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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苍穹-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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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看似是肖暮非在问询自己的大弟子，实则却是向着两个人同时发问。
一个自然是方大龙，另一个却是叶笑。
方大龙一时懵然，半晌无语，肖暮非叹了口气，转而看着叶笑。
叶笑沉吟了片刻，斟酌措词道：“江湖人的价值，并不在于多少人尊敬他、认可他，而在于，多少人想要杀死他，乃至有多少人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
“只有在这个人的实力，能够威胁到别人的时候，别人才会想要杀死他，甚至真个动手。这就是一个人价值的真实体现。”
“这种说法，或者有些残酷，但却是有道理的。”
肖暮非闻言登时目前一亮，望着叶笑的眼神更加地嘉许了起来；原本将这个叶冲霄抢回去，纯粹就是为了金鳞龙鱼内丹的缘故，至少避免了其他门派出现一个强大后辈的可能性。
但现在，肖暮非对于叶笑却是有些真心的喜欢了。
是啊，下界飞升之人，一身修为或者寻常之极，但这样人的心境却往往是异常坚毅沉稳的，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固然有对强者的敬畏，却也不乏个人的沉稳睿智，实是可造之材！
“不错，越多的人想要杀死一个人，就证明了这个人所拥有的价值也就相对越大……”肖暮非毫不掩饰赞许意味地说道：“这种理解，完全正确！”
方大龙憨憨地说道：“那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个人，整个天下江湖的所有人都想杀他呢？如果当真有，这个人的价值，又该有多高呢？”
“天下皆敌么……”肖暮非沉吟了一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缓缓道：“这样的人，亘古以降，每隔一段不菲岁月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两个，只是每一个人所形成的影响各有不同……”
“就如不久前陨落的那个人，他天下皆敌的程度……却是古今罕见。”肖暮非摇摇头，轻轻叹息：“只可惜，纵然是那样的强者，最后还不是死了，顺天者逸，逆天者亡，天下皆敌，岂是那么好敌的！？”
叶笑目光一闪。
方大龙闻言之下，好奇心不免大盛，苦思师傅口中的那人是谁，才终于‘呀’的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带着些许明悟，兴致勃勃地说道：“师父您刚才提到的那人……难道是……难道就是……”
“今后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就算那人如今已然陨落，但他的名字仍旧意义非凡、非同小可，让我至今想起来，尤自心有余悸，不仅是我，相信就算是这整个青云天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连他的名字，一直到现在他死了很久之后，都不敢提起！”
肖暮非苦笑一声，旋即就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所以，三大宗门，表面上和睦，但实际上，比起与仇人之间的争斗，还要更加的你死我活！”
“因为……越是盟友之间的关系，越是在乎彼此的实力高低，排名上下……”肖暮非神色中有无尽的怅惘：“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断断无能改变的。”
“而现今，我们因为这次金鳞龙鱼事件，也已坠入‘天下皆敌’的危局之中，而且，针对我们的那些人，心意已然不止于想我们死，而是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这一路，注定是无限凶险！”
肖暮非沉沉叹息：“这一路，众人将要经历的腥风血雨，将是你……终生仅见！”
他目光游移，看着四周：“生死莫测；莫说是你，就连老夫……对于能够平安回去的把握，也是……寥寥无几。”
“因为，他们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心实在太迫切了，迫切到就算是拼了命，也决计不会允许这万年修为的携带者……安然去到本门！”
“所以，做好准备，小心提防，唯有如此，才能有长久活下去的机会！”
肖暮非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吭声。
篝火火光明明灭灭的映照在他脸上，在山林树叶摇曳中，竟显得有几许阴森气象，似乎是来自另一个诡谲世界一般……
第14章 先天玲珑体？
叶笑也不再多言，开始盘膝打坐，静静地吸纳天地灵气，展开来到青云天域的第一次修炼。
二货在他怀中，乖巧的爬伏着，当真比一只最安静的小猫咪还要安静。
只得片刻之后，流溢于天地之间的浩瀚灵气，有如潮水一般向着这边汇集、奔涌过来……
叶笑只感觉浑身上下尽都萦绕在浓郁的灵气海洋之中，可谓惬意之极；飘飘然如欲飞起。
体内经脉中，那新得的金鳞龙鱼内丹力量，就像是一个大湖，开了一条细微到了极点的缝隙，流出来涓涓细流，遍走叶笑周身经络，无有不至，却是绵绵温润，细腻若泉……
那是一股极致的，包含着至极的柔，还有至极的冰凉惬意，俨若一缕涤世清泉也似的灵力，涓涓流泻。这股灵力在经脉之中缓缓穿行，似乎整个人的感官，也都变得敏锐了许多。
整个人，当真就像是在清泉之中浸泡。温凉宜人，流连忘返，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去到那种至极敏感，敏锐的氛围之中。
与此同时，空间之中那些精纯浓郁的灵气，也在缓缓进入叶笑的经脉之中；与这股清流汇合交融在一起；在丹田力量的带动下，瞬间融合成一体，往前持续奔流，流溢周身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天地之间的灵气，在叶笑运转的玄妙功法运行吸引之下，还有二货的天赋异能吸引下，也是山呼海啸一般的袭来。
几乎等同于是四个来源，四个渠道，同时往叶笑的经脉之中狂灌！
此地三百多名寒月天阁的弟子，无有例外，尽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的灵气浓度空前充裕，一个个都是莫名所以，却也知道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这样的天赐良机……
一个个尽都盘膝坐定，全身心的调息吐纳起来。
肖暮非见状却是眉头猛地一皱，他对于天地间灵气的异常聚集自然有更进一步的体会，一双眼睛惊疑不定的四处打量，却又无法确认什么。
灵气的移动、聚集本就是无形无相，非是人身感官所能观察探测，就只有在运转自身功法的时候才能较真实的感觉到，而纵然是运转功法加以感应，至多也就是能够知道周遭灵气浓度精纯变化而已。
下一刻。
肖暮非无声无息的腾身而起，整个身体猛然间冲起不下三十丈的高度，两脚虚虚一踏，整个人再度继续上升，等上升到一定地步，去势见效之际，双臂陡然一震，再次拔起十丈。
至此，肖暮非已然离地至少七十丈，于此高度往下看去。
灵气固然看不到，探测不出，但是，某些其他物事却还是能看得见的，比如夜雾！
夜雾，这玩意会伴随此地灵气浓度变化而产生相应的变化，一干弟子一感应到灵气变化，第一选择是赶紧趁机修炼，不肯错过增长自身修为的机会！
而肖暮非却想深一层，想到要明了到底是何原因而导致这一特异变化，更想到了通过夜雾来预估灵气变化的源头所在，这大抵就是经验阅历的不同吧！
肖暮非居高临下看去，果然看出端倪，只见……下方众人头顶的夜雾，似乎是在翻滚鼓动，且在缓缓地形成了一个类似漩涡的氛围……
而那个渐渐成型的漩涡中心，赫然就是……刚刚被自己强行带来的，那个……叶冲霄？！
肖暮非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的两颗眼珠子，几乎都要鼓出眼眶了！
这一刻，他真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明明是初初飞升，个人修为最多也就不过是灵元境一二品水准，但……就算是梦元境高手，五品之下，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声势吧……”
“身体自动聚气，丹田蓝天碧海……这貌似唯有传说之中的无上体质才能形成这般的气象吧……”肖暮非倒吸了一口冷气：“……嗯，或者只有传说中的先天玲珑体，才有可能，在这样微末修为的时候，能够形成这般神奇吸引灵气的本领……”
“但，那先天玲珑体质，已经是数万年没有过了，恍如传说一般的神异体质……”
肖暮非的眼神死死地注视着下方正在聚精会神修炼的叶笑，浑身竟不可遏制的发起抖来！
叶冲霄这小子，他不但幸运地吃了金鳞龙鱼的内丹，拥有整整万年修为打底的深厚潜力！如果……他再有先天玲珑体质……
那么，将来的成就岂非……
肖暮非一如陨石降世一般地从长空径自落下，蹑手蹑脚来到叶笑面前，仔仔细细的观看叶笑的身体，皮肤，脸色，乃至一切情况……
在观察了好久之后，才终于发现异样之处，隐隐然有一股淡淡的，无法形容的恢弘紫气，在叶笑的身体皮肤表层之下忽隐忽现……
若是不仔细看，认真观测，哪怕只是稍稍马虎一点，十有八九都是看不到、发现不了的！
“嘶……”肖暮非无声的倒抽一口冷气，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是……传说之中的，先天玲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目光有些迟疑，在叶笑身上脸上转来转去，终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笼络叶笑，带回门派，想的可谓通透，自觉进退自如，若是能为自己门派所用，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避免了落到别人手里的可能性。
后来相处下来多多少少有了些好感，感觉还是值得付出一定代价保全此人，但，这个一定代价却是有限得很，毕竟，任何人都不值得自己付出太多。
一定代价就是一定代价，肖暮非曾经这样预设过：若是情势不是十分凶险，自然是能够保全就尽量保全叶冲霄，但若是牺牲太大，比如要牺牲这里半数以上的人手，那就不值得了，叶冲霄此际固然是奇货可居，但其成就始终需要时间，未必就比得上这里半数弟子，若是因他而危及到大多数人的性命……
那可就讲不了说不起，直接手起刀落将这个吃了金鳞龙鱼的家伙咔嚓掉，到时，问题的源头没有了，自然什么危机也就都跟着没了……
大家全部都是竹篮打水，尽皆一场空，还打什么？
但是现在的现况，却令肖暮非彻底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第15章 插翅难飞！
“同时兼具传说中的先天玲珑体质，以及万年修为底蕴在身，这样的人，又岂止是人才奇才天才，直接就是妖孽，而且还是注意逆天的妖孽！若是……这个叶冲霄真的成为我们门派中人……”
肖暮非大口大口的无声喘气，目光越来越亮：“那么……我们不但能够彻底压倒跟我们齐名的其他六大宗门，甚至有……盖过一人二殿三大神宫，乃至称霸青云天域的希望！”
“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而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叶冲霄，能够有机会成长起来！就只需要机会而已，时间，对叶冲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以他坐拥的两大逆天辅助，一同作用起来，只要其潜心修炼，至多数百年时光，就可以攀上青云天域顶尖高手行列，甚至是绝巅强者，绝非妄想！”
肖暮非目中发光。
“若是真能如此……那么，就算是这里的人全部都死光了，甚至连老夫这条老命都赔上了……也是值得的！”肖暮非坐在篝火旁边，深深的一声叹息。
“门派，才是我们所有人的根啊……”
……
肖暮非想了很久，又斟酌了半晌，终于从怀中取出一枚指环；这枚指环，看来平平无奇，其上还有些奇怪的绿色，实在是很不起眼。
肖暮非背转身，手指轻轻一抹……
半晌后，惊见一只纯黑色的奇怪鸟儿突然无声无息的振翼飞起，只是一冲，就已经在天空中消失了影子。
“希望门派……能够早一些派人接应，似这般沉重的担子……”肖暮非此刻的目光满是忧虑：“……老朽……现在感觉就已经有些挑不起来了……”
……
第二日，凌晨。
临晨时分，晨露深重，空气格外清新。
叶笑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三百多位寒月天阁的弟子，都找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看来，大伙这会就只是在等着自己修炼完毕，一道上路启程。
叶笑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会没有人叫我？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比我强得太多，怎么会这般迁就我一个后生小辈，就算是因为金鳞龙鱼之故而做戏，貌似也太给我面子了吧？
“大伙看你用心练功，心无旁骛，贸然惊动你，只怕会打搅了你的心境，师傅特意嘱咐，若是没有意外变故，就一定不要惊醒你。”方大龙摸着头皮，憨厚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冲霄在此多谢诸多前辈的厚爱。”叶笑笑着感谢，心中却仍满是疑惑不解：这样的解释道理上是说得通，可是凭我这点档次，应该大概还没有到能够有这种礼遇的地步吧？
就算是为了金鳞龙鱼的那档子事……嗯，还是不可能。
所谓的仁义道德对于天域修者，尤其是高深修者，全无意义可言。
若有必要，他们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因为只需要杀了我，就是代表祸源消弭，万事大吉。
那么，现在这个样子，这种无微不至呵护溺爱的做法，却又是为那般呢？
说起来，叶笑对这种感觉毫不陌生，因为，叶南天就是这么对自己。
但是……叶南天是自己什么人？
而这些人，肖暮非、方大龙，乃至所有的寒月天阁门人，又是自己什么人？
这差得太远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这岂非更加说明，这些人对待自己态度的诡异么？！
肖暮非见叶笑修炼完毕，一声令下，一行人继续上路，一路前进三百余里，居然全程无风无浪、波澜不兴，可谓顺遂到了极点，简直比旅游还要来得惬意。
一直到踏出了冰雪荒原地界；乃至远离了冰山地域，仍旧没有任何一点意外情况出现，预料之中的诸般残酷截杀，竟然是一次也没有发生！
许久的安然令到众弟子的情绪，有意无意间缓解了下来，一个个也开始了谈笑风生。
唯有肖暮非的脸色越来越显阴沉，越发的警惕起来。
到了晚上，他甚至不再睡觉休息；就那么盘膝打坐，却又不是练功，而是将自身精神力远远散开，密切注意着周遭的一切风吹草动。
有时候，即便是几只野兽凑巧在密林中经过，肖暮非也会散发出精神力查看确认。
当真做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小心到了极处！
而越往前走，肖暮非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态度便做得愈甚，在肖暮非的小心态度影响下，令到其他的弟子们也尽都是忐忑了起来。
肖暮非不但是寒月天阁此行中辈分最尊，修为最高之人，就算是在整个寒月天阁，亦是地位不低的上位者，他都如此小心提防，时刻应变，事态决计单纯不了！
有鉴于此，寒月天阁一干门人一个个也尽都是变得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
这一路上，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叶笑永远都是队伍最中间的位置，因为那里，乃是整支队伍中，最为安全的所在，亦是出现变故机会最少的所在！
还有肖暮非的大弟子方大龙，他当真就像是一个最为尽职尽责的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叶笑，就连叶笑想要去上个茅厕，解决一下人有三急的问题，方大龙都坚持一并前往！
这个现状让叶笑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平心而论，叶笑对于进入这个‘寒月天阁’当弟子，当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无论是寒月天阁的势力、实力、传承……所有的一切对于叶笑而言都没有意义！
他甚至有想过，要不要找个机会溜走呢？
但，随着走下来的路越远，叶笑对于溜走的这个计划，也只有自我感觉越来越渺茫而已。
在寒月天阁一行队伍中最中间的位置，诚然是最安全的位置，却也是最受注目的位置！
叶笑目前的修为，在这三百多人之中，毋庸置疑就是最弱的那一个！
三百多人，最低的修为，也有梦元境四品以上的水准！
而叶笑，就只得灵元境三品！
甚至这个实力，也还是因为这一路上，不间断的修炼，点滴化纳金鳞龙鱼内丹深蕴之威能而提升得来，在初初飞升的时候，叶笑只得灵元二品多些，三品不到的水准！
在寒阳大陆足堪天下无敌的实力，在青云天域，在这里，却是切切实实毫无花假的垫底；这个事实之前，固然无比残酷。但却必须要接受。
以叶笑现在的修为，想要从这些人眼皮底下溜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插翅难飞！
第16章 黑松林前
每一天，无论是路上，吃饭时，休息的时候，晚上的时候……
肖暮非总会拉上一群人，然后拉着叶笑聊天；除了守夜的弟子之外，其余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集体聊天……所有能够聊的事情，包括门派恩怨，江湖是非，聊江湖情仇，奇闻轶事……
肖暮非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在聊天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将自己毕生所学，所有的精髓所在，每一次的交流中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几句。
这些东西，总会引起众弟子一片沉思。
然后对一些事情加上自己的评论，让叶笑予以评论。
就叶笑的本心而言，自然是不想过多的出风头，更加不想真的评论什么；在此予以评论，就结论而言，根本就是在资敌！
然而，最大问题却就在于，他的经历也是很非常相当特别的多……
不管是肖暮非说什么，只要叶笑一开口，总是能够即时抓住了事情的重点；随后，很简单的一句评论，就能让肖暮非感觉到……孺子可教也！
所以每次聊完之后，肖暮非对于这个叶冲霄，总是又满意了几分……
真的是孺子可教么？
真不是！
叶笑的情况就好比是拥有了数学博士实力，只是看起来像小孩子的某人，被一位教数学的老师，考较小学生奥数题，虽然只是只言片语，虽然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却无不切中要害，一语中的，提问者怎能不感深获我心，孺子可教！
但真不是孺子可教，而是早就知道！
叶笑能够清晰感觉出来：这个肖暮非，说是好人吧，那肯定是算不上的；但他对自己却是真的好，原因很简单，就只是因为自己对寒月天阁有好处，有极大的好处，仅此而已！
换言之，这家伙就只是一个铁杆的门派主义者！
门派，就是他心中的唯一。
门派的利益，就是肖暮非的最高利益。
只要牵扯到门派利益，一切都得让路，甚至……包括肖暮非本人的生死在内！
寒月天阁，就是肖暮非心中不可撼动的圣地！
为了门派，这个人，真的是可以做到不顾一切。
纵然粉身碎骨，不改赤胆忠心！
“这些大门派，有这样的弟子，倒也真是难得……”叶笑沉思着，忍不住就有些好奇：“真不知道是源自什么样的教育和灌输，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忠心耿耿？”
一路上，有不少寒月天阁弟子对于叶笑这个新来者，一飞升居然就能够获得这样的待遇，心中难免不舒服，妒意暗蕴，看着叶笑的眼神，时常流溢出不服不忿的意味。
对此，叶笑自然是毫不放在心上。
可是，在数日的旅程之余，每天晚上肖暮非聊完天、跟着叶笑给出见解新鲜出炉之后，弟子们在聆听、沉思、明悟之余……每个人都对叶笑的态度改观，惊讶，钦佩，乃至心悦诚服。
众人看向叶笑的眼神，也在逐渐改变，由原本的居高临下，转为平视，以及到后来的仰视、虽然目前还不至于达到高山仰止的程度，但随着潜移默化，未必没有那一日！
叶笑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变化，心底总会泛起莫名的感慨。
这些人，就是导致自己身死道消，令自己的兄弟蒙上不白之冤，更将之残酷杀害的三大宗门的弟子……
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虽然仍能够确定，这帮家伙一个个的，都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那一个也都算不得是好人！
但要说他们真正有多么可恶，却也真的不见得……
毕竟，青云天域就是这么一个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界，若不杀人，则为人杀，想要长久的活下去，就只能选择先动手杀人，而非被动等待！
显然，被潜移默化的人，倒也不止是寒月天阁的一干人等而已！
这一日的下午。
一行人来到某地的一个山头上。
肖暮非一挥手，所有人尽都是同一时间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叶笑随着肖暮非审视的目光往下看去，只见距离此处山头数十丈之下，乃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松林，众人所处位置，正是此地山头最高处，放眼看去，满目尽是黑松海洋，一眼望不到边际。
“再过去就是绵延七千里的黑松林地域！”肖暮非目光沉重，带着严重的忌惮：“也是咱们归程中……最危险的一段路！”
“各大门派若是想要截杀我们，这里可谓是天然的截杀场所！同时也是最方便下手的地方。”
“一旦发生战斗，此行三百六十名弟子，最终能够通过这黑松林的，不知道有多少。”
肖暮非的眼神在众弟子身上掠过；所有人尽都整齐的挺胸，抬头。
到了这里，在前方负责探路的人马也都已经返回，还有后面断后队伍也赶了上来，寒月天阁此行所有人全部合兵一处，集结于此。
“入林之前，老夫有几句话要说。”
肖暮非的脸色异常阴沉，目光比往日多了几分阴鸷意味，然而另一股浩然之气，却也在他的身上渐渐形成。
“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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