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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末悲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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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可孤打开盒盖,见匣子中是十几只花色各异的小点心,精致小巧。饶是见多识广,也不觉赞美几句。

“这是娘娘亲手庖制的。”李内使含笑说道。

“皇后娘娘恩泽浩荡,臣可孤感激涕零,烦请公公回宫后在娘娘面前代为叩谢。”

“自然。”李福近前指了指食盒, 道:“请大人品尝。”

“娘娘御宠,当于三军共沐恩泽,臣岂敢独沾。”

李内使翘起兰花指捏出一只莲瓣状的倮子,尖着嗓子道:“好歹请大人尝上一口,老奴才好回宫复旨。”

看着李福急迫又有些惮惮惊惊的表情,韩可孤心中一动,连忙把倮子接过手来,拿捏之下感觉松软的瓣芯部分突兀的有些发硬,抬头望向李福,见他点头,便轻轻从中间掰开来,果然倮馅中藏裹着个卷得极细的纸团,展开读了,顿时脸色陡变。

“朝事危急,卿速救驾。”八个字极小,却让人感觉怵然惊心,韩可孤吃惊地抬眼望向李内使,见他正左右环顾观望,顿时明白,连忙道:

“请公公放心说话。”

李福坐回客椅,轻轻吐出“刘升”两个字,见韩可孤侧耳倾听,稍提起些声音接着道:

“如今的内庭之中皆是其党,骄横跋扈得不可言了。”对此,韩可孤已有耳闻,沉重的点了点头。

“前些日子,他上折子请封他的党羽亲信王恩重几人,受到右都御史陈天雷的驳斥,竟当着娘娘和文武群臣的面挥拳殴打,把个陈大人打得头青面肿,鲜血淌得满脸……………”

“就无人喝止?”韩可孤惊愕的问。

“谁有如此的大胆。积威日久,许多的大人都被吓得发抖呢!”李福苦笑连连。

韩可孤被气得牙关咬碎,李福接着说道:

“朝野上下,也许他只惧一些韩大人您了,不敢容纳,几次上疏要求将韩大人解除兵权,改任其他的闲职………………”想到自己目前的境况,韩可孤苦笑,“如今的可孤又何尝有兵权可夺 ———,但不知娘娘是否准了。”

娘娘虽然贵为国母,千万人之上,但终是一介妇道人家,扛不住刘升的淫威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可能?”李福到底是娘娘的贴心之人,见有质疑,声音立时尖利了许多:“娘娘虽然畏惧那贼子几分,但也知道大人是朝廷柱石,如何能自毁长城!”

韩可孤听了,摇头苦笑不已。到如此的境地,自觉愧对朝廷、娘娘的赏识。

李福忽然立起身,来到韩可孤身旁,附耳道:“近日竟公然宣讲天不可一日无主,言语间有立梁王的意思。”

梁王,即是天祚帝的次子耶律雅里,韩可孤与朝中重臣多有交好,自然知道这位皇子底细。他性宽大,恶诛杀。纵逸怠惰,凡玩乐之戏无一不好,尤喜游猎,击鞠。

韩可孤闻言大惊,“哦………,难怪娘娘如此急切。”

“正是。”李福忽跪倒面前:“娘娘盼大人心切,务必请大人尽快搭救。”

韩可孤忙忙搀扶起来,连声答应。又与李福了解些朝中情况,随后安排人送去歇息。自己独坐守着烛灯,手中来回翻转那一页窄窄小小的纸条,头脑飞快地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正文 第五十一节

更新时间:12…28 15:14:43 本章字数:2241

过了一晌,心中略有了些头绪,韩可孤唤来正在廊下打着瞌睡的萧狗子,令他即时动身去请蔡大人速来,共商要事。

及至第二日的晌午,蔡高岭才堪堪赶到。因为不知道韩大人这边发生了什么急事,见询萧狗子时,竟是一问三不知,徒增气恼。一路匆匆赶来,驿马都换了几匹。

韩可孤把他迎进大厅落座,便亟不可待的将李福此番到来的真实意图详细告之。蔡高岭放下端在手中的茶盏,拿指头轻轻敲击面前的几案,沉思了片刻忽道:“梁王殿下本就是刘升欲攀亲的那位准女婿吧?”

“正是。”事出紧急,竟疏忽了。一经提醒,韩可孤才想到还有这桩事由。

“哼!刘升此贼野心不小,他还妄想当一当国丈哩!”蔡高岭气急败坏的说:“本来就是看中梁王的疏散性子,如果真的成了事实,他就有了名份,朝纲会名正言顺地把持到他的手中,与国又是一场大乱,金军免不了又坐享了渔人之利。”

“如今之计,高岭以为要如何做?”

“攸关国家复兴大计,唯今也只能依娘娘所托,非大人不能压制此僚。当去!而且必须要去的,宜早不宜迟!”蔡高岭的急躁性子又犯了,手拍打着案几,激动得满脸通红。

“为国为民,可孤赴汤蹈火又有何惜?只是如今这般惨淡光景,纵是去了,又何能威慑得住刘升?”韩可孤苦笑,手中少兵,腰杆不硬呀!

蔡高岭缓和下情绪,坐回到原位,长长吁出一口胸中闷气,复又低下头,一声一声地敲打起案几来。几年的同僚相知,韩可孤知道他进入了苦思冥想的状态。稍顿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见还没有醒转的意思,便顾自言道:

“这几日,我也是昼夜思索。权衡之下,还是觉得,虽然我们占了大义,但且不论兵将多寡,唯今的形势实不宜同室操戈,让金军寻了间隙乘虚而入!”

“高岭也作的如是想。”蔡高岭回过神道:“真要是带了许多兵丁前往干预,难保那厮会浑气发作,恼羞成怒起来,免不了激起一场大乱。”

“对!”韩可孤搓了搓手掌:“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如今之计,我想也只有以气势胜之了。”

“请大人明示。”蔡高岭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韩可孤已有定计,急切地询问。

韩可孤便把这一日夜的思谋和盘托出。蔡高岭细细揣摩,又添了些主意,补足韩可孤不曾想到的漏洞。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两个人如此这般的筹谋方定,决定宜早不宜迟,韩可孤明日即行启程前往隆圣州城,轻车简从只带萧狗子和几名亲随兵士。

“此去时日不定,这里的一应军政事务,就拜托足下了。”韩可孤郑而重之的起身向蔡高岭一揖。

急忙还礼:“请大人放心,高岭定当全力维持。”蔡高岭连声答应。

移步到大堂坐了,韩可孤将需要在这几日处理的公务一一向蔡高岭做了交代,又把自己的想法也一并传达了过去。这一顿的折腾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用膳的时辰。心中有了算计,人也就踏实了下来,韩可孤特意吩咐萧狗子热热的烫了一壶老酒,两个人对酌起来。眼见量浅的韩大人杯子见了底儿,平日里嗜酒如命的蔡高岭的杯中酒却只浅浅的抿出一点儿。韩可孤知道他的气性大,平日肠胃不好,便问道:

“我是为陪你才使狗儿烫的热酒,你却只在这里充样子,是又胃痛的毛病犯了吗?”

“这老病根子算是没治了。”蔡高岭笑道:“时常的就要发作一回,有时还痢下些血丝来,倒是不多。大夫不允我喝酒了哦!”指了指面前的酒盏:“闻着这味道,真是馋得慌呢!”

“让个大酒篓子戒酒,可真是难为你了。”韩可孤嘴上笑谈,眼光中却满是怜惜和关切:“难怪脸色这么难看。”赶紧招呼狗儿将酒具撤下去,免得把蔡大人的酒虫熏出来不好控制,复道:“高岭,你有王佐之才,中兴大业全倚赖着你等这般能力超群之人。为国为民,一定要珍重此身!”

蔡高岭谦逊,连连答应。

就着饭桌,二人边用餐,边又推敲商定了一些细节。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这些年的颠沛生活养成的习惯,二人早早的便起身,带着昨夜指定的几名随护,也不惊动,便一路急行,来到城外的十里亭子。虽然考虑得周详,但仍觉得前途未明,心中七上八下的,蔡高岭执着韩可孤的手,不放心地道:“刘升小人行径,无所不用其极,大人万万小心,提防这厮狗急跳墙。”

“高岭且放宽心,刘升再如何歹毒阴狠,谅也不敢将我一口吞下去。”韩可孤含笑安慰。

又相互叮咛了几句,韩可孤带着亲兵卫士启程,扬长而去。马奔出老远,遥遥的回望见蔡高岭还伫立在晨风中向着这边挥手,刚刚冒出头儿的太阳把他的头脸衣衫染得殷红。

——————

听闻韩大人单骑往了隆圣州,饶是平日以沉着冷静著称的李长风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虎狼之地岂可轻入。在此国事危难之时,韩大人倘若有个一差二错便真是塌了天了。本来就对蔡高岭在韩可孤面前偶尔表露出来的倨傲不恭有很大意见,前次相逢是见他劫里逃生,被那一路的苦难煎熬得狼狈,才压下火气没好意思即时计较。此番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自已没有阻止下来也就罢了,还没有及时通知其他的人过来规劝。李长风心中恼怒,星夜兼程赶回州政办公所在,要找寻蔡高岭问个究竟,讨个说法。

正文 第五十二节

更新时间:12…28 15:14:44 本章字数:2256

好友再见,又是在战火纷乱的多事之时,蔡高岭高兴地将李长风迎入正堂,喜笑颜开:“真是想曹操,曹操便到了,正要差人去寻你哩。”

“如今的隆圣州便是龙潭虎穴,韩大人如何能轻身犯险?”李长风顾不上寒暄,才落了座,便急躁躁的询问,口吻里含着气恼:“蔡大人就在跟前,缘何不做些恳劝,就是有泼天的大事要办,别人去得,韩大人也绝对是去不得的,刘升那厮现下正想着法子要拔掉他这颗眼中钉呢,如此倒遂了他的愿了。”

蔡高岭笑咪咪的听完他一阵子的埋怨,才将自内侍李福那里所了解到的内廷情况向李长风做了通报。摊了摊手,反问道:“若非事态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皇后娘娘又如何会用暗谕宣召韩大人?以你对韩大人的了解,即使风险再大些,又岂能使他避险退缩,置之不理?”

“话虽这样说,怕只怕羊落入了虎口,不光是与事无补,恐怕最终的结果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损了自身。”天大地大,不如韩大人的性命大,在李长风的内心深处,无论是国事,还是皇权,都比不上韩大人重要。

看到好朋友对韩大人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蔡高岭既感动又有些吃味儿,也不知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着何等的位置。略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他笑道:

“忙着要寻你过来,正是要合力铺排下一张大网,束缚起这头恶犬的头蹄爪牙,让他无处着力,动弹不得。”

随即将与韩可孤制定的策略详详细细告之给了李长风。李长风一听之下,心里的火气才稍平复了一些。又细细分析过他们拟定好的计划,感觉确实面面俱到,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安了些心。口中仍坚持说:“韩大人国之柱石,乃千金之躯,如此轻率行径还是过于冒险了。”

其时,韩可孤已经赶赴了那虎穴龙潭,李长风也知道,追赶自是来不及的了,只有尽力做好善后事宜。

牢骚愤怒发泄罢了,按着计划所定的步骤,两个人舒展文才,草拟出一份声讨刘升的檄文。罪行是现成的,刘升近一段时期的所作所为可谓让人神共愤了。本州治下便有显忠坊住着冯家印造局,按着计划准备将定稿的檄文雕版刷印,好向四方传播,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恶棍的罪恶行径。更利用北安府大小官吏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和李长风收粮放饷、监察军务的便利条件,亲自往来知会诸边营将佐,一致声讨刘升,群起而轰之,务必让他感受到四面楚歌,众怒威严,以配合韩大人在隆圣的行动。

嬉笑怒骂文章,正是文人墨客的拿手好戏。两个人斟词酌句,尽兴褒贬,倒也是一桩意外的乐事。最近总是聚少离多,罢笔之后二人免不了闲聊几句,言谈话语中李长风含蓄地点出蔡高岭之前对待韩大人的态度问题。蔡高岭初时还很不以为然,自己就是个猴急的脾气,一时心火上来了,说话就不管不顾,但对韩大人的尊敬却真的是发自内心。等李长风把看到的、听来的关于他自从被安排统帅韩可孤分拔下来的亲兵队伍之后的种种表现,一出一段摆到了桌面儿上,蔡高岭怵然警醒,才觉察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做出了这么些不合人情道理的难堪举动,难怪被长风讥讽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赶紧立起身大礼感谢对坐着的这面“镜子”。若不是他及时“照映”,脸上粘了这么多的腌臢还不自知呢。

勾带着论些公事,不免要提到后勤补给。蔡高岭想起李长风此番奔波忙碌的主要任务就是往返各地筹办粮饷事宜,便顺口提了一提。

不问还则罢了,这一问倒使得李长风大气了:“各府县百姓都是明事理的,知道当差要吃粮,又对抗金热心,也就给了许多支持。可是后来有了杨佐、李玉清两个催租敛饷的将差胡征乱要,一味的强取豪夺。弄得乡民不安,无不咬牙切齿的痛恨怨骂,对正当的筹措也有了抵触,让多费了好多口舌。真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了一锅好汤。”

听这两个差将的名字有些耳熟,蔡高岭想了又想,才恍然道:“这杨佐和李玉清不就是刘升派过来的那两员小尉吗?”

“谁说不是。这二人坐县,借着刘升的势,差人四处逼租催粮,比恶狗都不如。”

蔡高岭的性子最是嫉恶如仇,听不得百姓受一点苦。原来驻在州北,不清楚这二人在这边的恶行倒还罢了,今日一闻只恨得狠狠咬紧后槽牙说道:“乱事纷呈,天灾人祸,百姓们疾苦难捱,已经困顿到了十成了。我们几番出兵苦战,流血流汗的才清理掉几个占山抢劫的杆子土匪,韩大人又亲自致书给上京道祖州节度使萧尚全大人,疏通了粮道,好不容易把米价平抑了下来。北安附近几个州乡府县的生灵才刚刚缓过一口气,这些个蝇蚊蛀虫就又附上来,死命吮吸了。”

越说火越大,蔡高岭气得坐不住,站起身来回踱步。李长风常走民间,有过亲身经历,看得多了,也就对这些兵大爷的惯常作行为有些麻木了,尤其本心又对朝廷上下的作为早存着失望,所以很快便从激昂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觉得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而且也生不过来。

“有了。”蔡高岭忽然顿住脚步,一拍身前的书案。

“长风,烦你明日替我亲去拜访这两位讨粮官,就说我们这里为刘升筹措了一批粮食,请他们过来接收。”

“蔡大人的意思是………………”李长风心中一诧,随即有些明白了过来,脱口问出:“鸿门宴?”

“对,就是鸿门宴!”蔡高领右手在空中一挥,宽大的袍袖凭空带起一股风,把案上的麻纸都刮得散乱开了:“使这两个害群之马有来无回!”

正文 第五十三节

更新时间:12…28 15:14:45 本章字数:2439

依着定计,韩可孤昼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到隆圣州。顾不上休息,匆匆洗了洗路上风尘,便奏请晋见皇后娘娘,打了刘升一个措手不及,不能封锁阻隔。

在老太监李福的引领下,韩可孤来到娘娘临时驻跸的行宫。看见这里不过是一座稍微做了些修葺的旧官邸,虽然也是三进三出的院子,但空间面积较之自己的州衙门还有所不及。所幸厅堂厦舍还算齐整,只是目光所过的明面儿地方显然经过了粉涂遮饰,尚算洁静。偏僻背人之处便肮脏破烂得一塌糊涂了。经过逼逼仄仄几间舍室,里面起居炕榻看起来像是有些日子没有生火暖铺了,柜几橱案一应用具明显是从当地官宦富绅人家拼凑而来,色泽驳杂不清,竟还有缺棱断角的充数。韩可孤看着难过,心中不免磋叹,堂堂皇族贵胄,万万人之上的天子人家,竟就沦落到了这般地步。一边恨刘升失了臣子本分,一边更觉得自己不能力挽狂澜,痛击女真,致使娘娘颠沛失所,蒙受这样的屈辱,实在是罪衍深重。

为了彰显宠眷,娘娘没有按常例在正殿大堂召见韩大人,而是改到了偏院,并且身旁只安排李福跟在左右伺候,为了是谈话的内容保密。

韩可孤跟着侯在外门口等了多时的李福来到偏院,见是一座一进式的睡房,明显是娘娘的起居之所。不觉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更加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虽然在辽国文化中,对男女间的设防并不严重,但韩可孤家学渊源,骨子里有汉人的儒家思想占着一定的比例,再加上君臣礼仪严肃。之前几次因为升迁去朝圣谢恩,也曾碰到过皇后陪王伴驾的时候,只是金阙高远,只能列在文武班中远远地观瞻凤仪。至皇后示旨临朝、加恩封赐,韩可孤正在备边秣马的紧张时期,又没能就近受些娘娘的教诲。今日要正式见了,却又是在这般潦倒的境遇之下,韩大人心中不觉百感交集。深垂着头,严格遵循晋圣礼仪,快步上前跪倒,行三拜九叩大礼,问皇后金安。

娘娘年轻,声音清纯甜润,抬手虚引免礼,回了句:“韩卿辛苦。”令李福赐过座椅,韩可孤诚惶诚恐,哪里肯坐,又架不住娘娘一再敦促相让,才勉强悬在椅子边虚虚的坐了,眼观口,口观心地静候皇后训话。

娘娘询问的无非是些军情民意,宫外情形。韩可孤挑拣些鼓舞人心的消息事迹禀奏了。这倒不是报喜不报忧,刻意讨主子欢心。因为韩可孤虽然也如辽人一样,对待女子并无歧视之意,但还是觉得娘娘虽然是一国之母的身份,但终究也是一介女流,心理承受能力较男子要弱一些,没必要使她徒增烦恼罢了。

答话间,他偷眼观瞧,见到的是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有辽人中少见的白净面皮,双眉如黛,杏眼含波,衣着配饰不过比承平时候的一般大臣命妇稍强一些,却丝毫不减风流本色,只是眉宇时而蹙起,略见些疲态愁容。

娘娘一边听讲,一边微微点头,让韩可孤感觉亲切又不失优雅端庄。待说完,她接口言道:“本朝自太祖大圣大明天皇帝开国,由契丹而辽,百余年致力改革、通达事务,使疆土广博、人民殷富。至今时,国运渐衰、延僖爷蒙难,一时把祖宗基业都托负到了哀家的身上,荷载之重,实难承擎。如今天下已失其大半,宗庙社稷危如完卵,韩卿一族几代贤臣、皇家股肱,卿更是朝廷柱石,今日得见,望有以教我。”

话说得弱语轻声,到动情处更是泪水涟涟。

韩可孤也不敢劝,等上面情绪稳定了些,才又立起身恭谨地道:“臣几代受朝廷隆恩,今又司南院值守,为国为民,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可孤力有不逮,智更缺失,致使国事日蹙,未能为朝廷排解忧患,实罪在不赦。虽娘娘不罪微臣,臣也无地自容。”

娘娘复又让其归坐,款款软言宽勉几句。韩可孤这才接着说:“臣常观史,见凡皇朝盛世,先必天下归心,皆在于当权者施仁政,取悦于民。今国威渐浅,金虏势重,内忧外患。臣惶恐,恳望娘娘施善黎民,广被恩泽,使万众一心,我大辽中兴之业,指日功成。”

这番肺腑之言,在晋见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韩可孤斟酌过几十遍,此时在娘娘面前从容陈述,仍不免心头热血沸腾,激动得泪水溢出了眼眶,娘娘也被感染得低泣着不成声了。等情绪稳定了一些,韩可孤左右环顾一下,见只有李福在旁。娘娘拈着绣帕拭去脸上的残泪,压低声音道:“韩卿有话,但说无妨。”

韩可孤再一次匍匐于地,沉重着声音说:“娘娘自移驾隆圣以来,朝事日渐不明,诏旨失其郑重,法纪等同虚置,文不能尽其贤,武不能彰其忠,颇让臣等耽忧。而隆圣弹丸偏僻之地,娘娘以万金之躯,偏居于此,怎能放眼四海,规划全局。长久下去,势必让外臣失了信心??????”

话说到激动处,也忘了拘谨。韩可孤目光灼灼,抬眼望向皇后,见她庄容点头表示明白了话中意思,便接着往下说:

“信件往来中,知朝中文武曾经多次上疏请銮驾移跸泽兴,臣也观该地联通五京,便利通达,又是本朝龙起之地,能得祖宗庇佑。确实是令行舒畅之所在。娘娘跸其间;内有辅弼大臣随时咨问,令出时则有黄靖、蔡高岭与臣等筹划实施,则大益中兴,事半功倍矣。”

“哀家也早有此意,只是……………”

娘娘的语气微颤,带着些委屈惶恐,韩可孤既悲悯又愤慨。在来时曾经做过计较,企盼当今娘娘哪怕有述律平、萧燕燕七成的果敢决断,大事就可期了。可看到现在的情形,那七成的希望就去了三成,失望之余不觉提高了声音:

“请娘娘决断,若去时,臣韩可孤愿以身试矢,单骑护驾!”

娘娘吓得脸色胀红,连连咳嗽,把绣帕乱摆,恐怕声音泄露出去,又徒增许多坎坷。韩可孤也知道左近必然会有刘升派来的“眼睛”在暗中窥伺,急忙闭嘴。娘娘欲言又止,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跪安了。韩可孤再行大礼拜辞告退,间中听觉娘娘发出一声细难可闻的幽叹,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正文 第五十四节

更新时间:1…2 2:47:51 本章字数:2003

跟在老李福的身后向“宫”外退去,这次走的却是一条直达前院大门的道路,从院落中的碎石小径向前,只几十步便见了门脊,韩可孤暗道:宫禁如此狭促,一旦生出事端,如何得了。

行走间,遇到一个小太监领一名侍女,各自捧着个漆朱的大食盘子,小心翼翼的迎面走过来。擦肩一过,韩可孤隐约瞥见被沙笼罩住的盘子中平摆了十几碟的荤素菜肴和一小盅白米饭,便小声询问:

“请问公公,这可是为娘娘备下的膳食?”

“是。”带路的李福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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