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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中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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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的琵琶滩街面,靠近镇子的中间位置,一座中等规模的客栈开业大吉,同时再琵琶滩的北面,靠近官道的地方一个大碗茶摊也不经意间出现……
一百八十三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郧阳书院,陈诗家。
    “…………此关乎明堂(陈明堂,陈诗之子)之前途,贤弟要三思而断啊!”李元清说罢就端起了茶,但却没往嘴边送上一送,一双眼睛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陈诗,自己什么话都已经说尽了,现在就看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决断了。
    另一侧坐的陈周氏(陈诗妻)满脸的焦急,手中的丝帕无意识间都被搅得像是要断开一样,一双眼睛死盯着陈诗,心中急躁的真是恨不得立刻代丈夫应下。
    “怎么办?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陈诗的脑子里正在进行着jī烈的思想斗争。
    “跑官”,对于品xìng高洁的陈诗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自己是从来都没想过这两个字的。可是现在事情是落在他儿子身上,自己的独苗独子身上,就不得不认真的想一想了……
    孩儿陈明堂,乾隆三十七年人,去岁乾隆五十八年癸丑科二甲第十一名,派官贵州普安厅任安南知县。
    贵州那地方虽然偏远,可陈明堂也没说什么就去赴任了。然而半年下来,随着到任的时间长,陈明堂与上官的关系是越来越差。
    历史上乾隆六十年贵州是爆发过苗汉大起义的,可想而知那里的吏治是个什么情况。而陈明堂自幼受其父亲熏陶,也养成了他父亲那样的高洁品xìng,自然就与上官起了矛盾。可偏偏他势单力薄也官小职微……
    最后陈明堂只能求个眼不见为净,图谋起调往他处任职的念头,因为他还不想就此学他父亲挂印归乡,这个官他还没当够。
    李元清此次来郧阳,一是为了回访陈诗,二就是为了‘解决’陈明堂这件事。
    现在他身前的桌面上放着的是他此次带来的三万两银票,全是一千两的大面额。用着这些银子做打点,凭借陈诗往日在京的关系,将陈明堂调到湖北任何一地来任职都不成问题。
    李元清心中还有点紧张,与陈诗相交这些年他可是很了解这位兄弟的xìng格的,即便这事儿是关乎到了儿子的一生前途,陈诗依旧极有可能说不。而要是陈诗说‘不’了,李元清他自己可就瞎掰了,那些后续的运作很有可能就要全部泡汤了!
    年前初冬时候,李元清在安陆府的天门县乾潭镇靠湖地带就置买下了一大片地,准备来年在这里办起一个造船的大船坞。这是梁纲特意吩咐过的,为此梁纲还将他历来缴获的大批珠宝首饰和古玩字画取出了近一半给李元清,以备他好筹措资金。
    木料主要由郧阳府购进,前期则以收购别的船坞的储备料为主。(木头不是砍下来就能立马造船的)李元清手下自备(招募)排客,不用排帮来做中介人。借这个由头,梁纲让陈和轩将陈恒军的老爹弄了过去……
    李元清的这个船坞赚不赚钱无所谓,梁纲之所以让他办这个,主要就是为了将来打算。万一起义军在北边玩不转了,他还打算拉着队伍往南跑呢,如此就少不得要用上船只和船夫(过长江)。
    而有了船坞和排客之后,在必要时候起出李元清这个暗子来,他不就一切都万事俱备了吗?这里面可还有陈家的参合的一脚呢!
    但是这一点也要有一个前提才行,那就是官面上李元清要有人照顾,不然的话就是造再多的船,官府道一句‘征调’的话,也足以让梁纲的打算打水漂了去。所以一得陈明堂谋求外调的消息李元清就上了心,襄阳城时与梁纲详尽商量了一下,便有了今天的这一出戏。李元清就是看准了这个大侄子,把陈明堂弄到天门县去当知县,不照顾他这个做大伯的还能照顾谁?
    “老爷……”陈周氏焦急的叫道。
    “唉……罢了,罢了,月末我就上京城走一趟。”陈诗苦笑摇头,应了下来。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儿子舍弃自己这张老脸又能如何?“大哥,小弟多谢了!”起身对着李元清拱手施礼,不管如何李元清的这份心意他是领受了。
    陈周氏跟着也行了一礼。李元清乐得脸上都笑开了huā,“贤弟终于是想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事情办妥,李元清松下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彻底放开心怀了。
    ——————————————————
    一日夜晚,天上星月无踪无影,·天地一片漆黑。
    郧阳府库一间下房中,黄炳安喝干杯子里的残茶,正想熄灯就寝,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接着门扉上就响起几下轻轻的叩击声。
    怔了怔,黄炳安有些míhuò的走到门前,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是哪一位兄弟啊?”下半夜他可还要守夜呢!
    门外头传来一个沉厚低促的嗓调:“我是啊,赵勇,你快开门出来。”
    赵勇,和黄炳安一样都是府库的库吏,但是黄炳安知道这个赵勇是府库副使魏元煜的心腹,可不比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
    那魏元煜虽然仅是个九品副使,可是他在知府杨大人面前都有几分脸面,若不是府库大使商世章是做了二十多年的老人,说不定年前死后魏元煜就已经登顶上位了呢。所以对于赵勇,黄炳安是要让着的。
    不过这个深宵时候他找自己干什么?会有什么事吗?
    心头不明白着,黄炳安匆匆披起衣服拔栓开门。赵勇那魁梧伟岸的身影已一闪而入,并且顺势反手将门掩上。
    黄炳安吓了一跳,但还是没其别的疑心,问道:“赵兄弟可有什么事情要问?”
    点点头,赵勇脸上显出的是一片严肃慎重的表情,压着声音道:“兄弟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哥帮忙,这事儿可外传不的人……”说话着赵勇脑袋就越来越靠近黄炳安。
    “呜呜呜…………”捂嘴、捅刀,看着挣扎着眼睛里还有惊骇sè的黄炳安,赵勇面上也闪过一丝不忍,但继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今夜值班……”
    ………………
    ………………
    籁籁于夜风之中沙沙作响。
    府库院内,一幢全是有青sè长条大石砌造而成的小房屋中。一扇窗口里透出晕沉的灯火,暗朦朦的,黄sè的灯光似乎凝臀在窗纸上了。
    赵勇才到屋前,黑暗中就有一条人影闪出,低声问。“结果了么?”
    轻轻一笑,赵勇比划了一个手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闪出的这人,正是郧阳府库副使魏元煜,虽然明面上他们两人是上下级关系,可是在三阳教中他们是一个级成的。
    赵勇抬头向着房内点了一下,低声问道:“九哥,教里都是谁来了?”
    “进去了不就知道了。”魏元煜一拉赵勇走了进去,嘴里低声说道:“可是咱教里的大人物的。”
    晕黄的灯光,自桌子上一座莲huā灯罩上散映出来,静静沉沉,宛如浮漾起一片淡黄的雾氲。
    在沉暗的光晕映照下,掌教元帅刘楞正神sè平静的坐在大椅上,见到二人进来两眼一瞄,神sè中自带着一丝厉sè,语调冷冷的,“得手了么?”
    灯光的照射下,赵勇看到房屋内还坐着十几二十个人,全都是一身库吏打扮,可里面却有一大半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
一百八十四章 郧南烽烟起
    郧南,竹山县城。
    正月二十晚上,约mō一更天时分。竹山城里已经静街,寒冬夜晚显得特别的森冷和凄凉。
    各处重要的街道口都有兵丁把守,盘查偶尔过往之人。世道紧急,现在全城戒严,便是穿着官府服饰来往的人也要好好验看个清楚。
    几只红sè或白sè的纸灯笼点亮着,灯光昏暗,在房檐下摇摇摆摆。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各街口的墙壁上贴着大张的、用木版印刷的戒严布告。
    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木梆子沿途叫喊,瑟缩的影子和那梆子声一样缓慢而无精打采的。
    县城城头上非常寂静,每隔不远就有一处火篝,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的清兵在那站立着。寒冷的冬夜,可不是一般的难熬!
    突然发动的红巾军已经拿下了团山打到了黄茅关,所以南门那里集结了不少清兵,城头上的火篝也余外三门密集。
    不远的黄茅关外,多有火光升腾,天空映成了一片红紫,不时地隆隆炮声还会传来,就像是夏天的闷雷一样在天际滚动。但是竹山城里的居民百姓们都得不到战事的真实情况,不知道竹山城外最后一道关口的情形究竟如何。
    自从梁纲入郧阳以来,半年中,他手下的人马已经五次逼近竹山县城,三次直接打到了城下。所以尽管城外炮声隆隆,火光冲天,城内的兵马也全部戒严,上街巡逻,禁止宵行,但是各处的深宅大院中仍然过着huā天酒地的生活。
    只有那些离县衙较近的府第,为着怕万一被知县刘大成和军中的高官瞧在眼中烦了心,这才有所收敛。反正他们很有少人去留心城外的战事,炮声和火光更没人去注意一下。梁纲不见得就能打下县城来,自己最多是出点钱劳劳军罢了,之前那几次不就是如此么。
    剿匪,剿匪,说得他娘的倒好听,可实际上却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圈圈。在大山里面被遛狗似的带着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是昏头转向的,直等人家打到了县城城下,他们才再巴巴的往回急赶……
    一次两次的失望不碍事,可五次六次的失望就没人心了。现在城中的这些大户们的失望都已经变成绝望了。
    随你们怎么打去,只要不碍我的事就行。红巾军军纪严明,从不胡抢乱杀,郧南乱搅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他们在外面的生意损失多大,所以就随他们去闹吧。即便是最终破开了城,只要自己乖乖的老实呆在家中不去插手,也不会遭太大的祸。
    不看现在整个郧南的富家大户都在做好人么?单是一个竹山县城内施舍的粥棚就有十几二十多家,那每一个粥棚后面都站着一户人家,而等到必要时候这些‘善事’就是那保命的本钱。
    梁纲的‘量刑’标准早已经传遍整个郧南了。
    郧阳府的灾民和乞丐本来就多,大冬天的梁纲也不消停,这两天来又从城外逃进来几万百姓。他们倒不是被红巾军逼的没处容身,而是怕红巾军走后等清军过来时遭殃。
    杀良冒功的手段在清军中可是层出不穷的。
    现在这些人很多都是睡在街道两旁的屋檐底下,城内的大户和衙门能够在白天给他们提供粥饭,却不能在晚上也照顾他们睡觉的地方。待在这寒风中,为着不在夜里被冻死,许多人一家一家的都挤做了一堆。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着,叹息着……
    情景凄然,但在绿营巡逻兵丁走近的时候,他们却要全部忍耐着不敢发出一声吭声。从上月昨天戒严开始,城中已经病死、冻死了上百的难民。其中多是老年人和儿童。
    今夜寒风吹刮的强劲,像是刀子似的划人脸,特别的冷,也不知道明天早晨又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尸体被抬进到乱坟岗中?
    曾攀桂正在喝着热汤,这是他晚上的宵夜。从进军北上以来他日子就没好过过,心里明白梁纲难缠,可为了头上的乌纱帽他也只得拼命挣扎。年过五旬的他本来还显得略是年轻,如同四十四五的人一样,可现在,多日来的心情忧郁,使他原来丰肥的两颊全都消瘦了下去。如今在几盏明灯下显得是那样的苍白和憔悴,眼角上也显lù出了几道深深的鱼尾纹,眼窝是愈发的发暗。
    凌晨被惊醒后,他一直就没再补点觉,无时无刻不在关乎着前方的战事。
    昨夜团山被红巾军趁夜偷袭,梁纲一战而克,阵斩了宜昌镇的一个游击将军,其部下的一千绿营兵被打掉了一半。到天亮被清军收拢时,曾攀桂到手中的败兵只剩下了四百来人。
    没想过梁纲会突然出兵的曾攀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等他向郧阳发出急报,再筹措好人马准备好好运作一番拖住梁纲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从郧县传来的消息,说是库房和军粮场的物资粮草被烧了个大半,马昌镇和黄龙镇的船只被sāo乱的刁民全部焚毁和砸破。(部分没来得及动手,还有一些烧着的后又被清军给抢救下了)
    曾攀桂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北面来的援兵要赶来竹山就只能靠两条tuǐ走路了。换句话说竹山想要得到北面的援兵,至少也需要四五天的时间(送信路上、受到集军、再赶来),他就近的主意只能期盼着房县和竹溪的驻军。
    饭后,曾攀桂精神略见好转,向旁边shì立的一个亲随问:“高燮来了么?”
    “听镇台要见他,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杨延彰呢?”
    “杨大人还正在南城巡视,小的已经让人去召他了,马上就到。”
    “让高燮进来。”
    “扎。”
    ——————————
    “卑职见过大人。”高燮行了一礼。他是竹山协的新任参将,原来的那位因丢了老巢所以就跟彭之年一样被削官为民了。
    虽然竹山协属于郧阳镇管辖,可是现在文图还呆在郧西休整兵马,曾攀桂身为郧南清军第一大员,这高燮自然是归他调遣。一冬天的相处下,高燮和曾攀桂手下的那些兵将都没什么两样了。
    “今天的消息如何?”曾攀桂问道,“黄茅关那还能撑多久?”
    高燮脸上布满了苦涩,回答说:“逆贼兵势甚锐,黄茅关今夜怕就会易手。”
    有片刻工夫的沉默,曾攀桂心中黯然。其实,外边的军情他随时都能够得到报告,用不着问高燮。可是他实在不想面对。
    “保风大营(竹山协驻地)要紧,”曾攀桂不像是在对高燮说话,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是你们竹山协的根基所在,此次务必要好生防守。”
    “请大人放心。竹溪的人马已经有一部分增援到了保风。”守住根基之地高燮还是相当有把握的。若非是要守住保风大营,那黄茅关上以竹山协的力量再顶上一日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百八十五章 各方小盘算
    曾攀桂率四千人北上,在与梁纲纠缠的半年时候后,手下人马无可避免的折损了一些。
    虽然在此期间宜昌镇的援兵也赶到了一些,但是即便如此再加上郧阳镇的竹山协,他手中的兵力(正规军)也才是五千左右。
    这样规模的兵力,用来向梁纲发起主动进攻还是可以的,可是要是用来被动防守竹山却是有些为难。因为这竹山县是直面着梁纲威胁的,曾攀桂手中兵力虽不少,但四下里一分也不显得多了。
    竹山县内要地颇多,曾攀桂必须一一分兵部守,而且还不能只分出一星半点。不然的话面对红巾军时,不等到援兵赶到守兵就被梁纲一口吞下了,那部守各处还有什么用处?
    团山是压制九道梁的第一要地,曾攀桂必须守住哪里,所以他放了整整一千人在那里。
    出了团山之后就是诸多村镇以及东西南北的道路。沿大路向南,可以直达黄茅关,破了或是绕开黄茅关(向东)梁纲都可以直bi至竹山县城城下。
    而从黄茅关向西,可以到保风大营,那是竹山协的驻地,破掉这里就是打掉了竹山的西大men,红巾军也可以从西面大摇大摆的开到竹山城下。
    所以入冬后,两军罢战开始,竹山协的一千主力就一直呆在保风大营里不出来,而另外的余部人马则部署到了团山后面的黄茅关。
    宜昌镇剩余的两千来人马另加上数百乡勇屯守竹山县城。
    作为一名沙场老将,曾攀桂就算是再放松也不可能不防着梁纲出手,要知道在去年的时候他就趁着冬天时候大大的闹腾了一把。现在轮到了自己,曾攀桂岂敢掉以轻心。
    但是千算万算他算不到团山守将的心思,疏忽大意下被准备充分的红巾军一战而克。连个缓和的时间都没有,红巾军就在陈虎等人的带领下杀到了黄茅关前。
    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第二大队、骑兵队、火枪兵和炮兵一部绕道黄茅关后面,迅速切断竹山县城向黄茅关的增援,同时集结力量正面砸开黄茅关。
    黄茅关的清军守将是一个都司,手下只有六七百人,连同着附属的乡勇也不足一千人。
    并不算是真正的险要之地的黄茅关凭这些力量是挡不住红巾军的,炮队打先头,红巾军在黄茅关战场上迅速占据了上风。
    从今天上午战是到现在,不急于一时成果的红巾军稳扎稳打,虽然这样使得战事被大大拖长,可也做到了尽量减xiao自身的伤亡这一目的。
    曾攀桂一边要确保保风大营无碍,另一边也要保住竹山县城,在两次出兵被张世龙领兵轻松击退后,他就知晓——想要真正增援进黄茅关,就必须下大血本。否则……
    思来想去,曾攀桂最终决定放弃黄茅关,而集结力量死保竹山县城。
    他手中只有三千人(含团山四百多败兵),非是这些人马全数出动,否则想要打退由第二大队和火枪兵、骑兵队以及部分炮队组成的了阻击部队的拦击,是不可能的。
    可要是三千人全部出动,与阻击部队大拼一场,便是击退了张世龙,其部也定然要实力大损。到时候红巾军可以轻松舍弃黄茅关,转而集中兵力进攻竹山县城,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曾攀桂不敢冒险,所以他就只能坐视黄茅关陷落。甚至高燮这个竹山协参将也只能看着自己的部队一点点被‘消灭’而见死不救。
    当晚黄茅关尘埃落定,高燮带着一队亲兵连夜返回了保风。
    ——————————————
    房县县衙,书房。
    王奉(道台)从一位丫鬟手里接过来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他用嘴chún轻轻地咂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一只青huā茶盏。
    任康宇(知县)完全明白王奉的心思,但是他要继续等下去,等着王奉自己先提起来那个极其重大的问题来,免得日后传出风声了王奉大手一挥把自己下了大狱,他本人却是毫发无伤。
    站在旁边shì候的那个丫鬟不敢有一点声音,偷偷地打量着王奉和任康宇的面部表情。她知道这两位间肯定有什么机密大事,但是没有看见王奉或是任康宇的任何指示,她也不敢自动地回避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王奉的眼睛终于离开了茶盏,那个丫鬟立刻走前一步,用双手捧着一个刻有鱼戏莲叶图的盘子把茶杯接过来,然后xiao心地走了出去。
    书房中就只剩下了王奉和任康宇两个人了。王奉站起身来,在书房中里来回踱了片刻,然后沉声说道:“房县驻兵不少,现在逆匪反luan竹山,我部当立刻前去增援,此为义不容辞之事。然而却因千里房山匪luan频发,以至于我军竟无法chou调兵丁举旗西进…………”
    “任大人贵为本地知县父母,可有何话对本官说?”
    现在曾攀桂已经将红巾军‘缠’在了竹山城下,竹溪的不少人马这两天都已经汇到了保风,连郧县的援兵都走了一半路程,紧挨着竹山的房县驻军却只能chou掉出五百余兵力进至西河镇。这不得不让王奉大伤颜面。
    两天,最多再有两天,三路援兵就可以齐汇竹山城下时,到时候敌我双方兵力悬殊,那时红巾军是必败无疑……
    如此‘盛事’岂能少得了王奉这个郧阳道台得身影?否则的话他岂不是没了脸面,更没了功劳?若是上头再落下个‘不作为’的评语来,可就太冤了。所以王奉想要,也必须要任康宇迅速与房山的那几处土匪联系上,让他们近几日再‘安分守己’一点,别得了丁点好处就给人(梁纲)当枪使!而只要他们识趣一点,到了日后,竹山一战完结,他必有厚报……
    到时候双方都会有大受益的!
    然而千言万语说得好听。这件事的实质又是什么?那是官府衙men在通匪……
    虽然在郧阳府内,各县的知县父母官多多少少都有些渠道与境内的土匪窝子联系上,可是这中间是要有中间人的,一县知县怎么可能亲自出马?
    对于任康宇来说,出面把这件事情办了并不是不行,也不是太做困难。房县境内至今还剩下的几窝土匪可都是‘安分守己’的‘良匪’,是土匪中的良民,那些个不安分的早就跟了梁纲跑了。
    可是‘良匪’再‘好’他也是‘匪’,这件事情本就是犯忌讳的,不到万不得已官场上的人是没人愿意去和那群人扯上关系的。
    王奉许下的‘大受益’,任康宇说不动心是瞎话,他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比起王奉一道之首来差的太远。而且他很清楚,这‘大受益’不仅是许诺给土匪的,也是许诺给他任康宇自己的。但是任康宇要出手,就必须要王奉先开口提出这档子事,这样至少能握这一个能‘同归于尽’的把柄在手中,也省的被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房县的獐落河石岭山,王应琥住处。
    就在王奉和任康宇二人在磨磨叽叽耍xiao心眼的时候,王应琥也和他弟弟王应凤、以及心腹廖勇富在做临行前的最后一次商谈。
    “咱们教的人手是很多,可是能打仗并且见过血的却没几个,所以此次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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