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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联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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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位涣耍 闭牵
合浦珠还日,延津剑合时。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回 点枝头侍儿乔醋 连并蒂两美同姻
词曰:
风细香飘,一帘花影横窗好。绣奁开早,粉钿青春晓;欲燃钱丝,又被鸳鸯恼。愁多少,金钱暗祷,心在潇湘道。
话说闻生见不是胡小姐,便大嚷道:“何太监如此可恶!把真小姐换了,我同他面君去。”立起身要走,只见那小姐低低说道:“不要嚷!何太监并不曾换。你难道就不认得我?”闻生听他如此说,便道:“声音倒有些熟,你是何人?我实是忘了。总之,你不是胡小姐,我去与何太监讲话。”回身便走,被那小姐一手扯住道:“薄情郎!你心里只有胡小姐,忘记我们也罢了,还要假装不认,好负心的人!”闻生道:“又来奇了!我说有些面熟,只记不起。我生平并不曾做甚歹事,怎么说我负心?”那小姐道:“我说你记不得,若是记得,不指望你来求亲,送在你家里,你还只为着胡小姐不肯回来做亲。幸喜听见胡小姐点了去,你肯上本,若是别一个,就不管你闲事了。还说不薄情哩。”闻生道:“你这些话我一字不解,你快说你是何人?”那小姐道:“去年五月间江里的事就忘记至此!”闻生把他仔细看了一看,说道:“是了,是了。你可是方小姐的柳丝?你为何在此?”柳丝道:“你既认得,适才只装不知。”闻生道:“你不要错怪了人。去年江中见你,一则夜里不甚分明;二则你尚是披发。如今梳起了头,这怎么怪我?我且问你,你们小姐今在何处?为何你装做胡小姐来?”柳丝道:“你只问胡小姐罢了,又何必问我们小姐。”闻生道:“你小姐的事,并不是我负心。我别你之后就到扬州,方才晓得你老爷在山东,我就要回去央富相公做媒,不意失去盘费,不能回去。后来我中了之后,富相公与我做媒,你老爷回说已许了姓胡的,我才定胡小姐。与我何干?”柳丝道:“前面不干你事,后来送在你家里,为何不回来成亲?”闻生大惊道:“你老爷赖了胡家的婚,又另许了甚么富贵之家。怎么说送在我家里?”柳丝才把胡同冒认,后来王楚兰做媒,并要点淑女过门之事说了一遍。
闻生大喜道:“原来如此!我回到临清,听见舅舅拿了,就进京来,家中又不知我在京中,并无信来,家中之事并不晓得。如何说我故意不回?只是你点了来,如何说是胡小姐?”柳丝道:“胡小姐同小姐在家,不知为何被太监知道,上门要选。胡小姐只要寻死,我们小姐不忍,叫我扮做胡小姐与他看看,不想就选中了。”闻生道:“原来有这许多缘故。”
就来对胡公说知。胡公大惊道:“如今不可扬声,万一传与外人知道,就是欺君了。只好星夜打发人回去接茜芸来做亲。你父母既然先定了方小姐,又如此贤慧,只好两存。”闻生领喏,又进房来笑着对柳丝道:“你如今是贵人了,怎好屈你在此处?原送你去做贵人罢。”柳丝道:“你只要的是胡小姐,连我们小姐尚且不在你心上,何况于我!”闻生笑着搂他上床,当晚先与柳丝成亲,正合于一句曲子道:
鹪鹩先占枝头早。
闻生与柳丝成亲,他次日起来与胡公商量,打发人回家,秘密请小姐进京。
如今且说二位小姐在家。方小姐设计,将柳丝代了胡小姐之后,茜芸小姐十分感激,才把一片醋念尽行消释,要把真心话与他说了,打成一家。便走来谢他道:“承嫂嫂救命之恩,终身感激!只是没了嫂嫂一个佳婢,奴家来服侍嫂嫂罢。”方小姐道:“姑娘好说,折杀奴家,你我姑嫂之间,如何舍得你选了去?”胡小姐道:“你如今舍我不得,只怕明日哥哥回来,就舍得我了。”方小姐道:“难道你哥哥回来就拆开了你我不成?”胡小姐道:“他虽不好拆开,我们也难久于聚首,你东我西,如何得在一处?”方小姐道:“正是。姑娘明日不要回南京去,也嫁在苏州罢。”胡小姐道:“婚姻事哪里定得。不知今生嫁得成嫁不成。”方小姐道:“那有个嫁不成的。姑娘想是虑没有才郎配得过你,这倒真是件难事。如今世上男子有几个通得?我爹爹为我择了十年,方得闻郎。况且姑娘如此才貌,明日不知怎样的才郎才消受得起你。”胡小姐笑道:“消受起你的,就消受得我了。”方小姐也笑道:“既然如此,你也嫁了你的哥哥罢。”胡小姐听见他如此说,就红了脸,有些害羞起来。方小姐自觉失言,便解说道:“你们虽系中表,古人温太真、王无双也曾做过,有何妨碍!若是姑娘肯时,我情愿做小。”胡小姐道:“嫂嫂,莫如此说!若是嫂嫂肯容,我情愿服侍嫂嫂!”方小姐道:“若得姑娘常在一处,真是万分之幸!不要一时高兴,却如此说,后来要行就不肯了。”胡小姐道:“嫂嫂可是真情?”方小姐道:“我若有一字之虚,使我夭死!”胡小姐见他赌誓,便十分感激道:“嫂嫂你如此贤淑,使人感愧。我有一段苦情,一向要告诉你,又不好说得。如今承嫂嫂如此恩德,我告诉罢。”就把闻生到山东赠金订盟之事说了一遍。因说道:“如此之事,非女子所当为,只为终身大事,所以如此。如今又蒙嫂嫂肯容,真是万千之幸也,不枉我从前一片苦心。”方小姐猛省道:“是了,怪道我的回文在你身边。你们既订盟在先,一发好了。只是书生薄倖,回文诗我实非有心,他怎么告诉姑娘?”胡小姐道:“这回文是嫂嫂的么?不要错怪了人。他终日拿在房中,如珍宝一般,朝夕讽诵。被我看见,问他何人所作,他只不肯露,被我夺了他的。我至今不知其中之故。嫂嫂,你们的根由也说与我知道。”方小姐就把误夹诗稿并江中相遇之事,也说了一遍,彼此两下大喜。胡小姐道:“说便如此说,还有些难处。我的事虽蒙嫂嫂应允,向不知父母之意若何,又不知姑爹、姑娘肯与不肯。就是令尊爱女之心重,恐怕也不肯两存。”方小姐道:“这倒不消虑得,我爹爹断不肯为此。”
两个正说着,只见邬妈笑嘻嘻的走来道:“二位小姐在此讲些甚仔,讲了这半日?老爷打发胡叔回来了,说大相公也在老爷那里。”胡小姐大喜,问道:“胡仁回来了么?大相公为何在京?”邬妈道:“有家信在太太处,请小姐去看。”胡小姐对方小姐道:“嫂嫂请坐,我去看了家信就来,看哥哥为何在京。”去了半日才来,喜动颜色,对方小姐道:“天下也有凑巧的事。”就将胡公的家信裁后半幅递与方小姐道:“你看。”方小姐接在手中,只见写道:
我为夜芸婚事,选择数年,并无东床之俊。闻家外甥才貌皆佳,我素有此意,因碍中表之说,是以追巡。今思古人温太真玉镜台之事,已曾行过,况我受此含沙之冤,未知何日方能昭雪。外甥为我之事,复奔回山左,又被逮入都,殷殷渭阳之谊,竟如已子!我欲将茜芸妻之外甥,而复馆之甥室,己与相如当面言定,彼亦欣然。此不惟茜芸终身得人,而我与夫人桑榆之景,亦可以娱矣!一字致令兄,单道此意,阅过即致之。
方小姐看毕,又将与闻公的书也拆开看道:
眷弟胡宗尧拜
弟与仁兄不聚首者已六易星霜。虽尺素频频,如对紫宇;而此中耿耿,终不尽其劳积也。吾兄东山高卧,采菊赋诗,视弟风尘奔走,薄书俗吏,已不啻霄壤。何况更受含沙之冤,三木囊头,与御史为伍。回想与吾兄相聚一堂,陈说故旧,恐再不可得矣!言之呜咽。兹有启者:贤郎因渭阳情切,复走山左,不意李代桃僵,竟被逮入都。幸得沈林老力救得脱。福堂相慰,稍释愁怀。因思贤郎尚未受室,而弱女茜芸亦十年侍字,虽不可上拟德曜少君,然蘋蘩之事,或可不愧。意欲行温太真故事,已与贤郎当面言定,想吾兄定不见弃。若得俯俞,则向平之累,皆可以毕。弟倘得生归里门,将于百花洲前构一小墅,与吾兄朝夕聚首。膝下有人,亦晚年之乐也。何如何如?耑此布恳!”临椿不胜驰恋。家妹想定纳吉,同此致意!
姊丈大人台下
弟宗尧再顿
方小姐看了两封书,向胡小姐道:“恭喜,恭喜!”胡小姐道:“还全仗嫂嫂。”方小姐道:“如今再无不妥了。”胡小姐道:“只不知姑爹、姑娘之意若何。”连忙送书过去,叫人打听。
且说闻公夫妇接了闻生的信,晓得在京中有了下落,十分欢喜。只是见他书中说当面与母舅定了亲,就与夫人商议道:“孩儿在京与令兄定我侄女,偏生我们又定了方家,如今媳妇现在家里,如何是好?方亲家生性古怪的,不可使他知道。我想儿子虽与母舅说定,你我又不曾应承,还可以回复。只得写书回你哥哥。”夫人点头道:“只好如此。”闻公就写回书,说己定方家,媳妇现在家中,不得如命。
胡小姐听见这个消息,十分不乐。私下对方小姐道:“何如?我说姑爹不肯,又成画饼,奈何!”方小姐道:“虽然如此,且等闻郎回来,他自然不肯背盟。倘事不成,我断不独归闻郎,使你有白头之叹。”胡小姐道:“难得嫂嫂如此为我。只是婚姻之事,父母为主。如今姑爹既已写书去辞,家父自然罢了。难道好强姑爹不成?纵使哥哥不忍背盟,然父母之命也不好违。遵父命而背私盟,亦不为过。”方小姐道:“虑便要如此虑,且等闻郎回来,再思长策。”正是:
二女同心,其利断金;
不唯不妬,百计相成。
胡小姐闷闷不悦。过了两日,有报出来,报闻生特授翰林,大家欢喜不尽。一百年的亲、五十年不见面的都来贺喜,合家大小没一个不快活的。
只有胡小姐喜中带愁。一日正在方小姐房中商量此事,只见家人来说:“方老爷在外面。因老爷不在,要与小姐说话。”胡小姐一时走不及,避在床后。只见方公进来,一脸怒气。小姐见了坐下。方公手里拿一本报、一封书,对小姐道:“你说有这样的奇事!闻郎在京竟上一本,说胡小姐是他原聘,奉旨给他成亲了。”小姐大惊道:“这样说起来,柳丝倒先与闻郎成就了。”方公道:“他既聘在先,亲家就不该又定你了。难道与他做妾不成?”小姐见方公盛怒,只道单为此事,便道:“这事孩儿知之甚详,正要告诉爹爹,其中或有不得已处。非尽闻郎之过。”方公道:“有缘故没缘故,也还小可。”就翻出报来道:“还有一件奇事,你看。”就递报与小姐。小姐拿起一看,只见翰林院闻一本,为直陈谏臣不职,贿赂夤缘、交通不法事。后面下曾有旨。方小姐道:“这是怎么说?参的何人?”方公道:“好笑得紧,他参的是我!”就将钱推官的书并闻生的疏稿与小姐看了。惊得木呆道:“这事为何?”方公道:“他不过不愿做我女婿,故参了我,又假说原聘胡氏,做了妻子,以便绝你之意,他既参了我,又另娶了,这亲事断然不成!你快些收拾,今日就回去。我与他面君,朝廷去讲。”小姐大惊道:“既然如此,爹爹请先回,孩儿就来。”
方公恨恨而去,胡小姐出来道:“有这样奇事!他为何参了令尊来?只怕其中还有错处。”方小姐沉吟一会,道:“有甚么错?莫非他当真因姑娘之故,上疏请了你,又参了我爹爹?”胡小姐道:“岂有此理。我们家中又不曾有信寄去,他在京师如何晓得家里定亲?他如今参钱推官在内,只怕还是因你们前日坏他前程之故。”方小姐道:“坏前程的事,前日江中已说明了;况且他又教富子周做过媒,可见忘情久矣。如今姑娘的事倒成,我的事竟不可知了。你既奉旨成亲,他见柳丝不是,自然就来接你。我爹爹见闻郎如此,自然不肯。纵使闻郎有故而然,他也未必能成了。今日就要我回去。爹爹进京,少不得又要上本,如何是好?”说罢凄然。胡小姐道:“嫂嫂说哪里话!你如此待我,难道今日我的事成,就不顾你不成?我〔若〕先你而去,真狗□不如的了,我想哥哥他岂肯孟浪,其中必有缘故。贾有道之事复见也不可知。你如今十分疑心,说他为我弃你,我也不好代他辩得,只是我也要进京,不如同了嫂嫂进去。若你事不成,我也断不抛你而去。总是你我一言之后,死生同在一处。”方小姐道:“姑娘爱我之心,使我感谢难尽!始终相济倒是我们女人做得来。”
正说未定,只见外面拿轿子来接。闻夫人哪里肯放,闻公听见连忙去请罪,方公大怒不理,断要小姐回去。方小姐无奈,强父亲不过,只得辞别公婆。闻夫人道:“孩儿在京,不知我们家中之事。但不知他何故参你令尊,我就写书说他,你若回见令尊,也要劝解。”方小姐含泪领喏,就与胡小姐作别,说道:“姑娘此别,未知事体若何,还得聚首否?”两人执手依依,洒泪而别。回到家中,将胡小姐之事从容对方公说了,又将如今与胡小姐结盟,情愿同行之话也说了一遍。方公道:“原来如此。也怕他不得,不唯私恩,而且有母舅之命,上本救胡小姐之事,倒也罢了。怎么参起我来!胡小姐既肯同行,我起旱先去,你约了胡小姐,与母亲从水路而来,到了京中,我自有处。”
方公择日起身,方小姐约了胡小姐。两位老夫人同舟而行。正是:
同舟相济,同难相扶;
闺中弱质,反胜丈夫!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5回 择东床珠还合浦 开玳阁璧重连城
诗曰:
春风春水浴鸳鸯,描就鸳鸯帖绣裳。
玳阁迎风开绮宴,灯花映月绽银缸。
事美儿女情偏重,笔涉风流语颇长,
自此不夸张与阮,一番新语寄闻郎。
话说方公带了二位小姐,同进京来。方公起旱,不则一日,到了京中。且说闻生因柳丝说明,又有家书来,自己懊悔上了此疏,晓得方公怪他,终日打听他几时到京。一日听见方公到了,自己要去请罪,又不好竟去。此时富子周已补工部在京,就来与他商量。富子周道:“此老生性极执拗的,年兄出疏参他,此老自然大怒。但他令爱既已过门,也未必翻悔。让小弟先去见他,说代年兄请罪,看他如何。”闻生大喜道:“如此极感!就求年兄一行。”富子周立刻打轿,来拜方公。
方公见富子周来拜,即忙出见,彼此叙了些寒温。富子周便道:“敝友闻相如向日蒙老年伯孙阳之顾,欲纳之东床,如今毕竟成了初愿,可见乐广、卫玠,世不多得。敝友久在京师,不知老年伯有朱陈之订,被胡同谗言构衅,遂获罪于年伯。如今自怨自艾,即欲来请罪,又不敢直前,特托小侄先来辩明,然后亲来负荆,望老年伯谅而赦之。”方公道:“闻兄大才新贵,立朝敢言。似老夫辈居官不职,获罪朝廷,闻兄说得极当。只是小女之事,前日闻兄疏内说幼年聘定胡氏,若果系幼年所聘,只不当又议小女;若非元聘,则不当欺朝廷。置小女于何地?此系人伦君父之间,学生也不得不上一个小疏,不然,闻兄又好说学生置奸邪于不问了。”富子周见方公说出这番话,便道:“此疏断使不得!敝友实被胡同所误,罪有可原。老年伯翁婿之间,还求宽宥。”方公道:“年丈不知,闻兄将学生极力诋丑,他既已奉旨要了胡氏,难道教小女去为他妾媵不成?上一小疏,听皇上处分可也。”富子周道:“以东床而参岳丈,老年伯自不得不恼,然在敝友亦有委曲。老年伯在吴门订姻,敝友又在京与胡敬翁订姻,彼此不知,后来胡同构衅,说老年伯与厉科尊害其表妹。敝友一时不察,遂获罪泰山,实系不知之罪,与贾有道之事相同,还求老年伯原谅。”方公道:“这便是了。只是老夫虽不肖,也□若绣衣。止此一女,生平舐犊之爱,择婿十年。如今他胡氏既称元聘,又奉过圣旨,自然不肯作偏,难道叫小女去作妾?不唯老夫不堪,想亦年丈所不忍闻也。”富子周无言可答,但道:“老年伯所论皆系至情,但一出疏,则敝友大是不便,或再婉商一万全之法。”方公道:“既是年丈见教,学生再缓一二日。”
富子周别了方公,就来见闻生,把方公的话细细说了。闻生道:“此事奈何?”富子周道:“叫小弟看起来,这婚姻之事,大约未必了。只是他不要出疏方好。”二人相对没法。正在躇蹰,只见接小姐的家人回来说道:“小的不曾到京,小姐就同方小姐进京来了。”闻生大惊失色,向富子周道:“此老说要出疏,不肯把女儿与我,倒也罢了。如今倒将舍妹藏在家中,如何是好?”想了一会道:“有了。前日据小妾说,他在山左私行,扮作卜士,遇一胡郎,后来所以要与家母舅定亲,实小弟鬼名,遇的就是小弟。我如今仍扮做胡朋去见他,看他声口如何,我随机应变如何?”富子周道:“此计虽好,只怕后来水落石出,越发道欺他了。”闻生道:“他如今将表妹藏在家中,分明有拿鹅头之意。我想表妹肯与方小姐同行,必竟他二人都将心事说明,有意同归的了。我自去探他一探。”就还扮作书生,写了一个帖子,竟来拜方公。
方公正在里面对小姐说富子周的话,只见家人传进帖子,方公接来一看,上面写道:“眷社晚生胡朋顿首拜。”方公看了,吃一大惊,向家人道:“那个胡朋他为何又来见我?”家人道:“不是前日的那个胡朋,又是一个。他口中说‘我是真胡朋’,要见老爷。”方公出来相见,立在厅上去远望,见闻生进来,正是饭店中见的风流少年。不觉大喜,便道:“胡兄一别,为何直至今日方来相会?”闻生假意把方公看了一看,失惊道:“不晓得通源先生就是老先生,晚生有眼不识,如在梦中。”方公大喜,相对坐下:方公道:“去年相会,学生因在官私行,不便说出姓名,后来即向胡敬庵处奉访,那时仁兄却在何处?敬庵坚执以为子虚,又被胡同奸贼所卖。”闻生道:“晚生与老先生别后,即游学京师,所以家叔回了。后来回见家叔,知老先生有些高义,知己之感,终身铭佩!今日特来进谒。”方公道:“胡兄不知,被胡同所卖之后,学生即到吴门奉访,皆说不知。彼时王楚兰辈与闻相如作筏,学生因不知仁兄踪迹,就许了闻生。不意此生十分狂放,皇上特援拔,将他授了翰林。他不唯不愿婚姻,且将学生参了一疏,又上一本,假称胡敬庵之女是他元聘,竟奉旨成了亲。难道小女去与他作妾?这婚姻自然不成。学生少不得出一疏,将此事直陈与皇上,听皇上裁处!小女另议时,欲复学生前愿,与贤兄重订姻盟。”闻生道:“逆旅相遇,蒙老先生知己之感,又许婚姻,使晚生更感。但闻相如与晚生垂髫至好,近日又系妹丈,若老先生绝其好而进晚生,已为不便,何况出疏参论。虽彼自作之孽,在晚生亲情友谊似乎不便。况相如近颇深悔!其获罪于老先生,一则不知;二则为奸人所卖。相如曾细细与晚生言过,还求老先生仍其旧好,则晚生辈皆沐老先生之恩矣!”方公道:“贤兄所说,足见友谊。然无论闻兄知与不知,为奸人所卖,总是他既娶了令妹,学生只此一女,不忍使之作妾。”闻生见方公声口,料是不妥,便道:“既然如此,老先生万万不可出疏,容晚生与相如细商复命。”就作别起身。
方公进来与小姐说:“前日那个真胡朋又来了。他说一向游学在外,所以被胡同冒名,如今仍在胡敬庵处。闻家畜生,如此一番,你再无归他之理。我要出疏,将此事直陈与皇上,将你另议婚姻,仍复与胡郎。”小姐沉吟一会,说道:“孩儿闻得妇人从一而终。孩儿虽不曾与闻郎成亲,然已过门数月,若再另议,恐与妇道不便。”方公道:“好没志气!难道你甘心去作妾?”小姐道:“作妾虽是不甘,然胡家姑娘愿做妹子,说我事不成,他誓不独归闻郎。况爹爹主持世教,为朝廷大臣,伦纪所关,岂可孟浪?”方公道:“你虽在他家,又不曾受他之聘,他另娶胡氏,是彼背盟,非我们之过。况又参了我,岂有再归之理!”小姐不敢再辩,归到房中,就来见胡小姐,备说此事。胡小姐大惊道:“我爹爹何曾有侄儿叫做胡朋,莫非又是假冒的?”方小姐道:“爹爹说正是此人。”胡小姐道:“又来奇了。他说我是他妹子,我何曾有此哥哥!等他来时,让我叫邬妈去问他。”
隔了一时,只见外面说:“胡相公又来了。”方公连忙出来相见,小姐就叫邬妈去瞧。方公相见坐下,便向闻生道:“兄去问过闻生么?”闻生道:“别过老先生,即去见敝友。敝友自知罪,老先生盛怒之下,也不敢复有门墙之想,情愿让与晚生。但晚生亦有一种苦情:老先生高谊断不敢辞,只是晚生亦有不得已处。亦曾聘过一女,虽未成亲,而断不能,却不识老先生何以教之?”方公道:“兄又聘过何人?”闻生道:“向在患难之时,当面议定者。”方公沉吟一会,道:“二女同居,娥皇、女英之事,古人亦有。因闻兄如此欺学生,所以老夫翻然不愿。贤兄今日先肯说明,足见贤兄之忠厚了。学生砼砼之性,老而愈坚,愿与监兄两存,老夫却也无悔。”闻生就打恭道:“老先生如此恩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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