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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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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刘元进和林士弘的平定,都是耗费了小半年的功夫,如今萧铣肯承诺一个月之内把刚刚兴起的董景珍、雷世猛扑灭,在外人看来着实是下了狠心的。杨广就算再生气,对方求饶表态得这么诚恳,也只好耳根子软一下了。
当然了,以杨广这些年越来越重的戾气,如果他真想杀谁的话,还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酷刑,谁来求情都是不管用的,包括他的老婆女儿的求情——除非那人直接扯旗造反,脱离大隋朝廷的控制范围——但是具体到如今萧铉被湖南乱军裹挟这件事情上,杨广本来就着实没想太过严重地株连惩戒萧铣,所以才能在此刻顺水推舟。
原因也很简单,杨广又不傻,眼下正是大隋朝廷要正式迁都丹阳的节骨眼上,北方兵构成的骁果军主力各种逃亡各种人心不稳,所以杨广对于江淮兵正好在用人之际的当口。若是真把萧铣在这个节骨眼上拿下了,就算江淮兵不至于也造反,可至少也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失去控制,蛇无头不行;显然不利于杨广制衡南北两军的帝皇心术。
也就是说,这个暂且不处罚萧铣的决定,只是基于萧铣对杨广还有重大利用价值这一考虑,而非什么虚伪无聊的“天家亲情”了。天家亲情这种东西,在杨广眼力屁都不值,当初他大哥杨勇什么的,还有一堆别的亲戚,只要挡了杨广的道,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对于这一点,萧铣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对于杨广的松口也谈不上什么感恩和内疚。甚至可以说,他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知道杨广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自己,甚至都不敢在这个时间点上把自己直接撤职,所以才敢让武士彟暗中资敌并且挑好这个时间点发动。
至于杨广迁都成功、摆平了宇文化及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之后,会不会找萧铣秋后算账,萧铣还真没法推算。然而幸运的是,他至少还可以祈祷自己不必推算这一切了——如果宇文化及够争气,能够抓住机遇动手的话,他萧铣也就不需要担心杨广的秋后算账了。
……
从江都宫大殿里头出来后,萧铣自然也少不得再拜一拜码头,姑母兼岳母萧皇后那里,自然是要好好跪添卖萌的,这也是萧铣屡次化险为夷的最根本助力,毕竟有个皇后姑母。天大的事情都有人帮着吹枕边风帮衬,不至于申诉的机会都没了。如今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就越是不能松懈。绝对不能给猜忌自己的敌人进谗言的机会。
应付了萧皇后,离开扬州回到丹阳自己的府邸后,萧铣见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妻子南阳公主。杨洁颖因为害怕杨广重责自己的夫君,而入宫找杨广求情这件事情,萧铣是当真不知情,完全是杨洁颖瞒着萧铣自己私下抢着赶去的,因为萧铣本身其实心中有底。根据如今的朝局可以判断出杨广不敢对他下重手。
不过,妻子的关心他还是很感激的,尤其是事后想想。杨洁颖出面求情的话,其实更可以表现他萧铣的“病笃乱投医”,体现他萧铣在惊闻此事时的惶恐失措之状,所以从全局来看对于他的演技也是有好处的。否则。就显得有些有恃无恐。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于公于私,萧铣也不敢养蓄精力,和杨洁颖摊牌说了明日就要带兵西征平乱之后,当夜曲尽其能各种花活把娘子伺候舒服了。次日一早几乎累得直不起腰来,但是依然要强撑着上马出征。
也亏得大军从丹阳出发到武昌郡之前,都是可以坐船的,骑马不过是从丹阳出城到下关草鞋峡的码头这一段要摆个pose,所以萧铣也不虞昨夜用力过猛。强撑一小段路上了船就能歇息了。
细细算来,他已经三十二周岁年纪了。岁月不饶人呐。虽然因为穿越后的种种经营,已经让他的崛起之路比历史同期快了好几年了,但总觉得大好光阴还是不够用——历史上的萧铣,三十六岁才起兵,以毫无根基的白手姿态撑了两年,三十八岁就败给了李渊,被抓到长安问斩示众。
想那杨广也是三十五岁左右登基做的皇帝,就已经觉得登基太晚了,余生的时间不足以完成修长城、挖运河、兴科举、歼灭四夷、开疆拓土……等等功业,才拼了命地滥用民力好大喜功。萧铣自问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比杨广少,若是上位太晚,也不知道晚年会不会急于求成以至于成为第二个杨广呢。
有时候,每当想到这个问题,萧铣就忍不住在心中假设:从这个角度来说,原本历史上李世民弑兄夺位虽然千不该万不该,但是对于国家稳定多少还是有点儿好处的。因为凡是参加过开国之战的宗室子弟,因为见识多了,经历过血腥风雨,所以往往都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如果他们登基当了皇帝,不做出一番自己父兄都没做到的功业的,几乎都不肯收手。比如李世民讨伐突厥、高句丽;赵炯讨伐契丹,只是打败了酿成了高粱河惨祸;朱棣更是要弄五伐漠北之类的事情折腾。
历史上如果让李建成做了皇帝,按照他的年龄和寿命,接李渊班子的时候也得四十好几了,说不定也会和杨广那样因为觉得自己来日无多,而变得急功近利。而李世民好歹比兄长年轻了十二岁,理论上心态会更好一些。
闲言休絮,却说萧铣胡思乱想之间,大军已然征集完毕,整备森然,随时可以出发了——之所以准备这么充分,其实明面上固然是萧铣最近治军颇严,让手下将领如秦琼、罗士信、尉迟恭等人都好生约束部队,随时做好战备。但是实际上么,自然是因为董景珍、雷世猛二贼本来就是萧铣通过武士彟的内外侯官系统通过暗中关联交易扶持的,想让他们什么时候被逼触发就能什么时候触发,所以萧铣军的反应自然可以非常神速。
大军检阅完毕,便在草鞋峡的渡口登上了战船,总计有大型运兵战船五百余艘,操船水手都是萧铣历年带出来的朝廷水师核心精锐。
唯一一点让人觉得有些略微不寻常的,是这一次出征的战船当中,都是追求运载量的大沙船船型,以及少量朝廷早年留下的五牙战船,却没有近十几年来逐渐发展出来的车轮舸。
对于这个问题,如果有萧铣军水师将校们被外行的军中同僚问起,那么统一的官方解释自然是:因为车轮舸行进颇为损耗人力蹬踩水轮,只能用于小型报信的哨船;而此次大军出征,总兵力超过五万人,如此规模靠车轮舸运输自然不够划算。
其实,这个标准答案准备得都有些多余了,因为来给萧铣送行的那些将领,绝大多数对于水军都是外行。尤其是那些关中来的骁果军将领,包括宇文化及、司马德戡在内,对于水军更是一窍不通。这些人之所以会来给出征仪式捧场,显然也是杨广御言吩咐的了。
……
草鞋峡渡口,司马德戡与裴虔通二人站在僻静之处,望着船队远去,心中默默盘算了一遍此次萧铣出兵调动的马步军兵力。
“萧铣这次也算是被昏君骂得很了,不敢不出全力。秦琼、罗士信、尉迟恭等人带了两万骑军,尽数随军出击。
看来江东军在丹阳附近已经没有留下什么骑兵部队了。而步军方面,去岁周法明、来整被调出萧铣军中,一个派去做武昌留守,一个被弄到闽地剿灭林士弘乱贼逃入武夷山中的残部,眼下虽然其步军规模依然不小,统兵将帅却青黄不接,将不知兵。这一次去掉四万人马,留在丹阳附近的最多也就两三万人。”
“司马公算得不错,如今江南兵能够调动的人马,也就两三万,而且尽数在江南,仓促不得过江。只要咱消息封锁的好,动手之后足足有几天先手之利。而假设樊文超的河洛兵到时候严守中立,两不相帮,只有张童儿的江淮兵跟我们作对,那他们也远远不是我们关中军的对手!”
“是啊,机不可失,某今日便和宇文大将军摊牌——咱再过四天,在军中扩大谣言,务必让军中所有校尉以上军官都知道:昏君已经酿下毒酒,只等中秋佳节正式宣布迁都之后,看我等反应,凡是军中将校企图劝谏不服的,昏君便会以劝说为名,赐宴安抚,其间趁机以毒酒鸩杀反对将领!
等到谣言酝酿成熟,人心彻底掌握之后,我等便在中秋佳节前夜动手。按照萧铣军如今的行军速度,五天之后应该刚刚赶到武昌郡。等到咱这边动手之后,外界知晓、再传讯到武昌时,萧铣已经进入岳阳郡境内与叛军交战。
到时候叛军定然也是初战尚未挫动锐气,萧铣要想速胜那是痴人说梦,要想全军退回定也不易,还怕我等没有充分的时间抵定朝中大局么!”
第四十七章大逃杀
五日后,中秋佳节前夜。
这五天里头,杨广还是没有安生下来,继续坚定不移地在正式决定迁都丹阳之前,对抵抗势力采取高压措施。便在这几日里头,又有一位骁果军当中的郎将级别的高级将领,名叫窦贤的,被杨广下旨斩杀了。罪名么,当然是因为这个窦贤居然组织手下士兵成建制地逃亡,只是因为杨广派出数路将领追杀,才把窦贤捕缚归案,然后处死。
其实,这个窦贤虽然是关中人,却已经是骁果军关中势力一党中的相对温和派了。窦贤死前其实已经通过骁果军内部这几日来越来越炽烈的谣言中,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息。只是因为他这人相对胆子小,不敢谋逆,所以哪怕到了这一步,依然只敢以逃亡来消极抵抗,不敢武力反抗。也正是因为深知此人之懦弱无能,司马德戡和宇文化及此前都没敢拉拢这家伙,谁知道就这样被杀了。
这算是压倒骁果军中仅存忠诚度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连郎将级别的高级将领都开始带着数千人规模的士兵成建制逃亡了,下一步该是谁呢?如果真的还有更高级的将领逃亡,下次就得宇文化及亲自逃跑才够资格让事态升级了。
所以到了这一步,其实骁果军已经被逼入了两极分化的地步,非此即彼,要么忠君,要么谋逆,再也没有中间状态。以逃亡来置身事外的可能性,被杨广的高压残杀彻底堵死了。
骁果军中那些关中士卒连同带领他们的将校一起,秣马厉兵准备了两天。气氛空前的压抑,以至于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
这一日,黄昏申时时分——也就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杨广的嫡长孙、十二岁的燕王杨倓原本准备入宫请安,结果行至江都宫与东面宫外沟通的内城城门芳林门一带时。他身边的贴身侍卫便发现此门被一伙临时增加的军士换防了。
“殿下,芳林门换防了,都是咱原来不曾见过的人,可还要过去……原本巡视此门外横街的,该是右侯卫虎贲郎将冯普乐手下人马,冯普乐本人和他麾下四个都尉。卑职都是认得的,如今并不在其中。”
“换防了?且住。”杨倓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已经颇为警觉,闻言掀开轿帘,探头出去看了一下,果然觉得气氛不对,只是稍一迟疑,他便果断地说道,“咱且退回去。别惊动了他们。你先带两个机灵的,绕到一旁水闸看看那里可还有空档——若不是寻常便每日巡视芳林门的宿卫,便不可能知道那道暗门。”
“是,卑职遵命,这便去去就来。”
杨倓的那个侍卫统领应下,便先让人把杨倓的轿子抬了退走一些,然后他自己带了两个弟兄再迂回过去寻路。芳林门外的守军对此没有丝毫警觉,因为杨倓此前并没有太过靠近芳林门。谁知道他是要进宫,还是恰好从宫门外的横街路过呢?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回来回报,说是芳林门左边临近太液池的那道水闸在换防之后果然无人看守,杨倓立刻下令带着他从那里过去。然而因为没有舟船接应,只能是侍卫们泅水背着杨倓过去,好在侍卫们武艺都还了得,水性也是颇佳。倒是无妨。
杨倓进入宫城之后,才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加恶化,原来不仅攻城外面的巡街和城门守卫被替换了,连宫城之内东西两苑通往正宫的内门都换了防守。杨倓知道大事不妙,更加不敢暴露行踪直接从东苑入宫。只让人跟着从东苑绕到正殿北方的玄武门,然后在那里让自己的侍卫带着信物去通报。
“陆统领,你过来,一会儿你带着这个信物上前,便与守门都尉如此说道:燕王突发风疾,垂危在即;恳求得陛下垂见,然重病不得起动,还望陛下垂怜出宫探视。”
侍卫头目自然是要遵命的,然而此刻却犹豫了一下,反问似地提醒杨倓:“殿下,如若宫中内外果真被贼人隔绝,这玄武门附近乃是重中之重,断不会贼人只控制东西两苑却漏过此门的。卑职此去若是不济,卑职自己殉职固然无妨,可是殿下行踪若是暴露了,惹来搜捕……不如殿下且先从原路从太液池水闸退出芳林门,卑职再去通报。”
“不行!若是某这便退走的话,皇祖父若是答应了,咱也没法第一时间告变。某选这玄武门来是有原因的:你却不知,皇祖父自来江都,不仅依赖骁果军宿卫宫禁,在玄武门内更是养了五百精锐甲士,唤作‘给使’,俱是从丹阳精兵中选择,最为支持迁都,而且皇祖父还给五百给使每人赏赐宫女为妾,恩宠非常。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皇祖父的。
贼人若是真要对玄武门下手,最多也就是从外围断绝消息,不可能杀进门中,内外尽皆控制。所以此番你去的话,如果贼人果真不肯放行,你便鼓噪起来,务必让门内的给使军听到动静,如此他们便会警觉,咱给皇祖父告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侍卫头目自己当然不怕死,听了杨倓这样坚持,也就没有再说,当下依计而行。杨倓躲在远处树木荫蔽之处观察,却见那侍卫头目近前之后,不知说了什么,果然被人拿下了,不过他好歹在被拿下之前高声鼓噪呼喊,试图给玄武门内殿的侍卫报警,然后马上遭到了乱贼的围攻,双拳难敌四手被砍死在门外。
杨倓冷汗直下,眼见那些反贼开始散开撒网搜捕,而宫门却迟迟不开,似乎里头根本没有皇祖父安排的给使军当值,杨倓叫苦不迭,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带着十几个侍卫从树木丛中赶紧往外退去,试图回到太液池附近潜逃出宫。
原本么,历史发展到这一步。我们的皇太孙殿下当然是应该被乱贼堵截逮住,最后惨遭杀害的了。然而此刻,一切却发生了改变。
杨倓刚刚潜回到太液池边,还没来得及下水,便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一彪人马,约莫也有七八个人的样子。杨倓的侍卫当下就要动手,却被来者为首那人制住了两个,然后压低声音用严厉的语气制止杨倓的侍卫动手打斗。
“燕王殿下,且让你的人住手!小心暴露行踪!妾身是独孤盛的女儿独孤凤,今日便是察觉宫门内给使军动向不对才偷偷潜越出来,免得有宗室子弟自投罗网的。”
听了来人那娇怯怯的女声,侍卫们才停下手,杨倓脑子一转,就反应了过来:“你是独孤盛将军的女儿独孤凤!那你不是姑父的妾侍么!”
“殿下说的不错。妾身确是萧驸马的妾侍。”
杨倓从小聪慧,虽然如今才十二岁,不明男女之事,但是对于亡父杨昭生前为自己定下姑父萧铣的女儿萧月仙为妻一事还是很清楚的。这些年也亏的他二叔齐王太不争气,让皇祖父厌恶,所以他才没怎么需要萧铣这张牌的助力来帮衬自己。眼下惶急之中得到如此助力,当然是喜不自胜。
“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独孤……姑姑说与小王知晓。”
独孤凤年纪比萧铣和南阳公主是要小上六七岁的。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岁光景,被杨倓唤作姑姑着实有些羞赧。不过他既然是萧铣的妾。被南阳公主以妹相称,杨倓叫她一声姑姑也不算错。
“妾身不敢当殿下如此称呼。我们便长话短说吧。殿下且随我来这边躲避。”
独孤凤说着把杨倓带离现场,隐匿到了宫城内廊一处僻静的所在,而他们刚才待过的地方,果然很快就被一股贼兵路过搜捕了一番,如果刚才留在那儿。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就算他们能够通过太液池逃出去,水面上毫无遮蔽,外头的贼军也会很快发现这处漏洞而让外头巡街的士卒堵漏。而此刻也唯有不急着出宫的话,只要有人熟悉宫中地形,藏匿一阵子反而容易得多。
“殿下。驸马离开江都出兵时,心中惭愧,觉得这段时间陛下对关中兵逼得太紧,恐怕会出大事,但是又没有确凿证据,加上驸马的堂兄被裹挟为贼,当时驸马处境尴尬,贸然进言只怕被陛下当成攻讦同僚,这才按下不表。不过当时为防万一,还是让妾身偷偷回宫,到父亲身边当值,伺机观察,以免关中兵趁着驸马带领江东兵外出的时候发难。
如今作乱之人具体是谁,妾身还未能查明。但是昨日有宫卫郎将裴虔通与陛下的妃子魏氏见过面,当时裴虔通入宫的记录还在案。妾身也是奇怪为何有外将不避宫禁不怕处罚,要与后宫妃子见面,所以才警觉留心了。谁知今日一早,魏氏便假传陛下口谕,说是中秋佳节在即,然明日有要事不能放归众人,也不能给诸宫禁侍卫赐宴,所以让五百给使今日提前一天调假——所以殿下恰才到玄武门的时候,你手下那位侍卫高声喧哗,门内也没有给使接应。”
杨倓恍然大悟,原来这伙贼人已经连杨广的妃子都有收买成功了,怪不得杨广原本有恃无恐的宫内死士都被调开了,也难怪杨广会因此而疏忽大意,因为这种情况原本根本是不可能想到的。至于反贼头目方面,至少如今裴虔通是反贼之一已经明确了,但是另外还有谁是主谋,依然不得而知。
“那皇祖父那边怎么办?为何独孤姑姑你不去宫中告变呢?”
“他们动手拦截殿下之前,还不曾动用武力,谁人敢确信他们的最终图谋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殿下最要紧的是赶紧保存自身,先藏起来,不要以身犯险。向陛下告警的事情,交给妾身与家父便可。当然殿下若是能亲笔手书一份密折交给妾身带进去,这样若是真有机会见到陛下时,也好取信于陛下。”
惶急之下杨倓也找不到纸笔,便撕下一幅衣袍,就要咬破指头写血书。旁边的侍卫看着惶恐,赶紧拿出佩刀自己在手臂上刺出血来让杨倓蘸着写。不一会儿短短数十字写就,言辞也不啰嗦,交给独孤凤收好。然后独孤凤交代杨倓继续躲在何处,她自己便离去了。
……
杨倓发现异状的时候,就已经是申时了,这一番折腾,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到了酉时过半,宫禁已经落下了锁钥。哪怕独孤凤是殿前亲卫将领独孤盛的女儿,也没法不知不觉回到宫里。偷偷巡查了数处发现果真到处都是骁果军替换了原本的宫廷禁卫当值,显然除非有骁果军的招牌之外,其余人已经不可能回到内宫了。
萧铣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独孤凤,所以独孤凤好歹还是真心希望救下杨广的。更何况,独孤凤的父亲独孤盛还在内宫当值,她深知父亲是杨广从晋王府时候就带出来的心腹侍卫,绝对不可能叛变,若是杨广遇险的话,独孤盛肯定也会死战殉国的。
独孤凤几乎要抓狂了,最后好不容易才想起一个人来——那人当年在少年时候,还和自己一起担任过萧铣的侍卫。只是后来朝廷招募骁果军后,才投入从军,在征讨高句丽的辽东城战役中因为先登之功、被封为朝请大夫。此后数年,积功也做到了郎将级别。
这人便是骁果军虎贲郎将沈光了。沈光是吴郡人,对于杨广迁都南方肯定是拥护的,而且和萧铣终究有故人之情。独孤凤可以断定,就算这次谋反的首脑都是骁果军当中的将领,沈光也绝对不可能参与其中。
只是沈光的营地并不在宫内,他也从来不管宫廷宿卫。此刻再潜出去与沈光接上头,再设计接应,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独孤凤还是决定去做。最后时刻,她想起了萧铣临行之前的告诫,让她一切以保全自身、力求稳妥为上。这让她心中颇有一股暖流涌过,她知道夫君从来都不似别的权贵那般,以玩物视小妾,如果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萧铣肯定会很伤心的。在此刻独孤凤的心中,只有萧铣和独孤盛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至于杨广,终究在一个女人心中要靠后一些,哪怕他是皇帝。
戌时初刻,天色已然全黑,潜行躲避了数处巡逻队的独孤凤,总算是摸到了沈光的军营当中。守门的士卒很快拦住了这个不速之客。独孤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件萧铣赏赐的信物,让守门士卒立刻交给沈光。她相信和萧铣接触过多年的沈光会认得这东西的。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沈光便全身戎装冲了出来,接了独孤凤入内说话。
第四十八章敌在本能寺
且不说沈光和独孤凤那边如何。却说同一时刻,正在宫中饮酒作乐的杨广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之处。玄武门北突然窜起一阵缭乱的火光,黑夜之中烟柱看不分明,但是火光之中夹杂的几声爆响却是遮掩不住的。
也亏的那爆响只是密集地响了两声,而后便没有再响,同时宫殿阔朗,杨广听到动静后出来查看时,只看到远处的火光,没能看见刚才窜上天空的黄色闪光信号弹——如今地爆破值的火药技术,已经开始在宫廷禁军之间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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