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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门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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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吴英向这边一走,焦三已忍不住面青唇白,混身颤抖起来。
江青却连眼皮也不抬,仍自低头浅啜着杯中黄酒。
吴英行至江青面前,大喝一声道:“相好的!招子放亮一点,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你如此卖狂?”
江青微一抬头,轻轻说道:“这位仁兄,在下自知并不曾开罪于你,何而竟出此言?”
吴英双目一瞪,厉声道:“还不赶快给我站起来,今天大爷没有闲功夫陪你瞌牙,到那边去给二位姑娘叩头领罪!”
江青仍然身形不动,慢条斯理说道:“叩头领罪?这倒真是新鲜,你老兄对这些妇女卑颜屈膝,唯恐巴结不上,在下么……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回手金刀吴英,在会泽地面上,无论是黑白两道,都可说是一跺脚,全城乱颤的人物。如今,却吃这陌生少年嘲弄,只气得他七窍生烟,发髭皆张。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顿时大喝一声:“小子你找死!”双掌一抡,径向江青天灵劈到。
风声呼呼,掌劲十分强烈。
江青稳坐椅上,冷冷一笑,右掌向傍一圈一挥,吴英那凌厉掌势,忽然偏至一旁,但闻“砰”的一声,旁边的一张枣木桌子,已被击得四分五裂。
吴英用力过猛,收招不及,一时竟抢出三、四步去,才拿桩稳住。
立时躁得满脸通红,怒吼一声,巳反手将背上金刀拔出,一言不发,猛扑而江青仍自安坐不动,双目炯蜩注定吴英。
只见吴英刀至半途,忽的手腕一挫,金刀化成三道红光,急若闪电般劈至。
江青嘴角微哂,单掌倏伸,竟奇妙无比的穿入三道红光之中,一把抓住了吴英的刀背。
吴英骤觉手中一紧,自已兵刃,竟被对方捞住,不由得心中一震,急急用力猛挣,却恍如在刀背上,压着一座山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正当他急得面红耳赤,气喘汗流之时,旁边一声大喝,四条钢鞭,挟着呼啸风声,一斋袭向江青两胁。
江青默不出声,猛一吸气,那结实的身体,竟猝然暴缩盈尺,四条钢鞭,登时扎了个空。
江青嘿然一声,手起如电,左右一幌,神鞭四义的兵器,尽皆吃他一把捞在手中。
他冷冷一笑,面色不动的将双手松开。
回手金刀吴英仔细一瞧自己兵器,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手印,深达数分,端的骇人听闻。
神鞭四义忙将兵器抽回,只觉手中突然一轻,那纯钢精炼的鞭身,早已被对方硬生生的拗断。
江青面色,仍然平静如故,举起酒杯,继续畅饮,如同没事一般。
忽然,两声娇叱起处,那两个白衣少女,已飞身至江青面前,回手金刀吴英及神鞭四义等人,皆苦着脸,呆立一旁。
吴英忙道:“二位姑娘垂谅……吴英无能,以致在姑娘面前丢人现眼……”
那年长少女轻叱道:“不用再说了!”
她抬头对江青道:“阁下好俊的身手,想不到尊驾却是真人不露相,愚姊妹倒是走了眼啦!”
江青缓缓起立,环目四顾,这酒楼上,已是一片静荡荡的,那有半个人影?想必是食客们,见了这舞刀弄棒的凶杀扬面,早已吓得溜之大吉……
他十分冷漠的对那白衣少女道:“我告诉你,在我还没有发脾气以前,赶快领着你那些狗腿子们滚出去!”
那白衣少女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俊俏绝伦的年轻侠士,对她俩说话竟是如此的不留余地。
她惊愕之下,一时竟气得面孔白里泛青,青里透白,娇躯不住瑟瑟颤抖。
蓦的,一声娇喝:“小贼休狂!”白光起处,三缕锐风,猛然袭向江青脑侧”天窗”“天突”两大要穴。
几人间距离本近,加以出手之人,功力又高绝一时,风声一起,已到了江青头傍,他心中一震,全身不闪不动,脚下恍如行云流水般,一旋一转,身形电闪中,带起“呼噜噜”的一阵劲风,扑向那暗袭之人。
原来,这一对白衣少女,乃是数十年前,江湖中盛名赫赫的“一邪双飞三绝掌”中,那双飞之一,九索飞龙全为柱的孙女。
九索飞龙虽仙逝已久,然而,他的儿子“飞索专诸”全立,却尽得衣钵真传,一身卓越的武功,与响亮的名声,丝毫不在乃父当年之下。
江湖上黑白两道人物,提起“飞索专诸”来,谁不闻名丧胆,退避三舍?
他的一双掌珠,在日常家人呵护恭维之下,久而久之,亦自然变得目空四海,心高气傲起来。
这两位少女,年纪较大的叫全玲玲,年纪较小的叫全楚楚。
这全楚楚年纪小任性,较之乃姊,尤要娇横三分。
她们来这会泽地面,乃是奉了父亲之命,拜谒一位隐居多年的武林前辈,却不料,在到达的第一天,便与人在酒楼上冲突起来。
施放暗器袭击江青的,正是那幕年纪较小的全楚楚。
她见姊姊受辱之下,已急怒攻心的发出三枚“透骨神针”,却不料,对方身形闪动间,非但已轻松的躲开,而且更急如狂飙地向自己扑来。
全楚楚家传武学,名震天下,她也不是省油之灯,此刻,只见她娇喝一声:“小贼,你家姑娘当真怕你不成?”
说话中,素手连挥,已绝快的拍出七掌。
重重叠叠的掌影,瞬息间,已将江青罩入其中。
一旁各人,正暗中叫“好”,蓦见江青那硕长英俊的身形上见如陀螺般,带起“呼噜”呼啸风声,快捷无比的转动起来。
旋转中,招出似飞,脚下更是奇诡莫测的四处游走。
剎那间,已平反战局,更将全楚楚逼得手忙脚乱,岌岌可危。
“双飞仙子”的大姐玲玲,眼看妹子已堪堪落败,不由怒火顿炽,柳眉带煞,轻喝声中,身形已如一片轻柔的白云般,飘落在江青身傍。
只见她玉掌疾展,“小楼吹笙”“枫叶飘零”“流水咽回”连环三招,立时把江青,逼得退出三步。
回手金刀吴英等人,情不自禁,大声喝釆助威。
全玲玲施展出家传绝学:“九九玲珑手”中的三记绝招,瞬息间,又将江青逼退三步。
她不由玉面含瞋,凝注江青道:“长离一枭是你什么人?”
吴英等人一听“长离一枭”四字,俱不由机伶的一颤,暗忖道:“今天可真是霉星高照,怎的尽是遇到这些不好招惹的主儿!”
敢情,江青适才出手之间,使用的正是长离一枭不传之秘——“七旋斩”。
他见这美丽的少女一眼便已识破,不由心中亦暗暗钦服,但口中仍然极为不屑的道:“什么长离一枭,少爷从来就没听过!”
旋又星目怒张,大声道:“别啰嗉这么多废话,要是不服气,你们一起上来好了。”
全玲玲闲言,冷冷道:“久闻长离一枭为当今武林中有数高手,早已放出风声,要与双飞后人,一较长短。”
姑娘蓦然凤目放光,恨声道:“今天姑娘正好试试长离一枭绝学,是否较双飞武功高明。”
一言甫毕,那双修长的玉掌,幻成一片白影,眨眼间,江青上盘十二大穴,尽皆笼罩在对方掌影之下。出手端的凌厉无匹,声势夺人。
江青骤闻对方这年轻少女,竟是武林中,声名远震酌“双飞”后人,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
原来,他记起自己义父——邪神厉勿邪当年,正是吃了“双飞”之一,“无定飞环”李琰玉的暗算。故而,连与她有关的一切人都恨上了。
全玲玲一掌拍出,一股绵绵气劲,无声无形的逼了过来。
江青长笑一声,身形转动间,又如风车般旋转游动。
但见一个罗衣飞舞,身段翩翩,出手招式,妙曼轻灵,恍若九天仙子,琼楼起步。
另一个,身形旋转如飞,辛辣威猛,手指脚踢,尽是妙绝人间的精妙招术。
瞬息间,二人已斗了三十多招。
若论招式之轻灵潇洒,自是以当年武林双飞“九索飞龙”全为柱嫡传的“九九玲珑手”为佳。
但若论起威猛狠辣,却是“长离一枭”卫西的“七旋斩”无可比拟。
江青因不愿一出手,就使用邪神所授的绝世武功,故而只施出长离一枭打赌输给他的“七旋斩”来应敌。
他一面出手拆招,一面想道:“这长离一枭果是一代枭雄之材,他这套“七旋斩”掌法,竟然毫不逊于当年武林“双飞”所擅的绝妙武功,若是他早生了三十年,只怕这“一邪双飞三绝掌”之中,还得加上个长离一枭呢?”
思忖中,出手却更是快若闪电,招招指向对方全身要害重穴。
全玲玲的武功,在武林中,已可算得上一流高手,奈何“九九玲珑手”虽然精奥无此,但,江青的“七旋斩”亦是毫不相让,加以全玲玲在内力方面,较之江青相差甚远,故而拚力苦战之下,已是微喘吁吁,香汗点点。
“双飞仙子”二妹全楚楚,站在一旁掠阵,她以为,凭姊姊的身手,必能一上场便手到擒来,不用费多大手脚;但照目前情形,却是越来越觉不妙。
她急惶之下,也顾不得再恃身份,娇喝一声,双臂颤动间,已极精妙的,化出六道优美的弧线,闪电般指向江青必救之处攻到。
回手金刀吴英等人,正看得目眩神迷,心惊胆震,全楚楚已猝然出手。
他们一见全楚楚出手招式,皆不由得混身一颤,失声叫道:“弧光血影!”
敢情,这正是昔年武林“双飞”的成名绝技,也就是“双飞”最精炼最毒辣的掌法之一。
江青正在堪堪得胜之际,蓦觉一声娇喝起处,随之而来的,竟是六丝怪异得几至无法躲避的锐风。
这时,他“七旋斩”掌法中,最精绝的一招,“旋心动魄”已不及使出。
危急中,江青若平地焦雷般暴叱一声,右掌急颤成千百掌影,左掌幻成圈圈圆弧。
掌势骤出,蓦然,平地涌起风云,空气呼啸激荡,彷佛一片浩然辉耀之光,缓缓升起,顿时周遭压力大增,重如山岳。
这,正是“天佛掌”的起手之势,“佛光初现”。
只听得一阵“劈啪”和“哗啦啦”的连翻巨响,杯盘木屑纷飞,柱倒墙塌。
”一切平静后,只见江青一袭青衫,形态潇洒的负手独立。
“双飞仙子”全玲玲、全楚楚二人,正面容煞白的呆立于身前,急喘吁吁,胸口起伏不停。
回手金刀等人,也正满身灰土的自地下爬起。
酒楼上,尽是破桌裂椅,杯盘狼藉,摔满一地,破损的木柱天花板,落的遍地皆是。
江青俊目含威,四处一扫,见那随自己同来的穷汉焦三,正远远的站在一角。
使江青奇怪的,却是他此刻,面上竟然毫无适才那股畏缩紧张之状,正在仰首,凝神,彷佛在苦思着一件事情似的,更令人惊愕的,却是自他双眸中,所露出的湛湛神光。
江青不由一怔,还不容他细想,对面的双飞仙子全玲玲已面含惊疑之色的颤声道:“你……你是邪神厉勿邪的什么人?”
江青悚然一惊,缓缓回遇头来,他瞧着双飞仙子,那已成惨白的面孔,暗想着:“奇怪!他们怎的畏(书)惧(网)义父至此?”
他心中想着,面色仍旧十分沉凝,自鼻孔中冷冷一哼,巳慢慢将那件罩在身外的青色长袍脱下。
在楼上几盏琉璃巨灯照耀之下,赫然现出一身红光夺目的金甲劲装。
顿时,楼上响起了一声狂嚷,回手金刀等人,大叫道:“妈呀!邪神来了!”
惊呼声中,脚步跄踉的,狂奔下楼而去。
“双飞仙子”也是花容失色,朱唇惨白颤抖,缓缓向后退去。
江青冷然道:“邪神便是在下义父。”
“双飞仙子”全玲玲仰天长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住自己紧绷的神经,低声说道:“想不到六十年前,令天下武林人物,闻名丧胆的厉老前辈,仍然健在人间。”
她双眸转向黑沉沉的窗外,凝视了一会,又幽幽的道:“这样正好,六十年前,那一段血海深仇,也可让昭妹妹亲自了结啦!她原以为,今生今世已毫无希望了。”
江青站在一旁,听出双飞仙子话中有因,恐怕又是与自己义父,有过莫大仇怨牵连的人,想寻义父报仇。
他不由满腔热血澎湃,大声道:“姑娘,是那一位与在下义父结有恩怨?无论何人,皆请他与在下了结便了。”
“双飞仙子”全玲玲默默凝视着这英俊秀挺的年轻人,那股脉脉含情的清澈目光,有着一丝奇妙的神韵,是那么动人,又那么温馨,好象是一杯甜蜜的醇酒……
这温柔的眼光,江青也曾经见过,不过,可不是他亲身领会到的,而是自师妹华小燕眼中,射向他师弟侯英之时,他曾见过……
此刻,恍惚中,竟也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对他发出这种目光,这不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境遇么?
江青凝注着全玲玲,蓦然,他全身一震,暗想道:“自己怎么如此胡涂?目下,对方还是敌人呀!自己以前所受的创痛、羞辱,难道都忘了吗?”
他不由目光一整,连忙收敛心神,洪声道:“姑娘,若是执意不肯明告,那与在下义父结仇之人为谁,在下就此告退了。”说罢,就待返身离去。
全玲玲尚未及说话,全楚楚已娇叱道:“这么容易就走了么?”全玲玲拦阻不及,恐惶之下,急急站到乃妹身前护卫。
她是怕江青闻言,恼怒之下,忿而出手,凭全楚楚目前功力,那能抵挡得住?
谁知,却出乎她意料之外,江青闻言后,仅停止脚步,冷然说道:“就凭姑娘这份身手,便以为能留得住区区在下么?”
全玲玲心怕妹妹娇惯成性,忍耐不住,而再行出言顶撞了江青,若是动起手来,只有徒增凌辱而已。
故而,她急向乃妹一使眼色,对江青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少侠既是厉老前辈传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尚请少侠赐告厉老前辈如今行踪,有一件关系整个武林恩怨的大事,正非待厉老前辈亲自出面解决不可。”
江青心中,十分惊疑,他想不出,什么事情竟然如此严重,而使得归隐已达一甲子的邪神仍须出面……
微微沉吟了一阵,只见他嘴角紧抿,坚决的答道:“无论什么天大的事,我江青皆可代义父一力承担。”
全玲玲语声幽怨的道:“江少侠,虽然阁下身负绝世武功,只是,恐怕……恐怕这件事,你却承担不住,我看还是……”
全楚楚骤闻乃姊说话的幽怨语调,不由暗暗奇怪。
心道:“姊姊平日,素以冷面冰心见称,等闲武林中的青年俊彦,她都不屑一顾,怎的却对这狂傲跋扈的红衣少年说话,却一反常态的如此温柔呢?莫非……”
她那双剪水双瞳,已惊异的,望在全玲玲那娇餍如花的面容,默不作声。
全玲玲被妹妹一瞧,心中微生慌乱,竟缓缓的低下头去,纤手抚弄着衣带,一副不胜娇柔的样子。
江青看在眼中,虽觉异样,却装做不知。
他豪迈的开口道:“不管对方是什么擎天立地之入,我江青必要会他一会,在下义父行踪,二位姑娘已无庸再问,否则,只是徒费口舌而已。”
忽而,江青又急急补充道:“你们别以为在下义父胆怯怕事,只是他老人家因年纪已高,不愿再沾惹尘缘是非而已……”
“双飞仙子”已知,要从这年青人口中,问出邪神下落,已属全然不可能之事。
全玲玲面色一凛,平静的道:“很好,既然少侠自称能代表厉老前辈,担负一切,那么,这件事就由少侠出面解决吧。”
她望了妹妹一眼,二人低低的商量了一下,全玲玲神色之间,好似微有犹豫。
终于,她显得有些不愿的,对江青道:“一月之内,请少侠驾临苏北丹阳湖,烟霞庄院,那时,一切恩怨自会当面交代清楚。”
江青毫不考虑,断然道:“如此好极,一月之内在下必亲趋烟霞庄中,向各位面领教益,决不有误。”
全玲玲面色一直隐含忧郁,她嘴唇几次欲启还休,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全楚楚却是一撇嘴角,拉拉姊姊道:“姊姊咱们也该走了!”
全玲玲微一点头,向江青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香风掠处,二入芳综杳然。
江青默默站在原地,脑中思潮汹涌,尽在想着适才发生的事。
“那与义父结梁的入,好似仇怨异常深邃……听那什么“双飞仙子”的口气,这人像是个女孩子……炫怪!她怎会和我义父有仇呢?”
他忽然恍(书)然(网)若悟的暗道:“对了!定是义父当年行走江湖之时,所结的仇家后人,欲报复老一辈的仇恨。”
正想到这里,他忽然转头后望,原来,他听到有一丝轻悄的步履声,响自身后。
眼光触处,竟然是那闲汉焦三。
他此时,已无声无息的,立在江青身后数步。
江青心中一震,正待开口。
焦三已满面微笑的说道:“江公子,你真了不起,这身本事可大得出奇啦!回手金刀吴英这么成名露脸的人物,竟在公子你手下,走不满一一招……”
只见他面色从容的一竖大拇指道:“还有,那武林中谁也得让她三分的“双飞仙子”,亦竟然不是公子的敌手,真了不起!嘿嘿!真了不起!”
江青面上丝毫不动神色,淡然道:“谬奖过甚,愧不敢当,在下只是侥幸险胜而已。”
他心中,已暗自惊疑道:“这个叫焦三的家伙,必不是什么好路数,处处透着邪门,只看他适才,悄然欺身至自己背后的那身轻功,已可睥睨江湖……但,他又为何如此掩饰行藏,甚至假扮扒窃来蒙蔽于我?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不成?”
他正在心念转动,那焦三却已看出,他“嘿嘿”两声干笑,又道:“今日承蒙不弃,惠于小的一饭之赐,实令小的永怀铭感,时辰已晚,公子也可早些回客栈安息了。”
江青微微一笑,突然问道:“焦三,刚才激斗之时,你不但未惊慌而遁,反而镇定逾恒的,站在一傍观战,这份胆识,实令江青佩服……”
须知那焦三表面上,是个沦为扒窃的落馈商人,初被江青擒住时,显现得胆怯无比,满面惶恐,连那回手金刀吴英向江青挑衅,他也吓得脸青唇白,但,却在一扬拚生忘死的激斗中,甚至满楼的客人都逃遁无踪,他却仍然毫不在乎的静立一傍,面不改色'这中间矛盾之处,已然引起江青莫大怀疑。
焦三忽闻江青如此一问,脸色突然一变,眼中掠过一丝狞恶之色。
他随即微微一笑,双眉一耸道:“江公子,不瞒你说,木来我早就连腿也吓软了,跑也不跑不动,但,看了你后来大展神威,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心神振奋之下,竟连怕也忘了。”
江青听他这篇似乎是极有道理的解释,仅只微微一笑,也不再予深究。
淡淡的说道:“原来如此,下次还是留心些好!”
正在此时,楼梯上已响起一片人声,尚闻得一个哭稀稀的嗓子在呼喊道:“天……天啊!完了,我的血本都完蛋了,楼上打成个这样子,还做得成什么生意,完了……什么都完了!”
江青不由双眉一皱,自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来,交在焦三手中道:“相烦你将这片金叶子付给老板,算是打坏东西的赔偿,剩下来的,便做为你回转家乡的川资吧!”
焦三微微一笑,双手极为恭谨的接过,口中道:“谢谢公子,他日有缘,小的必思有所图报,相公一会再走吧!”
江青缓声道:“不用了!”
了字未出口,身形已自窗中飞掠而出。
鲜红的披风飘飘扬起。
斜背在背后的“金龙夺”,也因披风扬起,而微露光芒。
焦三,那一直是萎靡菜黄的面孔,竟倏然神光焕发,炯然的望着江青逝去的背影,嘴角又浮起一丝狞恶的笑意。
邪神门徙……千臂魔僧
千臂魔僧
桌上的蜡烛,莹莹发出昏黄的光芒,将江青瘦长的身影,长长地斜映在墙上。
一壶冷茶,一盏孤灯,衬和着远处隐隐传来的狗吠声,显得这漫漫的长夜,透着一丝冷寂凄清……
蓦而,更鼓三响,已是三更时分了。
江青烦躁的来回蹀踱,傍晚在酒楼上所发生的几件事,一直在他脑海中萦回。
他翻来复去的想着,直觉得这中间,不但透着奇怪,亦必定尚含蕴着一个大大的阴谋。
巡夜的梆子声,断续的敲着,声音十分单调、凄凉。
江青暗地下了决定:“既然这里有这么多麻烦,我不如趁夜赶它一程,也好寻一处幽雅之所,将身心松懈一番,再谋对付之策。”
他想到就做,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提看那随身的小包里,自窗中掠身而出。
夜色凄迷,天幕上微有零落的星光。
在一条宽阔的道路上,冥无行人,两旁树梢被轻风吹拂,发出阵阵“唰唰”之声。
江青奔驰了一阵,已离开会泽县城,有五十多里了,他放慢了脚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顺着官道,迤逦悠闲的行着。
忽然,他那双锐利的目光,发现在十余丈外的一株柏树上,好似悬挂看一团黑黝黝的东西,还在随风左右的摇动。
慢慢的,他已逐渐走近了。
眼光触处,不由全身悚然一惊,双脚已呆愕愕的钉立在地上。
树上挂着的,竟是一个身材瘦长,鹰鼻阔嘴,年约五旬的老人。
一条细韧如钢丝般的绳索,正将他颈项紧紧的勒看,凌空的悬挂在树顶一枝横枝之上。
老人双目突出眼眶,舌头血红的伸在嘴外,双手弯曲,面容已歪扭成一种极为可怖的形状。
好似这老人,在临死之前,曾受过一段极为不能忍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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