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苍穹-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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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需要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真实面对比起前几天煎熬等待的时候，竟要轻松许多了。

事情既临，逃避没有意义，那么就坦然面对吧！

这个至为简单的道理，却唯有亲身经历过之后，才能明了！

所有星辰云门弟子，依序而出，在众人对面列队，排列得整整齐齐。

星辰云门的山门广场占地辽阔，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将一座山整个搬走，就只留下了最下面的基石，然后进一步修葺，打磨平整，使之光滑如镜。

即便是容纳数十万人，也不显拥挤。

此时此刻，连带铁骑盟，啸月苍狼，天涯冰宫，以及星辰云门门下的所有弟子全数聚集在这里，这片广场，仍旧保留出来中间的一大片地方。

双方合共超过十万人之数，就这么对峙着，泾渭分明。

中间位置，有一条大约十丈宽的通道。

从左到右，泾渭分明地分隔双方，丝毫不乱！

叶笑，君应怜，厉无量，寒冰雪，月霜，月寒，闻人楚楚，这些为首者站在最前面；叶笑则是站在众人中间，左边君应怜，右面厉无量；寒冰雪排在厉无量身边，而月霜月寒与君应怜并肩。

闻人楚楚则站在最侧的月寒身边。

七大绝世高手！

在赶过来的路上，月霜月寒也服用过了轮回果，她们俩原本就已经极高的实力，更上层楼，若非时日尚浅，还没能领悟属于自身的入微之道，单纯以根基而论的话，只怕还要在君应怜、寒冰雪，真正跻身青云天域道元绝巅之境！

姐妹两人如今实力大进之后，对于战事正是跃跃欲试，恨不得武法赶紧再现，姐妹联手，灭杀此獠！

叶笑评估，她们姐妹俩联手之威，单纯以杀伤力而论，若是自己不以金魂钟抗衡的话，只要一个不小心中招了，同样的消受不起，真个对上武法，虽然未必稳胜，但自保当无问题！

还有一点，这姐妹俩的联手合击之术，竟是厉无量的克星，厉无量过于专注于他参悟的无招不中之法，招招与敌硬拼，霜寒姐妹虽然尚未领悟属于自己的入微之境，但联手合击已经如同她们的自身本能，与厉无量相较的话，正可全面压制，厉无量在根基修为杀伤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甚至无法在姐妹联手合击之下，走满一百招！

相对于厉无量，寒冰雪的身法入微，反而可以两姐妹周旋，乘暇抵隙，随步换招，即便不胜，也可立于不败之地，任两女攻势如涛，打不中也属枉然！

这却是武道相生相克的至理，厉无量的霸道入微与寒冰雪的身法入微，正是各走极端，表里各异，前者为霜寒克制，后者却反过来克制霜寒姐妹！

可是对于这个结果，霜寒姐妹自然是不满意的，领悟入微之境了不起么？

咱们姐妹领悟那什么境界也就是分分钟的事，稍后的星辰云门，岂不就是咱们的第一块试刀石？！

对面，星辰云门一方的人群缓慢地分开，自然而然地分开一条道路。

几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脸色倍显沉重，缓缓走了出来。

这一行人中为首者正是星辰云门的六位太上长老，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宗门长老。

这群人一个个的脚步沉重，脸色沉重，脚下，亦如同牵绊着沉重至极的千钧巨石，每走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

“笑君主阁下，刀君阁下，久违了……”为首的太上长老一脸得沉重，轻声说道：“我们星辰云门，自从得闻二位重现尘寰，再渡红尘的消息之后，就知道必然有今日一遭，这一日，星辰云门真的已经等好久了！”

厉无量淡淡道：“有因便有果，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等了多久也好……该来的，始终还是要到来的。”

这老者缓缓点头，一脸苦涩，道：“不错，该来的，终究是会到来的！自己当初种下的苦果，自己造的孽，终究有偿还的这一天。”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而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就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老朽沈重山，乃是星辰云门当代第一太上长老，也是星辰云门活得岁数最多的第一老不死。”沈重山苦涩的笑了笑：“相信今日之后，这个老不死之名再难其实，今番的死厄，注定是逃不过的。”

厉无量淡淡道：“相信星辰云门排除这么大的阵仗，总有作为，无谓东拉西扯，道出你的真意吧！”

厉无量的话语之中，除了满满的不厌其烦，犹有刀锋一般的锋锐，杀意毕露。

“横天刀君快人快语，老夫也就不再啰嗦，本门今朝如此布置，非是要针对两位。而是要在此了结当年的这一桩公案！”

沈重山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满满的悲哀汇聚。

“青云天域的江湖，从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界，虽然我们之前是做得过分了，但，若是你们那时真正彻底的消亡了……那么所谓过分，充其量也就是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从人间消失无踪。”

“而能够留下的，就是星辰云门灭杀两大强者的威风。”

第613章　上前一步

“说句更加不好听的实话，往昔类似的事情，星辰云门也有许多类似的事例，纵观创派以来的数万年岁月，葬送在星辰云门威权之下的散修高手，早已不知凡几！”

沈重山淡淡的笑着：“敢问笑君主阁下，刀君阁下，老朽所说的话，是否算是大实话，又有没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叶笑沉默了一下，淡淡道：“确实是有道理的大实话！”

的确。

沈重山的这番话无疑是道出来了天域江湖的真谛。

虽然不好听，却是真相，却是现实！

现实与真相就是这么的残酷，尽管很多人并不想接受，但，青云天域的江湖，却真的就是这么一个毫无人情味的所在。

胜者为王，败者贼！

拳头大，就是道理大的真理，又岂止是沈重山所说的那几万年岁月，又岂止于星辰云门一宗一派，但凡是一方势力，无论大小基本都有过类似的情形！

即便是初心意欲为侠为善为民，可惜在大环境的洗礼或者说沾污之下，最终不得不随波逐流，若是不随波逐流，只会被这层时代大背景淘汰！

无论是日月星三宗，东西两殿，三大天宫，天域亘古以降的大小势力，都无能超出这个怪圈，当日琼华月宫拆散叶南天月宫雪这对有情人，本质岂非也是如此，若是叶南天当时就拥有现如今一般的道元境巅峰实力，就算月宫雪是月宫圣女又如何，琼华月宫只会乐见其成，甚至是大力促成这段姻缘，又如何会有许多后续！

若是叶笑、厉无量任何一人拥有现如今一般的实力，日星两宗岂敢招惹，闻风远避三千里还差不多！

叶笑对于这个说法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否认的！

“我刚才说了，我想听你的真意，不是要听你的大道理，你到底要说什么？痛快点行吗？”厉无量仍是皱起眉头，厉声喝问道。

“当年往事，历历在目，非是一句时过境迁可以解说。不管我们心下如何后悔，那些因果结下了就是结下了，并无挽回的余地。”

沈重山苦涩的笑了笑：“老朽也曾经私心幻想，是不是能够凭借舌灿莲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示之以诚，让彼此一笑泯恩仇……但仔细想来，那只是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以己心度人心，这种幻梦如何有成真的可能。”

“就算是两位大仁大义，愿意不再追究往昔恩怨，我们自己也不会当真放心……始终会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迟早会有一天，也还是会闹出其他的事情。”

“但是现在，面对两位巅峰高手的大举寻仇，我们星辰云门上下对于这一役的结果，每一个人也都清楚。”

沈重山苦涩的笑着：“只要这一战一旦打起来，那么，星辰云门就会与如同照日天宗一样，化做青云天域的历史名词。而且还是反面典型。”

“一个超级宗门，以诸多倒行逆施之举，迫害逼杀两大君主。而后两大君主卷土重来，成功报仇，星辰云门，一朝覆灭。”

“所谓超级宗门，不外如是。”

“彼时，将不会再有人记得，星辰云门曾经拥有过数万年的辉煌传承，更加不会有人记得，星辰云门也曾经出过不少英雄好汉……”

“甚至，就连与两大君主的结仇经过，也都会随着时事而被淡忘。”

“最终，或许连一个文字，也不会留在记载之中。”

“而是成为一桩隐秘。”沈重山抬起头，苦苦的看着对面的人群：“现在的青云天域，关于这一类的隐秘，还少么？”

众人尽都为之哑然。

沈重山说得不错，青云天域亘古以降，经历太漫长太漫长的岁月。

故老传说之中，诸如此类一般的超级门派突然覆灭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最终，普通的天域民众当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些被覆灭的宗门，就只作为秘辛，存在于后继兴起的超级宗门记载之中……

仅止于一段文字而已。

“所以，本门并不奢望能够得到笑君主和刀君两位强者的宽恕……已经做错了事情，单单一句对不起并无意义，将心比心，怎地也是不能就此轻轻放过的……否则，这青云天域，也就没有了这么多的纷争了。”

“或者说，如果真的可以容易解决，那么这人世间，也就没有所谓的江湖了。”

“做错了事情，需要付出代价！”

“这是亘古的至理，江湖的铁则！”

沈重山满脸诚挚的沉声道：“在此，老朽代表星辰云门给两位一个交代，希望以最诚挚的实际动作，换取两位的谅解……”

叶笑很有趣的笑了，淡然道：“最诚挚的实际行动？这本座倒是有兴趣的！”

沈重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叶笑的脸色，眼底深处，骤然闪过一丝狠辣绝情，他种种叹息一声，似乎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他低垂着头，白发越见潇然，但，下一刻就猛然抬起头，颤巍巍的后退一步，回过头，嘶声说道：“星辰云门全体弟子听命！”

所有星辰云门弟子，动作整齐划一地仰起头，注视着沈重山。

“当年，所有参与谋划厉无量产业，曾经参与必杀战斗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全都上前一步！”

包括原本沈重山身后的一位太上长老以及另外两位长老级高手，此际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踏前一步。

这一步，极其沉重。

紧随其后的，则是不少于千人之数，尽都慢腾腾地一步踏了出来。

他们之中，有人迟疑，有人犹豫，有人愤怒，有人屈辱……

但，不管如何，这一步，终究还是迈了出来。

脸上，尽都是一片惨白。

显然，这些已经猜到了这一步代表什么，下场将是什么，但师门号令在前，这一步，仍旧要踏！

沈重山眼见这千多人的齐齐动作，身子近乎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几乎都要晕了过去，似乎整具身体，都已经在这一刻呆滞了；半晌之后，才颤巍巍的转过身子，凝视着厉无量，低沉地说道：“刀君阁下，劳烦您看一看，这些人，有没有冤枉的？或者说，还有没有没到的？”

厉无量满腹狐疑的上下打量沈重山，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整这一出有什么意义？”

第614章　给个交代

沈重山惨笑一声，勉力嘶声道：“刀君阁下，咱们星辰云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无非就是请您辨认一下，这些人之中，是否有您熟悉的面孔吗？错杀倒也罢了，若是错过，便是本门的疏忽了！”

对于当年的那一战，厉无量可谓是历历在目，每每午夜梦回，仇人的面孔当真便如走马灯一般一个个的在眼前闪亮，道元境巅峰高手的记性又远胜普通人，心切仇敌，哪里会认错？此刻，一个个看过去，当真就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些狰狞的脸。

当年初战，自己处处手下留情，仅仅只是将三大宗门来犯之人逐走，并未撕破面皮，奈何三宗对于自己隐居之地天魂山志在必得锲而不舍，二度前来，更挟持自己的结拜兄弟一家为挟，本来自己已经准备做出让步，不想……不想正是星辰云门的一个混蛋，逼自己自废一身根基，自己的义弟拼了一死，使出玉石俱焚之招，奈何其实力不高，那混蛋伤而未死，反而恼羞成怒，狂性大发，将结拜兄弟的妻子、儿子一并击毙！

自己当场发作，将来犯的一百七十位道元高手悉数斩杀，更将其余人等追杀三千里，一刀一个，全部杀死！尤其是那个始作俑者，被厉无量以极速刀法，凌迟碎剐，碎身而亡！

可是，自己的义弟一家终究是死了，这份仇怨，就算自己可以放下，义弟的那份血仇，自己怎么可以轻放？！

此后，自己传讯叶笑，奈何叶笑彼时正在另一处位面，无尽神域，始终没有赶得回来，三宗三度来袭，合九十九名道元境九品高手，更有奇异阵法为辅，将自己打落天魂山，开始了那数年的痛苦磨砺……

这一切的一切，宛如昨日，当真并无须臾忘怀！

厉无量呼吸沉重起来，眼中喷火，道：“有……除了那些当年就已经死了的，但凡我有印象的，的确是一个不少……只是，此中也有不少是本座没有见过的。”

厉无量是何等样人，即便如何深恨当年仇敌，却也不愿抹杀良心说话，有话直说！

沈重山凄惨地说道：“自然有刀君没见过的，因为那些人尽都是曾经参与筹划过那次谋划的……”

厉无量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深深吸气，半晌才道：“你待如何？”

沈重山转头，看着这些人，轻声说道：“如何，也不如何！当年，本门这些门人，做出了那件事，造成门派的隐患。而今，刀君大人亲身找上门来，隐患爆发，自然由这些人给予刀君交代！”

沈重山这番话说得看似轻描淡写，平白直叙，实则却是血腥残酷至极，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欲以这些门人的性命，平息今日之事，冷静冷酷的近乎冷血！

一千多人脸上同时流露出来绝望之色。

此际，那位站在沈重山身后的太上长老上前一步，惨白着一张脸，低声却满是坚决地说道：“当年的事情，老夫身为太上长老，虽未亲自出手，却是那次动作的全局主导之人……当日，出手迫害刀君义弟的混蛋小子，亦是老夫的不肖后辈，若非是那小子，事态断不至于演变如斯……时也命也运也！”

“此时此刻此地，老夫仍旧要做一次主导者，又或者是说当年的这段公案做一个了解，因我而启，也因我而终！”

他转过身，厉声说道：“全体都有，听我号令！”

这一刻，此老身形挺拔，如同渊渟岳峙，那份令行禁止、言出法随，唯我独尊的气势，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那时。

所有人都是身子一震，整齐地抬起头，注视着他。

“既然犯下了过错，那么就要付出代价。请求原谅与否尽数后话，这份犯下过错的代价，却一定要先还！”

“从老夫开始，每人先道一句对不起；躬身行礼致敬，自绝当场，自毁元灵，形神俱灭，不得超生！这就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给予当年一役无辜亡者的道歉！”

说完，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厉无量，嘴唇嗫嚅了一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终于躬身下去，说道：“当年的事情，对不住了！”

然后直起身子，抬手！

“砰”的一掌，毫无花假地拍在自己额头。

这一掌，拍得是如此的用力。

一掌正着，非止头颅，连带他自己的整具身子，瞬时全部拍碎！

那太上长老乃是入微级数的道元境超阶级数强者，肉身虽毁，神魂离体而未散，却见那幽幽魂体才一浮现，立即发出“忽”的一声轻微爆炸，就此彻底消散在风中，不存于世。

随即，原本屹立于其身后，合共一千三百五十七个人，同时对着厉无量躬身行礼：“当年的事情，对不住了！”

然后，同时抬手，无有例外，齐齐一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瞬时血光冲天。

这些人的实力有高有低，却并无如那名太上长老一般，可以一掌将自己肉身化为齑粉的实力，一掌毙命之余，却多是首级不存，见血破命。

突如其来的浓烈血腥气味，瞬时弥漫了整个广场。

那一千多具尸体，尽数横七竖八地扑倒在地。

大量的鲜血，从他们身下汨汨流出，稠嘟嘟的往前缓缓流淌，渐次汇合成了一大滩，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泽，宛如一汪血湖……

偌多尸体静静地倒卧在地上，更后面的星辰云门门人队伍，开始有骚乱出现。

宗门无能庇护门人，甚至因为敌人的威逼，只能让门人自尽来化消恩怨，众多门人如何能不感到心寒，这会是当前的同门蒙难，就算今朝能脱此劫，焉知明天不会轮到自己？！

沈重山霍然回身，森然严厉的目光，一个个扫视过去。他的目光扫视到那里，哪里的骚乱就会立即平息。

对面，厉无量的雄壮身体，轰然一震，眼中射出来全然不可置信的诧异神色。

厉无量是真的没有想到星辰云门会这么选择，这么做，刚才自尽的那些人，基本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星辰云门的精英弟子，一时之选，竟然就这么丝毫没有反抗、全无抗拒，在自己面前，亲手结束了他们自己的生命！

第615章　赌！

更别说还有死之前的亲口道歉，对于绝大多数武者而言，尊严的分量尤过生命，在自尽之前再多加一层耻辱，当真是死尤蒙羞！

若是让厉无量亲手动手报仇的话，因此而死的人无疑要远远超过这些人，但，若是单纯论震撼，却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千多人同时致歉兼自绝！

亲口道歉，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毁灭自己的元灵，自我消除存在于此世的一切痕迹。

这样的决绝，这样的义无反顾，即便是厉无量，亦要为之震撼，为之动容！

“这就是星辰云门对刀君大人作出的交代。此举与刀君大人的报仇意图无关，就只是星辰云门门人，对于自己做出来的那次事端，给予的交代。”

沈重山沉声对着厉无量说道。

厉无量此际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半晌才沉声道：“我只问一句，若是我和叶笑当时便已经当真死了，若是我们的修为，不曾没有达到当前的境界，若是我们没有来到这里，你们还会做出来这样的交代吗？”

沈重山摇头：“不会！”

厉无量冷笑：“那么，这样的交代岂非全无真心实意，我要来又有何用？”

沈重山道：“有没有用的见仁见智，刀君或者觉得并无用处，但是……星辰云门仍旧要给，一定要给。”

他一声令下：“当初，所有参与筹划、亲身围攻笑君主的，自己站出来！”

这一次，站出来的人手更多，足足有四五千人之众。

其中有不少人，是有参与过围攻厉无量的人手，但是那些人已经先一步自觉陨落；而此刻站出来的，竟然仍旧有这么多。

而这其中，赫然包括了另外两位太上长老！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此际站在这数千人的最前面，神色古井不波，很是平静。

沈重山嘴唇哆嗦着，勉力镇定片刻才一声大吼出口：“你们还在等什么？”

吼声话音未落，眼泪却已随之而下。

四千多人，齐齐面对叶笑所在的方向，躬身行礼：“当年的事情，对不住了！”

旋即起身，同时动手！

一掌，正整拍在自己额头。

叶笑眼神清澈，看着眼前这一幕，轻轻叹息：“沈大长老，你好狠的心。”

沈重山惨笑一声：“狠心吗？君主大人说得中地，然而我若是不下这份狠心，星辰云门的十几万人当真就要一朝覆灭，我下了这份狠心，就只是搏来人的一点仁心，这份全然没有胜算的赌注，只为搏一点生机，这点狠心，无论如何也是要下的……”

彼此仇恨，不可戴天，不可消除，不死不休！

这一点，双方都是清楚得很，任何第三方势力都无能排解，想要解开，唯有一方死绝！

但，沈重山这一次，却是采用先下手为强的决绝手段，纵然让星辰云门的所有高层尽数死绝，也要留下星辰云门的道统传承。

不得不说，这样的决绝一招、自毁之招，比起照日天宗来说，确实是高明得太多了。

叶笑冷冷的点点头，道：“不错，你若是不能下这份狠心，整个星辰云门总难脱覆灭之危……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般做法，骨子里却是在逼我们？”

“你们行此极端，没有人会说你们星辰云门如何如何，只会显得我们一边是多么的仗势欺人！杀人不过头点地，竟逼迫人于此，实在不堪！”

叶笑冰冷地说道：“不会有人再念及，若是你们不做以前那些卑鄙龌蹉之事，我们此刻又怎么会找上门？是你们挑动事端在前，才有今日之事于后！此时此刻，你们这么百般的委曲求全，又是自杀，又是道歉，又是下跪……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们在这些人死掉之后，就此退出这里？进而保全余下的星辰云门，保全星辰云门的道统传承！”

“但你们的保全，却等同毁灭了我们的名声？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让你们保全？这般损己利人，不，应该是损己利仇的事情呢？！”

叶笑冰冷的看着沈重山，淡淡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纵然你们当真全部死光了，又能如何？沈重山，你杀吧，放手杀，尽量杀！本座就在这里站着，看你能逼死多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