊派。以往都是向茶叶商人征收茶税,现在改为按户收取茶税,因为茶叶就像粮食一样,是每家每户的必需品。这样一来,就比单单向茶商收取多多了。
其二,“废长引,改短引”。元代沿用了宋代的榷茶制度,采用“卖引法”。茶叶商人要向官府缴纳官银之后,才能获得“茶引”,销售茶叶。长引是一百二十斤,交银五钱四分。短引是九十斤,交银四钱二分。废除长引,只用短引,如此一来即可增加交银的数量。
其三,在“茶引”之外,再增加“茶由”,卖给零售者。从三斤到三十斤不等,分别收取不同的官银,作为“茶引”的补充。总之,凡欲卖茶,必交官银。大宗买“茶引”,零售买“茶由”。
“微臣相信,如此一来,足可以增加茶税收入。”卢世荣清朗的声音,让忽必烈心里为之一震。
“好。卢世荣,朕就任命你为江西榷茶运使。以一年为限,施行这三项举措。如果成效显著,再推而广之。”
“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圣望。”卢世荣心中大喜,但是仍然平静地向忽必烈叩首谢恩。
卢世荣被钦点为“江西榷茶运使”之后,消息迅速传开,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纷纷前来示好。更有甚者,派自己的家眷登门造访和宛宜套近乎。
宛宜一向清静惯了,还真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跑到灵光寺躲了几天。
更料想不到的是,阿合马也派人来找卢世荣,这让卢世荣吃惊不小。在见阿合马的路上,不停的思索:阿合马为什么要找自己?莫非他知道了徐长泽是自己的舅舅兼岳父。不可能啊。只有廉希宪、太子等几个人知道这层关系,他们是不会泄露的。自己和宛宜也是守口如瓶,小心翼翼,从不向外人透露口风。那阿合马又是为什么要见自己呢?
卢世荣终于见到了阿合马,此人身材高大,鹰钩鼻,一双灰色的眼睛不时射出寒光。
不过,阿合马倒是没有追问卢世荣的家庭情况。他确实不清楚卢世荣和徐长泽的关系,只知道他之前是廉希宪举荐的人。现在则是北平王和皇帝都器重的人。
阿合马见到卢世荣,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简单说,两个字“索贿”。你是皇帝重用的人又怎样?要想到在朝中吃得开,就得给我送礼。
明白了阿合马的意思,卢世荣马上谦恭的表示:“改日一定备一份薄礼送到大人府上。世荣才疏学浅,日后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阿合马满意的笑了,是个“识时务”的人。
赴任之前,卢世荣和宛宜回了一趟扬州。卢父得知儿子已经升任“江西榷茶运使”,非常高兴。他痛快地接受两人的跪拜之礼,正式认可这段姻缘。
秋高气爽的日子,卢世荣正式带着宛宜赶赴隆兴上任。回望渐渐远去的大都,卢世荣在心里默默发誓:待我重归之日,定要平步青云!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好这一段,我还去查看了《元史。食货志》以及关于“榷茶制度”的论文,还稍微了解了元代的财政税收制度。
真是自讨苦吃啊,哈哈。
☆、否极泰来(五)清君侧
至元十五年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忽必烈决定巡幸上都,同时令真金同行。一想到可以回到塞外,回到草原,和真金一起策马驰骋,阔阔真非常兴奋。
但是,在阔阔真眼中,真金的兴致却不高,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仿佛有心事。
已是深夜,月凉如水。真金独自一人坐在灯下,把手中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放到棋盘上。孤灯照影,只听到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阔阔真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罐子。
“这罐‘青杏茶’已经好了,明天我泡给你喝。这还是宛宜之前教给我的法子。挑没有熟的青杏,摘下来用皮纸包好,放在茶叶罐里,隔几天便有香味,泡出来的茶叶也有果香,格外好喝。不只是青杏,别的果子也可以。明天你尝尝,要是觉得好,我再试试梨子、苹果什么的。”
阔阔真滔滔不绝的说完,等待真金的回应。
“好。”真金抬头看了阔阔真一眼,又低头放棋子。
阔阔真眉头紧锁。
以前每次谈起和宛宜在一起的活动,真金都会饶有兴趣的倾听。这一次真金的反应异乎寻常,阔阔真的心里忐忑不安。联想到这几天真金的状态,更加担心。
阔阔真起身,伏在真金的背上,从身后环抱着他,头挨着头。
真金拿棋子的手停了下来。
“你肯定有心事,能告诉我吗?”阔阔真耳语到。
真金把手中的棋子轻轻放下,回头看着阔阔真,迟疑了一下,说到:“我在筹划一件大事,我们去上都期间实施。”
“什么大事?危险吗?”阔阔真脱口而出。
“除掉阿合马!”真金坚定地吐出这几个字。
阔阔真张开嘴,还没有发出“啊”的声音,赶紧用手捂住。
作为妻子,阔阔真非常清楚真金与阿合马之间已经势如水火。崔斌之死,真金一直不能释怀。廉希宪临终前,对真金进言:大奸专权,群邪蜂附,误国害民,病之大者。屏除奸臣,清除奸党,才能平天下之怨。否则,国病日重,无可救药。
阔阔真能够理解并支持真金的决定。她只是担心,万一不成功,追查起来会伤害到真金。
“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对策。”
阔阔真此时也只能紧紧地抓住真金的手,仿佛能带给他一丝力量似得。
在上都期间,真金每天都陪着忽必烈形影不离。父子俩说说笑笑,和睦的很。
不久之后,大都传来消息,阿合马被人刺杀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崔斌被杀是至元15年,廉希宪去世是至元17年,阿合马遇刺是至元19年。(等差排列啊)
为了推动小说的情节,将他们三人的死亡时间都向前提早了几年。
没办法,卢世荣是主角,要给他留出足够的舞台来展示。
对不起啦,三位。
☆、否极泰来(六)昭雪
益都千户王著,因父亲王稽被阿合马冤杀,痛恨至极。于是与僧人高和尚等人合谋,谎称为太子做佛事潜入大都。王著以太子随从的身份觐见阿合马。他利用阿合马惧怕真金的心理,谎称真金要见他。阿合马果然上当,被骗出宫。接着王著手持大锤,当场杀死阿合马。随后又锤杀他的同党——郝祯。事毕王著挺身请囚,高和尚等人也被抓捕。
忽必烈得到关于“大都之变”的报告后,异常震怒,下令将王著、高和尚等人全部问斩。同时被斩的还有枢密副使张易,罪状是“应变不审,受贼以兵”。
负责审理此案的枢密副使孛罗,趁机将收集的关于阿合马的罪状呈给忽必烈,紧接着很多大臣也纷纷上书弹劾阿合马的各种罪行。面对群情激昂的局面,忽必烈也转变了态度,下令将阿合马开棺戮尸,查抄家产,引得朝廷上下齐口称赞“大汗圣明”。
阿合马的同党收到处置的同时,崔斌被平反昭雪,追封为郑国公,谥“忠毅”。拿到给崔斌等人昭雪的诏书,真金热泪盈眶。这一天终究还是等到了。
对阿合马的处置虽然赢得了人心。但是,忽必烈的心里还是不痛快。毕竟阿合马为自己效力多年。如今他死了,谁又能担起理财的重任。
就在这个时候,卢世荣那边传来了好消息。由于实行了卢世荣建议的的三条举措,才半年的时间效果显著,茶税收入大增。
忽必烈龙颜大悦,下旨召卢世荣回京述职并传令嘉奖。
重返大都,卢世荣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忽必烈几次召见他,询问有关“茶税”的事宜,卢世荣对答如流,让忽必烈非常满意。
“这半年你勤于政事,辛苦了。在大都休息几日,再回任上吧。”
“为君分忧,为国效力,本就是臣的职责。不敢言‘辛苦’二字。”
宛宜这边却是心情沉重,徐长泽随崔斌一起平反昭雪了,但是尸骨无存,宛宜和晓光商量着决定给父亲立个衣冠冢。
宛宜和晓光来到兴圣宫,真金把诏书拿给姐弟俩。
宛宜抚摸着诏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脸上满是泪水。她擦了擦眼泪,把诏书递给晓光。
父亲用生命祭奠了他和崔斌的友情,到头来却是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即使如今昭雪了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一张纸,寥寥百余字。
“殿下,我想知道父亲是如何遇害的?”宛宜抬起头,望着真金。
真金把头转向一边,回避了宛宜的目光,“你…。。真想知道。”
“是,请殿下直言不讳。”宛宜的声音,少有的如此强硬。
“好吧。”真金叹了口气,“你父亲是在来大都的路上——”
徐长泽下狱之后,和崔斌一起被郝祯押往大都。路上郝祯劝徐长泽诬陷崔斌保全自己,遭到严词拒绝。于是,郝祯捏造证词之后,又命令手下的人将徐长泽打昏。为确保徐长泽必死无疑,就将他装入麻袋然后系上石头,推到河里。
“啊!”晓光失声喊了一句,然后强忍泪水,一遍一遍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
宛宜面如土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宛宜,你没事吧?”真金小心翼翼的问。
“殿下,这份诏书我可以拿走吗?”
“可以。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是,我打算——”
宛宜和晓光决定给父亲立个“衣冠冢”与母亲合葬。宛宜想把诏书放入棺木之中随葬,也算是对父亲在天之灵的一种告慰吧。
“可惜,父亲收藏的书都没有了。”宛宜闭上眼睛,抄家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父亲半生的藏书被付之一炬,化为青烟。
“我这里还有一本,你拿回去做个纪念吧。”真金的话打断了宛宜的回忆。他亲自走进书房,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宛宜。
宛宜打开书,八个熟悉的柳体字映入眼中:以儒治国,以佛治心。宛宜的眼睛又模糊了。
谢过真金之后,宛宜领着晓光离开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真金的眉头长久没有舒展开。
晓光在灵光寺给父亲做了一场法事。宛宜把佛经和鸡血石印章留给晓光保存。
“爹从前的书和印章,估计就剩这两样了,你保管着吧。”
“姐姐,你放心,我会珍藏好的。”
三人回乡安葬了徐长泽之后,马上返回大都。因为卢世荣回任在即,按照当初和忽必烈的约定,他还有半年的任期。
偏偏这个时候,宛宜在回大都的路上病倒了。这段时间宛宜悲伤过度,再加上路途奔波,身体终于吃不消了。
晓光建议宛宜留下来,“姐姐,反正再过半年表哥就回来了,你别跟着折腾了。”
卢世荣也表示赞同。除了担心宛宜的身体,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说出来。
卢世荣在任上时,许多茶商为了多获得“茶引”,就私下里向他行贿。每次卢世荣都在外面的茶楼和他们见面。但是,仍然有几次让茶商找到家里来了。而且有两次还被宛宜碰上了,为此宛宜还劝过他。
“表哥,这些人的钱物可不能要。要是让人告发了,又或者上面追查下来,你不就前程不保了吗?”
“表哥,粗茶淡饭的日子我一样能过。你可别收他们的钱。”
卢世荣觉得宛宜不在身边,自己的行动更自由。所以,他也极力赞同宛宜留下来。
“好吧,我留在大都。不过,表哥你一个人在隆兴,可要注意身体。应酬再多,也别太贪杯了。”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老舍先生自沉太平湖之后,也没有找到骨灰。
后来开平反追悼会时,骨灰盒里放的是他的眼镜和钢笔。
☆、否极泰来(七)忧心
有了晓光的陪伴和照顾,宛宜的身体很快痊愈了。但是有一件事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卢世荣还在大都的时候,有一次同宛宜说起阿合马遇刺的事情。宛宜觉得这是“苍天有眼,恶有恶报”。卢世荣反驳到,“我看这件事和太子少不了关系。说不准就是他指使的。”
“不是说王著找人假扮成太子;骗阿合马出来的吗?”宛宜不解的问。
“你想的真简单,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卢世荣瞟了宛宜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王著身为益都千户,他和那些同党为何如此熟悉大都的情况,一下子就把阿合马骗出来了。难道没有同谋?张易恐怕就是同谋。张九思说他应变不审,其实是替他开脱,减轻罪名。张易可是太子一派的人,太子能少得了干系?”
宛宜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卢世荣继续说下去,“你再想想痛恨阿合马的人里;谁最有能力策划这件事?”
接着,卢世荣喃喃自语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子平时看着温良恭俭让的一个人,没想到杀伐决断,毫不手软。不过他胆子也够大的,就不怕皇帝猜忌他。”
最后这句话,让宛宜也紧张了。卢世荣能想到的别人亦是如此,那么父子猜忌可能就难以避免了。想到这里,宛宜开始担心真金的处境。
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宛宜心头,久久无法散去。病愈之后,宛宜的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当面问问真金,到底是不是这样?皇帝会不会猜忌他?
于是,宛宜带了一副画进宫去见阔阔真。
阔阔真很意外,也很高兴,“宛宜你在大都啊?我以为你随卢大人赴任去了呢?”
“还有半年表哥就回任,所以我就不跟着长途跋涉了。”说完,宛宜拿出一幅画,画的是牡丹,约莫六七朵,迎风飞舞,姿态娇妍。旁边的题跋,四个柳体楷书“国色天香”。
宛宜解释说,阔阔真生日自己不在大都,无法入宫恭贺,现在补上寿礼一份。
“不成敬意,让殿下见笑了。”
“谢谢你,宛宜。我很喜欢。”
阔阔真命人将画暂时挂在一旁,然后和宛宜闲话家常。宛宜见真金没有回来,心里暗暗着急,犹豫了一下,问到“太子殿下最近一直都忙于前朝的政事吗?”
“你找真金有事?”
“是,关于家父的问题,还想再烦扰太子殿下了解一二。”不光说谎,还打着父亲做幌子,想到这里宛宜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迟迟不归?可能有什么事给绊住了吧?你再坐会儿吧。”又陪着阔阔真聊了一会儿,宛宜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谁知宛宜刚离开,真金就回来了。
一见到他,阔阔真就喊了一句,“哎,真不巧,宛宜刚走。”说完,一边嘱咐侍婢“快,去把卢夫人追回来。”一边帮真金脱下朝服,换上便装。
“宛宜来过?”
“对。她送了一幅画给我当寿礼。你看就在那边。不过,她好像找你有事。”
宛宜被追回来,一进屋看见真金一个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那幅牡丹。
“参见殿下”,宛宜向真金行礼,轻声说到。
“你找我有何事?”真金转过身,微笑着看着宛宜。
“殿下,我听到一个传闻,说阿合马遇刺一案涉及殿下,是吗?”宛宜急切地问到。
“你听谁说的?卢世荣?”真金打量着宛宜,缓缓问到。
“是。”宛宜涨红了脸,声若蚊呐,低下了头。
“没错。阿合马一案岂止涉及到我,我就是背后主谋。”
“那陛下是否知情?他会不会因此猜忌殿下。”宛宜猛然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真金,似乎要从他的脸上寻找答案。
真金没有回答,反而气定若闲的望着宛宜,“你担心我?”
宛宜使劲咽了一口气,仿佛在下很大的决心一样。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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