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世界之门-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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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死死地盯着白月的脸，研究了一会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开启电脑的同时嘟囔了起来：“原来如此，‘在奇怪的地方给人奇怪的帅气感’。也就是林大哥原来说过的，‘用中二的方式装中二的逼会使别的中二产生认同感’吧？嗯，用林大哥的分类方法，白月姐应该就是潜在的不自知的中二病吧……”

吴大妈回到家之后就是一阵忙碌地跑来跑去，不是同类的人通常很难理解她们到底在干什么，但无论从她们进行时的态度，还是从她们进行的频繁程度来看，这种繁忙无疑是一种很有必要的、而且并不是很轻松的事。

直到那小男孩跟白月说了半天话，又钻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的时候，吴大妈最开始的繁忙状态才暂时停歇，尽管还是拿着东西跑来跑去，但这已经算是她们相对空闲的时候了。

“那个，小月啊。”吴大妈拿着扫帚准备扫地，同时把企图上来拿走扫帚的白月推到沙发上坐下，无视了白月“我已经帮忙打扫过”的台词，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你拜托大妈的事大妈也都帮你办完了。但我看不出来这些事和小林子有什么关系啊？”

“嗯——用林清的话说，”白月仰着头想了一会，带着温暖的笑容说道，“‘世界这玩意，就是一个奇妙的黑箱。掌握了某种规律，你就可以在这边按下按钮，然后在你想要的地方生产出你想要的猎奇玩意。’。”

“就是蝴蝶效应呗，我孙子也给我讲过这类东西。小林子这家伙，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有你这么漂亮的闺女喜欢他，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吴大妈一边忙活着一边唠叨起来，“不过这种话不像他说的话啊？虽然他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说话方式，但一般他说的话内容都简单直接，不太喜欢用这个——叫什么？哦，比喻的修辞方式啊？”

“嗯。”白月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吴大妈你不要这样说出来嘛……当时我去找他，然后他就说给我变个魔术。一开始就说了这么一段话，我当时感觉好感动，而且觉得他好厉害啊——结果他就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就有一坨……嗯，从天而降……”

“呵……”吴大妈扯着嘴角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这听起来，倒确实像是原来还没有一天宅在家里的小林子会干出来的事……不过这样的家伙你怎么会喜欢，大妈我现在都不太理解了啊……就算是说话直接，这未免也太直接了一点……”

“说话直接？你们是在说林大哥么？那你们就太不了解林大哥啦。”小男孩忽然又钻了出来，插话道，“林大哥说话委婉曲折，玩梗玩得我有时候都听不懂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林大哥他说话不太用比喻。”吴大妈解释道。

“啊，你们真的很不了解林大哥啊。”小男孩的表情有些得意，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胜利了一样，“你们是没听过林大哥骂人的时候，词汇之丰富、情感之充沛、气势之雄浑、譬喻之精妙、表达之曲折，无一不让人叹为观止。上回我们语文老师直接就说不出话——”

尽管小男孩在意识到的瞬间就立刻捂住了嘴，他还是狠狠地出卖了为他出头的林清同学。

只见吴大妈杀气四溢，面色铁青，恶狠狠地说道：“好啊，我说上回让小林子给你开家长会以后，你们老师见到我怎么都一副躲着我的样子，搞得我想了解一下你在学校的表现都不行。那混小子作为我的代表，居然敢骂老师？我看那小王八蛋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我觉得林清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白月的表情也非常吃惊，紧张似的拉着小男孩，“快，跟姐姐说说，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小男孩也有些紧张，“当时林大哥被奶奶叫出家门，给我去开家长会，本来心情就相当不好的样子，当时一路我都没敢去惹他……”

“啪——”吴大妈猛地一拍桌子：“小王八蛋居然不领情，还把气撒到老师身上！”

“不，不是……”小男孩头上都开始冒汗了，“是这样。我们老师说我学习不认真，成绩下滑明显。然后我说我一直都在认真学习，上课好好听讲，放学认真完成作业。然后我们老师还是坚持说我学习不认真，还说什么我除了学校的功课以外还要自主学习。

“然后林大哥就一脸不屑地说：‘如果要自主学习才能在你们学校的考试里获得好成绩，那只能说明你们这破学校特么的课程设置本身就有问题。’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吴大妈的表情看起来缓和了一点：“但就算这样，小林子他也不该人身攻击啊。”

“呃——其实是我们老师先说的‘我有二十多年教学经验，你算是什么东西。’……当时我们老师也是吵得上了头，但就这么一句话，就被林大哥骂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一句话都没能再说出来……”小男孩说着咽了口唾沫，眼中的表情分明是憧憬……

“哼，该。”吴大妈的态度也改变了，“什么叫‘你算是什么东西’，我选的代理人，他还质疑起来了？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另外一边，白月却表情奇怪地坐在旁边嘟囔了起来：“说真的，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啊……越想越想不明白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神异常者吧……”

“哦，对了，我刚才不是要说这个来着。”小男孩看吴大妈的表情舒缓了一点，也松了口气，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我是说啊，刚才我都忘了跟林大哥说了，明天上线的那个，叫‘世界之门’的游戏，我还想跟林大哥一起玩来着。”

“啊！”白月忽然吃了一惊，连忙说道，“那个游戏你还是不要接触——我是说暂时不要去玩比较好。嗯，我回头让林清去尝试一下先。”

“哎呀，只是个普通的手机app啊，又不是什么先进的游戏头盔什么的，会有什么问题？”小男孩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紧张的样子？”

“紧张？有么？我只是——”白月抿了抿嘴唇，低下头闭上眼睛，再次抬头的时候嘴角已经挂起了得意的邪笑，“我只是看我的计划即将完成，感到十分兴奋而已。我刚才的意思是，那个游戏也是我的计划的一部分，可以拜托你暂时先不要插手吗？”

“……可是可以啊，那我玩电脑去了……”小男孩嘟着嘴走进了房间，又嘟囔了起来，“切，这种中二状态比起林大哥来差远了啊，一看就是装出来的……那到底为什么不想让我去接触这个游戏呢？感觉真奇怪啊……”

三十九　人人都是阴谋家（九）

“就算你说我们是出来找副本的，说真的，你这回其实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吧？”小苍跟在林清身后，整整转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忍耐不住，发起牢骚来。

“怎么会呢，在下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林清也皱起了眉毛，表情有些疑惑，随口应了一句话之后就自言自语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呢，不是在这？就应该是在这吧？或者说是我弄错了什么？我去……找这么看我根本就没弄对过几次吧……”

在第三十六次走过某个地点之后，林清终于选择了放弃，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又在那呆站了三秒钟，叹了口气，带着认命似的苦笑按出了一个号码，放到了耳边：“喂？是双色球先生么？好——好，邪气眼，我知道了……

“邪王真眼先生……你，果然还是没能成功么……”

林清说话说到一半，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目视远方，苦着脸，把手机从耳边取下，再次叹了口气：“真是特么——诸事不顺……虽然这事也不着急，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只见身着毛边长大衣，内衬黑色丝质衬衣，搭配着紧身白色长裤，脚底下还穿着难得一见的尖端翘起的黑色靴子，双眼一红一蓝的，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在远处挥了挥手，然后站了一会之后，一蹦一跳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啊你这个打扮，是在cos某个幕后黑手么？那也应该是我来穿好么！”那人走近之后，林清把手机塞回口袋，重新打起精神，用一如既往地莫测微笑开始吐槽。

对方的表情似乎非常高兴：“果然不愧是先行者，我情报屋还能再战二十年！”

“虽然我还不太清楚你们在说什么啊，”在一旁的小苍插话道，“但如果你是为林清识别出了你玩的老梗而高兴的话，我只能说你恐怕要失望了……林清这货据说没完没了，而且只会玩老梗哦？所以你的那什么情报屋什么的，大概已经老的不像样了……”

“啊，这不是二把手苍白大哥么！失敬失敬。”那人双手抱拳，一副十分恭敬的神色。

“哦，对了，小苍，给你介绍一下。”林清也是一副小苍忽然出现的样子，“这位双色球先生呢，隶属于以鄙人为首的npc团伙，18岁，未婚，内部代号‘邪王真眼’。”

“十八岁未婚什么的都出来了，搞得好像双色球就是他的真名一样了啊喂！”

不只是林清，就连那少年本人也没有对小苍的吐槽做出什么反应，就好像他的名字确实就是叫双色球一样……

“先行者。”一阵扯淡之后，双色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按照您的吩咐，十五种不同的方式我都已经尝试过三十遍以上。但结果却是毫无反应。我认为，您对副本形成条件的分析多半有误。至少以某种方法找到gm或其化身，这不应该是必要条件，只能说是某种捷径。”

“因为这个前提非常难以达成啊……”林清皱眉叹了一句，“如果按照这样的达成难度来看，乌龟兄和风鸣他们不该对副本形成那么感兴趣才对。而且，照这样下去，内测期间的副本数量肯定不够，难道那个逗逼打算自己去创立大部分副本么？这样的话，让npc制作副本这个设定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啊……”

“您有没有考虑过，也许本身这个游戏就不需要太多的副本？”双色球右手摸着下巴，“毕竟按照您提到过的推测，玩家那边——咳咳，内测涌入的玩家人数未必会很多。”

“按照一般的规律，内测的人数大概是在封测期间注册人数的十倍左右，就算这个游戏现在人气不太理想，到时候也不会少于五六十万人吧。”小苍又插了一句嘴，接着皱了皱眉，继续说道，“话说林清你本来是打算带我来刷这位——嗯，双兄的副本来着？”

“是啊，你每天三个日常做着，在我的帮助下，在线期间基本就没有无任务时间，你居然还不是等级榜第一位？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憋屈了么？弄个副本给你刷级那是势所必至，这就是当npc的宠物的好处啊少年。”林清点头表示认可。

“顺便说一下，”双色球也跟着点了点头，“二把手您不需要为自己没有被扣除经验而感到奇怪，类似这样的资料先行者都已经给我们普及过了。我刚才只是提出一种特别情况而已。”

“这个嘛，你们也知道，我和gm聊过天——虽然小苍你一直都不相信，嗯。”林清耸了耸肩，“就我看来，他对自己的游戏还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就算将来是一个没什么人玩的扑街货，他应该也不会以这个为前提进行准备才对。”

“呃——为什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小苍皱起眉苦思冥想了起来。

“好吧。”双色球点了点头，“那么，看来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更加便捷的，成为副本boss的方法才行。好消息是，这种方法多半是确实存在的。”

“嗯——说实话样本太少了……”林清说着眉毛一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貌似亲热的笑容，猛地一拍小苍的肩膀，吓得还在沉思着的小苍猛地一蹦，把小苍往身边一搂，笑着说道，“我说小苍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游戏其他副本的情报啊？”

“不，不知道。”小苍翻了翻白眼，“不要在用得着的时候就忽然表现出一副我们狠熟的样子啊。我可是白手起家的贫困拓荒者，上网买副本情报那种投机性质的事，我才不会干。”

“聪明！”林清竖起拇指，一脸赞叹的神色，“小苍你原来是这么理智的人！现在想起来，之前那几次能够骗到你我是何等的侥幸！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你看，本来买副本情报是一个投机事业，是因为其中的某些关键情报很可能是虚假的。你也没有见过通篇一通乱扯的假情报吧？所有的假情报都是由某个确实存在的事实演化来的。

“我们再来考虑一下，这个确定的事实是什么呢？换个角度想，在他企图用来骗钱的这份假情报里，他认为不需要隐瞒的部分是什么呢？进入方法必然是假的，不然这个情报假的毫无意义；攻略方法可能是假的；但关于怪物的描述，或者说boss的描述，就没有作假的必要了吧？而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啊！”

“呃——其实吧，完全就是胡编的假情报也并不少……非要说他们基于什么确定的事实的话，那就是这个游戏里确实有副本存在没错这一点了……”小苍翻着白眼看着林清，“话说你最近扯淡的水准越来越差了啊……”

“什么叫扯淡啊，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林清的表情确实非常认真，“倒是你一副应付我的样子，说起话来毫无诚意啊！你也明白吧？我们需要的是副本boss的情报，在普通的副本情报中，这一类的情报恐怕很少涉及吧？会涉及到的，那种极为详尽的副本信息，那些骗子会有那么大的闲情来编这样的玩意？粗制滥造地编来的东西，作为资深拓荒者的你，苍白之炎，难道识别不出来真假么？”

“我说你这个人……虽然我听的是很高兴，而且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刚才那种说法，根本就只是在拍我的马屁吧？”小苍扯了扯嘴角，表情非常古怪。

“你特么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么？”林清终于有点气急败坏了，“我们这边开副本的目的也是为了帮你刷级好么！明明是对你有好处的事，我还在这好说歹说地求你，你还——”

“所以说啊，”小苍打断了林清的话，撇了撇嘴，“你开副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帮我刷级吧？虽然我想不出来，但你多半是又在酝酿什么奇怪的阴谋了？”

“二把手原来也见事清明，不愧是先行者选中的人。”双色球赞了一句。

“闭嘴你这个逗逼！天哪，你们不耍个宝就不会满足么！”林清默默地捂住了脸。

“嗯，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下线去买情报去了。”小苍笑着摊开手说道，“五六份大概就差不多了吧？多的对我来说投资未免就有点太大了啊。”

“哦，好吧。”林清捂着脸应了一声，接着猛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苍，“等等，你说——什么？你去——买情报去？哈？”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小苍学着林清的样子耸了耸肩，有些勉强地挤出了冷笑，说道，“反正是对我有好处的事，我为什么不去做？至于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我只能说——管我毛事。反正像你这种人，也就是装着一副冷漠厌世的样子，掩盖自己那有些软弱怕孤独的内心，搞点让别人有些不爽的小阴谋，吸引别人的注意而已，还能翻出什么花子来？”

说完这段话，也许是为了加强自己这段话的某种效果，小苍再次像开始一样，不屑地冷笑着耸了耸肩，然后就化为一道白光，下线了，留下林清和双色球两人，沉默地站在那里。

“哈，二把手还真是，这种傲娇一样的态度，还是，蛮可爱的哈。”双色球咳嗽了一声，表情古怪地打破了沉默。

“嘿……”林清就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咂了咂嘴，嘿笑一声，“小苍他，对我的印象，意外地不错啊……不如说那种态度都接近于施舍般的同情了嘛……”

“尽管如此，先行者您似乎很高兴。”双色球看着林清，笑容愈发古怪。

“啊……我最近，出人意料的，在出人意料的地方，感受到了相当多的温情啊……”林清说着抿了抿嘴唇，“虽说小苍现在却是要冷静得多，判断也要确切得多了，但个人感情干预判断这一点，还是很要不得呢……小苍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嘛……”

“这么说，先行者您，难道被二把手感动了不成？”双色球的脸上忽然布满了笑容。

“哈哈，感动自然是感动的，但该做的还是要做。”林清拧了拧脖子，“就算是要后悔也不是现在，这一步的进行是非常有必要的嘛。倒是你——我说，你真的不后悔么？”

“就像您说的一样，要后悔也不是现在。”双色球笑容满面，“第一步还没有迈出说什么后悔？等我迈出第一步，感到无法忍耐之后；或者等计划彻底失败，我的所有付出化为乌有的时候，我有的是时间来后悔嘛。尽管那时后悔已经毫无意义了——所以说，任何时候，后悔都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不是么，先行者？”

“呵……勇敢的少年哟，我给予你与我平起平坐的权利，因为你已经与我并驾齐驱，甚至已经能够走到我的前面。为这世界，开拓前程吧，先驱者。”林清用手抹了一下脸，手经过之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而中二，用低沉而庄严的声线说出了这样的台词。

然而，林清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破绽，原本翘起的嘴角微微下沉：“但是，勇敢的少年哟……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先行者，您真的变软弱了啊。或者说，您从来都这么软弱么，就像二把手说的一样，只是通过那样的伪装来自我保护？我的中二，可是发自真心的哦？”少年露出了灿烂而昂扬向上的笑容，挑起了大拇指，指向自己的鼻头，“我是双色球，代号‘邪王真眼’。

“您，连这都记不住的话，我可是非常失望的啊。”

“哼……软弱也好，坚强也罢，开始的游戏，总要玩到终盘。”林清再次冷笑起来，“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将来出了问题也不要来找我哦？虽然你这种龙套角色也未必会有什么人记得，来找我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呢。”

“那么，趁着小苍还没有回来，我们重新安排一下，接下来针对政府的‘全民npc计划’，还有另外一边不知道怎么命名的应手，以及——整个玩家世界还有我们和蔼可亲的gm先生，的，下一步计划吧。”

四十　人人都是阴谋家（十）

黑暗，完全的黑暗，彻底的黑暗，在这样的房间里，人的心，似乎也会随着黑暗下去。

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没有丝毫的光线，无论是来自外界的，或者是来源于内部的。

在黑暗中，人的其他知觉便会更加灵敏，周围人身上散发的热气，或轻或重的呼吸声，甚至是稍微晃动一下，导致身上的衣物抖动发出的声音，在光明和喧闹的环境中，很容易就被忽略的一切，在这黑暗中，都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咳咳。”不只是谁清嗓子的声音，回荡在这空间中。然而这不但没能打破沉寂，反而使得寂静和黑暗一样愈发清晰，人们的呼吸都开始减缓，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在这有些渗人的沉静之中，只有奇怪的“咔哒”声时而响起，不知从何而出，却使得环境愈发寂静。

“列位。”沉寂了一会，那声音再次响起，也许是因为环境太过空旷，他的每一句话都会有这悠长的回音，而且他说话的声音，或许也是因此，显得无比的庄严和肃穆。

“我们今日聚集在此，所为何事？”

“真相！”人群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整齐，坚定，拥有着一种名为信仰的力量。

“我们不惜献身于此，所求何物？”

“正义！”人群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原先笼罩着空间的沉寂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般的，躁动不安的激昂的气氛。

“我们抛弃家庭，抛弃财产，抛弃身份——甚而抛弃性命，希望借此，换得什么？”

“新世界！”人群终于开始嘶吼，震撼了整个大厅的声音中，显露的是一种坚定的疯狂。

良久，这种燥热的气氛才勉强平复，人们战栗着，压抑着，沉寂下来，等待那声音继续发言。寂静中，那奇怪的“咔哒”声又一次响起，人们纷纷屏住了呼吸。

“如同诸位所知，”那声音并没有对刚才的那些做出任何反应，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说着，“天下异变之后，官方非但没有做出反应，告知民众真相，反而千方百计试图封锁信息，不但阻止了境外消息的向内传播，国内的相关情报，也全部被封杀了。

“今日之前，我们还可以对官方抱有幻想，认为他们是出于某种考虑，为了民众的幸福生活，才做出了这样并不明智的决定。然而，事实证明，他们只是为了借此渔利而已。”

人群一瞬间喧闹了一下，很快再次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声音再次响起。

“明天，被称为《世界之门》的游戏就会在全国上线。官方企图通过这种方法，让我们不自觉地成为真正意义上的npc，进而提供给玩家们，在我们看来相对更加正常的游戏体验。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使我们脱离玩家带来的威胁么？

“不可能！这样的方法毫无意义！就算我们不去配合玩家的行为，对玩家来说，我们依然是npc，在那种条件下会威胁我们人身安全的玩家，就算采取了这种方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