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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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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放在那里?”李林甫续问道,江晟天连忙答道:“在大厅那个……赵太守他家传之宝的花瓶里。”

李林甫赞赏地望着他,“那么,那封信,是你的信,还是陈如风的信?”

江晟天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李林甫,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一切,均被面前这只老狐狸看穿。

“我……我的。”江晟天思索良久,才说了出来。

“很好。我就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咳咳……”

江晟天一时语塞,脑袋里却使劲也想不出能答他的话来。只好说:“那么……我们的那件冤案……”

李林甫似是不耐烦地道:“此事待我风寒治愈后,我自会上朝跟皇上说得清楚。你们尽管放心。”

江晟天听李林甫这番话后,心中沉石才放了下来,同时,一丝久违的曙光,照进了自己心中的阴霾处。

一路以来的逃亡生活,终于在李林甫的一句话中完结。

很快,他们便会恢复清白之身。

想到此处,他竟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没有注意到在丞相大人面前的失态,待他发觉之时,连连向李林甫谢罪,幸好李林甫也并无怪责之意,只是让他回房休息。

“大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江晟天正准备推门离去时,才想了起来,转过头来胆怯地向李林甫道。

“说。”

“我希望……你不要跟如风说,我那件事……”

李林甫嘴角露笑,一道更深邃的目光射往江晟天。

“我答应你。”

第三十六章:探秘东厢

当江晟天脸色阴沉地走进房间之时,陈如风已猜到结果。

“算了吧,既然李林甫不肯帮我们,我们还有咸宁太守的上书……”

“丞相大人说,待他风寒愈好后,便会在上朝之时,替我们辩白翻案。”江晟天缓缓道,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欣喜,把目光别到那张柔软的床上。

“真的?!”陈如风又惊又喜,“哈哈,这样一来,有丞相大人为我们撑腰,绝对能够翻案。”

看着陈如风欣喜若狂的样子,江晟天怕他问起为何李林甫会肯帮助他们,到时可真是哑口无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连忙转过身去,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往外跑。哪知陈如风一只快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硬生生拉了回来,兴冲冲地道:“我们去跟金易来报个喜吧,哈哈!”

吓了一跳的江晟天,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陈如风往出面跑,心中一边思索等会若他问起,该是如何回答。

陈如风倒没有注意到江晟天的异样,整个人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只觉得如释重负,以后再也不用过那些担惊受怕的生活了。想着想着,思绪更为长远,已经跑到了在翻案以后,如何在江湖上大展拳脚的问题上了。

金易来所居住之所灵影台,从流心苑再过几个圆拱门便到了。

一路之上,陈如风一直在兴致勃勃地想象着,以后如何江湖上闯出一片名堂,先是进一个较有名气的帮派,待有充足的实力,再自己建帮立派,到时候叱咤江湖,傲视群雄,何等威武?想到前途尽是一片光明,陈如风不禁兴奋到打了一个激灵。

而江晟天,只是应着“嗯”,“是”之类的话语,眼睛却一直停留在走廊外那座硕大的假山上。

不知不觉,两人已是来到灵影台门前,里面布局也跟他们的流心苑如出一辙,陈如风却是一下子不知两间房哪一间才是金易来所居。正当他们走过圆拱门之际,左边房门呀地开了,竟是走出一女子,两人的目光一落到那女子身上,立刻犹如被摄魂夺魄一般,呆呆地看着她,妖艳的着装,娇媚的紫妆,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是那天在大街放雾里迷的艳女还能是何人 ?'…99down'

那女子注意到了两人,展露出勾心索神的笑容,目光落在了陈如风身上。

“你就是那个把丁雨弄得卧床不起的陈如风?”女子艳眸一抖,千娇百媚,陈如风一下子怔住,似是喉咙被她身上散发着的浓烈芬香堵塞着,竟发不出言来,只能如痴如醉地点了点头。

女子娇笑一声,更是引得两人神魂颠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记得哦,那天在大街上,是我随手扔了个雾里迷帮你们开路的,不用太感激我啦。”女子柔声道,同时往房里横了一眼,两人此时才发现,金易来正端坐房内,桌上摆着一玉雕茶壶,两碧玉茶杯,他正冷冷地看着这女子,似是希望她尽快离开。

“好了,姐姐要走了,我就住在对面,你们有空的话可以来探望探望姐姐我的,嘻嘻。”话罢,她紫袖一挥,卷在袖上的紫色绸带轻拂过两人痴呆的脸庞,一双玉足似是在盈盈舞动,走出了灵影台。

追寻着佳人的翩翩背影,两人欲追随着她的绰约身姿,离去,就算是死,亦不足惜。

一道气势却刺破了他们坠入的朦胧幻境,两人猛然回神,清醒过来,同时心里一阵愤怒,就如旧时好不容易弄来些好吃的东西,却被曾大毫不留情地夺去的感觉。

待两人望向金易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气势是他发出的,他目光如霜,迅速把气势敛回,明显对两人尽是不满。

见金易来脸色不妥,他们连忙跑进房内,脸露笑呵,金易来才稍稍把隐约的愠色收起来。

“那女子是谁,怎么会从你的房间出来呢?”陈如风好奇地问道,金易来锐目一瞪他,淡淡道:“她叫魅灵,和你们一样是相府府客,尤擅长媚术。”

“难怪我们会这样失态。”江晟天低声嘀咕道,他刚才是第一次看到魅灵,现在却仍有意犹未尽之感。

“她这次来,是对我说,上次在大街上是为了帮助我们开路,才扔下雾里迷的。”金易来道,陈如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暗暗一笑,却又不直说,只是转着弯道:“恐怕她是要你开口答谢她。”

金易来抓起茶杯,往嘴里一倒,再没有发话。

其实自他们认识金易来到现在,金易来跟他们说的话语已经算多了,再不是以前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金易来对他们也是表面冷淡,但实际上却关怀至极,已是把他们当作为数不多的两个知己兄弟,他一向不爱言语,他们也不介怀。兄弟间的情谊,有时候并不需要用过多的言语去证明。

“对了,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陈如风神秘兮兮地道,江晟天这才从魅灵的媚境中完全回到现实之中,心事顿时重新填满了心头。

见金易来并无追问,他只好续道:“李林甫答应了我们,在他上朝之时,向皇上请求翻案。”

金易来听后,第一反应竟是望向江晟天,江晟天与金易来的灼灼目光一相碰,心中更是翻起惊涛骇浪,眼神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各种惊慌、不安、无措现于眼瞳之中,他感到金易来能够看穿他所有的行为、想法,在他面前,他似乎根本不可能掩饰。

“那很好。不过,稳妥起见,你们这几天最好是逗留在相府内,虽说鬼府那帮人不会想到你们进入了长安,长安城内的戒严相对较松。但你们亦切不可大意麻痹。”金易来训话道,陈如风点头应是,而江晟天则垂下头去,躲避与金易来目光的交锋。

离开了灵影台,两人穿过西廊,来到了大厅处,一路上也只有家仆女婢,也没有见过多少相府府客。一些见识过那天陈如风与丁雨大战的下人,对陈如风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态度也颇恭敬。

“喂,倒不如我们去东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陈如风提议道,神不守舍的江晟天应道:“好……什么?哦……什么?!东厢?那可是李家的人住的地方啊,我们只是客人啊,这样不太好吧?”

陈如风见江晟天如此怯缩,眼露鄙夷,道:“无胆之徒,你不去我去。说不定那里比我们的流心苑啊,灵影台啊什么的,漂亮上百倍呢。”

受不了陈如风的怂恿,特别是他鄙夷的目光,江晟天更是难以接受,只好跟着他,往东边那条幽长的长廊走去。

一踏进长廊,两旁竟是树枝横生,有一些放肆到伸出走廊来,却在寒风吹刮下已是光秃无叶。东廊的样式跟西廊的几无差别,不过路径却是大相径庭。西廊是先直走,再一转折便是一条直路到尽头。而东廊,则是无数个曲折,且路径古怪,似是无章可循,耐人寻味。

东西两边的仆人分工明显,陈如风一路在东廊所见的下人,没有一个是在西廊见过。这些下人见两人面口较生,却也不敢加以阻拦,怕是糊里糊涂得罪了什么人。陈如风便大摇大摆地在东廊走过。

走了片刻,面前之景着实让人大吃一惊,一个浩大的池塘展现眼前,池上莲叶粉莲繁多,让人看得目不暇接,池中心建有一亭,四方走廊均伸出一条通路来,成十字形贯向中心亭,莲香阵阵,若不是因为初冬之际,恐怕此时已是蜻蜓满塘,好一派胜景了。

池水碧绿,陈如风伸出头去,看了看自己在池中的倒影,便继续前行。

前方,屹然立着一排像西厢那般的圆拱门,但却没有被加上什么流心苑之类的华丽名字,内里不同的是,每间宅院只有一个房间,其余的大致跟西厢的宅院相同。

忽而,丝竹入耳,悦耳动听,犹如仙乐,引人魂魄入九霄,其中竟有几分哀怨,几分缠绵,如泣如诉,又不乏轻快,不知弹奏者是喜是忧。

两人不知不觉,循着琴声,脚步挪动。

圆拱门前,似是由天上人间之声营造出来的仙云气雾。

愈是靠近,声音越发清响,心中竟也像笼罩了一层迷雾一般,一片惘然,一片旧思,一片宁静,在心田上迅速蔓延开去。

陈如风探出头来,往圆拱门内一望,竟是痴了。

房门开敞,古琴悠悠,丝弦拨动间,直扣心坎。每一声乐,涤荡人心,尽管陈如风和江晟天二人不谙乐理,但也听得陶醉其中,不能自已。

弹奏之女,双瞳剪水,眉目秀丽,两肩秀发自然披垂,一身雅白衣裙,洁而不妖。素妆淡抹,肌肤胜雪。似是天上下凡的仙子般,超凡脱俗,高贵大方。从远处看,竟也似是看得出她身上散发的自然之香,双唇微合,手中所撩动弦线,似是在替她诉说,寂寞深府中的孤独,少女情怀的懵懂。

没有魅灵的媚术,陈如风和江晟天,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随着她的悠乐,畅游天地。

他们一时像在花海之中翱翔,蝶舞相随,鸟鸣芬芳,不禁欲随之起舞。一时却又像看到涟涟泪水,倾泻而下,无情雨,遍心谷,女儿泪,谁明晓?

喜忧交集,人生之道,岂不是跟此一般?!

一个肥大的身影骤然降下,挡住了两人痴醉的视线,琴声也戛然而止。

两人要微微抬头,才能看清眼前之人,身裹婢女服饰,身材如庞然大物,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那肥女婢怒气冲冲地吼道,似是黑熊低沉地咆哮着。

“萍姐,什么事?”肥婢身后一个婉转动人的声音柔柔问道,那叫萍姐的肥婢转过身来,扯起嗓子道:“小姐,有两个小子在偷窥你。”

“我们只是听到琴声,才溯源来到这里!”陈如风连声争辩道,那弹奏之女子笑道:“难得两位少侠如此赏脸,音如不胜感激。”

此女子原来是李林甫之女,李音如。

见李音如为他们辩白,江晟天顿时气也大了几分,厉声对萍姐道:“听到没有?!我们只是来听琴的,并不是什么偷窥。”

“你们两人是谁?竟敢胡乱闯进来东厢?”一把盛气凌人的声音传来,两人转过头去,只见一与他们年纪相若的少年向他们走过来,头戴金冠,身着锦黄贵服,自是英气逼人,却散发着一种骄横,看着他趾高气扬的眼神,更是令人心生厌恶。

萍姐脸上的怒容顿消,取而代之的是奉承的笑脸,她撅着屁股,如滚地的大石一般奔到那公子面前,卑躬道:“五少爷好!”

那公子便是李林甫的五子李士傲,平日在府中也是游手好闲,大多数时间也是在青楼赌馆的地方打滚,也算是相府之中的败家子,不过李林甫家财万贯,权倾朝野,再加上事务繁多,也就由着他了,导致他的骄纵之气日益更盛,目中无人,除了李林甫几乎无人能镇得住他。

李士傲也一脸厌恶地看着萍姐的熊笑,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萍姐连忙施了个礼,离开之时,还不忘转过头来,对陈江两人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江晟天一听萍姐称呼此人“五少爷”,就知此人身份非同小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陈如风已经抢前一步,道:“你又是何人 ?'…99down'我们可是丞相的座上客。”

李士傲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座上客?我爹府上客人近半百,你又算哪根毛?”

“五哥,算了吧,他们也是无心……”李音如低声帮腔道。

“你住嘴!我不是说过没我的批准你不要练琴吗?”李士傲正是被两人惹得心起怒火,现在自己的妹妹偏帮外人,更是火上烧油,一时间跋扈本色尽露。

陈如风一时也是气上心来,心念急转,想出了一个主意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贵家公子。

陡然,周遭呼啸的风,似是隐隐凝聚起来,犹如乌云压城之势,往李士傲聚拢过去。李士傲明显感到自己压迫感大增,似是暗地里有利刃对准了自己,不安地倒退几步,而陈如风则脸露坏笑,道:“你现在可否知错?”

气势尽消,长廊之中只剩下啸啸风声,还有池塘中芬香的莲味。

“你……你走着瞧!”李士傲被吓得脸无血色,狠狠一个甩身离去,快步之间,却不小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惹得陈如风哈哈大笑,连江晟天也忍不住偷笑一声。

“谢谢两位。”李音如妙比天籁的声音从房中传来,陈如风挠挠后脑勺,摆了摆手道:“何足挂齿!嘻嘻!时候不早啦,我们也要走了。”

毕竟此处也不是他们该来之地,话毕陈如风一把扯住江晟天衣袖,两人动身之际,李音如略带腼腆的声音传来:“告辞。”两人脑袋又是一片晕浪。

第三十七章:口蜜腹剑

流心苑,苍天,星火璀璨,似是无数天眼,俯瞰人间。

孤枪,独行。败者,颓丧。

丁雨仰望天际,手中紧握长枪,周围的花儿也在风啸天寒的摧残下,卑微地垂下头来,一片死气沉沉。大伤初愈,但心中之痕,也能随着肉身的痊愈而愈合吗?

夜色渐浓,整个花园犹如被黑色的潮水淹没一般,寒风削骨,天地尽暗,就连人心,也是一片黯淡。

枪破啸,银光在沉重的黑影中破裂,却如一瞬的烟火般,尽管是曾经夺目耀眼过,到最后也只能黯然消逝。

丁雨喘着粗气,手在剧烈颤抖,枪尖在狂震。不一会,长枪啪地掉落到地上,往前滚了数圈。

“我……我居然……连枪都握不起来……”丁雨的声音,变成了残喘的惊惧,但他的手,确是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寂静,似乎也在嘲笑着他。乌云遮月,连星月,也不肯看他这个弱者一眼。

他跪了下来,无力地跪了下来,眼中再无彩光。就连上苍,也要舍弃他这个弱者,没有任何的怜悯,只是给了他一片沉寂的黑暗,暂当容身之所。

该向谁谢罪?是辛苦哺育他的父母?挥洒心血传他武功的师父?好心留他当府客的丞相大人 ?'…99down'还是那个愚不可及的自己?

这样的一跪,他在天地之间,便成了一个苦苦哀求的弱者。

身后,浓重的黑暗之中,蓦地被一丝火光撑破,他没有转过头去看。后面的房间大门打开,一人影走了出来,脚步缓慢,似是怕打扰他此刻沉浸的宁静。

房内灯火的明光,直铺在他的背上。在这即将入深冬之际,微微的暖意,覆盖在他的背部,他的心底,竟似受了什么触动,头不自觉地抬起来,盯着面前深邃的黑暗。

“你是强者,我是弱者。你已经证明了。”丁雨似是在自言自语,仿佛在等待面前那一片黑暗的回答。

陈如风一怔,眉头一皱,道:“强弱之别,不在于武功,不在于身体,而是在于心。那天,你没败,我也没赢。你在武功上战胜了我,但我却在心境上,战胜了你。你执着于强,勉力使出了血枪,造成现在这般困境。而我,执着于证明,弱也能胜强,心志比你更为顽强,自然是境况要比你佳。”

丁雨的头,稍稍别了过来,道:“但只有在武功的比拼上,才能分得出强弱。当年我在碧血轩的碧血会武上,败给了我的同门师兄,才被师父逐出门来。这番教训,正是令我坚定了信心,不能做弱者。”

“你一味追求表面的强,而忽略了心志上的强,也只会不堪一击。若你在当年一败后,心志坚定,恐怕在武学上也能再至佳境。”陈如风也情不自禁地仰望苍穹,只见乌云已把星月吐了出来,天空重现璀璨光耀。

“不管多么大的困难,只要你不示弱,在心境上坚定自己是一个强者,那么,你就是强者。”陈如风对着那个跪在地上,默然不语的背影道。

丁雨长舒一口气,望天闭眼,“难道我以前一直所执着的,都是错的?”

“可以的话,我们是朋友。”陈如风用放松的语气道,走到丁雨身边,俯下身子,把躺在地上的长枪捡起,重新竖在地上。

片刻思索,丁雨双脚起立,望见了陈如风真挚的目光,嘴角一扬,一手握住枪柄。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是懂得比我多的道理。”丁雨赞赏地道,陈如风放开手,长枪已是稳稳回到丁雨手中,他的手再无颤抖,长枪似是跟他血肉相连一般。

陈如风摊了摊手,道:“这也是我自己的心中所感而已,平时我也是大大咧咧的啦,不过见你这般惆怅,我才正经一点,跟你说说我自己的感悟而已。”

丁雨久布阴霾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晴天艳阳的笑容。

没有多少人愿意在寒冬的早晨,挣脱掉温暖舒适的被窝,爬出来饱受凛冽冰冷的摧残。江晟天一人,立于西廊,手扶栏杆,怔怔地盯着面前也透着浓重寒意的假石山,心中尽是无法停止的混乱。

按照李林甫的风格,应该很快就会出手了。也不知赵奉璋接下来的命途,该是如何被定夺。而一旦赵奉璋出了什么事,江晟天自己虽不是罪魁祸首,也跟帮凶脱不了关系。

他闭上眼睛,竭力不去想。

他挖空心思,想找到一些什么借口,去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他一条命,可以救我和如风两条命。”江晟天忽然心头升起这样的想法,随即惶恐地甩了甩头,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心事重重,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住你的那位兄弟吧。”一把老成的声音把江晟天吓了一惊,却见一中年胡髭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旁边,和他一样,扶着栏杆,愁眉苦脸地盯着假山。

“你怎么……”江晟天脸露惶色,也不知此人怎么会一眼把他看个通透。

“呵呵,我只是随便说个玩笑的。你那位兄弟现在在相府声威不少啊,可怜我这些屈屈不得志的人,就在这里混日子了。”话毕那人眉头更添几分愁。

“嗯……你是?”江晟天始终是对陌生人心存戒心,尽管此人看似也是跟他一样,陷入愁困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苦笑一声,道:“我也是相府的府客,万一归,当初得丞相大人垂青我的万家拳法,便把我纳入府中做府客了。”

“啊,那不是很好么,你看看我,什么武功都不会,一无是处,也只是跟着我的兄弟混日子而已。”江晟天道。

万一归摇了摇头,又是长叹一声,“我家中老母急病在床,而我又没为丞相大人做多少事情,现在急需银两回乡,却又怕丞相大人不肯答应,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不会啊,丞相大人宅心仁厚,肯定会答应的。”江晟天安慰道,哪知万一归竟冷笑一声,眼神变得冷淡起来,又是出神地望着假山。

“宅心仁厚?小兄弟,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要看得那么简单。”万一归语气转淡,哀愁语气稍减,反而是一阵隐约的怨气冲了上来。

江晟天亦心知李林甫工于心计,老谋深算,且能在朝野上纵横多年,自是不简单,但亦不需为那对于他来说杯水车薪的银两斤斤计较,看来此事是别有内情,一下子来了刨根问底的兴趣,道:“怎么万兄似是别有隐忧?”

万一归又是一声不满的冷哼,鬼祟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刻下无人,便凑近江晟天的耳朵道:“小兄弟,我看你与我投缘,便跟你说了,别看丞相大人已年近花甲,却是身健力行,那夜我恰好烦心不能寐,便想出来走走散心,却碰巧在空置的客房‘倾心楼’偶听怪声,竟发现……”

说到此处,万一归又是把声音压了压,道:“发现丞相大人在跟魅灵做一些苟且之事。”

这下子,江晟天更是浑身一震,吃惊地望着万一归,万一归看了看他脸上的怀疑之色,坚决地点了点头,道:“我绝对没看错。我想,若果他不肯给银两我的话,我便以此相挟。”

江晟天已是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此人竟有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先不说李林甫有没有那么容易被他掌握证据,再说李林甫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于他的要挟之下。

万一归摆了摆手道:“当然啦,这是下下之策,你可不要乱说出去!”

江晟天僵僵地点了点头。

相府大厅,万一归正襟危坐于客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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