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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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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婉:……
这话她怎么听着觉得有点那啥意思呢?但关键是这话你该同李令嬿说,而不是同我说啊。
梁丰羽这样直白的话一说出来,淳于祈就挑了挑眉,双手拢在袖中,转头目光中带了浅淡笑意的看他。而李令嬿也是难掩心中惊讶,转头去看他。
至于李惟元,他则是皮笑肉不笑的就答复着:“哦,梁世子前途无量,那可真是恭喜了。”
而当事人李令婉,她原本也是想同梁丰羽说话的来着,但被李惟元将她给按回自己的身后去了。
李令婉:……
妈的,往后你干脆在我面前砌堵墙,让我除了你谁都看不见算了。
李惟元确实是不想李令婉见淳于祈和梁丰羽。特别是淳于祈。所以他就开口对淳于祈和梁丰羽作辞:“我先送舍妹回明瑟楼,暂且别过。”
但被淳于祈给慢悠悠的接了一句:“正好我也要回前院的敞厅,与明瑟楼的方向倒也同路。李兄,李姑娘,我们便一起走吧。”
他要回去,李令嬿自然也开口说要回明瑟楼,大家同路,那就一起吧。梁丰羽更不用说了,原本就没啥主见,于是也说要一起走。
于是五个人,加上李令婉的丫鬟小扇和李令嬿的丫鬟青桐,一块儿走的足足有七个人。
李惟元让淳于祈等人上前走了,自己同李令婉落后他们几步。不过一路上他也没和李令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面无表情的走自己的路。
他这个样子,李令婉就觉得越发的怕了,直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于是她就紧赶两步上前,伸手要去挽李惟元的胳膊,却被李惟元给一把甩开了。
李令婉不放弃,又伸手,但又被李惟元给甩开了。再伸手,再被甩。又再伸,然后李惟元就没甩开她的手,任由她挽着他的胳膊。
李令婉心中得意。她就晓得,事不过三,李惟元对她一直都是这样。
她身子也悄悄的凑近了过去,然后又低声的说着:“哥哥,我刚刚只是,只是在这花园子里偶然的碰到了淳于公子而已,我和他没说几句话的。”
“没说几句话是几句话?”李惟元斜眼瞥她,“多少个字?”
李令婉真好想拿点什么东西糊他一脸啊。然而在他威压的目光下她还只得老老实实的回想,然后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也就说了两句话。估摸着也就三十来个字吧。”
“三十来个字还不算多?上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随便和任何陌生男子说话。”
李令婉一听也就急了,劈手就甩开了李惟元的胳膊:“我也没随便和他说话啊。而且说起来淳于公子也不算陌生男子啊。我和他上次在暗香园不是已经见过了?见过了那大家也就算是朋友了。朋友见面,说两句话怎么了?”
李惟元停下了脚步,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不说话。
李令婉立时就觉得心肝俱颤,但偏偏她又不想再开口认输。
不就是和淳于祈说了两句话么,他至于这样吗?而且说白了和淳于祈亲近她也是为了他着想啊。
淳于祈往后可是会给李惟元下套子的。而且她给淳于祈设定的技能其实是比李惟元多的,她不还是想李惟元往后能好好的,不在淳于祈的手上吃亏?可李惟元倒好,自己不过是跟淳于祈说了两句话而已,他就非要这般不依不饶起来。
你往后干脆将我关起来,除了你,谁都不要让我见好了,李令婉心中赌气的想着,然后她就转过头,不再看李惟元。
“你竟然为了淳于祈这样的同我吵,”李惟元见状,声音骤冷,透着压抑过后的愤怒,“很好。婉婉,你很好。”
李令婉晓得他这是真的怒了,可这会她也气的狠了,所以压根就不去睬他,只是依然气鼓鼓的转头看着旁侧的一棵冬青树。
李惟元心中此刻真的满是滔天的怒火。
原本先前他在前院的敞厅里听到众人说起,皇帝给十几年前的杜御史和孙御史平反的事,想着当年若非皇帝糊涂,他应当就是李府尊贵的嫡长孙,而不会后来受了那么多年众人的白眼和奚落,心中正自有些不自在,可现下又看到李令婉因为淳于祈的缘故这样的同他争吵。
以往李令婉是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的,但是今儿她竟然为了淳于祈这样的顶撞他。难不成和淳于祈才见过一次,她就心悦人家了不成?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中的怒火简直就要喷薄而出一样。于是下一刻,他猛然的就伸出手,紧紧的攥住了李令婉的右手腕。
李令婉吃痛。而且她又正在气头上,所以当下就不停的挣扎。李惟元不放,她就抬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面上。然后察觉到箍着她手腕的手松了一些,她忙使劲的挣脱开,然后快步的就走到了前面去,与李令嬿并列,同她说着:“三姐,我们两个一起回明瑟楼去。”
现下她也只能抱着李令嬿这块浮木了。左右有旁人走,谅李惟元也不会真的对她如何。
李令嬿瞥了她一眼,随后就笑道:“四妹和大哥偏生就有这许多的体己话要说。平日在家里你们两个人日日相见都没有说完,今儿来了这广平侯府依然还要避开我们凑在一起说。“
又抬了衣袖子掩唇,笑着打趣:“刚刚你和大哥悄声的都在后面说些什么呢?可别是说我们几个的坏话吧?”
李令婉心中正乱着,所以对她这句话也没有反驳,只是随意的敷衍了一下。一面还转头,眼角余光看着李惟元。
就见李惟元一双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面上表情十分的冷漠,看也不看她,目光只是随意的看着旁侧栽种的树木。
李令婉见了,心中又是气,又是怕。
气的是她不喜欢李惟元这样管束着她,连她跟旁人说句话都不行。这样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管束的透不过气来了。而怕的是,她晓得李惟元是个心性多疑不定的性子,别自己因着这事惹恼了他,那前些年自己的那些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于是一时她想不理会李惟元,往前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就好了,可一时她又想转身去找李惟元,软着声音跟他开口讨饶,让他不要再生气。
心中天人交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这一刻她是真的有想哭的冲动啊,一张脸都耷拉了下来。
淳于祈在旁边看到了她面上的颓丧和为难。
其实刚刚他虽然都在和梁丰羽说话,可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李令婉和李惟元。而且很显然,他们两个人起了争执。李惟元绷着一张脸,李令婉气呼呼的,两个人谁都不肯相让。后来李惟元更是猛然的伸手攥住了李令婉的手腕。那一刻淳于祈也不晓得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中一紧,差点都想回身冲过去拉开李惟元攥着李令婉手腕的那只手,可到底他还是忍住了。
李惟元和李令婉是兄妹,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但是李令婉好像真的很怕李惟元啊,而且也十分的在意,就算她现在挣脱开了李惟元攥着她手腕的手跑到了这前面来,可她还是不时的就会偷眼去觑他。见他不看她,她面上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眼见她仿似就要转身去找李惟元了,淳于祈忽然往旁侧移了两步,挡住了李令婉的路。
李令婉抬头看他,一张小脸依然还是皱着。
她这样娇美的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应该时时都笑着。那样眉目灵动的模样,就仿似一颗绝世的夜明珠一般,浑身都在发着光。
淳于祈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李姑娘,你同令姐先行回明瑟楼吧。我这边同李兄,还有梁世子会一起去前院的敞厅,就不送你们了。”
李令婉没有回答,而是侧了侧头,目光看着李惟元。
李惟元眼眸转了过来,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淡漠的转过了头,继续的看着路边的树木。
他不理她?!他竟然不理她?!
李令婉一时也不晓得自己心里到底是气,还是怕。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同淳于祈客套了,所以就只是对他匆匆的点了点头,以示谢意,随后就要转身离开。
不过李令嬿却是轻声细语的同淳于祈和梁丰羽两个人都作了辞,然后才随同李令婉一起往明瑟楼而去。
李令婉心中极乱,所以一路上她也没有怎么理会李令嬿。而李令嬿在旁边冷眼瞧着她,忽然就开口笑着问了一句:“四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和大哥争吵了?”
李令婉不想自己和李惟元争吵的事被李令嬿知道,毕竟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于是她就摇头:“没有。”
李令嬿心中冷笑。当我是傻子呢,这我都会看不出来?不过就算你和李惟元争吵了,怎么我问你就不告诉我?感情就你和李惟元是亲兄妹了,我就是捡来的?
不过她也没有开口再问什么,只是同李令婉一起往前面走着。
李令婉一路走的极快。等到了明瑟楼之后,见着于蓉蓉和梁芝兰,杨佩玉她们三个人早就回来了,正个个端庄的坐在椅中,或是正专注听戏,或是柔婉的同他人说着话,见李令婉回来之后,三个人扫了她一眼,随后又各自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李令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周氏的身边坐了。
周氏先前还不晓得李令婉去了哪里,心中正自担心。这会见她回来了,忙凑过来低声的问了一句:“方才你去了哪里,怎么这许久都不回来?教娘好生担心。”
李令婉对着周氏是万不敢摆脸色的。所以就算心中再烦躁,可面上还得一脸平静的说着:“刚刚我带着小扇去后花园子逛了逛。可谁晓得这广平侯府的后花园子竟然这样的大,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所以这才耽搁了好长时间。”
周氏听了,心中放心了不少。可还是叮嘱着她:“往后再不可这样忽然的离席了,免得娘心中悬念。”
李令婉耐着性子应了。随后她再没离开过明瑟楼一步,只是心不在焉的坐在椅中听戏。又在广平侯府这里同众人一起用过了晚膳,看过了放烟火,然后就随同周氏等人同广平侯夫人告辞,坐了马车回李府。
下马车的时候她看到了李惟元。只是李惟元不晓得在想什么,面上神色沉沉,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
于是李令婉心中就又有了气。扶着小扇的手进了大门之后,她同众人客套作辞,随后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怡和院。
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怡和院里外一派灯火通明。见她回来了,小玉等人忙迎了出来。
屋内地上铺着繁复厚实的毯子,正中的地上放了一只三足亮铜大火盆,里面的炭火正烧的旺旺的。
李令婉看着那只大火盆里的炭火,只觉得心里的火气也跟这炭火一样的旺。
“把这炭火都熄了,”她沉着声音吩咐小玉,“再有把窗格都开了。”
她觉得这屋里憋闷的厉害。若再不把窗格都开开通通风,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憋闷死了。
小玉听了,目光就瞥了一眼小扇,无声的询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来?
现下尚且还在正月,正是冷的时候。更何况现下又入夜了,外面起了风,这时候熄了炭火,又将窗格都开了,若是姑娘不小心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小扇心中是明白前因后果的,当下她就对着小玉悄悄的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多问。随后她自己转身就去开她身后的那几扇窗格。小玉见了,便也忙忙的去熄铜盆里的炭火。
一时火盆里的炭火也都熄了,屋子里的窗格都大开了,连门也大开了,冬日凛冽的夜风从门和窗子里卷了进来,吹得屋内粉色的帐幔来回的飘个不住。
可就算这样,李令婉觉得心内的烦躁和憋闷依然一点都没有消。
她很不耐烦的在屋内走过来又走过去。
小扇和小玉也不敢说什么,两个人屏息静气的垂手站在一旁,就跟两件摆设一样。
屋内很安静,安静的都可以听到屋外夜风卷过树梢枝叶呼啦啦的声音。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李令婉忽然转头问小扇:“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小扇谨慎作答:“具体现下是什么时辰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记得约莫一炷香之前听到了更夫敲竹梆子打落更的声响。”
那现下约莫就应该是7点刚过一会。
李令婉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冬日天黑的早,约莫下午5点多的时候天就慢慢的黑了,现下更不用说,早就是黑透了。
她想了想,又转过头问小扇:“我记得我前几日得了一块洮河砚?你去寻了出来。”
“现下就要寻出来吗?”小扇问。
李令婉点头:“嗯。你现在就去寻出来,然后包了,随我出一趟门。”
她觉得今晚她要是不将李惟元哄的不生她的气了,那她肯定会睡不着。
小扇应了一声,然后同小玉两个人一起出门去旁边做库房的屋子里寻那块洮河砚去了。李令婉则是叹了一口气,在椅中坐了。
哄人也不简单啊。白眉赤眼的去哄更加没面子,所以她就打算拿着送这块洮河砚做由头,慢慢的去将李惟元哄过来。
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很苦逼啊。她这到底都是做了什么孽啊?明明自己先前也被李惟元给气的牙痒痒,可现下还是得放下身段去哄他。
仰天长叹一口气,李令婉觉得她得认命。毕竟小命最重要。
等小扇和小玉寻了洮河砚回来,李令婉就吩咐小扇点了一盏灯笼,自己又拿了衣架上的大红色撒花斗篷披了,又戴上了风帽,就手中拿着那块洮河砚出了门。
一路上寒风肆虐,等她到了李惟元小院门口时,只觉得双颊冻的跟冰块一样的凉,一双手也冷的都快要拿不住手里的洮河砚了。
小扇上前拍门,过了好一会之后谨言才过来开了门。
李令婉抬脚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没有点灯笼,黑漆漆的一团。甚至正屋里也没有点灯,看着黑沉沉的。
李令婉停下了脚步,转身诧异的问谨言:“大少爷不在?还是他自白天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小的也不知道大少爷去了哪里。”谨言恭声作答,“方才大少爷是回来了的,只是在西次间看了一会书之后,他就放下了书出去了。小的想跟着,但大少爷不让小的跟,只让小的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李令婉听了,心中就越发的觉得诧异了。
都这么晚了,李惟元会去哪里?而且还不让谨言跟着。他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第59章 冰哥身世
李令婉等了好长时间; 可依然不见李惟元回来。
她心中着急; 几次走到院门口往外面张望,可也只能看到沉沉夜色,并着远处府中的几盏灯笼发出来的微弱光亮,压根就没有李惟元的身影。
他这到底是跑哪里去了?又做什么去了?李令婉只急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
然后她脑中忽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不成李惟元是去了杜氏那里?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一定是对的。因为李惟元生性还是比较孤僻的,除却会偶尔去她的怡和院,这李府中其他的地方他基本都不会主动踏足; 又怎么可能会一出去就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只是,李令婉想着; 她记得这几年李惟元都不怎么去找杜氏的啊。毕竟杜氏心里早就已经扭曲了,她就是个疯子; 每次看到李惟元的时候就对他又打又骂,极其的恶毒。怎么现下李惟元忽然的会去找她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可她又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只有在这里干着急的份。
但忽然就听得谨言的声音在院门口响了起来:“四姑娘; 大少爷回来了。”
她不放心李惟元; 所以除却自己不时的会去院门口站在台基上往外张望一会; 还让谨言和小扇轮流站在院门口,一直注意外面的动静。现下听得谨言的话; 李令婉赶忙的就飞跑了出去。小扇随即也忙跟了过去。
而等李令婉一到院门口; 在青石台基上一站; 顺着谨言的手望去; 星月光下,果然就见李惟元正在慢慢的往这边走。
李令婉一见,忙又飞奔过去; 一把就拽住了李惟元的胳膊,急切的问他:“哥哥,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担心啊。”
但她的手才刚拽到李惟元的胳膊,就听得他口中轻嘶了一声,显然是很痛。
李令婉心中微沉,忙问着:“哥哥,你怎么了?”
但李惟元不答,却是冷声的反问着她:“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今日不是和淳于祈相谈甚欢?还为了他和我争吵。”
这满屏幕的傲娇味啊。李令婉好想糊他一脸。
然而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握着李惟元的手,强行的拉着他回了屋。
等到了屋里,她吩咐谨言将屋中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拿过来。然后她就看到李惟元身上穿的那件佛头青色的锦袍已经被类似于鞭子的东西给抽的里面的棉絮都飞了出来,而且他果露出来的肌肤,类似于脸,脖颈,手背这些地方全都是一条一条极其狰狞的血痕。
李令婉见了,只气的直跳脚。
杜氏这个疯子!再怎么说李惟元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就算她心中再愤恨当初那个和尚糟蹋了他,那她完全就可以在知道自己怀着李惟元的时候就想法子落了胎啊。可那时候她又想借助肚中的李惟元回李府来,后来生了他下来,不喜他也就算了,可每次见着他都要这样的折磨他做什么?李惟元何其无辜?
但气过之后又心疼。疼过之后她就开始骂李惟元:“你蠢啊。人家打你你不知道躲啊?看看你现下都被打成了什么样。”
一面又连声的叫谨言,问他这里有没有散血活淤的药膏子,快拿了来。又吩咐着小扇快去打一盆热水来,再拿了一条干净的布巾来。
然后她一转过头,就看到李惟元正目光专注的看着她,一双墨色的眼眸中好像晕着无数的山光水色一般。
李令婉就没好气的问他:“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李惟元听了,微抿着唇沉默了一会。末了他抬眼看她,低声的问着:“我这样,你会心疼吗?”
“心疼个屁。”李令婉真是气的牙都开始痒痒了,“你就算被人打死了我都不会心疼。”
李惟元就轻声的哦了一声。随后他眉眼下垂,鸦羽似的长睫毛在眼睑下面划下了一片阴影,满脸寥落孤寂的模样。
李令婉一见他这个鸟样,心中就止不住的又开始心疼了。但她又不想说,所以依然只是绷着一张脸。
很快的小扇就打了一盆热水过来,谨言也拿了散血活淤的药膏子,李令婉就沉着一张脸低声的喝叫着李惟元:“脱衣服。”
李惟元没有脱,而是转头吩咐谨言和小扇:“你们下去。”
谨言和小扇晓得他的性子,哪里还敢多待?连忙行了礼,转身出了屋。甚至临出门的时候还体贴的从外面将两扇木门给阖起来了。
李惟元这才慢腾腾的将自己的上衣都脱了,露出一片白皙清瘦的背来。
好在是冬日,他身上穿的棉袍厚,杜氏力气又有限,所以背上虽然有几条血痕,但也不深,甚至都没有见血。不过脖颈,还有脸和手背上的血痕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李令婉见了,就止不住的觉得肝颤,简直都要替他疼了。
随后她拧干了水盆里的布巾,展开,将温热的布巾敷到了他脖颈上的伤口处,又问他:“这样痛不痛?”
她确实还是很心疼李惟元的。所以动作很轻,问出来的话也很轻。但谁晓得李惟元那厮张口就是慢吞吞的来了一句:“你刚刚不是说,就算我被人打死了你都不会心疼,那现下你为什么还要问我痛不痛?”
李令婉按着布巾的手一顿。
妈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痛死他算了。
于是她不再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不时的将布巾放到盆里打湿,搓一搓,又拧干,再去敷在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上面。
先是脖颈,再是两只手背,然后就是脸了。
好在他脸上也就右脸颊那里有一道斜斜的血痕,还不算很长。李令婉将手里的布巾拧干了,又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伸手就将布巾递了过去:“自己敷。”
李惟元也不说话,接过布巾,抬手沉默的敷在了右脸颊上。
趁着他敷脸的这会,李令婉就打开了装着散血活淤药膏子的瓷盒子,用手指挖了药膏子,动作轻柔的擦到了他的伤口上。
等到脖颈和手背上的伤口都擦好了药膏子,轮到他右脸颊的伤口时,李令婉就将手里装着药膏子的瓷盒递了过去。意思很明显,让李惟元自己擦。
但李惟元没有接,目光紧盯着她,很认真的说:“我看不到伤口,没法擦。你给我擦。”
可这难不到李令婉。她走到东次间,拿了一面不大的圆形铜镜出来,然后又伸手递了过来:“照着镜子擦。”
李惟元目光又看了她一会,然后伸手。不过他不是去接她手里的铜镜,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时他另一只手将她手里的铜镜拿下来放到了桌面上,坚持着:“婉婉,你帮我擦。”
李令婉就挑了挑眉。
她向来就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性子,所以这会见李惟元软化了,她就鼻中冷哼一声,说着:“先前在广平侯府的时候某人不是厉害的很?攥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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