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的形而上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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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里的学生，都是有前途的，一般情况下分成两种，要么是自身十分优秀，要么是父母十分优秀。
　　乔槿和秦攸宁是两类中的最不典型。
　　两个人都是吊车尾的，乔槿不是成绩非常好，秦攸宁家里也只是P市里能说得上话能露个脸而已。
　　但是有这么好的同学资源，恐怕就是每个父母挤破头脑都要让子女上一中的原因吧。书读得不好不要紧，同学关系可得搞好，人缘可比你在班级里第几名重要多了。
　　当初不是有差一分十万这么一个说法么，一个富商不是为他的宝贝儿子投资了近百万什么的。
　　虽然其中少不了夸张和其他竞争对手学校的抹黑成分，但是无风不起浪，也差不离。
　　何况还有家长和某初中学校合谋提前拆卷，就为了讲解数学最后一道压轴题而已。
　　这些事情还是当年根正苗红的乔槿听旁门左道的秦攸宁骂自己的初中学校说的。
　　秦攸宁的那个慷慨激昂啊，乔槿只好安慰，“要不是这样你不是择校线都不到，就遇不上我了吗。”
　　“说得也是。”秦攸宁这才没继续说那黑社会转型过来的私立初中。
　　要不是你们校长是黑帮头头，你们学校能这么多年崛起得这么快都要赶上一中一母同胞的初中部了么。
　　现在就是验收当年投资所带来回报的时候了。
　　这里的觥筹交错之间，有多少是同学之间的感情深一口闷，又有多少是利益的你来我往呢。
　　从生活窘迫过来的人，一旦处境改变，容易变成两种情形，一种是理想世界，替处于同一境遇的人着想，便成为人道主义，一种是什么都是自己挣起来的，从前的境遇，使得他觉得什么都是冷酷，便流为个人主义。
　　乔槿从来不懂这些真正的官场商场，她想，可能今天多聊聊联络一下感情，吃吃饭，喝喝酒，发乎情而止乎礼，以后自己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可以行个方便，在医院里可以少排一会儿队，也就够了。
　　对于绵羊显露凶兽相，对于凶兽显露绵羊相。
　　乔槿至多吓吓小孩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去，该卖萌的时候还是得靠皮相。
　　这个社会从很早以前就是这般模样，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太陈旧的染缸，无论增加什么新东西进去，都会变成一团漆黑。
　　﹒
　　聚会也是小团体的重组，那些大Boss有大Boss之间的交锋，她们这些点缀其中的八卦婆子也有她们的玩法，当年黏黏糊糊的几个人很快又搅和在一起……斗地主。
　　林汐感叹她们都已经变了很多，只有乔槿还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乔槿心说你是怎么觉得我不食人间烟火的，我都要为五斗米折腰的。
　　“你看那些人，不是西装就是……恨不得去走秀的排场。”
　　精致剪裁的领边，摘掉不知什么牌子但是质感看上去就很好的围巾，露出精致的锁骨，就算是冬装，也都能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不可谓不是争奇斗妍。
　　“庸俗。”
　　她倒也想庸俗一把。乔槿想，不过是没那么虚荣，有些东西，她很容易满足，大概是见识的世面少吧。
　　而且自己的钱，还是喜欢数字一直在涨的。不过她花家长的钱还会想着不容易，自己的钱用起来也是毫不手软的。
　　唉，女人。
　　“还是乔妹穿着包得这么严的衣服也不露怯，哪里要露这个那个的，一张脸就完胜了。”
　　“现在不是流行禁欲系的吗。”
　　谬赞啊谬赞。
　　“为了让我们的友谊有一个质的飞跃，我觉得咱们还是打牌吧，输的人爆自己的情史，如何？”秦攸宁怎么看怎么像个贩卖人口的，乔槿本想拒绝参与，被一群人以五年失联很受伤，现在讨补偿给堵了回来。
　　秦攸宁先爆照为表诚意，“虽然现在我没有答应他，但我也不是因为寂寞就把人家的感情玩弄于掌骨之中的人！”
　　“股掌好吗，秦妈。”处女座林汐表示不能忍。
　　说着就噼里啪啦地开始了王座的征程。
　　乔槿拿到了地主，想着不要，被秦攸宁一个眼神硬生生逼了回来。
　　“又不是国王游戏，要不我们改改规则？”
　　一群人眼刀飞来，“呵呵，国王游戏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乔妹。”
　　是吗……难不成今天都是算计好了要来逼她把那些愚蠢的事情都抖落出来的吗。
　　“一个七？”乔妹试探地打出了第一张散牌。
　　“不要。”明明吃不起怎么个个都手握绝世好牌的表情，乔槿的小心脏跳了跳。
　　“三个九带六？”又把自己的牌打了一点出去。
　　“不要。”这种气氛之下简直要怀疑人生。
　　……
　　“剩三张，爆牌。”乔槿终于稍微放了点心。
　　“不要。”
　　异口同声得太诡异。
　　乔槿颤颤巍巍地打出“对三”。
　　然后看到秦老鸨嘴角邪魅一笑，果然是有后招！，不过乔槿手里只剩下一个大王了，只要又出一个单牌，她就稳稳可以赢了。
　　“三带一。”
　　“飞机。”
　　“顺子。”
　　“连对。”
　　这些人心好脏！嘤嘤嘤！
　　开局不利的乔槿我见犹怜，奈何不过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秦攸宁、林汐、顾以微三人眼放狼光，美人梨花欲泣。
　　特意叫了一杯酒精饮料给乔槿壮胆，说得好听，不就是想要让她酒后吐真言吗，她的酒量只有三杯这件事，在毕业吃饭的时候已经暴露过了。
　　“我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哪里来的情史。”
　　乔槿一脸慷慨就义。
　　“说说你和校草的事吧，校草好帅，现在是不是出国镀金去了，听说现在在做音乐方面的事啊。”顾以微眼冒星星。
　　“乔妹，你到底有没有和李沉水在一起啊，是不是怕全年段男生女生一起失恋所以私奔去了！”林汐一脸快说快说。
　　“不用说谁，就说你当年的暗恋好了。”
　　秦攸宁对她的痛处，一戳一个准。
　　﹒
　　橙黄是夏天的颜色，芒果是夏天的味道——暑气袭人知昼暖，五月的初夏，花开的声音都带着心动。
　　阳光透过窗棂倾洒下来，空气里的微粒还在慵懒地漂浮着。蝉鸣开始娱己娱人，唱出了夏日交响的前奏，永不厌烦。
　　乔槿恰恰不是这样浓烈的色彩，温柔，木讷。恬淡而安静的样子，像是带着微凉的清风在盛夏格外怡人。
　　顾盼生姿这个词的妙处，实在比其他形容词要写实得多。是不用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也可以带着随性的写意，每一帧都足以定格留念。桌子上的果汁还没有喝完，她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若不是稍带青涩，必是眉目之间流转风情。
　　那还是高一的第一个学期，乔槿跌跌撞撞地把握不住学霸的精髓，惨兮兮地在物理挂了个红灯。人生的第一个不及格啊，她面无表情地把卷子折好，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然后毅然决然地投身社会主义建设。
　　碎了一众妄想和神仙妹妹做同班同学的理科男生的心。
　　学校安排文重理重两个班的用意大概是为了促进学习气氛，无意间把两个班串在一起，倒使得彼此互通有无。
　　理科重点班依旧高傲，就算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对他们来说，风花雪月也就是个成语而已。
　　但文科重点班总是少不了浪漫主义情怀，最出名的有两样，甩普通班好几十的平均分，还有乔槿。
　　有人问她，知不知道那个他。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乔槿摇了摇头。但是好奇心比猫重地追根究底，非得要知道为什么要问她知不知道这个名字。
　　偏偏缄口不言。她旁敲侧击地打听，终于见到那个名字的主人。
　　“他……”
　　他。
　　也不算认识，只是认得。同一班公交车，然后第七站和第九站的区别，这样那样如是这般。
　　“他啊，他喜欢你。”
　　如果一个你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人。
　　如果一个你发自内心有好感的人。
　　如果一个你明明以为明明不会有交集的人。
　　他喜欢你。
　　一想到这个设定，乔槿的心跳就开始杂乱无章。扑通，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清晰，在鼓膜上有力地震荡回响。
　　不禁要叹息余留的春意过于盎然，引得思绪难以抑制地转弯。
　　那些三角函数，那些立体几何，还有那些永远无法猜测的变量，全都亟待证明，而她此刻只想一件事成为充分必要的命题。
　　“然后没有找到人家喜欢自己的证据，甚至可能还不认识我，反而在日复一日的关注中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后来呢？”
　　“没有后来。”
　　“总觉得被你掐头去尾只有故事梗概，没有跌宕起伏的□□了。”秦攸宁一脸郁闷，不过她知道，乔槿能说这么多，说不定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编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林汐要抓狂了。
　　“……”乔槿选择保持沉默。
　　顾以微替乔槿反驳：“这种事情主动就可以认输了好吗？！”
　　林汐恨铁不成钢。
　　“情商和技巧都没有用！你捉了他的马，杀了他的卒，一路大刀阔斧，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就是将不了他的军！”
　　“如果郎有情妾有意那不是一拍即成，都不会浪费时间；相反要是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追都追不到，你也会死心。”
　　“我当初就死心了。真的。”乔槿认真地说道。

☆、时或参商（三）

　　“这么说你和李沉水之间反而没有□□啊，真是遗憾。”秦攸宁一下子就总结出了另一段绯闻的真实性。
　　搞得你不知道一样，乔槿翻了个白眼，我有暗恋的人你都知道，李沉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拿出来炒作。
　　下一轮风水轮流转，运气衰的小顾和林汐就输给了翻身的乔槿。
　　咳咳，主要是因为秦攸宁这次站在乔槿这边，乔槿今天的手气本来就尚可，加上秦攸宁这只专门爱算计的狐狸精，很容易就东山再起的。
　　“想起一件很难过的事情。”顾以微突然说了一句。
　　除了秦攸宁一脸淡定，乔槿和林汐都很惊讶。想着每天都没心没肺的顾以微，怎么会有感情方面的伤心事呢。
　　多稀奇。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小学我哥是校霸嘛，以前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当时最好的朋友转学了，那可是很伤心的一件事。因为从此我再也不能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愉快地打架了，我以前好像是班级里比较爱搞事情那种的。”
　　现在也很能搞事情，没那么简单粗暴而已。
　　“然后吧，有一个平常都没有什么交集的小女生，主动来勾搭我了。她十分默默无闻，我那个时候是班上成绩好长得还不错，而且有黑白两道后台的那种，很受大家追捧，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像我原来好朋友那么谈得来的，我那个时候非常专一的。”
　　“现在可一点看不出来，”林汐故作微微诧异，接了一句话，“你爬过的墙头可是能绕地球好几圈。”
　　“哎呀人总是会看清这个世界的，小白莲也是会长大的。这个姑娘给我的抽屉里藏了一个小信封，说我们从此做彼此唯一的好朋友，分享彼此心底的秘密之类的。我就羞羞答答地答应了，毕竟只有一个一起放学回家同床异梦的同学，平常感情淡漠。
　　于是认认真真写了一小堆的信，还都要用一些很花哨的信纸写，比每次写作文都认真。写完了偷偷摸摸地藏到对方的书包里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纯情。
　　然后大约是要把笔名从一个字换成两个字这样的契机吧，我觉得很奇怪，一个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呢。她居然领了另外三个笔友到我面前，说她们都同意换，你不要搞特殊啦。然后她们彼此之间都是知情的，只有我和小姑娘是线状联系，她们都是网状交叉联系。我待姑娘如初恋，姑娘后宫有三千……说好的唯一呢？！”
　　一脸委屈的样子，仿佛当年遇人不淑，被渣攻抛弃。所以现在变心爬墙什么的，天天有目标，就是没有下手的对象。
　　“那个时候就受过情伤……可能我比较记仇，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小姑娘们的名字。勾搭我的叫做林琳，另外三个分别是李艳碧，陈婵婵，刘一梅。”
　　乔槿听完整个故事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你这些名字都好像小学里的同学的名字哦，风格好明显。”
　　“说到记仇，我倒是想起了咱们高中当时的一件事。”林汐突然就着小白莲绿茶婊的话题升华了起来，“那个时候乔妹参加的学校合唱团事件，李沉水不是摆明立场站在乔妹这边吗，那他到底跟乔妹有没有一腿啊？”
　　“既然你们想听的话，我还是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们比较好。”乔槿皱了皱眉头，“好像很多人都把我跟李沉水的事情说得很夸张，每个人都不喜欢别人讲自己的事情吧，可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看在你们是我的……”
　　三双眼睛只盯着她看，乔槿原来还想着说“好朋友”，突然一下子觉得这个词汇不够情深意重，改口成了“好基友”。
　　“所以你们听了也不要到处讲。”
　　﹒
　　那是乔槿第一次知道“小乔”的时候，运动会之后原本不认识乔槿的人，大概也都知道她了，一时盛名难衰。
　　可是这样又怎么样呢，她希望全世界只有她喜欢的人喜欢她，其他人喜欢她会给自己带来很多负担的。
　　她任由这些心事随风缠绕，在念着李白的“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时，把语文课本抱在了怀里。
　　是啊，且放白鹿青崖间。
　　她的青春，好像开始慢慢发芽。
　　在她背完课本准备从天台下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身影。那是校草李沉水，靠着楼梯拐角的墙壁，慵懒的样子被阳光修成了一道好看的剪影，优雅而迷人。
　　“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李沉水的正脸比侧脸更有杀伤力，乔槿不禁后退一步，心跳却加速得超快，“你平常都要背两个小时的，多出来的时间留给我好吗，乔槿。”
　　那是让无数女生纯情的男生，十佳歌手的冠军，学生会的副主席。成绩也好，声音也好，长得也好。现在这个人，却和那些喜欢她的人不一样，认真地喊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小乔。
　　然后她不知如何进退，却被他拉着手回到了天台。校草高出了一个头，把她圈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青春期的荷尔蒙太过旺盛，乔槿不争气地，红了脸。
　　“跟我在一起。”
　　那是一个陈述句，掷地有力，没有丝毫疑问语气。
　　这样的告白，是很让人心动的。
　　“不行，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她低着头只说出了前半句，其他更多还没来得及，就被他用一个猝不及防的吻阻止了。
　　可是又很快离开，像是只有千万分之一秒的碰触，落下又轻轻扬起，温柔得过分。
　　“抱歉，我想亲你，但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乔槿的脸红透了，像个刚被开水浇过的番茄，好烫。
　　“每天都可以在监控器里看见你，下次记得把它转过去，”然后一米八的他伸手把监控器掉了个头，用气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只许被我看见。”
　　如同是亲身经历了一场电视剧，并且由于嗤之以鼻的剧情和男女主的颜值，就像是一部青春偶像剧。
　　是啊，乔槿参与主线的言情，怎么看都是一部偶像剧。
　　乔槿一下子把那一杯放在眼前的鸡尾酒都喝光，“最多就到这里而已。”
　　秦攸宁突然一脸嫌弃，“校草犯傻也是很傻，一米八的个子就用来转一个监控器？”
　　“啊，你是不是这么多年只跟李沉水亲过？”顾以微一脸渴求地看着他。
　　“……嗯。”
　　“快，快亲我一下，我要假装我也被校草亲过！”
　　乔槿一把把顾以微推倒，然后正色说道，“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不就是李沉水也退出了合唱团而已吗？”
　　“学生会文娱部那么多人请了半天都请不到的一尊大佛，就因为知道你也有参加，而且安排和他搭档，不由分说就答应的。”顾以微不愧是李沉水的迷妹，桩桩件件都能娓娓道来，“乔妹，你前脚被弄出来，他后脚就说他就是因为搭档是你才参加的，你要是不在他就没有在参加的理由了，你们的事情早就轰轰烈烈了好吗！”
　　秦攸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恋情’里最好笑的版本是你们在人人网上交换了照片就决定在一起了。”
　　乔槿一头黑线。
　　﹒
　　合唱团的事情其实乔槿没有很深的印象了，因为当年文娱部长顾以微第一个找上她的时候，她是一头黑线的。
　　她的音乐课得了八十分，还要多亏先天音色的加成和长得好看的卖萌。关键是一紧张还会唱歌跑调啊，到时候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实在是场面宏大，她会掉链子的亲！
　　顾以微哭唧唧地说不行啊，你不去我们的名额就不够了。
　　明明你还没通知报名吧。乔槿好想翻白眼，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每次一有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情就把我推出来，早就绝交了好吗。
　　等到后来才知道，报名的人刚开始不算多，但是到后面一点的时候人数爆满。估计又是顾以微这个营销号的小黑手，不过乔槿后来才知道被营销的是自己而已。
　　颜控重症晚期的顾以微就把按照自己的喜好把一些名字从名单上划掉了。
　　本来没有什么，但是第一次训练的时候，校花校草都在，就很有什么了。合唱团的名额变得炙手可热，迷弟迷妹们都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心目中的男神女神，毕竟一个高冷一个仙，尔等凡人只敢远观。
　　乔槿看见李沉水的时候特别想掉头走人。奈何顾以微这个重色轻友的，死活拉住她不肯放手。
　　“乔妹~校草歌唱得多好啊，可他就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来，要不是我试探地说你也参加，他鸟都不鸟我一下的，你看我这么辛苦的劳碌命还有学校的荣誉，你忍心吗！”
　　“你知不知道……”乔槿特别想说你知不知道他前两天把我堵在天台还把我强吻了，看到顾以微一脸谄媚和她那大嘴巴的性子，估计明天全校就都知道了。
　　没有实锤都能说得绘声绘色，有了这个证据还得了！
　　“知不知道什么？”顾以微抱着乔槿泪眼汪汪，看起来特别可怜。
　　乔槿叹了口气，“算了。”
　　本来就是来当花瓶的，只不过又多了一个充当钓李沉水的诱饵的功能。
　　都是出卖色相，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很大差别。
　　所以当真心软是要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啊。
　　然后众望所归地被推举成了领唱。
　　“我觉得这样很合适。”李沉水微微一笑，自带柔光的少年背后的人群仿佛都成了背景板，一颦一笑都带着气质，如果乔槿肤浅一点，一定会束手就擒的。
　　不……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商讨一下……乔槿的尔康手被顾以微摁住，“是啦，金童玉女的搭配多养眼，他们一上我们就赢一半了。”
　　李沉水对着这个方向微笑致意，顾以微都要春心泛滥不可自拔了，恨不得多煽风点火来获得男神的好感，硬是不顾乔槿的呼声把这个决定一锤定音了。
　　换成乔槿要哭唧唧了。

☆、时或参商（四）

　　美貌是先天优势，乔槿深谙其理。
　　但是不能当饭吃——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擅长什么才能去挑大梁，明明滥竽充数只能勉强能说得过去，现在要朽木充栋梁，是万万要不得的。
　　李沉水倒是没有什么可心虚的，乔槿恨不得捏死顾以微这个卖队友卖得很顺手的二货。她只好跟音乐老师商量，可惜今天在场的只有那个中气十足的男老师。
　　乔槿觉得自己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不堪重任的原因，态度真实又诚恳。
　　“没关系，你嗓门大吧，唱得大声点就行了。”男老师一脸慈祥地看着乔槿，仿佛一位大元帅看着自己的爱将。
　　什……么鬼？
　　“老师，肯定还有比我更适合的同学，不能把这个好好表现的机会浪费在我身上……”
　　“那先暂定吧，等到有合适的同学再说。”
　　“……”
　　第一次训练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后来她们想从乔槿嘴里挖八卦的时候，乔槿死活不肯说。
　　“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一个八卦对象是吧！话题女王！每天有很多绯闻供你们消遣！”
　　乔槿一脸义正言辞。
　　扳回一城，她看着痛哭流涕认错的顾以微小傻子，第一次觉得秦攸宁每次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爽。
　　第二次训练的时候天气很热，正好赶上空调出故障，大家嗓子都快冒烟了，没想到李沉水还订了一箱水让人送过来。
　　我们的校草亲自拿着两瓶果汁，直接递给了乔槿。乔槿本来想叫顾以微也给她拿一瓶矿泉水，偏偏校草痞气十足地说了一句，“都是我买的，那个可是没有味道的。”
　　乔槿忿忿地接过，发现是自己最喜欢的柠檬蜂蜜水。反正都是拿别人的手短，短一厘米两厘米也没差。
　　一个姑娘犹豫地问了一句，“我同学等我一起回家，能不能多拿一瓶？”
　　“没关系，不用客气。”李沉水顺势坐在乔槿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