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界之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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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人不惊愕。

卡西跛着腿抬起手中的利剑，怒指威利斯：“你不要胡说八道，海蒂小姐是老爷亲口承认的女儿！”

威利斯冷眼瞟了眼卡西，暗想自己接手男爵府后一定要把这个瘸子赶出去，同时手伸进怀中拿出一页兽皮纸：“这是我表哥写给他好朋友的一封信，里边前因后果讲述的很明白。”

他旁侧的芬娜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拿过那纸张读了起来。

按照其口气，这显然是雷恩父亲的信。

其中对于海蒂的出身讲得很明白，她的确是一个流浪汉的女儿。

信中很有意思的一点是，老奎因提到海蒂时，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女婴，我决定收养她，或许以后会有大用”。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对其中的内容却深表震撼。

海蒂竟然真的不是奎因家族的后裔！

难怪老男爵对儿子那般宠溺，对这个女儿却不闻不问。

神耀大陆的风气令他们对地位血统看得极重，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瞬时间就打翻众人心中的天平。

他们看向海蒂的目光变得异常复杂，最多的是幸灾乐祸。

卡西怔怔地站在原地。这个老马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海蒂小脸煞白，举足无措。

虽然在男爵府中很不受待见，但是幼时那糟糕的经历让她分外珍惜这里的生活，以及那有些距离感的亲情。

特别是发现哥哥发生改变，对她很好以后，她每天更是带着微笑入睡的。

可现在一切被推翻，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子空了。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赶走这个卑微的贱民，男爵之位理应继承给威利斯这样奎因家族的血亲！”接到格朗指令的巴布举剑冷喝道。

“你这小****，还不赶紧离开！”芬娜傲然地扬起下巴。

威利斯则朝着格朗笑道：“还得多谢格朗先生能送来这封信呢，否则我们可都得被这小贱人给欺骗了。”

“铁矿和领地的事情……”格朗微微眯眼。

“等我继承爵位，马上就交接给你。”威利斯哈哈大笑。

“那提前恭喜威利斯男爵了。”格朗也哈哈大笑。

老马夫卡西突然挡在了一脸无措的海蒂前方，怒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即便海蒂不是老男爵的亲生女儿，但是养女也有优先继承权！”

格朗冷淡地瞟了眼他：“给我杀了这个死瘸子！”

“哼哼，老东西，你早就该下地狱了！”巴布嘿嘿冷笑着，手中之剑朝着卡西刺去。

卡西毕竟年龄大了，加上身体残疾，所以根本无法避开巴布的剑。

眼看着他就要被刺中时，海蒂突然睁开眼睛，大喊道：“卡西大叔，不要！”

剑尖已经刺入到了卡西的腹部，刺破了皮肤。

海蒂脸上的惊恐不甘越浓。

就在此时，脸色狰狞的巴布突然自燃起来。

熊熊火焰不知怎的就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他“啊”的尖叫一声，疯了般的想要逃窜，可没几秒钟，整个人就被烧成一团飞灰。

所有人怔在原地。

“巫师！”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令整个院子里恐怖的气氛弥漫。

“是那小****，杀了她！”格朗猛然看向脸色苍白的海蒂，大吼道，“谁杀了她我出一百枚金币！”

金币的诱惑力极大，几名护卫纷纷红了眼。

他们同时冲向海蒂。

“想要杀海蒂小姐，先得过了卡西这一关。”老马夫也红了眼。

眼看着那些神色狰狞的人就要杀掉卡西时，火焰突然从他们身体里冒了出来。

海蒂脸色愈加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

“不要，不要杀卡西大叔。”她嘴里喃喃自语着，疯狂的执念令所有冒出杀意的人都自燃起来。

“她坚持不了多久，快点杀了她！”格朗一边大叫着一边后退。

他神色更是惶恐。

其他人亦都是红了眼，纷纷朝着海蒂冲去。

又死掉两人后，海蒂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人骤时感觉到那恐怖的压力消失，几个原本已经想要逃开的人回过头来，神色狰狞地朝着她围去。

格朗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眼见有人已经突破到了海蒂身前，正要松口气时，忽然见那已经举起剑的侍卫猛然栽倒在地上。

他悚然一惊，本能地回过头去，见本来敞开的大门竟然闭上了。

一行让他无论如何也预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中。

“你……”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在他旁边，威利斯和芬娜也都是瞪大了眼睛。

雷恩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怎么可能，”格朗叫道，“你没去？你胆敢欺骗教廷？”

安德鲁一脚把他踹倒，哼了一声道：“就你这蠢货还敢来男爵府找事？！”

雷恩冷笑道：“很意外吧？我们干掉了巫师！”

“啊，雷恩，我是你威利斯表舅，”威利斯见场面有点不对，忙说道，“你让我先离开，好不好？”

“对，我是芬娜啊，小时候抱过你的。”芬娜脸上挤出笑容。

雷恩朝着他们龇牙一笑，冷酷地摇了摇头：“很可惜，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两人正消化着他这句话中的讯息，安德鲁的剑已经刺破了他们的喉咙。

“所有擅闯男爵府的人，都杀掉！”

格朗尖叫：“不要，我妹妹是哈里子爵的情人！”

回应他的是一道冷冽的剑光。

第十一章　教廷

“不要！”

格朗尖叫着，骇然看着雷恩将剑插进他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雷恩淡漠地望着这个满目绝望的男人，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将剑拔出，任凭飞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他的靴子。

“大人，其他人都处理掉了。”安德鲁低头说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眼晕倒在地的海蒂。

雷恩明白有些事情早晚得讲明，便问：“海蒂的事情……你怎么看？”

安德鲁半跪在地郑重答道：“安德鲁永远效忠男爵大人！”

雷恩笑了笑：“那便这样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安德鲁点头。

雷恩又看向卡西，这个瘸腿的马夫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海蒂，回过头来冲着雷恩哭道：“大人，小姐他不会有事吧？”

膝下无子女的卡西一直将海蒂当女儿看待。

将手指在海蒂鼻息间碰触了下，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啊。”海蒂惊惶地睁开眼睛，小脸依旧煞白无比。

“那封信是假的，你是我的妹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雷恩掷地有声道。

“哥哥。”海蒂哭着扑进了雷恩怀里。

接触到雷恩的眼神，安德鲁将那封信抽出来直接点燃。

那封信自然不是假的。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心情平复一些的海蒂望着满地的尸体，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雷恩用手捂着她的眼睛，示意卡西带她去休息。

随后，他冲着安德鲁道：“收拾掉这里的痕迹，我们出发吧。”

……

镇子上，老猎人托比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猎杀巫师的事情，听他栩栩如生的描绘，仿佛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

布鲁斯在一旁沉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弓箭，不时地瞟向那些神色崇拜又畏惧的人群，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就这样……”托比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说道，“男爵大人飞身一剑，砍下了那巫师的脑袋！”

“哇哦。”“男爵大人好厉害！”“亏那帮蠢货以前还说男爵大人是我们巨熊镇的灾难呢。”……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叹声。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忘却了曾经听到雷恩接下猎巫令，他们是如何咒骂躲避的。

无论如何，雷恩的威望无形中拔高了许多。

就在老托比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男爵大人来啦”，正聚精会神听着的人群瞬间静谧了下来，无数道目光顺着那青石街道望去。

在马路中央，雷恩身着青色贵族长袍，坐在马上饶有兴致地望着这边。

明明间隔几百米，可是这边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

安德鲁骑着马过来，冲着托比和布鲁斯喊道：“走吧。”

在镇民们敬畏的目光下，四人转身而去。

待到他们走出老远后，才见人群传来一阵响动。

“他们这是要接受教廷的赏赐吗？”“废话！”“男爵大人好帅！”……

……

这些人的议论与雷恩无关。

四人匆匆而行，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费里尔城。

费里尔城是紧邻巨熊镇的一座小城。

但相比于巨熊镇，这里无疑繁华了许多。

看着那近二十米高，由巨石垒成的城墙，雷恩长长呼出一口气。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在巨熊镇外设立这样一座宏伟的城墙！”

四人轻车熟路地进入城门。

守卫的官兵看到几人，都有些意外。

一个穿着红色铠甲的守卫长诧异地看了眼雷恩，忍不住问道：“您是雷恩男爵？”

安德鲁瞪了他一眼：“有问题吗？”

侍卫长忙笑道：“没……当然没有。”

“不过，听说大人接下了猎巫令，您来这里……”这个侍卫长又问。

托比得意地插嘴道：“自然是我家男爵大人完成了猎巫任务，这不是来接受教廷的赏赐嘛。”

侍卫长面色一变，原本带着些许轻蔑的面孔霎时间充斥着谄媚：“哈哈，恭喜大人。”

安德鲁粗鲁地踢开一旁的拒马，让雷恩先行通过。

几个驾着马车的商贩见状，也想偷偷从旁边溜过去，却召来眼光毒辣的守卫们的鞭子：“你们这帮贱民，还不乖乖排队缴纳入城费！”

……

骑马穿街而过，雷恩明显能够感觉到周围那些行人们看向自己的敬畏目光。

特别是看向他胸口那代表男爵身份的徽章时，这些人更是目光艳羡，不少小有姿色的女子还朝着他抛来别有意味的眼神。

但这一切落在雷恩眼中，只有三个字——太穷了！

小城内人流不少，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面有菜色营养不良的模样。

抱着这种莫名心思的情况下，四人到了城中央。

费里尔城的中心位置并非城主府，哪怕作为城主的哈里男爵对这座城池拥有名义上的所属权。

城中，是一座气势恢宏的教堂。

教堂由白色岩石砌成，为十余米高的圆顶建筑。门口是一座巨大的水池，矗立着日耀之神雕像，其中隐隐有金光闪烁。

神像的面孔有些模糊，背后两扇羽翼异常显眼。

在这里人流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群体，其一是面黄肌瘦衣装破破烂烂排队的男女，其二是身着教廷服饰满面红光精神饱满的神职人员。

四人将马停在外边，走近那里后，便有一个身穿教廷服饰的年轻男子冷漠问：“你们是来看病还是祈福？”

“看病在东，祈福在西，各需缴纳三或五枚银币。”

在希尔曼王国，一枚金币等于一百枚银币，而寻常家庭一年的收入也就一两个金币！

但是，在这里生病，要么自己挺过去，要么寻找教廷医治。教廷的治病费用极高，譬如此时那人所说的，单单是挂号费就得三个银币。可想而知，普通人在这里的生活是何等艰难。

生病在这个世界而言，比地球上还要让人崩溃。倾家荡产都算不错，至于利用药草医治……最好别被教廷发现，否则定会被当做巫师送上火刑架！

这些回忆在雷恩脑海中一闪而逝。

他并非救世主，可没有能力和教廷对着干。

“我家男爵大人完成了猎巫令，是按照庄瑟妮神官的指引来这里接受奖励的。”安德鲁不动声色地将一枚金币塞入那男子的袖口。

男子低头瞟了眼，神色好看了许多。

“这位男爵大人是？”他问。

“雷恩。奎因，巨熊镇领主。”雷恩答道。

男子的神色瞬间变得怪异起来，他若有若无地将步子微微挪开一步，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原来是巨熊镇的雷恩男爵，那就跟我来吧。”

这细微的变化让雷恩眉头不由得皱起，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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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侦测

几人顺着教堂大门走入。

当名叫西法尔的年轻神官将几人的身份说给守卫后，那两人看向四人的目光亦是露出奇怪的神色。

“庄瑟妮大人特地叮嘱过，如果他们不来，就去巨熊镇把人抓来呢。”雷恩听到两个守卫低声耳语。

他心中一突，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

安德鲁几人并不像雷恩那般五识敏锐，因此并未听到。三人还满脸好奇地打量着教堂内部那些别致的浮雕。特别是托比，一直虔诚地低声祷告着“神主保佑”。

“难道有什么不对？”雷恩暗自揣测，“我分明完成了猎巫令，教廷的人为何会是这般态度？”

正在雷恩忐忑思考着这些之时，带路的西法尔止住步子，回过头道：“到了。”

雷恩止步，面带疑惑地抬头看去。

在他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侧都是光滑可鉴的石壁。

面色冷峻的庄瑟妮蓦然从石壁中走出。

看着这个面瘫女人，雷恩犹疑地眨了眨眼。

安德鲁站得笔挺，目光火热地望了过去。

就连东张西望的托比和布鲁斯也神色庄重。

“四位随我去见主教大人。”庄瑟妮淡淡说道。

随即，她右手在那光滑的石壁上轻拍了两下，雷恩便骇然看见，那长长的通道中央竟是出现了一个悬空的虚幻之门！

这道门像极了他在地球上看电影时见到的那种时空门，但是放置在眼前时，带给人的震撼截然不同。

庄瑟妮先一步跨入，她的身影随之消失。

雷恩悄悄吞了口口水。

他猛然间想到了意识海中的诡异变化，再联想到巫师地亚文那笔记本中的内容，恍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并不知晓自己意识海中的那棵树到底算怎么回事，但按照上边所说，自己的情况与巫师很相似。

问题是，无论是面对什么情况，他现在已经毫无退路。

咬了咬牙，他紧随着安德鲁之后跨入到了那悬空之门内。

等到他右脚跨进去的时候，一股吸力便从另一侧传来，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牵引了过去。

唰！

他眼前光芒一闪，变成了一个宽阔的庄园。

庄园内莺飞蝶舞，鸟语花香。

在雷恩正前方，矗立着一座异常显眼的日耀之神雕像。

这日耀之神的雕像比之教堂外边的那个还要高大英武，给人以极大的威迫。

这里应该在费里尔城的郊区。雷恩飞快扫了一眼远处的群山，暗自想到。

他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正在雷恩想入菲菲的时候，背后一个人影撞了他一下。

“啊，抱歉，男爵大人！”

托比的声音随之传来。

老猎人满面激动，当看到眼前的神像时，他更是虔诚地弯腰祷告。

庄瑟妮从神像一侧冷冷出现，戏谑地望着几人。

在她身侧，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金边服饰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右手抓着一把手杖。手杖顶端，有一颗隐隐泛着红芒的晶体。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

特别是在他看来的时候，雷恩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悚感，比之他在丛林中面对那巨蟒的时候还要恐怖。

这和那巫师给他的感觉有些相似，但是要强烈数倍！

此人便是日耀教廷费里尔城的主教卡萨！

“见过卡萨主教！”雷恩几人连忙行礼道。

卡萨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语气温和地说道：“几位竟能以凡人之躯战胜邪恶强大的巫师。神主已经知晓你们的勇气和果敢，将会赐予荣耀。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厉：“信仰恶魔的巫师狡诈多变，最是擅长伪装身份，在你们的功绩得到赏赐之前，务必得经过神主的侦测，确认你们并非恶魔的信徒。”

“你们，可愿意？”

雷恩心中有些打鼓，但只能强做镇定地点了点头。

卡萨扫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面对不知者无畏般的冷淡笑意：“很好。”

除了低垂着脑袋的布鲁斯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其他人都连连称是。

……

卡萨点了点手杖，一道肉眼难见的波纹落入到了那神像之上。

雷恩眯着眼睛望去，见卡萨正一脸虔诚地喃喃祷告。

同一时刻，那神像的双眸霍然睁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威压随之传来。

所有人，除了卡萨主教与庄瑟妮，都齐齐跪了下去。

一种异常恶心的感觉从雷恩腹腔内传来，让他他生出面对恶魔哈卡斯的错觉。

一股强大的意念席卷着他的意识钻入到了意识海中。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那发了一颗嫩芽的怪树。

一道毒蛇一般的黑影在其中游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看起来并未注意到这怪树的异常。

那黑影扫视了一圈，终于慢慢退去。

雷恩松了口气，他明白那黑影定然是那神像的侦测手段，现在离去想必是没有发现什么。

可没等他彻底放松下来，就见那怪树轻轻晃动了下，继而飞出一股银色线条追上那黑影，将之直接吸引了过来。

雷恩神色一变，暗呼糟糕。

一股金线已是顺着二者交缠之处飞向了他。

悉的温暖感觉传来，雷恩的身体缓慢增长了起来。

读过巫师笔记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意识本体在提升，对他的好处不言而喻，可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教廷的人一定发现了我的异常，这下子死定了！”雷恩欲哭无泪。

……

庄园内。

那魔神雕像陡然发出咔嚓的声响！

巨大的轰鸣之声传来，令得在场的众人身体都是微微一震。

看着表面浮出蛛网般裂缝的神像，庄瑟妮脸上露出浓浓的惊讶，卡萨脸色瞬间阴沉。

……

黑影已是被怪树吸收完，雷恩的意识本体长成了一个小巨人。

他飞快地退出意识海，故作茫然地睁开眼睛，忐忑不安地祈祷着卡萨不会发现。

在他的视野中，那恢弘的魔神雕像竟是布满了裂纹，似乎随时要坍塌。

雷恩心中一突。

安德鲁喘着粗气睁开眼睛，布鲁斯抹掉鼻孔的鲜血起身，而托比却瞪大眼睛躺在地上。

第十三章　大事不好

“托比。”雷恩正想去喊一下这个老猎人，却被一道呼啸而至的火球打断。

火球落在托比身上，让这个老猎人身体噼啪燃烧起来。

刺鼻的肉焦味传来，让雷恩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回头看去，见庄瑟妮正捂着鼻子皱眉不语，而卡萨主教则是满面戾气。

那火球就是卡萨发出来的。

“他是恶魔的信徒！该死，竟然毁坏了一座神主的雕像！”卡萨神色狰狞，“庄瑟妮，去把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给我抓来，还有你们……”

他的目光在雷恩胸前的男爵徽章上停留了半秒，恶狠狠道：“你们都给我滚吧！”

他右手一挥，一道虚空之门直接出现，随之而来的一股强风将三人卷了进去。

雷恩踉跄地站稳，再看时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教堂前方。

周围的人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三人。

小命总算保住了。雷恩拍了拍胸口。

荣耀骑士的身份丢了，这一票白干了！他又有些愤愤不平。

其他两人估计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彼此对视一眼，沉默地走在一起。

直到出了城，他们才从那种诡异的气氛中恢复过来。

想到惨死的托比，雷恩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他以为托比是因他而死，毕竟那魔神雕像碎裂的原因他大抵能猜到，很可能便是被那怪树吸干了能量。

幸好那只是个纯粹的雕像，所以才没能发觉到他。

不论如何，一想到来时托比喋喋不休地说着回家后如何要用得到的金币给儿子置办新房子什么的，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若非自己导致神像碎裂，暴怒的卡萨也不至于粗鲁地杀死托比。

……

安德鲁率先打破了沉默：“托比看起来可不像是被巫师附身了，他当初可是距离那巫师最远呢。”

雷恩沉默。

布鲁斯忽然说：“即便不是，他也必死无疑。”

雷恩两人惊讶地望着他。

布鲁斯斜睨了两人一眼，道：“刚才被侦测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到吗？那股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雷恩摇了摇头，安德鲁一脸茫然。

布鲁斯冷笑道：“教廷的这种侦测手段是利用神像中的神识之力扫视我们的意识海，若是意识不够强大，在那一扫之下不死也会变成白痴！”

安德鲁恍然地惊叫起来：“对啊，难怪刚刚看托比睁大眼睛那么奇怪，他本来就死了啊。”

“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存活率十不足一，教廷在选择这种手段时，根本没想过我们的死活。”布鲁斯冷笑道。

雷恩心中一沉，终于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况且，”布鲁斯道，“教廷神像碎裂，最大的可能是术法符文崩溃，那种东西一向不稳固。我们差一点也遭受池鱼之灾，若非大人的贵族身份，恐怕也会像和托比接触过的其他人一样被抓去杀死。”

雷恩悚然一惊。

安德鲁嘀咕道：“教廷不会这么黑吧。”

布鲁斯突然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两人，突然问道：“你们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如何？”安德鲁问。

“是被教廷当做巫师活活烧死的！”布鲁斯咬牙切齿，“我父亲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猎人，每个猎人都懂一些利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