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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末悲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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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风的面皮皴黑,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被锻铁炉溅出的铁火花灼烫得净是大小窟窿。他眉头深锁站在作坊之中,如今的兵训情况虽然不错,但器械简陋,甚至配置不全,这对于新建的乡军,是很恐怖的事情。李长风职在参理军务,身负韩可孤重托,必须要虑事与前,把大人的疏忽填补充实,所以精神压力巨大。对于制器一道,他不懂,所以不能向韩可孤以及其它各位大人多做解释,只有尝试着组成一支工营,放下了身段亲力亲为,与这些出身坊间的木,铁、蔑匠们在一起共同研制。连日锻铁炉火的烤炙,燎去了他身上最后一丝书生气,让他看上去多出许多苍桑,也彪悍了不少。
工坊声音噪杂,又有明火,所以要远离大营而建,工营驻地在十家子正北方向一大片峻岭丛山之中。周边树木被李长风下令砍了做为炉下助火之薪,故而视野广阔,目能及远。
通州地势东西落差很大,属长白山余脉,有连绵上百里的悬崖峭壁,便是飞鸟也难渡。所以进退能自如,极利防守,这也是金兵轻易不肯骚扰的原因之一。李长风终于明白乡军自云内州撤出之时,韩大人为何一直坚持着来这里发展。
瞧到新拓出的道路上行来数人,并未骑马,隔着老远便开始对着这边呼喊。李长风扯起下襟,也不顾肮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疑惑地望去。工营这里除了吃穿用度定期到大仓领用,只一门心思干自己的工作,仿佛与世隔绝了,很少有别人会想到。
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赶紧迎出坊棚外。“蔡大人、关兄、李兄,你们怎么来了?”一把握住来人的双手,往里相让。
来人正是蔡高岭、关东和李新三位,之所以唤关、李为兄,是因为年龄上二人与李长风相仿,但官阶却差了不少,他是疏朗个性,不在乎虚名,于是便有了这个亲切称谓。
蔡高岭望着李长风那张只十几日不见便黝黑很多的脸,纵使自觉长风不专务正业,弄出这个工营来费心费力尤其浪费自己大仓里的粮食而很不满意,今日特意带领关东和李新过来,就是本着察监问责的目的,此时握到这双长出老茧的手,不觉心疼起来,说道:“这几日总见不到你的影子,只是说又到工营忙碌,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苦累。”一旁的关东已是唏嘘了起来。李长风呵呵笑着,并不虚伪矫情,正色道:“往常长风只会纸间清谈,却是直到接触了这些坊间之事,才知晓炼锻不易,?????杂行看似苦力,简单而不入主流?????也只有亲历,才知道精工与糙作的物什差别?????我乡军的械用配置委实不敢恭维。”几人都沉默了下来,蔡高岭本来想依来时的意思小咬李长风一口,出一出心中对他的幽怨之气,听到此番感慨,竟一时不知道从何处下嘴。
还是李长风打破了安静,这些日子以来工营取得了一些成绩,他希望和好朋友共同分享喜悦。几步走向工房中那排兵器架子,从中取下才刚打造出来的那口长度及眉的斩马刀,此刀杆柄二尺一寸,是用通州山上产的柞木经过铣、刨、打磨、沁蜡加工而成,入手弹性十足,坚挺而韧,不易断裂,刀身三尺,自端手三分起,渐加重量,施力点选择恰当,通体使用‘炒钢’工艺,表面渗碳,刃口淬火。
看着李长风轻松将面前近半尺厚度的原木桌案斩成两段,蔡高岭三人吃惊不小。李新悠悠说道:“切钢断玉,不过如是,————若我有幸掌此刀????〃啧、啧咽下两口唾沫,一副艳羡不已的表情。美人爱俏,英雄爱刀,如李新者都失态,关冲就更加不堪了,目光隐显赤红,若不是还顾忌到自己现在大小是个官家身子,便要下手抢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蔡高岭是懂的,之前种种针对是唯恐李长风做无用功,浪费了大仓里有限的米粮材料,没想到让他真的研究出了名堂,接过李长风递过来的这刀,入手感觉稍嫌沉重,不由得晒然一笑。不过心中却是大喜,仔细计算下来,这样一把刀做出来,即使用料工时稍多一些,但是使用中耗损也轻,一把总能顶三五把用,还是蛮划算的。如此这般又想起自己之前种种哀怨不满,竟骂过长风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败家爷们儿。心中好不晒然,生出许多歉疚。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节
更新时间:5…15 23:24:06 本章字数:2085
是有许多歉疚————
通州郊野十家子,军府衙门后院的寝房里,韩可孤躺在微温的大炕之上,透过窗棂看满天星斗灿烂,忍不住婉声叹息。
现在乡军大扩,食物自是不愁,大仓里的存粮再佐一些打杀的山牲畜,足以坚持到新米收获的季节。通州物产丰富,野生植物种类繁多,人参、甘草、五味子、枸杞、黄麻??????许多种可以入药,常用的草药不缺乏,只是工营那里的材料很是短少,虽然现在以旧铁入炉,重新锻炼,又在放马沟一带开发出一条铁矿脉,但还是入不敷出,冶铸材料缺口仍大,难达到一卒一器的配置。
若要缺口补齐,在正常情况下,一是朝廷供给,二是自己购置。如今形势之下,第一条是不用想的了,而通州四面皆在金兵封锁之中,出入不便,只能寻找渠道暗进私货,直接导致了采购成本提高。大仓之内银钱拮据,独缺阿堵之物,韩可孤只得向萧平之告急“务请州仓一为协济,乃解燃眉之需!”
事实上,通州节度使衙门有原驻军坐吃山空,此时并不富裕,不过主要还是体现在米银方面。前些年朝廷配拨的兵刃甲器还有仓存,萧平之顾全大局,他明白现在形势下,乡军存则通州存,支援乡军等同支援自己,况且又能以这些无大用的锈铁疙瘩换回些感情面子,将来米荒时也好向军府方面张口。各取所需的事情,唯傻子所不肯为。
奈何兵渐多,器仍不够用,韩可孤苦思冥想了几个夜晚,终于下定决心呼吁通州百姓解囊。一而拟定章程,请士绅相助劝捐。韩可孤清名播与野,是百姓信得过的好官,求捐又是为了保卫自己家园,所以捐局热闹,百姓们富则多贫则少,量力而为,有钱出钱有米出米,纷纷慷慨,人人踊跃。
其时兵乱之年,通州百姓并不富有,有些困难人家连裹腹都很困难。乡军虽然不以朝廷济饷,但总能维持,此次是第一次行此无奈举措。这如同在困顿百姓口中讨米,很可耻,很可悲,无怪乎韩可孤在感动之余平添出很多歉疚。
然而歉意也好内疚也罢,无论如何挡不住韩可孤的心情好起来。乡军自成系统,选将募勇以地域为标准,凡亲朋乡友并编一营,强调袍泽一家,伦常情谊,实行上下制动的管理模式,府内任团首,首领择下的层层递选制度,使全军上下关系融洽。
粮饷自足而获得了持续发展的经济基础,韩可孤非是拘泥之人,他明白‘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空泛大义最缺乏号召力,唯有名利二字才能真正拿住人心。他将权力下放,把官与禄做为各级头目向下施恩的工具,使其所属感恩回报,对之忠心耿耿。
韩可孤作为乡军的最高统帅,控制着全军各个部门与环节,自然便是由上而下情感关系的凝聚点,各营人等的感激之情最终汇总到他这里,于是成为了被效忠的实际对象。
这样的乡军,正符合韩可孤最初的设想,让他如何不躺在温暖的热被窝里偷偷发笑。
心情好起来,反而少了困意,便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一忽想北安州没了亲人的老家,一忽想危如累卵的敦化小朝廷,一忽又想到普天下的黎民百姓水深火热。身边的人除了朋友同僚就只剩下儿子这么一个亲人,他倏忽间觉得自己很孤独,很悲哀,茫然看着宽绰空旷的大炕,心中哀叹举目顾无亲,畔缺暖床人。此时夜己深沉,除了守夜的士兵之外,衙里其他人早已入梦,寂静中传来睡在外间的萧狗子地打鼾声,声音响亮,一如他的人一样憨厚。韩可孤蹑手蹑脚下地走过去,果然被子又被蹬踹到了一旁,他摇头苦笑,忒大的人了,竟还不知顾惜身体。轻轻扯过被为狗儿掖紧,复躺回炕上。这一来一回,虽然都是在房间里,但仍被冷气激到了,更加睡不着,又想。世人皆不明,如今辽国己经是散了骨架的辽国,朝廷己经是只空余一方玺印的朝廷,为何韩可孤仍然执着地抱住这条没骨没肉只剩一根枯萎筋条的瘫痪腿不放?其实就连韩可孤自己也时有迷茫,有几分对国的忠诚?有几分与民的怜悯?有几分失亲的仇恨?还有几分光耀祖宗的执念?或许,只是因为自己一生的追求: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辽南形式一片大坏,敦化城那边,耶律大石正按着既定战略向西而动,扩充实力。持国者慎重,他深谙狡兔三窟,不可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亲自率领一部分人马穿过阿尔泰山北麓进入叶尼塞河上游的黠嘎斯人、乃蛮人领地,并在那里筑起一座也迷里城。
也迷里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而且水草丰美、土地肥沃,非常具有地理优势,耶律大石逐渐壮大起来,招抚当地部落,使部众人数激增到四万户之多,俨然成为雄踞西域的霸主。但他山之石虽好,却未必都能攻玉,远水不解近渴,大石的进步对与韩可孤方面而言不过是徒增一些虚无飘渺的信心,与实际没有分毫补益。苟延残喘坚持在如今的金境中挂着辽朝廷牌子的仅有几个城池又有攻陷,总的趋势很不好。京州兵的战力本来羸弱,如今更显微不足道,韩可孤的乡军在一片惨淡中苦苦挣扎。
不过,雷暴虽厉,但也有偶现一丝晴天的时候,正当韩可孤呼息愈发感觉不畅,天下局势竟悄然发生了变化。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节
更新时间:5…15 23:24:07 本章字数:2108
金国败灭辽王朝,迫使西夏臣附,南宋屈辱求和,成就了其霸主地位。但是,随着蒙古的兴起,女真的强国地位受到了威胁。金、蒙世仇,结怨甚深,蒙古人对金之怨入骨髓。金境西北邻蒙,西邻西夏,南邻南宋,处于西北、西、南三战之地,战略地位有明显的弱势。按正常战略部署,正应该盟夏联宋,从西面牵制蒙古南下。然而女真人野心膨胀之下却错误地选择了绝夏、攻宋、抗蒙的战略,结果三面树敌,自我孤立,致使形势急转直下。蒙古攻西夏,西夏求援于金,金坐视不救,西夏投附于蒙古,与蒙古联手攻金,于是金陷入了西、北两面受敌之窘境。
金兵有败,更少有余力顾及到通州这一方土地,于是,乡军有了大喘气的机会,生存环境又宽松一些。众志成城之下,发展势头更加迅猛,战力越来越强,由次要升格为主要,终至取代通州驻防军的地位。如此日新月异的进步使乡军上下人等无不欢欣鼓舞,就连沉稳厚重如韩可孤者,心底也颇自得,有了些许飘飘然的感觉,唯李长风隐隐有种担扰,回光返照便如是也。不过这个念头只能搁在心里,不敢宣与口,恐怕破了士气,惊扰大家好梦。
然而人生非是全如意,这边才有转折,云内州却无意外地被溃败的金兵当成出气桶。一举破城,刺史耶律奉弃城出逃不及,与乱军中被击毙,只屯骑校尉耶律冲携几十名残勇拚死突围,侥幸活了性命,投奔韩大人而来。
如此,通州附近再无外援,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城,敦化小朝廷在内线留下的钉子只余此一枚。乡军的战略地位提高,成为牵制金军的唯一主力部队,耶律大石放快驿致书韩可孤“国况峻险,复国通途唯以君恃,务请持重为意。”
光复国土,再现大辽辉煌,这是一个极美好,令人向往的愿望。这种梦韩可孤也时常在午夜笑醒,然而希望只能是希望,是心里所思所想的一种寄托,与当前事毫无补益。虽然目前的通州因为暂时被金兵选择性遗忘而得以发展,然而这种躲进小楼成一统的发展很畸形,经济和情报系统都处于封闭况态,大大限制了对外贸易往来,更加不能看清世局时势变化,军事上孤存一隅,周无屏障,一旦金国军队缓过手,想起来这个地方,自己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未雨先绸缪,晴天也要想到备雨伞,在书房里写好了给耶律大石的回函,交待萧狗子交给驿兵快马传送。韩可孤独自一个人来到寝房,狗儿之前己经点燃了大烛,室中烛台高拱,光芒四映,照得一片亮亮堂堂。韩可孤听到‘哔喇’一声灯花轻爆,微摇了摇头,叹出口气,坐在了硬木坑沿上,心里无由产生出无力复无助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韩可孤有些恼火。当然,他并非是做多余的自怜自艾,?????他很清楚,不论日后怎样发展,自己总有一日,是要与金兵从正面撼上一撼的。金人绝不会一直就这样不愠不火,任由自己发展壮大,成长成为他们眼中的钉、肉中的刺??????韩可孤在心里想着,叹息着,开始怀念来到通州后那些相对平稳舒适的日子。但马上,他从这种怀念中摆脱出来,人生一世,但凡有些追求,便终究要过许多苦生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就是论的这个道理,人总不能永远如已所愿的一直好过下去,尤其是现在这种形势下,金兵是绝不会允许自已苟活的???????那么,如何才能破局而出?在满堂烛火光明的陪伴下,韩可孤陷入沉思之中,脑子里模拟诸多情景模式,要怎样营造出必胜机会,才能对乡军更有利,同时给敌人沉重的打击呢?他的手掌下意识拍了拍大腿,忽而长身而起,才要高叫萧狗子通知众人开会,却想起此时夜在三更,正黑暗时。
临事群议是效仿的女真古老联盟议事形式‘勃极烈’制度,只是将与会人员由皇亲宗室显贵变成了军府官将。韩大人召集开会,自然没有人怠慢,乡军的高层官将都聚集到了简陋大堂。韩可孤落座才稳,看一眼来到的人员,他摇了摇头,说道:“把萧节度使与其风将军也请过来。”下面有亲兵领命而去。不一时,节度使衙门二位文武大人联袂到了。萧平之与韩可孤亲近,时常过来走动,曾经逢其会,所以对于这种议事形式并不陌生,反而是耶律其风的脸上挂着犹疑与吃惊,心想这是有多大的事情,需要两府共同商量?
“今日请诸位过来,便是讨一个破局之策。”韩可孤开门见山,论一番当前形势和潜在危机,揉着太阳穴,疲惫十分地说道:“可孤智短,乞望众位教我!”常子顺没悟懂大人的意思,看他面带忧豫之色,沉声说道:“大人尽请吩咐。”
“集思广益。”韩可孤苦笑着说:“赖大家努力,如今州内局情大好——但终非长久之道——虽乡军成立日短,但非战不能成精兵,诸位说??????如今出击金兵可是时机?”——看着大人说得认真,大堂里马上冷了场,众同僚下属面面相觑,耶律其风甚至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转身离开。韩大人可真是敢想,虽然通州乡军的兵员增加不少,后勤补给也能跟得上,可拿一州之兵去对抗一国之力,而且还要主动出击,这岂非蝼蚁撼大树,自不量力?——辽人有血性,却不是兽性,不会用脑思考问题,所以大家沉默,这件事体关乎乡军存活根本,包括李新、关东几个历来对韩可孤言听计从的人都陷入沉思。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节
更新时间:5…15 23:24:08 本章字数:2423
堂上所有人以萧狗子最憨,也与韩可孤最亲近,本来这种场合是不允许他说话的,此时却忍不住,看着大人脸色,小意说道:“大人?????是不是昨夜里天寒,被冻到了?”韩可孤一怔,旋即笑骂道:“没有冻到,是被你气到了!休要在这里插嘴多事!”
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安,黄头女真与战场之上戆朴勇鸷,不能辨生死。每出战,皆被以重铠,令前驱为硬军,以勇悍坚忍闻名天下。所以在万民心中已经成了无敌的代名词,此时却听出大人意思,想如何与他们正面针对?????不过大家虽然震惊,但看韩可孤一脸期望,便不忍拂他的意,从兵书中拣些以多胜少,以弱制强的案例分析对比。
这些人终究是都经历过风雨见过流血的,略论了一会儿,便放开了胆子,说着说着,就有热血上头,将潜存于心的那一丝恐惧阴影渐冲渐淡直至散绝,被一丝莫名快感所取代。开会商议怎么用一支短匕刺杀一头大象??????且不论匕首的长短度和锋利度是否可以一击奏效,只是参与计划就足够刺激了。于是场面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众说纷纭,各出谋略,只有那几位暗心里早就竖起拇指赞同韩大人此议的肉食类粗鲁将军,双手抱住缽大的头颅坐在那里苦思冥想想,却不得要领。
韩可孤冷眼旁观,心头稍微安定。今日之所以有这个会议议题,其实是他在最近一段时期憷然发现有些人思想出现了问题。居移体,养移气,利益能熏心,安乐可销骨。到达通州之后过的这一段相对平稳日子,让大家普遍生出了小富即安的心理,这种不良心态,毫无疑问影响到了士气,甚至连耶律冲、李新的脸上都难得一见原来的坚毅之色。所以韩可孤不能任由他们沉浸在这种不恰当的情绪之中,才召开会议商讨出兵之策。轮番讨论下来,可以明显地看出,众人开始逐渐恢复军府军人应有的亢奋血气,效果十分不错。当然,堂中众人也确实提出了许多建设性意见,只是不知韩可孤何时付诸行动,唯有由最初的惊诧明白过来之后便一言未发的李长风猜得透,韩大人一战之心已定。这是个不得不应之局,金我双方无法共存,终究有大打出手的一天,现在金国势力有碍,正是可趁之机。胜则能增加信心,败则更增加仇恨,两利之战,如何不战。
议事直至烛残方毕,众人散去之后,犹在廊前道旁窃窃私语,为大人组织的这次坐堂论战兴奋不能自已。韩可孤一笑间暗自点头,知道自己此番举措有了效果,众人的奋勇之心被成功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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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草黄,沃野染白霜。大清早,通州城外寥无声,尤其是十家子屯兵营更加静谧。昨日连场大雨才歇,兵士们忙于抢收都累得够呛,难得如今已经忝为总教习头子的李新大人发了慈悲,让大家暂停一日晨训,都窝在热坑头上睡囫囵觉儿。
通州辖地不小,但内城并不大,韩可孤与儿子二人沿着寂静小道一路向城中洒洒漫行。韩炜想起萧狗子敞胸坦腹大睡的模样,心中暗暗好笑,到底还是老话儿说得对,人的精力是跟着年龄走的,一年不如一年,又是在通州这个相当平安的地界儿呆久了,连狗儿叔的警惕性都有所降低,倒是那几个贴身亲兵机警,听到动静便要跟上来,只是父亲不允许,也不知现在是否会偷偷隐在暗处缀过来。
渐到城关,老远能闻见鸡鸣隐隐、狗吠轻轻的声音,侧耳细听,甚至有谁家在倒马桶,谁家在烧开水准备做早饭的动静入耳。秋天高爽,空气新鲜,朝可孤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家的味道,感慨地深深吸一口气,满足地说道:“这种味道,己经许久未闻了。”韩炜在旁看了父亲一眼,心想无非是酸酸臭臭,炊烟呛鼻,有什么好感慨的?有心问一问父亲,却见他一味沉浸其中,便不敢打搅。韩炜到底年幼,正在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此时父亲己经神思过去。
是人便不愿意囿于险恶,韩可孤亦如是,他内心很向往平凡而安定的生活。与世隔绝;远离战争;乡邻共处,安居乐业;悠闲自在;乐得其所,一片和谐之声在耳,让他时常笑到午夜梦回。
韩可孤若真的下定决心去享受一份安逸也非不能够,带上自己的儿子飘离而去,随便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好所在,搭几间茅舍,种几分薄田,就是闲云野鹤自在翁。现在没有了故国没有了朝廷也没有了约束,只要自己去意一决,谁能阻拦?——只是远离,往往不是因为脚步,还有心的系绊——韩可孤不仅有儿子,还有朋友有同事有袍泽兄弟,心中更有黎民安危有国家复兴有青史留名的执念。庙堂虽亡,但大辽依然存乎与心,所以身不由己。于是韩可孤只能选择留下,并且强悍地扩充着自己的势力,欲为无家无国的人们争取出一线继续生存下去的出路。
城西屯兵,城门便没有设防的必要。方便了城里城外的百姓出入,现在也方便了微服的父子二人自在过关。
时间流淌,已见日升,城中逐渐嘈杂起来,因为尔今的通州孤悬一隅,银钱短缺而且派不上用场,所以坊间买卖大多是以物易物,无非是你家种的蔬菜多了来换我家新舂的米,我家的鸡下了蛋去换你家纺存的布,各取所需罢了。因为多出一道评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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