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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脚媳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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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高原上的大韩村折回来的杨文光。
当他来到县衙前面的时候,正好看到由大牢里抬出三具装尸的薄棺出来,心中那份急怒,几乎把自己的双手骨节握碎,嘴里的牙齿“格砰砰”的。
最叫他惊怒的,是听到宝鸡县衙里,已知道了高原上的大韩村血案,县太爷正准备亲临高原,展开调查,而且这件大血案,一夜之间已惊动了整个宝鸡,所有的人全知道了这件事。
当然,大韩村的灭门大血案之化暗为明,也是大内高手卓重阳与县太爷,以及白方侠三人的决定,因为案情的演变,已不容在暗中摸索。
但是,他们对于韩玉栋的复活过来,却仍然封锁消息,不向外宣布,因为那是一招杀着,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叫韩玉栋出面的,尤其大韩村方面的歹徒末被揪出来之前,韩玉栋就不宜出面。
于是,在宝鸡地方上,由于秦岭四煞的供认,县太爷决定亲往大韩村调查此案,时间已定在二天一大早上路。
杨文光把这个消息带到了大韩村,当面如数家珍般的全告诉了韩五爷。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闹大了,咱们可得设法谋一良策,否则,咱们的辛苦经营,就全完了。”
“五哥说的对,眼下就看五哥的安排了。”
韩五爷就在客厢中,来回踱着四方步,又见他把嘴唇一卷一卷的磨蹭着他的那两个长虎牙,细眉下面的大眼球不停的打转,好一会儿都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一旁的杨文光心里明白,秦岭八大盗的老五,除了擅长易容之术以外,更是足智多谋,眼前的形势,就看他怎么应付了。
突然,韩五爷果决的站在杨文光面前,道:“这件事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步走错,哥儿八个全得卯上,我一个人扛不下这个重担子,我看这么办,咱们今晚去到凶宅,看看三哥的意思,再作决定。”
杨文光一听不由点着头,道:“小弟也觉着只有这样了。”
两个巨奸在勾通意见之后,相对的一叹,韩五爷道:“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纰漏,到底出在啥子地方?”
杨文光道:“以我看八成是出在韩侗大儿子身上。”
韩五爷脸一沉,道:“你是说失踪的那具尸体?”
“你真的相信僵尸?”
望着韩五爷苦笑连连。杨文光又道:“以我看当初根本没有把那小子杀死,准是又活回来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是谁把他救走的,要不然,事情就好办多了。”
韩五爷摇着头道:“我不信天下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更不相信韩玉栋他有那么大的命。”
杨文光鹰眼一瞪,道:“难道你会相信真的有鬼?”
“有没有鬼,你该去问三哥呀!”
鼻孔里哼了一声。杨文光道:“三哥那个怪脾气,谁愿意去招惹他?”
“别再把烦恼扩大了,赶紧吃过晚饭先歇一阵,晚上还得忙呼呢!”
韩五爷说罢,走出客厢。
杨文光把身子压向床上,心中想到了暂住在后屋里的风摆柳,只是这儿是韩五爷的家,五哥在地方上修行的名望,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就算心里痒痒的,也只有咽着口水忍耐了。
且说在宝鸡的县衙内,三巨头会议完毕以后,空气也全按照计划放出去了。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白方侠对女儿白小宛道:“爹准备今晚去一趟大韩村,看看那面有什么动静,也好给县太爷铺铺路,明日去了以后,心里也有个底儿。”
白小宛道:“夜探大韩村,还是我去比较通当,爹已经同那韩五爷照过面,算是明着来了,女儿他们全不认识,暗中探看,比较方便多了。”
“可是咱们已把空气放出去,而玉栋也要你在一旁守着,你能离得开?”
“所以我才说,我去比较适合,县衙必需爹在,咱们又不好指派人家卓大夫,爹说是吧?”
白方侠一看这情形,轻点着头,道:“你去可要多加小心,约莫着敌人必然正在设下什么毒计,千万可不能上了人家的圈套。”
白小宛一笑,道:“爹尽管放心,女儿怕的是他们不出来,只要露个头,一切就好办了。”
白方侠似是想到了一件事情,面带笑容的,对女儿白小宛道:“有件你一定喜欢的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爹!是什么事?”
“就是我这趟回转咸阳的时候,去了一趟长安,就在西关城门下面,碰到你四舅了。”
白小宛一高兴,立刻问道:“爹没有约四舅前来?”
“怎么会没有!我把你才嫁到韩家几天,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说给他听,但是他那个脾气怪,暂时我没说,不过,他赶着把自身的事一办完,这几天就会来宝鸡了。”
白小宛一听,眼泪掉了下来。
白方侠心里明白,每次只要听到四舅的名,女儿总会想到她娘,于是,一份歉意,也会流露在白方侠的脸上,把女儿嫁给韩家是对的,但遭遇却是令人叹息的,只是这种遭遇,谁又能料想得到?
所幸,女儿是个女中丈夫,也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英豪,帮着自己办过不少大案,否则,面对这件灭门大血案,她可能早已倒下去了。
提起白小宛的四舅,在西北道上相当有名,塞北大侠马云龙,生了一个光秃发亮的顶门,大半个脑锃增光发亮,好像他那一头长发长错了地方似的,全移到了他那个大嘴巴四周,就在他那络腮大胡子的烘托下,一个大鼻梁上面,深凹的一双眼珠子,却特别明亮,双眼皮垂在眼上有些叫人见过一眼就难以忘坏的感觉,六尺高的大汉,经常在腰里插了一根二尺半长的粗铁棒。
每次,白小宛只要想起四舅,她就会想起四舅的形象,尤其四舅的那双眼神,总会让她想到死去的娘。
如今一旦听到四舅要来,自然又是喜极而泣了。
夜空的繁星在闪烁,月牙儿像一把锋利的镰刀,弯弯的挂在大散关的那面高峰顶上,前一夜的乌云,真的成了过眼云烟,因为这时候的天空,连一点点碎云全没有。
一路奔驰在高原上,白小宛并未骑马,一双三寸金莲,却能飞奔于黄土的高原上,这情景谁又会相信?
然而,这却又是事实,因为只要听到她有如陀螺拧地的“沙”声,就知道她的双足,绝非是一把握住两头不露的小巧柔弱的金莲,只要看到她那弹跳纵跃的身形,你绝难相信她是一双仅只三寸的小脚娘子,事实上,白小宛的双足,早已练到似钢一般的坚实,深山大泽中的羚羊四足,小而坚硬,实际上比起一般大脚丫子来,更显得灵巧。
才不过一个时辰,夜影中,韩村的几棵大树,已摆在眼前。
白小宛对此地早已是识途老马,虽然有好多地方,高粱杆子全被放倒,但她仍能辨认出公公的那座新宅子来。
看看天色,二更天已过,三更才临,白小宛闪身到了凶宅的后院墙。
她先是四下里望望,然后一提气,拧身纵上一丈多高的大院墙,一晃身落在凶宅的后院。
又见那口六七十丈深的水井,井绳散乱的丢在井口一边,两个小木桶上的桐油的依然发亮,一个端正一个倒着,停放在近花墙的地方,风声偶尔细细的呼啸一声,擦耳而过,这是北国夜间常有的现象。
白小宛的那件白底红面的大披风,在她一阵抖劲中,人已到后堂屋,正厅上依旧空荡荡的,正厅两边的卧房门,仍然关得紧紧的,一切看上去与她在此地守着韩玉栋时候,全都没有异状。
就在她正要走出后正厅的时候,突然间,一连三声物件落地声,清晰的传过来。
有人!她直觉的自语着,人也跟着往暗影小躲去。
沿着右边厢房的宽长廊,白小宛惜着微弱的一点月光,缓缓的看到正厅的巨型屏风后面,转出三个人来。
缓缓的,就着屏风的一个边,白小宛侧着脸望出去,只见两俗一道,已上到后厅上来。
白小宛立即一闪身,退出后堂大厅,因为如果三人摸到后面来,自己就无法再有所掩蔽身形。
而大厅外面,却可以躲在屋檐下面的横梁上,那个雕刻的像个龙头的丈多长的横梁。
白小宛奋力拧腰一弹,三丈高的横梁,恰巧被她双手攀住,像是打秋千一般,身子一晃荡,人已坐在上面。
适时的,就见三条高大人影,一溜的走入后面,看样子是直往后堂大厅而来,横梁上的白小宛还以为是一般小盗,半夜三更来偷盗财物呢。
却不料三条人影,疾快的在后面打了一转,又折了回来,这对白小宛而言,心中就透着迷惑,难道这三人正就是那血案的……
心念及此,白小宛立刻热血沸腾,两手心沁汗,就在横梁上,极快的又把披风翻了个白外里红,同时也随手拔下插在头上的发簪。
这时候,就听其中一个,道:“三哥!你未免也太小心了,一座凶宅,半夜三更谁敢来?小弟点灯了!”
“老八怎么还是粗枝大叶的?要知小心一些总是对的!”
“老五说的不错,咱们这趟买卖,尚未完全成交,人家买主说的可是斩钉截铁,十万两黄金,就等着哥儿八人去抬,但是人家要买的是太平宝,案子没有了结,咱们一两也拿不到,如果中途出错,谁来担待?”
看样子三个人就在大厅上坐下来了。
溜着那根大柱子,白小宛缓缓的顺着柱子滑下来,提着她那小巧的脚跟,慢慢的又移向大厅后门,摸到了屏风后面。
这次她听得十分清楚,也使她大为吃惊。
“三哥!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同五哥可要听听你的了,这方面可是由你策划的,总不成你当真看破红尘做起老道士来了吧?”
“你们以为三哥是在修行呀?”
一顿之后,就听那个嗓音忽男忽女的声音又道:“我告诉你两个,我比你们忙碌多了,你们在干些什么事我不知道?就拿你老八来说,你从大散关那边一过渭水河,我就看到你了,你也不想想,你是干啥子的,怎么会同那个软叭叭的娘们捻和在一块?这明里说,你是总督府里的一名副将,暗里讲,咱们在设法摆平大韩村这档子事,也好拿了十万两黄金走人,如今可好,明明是一桩轻松的小事,如今却成了烧火棍挑牛粪,越拨弄越臭了。”
“他娘的,这都是那四个王八蛋惹出来的祸事。”
“算啦!当初还不是你拍胸脯,说是秦岭四煞是你的朋友,办这回事一定没有问题,老大才答应出五千两银子的,如今看你怎么向老大交待!”
“就为了这四个不成材的东西,害我特别去了一趟秦岭山大脚蜂,本想同他们商量把这个事情缓一缓,最好叫他们四个远走高飞,哪想到四个全是牛,这下子可好,为个骚女人,全把命丢了。”
“咦!不是说还有一个活着吗?”
“五哥你这么说,我也知道,因为我也只看到由县衙抬出三口棺材,不过我总觉得,只要是沾到我的穿肠毒药,没有不肝肠寸断七孔流血而死的,怎么还会有活命的?所以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
“不相信也没有用,事实上不就是只死了三个吗?”
“也许你的毒药没有调均匀吧?”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
却听另一个声音,道:“三哥!如今八弟把那个骚女子带在我宅子里,你看怎么办?”
“等一会儿,把她弄到野地里做了!”
“不!不!三哥千万使不得!”
“你舍不得?”
“不是我不舍得,只因为咱们这桩事情还没有个定案,又何必节外生枝?再说如果官衙发现这风摆柳的尸体,必然把力量集中在这高原上,到时候咱们只有招架乏力了。”
一顿之后,又道:“风摆柳是个祸水,但她也算对咱们有功,大不了我再把她藏换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就听那个叫五哥的,道:“既然老八这么说,咱们把事情商定以后,你赶快把她带走。”
一阵沉默之后,就听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又道:“听说宝鸡县衙那个县官,明日要到大韩村来?”
“是我亲自听到的。”
“老五可有什么对策?”
“所以我才搬动三哥大驾,咱们凑在一块商量对策。”
“老八有什么要说的?”
“三哥!如今风声有些不对,我是不是先返回长安,躲上一阵?”
“难道你想把风摆柳也带回长安不成?”
“我总得向七姐报告这儿的事情吧!”
“七妹那儿,不用你再去嘀咕,咱们这儿人手不够,万一那姓白的父女二人踩来,说不定咱们还有得拚的。”
忽然他换成了尖尖的女音,又道:“五弟!明日县官一到,你最好以不变应万变,尽量拿话往县官身上套,看他怎么应付。”
打个哈哈,那个叫老五的道:“我想也只有这么去应付了,反正案发的时候,我又不在现场,他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他能把我姑姚大刚咬掉一截不成?”
又听那个女腔道:“如今我要老八去办一件大事。”
“三哥!什么事?”
“以我看,后院空棺可能是大问题,咱弟兄心里有数,那具尸体必然是被人救走,要不然就是他自己清醒过来以后,逃掉了。”
一顿之后,又道:“这都是当初你们动手时候,太过粗心大意,所以这件事,还是由老八负责,就这方圆百里内,好生给我察访出来,那么一个带伤的人,他逃不远的,否则被他公堂上一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老八你!”
“三哥说的也是,只等我把风摆柳安置好,立刻赶着办这件事。”
于是,女音又起,道:“此地不可常来,咱们也不便久留……”
突听自称姓姚的道:“血玉龙己送到老大的手中了吧?”
“提这个干什么?……谁!”
女腔一变而成了厉喝,紧接着三条黑影,冲到屏风后面,而同时三人手中也握了兵刃。
月影下,星光中,三人手中的兵刃闪闪的散发着冷芒。
就在三人绕向正厅后院的时候,迎面一团白影,左飘右荡的尽在后面院子中央闪动,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前额。
三个人一窒,就听那个道装的女腔,道:“五弟!真的有鬼吗?”
“你这几天的道士似乎是白干了,有鬼没有鬼,怎么也不会一跳两丈高,这不是鬼是什么?”
就着由后院吹进来的一股冷风,只见那团白影,宛如一只旋地的陀螺一般,一闪而消失在后院。
女人的腔调声,道:“就算她不是鬼,但看她的这个动作,轻功绝不会在你我之下,但愿她没有听到咱们刚才的谈话。”
“三哥!我看咱们还是冲过去,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早已溜掉,是鬼岂不霉气?”
就见他一摆手,道:“咱们走!”
三人这才刚刚又折回厅中,就在两个大厅间的院子假山石上面,那团白影在上面,一弹一飘,嘴里还发着凄厉的,令人毛发直竖的笑声。
三人这才刚跨过门槛,猛然一见,还真的大吃一惊,这一准是鬼,要不然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她是怎么又跳到前院来呢?
看样子人鬼大战是难以避免了。
突听那个穿道装的道:“老五!老八!咱们看来是不容易走脱了。”
一扬手中长剑,老道骂道:“他娘的!老子干的捉鬼行业,今晚你碰上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杂毛才道,合该你倒霉。”
他话一落,当先举剑平刺,衣袂飘动,扑向那座假山而去。
他人尚在空中呢,突然发觉迎面黑影连闪,假山上的白影尚在晃动呢,而来自……黑影下面的数点小小黑点,已当头向他罩来,那样子有如山崩而飞下的碎石一般。
小黑点才向他击来,假山上的“砰”声才传入三人的耳中。
在这紧张的一刹间,飞扑而上的老道,右手长剑一圈,一连拨落数块碎石,但也许是黑暗的关系,仍有一粒,敲打在他的额头上,声音不大,但他在翻身落地的时候,顺手一摸,粘糊糊的。
在流血,他心中在想着,立即一摆手,把手中长剑一挥,道:“围住她!”
一面大声喝道:“她绝不是鬼,她是人,绝不能放她走!”
老道这一说,另外两人的胆子立刻壮大起来。
突听另一人急叫道:“三哥!接着!”
老道一把抓了个结实,原来那是一条布巾。
只是老道并未用布巾去擦拭额头上的滴血,而是急急的把脸遮起来。
他这一动作,立刻引起刚要围上假山的二人注意,也纷纷掏出丝巾,把半张脸蒙了起来。
假山上的白影子,正是白小宛,她想不到面前这三人,这么大胆,竟然向她围杀过来,不由尖声一阵冷笑,人却借势在假山头上连环猛踢,那座假山上面原本是一层层一块块叠上去的石头,吃她一阵猛踢,院子里立刻飞砂走石,灰烟一片。
围上她的三人,却正是韩五爷、杨文光,另一个道士却赫然正是那吕祖道观的毛道士。
白小宛除了似乎在大脚峰滴露崖见过一眼杨文光之外,其余二人白小宛还是头一回碰上。
如今她听得真切,只恨老父不在此地,要不然合二人之力,应该可以把三人一网逮住,不过她似是艺高胆大,决定试试这三人的能耐,能够放倒他们,这件案子就又有转机了。
于是,她在引诱三人冲入后院的时候,自己已由屋檐边上翻落到中院。
看着围上的三人,白小宛双腿连环,把个假山头上的几块石头,踢向三人之后,冷叱一声,人已扑向最近假山的杨文光,硕大的白披风抖落中,寒光疾闪,冷芒乍现,白小宛手中的剑,已自披风中暴刺杨文光的眉心。
杨文光“嘿”然一声,手中钢刀上撩,左腿伸右腿躬,头向上扬,在他来说,只要避开她这一剑,攻敌机先,将尽落我手,因为她人在空中,终究是要落下地来的,只要在她未落下实地的时候,自己只要拦腰一刀,足以叫她重伤当场。
然而,事实却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事实也绝不能尽如人意,因为这世上,如果样样事全如人意,皆大欢喜,那么这个世界,不成了“神”的世界了?眼前杨文光就是这个情形,因为,就在刀剑相击,火花飞溅的同时,杨文光正准备调换马步,挥刀向后,突然眼前披风晃动中,一只细细的小脚,“砰”的一声,狠狠的踢在杨文光的下巴上。
“唉呀”一声,杨文光仰面直着身子猛往后退,一连暴退七八步,身体撞在栏杆上,总算没有倒下去。
白小宛在一脚得手后,人也借势弹纵到地面上。
她并未有稍歇的机会,因为前后两把长剑,正挟着雷霆之势,狂涛一般向她劈来。
就在两路夹击,即将展开的时候,突听杨文光捂着受伤的嘴巴,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口齿不清的道:“三哥!五哥!咱们得把这小辣椒留下来,她一定就是那个龙头捕快白方侠的女儿。”
一面打个哈哈,又道:“小弟这一脚挨的值得,至少让小弟知道她是谁了!”
说着,一拧身,双肩一抖,立即挥刀又扑过来。
白小宛一看三面受敌,徒然大喝一声,奋力一纵,手中长剑连连打闪,人已跃起三丈高,半空中撒下一片刃芒,猛击近身的道士。
一看来势太猛,道士一声冷哼,横里一蹿,躲过白小宛的那片令人寒心的冷芒,紧接着大喝一声,挥剑就刺。
白小宛逼退面前的道士。力未用完,当即展开梅花腿,指东打西,踢南蹴北,一时间,杨文光三人还真的奈何她不得。
看上去三个大男人,竟然无法对付一个三寸金莲的缠脚女子,怎么说也难以叫人相信。
又是一阵砍杀之后,杨文光徒然叫道:“三哥!五哥!你们暂退,让我来收拾这姓白的泼辣女子!”
也许这是一句暗语,道士与韩五爷双双真的向后跃去。
就这时候,杨文光嘿嘿一阵冷笑,“刷刷刷”,迎着白小宛就是三刀劈出,身子却跟着一跃而上,口中叫道:“叫你尝尝杨八爷的厉害!”
只见他话声末落,暴伸左手,立刻一把粉状物,兜头向白小宛罩去。
杨文光的这一手,大出白小宛意料之外,她已无从有一点躲避的机会了。
铁脚媳妇……第七章
第七章
且说杨文光乘黑暗之间,抖手撒出一把毒粉,白小宛发觉一团像石灰又像白粉的东西,兜头罩过来,她急中生智,猛然一甩头,就听“咝”的一声,一头秀发,密密的在她的前面布了一道发墙,正迎上杨文光洒来的一把毒粉。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着有一股淡香味道,吸入口中。
经验告诉她,自己得马上离开现场,否则万一中了敌人的毒计,那可就全完了。
心念间,她一甩头发,一面闭住一口气,大披风迎着杨文光扑来的身子一抡,右手长剑指向杨文光的咽喉,而左手徒然一镖。
黑暗中,双方距离又近,这一棱形飞镖,正狠狠的插在杨文光的肩头上,只要再低上半寸,准定能把整个飞镖送人肩窝里,不过即使这样,杨文光已痛得连连倒退。
白小宛把握机会,六层大台阶,一下子翻了上去,她绝不再停留,也不敢再停留,因为她已觉出头在晕,也有着恶心感,这全是中毒的征兆,如今,指望着能快些离开就算大幸了。
白小宛一直穿过后堂屋大厅,一连几个弹纵,人已翻过一丈多高的大院墙。
她似乎还听到受伤的杨文光在叫道:“快追呀!她一定中了我的迷魂粉,她逃不远的,你们追呀!”
然而,白小宛却并未发觉有人追上来。
她未曾走官道,一直认准方向,在田地里飞奔。
越走,头就有如箍上一层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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