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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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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萼道:“陆老头偏瘫了,陆养芳入狱了,现在陆府是若曦姐的夫君当家作主,陆姐夫如何会不欢迎我们!”
张若曦大大小小十几只箱笼搬上岸,刚结罢船工银钱,却见武陵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叫道:“少爷,陆府门前围着一大群人,吵闹不休,都是逼债的,有的还在砸门,朝院墙里丢石头,我没法进去报信。”
张若曦一听,容颜失sè,履纯、履洁两个孩儿也知道害怕,紧紧拉着母亲的手,叫着:“娘亲,娘亲——”
张原冷笑道:“是董氏派来逼赌债的吧,着实嚣张。”
张萼怒道:“打过去,痛揍他们,能柱、冯虎,随我来。”
张原道:“三兄,稍等,我们一起去。”他让姐姐张若曦待在船上,张若曦不肯,要跟着一起去,张原便雇了一顶帷轿让姐姐和两个小外甥坐着,命穆真真小心护着他姐姐和周妈等人慢行,他与大兄张岱、三兄张萼,还有金琅之、翁元升、蒋士翘、柳敬亭先行赶往陆氏大宅。
这次随张岱、张萼外出的四个健仆都是颇有勇力的,能柱、冯虎尤为勇悍,四人手里都握着枣木短棒,这时将短棒插在袖中,跟在张氏三兄弟身后。
穆敬岩提着哨棒和金琅之、蒋士翘、翁士元的几个仆人走在一起,这几个仆人得了主人吩咐,各把挑行李的扁担抽出,跟着来了,算起来他们这边能动手的也有十多个人。
张萼兴奋道:“不知董祖常来了没有,若来了就正好,这回非打得他半死不可。”
一行人从城中街道走过时,街道两旁人人侧目,最近青浦常有打行的人出没,青浦人见到张原一行便以为是打行的人,打行的人何时也戴上头巾了,这什么世道!
来到陆府大宅前,就见十几个泼皮无赖聚在大门前叫骂,陆府则大门紧闭,任这些人砸门丢石头,忍辱负重的样子,按说陆氏僮仆佃户也有数百,何惧这十几个光棍,想必是因为陆养芳还被关在狱中,陆韬也不敢命家奴与董氏派来的人厮打,只有闭门不出——
还没到近前,张萼便大喝道:“给我打。”
能柱、冯虎四仆率先冲过去,抽出袖中尺五短棒,对着围在陆府门前的人劈头就打,这十几个人当中有董氏家仆也有打行青手,没想到突然冲上这么些人二话不说,挥棒就打,还没回过神来,脑袋、肩背早已挨了好几棒,痛得哇哇乱叫,有人怒道:“我等是华亭董翰林的家人,你们是什么人?”
有五、六个打行青手也带着流星袖棒、秤锤和尖刀,这时纷纷亮出来与能柱四人对打,蓦见一条黄须大汉冲了过来,手中哨棒如毒蛇吐信,速度奇快,都是一下戳中一个打行青手的咽喉,然后斜劈一棍,打翻在地,片刻工夫,四个光棍倒地,其余几人也都被能柱、冯虎等人打翻——
张萼叫道:“这么不经打,继续打,倒在地上也要痛打。”
能柱、冯虎挥舞着短棒,“啪啪啪啪”猛抽那些滚倒在地上的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打得他们鬼哭狼嚎,有几个爬起来想逃跑,被穆敬岩赶上一棒戳倒。!。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二百一十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能柱、冯虎打人全靠力气大、手脚快,还有就是出敌不意先下手为强,而穆敬岩的身手却让柳敬亭暗暗称奇,把哨棒当枪使,既准且快,柳敬亭没想到张原手下的这个黄须大汉有如此武艺,还好前日没答应张萼与这黄须汉较量——
一个董府清客、五个董氏家奴、六个打行青手,不到半盏茶时间,全部抱tuǐ捂头在陆门前的青石地上打滚哀嚎求饶,张萼很有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吼道:“别以为跪地求饶就不打了,没那么便宜的事,照样打。”亲自持棍来抽,抽得手酸才作罢——
陆府大门开处,陆韬领着十几个健壮家仆走了出来,张萼将枣木短棒丢在地上,叫道:“陆姐夫,就这么几个无赖光棍就能把你家门堵住,你陆氏也太——”张萼好歹给陆韬留了点颜面,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陆韬脸有愧sè,说道:“惭愧,惭愧,我弟养芳还在松江狱中,实在不敢与他们动强啊。”董氏以陆养芳yín辱fù女罪该发边卫充军相威胁,宠爱幼子的陆兆夫fù一筹莫展。
张萼道:“怕什么,这不就打了吗,陆养芳,哼哼,那种人死在狱中最好。”
陆韬好生尴尬,向张萼拱拱手,走过来与张原、张岱、金琅之等人见礼,张原道:“姐夫,姐姐和履纯、履洁都回来了。”
张若曦这时下了帷轿,牵着两个孩儿含泪上前,陆韬见jiāo妻爱子归来,自是喜不自胜,半年不见,履纯、履洁都长大了一些,小兄弟两个拉着陆韬的手叫着:“爹爹,爹爹。”
五岁的履洁仰着小脸看爹爹陆韬,说道:“爹爹你瘦了——”
这一句话让陆韬和张若曦都泪流满面·青浦陆氏这数月来的日子艰难啊,董氏催逼那那六百亩桑林,致使采桑养蚕几乎停顿,陆氏门下的蚕户、织户损失巨大,绸缎生意几乎全断了,陆韬焦头烂额·能不消瘦吗!
武陵走到张原身边,说道:“少爷,那个董氏清客就是去年跟着董祖常上龙山的,这人不是好东西。”武陵那次挨了董祖常一耳光,记忆深刻,这清客当时向武陵打听商小姐的事,还要给武陵十几文钱——
张原让穆敬岩把那个董氏清客拎过来,这清客见张原等人是生员,叫道:“我也是堂堂生员·你们殴打我,我定要——”
“啪”的一声,这清客劈面挨了一棒,chún破齿落,满嘴是血·大声惨叫起来。
张萼挥舞着枣木短棒怒叫道:“你这董氏走狗,竟然还是生员,我偏打你。”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狠抽,打得那清客抱头连喊饶命。
张原道:“把这些人都捆起来。”
十几个陆氏家仆找来绳子这些董氏家奴和打手捆了个结实,陆氏家仆这些日子也憋屈至极,这时一边捆人一边拳打脚踢泄恨。
陆韬将张原等人迎进正厅,吩咐厨下备酒菜开宴,陆韬对打了董氏的人还是颇为担心·这些人捆绑在门墙下·不知如何收场?
张原道:“姐夫不必忧虑,先把这些人绑着·看看青浦知县如何处置,姐夫先让人把杨石香请来。”
张原上次就从姐夫陆韬的信中得知,青浦原县令李邦华三月初调任山东参议,继任的县令名叫王善继,万历三十二年甲辰科进士,虽不是董其昌门生,但为人不如李邦华刚直,只知奉迎董其昌和黄国鼎,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隔三岔五来陆府sāo扰,陆韬几次送拜帖去县衙申诉,王善继不闻不问,这明显助长了董氏家奴的嚣张气焰,现在竟敢堵门丢石头了,青浦陆氏的家主陆兆好歹也是举人出身的本地大乡绅啊,竟被这般欺凌!
当然,陆兆现在瘫痪了,不能上县衙公堂说理了。
张若曦带着履纯、履洁去见翁姑,那陆兆三个月前中风瘫痪,起先连话都不能说,经松江名医精心医治,现在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口齿有些不清,这时坐在一张圈椅上,膝上盖着薄毯,看着两个孙儿向他磕头,老泪纵横,嘴里含含糊糊也不知说些什么——
一旁的柳氏道:“小纯、小洁,大父叫你们两个上前,大父要好好看看你们两个。”
陆光以往对家人颇为严厉,尤其是对张若曦,一向无好辞sè,所以履纯、履洁对这个祖父并不亲近,这时见祖父眼神直愣愣、说话含糊不清、一只手也如鸡爪一般,小兄弟二人都觉得害怕,不认识祖父一般,不肯上前,还是张若曦拉着他二人近前—
陆兆努力伸着尚能活动的右手mō了mō两个孙儿的脑袋,说道:“我有佳孙,我有佳孙。”说话时,脑袋一点一点的,呆滞的眼神也有了点活泛。
柳氏把两个孙儿揽在怀里左看右看,喜道:“都长高了一截,一年多了,你们两个不会不栅大母了吧?”
履纯、履洁齐声道:“不会,记得牢牢的。”履洁看了一眼半坐半卧的祖父,心想:“这个大父真是有点不认得了。”
柳氏拉着张若曦的手到小窗边坐着说话,柳氏以前从未对长媳这么亲热过,柳氏问:“若曦,是你弟张原送你回来的是吗?”董氏家奴围门叫骂就是若曦之弟命人给打翻捆绑起来的,这事柳氏已经听说。
张若曦道:“是,还有我两个族弟张岱和张萼。”
柳氏问:“他二人是西张还是东张的?”
张若曦道:“是西张的。”
柳氏便问:“上回韬儿写信去,请你弟张原向西张的肃翁求一封给黄知府的书帖,可曾求到?”
张若曦道:“已经带来了,过几天我弟张原就会亲自送到松江府衙去。”
柳氏大喜:“若能救出养芳,我们陆氏要好好谢谢你弟弟。”
张若曦道:“都是自家人,阿姑说什么谢呢。”
柳氏说道:“若曦,现在韬儿是陆氏的顶梁柱,你贤惠,定能帮扶韬儿,养芳太不争气,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韬儿的胞弟,你们要尽力帮他,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坐牢充军不是?”
张若曦道:“是,陆郎都准备以六百亩桑林换小叔出狱呢,现在有我族叔祖写给黄知府的信,小叔应该能平安回家的。”
柳氏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弟张原与养芳有些旧怨,会不会—
张若曦道:“媪姑放心,我弟张原这次来就是帮助我陆氏的,他与养芳的一点怨隙,去年就已经了结。”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略略宽心。
青浦文社的社首杨石香听说张原到了陆府,当即匆匆赶来,正逢陆韬宴请张原兄弟三人和金琅之、蒋士翘、翁元升、柳敬亭,便一起入座,这时当然不谈什么八股文了,只说松江董氏之恶,张原将他写的那两篇倒董檄文给杨石香看,杨石香明白张原的意思,张原这回是要与董氏正面交锋了,说道:“介子兄需要我效劳之处尽管直言。”
去年张原编选的那本时文集子大卖,除了张原小三元的名声外,另一个因素就是因为痛打了董祖常,那本集子到现在竟然卖出了近五千册,松江府三县的秀才总共没超过二千人,也就是说不仅秀才,还有很多童生都买了张原选评的时文集子,起先是好奇,但一读之下,诸生都觉受益匪浅,张原八股选政的名声出来了,杨石香就想请张原再为他的书铺编书,财源滚滚啊,所以他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当然是要支持张原的——
张原道:“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竟敢堵门叫骂,且不说陆翁是举人功名,就是我姐夫也是县学廪生,董氏这是藐视青浦诸生,若陆氏的六百亩桑林最终落到了董氏手里,以董祖源、董祖常的贪婪,青浦以后也会如华亭一般良田美地都被董氏侵占,欺男霸女之事不断,所以在下想请石香兄联合本县生员一齐向王县尊请命,严惩这十二个在陆府阄事的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
杨石香慨然道:“介子兄说得极是,华亭董氏的嚣张气焰不打压,我青浦士绅也要受其欺凌,我现在就让人去把我们青浦社的十几个生员先召集起来。”
正这时,陆大有急急忙忙进来禀道:“大少爷,县衙刑科房的邓班头求见,应是为董氏这些人来的。”
陆韬道:“让他进来。”
#阝班头带了两个差役进来了,见在座生员有七、八位,张原是他认识的,去年抓捕陆养芳就是张原授意的,去年张原没有功名,今日一见,方巾礻彡,已经是秀才了,赶紧向陆韬和张原等人见礼。
陆韬问:“邓班头来此何干?”
这邓班头收受过华亭董氏的钱物,听说董氏的人在陆府门前遭殴打捆绑,当即禀明王县令,带了两个差役来干涉了,想先把董氏的人带走,这时见张原也在这里,张原打董祖常之事在松江府三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因为杨石香宣传那本时文集子,所以张原的小三元、状元门生这些事#阝班头也都知道,张原打了董祖常居然若无其事,董翰林奈何张原不得,可见张原果然是大有来头的,邓班头便不敢直说要带走董氏的人,叉手道:“县尊听说陆府门前有人斗殴,派小人来查看。”
陆韬看了张原一眼,张原道:“邓班头先回去向王县尊回话,就说等下我们会赴县衙向县尊大人说明情况,董氏的人也会交给王县尊处置。”
邓班头唯唯而退。!。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可沽名学霸王
青浦生员洪道泰回家见过父母妻儿后赶来陆府,这才得知倒董第一战已经打过了,说道:“待我去看看那些董氏家奴”
那十二个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有的鼻青脸肿、有的头破血流,有几个臂骨都被打断了,绑缚在门墙根下,哀哀叫痛,狼狈不堪。
洪道泰一个个去辨认,突然大叫起来:“这人我认得,鼻边有颗肉疣的。”找到一根木棒,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打,洪道泰是文弱书生,没什么力气,不然这一顿棍子下去都要打死人。
张原等人都知道洪道泰曾被董祖常灌过马粪,这个董氏家奴想必参与了灌马粪,鼻边有肉瘤,洪道泰记住他了,今日撞上,自然要狠揍出气一杨石香道:“洪兄,我们分别去召集人,今日要向王县尊讨个公道,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堵门辱骂我青浦生员,县尊大人都不闻不问,我们今日就要看看王县尊如何处置董氏的这些人。”
杨石香作为青浦生员的首脑,借这个机会让王县令见识一下他们青浦生员的势力是很有必要的,王善继新官上任,必须敲打敲打,晚明时地方生员聚党成群,投牒呼噪,把持上官,影响政务,那都是很普遍的事。
未时末,青浦生员二十余人聚集到了陆府,众人商议了一会,便成群结队向青浦县衙而去,陆氏奴仆推搡着那十二名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一起上衙门就任青浦知县才一个多月的王善继在县衙日见堂上听了邓班头回话,得知那个打了董祖常的山yīn才子张原也在青浦,皱眉道:“这么说董氏的人就是这个张原打的了,他一个绍兴秀才到我青浦境内打人,等下他来,本县要质问他,看他如何回答!”
邓班头道:“陆府内有七、八位生员在聚会,县尊大人还要留意些才好。”
王善继以前在南京任佐赢官,没有做过独当一面的长官,未领会邓班头话里的意思,摆手道:“下去吧。“自顾查看本县的钱粮名册,州县官前程全在钱谷刑名上,王善继有心要在催科征比上做出一些政绩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听得旌善亭那边传来喧闹声,声音渐近,似有大批民众聚集而来,王善继合上簿册,大声问:“〖广〗场上何人喧哗?”
一个班役奔上堂来,禀道:“县尊,来了一群秀才,还有大量民众,有数百人。”
王善继起身道:“这么多人来做什么!”步出日见堂,立在檐下,就见为首几十名生员,后面是大批民众,高叫着“请县尊大人作主,严惩侮辱本县生员的董氏恶奴和光棍打手!”人情汹汹,民愤沸腾,加快脚步而来。
王善继吃了一惊,忙问:“出了何事?出了何事?”
这时已经有几个胥吏聚在王善继身旁,邓班头道:“县尊,这都是本县生员,竟有二十多人,靠左首的那个湖罗衫的年少书生就是张原。
王善继凝目望去,见那张原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脚下步子虽然迈得大,但依然从容,也没有象其他生员那般叫嚷,象是来看热闹的不容王善继多想,这伙生员和民众已经到了日见堂前,陆韬、杨石香为首,陆韬作揖道:“治下门生陆韬见过县尊大人。”
杨石香、洪道泰、金伯宗、袁昌基等人也纷纷向王善继作揖自报姓名,青浦生员有五百多人,王善继上任之初曾在县学召集诸生训话,但哪能一一记认,只认得杨石香、陆韬少数几个生员,王善继问:“杨生、陆生,你们来此有何事?”
陆韬便说了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砸门、朝宅里抛丢石块sāo扰之事,杨石香在一旁道:“县尊,陆府乃堂堂孝廉府第,陆氏乃本县知名大族,却被贱奴和光棍逼门侮辱,我等诸生,俱怀不忿,请县尊大人严惩此等凶奴,全士人体面。”
王翼善心道:“原来还是为的这事。”说道:“陆氏欠人钱物不还,债主逼门也是常事,本县如何好包庇陆氏。”
张原一直冷眼看这王县令,一听这话,立知此人不是什么老辣角sè,鼻即朗声道:“王县尊容禀,华亭董氏yòu使陆养芳参赌,致使其欠下赌银六千两,被逼以余山六百亩双桑林抵债,但大明律规定,凡参赌者、开赌场者,一经抓获,不分首从,不论赃物多少,一律杖八十,现在这董氏竟派家奴和打手上门逼赌债,岂非藐视朝廷律法、藐视县尊大人的威严、践踏青浦士绅的尊严?”
此言犀利,堂下诸生和民众一齐鼓噪起来,要求严惩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
张原言话很有煽动xìng,王善继心下暗恼,沉着脸道:“把那些人带上来。”
能柱、冯虎和陆氏家仆将董氏一干人推到堂下,王善继一看,一个个鼻青眼肿、脑门血包,心想都打成这模样了还要严惩,王善继不知道的是,来县衙之前董氏的这些人还被整了一下容,不然看着更狼狈一王善继道:“诸位也都看到了,这些人已遭殴打严惩,先收监,汝等都散去吧。”
陆韬拱手道:“请县尊娄人鼻堂审案。”
杨石香等诸生一起齐声道:“请县尊大人当堂审案。”声震屋瓦。
王善继本想严词拒绝,他堂堂正七品县令,何时审案岂由得这些秀才支使,那青浦县丞过来了,耳语道:“县尊,莫犯众怒,这伙生员聚集了如此多的民众,显然是有备而来,今日若不当堂审案,只怕不好收拾。”
王善继沉吟了一下,说了声:“开堂审案。”转身回到日见堂上高坐着,县丞、主簿分坐两旁,两班衙役执着水火棍立于庑下,十二个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跪着,张原兄弟三人还有青浦二十余名生员立在堂前,旁观审案,陆韬是原告,靠前而立。
事实原委其实都很清楚,就看王善继怎么处置董氏这些人,王善继清咳一声,问:“你们都是华亭董氏的家人吗?”
那个鼻青眼肿的董氏清客叫了起来:“县尊,学生卜世程是上海秀才,万历三十年补的生员,请县尊大人许学生站着回话。”
王善继便让衙役给卜世程松绑,借题发挥,质问陆韬道:“这卜世程乃是生员,与你一般的功名,为何如此毒打他?”
陆韬还未答话,张萼大声道:“是我打的,我要进陆府,此人拦路,就争执厮打起来,他打不过我,请县尊大人明鉴。”
张萼的纨绔气势很足,王善继问:“你是何人,也是本县生员吗?”
张萼这才作揖道:“学生山yīn张萼。”
一旁的杨石香补充道:“县尊,这位张燕客公子是山yīn张肃之先生的嫡孙,其父稼生先生乃是江南大名士。”
张汝霜的名声自不必说,张稼生的书画收藏在江南也是极有名气的,王善继与京中曾与张稼生有一面之缘,既是两个生员互相厮打,这事他这个县令也不好管,便道:“汝等都是读圣贤书的秀才,怎好动粗厮打一”
那卜世程门牙被打落了两颗,说话口齿不清,叫道:“王县尊,不是厮打,是此人及其奴仆殴打学生,学生并未还手”
张原笑道:“自知理亏,挨打不还手,还算良知未泯,知道些廉耻。
堂上诸生都笑了起来。
王善继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笑语。”不理那卜世程,继续审问那几个董氏家奴,那些董氏家奴不承认是赌债,说是陆养芳嫖宿喝huā酒欠下的银子…
张原冷笑道:“华亭董氏还开了妓馆吗,那可真是财源广进啊。”
堂上诸生和堂下青浦民众又是一阵哄笑。
卜世程辩道:“是陆养芳向我董氏借的银子,立有字据,上有陆养芳画的押。”
王善继道:“将借据呈上来给本县看。”
卜世程支吾道:“借据在华亭,学生未曾带来。”
张原道:“全凭空口白话,就敢带着打行的人围堵举人府第,砸门丢石头,华亭董氏也太不把青浦士绅放在眼里了吧。”
群情jī愤,在场诸生纷纷要求王县尊惩办这伙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堂下的青浦民众也喊着“严惩董氏恶奴,严惩打行青手”王善继连拍惊堂木喝令不得喧哗,却弹压不下。
县丞与主簿过来与王县令商议,这情势不惩治一下董氏的人无法平民愤,反正只是几个董氏家奴,每人杖二十,递解回华亭吧。
王善继心道:“也只好如此了,等下修书两封与黄知府和董翰林说明此事。”
张萼听到判决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每人杖二十,认为判得太轻,大叫大嚷,要求重判,陆韬、杨石香等青浦生员也表示不服,王善继实无应付此等情势的经验,只好改判每人杖四十,经此一事,县丞、主簿都觉得这王县令才干不过如此,他们似乎可以揽点权那董氏清客卜世程立在一边看着同伙受杖,胆战心惊,听着一五一十的刑杖声和满堂此起彼伏的叫痛声,吓得面如土sè,这时庆幸自己有顶头巾,才免了这四十杖,以前他们也来逼债过多回,陆氏都是大门紧闭退让,万万没料到此行竟然这般悲惨小世程心道:“我得即刻赶回去见二公子,这张原来青浦了,一来就与董氏作对”
结结实实的四十杖打下来,个个屁股开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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