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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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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士兵既有了银子,又有了妻子,接着自然是回乡买房子,没有人肯留下来卖命,大规模的逃兵潮出现了。本来娘子关天险,严重缺乏特种兵的山东步兵标,只凭少数火炮,并没有多少破关的把握。
陆斌防范葛明军夜袭,在娘子关外对峙一夜,大张灯火准备夜战。可是一晚平安无事,到第二天清晨,娘子关内毫无动静,只有军旗晃动,间或有鸟雀落在旗子上。等陆斌派出侦察部队冒险贴近侦察,竟发现关内已经空无一人,守军已经于昨夜溃散了。
陆斌部队兵不血刃进驻娘子关未几,就有山西缙绅富商,主动与第五镇接触。他们为乱军所苦,无力自保,更无处申冤,自然而然把山东部队当做救星,主动请鲁军入晋。
军饷、粮草,尽力供应,派出自家子弟担任向导带路,乃至找出相貌可人的族中女子,为鲁军将士荐寝也再所不惜。所图者,就是希望尽快恢复秩序,减少损失。
鲁军入晋,非但没有客军的窘境,反倒是受到子弟兵待遇,大户士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乃至抽丁拉夫,也有地方劣绅土棍代劳。部队势如破竹,阎易山部无力阻击,仓促退出太原南下,于临汾成立山西省河东军正府。
陆斌一路兵进太原,收拢部队,各地多有反正归顺者,其部规模竟已达一个协以上。而那些逃到乡下的乱兵,也没有躲过惩罚。由士绅出面指正,步兵标出兵抓人,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曾经依靠武力达到目的的施暴者,最终也没有逃过在更强的武力下丧命的下场。
他们抢走的金银财宝并没有发还本家,而是被装到贴有“山东军用”封条的樟木箱内,运回山东。初时,寒芝也担心一标人马孤军远征,有去无回,发电报询问战况以及是否需要补给。陆斌回复的电报则是“我军物资严重不足,急需补充大批木箱、大车,否则战利品及俘虏无法顺利运回……”
照这种势头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山西全省克复指日可期。然则不久之前阎易山给袁慰亭秘密发电,有归顺之意,而葛明党派往袁部的说客,也向袁慰亭晓以利害,希望北洋军停止进攻脚步,以待和谈。
唐天喜道:“爵帅晓畅泰西典故,有的话小人不明白,您一定明白。葛明党向宫保面陈,愿使宫保为世界第二之华盛顿,亚洲第一之华盛顿。小的是个唱戏的出身,懂的少,这华盛顿是个什么东西,实在是一无所知。侯爷一定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宫保和您是一家人,一家人肯定帮一家人的场,不能拆一家人的台,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冠侯问道:“那姐夫是怎么个想法?他想做这华盛顿?”
“这……小人也说不好。”唐天喜一笑“小的是做下人的,万事只能靠眼睛看,脑子猜,不敢下断言。不过,宫保有话,希望侯爷能够尽早回京一趟,跟宫保一起,向两宫请愿。”
“请愿?请什么愿?”
“重新选举内阁,早开国会,宫保提出了一个组阁方案。如果这个方案无法通过,宫保怕是只好辞官归隐,至于前线的军事,也无力维持了。您到了京里,这国会的位置,怎么也不会少您一个,至于东南的战事。宫保让小的捎句话过来,得罢手处且罢手,得容人处且容人,请侯爷三思。”
第五百章 轻轻的走正如轻轻的来
“得罢手处且罢手?这叫啥话,那我们这仗打的,还打出不是来了?还有山西一省的地盘,就这么让出来,凭啥?还有这个唐天喜,我看也不是啥好货,眼珠子总往冷荷这飞,真想把他的眼睛抠出来!”
接待唐天喜的宴席结束之后,孙美瑶愤愤不平的抱怨着,虽然平时与陈冷荷彼此不对,但是当真有外人威胁到家庭这个小团体时,孙美瑶还是可以分的清里外轻重。
陈冷荷经营偌大的银行,自然不能用普通女性的标准要求,出席社交场合,与男人打交道,乃至饭局跳舞,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她的相貌实在太过出挑,加上扮相洋气,与时下金国女子大不相同。饶是唐天喜在洹上村惊鸿一瞥间,见过陈冷荷一面,这次重见,依旧是为其颜色所夺,竟是一时失态,目光绕着佳人打转。
唐天喜能给袁慰亭做亲随,除去相貌妖娆之外,自也是个乖觉人物,甫一失态,立即弥补。只是孙美瑶久走江湖,眼里同样不揉沙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心,对其更为不满。
赵冠侯笑道:“宫保他的心啊,跟咱们的想法不一样。如果我们不罢手,只要我一封电报,瑞恩斯坦的兵,立刻就能拿下松江,到时候所谓葛明党,也就成了个笑话。朝廷压力不大,又怎么会甘心受下面的兵弁摆布,局势,又会倒回到过去的样子。宫保这次冲的这么靠前,一旦朝廷缓过手来,哪还有他的好果子吃。除非他真的下定决心,在湖广起兵造反,挥事北进。可惜……从他回京重新组阁来看,他终究还是不想落一个欺负孤儿寡妇的骂名。”
孙美瑶道:“他是想要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终究是有天子在,如果我所猜不错,他的想法是,直接把天子废掉。葛明党说的世界第二华盛顿,看来是把他打动了。”
他在孙美瑶耳边介绍着华盛顿的事,孙美瑶点头道:“闹了半天,他是想要自己坐江山了。这也没啥,他当皇上,总比醇王他们强。可是自古来,皇帝不差饿兵,他让咱帮忙,不给好处,光让咱退兵,这未免也太不把咱当回事了。”
“没办法,亲戚么,就是这样。亲戚找亲戚帮忙,是最硬气的。我和他是一个小团体,如果他倒了,我自然也不会好过,所以维护他,也是维护我自己,这没有什么可说,只能按他说的办。宫保这人,做人是没问题的,他这次不给报酬,也是看我怎么做了。我们这次,吃的太肥,他有点怕,怕是控制不住咱们。未来他即使成了华盛顿,也怕下面出一个山头不听调遣。所以咱现在就得低调一些,别惹的他无端怀疑,那样对谁都不好。”
第五镇及第二协此次出击先赔后赚,不但有扬州的官款以及徐宝山的一半积蓄,足以补回出兵的全部损失,又控制了淮上盐场,等于是抓住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日后财源滚滚而来。
清江浦为曾经的漕运总督驻节之处,乃是天下最阔的一个衙门。虽然随着漕运废除,威风不在,可是蒋雁北手上那一个标,不管是装备还是训练,在南方各军而言,都可算精锐。这次第五镇招降纳叛,部队扩充了一个镇有余,又席卷了江南制造局,力量扩充的厉害。还拥有了一支在内河上很有力量的水师,完全有资格与袁争一日之雄长。
袁慰亭表面上虽然依旧视赵为自己的亲戚,可是心里,必然有所防范,生恐赵尾大不掉,不受控制。尤其他现在显然是和朝廷唱反调,多半有取大金而代之的动向,赵冠侯终归是毓卿的丈夫。
考虑到赵冠侯重妻轻事业的特点,一旦为妻子所左右,挥师击袁,北洋军同室操戈,袁慰亭也无十分胜算。是以唐天喜此来,既是传递命令,也是观察赵的反应。如果赵冠侯借故推搪,两下的关系,必然大受影响。日后相处的态度,也必然大不相同。
赵冠侯是场面上的人,对这一点看的很清楚,伸手在孙美瑶胸前大肆探索,小声道:“我很珍惜和金英姐的交情,也不想和宫保闹翻。他一手把我提拔起来,我现在如果拆他的台,不作兴的。再说,中国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强人做首领,才能统合各方面的力量,恢复国家的建设。这一点,我和葛明党看法类似,区别在于,他们支持的强者是孙帝象,我支持的是袁宫保。我们该捞的,也捞的不少了,见好就收,该退兵,就退兵吧。留下一部分人马在江宁协防,大队人马回山东老家,另外派一支部队控制两淮,不要我们辛苦打的地盘,被别人夺了。”
孙美瑶应了一声,半晌之后道:“你……你是要去松江,跟那个小妖精结婚?”
“答应人的事,总要做到才行啊。她这次算是彻底的归了心,就这么点要求,不好拒绝。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再办一个婚礼……”
“不稀罕,我们在抱犊崮已经成过亲了,我在她头里跟你好的,这点她夺不去。”孙美瑶边说,边骑在赵冠侯身上,驰骋起来。“她就是长的好看罢了,要讲伺候你,她比我差远了,我不怕她!”
次日,唐天喜本想约了赵冠侯一起回京,结果赵冠侯明言,要去松江和陈冷荷办婚礼。唐天喜仿佛劈面挨了一拳,目瞪口呆道:“结……结婚?你们不是……不是已经成过亲?”
“是这样,上次的仪式办的太草率,对不起太太,所以一直跟我闹别扭。女财神么,不能得罪的,再说女人是要哄的,她既然说要一个婚礼,我就得给她个婚礼。老兄到了京里,跟姐夫面前,替我分说几句,我也会发电报过去,向姐夫解释一下这里面的难处,想来姐夫定能体谅。老兄,多费心了。”
说话之间,一个小盒子已经递过去,唐天喜入手一掂,就知里面放的是大黄鱼。拿人手软,眼下赵冠侯一方诸侯,自己委实没资格得罪他。再者一想,用意已知。赵冠侯以结婚为托词,还是不想进京去趟混水。
袁慰亭进京组阁,势必取代庆王而代之,一方是姐夫,一方是岳父,如果再有旗人以毓卿的面子来请求,难免治一经损一经。他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远离京师的角逐,也不失为一个态度。
唐天喜本就是个十分圆滑之人,笑着点头道:“侯爷放心,小的到了京里,知道怎么说。您到松江,可是听说孙帝象他们也要到松江,这……”
“唐兄放心,不是南北议和么,我去松江,自然不会破坏和平。至于孙帝象,他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知道,什么该看的见,什么该看不见。我这次去只是结婚,不会破坏大局,请唐兄转告姐夫,一切只管放心就好。”
赵冠侯命令陆斌回山东的电报,昨天就已经发出,唐天喜此行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根据唐天喜的观察,赵冠侯目前并无异志,这支新近崛起的武力虽然强大,但依旧肯为袁慰亭所用。北洋五镇之间,依旧还会共进同退,步调一致。
对比与袁慰亭逐渐疏离,而与醇王府日渐接近的冯玉璋,有着明显的区别。且有这支强兵为震慑,冯玉璋也不敢违抗帅令,袁慰亭晚上,总算可以睡几个安稳觉。
唐天喜还没等到京,袁慰亭早已经接到电报,看到赵冠侯的电文之后,无可奈何地笑道:“冠侯当了大帅,却还是过去的脾气,为了女人,可以把什么都扔下。二话不说,带兵就去打江宁,又扔下部队,到松江办婚礼。陈冷荷这女人,看来也比的上当年的褒姒妲己了。”
袁慰亭的表弟张镇方笑道:“过年时,在洹上村见过她,确实是个颠倒众生的尤物,也难怪冠侯为她着迷。大英雄也难把美人关过,这倒也是寻常之事。他这次立下大功,咱们该如何酬功,对他的部队,又该怎么办,倒是个很废思量的事情。老庆有恃无恐,也是仗着外面有他女婿的这支强兵在,我们还是得小心敷衍着这位大佬才行。”
这几年间北洋孝敬庆王的金银如山,这次时事变迁,原本以为不用再卖这糊涂王爷的帐。可是现在,庆王依旧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庆王府门外,依旧车马盈门,上门拜访的人不减反增。
庆王本人面对袁慰亭的逼宫,毫无惧意。所倚仗的,除了过去的良好关系,师徒名义外,就是有这个女婿的数万精锐。为个妾室,他都可以兵临江宁,谁要是对庆王不利,这几万大兵必可进京勤王,兴师问罪。
袁慰亭原本对于第五镇的战斗力,也缺乏一个系统的观感,只知道其作战能力突出,为六镇之首。却不想其强到这种地步,一战就把江宁打下来,随即席卷东南,无人可制。现在又得到了水军的支持,力量更盛。
而且这一次出兵,第五镇实际是抗令,为赵冠侯自己的私人关系,违反袁慰亭的布置。军中没人出来唱反调,或是拒绝服从指挥。
陆斌本部一标,已经打进太原,在山西大发一笔横财,陆斌自己也在山西很有威风,不少士绅主动要把女儿嫁给他。论起威风气派,比之巡抚只强不弱,可是赵冠侯电报一到,陆斌部人马立刻打点行装,自路局调动车皮,返回山东。除在娘子关留下一支人马以外,居然对山西这北方第一富庶省份无片刻眷恋之心。
这说明整个山东的部队,已为赵冠侯所掌握,陆斌如果抗令,部队立刻就会解除他的职权。作为这支部队的老上司,袁慰亭的命令,已经不能直接在山东生效。
不管赵冠侯个人忠心几何,其在山东一地的声望及影响,已非袁慰亭所能比。北洋军除了旗人组成的第一镇外,又有一支部队,不为袁慰亭所制。
毓卿派仆人高进忠到第六镇,以重金收买吴定贞卫队长杀吴斩首一事,固然解了北洋兵后路断绝之危,却也让袁慰亭认识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固然旗人失势,不得人心,但是庆王这等长年掌握大权的大佬,在下面多少还是有些棋子可用。如毓卿这等人物,筹划的恐怕更多,其在其他几镇之内,也并非全无影响。
自己如今做的事,与吴定贞殊途同归,一样是旗人的眼中钉,却也得加以防范才行。赵冠侯的身份过去只能算是他的部下,或是一手提拔起来的棋子,现在的实力,足以与己分庭抗礼,对待他的态度上,也必须谨慎。
他思考片刻“大佬那里,不管有没有第五镇,咱门都该用心伺候,我们的大事,必须有个旗人出面。大佬的身份和辈分,都是极合适的人选。对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得罪。至于冠侯……他在松江只要不搞事,就一切都好。你去给仪绍发个电报,让他准备十万元送给冠侯,算是我送给他的贺礼。眼下大局为重,旗人之中,北府弟兄好对付,反倒是良辅和小恭王他们,总想要跟咱们作对。禁卫军并不足论,反倒是第五镇,多半是要被拿来当根救命稻草。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自己越不能乱了阵脚,否则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力气。”
张镇方点头道:“表兄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只是觉得冠侯的心,还是有点向着旗人,否则的话,也不用担心难以做人,躲着不见面。他既有实力,又有十格格的关系,将来,我怕是很难安排他。不管安排的高或低,都可能有变故,搞不好,又是第二个冯华甫。像是江宁,这是他打下来的地盘,可如果把江宁给他,其他人怎么看?”
袁慰亭道:“镇方,这一层,我已经想过了。十格格与他的关系,对他的助力极大,没有十格格,老佛爷是不会把一支新军交给他来编练,更谈不到放巡抚,开府一方的。但是这层关系,既是臂助,也是束缚,此时固然对他大有好处,将来却是他最大的一个破绽。天下苦女真人久以,一个格格做太太,注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防着他,生怕完颜氏卷土重来,黄龙旗又飘在紫禁城上。就为这一层,他就注定没有太大的发展,只有靠我庇护着,才能有自己一席之地。我用他,固然因为相信,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却也是相信,我可以控制的住他。”
他边说,边指了指地图“江宁,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是我们是一个团体,一如一个家庭,在大宅门里,大爷有本事,可以赚来大钱,二房、三房的子弟没有本领,养活不了自己。大房也得想办法,给其他几房想个活路,不能把赚来的银子,都放到自己口袋里。那样的话,就不叫一个家族了。这次的江宁,就算是个试金石,如果冠侯放不下,那就证明,大家早晚要分家,早分比晚分要好。如果他可以顾全大局,我也会对他有个交代。”
袁慰亭微微一笑“镇方,吩咐外头备车吧。”
“表哥,你这是要去?”
“去大佬那拜一拜,咱们的事,得抓紧办。世间之事,名正才能言顺,我们先有了名义,才能放开手脚去做事。否则下面的人,又凭什么听我们的?我给大佬准备了一份重礼,依我对大佬的了解,只要看到礼单,他就从心里高兴,到时候不要说让出内阁总办大臣的位置,就算是卖祖宗,他也肯。”
第五百零一章 香堂(上)
松江,陈宅之内。
陈耘卿听到女儿无恙归来之后,身体好转了不少,已经从医院接了出来。他这回心脏病犯的很厉害,从鬼门关里逃了条命出来,但精神体力,都已经远不如前,几不能视事。甚至来走路,都大为困难,只能坐在轮椅上,由下人推着行动。
陈冷荷推着轮椅,与父亲徜徉在后花园内,秋意已浓,草木凋零,陈家的院落里,倒是移植了不少海外作物,此时也有景可赏。
陈耘卿叹息道:“人老了,就没有用了。本以为自己还能再做几年,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小囡,在这个家里,爸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不但活着的时候要拖累你,将来如果我不在了,一家上下,也还要拖累你……”
“爸爸,你不要这么说,您从小到大最疼我,怎么会对不起我。您快点把身体养好,出山来帮我的忙,我就最开心了。”
陈耘卿摇摇头“陆兄去了,戴兄的情形,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三个,用不了多久,就要到那边去做生意了。比起来,我们三兄弟里,我的运气最好,有你这么个听话出色的女儿。现在松江提起正元女子银行,都要挑一下大拇指,称一声好,我也算父凭女贵,借了你的光。”
“哪有啊……还不是爸爸积攒的人脉,我不过是继承了爸爸你的优良血统,外加上您留给我的好班底……”
“你就会讨我欢心,我留给你的,只有一个烂摊子,能把它经营的这么好,你自己的努力和本事,要占五成以上的因素。另外五成……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也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本来把你许配给戴兄的公子,就是知道你的志向,文辉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的为人,如果你们两个结合的话,他肯定不会要你做什么松江太太。”
陈冷荷扑哧一笑“文辉哥啊,我们两个从小在一起玩,回国的时候,我也喜欢找他一起吃饭。他人是很好啊,是个一等一的老实人,我还想把小小介绍给他,做他女朋友呢。可是要嫁他做丈夫,那还是算了,他太闷了,像个大木头。只会循规蹈矩,既不会想办法逗我开心,也不会制造浪漫,更不会骑着马举着手枪,对我说一句,是来接我回家的。爸爸,我告诉您一个小秘密,我现在真的是爱上他了,如果您现在做主要我嫁给文辉哥,我就再逃一次婚。”
陈耘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自己开心,就比什么都好,名分啊,外界的议论,都是没有必要理会的东西,不要被那些东西,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我相信他对你很好,否则不会来松江和你补办婚礼,毕竟眼下的时局,对他这种身份来说,是该留守自己的地盘,看风色,选边站的时候。跟你来这里结婚,算是胡闹了。”
他沉吟片刻,试探着道:“小囡,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大哥二哥能够出席你的婚礼,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陈冷荷的脸色僵了一下,但随后还是笑道:“我就知道,爸爸肯定是要有事跟我说。大哥二哥现在还在巡捕房?这帮人真是的,耳朵太不灵光了吧?我会跟赛二姐说,让她给巡捕房挂电话放人。至于冠侯那里,我来担保,他不会跟大哥二哥过不去的。”
陈耘卿生怕赵冠侯不放过自己的儿子,把人送到巡捕房,与其说是关押,不如说是保护。但是父子情分在,也不忍心让他们长期住在那种地方。
听到陈冷荷松口,他总算放了心,拍了拍冷荷的手“小囡,爸爸很感谢你的大度,至少在我这个老头子活着的时候,你们还像小时候一样相亲相爱,我心里就能好过一些。”
“爸爸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计较大哥二哥呢?”陈冷荷乖巧的一笑,“我们和过去没什么两样,我依旧是您的女儿,也依旧住在松江。结婚以后,冠侯就要回山东,我还要在这里经营银行,什么都不会变。您放心吧,冠侯再怎么凶,也是和外面人凶,对家里人,他就像只小绵羊一样听话。”
“那就好……他现在人在哪,晚上要他来家里吃饭。”
陈冷荷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他啊,他在银行……和人谈事情。”
正元银行,董事长办公室内,属于陈冷荷的办公桌上的照片等陈设,都已经被扫落到了地毯上。只剩下简森与赵冠侯,紧紧纠缠在一起。
当释放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简森愤怒的抗议着“这不公平?她为什么有婚礼?难道因为她负责这个银行?不要忘了,银行里我也有股份,而且不管是从规模,还是从贡献上看,华比都比正元来得大。”
“从其他方向看,也是你比她大……”赵冠侯边说,手上不停,用着功夫。“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举办一个婚礼,保证规模更大,更气派……”
“你终于……终于答应给我婚礼了?”简森热情的回应着“好……我要……我要婚礼……要中国式的。我要坐轿子,戴盖头……”
当然,她这只是过过嘴瘾,她的未亡人身份不提,赵冠侯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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