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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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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该不会是对这些敛财的生意有兴趣吧?”江晟天问道,要知道相府内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物都几乎是用价值千万的银两堆砌而成的,李林甫袖下更不可能缺少钱财。堂堂丞相,在朝中敛获的油水还会少么?

李林甫打了一声哈哈,道:“非也非也,只是我心中好奇,想要瞧瞧这些生意是何等运作的,便想跟天风帮看看有无合作机会,好让老夫也开一开眼界!”

江晟天深知李林甫一向口是心非,这样说便是指他想插手天风帮的生意,至于目的为何他却捉摸不透。相府之中不缺钱财,但不为钱财又是为何呢?

“可惜,在下早就不是天风帮中人了。”江晟天语气之中暗带推卸,“要不然必定能为丞相出力,与天风帮那边交涉。”

李林甫笑道:“无妨,毕竟你帮主的名义还在,要是你肯帮我去与天风帮洽谈,定当水到渠成。”

江晟天面露难色,自他离开天风帮那日便再无想过回去,现在李林甫却要他以帮主的名义回去来助他洽谈生意合作之事,想到到时候与天风帮众人见面时可能生出的尴尬,江晟天一下子迟疑难决,不知如何是好。

“晟天,本相一早知你是精明之人,故而数次委以重任,你也没有让本相失望。”李林甫缓缓说道,“只是亲疏有别,尽管你身负英才,但士傲才是我李林甫的儿子,所以我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心力都投放在他身上,栽培他成器。”

江晟天听李林甫这样一说才心中蓦地恍然若悟,先前许多重要之事李林甫都是交由李士傲处理,不让自己沾手,又悉心安排一众有经验的人随他左右,供他差遣。李士傲气焰日益嚣张,本就与江晟天有所隔阂,一朝得志便处处与他为难,令江晟天烦不胜烦,只是碍于他乃丞相之子,不好发作。

但李士傲一向都是做事虎头蛇尾,诸如与有关系的朝廷重臣的交流、上朝奏折的草拟,都被他弄得一塌糊涂,气得李林甫七窍生烟,对这个儿子可是彻彻底底失望了。

如今他对江晟天说出这样一番话,却又令江晟天触动了另一个心思。

“若你是我的儿子,那该多好啊。不说儿子,成我的女婿我也满足了。”李林甫不经意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将江晟天心神一震,目中光华大乱。

敢情李林甫已经察觉到他对李音如的情意?

的确,自陈如风当日前来与李音如决绝之后,李音如几乎一直卧床不起,江晟天定时定侯都会前去闺房拜访,又嘱咐萍姐细心照料。但李音如一直脸神苍白,全身似乎就只有眼睛会动弹一样,看得江晟天心头剧痛不止,恨不得将陈如这个忘情负心汉风煎皮拆骨。

明眼人也看得出他对李音如的意思大不简单。此事大概李林甫也有所耳闻,从中明白到一些事来,今日却摆出来,引诱江晟天替他与天风帮商谈合作。

李林甫看着江晟天方寸尽失的模样,心中自喜,暗忖时机已成,便说道:“此事若你能办妥,我可将音如许配于你。”

最后的那句话令江晟天如受雷触,头顶轰裂而开,不敢相信地望向李林甫。

是惊?是喜?

待他神志略为清明,方才想到李音如心不在自己身上,强行嫁娶又有何用呢?念及至此不禁垂头摇摇叹息。

“唉,要恨也只恨我这女儿太过痴了。陈如风那种负心之人,不想也罢,眼前有大好佳人,却不懂得珍惜。”李林甫为江晟天惋惜,尽说好话,将陈如风狠狠贬低。

江晟天默然片刻,陡然抬头向李林甫拱手道:“丞相大人,此事便交在小人身上。”

李林甫闻言咧嘴一笑,“好!好!”

待江晟天离去书房,盘膝座上的叶之杭才缓缓张开眼睛,目不转动,凝视前方。

“你终于要出手了吗?”叶之杭似是在跟着面前的空气交谈一般,望也不望李林甫一眼。

李林甫阴阴笑道:“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要蚕食天风帮这块肥肉,不可操之过急。”

“米粮、漕运、绸缎三行,并不能算上是天风帮的支柱。天风帮现在最为饱负盛名的,始终是它的护卫行当。”李林甫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剥皮也得从外剥到内,先拆去它的保护,再直捣黄龙,一剑取他性命。”

叶之杭静声不言,一般他听李林甫道出计划来后若是有所破绽才会指出。这次李林甫显然为这盘计划筹谋已久,算得面面俱到,无有疵漏,便不再多言。

“陈如风他敢吞我横雷寨,嘿嘿,我便要他还我百倍!”李林甫声音忽然发狠,满目仇火。

“对了,我还闻说一事。”叶之杭道。

“嗯?”叶之杭既然提到,大多也是要紧之事,李林甫不敢不听。

叶之杭眼珠往右边转过去,像凝望书房门外。

“有人在狮子镇里见到金易来出现过。”叶之杭徐徐说道。

李林甫有点不耐烦:“狮子镇是他家母所居之处,他在那里出现也不足为奇。”

“不仅如此,还有人见到魅灵也在那里出现过。”

听到“魅灵”二字,李林甫吓得身子抖了一抖,虚汗直冒。

“她不是已经被金易来击杀了吗?”

“当初我也是这样认为。那日我跟随他们至城外,见魅灵败亡后金易来抱着她的尸首痛哭,却没有看到他将她的尸首埋起来。”叶之杭细细想起,当日确实疑点丛生,魅灵到底是否已断气,他并无去加以细看。

“但金易来已经失心疯,被我赶离相府了啊……等等!”李林甫似有所悟,猛地大力拍了一下桌子,额上泛起恼怒。他已经将这些事串在一起,猜出了个中的缘由来。

冷哼了一声,李林甫吐着气道:“原来如此!好一个金易来,连本相都够胆蒙骗!本相定要好好收拾你!”

李林甫心胸狭隘,极重仇恨,尤其是那些对自己不忠的人,更是辣手无情,想到金易来竟敢欺瞒自己,将自己当成无知小童一样,积得满腔愤怒,怨毒的眼光射出,令人为之心寒。

似乎想到了报复之法,李林甫的怨恨化作一抹奸猾的笑容,冷冷地笑出声来。

第二章:心伤难治(下)

又是一年春好处。

江晟天步于庭中,花圃之中将阵阵沁人花香递来,让人为之醒神抖擞,隐隐能听蜂儿嗡嗡歌语,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好一派春色。

如此美景,却驱不走江晟天心中郁结。

步履如常走到苑前,如他所料,依然没有往昔的袅袅琴声。

侧在门外,见里面房门紧闭,隐约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在操劳着,时不时唠叨道:“小姐啊,你就吃一口饭吧……”

江晟天想不到时隔数月,李音如依旧没有从当日的创伤之中恢复过来。

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走到门前敲响,听到碗筷放下的声音,萍姐匆匆走来开了门,本来一面愁容,见是江晟天才隐隐有了笑意,将他迎了进来。

“江公子,你好生劝劝小姐吧,她又不肯吃饭了。”萍姐丧气地望着倚在床头的李音如。

李音如神情苍白,眼附哀伤,无尽的惆怅舒展在她的脸上,整个人宛如魂魄离体,终日神不守舍地呆视前方。

“音如……”江晟天怜声叫道,坐在她旁边,心痛不已地看着她呆滞无神的表情。

数月而来,每逢此刻江晟天都定必到访,久而久之二人也变得亲密起来,江晟天也不避嫌地直接坐在床头,端起碗筷,温柔地说道:“音如,不吃饭会饿肚子的。”

萍姐看着李音如今日忽然不愿用膳,心中也觉奇怪。先前江晟天一到来,她便会乖乖吃饭,想不到现在居然一反常态,连江晟天苦言相劝,她也不理睬。

“啊……我想起来了。”萍姐若有所思地说道,“昨晚我听见小姐梦呓,不断地喊着‘如风,如风……’”

江晟天一听,心中又没有理由地一痛,像是被尖锥狠狠地刺中了一样。

“就连做梦,都忘不了那个人吗?”江晟天叹息连连,手忍不住抚过李音如的发端。李音如像一尊木塑一样,纹丝不动。

自陈如风离开那日,李音如便再没说过话。江晟天探访频繁,他自己暗觉微微打动了李音如,让她对自己有所顺从,每逢他一来到,便乖乖地吃饭就寝。有时候他会带些在街上买回来的有趣的小玩意来逗她开心,可她只是冷冷淡淡地接过,虽然不曾言语,但眼波流过江晟天的脸上之时,却多了一层异样之色。

想不到一场梦,就将一切都打回原形。

“陈如风,为什么你在梦中也不肯放过她?”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江晟天心中叫喊起来,两只拳头不自主地握紧。

见李音如不肯进食,江晟天只得一口一口地喂她,李音如勉强肯张开嘴巴,让江晟天将饭菜送进她的口中。

萍姐看到此情此景,暗自替江晟天打抱不平。

他如此对她,偏偏她心中的人不是他。

二人都是痴心一片,只可惜……

萍姐禁不住自叹摇头。

喂食完毕,萍姐自个收拾碗筷去了,房间只剩下江、李二人。

江晟天凝望着李音如俏丽却雪白无光的容颜,心伤若碎。

陈如风在她的心中扎根得太深,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陈如风从她的心中拔出来。

即使自己再做多少的无谓事,依然不能将她打动。

他知道自己很傻,却阻止不了自己这样去做。他忍不住每天都来看她,偌大的相府之中,根本没有多少人有关心过这样一个孱弱的女子。

“音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现在正值初春,外面风光明媚动人,赏心悦目,比憋在房间里好好多哩。”江晟天尝试着带她出房间散心,但李音如目光呆滞,不应不答,似是听不到江晟天的说话一样。

江晟天挽起她的手,本并不抱多大希望,李音如竟顺着他站起来,江晟天先是一喜,转眼望去却发现李音如已经如行尸走肉般,他牵着她往哪走,她就往哪走。

心中一沉,江晟天权衡一番,依然觉得出外感受阳光会对李音如大有裨益,便强行拉着她走出房间。

阳光和煦,李音如的眼皮被刺得微微一合,里面的阴忧也被阳光晒掉了不少。她的感觉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听得见春风阵阵,鸟鸣和畅;看得到蜂飞蝶舞,花草五光十色;嗅得到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她的眼睛开始从朦胧之中变得澄澈,微微的暖意从手掌之中传来,转过头来一看,江晟天正对着她傻傻痴痴地笑着,正握着她的手。

这一刻,李音如终于能够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江晟天连绵的情意。

二人如同置身于仙境之中,这可要多得相府中的下人料理得当,才能营造出如此一派美景。

默默地对视着,李音如眼中如湖面一样,泛起了波光涟漪,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面目却从她心中深处再一次浮出,令她原本松懈的心神为之一震。

“如风……”

“对不起!”李音如猛然间甩开了江晟天的手,跑进房间之中,重重地关上了门。

江晟天转喜为惊,原本看着李音如快要融化了的目光,还以为成功帮她解开心结,却不料她突然反应如此激动。

茫然地站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嘻嘻嘻……”仿佛嘲笑一样的声音传来,江晟天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心中自嘲之声,回过神来便察觉这把声音是实实在在的。

劲风扑来,江晟天虽未曾习武,但也晓得有人来势凶猛,当下脚步连连退却,眼角瞄到一人影从墙角处跃了下来,双足落在他面前。

眼前这人披着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跟那些塘边捕鱼的渔夫一样,一张俊脸却透着非凡傲气,似乎毫不将事物摆在眼内一样,尤其是他嘴角的笑容,隐隐有着狂放之意。

乍眼看来,这人跟江晟天的年纪相若,双足微弯,身后更是插着两柄手臂长的三叉戟,抱着双臂,目不转睛轻蔑地瞧着他。

“你是谁?”江晟天略略惊惶,若不是见这人没有多大恶意,早撒腿就跑了。

男子拨了拨额前刘海,笑哼了一声,“‘双戟潜鲛’渔正方你都不认得,你怎么在相府混的。”

听这男子报上名来,江晟天“啊”了一声,“渔正方”这名字他有点印象,正是李林甫新招回来的府客之一。

“原来是渔大侠,失敬失敬。”江晟天拱手施礼道。

渔正方调了调斗笠,笑着说道:“阁下想必是相府之中最具盛名的府客江晟天对吧?正好今日相见,我们来过两手如何?”

话一出口,渔正方双手勾后抽出两柄三叉戟,双腿如弹弓蹬起,有点像凌空飞跃的青蛙一般朝江晟天扑来。

江晟天见他来势凶猛,自己又不谙武功,慌忙侧过身去躲避。渔正方却在半空划转身体,两柄三叉戟尖露寒芒,直向他取来。

“我不会武功的!”江晟天双手招架,只觉杀气锋锐疾来将至,却蓦地像长鲸吸水一样化为无形。渔正方双脚着地,收起三叉戟,狐疑地打量着他。

“你不会武功,又为何能在相府之中混得风生水起?”渔正方问道。

江晟天被吓得大汗淋漓,用袖子擦一擦额头,才道:“我只是丞相的谋士,跟一般的府客不同。却只因我天生体格异禀,所以无法习武。”提起伤心事,江晟天不禁黯然低头。

渔正方心道可惜,眼睛骨碌一转,嘻嘻笑道:“不会武功也无妨,如果能做到丞相佳婿,手握重权,比起那些的江湖厮混的人可要好得多了。”

“你说什么?”江晟天怒声道,这才察觉原来刚刚渔正方一直在墙上偷听偷看,将所有他的一举一动都尽览眼中。

“唉,不过人家是堂堂相府千金,你最多也只是一个府客,又怎么高攀得起呢。”渔正方没理会江晟天发怒,自顾自沉吟说道。

听得渔正方所言,江晟天颓然沮丧,“你说得没错,也只有天下盟盟主这种级别才配得起她。”

渔正方瞥了他一眼,正色道:“这倒未必,照我看,李大小姐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

江晟天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渔正方。

“嘿嘿,刚刚你握着李小姐的手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甩开你,这是其一。”渔正方还没说完,江晟天的脸已经“唰”地红了。

“其二,我看着那李大小姐进房间的时候羞答答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对你并非全无情意,只是碍于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时间无法接受你。”渔正方充当行家那样说得头头是道,江晟天的脸涨得愈发通红。

“唉,不瞒你说,她心中尚有他人。”江晟天觉渔正方分析得有理,似乎对于男女情爱之事掌握得甚是通透,便对他敞开心胸,虚心请教。

“嗯,这个我看她的表情也猜得个七七八八,她心中的那个人大概是离她而去了吧?”

江晟天点了点头,听渔正方字字中的,更是令他对他信赖十足,当即将事情来龙去脉全盘道出,只是对陈如风的身份含糊而过。

渔正方听毕,成竹在胸地道:“原来如此!我有一妙法可助你夺得美人芳心,你可要听?”

看着渔正方眉间充满神秘,撩得江晟天心痒难耐,催促道:“你快说!”

见到江晟天迫不及待的模样,渔正方满意一笑,一本正经道:“你可曾听过三国时期诸葛孔明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

江晟天以前曾在坊间听说书人讲述过这一故事,道:“听过。”

“这样嘛,对自己心仪女子也可仿效诸葛孔明这欲擒故纵之法。”渔正方正想学那些有识之士高谈阔论的样子一捋长须,却发觉自己下巴只有细细的胡髭,只得笑嘻嘻地抚了抚下颔。

江晟天这才有所觉悟,“你是说,让我隔一段时间再来找她,而不要频繁地每天都到来?”

渔正方赞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当你变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之后,忽地没有找她,她自然就会忍受不了,到时候你再及时出现,便像雪中送炭那样,俘获芳心不是什么难事。”

“雪中送炭?”江晟天觉得他用词不当,胡乱卖弄学识。

“送炭之人是你,送的炭也是你,哈哈哈!”渔正方得意地笑了几声。

得渔正方一番教导,江晟天心怀感激,又生出疑惑,问道:“为何你要如此帮我?”

这问题问得渔正方一窒,哑口难言,想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打着哈哈道:“没什么啊,只是见你如此苦苦痴恋,不忍心让有情人成不了眷属而已。”说着说着,渔正方将头转过去不让江晟天看见,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愁色,带着几分晦涩的忧痛。

第三章:卑鄙要挟

脚步缓缓前行,衣袍微微扬起,却不觉有一丝风。

宛如沙漠旅者的装扮,兜帽之下两只炯炯眼睛凝视前方,蓦然站住,脚似扎根入地,稳固不动。

袖子拂动,那人皱起眉头来。

眼前的狮子镇,房屋成排列于两边,街上摆满地摊,多是新采的蔬果,有的还露水未干。

并无大城的喧杂吵闹,多了几分宁静怡然。街巷虽然要小得多,却不显得地方浅窄。像一个娇小玲珑的美人,静静地弯膝卧坐在这片静谧的水乡。

自童万贯等掳掠孩童的恶徒被陈如风除去以后,狮子镇更是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家家户户可不闭门而无贼,小偷小窃之事一件全无。人人安分守己,和谐相处,直至夕阳下山之时,村中都洋溢满了谈笑欢悦的声音。

那人脚步迈动,走在街上,惹来旁人侧视。

本来狮子镇并不多外人前来,镇中大多是本镇居民,是否外人一眼便能分清,尤其是这人衣着古怪,格外引人注目。

那人却不顾旁人眼光,一直前走,只是路过之处,众人只觉一股肃杀之气卷上心头,禁不住打一个哆嗦,胆子怯一点的人更退避三舍,避之则吉。

没有人知道这个忽然而至的怪人来狮子镇的目的,凝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地看他走进了镇的深处。

来到了一间房屋前,房屋门扉开了一半,透过门缝可见里面有一美艳的背影在操劳着,似是在收拾着碗筷。虽然是粗布麻衣,依然遮盖不了这女子的倾世绝色。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一只手伸出推开了门。

女子听得门吱呀地响了,转过头来,见得来者先是一怔,却见那兜帽往后丢开,脸色转为惊惶骇然,似是看到了世上最凶戾的猛鬼一样,花容失色。

“好久不见。”低沉的声音说道。

“魅灵,是易来回来了吗?”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却见魅灵正面容惨淡地望着一个衣装怪异的男子,眼中闪过疑惑。

金易来提着几只猎来的野兔,脸带淡笑地步过,和几个熟人打了几声招呼,却听见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他耳朵甚灵,听得他们口中所说的是一突然到镇上来的神秘人,身上的气势极为厉害。他听得心头猛然一揪痛,不安之感涌至全身,急忙丢下了野兔,疾奔而去。

来到了家门前,见门扉敞开,里面却空无一人。他抢进屋内,那个身裹厚衣袍的人正在长椅上悠然用茶,似是正等着金易来回来,好像他才是这房子的主人一样。

金易来瞪着那人,双拳握得五指入肉,寒声道:“叶之杭!”

叶之杭放下茶杯,淡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回来了?”

“我娘亲和魅灵呢?你将她们捉到哪里去了?”金易来全身气势陡发推向叶之杭,叶之杭也无刻意所为,便有一股更为强厉的气势涌出,猛如怒狮。相比起来金易来那点气势只能算一只恶犬的程度,一下子便被压了下去。

“莫急。”叶之杭不慌不忙地道,明明他身上显出一种衰老的感觉,偏偏他的精神如此矍铄,气度高超,举手投足之间连处于壮年的男子都不逞多让。

金易来深知这人根底,自己绝不是其对手。但现在这般状况除了与他硬对,别无他法。

“没料到魅灵因为使出‘灭阳真法’后会武功尽丧,纵使我想她回相府帮忙,也只得作罢了。”叶之杭语气之中毫无透露着自己的一点情感,像是故意拖延,要弄得金易来躁动不安,心急如焚。

“我就知道,这瞒天过海之法终会被你发觉。”金易来竭力不让心神涣散,要不然自己必定不战而败,沉着一口气,“当日魅灵与我一战强施‘灭阳真法’,伤重近乎不治,当时我替她把过脉,想到了法子替她医治,察觉你在旁监视,便将计就计制造假死之象,随后又装疯卖傻,得以脱离相府。”

“那法子便是让她散尽武功,从此作为一凡人生活。你离开相府后与她隐居于此,结为夫妻,过着田园闲居的生活,好不惬意。”叶之杭说道。

“既然如此,你知我不想再过问世事,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叶之杭略一合眼,道:“丞相之意,不可拂逆。”

“李林甫就值得你这样忠心为他办事,不顾仁义,连弱质女子和老人都不放过?”金易来声线颤动,厉声质问。事关亲人,他再也保持不了一贯的平淡无波,不受外物影响的静我状态。

“放心,我并无害她们。”叶之杭道。

金易来蓄势待发,“那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只想邀你回相府为丞相办事。”

“做梦。”金易来简单答道,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与那老狐狸再行恶事,我便天地不容。”

叶之杭冷眼望他,“那么令母和令妻怕就……”

气劲随拳冲来,宛如暗涌蓦然爆发,变成汹涌波涛聚集成形,轰然而至。

叶之杭甚是了得,气劲虽如惊箭猝不及防便近身半寸,间不容发之际身子横移掠出,抬起手掌与金易来的拳头对上。金易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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