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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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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候的监控。只要太子有任何细微的过失,她都会第一时间向睿宗呈上密奏。
通常情况下,这一招是很管用的。无论是太宗时代的太子李承乾,还是高宗时代的太子李贤,都是在私生活方面出了问题,最后遭到了废黜流放的厄运。所以太平公主信心满满地认为,这么一来,很快就会抓住李隆基的小辫子。
可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因为李隆基不是笨蛋。他知道身边都是太平公主安插的“特务”,所以一举一动都万分小心,中规中矩。到头来,太平公主派去的那些特务都累得半死,也只是搜罗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根本不足以整垮李隆基。
频频出手却伤不到李隆基一根汗毛,让太平公主十分恼火。景云二年(公元711年)正月,太平公主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乘坐车辇进入皇城的光范门,把宰相们堵在了下班回家的路上,然后跟他们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迫使他们一起出面,敦促睿宗废立太子。
谁也没有料到,太平公主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摊牌。
宰相们一个个脸色煞白,半晌无语。
这里头的水太深了!现如今的大唐帝国,还有什么比这件事的水更深呢?
宰相们没人想去蹚这趟浑水,所以始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腔。
最后,一个宰相站了出来,迎着太平公主倨傲的目光,从容说道:“东宫有大功于天下,真宗庙社稷之主,公主奈何忽有此议?”(《资治通鉴》卷二一○)
太平公主定睛一看,这个公然和她唱反调的人,就是太子李隆基的心腹,如今帝国政坛上风头最健的宰执大臣——宋璟。
太平公主森然一笑。
很好,说得很好!她一边冷笑,一边深长地看了宋璟一眼,然后快步走回车辇,命车夫掉转马头,在众宰相惊魂未定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望着太平公主渐渐远去的车辇,宋璟的心头瞬间沉重如铁。
他知道,太平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场政治恶斗已经在所难免……
既然在所难免,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宋璟和姚崇随后就向睿宗私下奏言:“宋王成器是陛下的嫡长子,豳王守礼是高宗的嫡长孙(李守礼是李贤的嫡长子,在高宗的所有孙子中排行最大。也就是说,他和李成器都比李隆基更有资格入继大统,所以客观上都对太子的地位构成了威胁)。如今,太平公主又在其中挑拨离间,臣等担心太子会有危险。为保社稷安宁、东宫无恙,应将宋王和豳王外放为地方刺史,同时撤除岐王(李旦四子李隆范)、薛王(李旦五子李隆业)的禁军兵权,让他们分任太子左、右率(东宫武官),事奉太子。此外,也是最重要的是,应将太平公主及驸马武攸暨迁出京师,于东都安置。”
这显然是一个全面巩固太子地位的计划,其考虑不可谓不周详。然而,在睿宗李旦看来,太平公主并没有犯什么太大的过失,就这样把她逐出京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李旦作出了这样的表态:“朕现在已经没有兄弟了,身边只剩这一个妹妹,岂能把她赶到东都那么远的地方?这件事断不可行。至于其他几个亲王,倒不妨按照你们的办法处置。”
随后,李旦颁发了一道诏书,宣布:诸王、驸马从今往后不得统御禁军,已经任职的,一律改任其他官职。
李旦之所以不想贬黜太平,除了没有正当理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么做不符合他的平衡原则。
然而,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件让李旦很不爽的事情,迫使他一怒之下主动打破了这个平衡。
这件事与一则预言有关。某日,一个宫廷术士忽然郑重其事地告诉睿宗,说最近天象怪异,“五日中当有急兵入宫”。(《资治通鉴》卷二一○)
李旦大惊失色。这些年来,帝国政局动荡不安,宫廷政变此起彼伏,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眼下太平公主和三郎隆基的矛盾冲突又愈演愈烈,若说他们中有人打算再发动一场政变,勒兵入宫夺取皇位,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李旦越想越怕,赶紧召集几个宰执大臣,把术士的预言告诉了他们,命他们一定要严加戒备,以防不测。时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的张说(曾任李隆基的东宫侍臣)闻言,不以为然地说:“如此耸人听闻之言,必是有小人企图离间东宫。臣请求陛下让太子监国,流言必然自动平息。”姚崇也赶紧说:“张说所言,是安定社稷的上上之策。”
李旦恍然大悟。
原来,指使术士捏造预言,制造恐慌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平公主!而她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此让李旦父子互相猜忌,进而迫使李旦废黜李隆基,甚至让他们父子刀兵相见!其用心是何其险恶,其计谋又是何其歹毒啊!
李旦是很少发脾气的人,可他这次真的动了肝火。此前他还在勉力维系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之间的平衡,还在顾虑驱逐太平没有理由,可太平公主这回真的是太不地道了,已经大大突破了李旦的底线。
所以,必须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这一年二月初一,睿宗李旦终于全盘采纳了宋璟和姚崇的建议,正式颁布诏书,命宋王李成器为同州刺史,豳王李守礼为豳州刺史,左羽林大将军李隆范为太子左卫率,右羽林大将军李隆业为右卫率;同时,将太平公主逐出长安,迁往蒲州(今山西永济市)安置。
次日,睿宗又断然发布了太子监国的命令,宣布自即日起,凡六品以下官员的任用,以及有期徒刑以下的刑罚,全部交由太子裁决。
至此,李旦完全抛弃了即位以来一直坚持的平衡原则,决定彻底朝太子李隆基倾斜。
儿子毕竟是儿子,到任何时候都比妹妹更值得信任。
接到驱逐令的那一刻,太平公主一下子傻眼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指使术士散布流言的结果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迁往蒲州安置!
太平公主看着手中的这一纸诏令,心里不停地发出冷笑。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帝国地位最尊,势力最大,声望最高的公主,无论政坛上如何风云变幻,无论谁入主中枢,掌握大权,都没有哪一个人敢给她颜色看,更没有人敢算计她。而今天,宋璟和姚崇这两个家伙仗着太子撑腰,居然敢挑战她的权威,甚至怂恿李旦给她下驱逐令,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完全出乎太平公主的意料。
尽管气得七窍生烟,可太平公主并没有乱了方寸。跟随在母亲武曌身边那么多年,她学到的最大一项本事就是——定力。
是的,定力,一种临危不乱,临难不恐的定力。
所以,太平公主很快就告诉自己:没关系,你们一心要赶我走,那我就走好了,权当到河东去散散心,渡渡假,相信不用多久,你们就会恭恭敬敬地把老娘请回来!不过,我不会就这么灰溜溜地走的,在走之前,我会给你们留下一点临别赠礼……
接到诏令的当天,太平公主就着手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授意她的心腹,殿中侍御史崔莅和太子中允薛昭素向睿宗进言:“斜封官都是先帝任用的,都已经是既成事实,如今先帝尸骨未寒,姚崇等人竟然把他们一朝废黜,这么做必然带来两大弊害:其一,彰显先帝之过;其二,为陛下招来怨恨。而今,朝野怨声载道,海内众口沸腾,臣等担心会激发事变,陛下不可不慎啊!”
太平公主在关键时刻打出这张牌,目的有二。
首先,是利用斜封官的事情把姚崇和宋璟搞臭。她授意心腹说这番话,就是在暗示睿宗,姚、宋二人之所以花那么大力气罢黜斜封官,其实并不是出于公心,而是为了沽名钓誉,捞取个人的政治资本。
其次,斜封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太平公主的人,这些人被逐出朝廷,无疑大大削弱了她的势力。所以,如果能在离开长安之前把姚崇和宋璟搞下台,把自己的人重新弄回朝廷,那样既可收买人心,又能遥控朝中局势,还能为她日后回朝铺平道路,可谓一石三鸟。
就像太平公主所预料的那样,听完崔、薛二人的一席话,李旦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就在李旦满腹狐疑,忧心忡忡的当口,太平公主又以辞行为由亲自入宫,极力强调罢黜斜封官的种种弊端,把睿宗李旦说得频频点头,连连称是。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有时候人之将走,其言往往也比较悦耳。在睿宗李旦看来,太平不但欣然接受诏令,毫无怨言地前来辞行,而且只字不提被驱逐一事,同时还一心牵挂朝政,如此豁达的心胸,如此不计私利,以大局为重的坦荡襟怀,没有理由不让人感动。
因此,李旦当天就颁下一道诏书,宣布:“先帝时期任命的所有斜封官,凡已被停职的,皆可重新量才录用。”
做完这件事后,太平公主心满意足地从宫中出来,然后一刻不停地直奔东宫。
临走之前,她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还太子以颜色。
一听到宫人禀报太平公主驾到的消息时,李隆基心里马上跳出了四个字:来者不善。
但是人既然已经来了,李隆基也只好硬着头皮匆匆出迎。
尽管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李隆基绝对没有想到,太平公主一见到他的时候,竟然会摒弃所有礼节,撕破一切脸面,当着双方下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
这是李隆基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这个姑母的狠戾与强悍。
出于对姑母的尊重,同时也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李隆基在太平公主口沫横飞的痛骂声中始终保持冷静,一直敛首低眉,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李隆基心念电转,飞快地盘算着应对之策。
刚才父皇李旦发布恢复斜封官的诏令时,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毫无疑问,这个消息让他非常不安。因为此事至少透露了两个信息:一、姚崇和宋璟上台后的改革力度太大,已经引起了相当一部分既得利益者的强烈不满,而这种不满,现在分明已经通过太平公主传递到了父皇那里;二、父皇既然恢复了斜封官,就相当于否定了姚崇和宋璟的政绩,或迟或早,姚、宋二人必定被贬。
太平公主这次败得太惨,可以说到了恼羞成怒的地步,否则她也不会不顾公主之尊,找上门来大吵大闹。在此情况下,自己势必要给她一个说法。而按照父皇李旦一贯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他必然会在太平公主利益受损之后寻求一种新的平衡。说白了,很可能就是将矛盾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因此,就算自己不主动给太平公主一个说法,父皇肯定也会下手翦除东宫的势力。
想到这里,李隆基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他决定主动认错,丢卒保车。
也就是说,与其坐等姚崇和宋璟被贬,还不如主动把他们抛出去。如果不这么做,不但姚崇和宋璟的宰相乌纱保不住,就连李隆基自己的储君之位恐怕也有失落的危险。
李隆基很清楚,在复杂多变、诡谲无常的政治博弈中,一路奏凯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有时候主动输掉一两张牌,会起到麻痹对手的作用。尤其是在自己实力不足,尚不能一口吃掉对方的时候,这么做就是明智和必要之举。
于是,就在太平公主大闹东宫的当天,李隆基便入宫去向睿宗请罪。他郑重表示:姚崇和宋璟这么做,显然是在离间他和姑母、兄长之间的感情,其用心不可谓不险恶,所以建议将他们处以极刑。
李隆基当然不想真的让姚、宋二人为此送命。
他之所以敢把话说得这么绝,是因为他料定父皇不可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二月初九,亦即太平公主动身前往蒲州的数日之后,睿宗李旦下诏,把姚崇贬为申州(今河南信阳市)刺史,宋璟贬为(今江苏淮安市)楚州刺史;两天后,又撤销了将李成器和李守礼外放的命令。
综观景云二年发生在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之间的这场政治恶斗,双方各有损伤,谁也没有捞到便宜,更没有人取得绝对优势。
以太平公主在大唐帝国所享有的地位和威望而言,她是不可能被长久放逐的,更不可能轻易被淘汰出局。
太平公主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太子李隆基对此也心知肚明。
所以,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之间真正的对决,其实还没有开始。
这一切都还只是热身,或者说前戏。
真正的高潮还在后头。
【太平公主的强力干政】
姚崇和宋璟黯然离开相位之后,接替他们执掌朝政的两个宰相是韦安石和李日知。他们都是属于那种政治立场不太明显的中间派,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执政手段相当温和,与姚、宋二人相去不啻霄壤。
随着温和派的上台和斜封官的大量复任,姚崇和宋璟辛苦改革的成果付诸东流,刚刚树立起来的赏善罚恶、举贤用能的新政风也荡然无存。“自是纲纪紊乱,复如景龙之世矣!”(《资治通鉴》卷二一○)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利起则一害生。想要积极进取有所作为,就必然要得罪人;想要一团和气不得罪人,就只能以丧失原则,混淆是非为代价。二者必居其一,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事。
虽然韦安石和李日知这种人很对睿宗李旦的胃口,可李旦毕竟跟李显不一样。李显为了追求表面和谐可以≮ 奇书网电子书≯牺牲一切,李旦钟情于和谐但却不敢泯灭是非。因此,对于韦、李二人上台后的表现,睿宗李旦并不满意;对当下“纲纪紊乱”的政治现实,李旦更是感到忧心和自责。
也许正是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李旦萌生了退意。
本来这顶帝王冠冕就是自己不想戴的,如今勉强戴下来的结果,既不能尽如人意,又不能无愧我心,那又何苦勉力支撑,自误误人呢?
景云二年四月的一天,睿宗李旦忽然召集三品以上大臣举行廷议,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引退之意。他说:“朕素怀澹泊,不以万乘为贵,曩为皇嗣,又为皇太弟,皆辞不处。今欲传位太子,何如?”(《资治通鉴》卷二一○)
这些当朝大员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表态。
当天的廷议没有取得任何结果。事后,太子李隆基立刻派遣东宫大臣入宫,极力表示推辞之意,但是睿宗不许。
不久后,太平公主在蒲州得知消息,随即派人入京,授意一名心腹朝臣对睿宗说:“陛下春秋未高(年龄不大),刚刚获得天下苍生的拥戴和仰望,岂能忽然言及退位之事?”
李旦意识到退位的时机还不成熟,只好暂时按下不表。尽管如此,他还是随后下诏,宣布今后的政务都交给太子裁决,只有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命和军中死刑的判处,才先由太子议处,然后向皇帝奏报。
很显然,睿宗退意已决,目前的做法无疑是在逐步把皇权过渡到太子手上。
对于父皇的让位之意,李隆基心里当然感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不过他同时也一再对自己说——现在还远远不是高兴的时候。
原因很简单,太平公主人在蒲州,可她在长安的影响力一天也没有消失,甚至没有受到丝毫削弱。如今朝中依旧遍布她的党羽,甚至连东宫也依旧充斥着她的耳目,比如时任太子詹事的崔湜、时任太子中允的薛昭素,皆太平之党。相形之下,李隆基这边的势力却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姚崇和宋璟被贬出了朝廷,另一个心腹股肱刘幽求也刚刚被卸掉“参知机务”的宰相之权,罢为户部尚书,在此情况下,李隆基只能反复用两个词告诫自己,一个是“清醒”,一个是“低调”。
是的,一定要保持清醒和低调。
越是在即将企及权力巅峰的时刻,越是要注意自己的姿态,尤其要警惕自己的心态——千万不能让自己眼高于顶,脚跟虚浮。
随后的日子,李隆基频频上奏,要求将太子之位让给大哥李成器。
他的要求当然被睿宗驳回了。
紧接着,李隆基又向睿宗陈情,请求把太平公主召还京师。
面对太子的谦逊之举和仁孝之心,睿宗李旦大为感动。当初一气之下将太平公主驱逐到蒲州,李旦一直心怀愧疚,如今既然是太子主动提议,他当然是欣然赞同了。
就这样,是年五月,在离开长安仅仅三个月后,太平公主就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
她的脸上依旧悬挂着一副倨傲的笑容。
她的眼中依旧闪烁着一抹自负的光芒。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迟早会请我回来的!
年轻人,你自以为得计的东西,其实都是别人玩剩下的。所以,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别得意得太早,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你要学的事也还很多!
看见李隆基带着一种毕恭毕敬的表情前来迎接时,太平公主在心里如是说。
是的,是我请您回来的,因为我了解父亲,所以我知道,这么做是最容易博得他好感的方式,也是最能够促使他主动传位的方式。
所以,敬爱的姑母,我必须请您回来!
看见太平公主带着一种得胜还朝的表情回到长安时,李隆基在心里如是说。
随着太平公主的回京,朝中的高层人事又不可避免地开始了一轮新的震荡。
首先引起人们关注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殿中监窦怀贞的入相,二是御史大夫薛谦光的贬谪。两个当朝大员的一升一降,就发生在太平公主回朝不过十来天的时候。
前文说过,韦后一党覆灭时,号称“皇后阿奢”的窦怀贞“大义灭亲”,毅然砍下老婆的人头弃暗投明,虽因此免于一死,但终究没保住乌纱,被贬为濠州司马。窦怀贞不甘心就此败落,于是一转身又投靠了太平公主,旋即升任益州长史,没多久又回朝担任殿中监。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咸鱼翻身,窦怀贞真是喜出望外。他发誓,后半生一定要一心一意跟着太平走,生当太平的人,死当太平的鬼。所以,自从调回长安之后,窦怀贞每天下班都不是往家里走,而是屁颠屁颠地往太平公主的府上跑,又是磕头又是请安,极尽巴结奉承之能事。凡是太平公主交代的事情,他必定不辞劳苦,辛勤操办,从而极大地博得了太平公主的欢心。
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一年的五月,窦怀贞终于一跃而为御史大夫、同平章事,赫然跻身宰相行列。几个月后又升任侍中,把持了门下省的大权。
由于尝到了依附公主的甜头,所以窦怀贞不仅猛拍太平公主的马屁,而且对其他得宠的公主也是阿谀谄媚惟恐不及。当时,睿宗李旦为两个女儿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修建私人道观,“逼夺民居甚多,用功数百万”,多数朝臣纷纷劝谏,惟独窦怀贞一人极力赞成,并且自告奋勇担任监工,天天往建筑工地跑,几乎很少在朝堂上办公。时人对他颇为不齿,纷纷耻笑他“前为皇后阿奢,今为公主邑司(管家)”。(《资治通鉴》卷二一○)
就在窦怀贞擢任御史大夫、荣升宰相的同时,原御史大夫薛谦光被罢职,贬为岐州刺史。薛谦光之所以被贬,是因为弹劾了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就是当初深受中宗和韦后宠幸的胡僧慧范。
和窦怀贞的经历类似,这个终日不务正业,既不诵经也不念佛,专以巴结权贵为业的外国和尚,现在也投靠了太平公主。仗着太平公主的庇佑,他横行不法,大肆侵占民宅民田。薛谦光看不过眼,就搜集罪证对他发起弹劾。没想到太平公主马上跳了起来,直接去找睿宗告状,结果非但没有惩治慧范,反而倒打一耙,把薛谦光逐出了朝廷。
太平公主如此强力干政,一手遮天,不仅朝野上下人人侧目,就连睿宗李旦也深感无奈。其实李旦明明知道不能让这个骄横的妹妹为所欲为,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屈从和妥协。
李旦对自己性格上的这种软弱非常不满,可又无力改变。同时,他对朝政日非的现状也非常担忧,颇有澄清吏治之心,却照样心有余而力不足。由此,李旦对现任的这些宰相也不免心生怨言。他觉得这些人要么是尸位素餐无所作为,要么是明哲保身远离是非,总之都有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嫌疑,实在担不起辅弼之责。
景云二年十月的一天,李旦内心的不满忽然爆发。他御临承天门,同时召集现任的五位宰相,公开宣布将他们集体罢免。诏书称:“政教多阙,水旱为灾,府库益竭,僚吏日滋;虽朕之薄德,亦辅佐非才。”然后一一宣读了对这些人的处理办法:韦安石为东都留守,郭元振为吏部尚书,窦怀贞为左御史大夫,李日知为户部尚书,张说为尚书左丞,“同日并罢政事”。(《资治通鉴》卷二一○)
集体罢相的这一幕发生后,满朝文武纷纷猜测,睿宗接下来恐怕要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了。因为他登基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干过一件这么有爆发力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不禁感到眼前一亮。
然而,结果却再次让人们大失所望。
因为,此后有七个大臣先后拜相,可其中居然有五个出自太平公主门下。
这七个人分别是:刘幽求、魏知古、崔湜、陆象先、窦怀贞(重新入相)、岑曦、萧至忠。其中,除了刘幽求和魏知古(睿宗李旦的相王府旧部)之外,后面五人清一色是太平公主的党羽。
人们绝对没有想到——睿宗李旦为了澄清吏治而集体罢相,其结果反倒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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