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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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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为什么还要遇见你?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你的眼里没有我,上一世,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可是你呢,你跟赵思怜睡到一张床上,在危难时刻你弃我而去,最终我是如何死的,你知道么!陶墨言,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我一闭上眼,便是你当初厌恶我的样子,可是你呐,你什么都忘了,你一次次追在我身后,一次次提醒我上一世的一切……”
何曾不想忘记,可是重生以来他们相处的每一点一滴都让她发现了不一样的他。多少次生离死别,像是将他二人放在炉火之上千锤百炼,锤炼出他们本来的面目。
他不顾一切地追赶着,她小心翼翼地接纳着,直到死亡险些再次将他二人分开,却又带来新一次的生机……
“你为我死了一次又一次,在苏州时,你昏迷,我便对自己说过,只要你醒了,咱们的过往一笔勾销,从新开始。”宋研竹轻声道:“不论上一世真相如何,咱们过往一笔勾销。陶墨言,你欠我的也好,我欠你的也罢,都忘了罢,那不过是咱们的一场梦罢……我只想你醒来,醒来之后,咱们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可是你呢?”
她轻声哽咽这着,忍了许久的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陶墨言面色微恸,他分明听见宋研竹哭了,可是想抬头替她拭泪,却又摸不清方向。她的声声质询不曾撼动他几分,可是她闷声的哽咽,却像是一把尖刀剜着他的心头肉。
“不是这样的,不是……”他的心里头叫嚣着,嘴唇微动,宋研竹却是摇头道:“你别说话,否则我会忍不住打你。陶墨言,你说你醒了,你想起了一切。可是你对前一世的事情半句解释都没有,你说你不要我了……这对我公平么?”
她的哭声渐渐响起来,从隐约的啜泣变成了嚎啕,而后变成了控诉,“你说你不喜欢我,好,我便不再勉强你!你让我嫁给别人,好,我就嫁给别人,反正这世上男子千千万,少了你总还有旁人!我以为分开之后,你和我都会变得更好,可是一听见你过得不好,我便觉得心慌!你呢?你一听我出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陶墨言,你把我当成了傻子,可是你呢?你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骗得过别人?你说你心里没有我,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么?你副这样子,却要我心安理得地嫁给别人,过一世安稳的日子,你就不怕我被天打五雷轰么?”
陶墨言的嘴皮子动了动,想再说些狠心的话,想说他是恨她将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想说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可是话到嘴边却有些无力:她说的对,那些话,他自己都不信,又怎能骗得过别人。
漆黑一片的眼前忽而出现迷迷糊糊的人影,他闭上眼再次睁开,一片亮光刺得他眼睛疼。过了好一会,失去的视力又恢复了正常,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脸:梨花带雨,睫毛濡湿……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抹泪,却是生生忍了下来,怅然地叹了口气,悠悠道:“那你要我如何?宋研竹,我腿瘸了,不能如寻常男子一般陪着你走遍山川河流。我眼睛瞎了,连喝个水都找不到杯子,便是你哭了,我想替你抹泪,都找不到你的脸……那日我从建州离开时,说的都是实话。我如今这样落了下乘,如何再去拖累你?”
“借口!”宋研竹急急打断他道:“你腿瘸了,却能跑的飞快,让我追也追不上?眼瞎又如何?我愿意做你的眼睛!我不怕你眼瞎,我只怕你心盲!”
什么是拖累,若不是因为她,他何以落得这步田地?
她黯哑着声音道:“陶墨言,你若铁了心不愿意娶我,我也不纠缠你。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我既说了从新来过,言出必行。你既要同我一刀两断,我也不愿再欠你什么……你为我瘸了腿,伤了眼,我不能为你做什么,那我就还你一双眼吧!”
说话间她便举起手来,在烛光之下,陶墨言终于看清她手上的东西——梅花簪子,他放在盒子中的梅花簪子!她闭上眼,决绝地往自己脸上划去。
“宋研竹,你疯了么!”他厉声喝道,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便要夺下簪子,扭打之下,二人跌坐在地上。
她就在他的眼前,那是他在梦里,在画中描摹了成千上万遍的眉眼。可是她却要毁了它?
她在他的心上如珠如宝,她却要亲手毁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怒不可遏地问道。
“你呢?”宋研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反问道:“上天给了咱们从新来过的机会,你却要让咱们重蹈覆辙么?”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陶墨言当下便怔在原地,他环着她,她半倚着,让他忽而想起上一世,他跪在她的尸首跟前,旁边是小丫鬟的声音,“少爷,少奶奶……死了……”
这个画面让他不寒而栗。
长久以来,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担忧翻涌上来:他只是害怕她不幸福,更害怕她再次因为自己,变得不幸。
最终还是因为自己自私,懦弱,踟蹰不前,所以再次让她变得不幸福,那他这个混蛋,到底在做些什么?
窗外忽而一声雷响,像是应证了宋研竹的那句话——“你说你心里没有我,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么?”
他浑身一颤,望着宋研竹希冀的眼神,千愁万绪在刹那间停止翻涌,继而变成了愧疚和了然。比起他来,她的勇敢让他无地自容。一直笼罩在他心上的尘霾被她一扫而尽,他一直愧于面对的真心□□裸地摆在跟前,那里全是她的样子,全是。
他双手微抖着斟酌少顷,终究忍不住抬起单臂扣住了她肩头,又俯下身,吻住她的眼睛:“研儿,我不怕天打五雷轰,我只怕你不幸福……可这次,我愿意尝试。”
他们已经浪费了一辈子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能获得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注定这辈子他们要相依为命,那这次,他选择——
听天由命。
第123章 鱼蒙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他们的相拥变成了激吻,待宋研竹回过神时,二人已经到了床铺之上。陶墨言的吻细密而缓慢地落在宋研竹的眉眼之间,由鼻梁转下,宋研竹以为他要吻住她的唇瓣时,他的唇却划过她的脸颊含住了她的耳垂。
缓慢而折磨。
宋研竹的眸光在夜色里沉了沉,双手用力一撑,便将陶墨言压在身下,陶墨言显然愣住了,她满脸通红,却毫不迟疑地俯身下去,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陶墨言先是感觉到一阵疼痛,过不得片刻,那种疼痛变得酥麻,宋研竹竟就那个咬破的伤口吮吸起来,像是要吸干他身上所有的血液。
“你做什么?”陶墨言轻声问道。
宋研竹顿了顿,闷声道:“做记号!”像是外头的狗占领某个地方,要撒一泡尿一般,她也想在她的男人身上做点记号,可她又不想便宜了他,所以让他疼,让他记住。
渐渐的,吮吸变成了啃噬。
将近中秋,夜晚却也不见得有多凉爽。宋研竹从他的脖颈离开时,唇瓣的津液拉起银丝。陶墨言越发觉得燥热。眯起眼睛看宋研竹,只见她凝着眉头看着他的衣裳,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很快下了决定。
她几乎没有片刻停歇,双腿分开跪坐着,从他的脖颈一路往下笨拙地啃噬着,遇到中衣时,她试图用嘴撩开衣裳,可显然失败了,她索性用手将他的衣裳解开。
陶墨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宋研竹,甚至在她解不开衣裳的时候帮了她一把。宋研竹也不说话,撩开了衣裳又想他的裤子下手,即便脸已经红到了耳根也不没阻止她颤抖着双手拉住了他的裤头。
陶墨言终于意识到宋研竹要做什么,这个宽容到有些傻气的女人似乎并不相信他方才所说的话,她试图用另外一种方式留下他。这种认知让他有种挫败,更觉得心疼:他的女人,为了他这样委屈求全。
这样生涩的撩拨偏生又是致命的,陶墨言只觉得喉咙越来越干,身下昂扬着叫嚣着。身上的女人笨拙地扒拉着他的裤腰带,有意无意地蹭过那片地方,时间忽而变得冗长,他失去了耐性,一用力,一个天旋地转便将宋研竹压在身下,主动权再次互换。
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场海啸一般席卷她。她身上的薄衫根本抵御不住他的撕扯,“撕拉”一声裂开的时候陶墨言竟然感觉异常痛快——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踟蹰和徘徊折磨的不只是宋研竹一个人,他也在每天的自我厌恶中度过。
可是一旦抛弃踟蹰,他的前方一下子明亮起来,只有巧笑嫣然的她站在跟前,他唯一想要的,只有她。
宋研竹身上一凉,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疙瘩,她下意识地蜷在一块,很快便感觉的到一阵温暖。陶墨言附在她的身上,像是膜拜一般,从她的耳畔出发,一路往下,细细密密地亲吻下来。这种酥麻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她用手指插…进他的头发,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期待和恐惧交织在一块,让她不由微微颤抖。
身上的人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睁开眼,就见他黑亮的双眸里带着丝戏谑,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他也伏下身来,在她的双峰之间重重一吸,松开后,是一个淡红色的印记,他的嘴角一弯,道:“我也做个记号。”
“陶墨言……”宋研竹怔了一怔,陶墨言将她扎扎实实地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不走了,往后我生死都赖着你!”
“你……”宋研竹咬咬唇,低声道:“我愿意的。”
“可我不愿意。”陶墨言嘴角一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床上是男人的领地,没有让娘子主动的道理。若是传出去,我丢份儿!可偏生……”
他顿了顿,像是自嘲又带了些哀怨,“我活了两世,成过一次亲,还被人冤枉过上了旁的女人的床,甚至为此挨过一个耳光,那人更不知在心底里骂了我多少回。可遗憾的是,我却还是个……”
他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更好的词来,压低了声音在宋研竹的耳畔吹气如兰,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来,“雏儿。”
分明是戏谑的话,宋研竹却倏然抬头,脸上的红潮蔓延至耳畔,连她的耳垂都变红了:雏儿,所以她的猜测是对的,前一世的红绡罗帐里,他们根本没做过任何事。
“对不起……”她喃喃自语,陶墨言显然不想将时光浪费在无意义的指责中,他一下子吻住她的唇,纠缠住她嘴里的丁香,只吻的她喘不过气来,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来,用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自己的唇瓣。
起初她是定了心勾引他,将生米煮成熟饭,而今可好,没勾引成,她自个儿被撩拨地难以自持。
她埋在他的怀里,听他笑语盈盈道:“日子还长,过去的事,我一点点说给你听。只是这床上的事……圣人有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声音又低下去,带了几分戏谑:“这洞房花烛夜我等了两辈子,不积攒个几天精力,哪儿够折腾。”
“……”喂!饶是她脸皮再厚,被他这样撩拨,也得将头埋起来。折腾什么呀,一夜还不够么。她想着,他已经搂住她,道:“陪我睡会,我累了。”
他是真的累了,自从苏州回来的每一天他都不曾睡好觉,每个晚上噩梦的重点永远都是搂着宋研竹痛哭,而后醒来,而后反复。放下重担的这一刻,久违的轻松笼罩着他,他搂着赤条条的宋研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地便睡着了。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宋研竹望着陶墨言的眉眼,慢慢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唇瓣,鼻尖是他有序的呼吸声,轻轻地扫着,像是一首催眠曲。她终于安下心来,也缓缓闭上眼。
半夜里,宋研竹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扫过她的脸,她迷迷糊糊地用手推了一把,忽而睁开眼,就见陶墨言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黑亮的眸子在夜里越发显得深沉和柔情,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愣愣地望着陶墨言,又用手摸了一把,才确定陶墨言的脸上是湿的,陶墨言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部两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用脑袋抵着她的头,说话的声音在深夜里更像是一种呓语:“咱们成亲吧。”
宋研竹太困了,像是清醒着,脑子里却又是混沌的,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好”,伸出手来替陶墨言抹了眼泪,搂着他道:“咱们往后好好过日子。”
说完又闭上眼,在陶墨言的身上拱了拱,拱了许久,总算寻到个舒服的位置,搂着他,这回总算睡踏实了,连身,连心。
这一觉睡了许久,等宋研竹再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她起身时还有些恍惚,一低头看到自己赤条条地躺着,身子不由往下缩,这才确信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外头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叫着,陶墨言却没了身影。她穿好衣裳下了床,站在窗边猛地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清香,让人不由心旷神怡。身后传来哒哒的步子声,她忙回头,便见陶墨言站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她望望自己,不由有些心虚,衣裳凌乱,头发披散……或许眼睛还是浮肿的,眼角还带着……
宋研竹不敢往下想,低头看看陶墨言的鞋子,黑色的皂靴上还带着泥土,这一大早的。她果断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动声色道:“你上哪儿去了?”
“平宝儿一早上门来了。”陶墨言答非所问。
宋研竹“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一夜未归,不知道平宝儿是怎么遮掩过去的。若是金氏发现,怕平宝儿和初夏都免不了一顿棍子。
“她在哪儿呢?”宋研竹赶忙问道。
“她说要来负荆请罪,被我打发回去了。”陶墨言走到一旁,亲手替她拧了条帕子,对她招招手:“过来。”
宋研竹还在担忧初夏,又想到初夏和平宝儿都是机灵的人,想必已经遮掩过去,不然家里早就闹翻天了。见陶墨言作势要伺候她,她脸一红,接过帕子,“我自己来就好!”
陶墨言却是不管,让她坐下后,一点点替她擦脸。凑近了看,才发现她的皮肤真好,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他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凑近了,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啪嗒一声,还带着点湿热。
“我想喝水……”这一大早的,无端端便觉得燥热。宋研竹拿手扬扬自个儿,红着脸走到一旁,自个儿倒了一杯茶,将将抿了一口,就见陶墨言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你……渴么?”她弱弱地举起杯子。
“渴!”陶墨言低声说着,一手托住她亲下去。
宋研竹嘴里嘀咕着:“还没漱口……”
话没出口,已经被陶墨言的堵住了——
“我不嫌弃,”托着她,轻轻咬一口唇,以示惩罚,“专心点!”
第124章 鱼蒙
不知过了多久,陶墨言终于松开她。手边的帕子都已经半干了,他又拧了一把,擦擦她的嘴角,忽而想起什么来,“这么大的人,睡觉还流口水。”
“……”喂。
“还磨牙。”陶墨言替她擦擦耳朵。
“……”喂!宋研竹咬牙,方才还说不嫌弃的呢?
陶墨言转了身,又拧了把毛巾,替她擦手,脸不红心不跳道:“同从前一样。”
“……”宋研竹猛地抬头望他,有些抱怨道:“你是不是嫌我睡相差,所以总是睡在书房,不肯跟我睡在一块?”
上一世刚刚成亲的时候,起初他还愿意同她睡在一个屋子里,在一张床上划分了楚河汉界。有一天她睡到半夜时,突然听见一声惨叫,一睁开眼,就见他躺在地上。他气急败坏地问她:“宋研竹,你还是不是女人,睡相竟能差成这样!”
也是那时候起,她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睡觉有踢人的习惯。没过几日,他就搬到了书房住,再也没回来……
说不在意,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宋研竹希冀地望着他,他却不回答她,扶着她到镜子前坐下,双手翻覆,不出片刻便替她绾了个飞仙髻,宋研竹震惊不已:“你什么时候竟有这般手艺!”
“技多不压身!”陶墨言笑道,一壁说着一壁去拿宋研竹的簪子,插上后,自个儿也觉得满意,左右看了两眼。
宋研竹摸摸簪子,忽而想起什么来,问道:“我的梅花簪呢!”
陶墨言的脸色微变,蹙着眉头闷声道:“扔了。”
她还敢提梅花簪!昨儿那根破簪子险些伤了她的眼睛!一想到这儿,他的脸色越发沉了。
宋研竹整个人跳起来:“怎么能扔了!那可是你送我的!”
一壁说着一壁拖着他往外走,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劲,扑上来在陶墨言身上摸了两把,果不其然摸出个楠木盒子来,一打开,正是陶墨言口中丢了的梅花簪。
宋研竹得意洋洋地摇了摇手上的盒子,凑近了,挑眉问陶墨言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会拿这个簪子戳瞎自己的眼睛?”
“……”陶墨言默了默,就见宋研竹噗嗤一声笑道:“我骗你的。你的眼睛时好时坏,可是好坏我却能分得清。那会你眼睛好了,我才敢诓你……我这么怕疼,才不会伤着自己。”唯一伤害自己的那次,太疼了,疼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再也不会了,我要好好地陪着你。”
她说着话,笑语盈盈地将那梅花簪子插在自己的头上,像是对许久许久之前,对陶墨言说的那句话做了一个回答:“我期待有一天,你会愿意戴上这只簪子站在我身边。”
是的,我愿意,陶墨言。
她轻声默念,眼前的人忽而抱住她,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陶墨言手轻抬,簪子在手,宋研竹将将挽起的秀发披散下来,她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诱得他要发狂。
那一日余下的时光,他们都花费在互相的撕扯和啃噬中,耳鬓厮磨亦或是肌肤相亲,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透着无穷的乐趣,他们在彼此的探索中乐此不疲,而让宋研竹最为叹服的是,饶是她如何撩拨,陶墨言都能在最后一步戛然而止。
直到她咬着耳垂在陶墨言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终于暴怒地将她压在身下。
她说:“陶墨言,我替我家小妹问你一句话……”她戏谑地凑近了,吹气如兰,“你是不是有龙阳之癖啊?”
“……”陶墨言低着声骂了一句脏话,见宋研竹脸上笑开了花,将她翻过身来,在她的屁股上惩罚性地打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半带了几分威胁:“是不是,洞房花烛夜你就晓得了!”
“诶!”宋研竹抗议道:“你再打我,我可不嫁了啊!”
“来不及了!”陶墨言轻笑,“我都被你吃干抹净了,难不成你还不想负责?”
“谁吃干抹净了!”恶人先告状!宋研竹扬手要打,陶墨言身子一缩,扬声道:“杀人啦,谋杀亲夫呀!”
正闹成一团,陶壶在外头轻轻咳了两声,声音透过房门穿进来,不大不小,正好被宋研竹听见,“少爷,宋家大少爷来了,说是来接小姐回去的!”
宋研竹怔了片刻,拿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完蛋了,这回真是被大哥捉奸在床了。
穿好衣服要出门时,宋研竹忽而看到陶墨言脖子上有可疑的痕迹,在屋里没注意,这会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交领袍子,越发显出来:她咬的狠,吸得也狠,脖子上的伤口如今氤氲成一团红色,醒目而充满情…欲,像是要将他们二人撕咬一天的痕迹都昭告天下。
“你快换件衣裳!”宋研竹忙拦着他,逼着他又换了件领子高些的剑袖,这才放心了。出门时,分明看到陶墨言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他没脸红,她自己却闹了个大红脸。
到了花厅才察觉自己想多了,陶墨言这样细致的人,怎能没有准备。
她走上去,就见陶碧儿支着下巴望着宋承庆,眼里都是好奇:“这么说,宋大哥在京城还是住了些日子的,等将来我也回京城了,宋大哥带我吃遍京师可好?”
宋承庆有些坐立不安,耳根子都红了,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抿了口茶不知怎么回答,陶碧儿吧嗒着眼睛抿嘴道:“宋大哥不乐意啊?”言语里都是失望。
宋承庆忙摇头道:“乐意的。”话出口又觉得不妥当,可是陶碧儿却咯咯咯笑了。
宋研竹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声“咳咳”了两声,陶碧儿听见声响,忙冲上来挤眉弄眼道:“二姐姐可算醒了!我对宋大哥说,想留你再陪我住两天,他不肯答应我!”眨巴眨巴眼,做样惋惜道:“如果都能如昨天那样大的雨,姐姐不走就好了!”
这是暗地里串词,宋研竹哪儿不懂。只是陶碧儿眼里饱含深意,眼睛还在陶墨言和她之间逡巡,她的老脸都要红了。强自“呵呵”了两句,怯怯地唤了句“大哥”。
宋承庆面色铁青地望了陶墨言一眼,低声道,“随我回家吧。”
“宋大哥别急着走嘛!京里的事儿我还没听够呢!”陶碧儿上前要拦,宋承庆往左走往右走都不是,低着头呆在原地,宋研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忙推了把陶碧儿,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那好吧,”陶碧儿有些惋惜地拉拉宋承庆的衣袖,“回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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