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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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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陈如风怒风剑不收入鞘中,架在身前,两只船上的人纷纷出了船舱,看看究竟发生何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陈如风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相互对峙着。
金易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口中缓缓道:“我不能让你过去。”
“为何?”
“不为何。”金易来淡然轻说,“若你硬要过,胜了我便可。”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金易来前来拦截的目的。
陈如风并无立刻出手,只是继续深深地打量着他,似是要将他隐藏着的东西看得个通透。
“你还在为李林甫做事?”
“是的。”
简单的一问一答过后,陈如风已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周围风平浪静的一片,二人之间却已经是暗涌潮生,狂风迭吹,隐隐如倾盆暴雨即将来袭。
“我记得我们从来都没有交过手,对吧?”陈如风忽然问道。
金易来默然不语,将手中双桨放下,脚底暗暗发力,小舟重新偏移转正,似是有迎接之意。
陈如风一脚蹬起,翩翩如纸鹞,稳然立到了小舟之上。
两船上的人为他心忧不已,但他们看出二人之间似有什么说不清的瓜葛,外人贸然干涉进去大为不妥,只得在旁静观其变。
“这个不是相府第二高手金易来吗?”胡九未忽然认出了金易来,大声惊叫道。
“金易来?据闻他因为失心疯而被逐出相府了啊……”
“怎么他又重新为李林甫办事了呢?难道是治好了病?”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但舟中二人对那些纷乱的言语毫不为所动。
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一舟,二人。
二人相互对视,眼神交接,犹如在无言之间已经在欢谈叙旧,全无隔阂。
然而陈如风的目光却充满试探意味,努力地要看破金易来眼中的一丝端倪。
就像在一潭淡水之中,离奇地出现了一个不协调的黑色旋涡。
倏然间,二人的目光同时收去。
怒风剑带起劲风,金易来手掌幻出千条掌影,如暗黑乱舞,万朵黑色异花齐放。
陈如风剑招高妙,疾刺几剑,便将掌影捅得个七零八落,本是一朵布满暗玄真劲的黑花瞬间瓣落凋零,在怒风剑的剑光之中颓然失势。
掌再起,聚散不一的暗玄真劲蓦然化为千方万孔,气劲如突袭的暗箭一样放出,陈如风展开剑影,怒风剑化作层层长盾护着身体,气劲与剑锋碰撞不断,发出噼里啪啦如同蛋壳破裂之声。怒风剑剑势如虹,封住了每一个空隙,不让施展突袭的暗玄真劲有机可乘。
金易来见一招不成,连忙变招,单掌一收,转为双掌擎出,暗玄真劲如数道魅影飞射交汇,犹如一黑色龙身,冲往陈如风。
这一招将暗玄掌气势增至最涨、力劲最猛厉,可谓是金易来生平最得意的一击,旁人一眼便能观出他这招有心致陈如风死地,人人心中一揪,霹心晴更心慌意急,欲跳过去施予援手,可这一掌去势急猛,霹心晴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只会平添混乱。
如此就只能寄望陈如风是否有过人之处,看他有何妙法能够挡下金易来这招杀着。
陈如风双眉一横,双脚一前一后,侧身正对挟势而来的暗玄掌。只见他一剑抵出,绿光裹剑穿行,剑芒暴涨,风力集卷剑身,尖锥从剑生,带着钻戳之力破入暗玄掌掌势之中,聚风旋动,掌劲如雨,密密麻麻地击落。怒风剑恃着聚风剑气与暗玄掌劲展开争较,一时之间未分上下。
奇怪的是,二人相斗激烈万分,却不见小舟有何崩坏之象,甚至连挪移都不曾有过一分,只是在这刻陈如风持剑力战金易来的暗玄掌之时舟身微微沉下了一寸。
陈如风一握紧剑柄,催动柔水之力,一丝清淡的气劲从剑身溢动,彷如润珠,密布在剑气之上。异变抖起,暗玄掌的掌劲像受到了极大的吸噬之力一般,蓦地往怒风剑中一缩,陈如风同时猛震长剑,剑光再涨,聚变成碎,无数绿色气劲锋芒四处爆开,连带着暗玄真劲一同化为了粉尘。
中间产生了剧烈的震荡,二人纷纷被其爆裂的余劲震开,小舟急晃几下,依然毫发无损。陈如风双脚虚空连踩数下疾退,躲过了余劲之威。金易来身轻后飘,眉目略有紧锁。
昔日故人,谁都未曾预想过,今日再见已为敌。
目光对视之间,再无当日的惺惺相惜、不言而喻的情谊。
只余穷以性命相搏的杀意。
正当二人激战正酣之时,却有风从云起,吹泛水波,涟漪荡漾。
“风……”霹心晴抬头望了望如洗天穹,头脑之中却有灵光一闪而过。
“借东风……赤壁……混元弹……火烧连环船!”霹心晴忽然惊惶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灵光一触,她竟想通了那张字条到底是要示意什么。
她对着陈如风凌于半空的背影喊道:“如风,糟了!他们要烧了你的船!我们得尽快赶往瓜州!”
胡九未一听霹心晴所言,立刻明会过来,也意识到一旦若敌方奸计得逞,将会是何等惨重的后果,权衡一番当下形势,随即对陈如风大声叫道:“帮主,你先牵制着他,我们先行赶往瓜州!”
陈如风侧过半边头来,出人意料地道:“不行!”
包括金易来在内,众人都是一下愕然。
陈如风死死地看着金易来,“没分出胜负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动!”
话毕,怒风剑再度激起剑光,绿莹似碧,重重剑影向着金易来挥去。
金易来一拂单袖,双手张开,一股黑色气势从他身上陡然而发,犹如蒸腾的黑烟一样,焚灼着他身周围的空气。
二人重新站回舟中,怒风剑剑影如扇展开,金易来双手若长绳插来,再度在这叶小舟上展开对决,似乎二人都对以这个小舟为战场达成了某种默契。
第二十六章:势不两立(上)
暗玄气场宛如一张大掌铺盖合来,限于小舟极其狭窄的活动范围,陈如风可谓是避无可避,就要被暗玄气场笼罩其中。他深知自己一旦陷入气场之中,便难以有还手之机,当下将怒风剑作轮转漫开成圈,剑气旋发,如同一个绿色的碟子在与黑色漫潮大网般的暗玄气场互争高下。
二人在舟上激战,步法却已经演至最妙,一前一退都暗合攻守,百般挪移,险象横生。由于二人步法贯通有致,因此舟身虽小,二人于上交战百回合有余依然舟稳不沉,但双方其中一人若步法一乱,便会被击落水中,因此二人至交手之初就分外谨慎,脚步进退有道。
然而战至此时,二人步法已无生变,就似脚下生钉,镶嵌舟中,仅仅比拼的是二人手上功夫。
金易来蓦地撮出暗玄指,双手如长出如同长尖利刃,锋芒寒动,盈空疾取,意欲分出陈如风一部分注意力来,好让自己的暗玄气场有可乘之机,侵入吞噬掉陈如风。
可今日的陈如风岂是能与当日金易来所识的陈如风同时而论,暗玄指虽为金易来拿手绝技,处处恶辣难缠,如同无数黑色锐影交相穿引,一般人不出全力怕是难以抵挡。陈如风不惊不慌,执起怒风剑,像挽动大笔,随手挥毫。剑舞之间生出阵阵劲风,绿光绕转,风厉可断树,吹啸着庞然之气,又有白色柔光从中倾泻,流水伴风生,一水载万物,剑影扫荡,水华弹扬,拦腰疾风狂怒扭腰,刚柔并济,怒风剑剑速又堪比闪电,暗玄指纵有神出鬼没之能,一下也无隙可寻。
在金易来暗玄指处处相逼同时,陈如风剑影外刺,绿光如叠障,抵挡向金易来的暗玄真劲气场,一时仿佛两头猛兽撕咬在一起,更如两道炫光争辉。
剑与指的交锋也臻至鼎盛,陈如风控剑上绿白二光,挟刚柔之气,与诡变莫测、劲可穿石的暗玄指力互斗,众人眼前只见缭乱影晃,光迷难逮,唯一能清楚知晓就是二人的对决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蓦然间,陈如风手中剑影抖散,如同孔雀开屏,小舟四周河面变得燥燥欲动,狂风吹卷,原本无波无浪的河面倏地腾起一条条巍然水柱,激出水上,四面包围,如若高可触天的围墙一样。
小舟之下,大浪突涌上推,巨手一般将整叶小舟举起,周围已在高柱骇浪之中,水壁成筒,这些海浪像得无形助力一样,漫起喷涌却不下落回河面之中。
陈如风手中怒风剑剑影倏尔延伸,绿光如绳钩,嵌入这些巨浪之中来回牵引,笔走龙蛇,浪痕似深壑,同时又有剑气盘绕剑身之上,随着怒风剑轰然一下斩落,巨浪之中竟有浑圆浪球如同腾龙出首,滚射溅出,水壁包围之中变成了水龙肆虐的境地,一条条剑气所引动的水溅之龙曲身横冲,令人错觉如置身龙窟之中。
此乃陈如风将聚风剑收于水中再使出所引发的奇效,他一改以往只是用剑来施展剑术,借由剑风震起周围河面的水浪,以水浪为媒,柔水之力融入到聚风剑之中,便可造出这恢宏的水龙神效。
两船之上观望的人,见陈如风使出这煌煌威凛的招式。无一不是脸上愕然大惊。
然而最为惊愕的人,却是置身于舟上、成为水龙齐集攻击目标的金易来。
“果然,你比当日强出了很多很多。”金易来淡淡地说道,虽是处身生死之间,依旧从容,不仅如此脸上还多出几分释然之色来。
啸然水音不绝于耳,但陈如风仍能将金易来所言听得清楚。
“杀了我吧。”金易来安静地说道,似是在说一件类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陈如风眉目紧锁,眼中充满着当机立断、理不容情的目光。
暗玄真劲早已被这水龙的强劲气势震得七零八落,如同一支被冲得涣散的军队。
陈如风剑一幻起长影,水龙傲首相撞于舟身,饶是这只小舟用极为坚硬的稀木所造,在猛厉剑气所化的水龙撞击之下,亦无幸免之理。
轰的一声,如闷雷作响,却震耳欲聋。
木屑横飞,顺着水浪归入河中。
高涌的澎湃巨浪失去了承托之力,颓然堕下。
一个人影被抛出,正正地落到了船的甲板之上。
另一个人影虚空脚踏,后随而至。
那个先被抛到甲板上的人甩开湿漉漉的头发,只能双手撑着板支起半边身躯来,脸上不单是清淡无神,还多了几分苍白无力之色。
陈如风收剑入鞘,站立于金易来面前,金易来刚刚一战力气尽耗,已无起立之力,只能半躺于甲板上。
他看着陈如风,眼中多出了一点乞求之意。
“杀了我,求求你。”淡然开始褪去,剩下最哀切的怜光。
陈如风眼神一变,周围的人此时已纷纷凑了过来,众人脸上都是一片惑然之色,不明为何刚刚在龙首齐聚相撞发动最巨力的一击之时,陈如风会一剑将他挑出来,让他避开这致命一击。他们方才看到的是二人生死相拼,至死方休,无任何情义何言,为何现在二人又会各自敛去了杀气呢?
不是太多的人清楚他们的关系。
“开船,全速前往瓜州。”陈如风沉声发令,众人不敢不从,各自散去,只有霹心晴、胡九未和天风三杰留在原地。
陈如风将金易来扶起,让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像一个弟弟扶起了自己受伤的兄长一样,众人一见此举,又是满脸疑惑。
“我和他到船舱里去谈几句话,你们先在这里等候着吧。”陈如风一边说,一边将一拐一拐的金易来扶进了船舱内。金易来脸上一贯的淡然已荡然无存,他紧咬着嘴唇,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艘船再度起行,风风火火地往瓜州方向进发。
船舱内左右摇摆不定,由于此船一向是作商用,船舱大多用作摆放货物,并无座椅,陈如风便将金易来扶到墙角,让他倚墙而坐,自己也盘膝地坐在他的身前,细细地凝视着他。
金易来双目无神地侧过一边,浑身湿透,头发上不断有水滴落到地上,只是一会儿他所坐的地板上已经布满了水迹。
“杀了我。”金易来淡淡地说道,看似淡然,更像是极度绝望之中所说的无力之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如风一直死死地看着他,当作没听讲刚刚他的请求。
“求求你……杀了我……”金易来忽然牢紧地抓着陈如风的衣袖,几乎就要将他的衣服撕出一角来,陈如风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淡无波纹的眼睛中泛起泪光。
陈如风眼睛凝紧,“我听说你先前离开了相府,为什么又会突然回去?是李林甫派你来阻止我的?”
但金易来根本没有答他的话,只是不断地哀求着他,不断地叫着:“杀了我……求求你……”
“是不是他用什么来要挟你了?”陈如风目光精厉,看到金易来如此失神慌张,大违平常,料想他必定是受人要挟。
陈如风猛然眼睛一瞠,这回轮到他握着金易来的双肩,厉声问道:“是不是他捉了金婆婆,来要挟你为他办事?”
金易来陡然身子一软,双手放开了陈如风,靠在墙上,胸膛起伏不定,嘴唇惊惧得颤抖连连。
“是不是?!”陈如风加重了语气,将金易来从惊惶之中喝醒过来。
金易来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
“你以为我杀了你,你就算是向李林甫交了差,他就会放了金婆婆了吗?”陈如风猛摇了几下他,想让他振作起来。
他神色沮丧,面无血色,口中一直喃喃道:“娘子、娘亲……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金易来忽然捶打起自己的脑袋起来,陈如风好不容易才将他的手按了下来,神情更为沉重。
他从来没有看见金易来如此失态过。当日他一路护送他和江晟天二人之时,便觉得他不仅行事淡静谨慎,且武功高强,纵使自己遇上任何难事,有他在旁也会迎刃而解,就如一个可靠的兄长一样。
虽然他是为李林甫做事,但陈如风都一直当他是好兄弟,以心坦诚相待。
没想到今天,他不知为了何种大变故,竟然会连最后的淡然都守不住,近乎失常。
陈如风心中一绞,狠狠地扣着他的双手,咬牙道:“放心,有我在,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
二人长幼的位置,像是一下子调换了过来。
金易来眼带泪光地望着他,他眼前不再是当日怯怯懵懂不知世途险恶的陈如风,而是一位有所主见的大帮帮主,处事有法的江湖盟主。
现在,所有人之中,便只有他靠得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金易来信任地看了陈如风一眼,酝酿许久,才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包括当日制造魅灵假死、自己装疯卖傻以离开相府之事道给陈如风。
瓜州渡头。
一艘艘如高昂挺拔的树松一样的商船整齐排列在渡口之上,货物满载,赤着脖子的工人忙碌不断地将货物搬运上船,或从船上搬下。
江晟天与两名随从走到了忙碌的渡头之上,一名工头认出了江晟天,笑容满面地走到了他身旁,自天风帮与相府合作之后,江晟天也曾到此巡视过数次,也算是摸清了此处的运作了。
“工头,你看这工人们将货物从另一艘船搬到另一艘船需要先下船再上船,如此麻烦费事,倒不如用铁索相连,再搭上木板作桥,这样就可更方便搬运了。”江晟天眼发精光,那工头一拍脑袋,一副恍然若悟的模样,笑着大赞几句江晟天绝顶聪明之类的话,便按着他所说的去办,先用铁索将船相连,再加以木板,这样工人就可在船与船之间运货了。
江晟天站了半天,天上一轮红日早已高挂天际,时近夏日,悄然多了一些炎热之意来。
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眼见一艘艘隶属天风帮的商船已按他所吩咐的连上铁索,江晟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悄悄望向旁边一房屋隔壁。
渔正方身披双戟,探出半个脑袋来,二人互打一下眼色,渔正方会意地一点头,转身不知去向。
噗通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水中。
第二十七章:势不两立(中)
水上波纹渐渐荡漾,又在片刻过后变得清静无痕,就如一缕清风涤过一样。
没有人注意到方才有几个人已悄然纵身跳入了水中。
由渔正方所带领了几名熟悉水性的相府府客,潜行水中,无声无息地靠近排列在沿岸的商船。
无愧“双戟潜鲛”之称,渔正方一马当先潜游在诸人前方,身上背着一驼胀鼓鼓的布包,不知里面所藏是何物。身后一众府客也都背着同样的东西,行踪鬼祟,仿佛一只只觅食的大鱼,扭动着身躯,施展水中换气之法,气泡从他们的嘴角不断溢出。
几个水中幽魅,已游至商船附近,钻出脑袋来,一艘艘船经铁索紧连在一起,船上工人扛着货物在船之间奔走,青铜色的雄躯布满了汗水,殊不知自己已大祸临近。
无休止地忙碌着,他们专注于搬运,无人有闲暇注意到离船身不到两丈开外有数个人已在心怀不轨地盯着他们的船。
天朗气清,烈日高挂。工人们只想着尽快搬运完这些货物,好有休息时间。
工人之间本是互不相识,自然也没人察觉到今天船上多出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人搬走之间脸上并无露出苦色,似是有健壮的根基,每一步都要比其它的工人轻盈得多,他们一双眼睛一直偷偷地左瞄右瞄,像等待着什么,因此搬起货物来显得漫不经心,却又不比其它工人要慢。
其他人不知为什么突然会请来这样的一批人,也无从顾及,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工作便好。
庆幸现在非是风浪犯急的时节,船还能出行,要不然自己可就连这一份搬搬抬抬的工作都没有了。
水中渔正方一行人已经半个身子突出了水面,他们解开身后的布包,一个个银色防水纸衣裹着的弹丸正在日光之下辉映出耀眼光芒。
但这些光华却闪动着死亡的苍白。
乍然风起,然而风却不猛,只能吹拂动一小排细浪。
这一排商船船身稳固,自当不会为这些不足一提的微风所动。
江晟天此时正与叶之杭身处渡头外不到三里的高楼台阁处,凭栏望去,船可一览尽眼下,至于潜伏水中的渔正方等人,在他们眼中便成了细微的黑点。
江晟天深皱眉头,叶之杭眼中虽平淡无波,却隐隐多出一丝期待。
“时辰快到了。”叶之杭望了望天色,江晟天意有踌躇,手不自觉地死抓着栏杆。
烈阳已攀至最顶之处。
叶之杭怀中大开,袖子往外一挥。
与此同时,水中的渔正方等人已经将布包之中的银丸全数取出,铺开悬浮于水上,每人有五枚。渔正方看着浮在自己面前的弹丸,眼中闪过恻隐之色,却还是叹出一口气,拿起一颗弹丸,目光望向排列成城墙一样的商船队伍,举起了手中的弹丸。
真劲运起,数颗弹丸一同横空抛掷,在半空之中划出银色的长桥。
在气劲的催动之下,弹丸便如长了眼睛一样,对准了船身,疯狂地扑了过去。
一触到船身,便有熊熊火焰,依附其蔓延生长!
又有几颗混元弹接连投射,跨越长空,冲入船上,便生出滔天焰火,燃烧处处,有如天火吐喷,焰舌狰狞而舞,又似渊狱鬼爪,不断地在火海之中伸出抓入。
混元弹已尽数投出,商船在铁索相连之下火势更为凶厉,火墙之间一旦相连便大添威势,无一船只能够幸免。
工人们见火起突然,个个都一时慌乱失神,横冲直撞,在火光焰壁之中四处寻找着出路。若寻不到出路,便要葬身在火海之中。有人情急之下胡乱地撞入了火焰最盛之处,变成了一个火人痛苦地在船上打滚。但人人都急于逃生,没有人会去理会他,自顾自性命。那人在甲板打了几下滚后,便再也没有了动弹,只余下燃烧更烈的焚躯之火。
然而在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一些工人却发起难来,将那些不断地往火头消弱处狂奔的人一手拉回,催动真劲,将他们推入了剧盛的火焰之中!
这些人正是那批新请回来的工人,刚刚他们一直暗中留意,此时趁乱要将船上得以逃生的人一一堵杀在此!
被火烧死的人不计其数,其中大部分是被人生生推进火海之中。那些本来得以寻出路的人却一掌震死,然后踢进火焰里将尸体烧成焦炭。
焰吞商船,哀号声从火中响亮不绝,凄切寒人。
那些神秘来历的工人见船上无其他活口,互相打了一下眼色,御起轻功,相继纵身跃入水中。
商船噼里啪啦地烧个不停,不论是船上商货或是伏尸,都被烧得个一干二净。
元凡、陆炽阴、贺承飘和柳飞龙正负手在一屋顶上观望,见火焰势不可挡,无人能加以拦截,一个个笑容堆满面。
“叶大侠还真是想得周到,让我们派遣弟子到船上将一干人等清灭干净,以免留有证据。”贺承飘笑道。
陆炽阴笑哼了一声,“混元弹的威力确实是巨大,一枚就足以毁掉一只船了,更何况我们秘密购入了那么多,再加上这连环船,天风帮数十只船瞬间就在眼前灰飞烟灭,这种感觉真叫人酣畅淋漓!”
众人也齐声附和,哈哈大笑起来。
江晟天于楼阁上看着这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焰,映入眼中,却是照出一阵黯淡惨然。
他没想到自己最初拟想出来的一条计策,竟被叶之杭运用得如此生灵涂炭,心狠手辣,儿戏人命。
若要论罪魁祸首,便是他无疑。
茫茫火海,吞噬掉了多少性命。
叶之杭一眼瞥过身旁江晟天不自在的神情,并无多言,只是嘴角含着一丝微笑,望着那燃烧得旺盛的滔天烈火。
陈如风蓦地一拳愤击到墙上,要不是及时收力,怕就要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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