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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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马。

这泥马是什么东西呢？其实就是城隍庙旁边的偏殿里面城隍老爷的坐骑，雕塑得是十分精美，不要以为这厮乃是牲口就没人管，在当时可没有什么畜牧局，兽医也是根据一些土方来治病。而对于寻常农家来说，很可能死一头牛死一匹马真的是比死一个人还要重要，因此找这泥马来烧香求保佑家里牲口的也是比比皆是。

否则的话，这泥马也不能有瞬息之间，奔驰千里的神通。

林封谨的马术是极精熟的了，正要翻身上马的时候，却是猛然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若不是他身手和马术具精，几乎都要被掀翻下地摔个面朝地。当下一个前滚翻便是好不容易保持住了平衡，结果林封谨还没有说话，却是听到了身后泥马阴阳怪气的嘲笑道：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想来骑你家大爷？”

林封谨奇道：

“原来你会说话？”

这泥马立即就仿佛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怒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说话，你这个蠢货，看你刚刚给我弄来的香蜡不错的份上，赶快滚蛋，否则的话，一旦来人的话，你就惨了？”

“他已经惨了。”旁边的那灵狗忽然讥刺的笑了起来：“我刚刚已经告诉夜游神了。”

仿佛是为了呼应那灵狗的说法似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鼎沸的人声，紧接着，一名高达三米左右的巨汉带着一群随从大步走了过来，偏偏这巨汉还带着纱帽，穿着钟馗的大红色宽袍，气象雄阔。而这巨汉手中却是提着一盏灯，这灯很是有些奇特，灯火只有豆子大小，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照明作用。

一见到了林封谨，这巨汉夜游神就愤怒的大叫道：

“呔！！贼子还不领死！”

说着，这巨汉身边的那些鬼差鬼役就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林封谨微微的叹了口气道：

“我真的很不想惹事，很想低调就走的，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这时候，石奴又撒出来了一团光芒，顿时，被光芒照耀的那鬼差鬼役立即也是混乱了起来，陷入了要么跪地大哭，要么抱着柱子大笑的混乱当中。见到了这情形，夜游神顿时就愤怒了，大声咆哮道：

“你还敢施展邪术？？？你这是自寻死路！”

说完了之后，他猛然就将自己提着的那一盏灯举了起来，本来那豆大的一点灯火在骤然之间大放光明！不知道怎的，林封谨一下子就感觉到那膨胀的灯光里面，居然带着极其暴烈的味道，就像是大片的汽油一下子被点燃似的，铺天盖地的猛烈袭来！！

自身感觉到了威胁以后，林封谨当然不是以德报怨的唐僧，咳咳，所谓的讲原则什么的那还是要建立在自家安全不受到威胁上，因此立即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世界的尽头”就猛敲了过去！

这一瞬间，世界的尽头这神器本来是被林封谨故意弄得黑漆漆的仿佛是一根短棍似的，极不起眼，被夜游神提着的那一盏灯一照，便立即闪耀出来了惊人的光芒。这光芒当中，更是隐隐约约有一尊无法形容的厚重破损古鼎形象在载浮载沉。

这一瞬间，真的可以说是狂风大作，呼啸而过。

夜游神的这一盏灯也是有来历的，叫做业报灯。日夜游神的作用，就类似于是巡警那样，看到了有什么冤屈不对的地方，就要出手惩戒，只是有的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怎么来明辨是非或者说是保证自己的处断具有权威性呢？

那就需要用这业报灯一照，立即就能将双方身上做的恶业给明明白白的照耀了出来，于是谁是谁非，可以说便是一目了然了。同时，若是夜游神想要惩戒这人的话，便可以立即的激发他身上的业报，来造成很大的伤害。

有一句话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很多情况下做下的恶业，因为牵扯到因果，是不会立即出现报应的，甚至会绵延拖延到下一世去，被这业报灯一招之后，就会激发人身上的恶业，就仿佛是将其身体内的定时炸弹引爆了一般。

林封谨为什么会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威胁？那是因为他身上缠绕的业报也决计不少，跟随吕羽出征的话，至少都有几万人是直接或间接因他而死，而作为三里部的决策者之一，三里部的崛起更是建立在了十分疯狂的血腥和杀戮之上，这些业报，自然是由林封谨来承担。

这时候夜游神用这业报灯来照林封谨，要引发林封谨身上的业报，便是触动了林封谨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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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阴兵过界

世界的尽头一出，这夜游神立即就感觉到了一种几乎要令他窒息的感觉，当下立即施展出来了三四种神通，却是发觉全然无用，而只是耽搁这么这一瞬间，世界的尽头便随着林封谨的挥舞，狠狠的砸在了这业报灯的本体上！

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这声音却是极其悦耳的，仿佛是一只纯洁无暇的小小玉罄被金杵轻敲了一下，甚至令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但是，这一声轻响，竟是都传入到了整个城隍府当中的阴神的耳朵当中。

在耳房里面正在擦拭一只羊脂花瓶的仆人忽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因为这羊脂花瓶竟是随着这一声轻响，格勒的一声裂开了一条缝，天哪，他刚刚可是小心翼翼的在擦拭啊！发誓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

正起床梳妆的夫人还在对镜自照，听到了这一声轻响之后，忽然就发觉手中拿着的镜子面前，“咯吱咯吱”的出现了大量树叉状的裂纹！将其容貌切割得支离破碎！

刚刚起床打算喝一杯云雾灵茶的城隍，刚刚将自己的盖碗茶端到了嘴唇边，也听到了这一声轻响，然后他手中端着的茶盏便“咔嗤”的一声裂开，滚热的茶水撒了他一身！

而首当其冲的夜游神和业报灯，则是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当林封谨以为这厮会和那马夫一样化为一缕烟雾人间蒸发的时候，却是见到了最初是那业报灯上出现了一缕裂纹，紧接着，这裂纹开始迅速的蔓延了开来，然后密密麻麻的遍布到了灯体与业报神的全身上下，最后“哗啦”的一声散落了开来，坍塌成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这时候，先前的“叮”的那一声轻响的回音居然还在幽幽的回荡着。就仿佛是一块石头丢入水中激起来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虽然渐渐的在削弱，却是没有要停歇的感觉，袅袅不绝！

见到了这幅情形，林封谨忍不住都有些对水娥道：

“我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阵仗闹得有些大呢，我估计不要说是这城隍府里面，就是寻州城里面，也是听到这动静了。”

水娥淡淡的道：

“业报灯这东西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宝物，每个城隍都会炼制。只是业报灯存在的时间越长越久，上面沾染到的平民百姓的威望和敬畏就多，神通就越是强大。估计你击毁这一盏业报灯已过百年，所以才会对主人你造成威胁，被毁掉的动静和阵仗才会显得这么大。”

林封谨有些忧心的道：

“你好像没有明白我说的重点呢！这该死的全城似乎都被我们惊动了，接下来岂不是十分棘手，要面对围攻了？”

石奴冷笑道：

“主人你想太多了，若这城隍够机灵的话，一定会龟缩不出的。他若是敢出来找你的麻烦，那才是自寻死路。”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中阴界的事情，似乎时间耽搁得太久了，没人来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林封谨便转身过去，对身后畜栏里面泥马灵狗歉意的道：

“真不好意思，总是有人喜欢跑来耽搁我的时间。最近睡得不怎么样，记性也不怎么好了…………………伙计，咱们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

这时候。泥马和灵狗这两个家伙才从呆滞当中反应了过来，泥马立即就前蹄跪了下来，摆出了让林封谨方便上马的姿势，爽快无比的道：

“这位公子，你想去什么地方，吩咐一声就好了，我跑得又稳又快的。”

那灵狗也是立即猛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道：

“对对对，刚刚咱们不是正在问公子想去哪里吗？”

林封谨对水娥道：

“为什么要出行的话，必须要泥马和灵狗一起呢？只骑马不行么？”

灵狗一下子就从林封谨的这句话当中嗅到了巨大的危机感，四条腿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顿时抢先献媚的道：

“公子！我的作用可是很大的，我可以负责带路，更是沿途能喝退各种妖魔鬼物，避免走入歧途呢！”

水娥道：

“是的，灵狗识途，泥马赶路，一直都是按照这样的配置来的。”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快些走吧，倘若真的是还有人来的话，我也不愿意多造杀孽了。”

接下来林封谨便翻身上马骑了上去，这泥马平时乃是格外惫懒顽劣的，却是目睹了林封谨的神器一击，吓的那个是浑身上下直哆嗦，此时哪里敢耍什么滑头？很干脆的就老老实实的飞奔了起来。

这泥马最初的时候奔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慢，但是渐渐的就会发觉它其实是一直在加速，等到冲出到了府邸外面的时候，林封谨已经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了，只觉得一片模糊，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等到再冲刺一会儿，林封谨便发觉自己似乎已经置身在了一处长长的洞穴或者通道当中似的。

水娥看起来也是知道林封谨心中的疑惑，便立即道：

“这里已经是来到了中阴界的深层次位置，叫做贰界，属于最靠近冥界的范围了，举个例子来说，阳间就仿佛是水面，而中阴界则是位于水面附近的区域，超过了水下三米的深水区，则是冥土，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就仿佛是水下两米半还要多的地方，深水区和浅水区的交界处，可以说是已经很接近冥土了。”

“只有泥马很擅长具备进入贰界的能力，这里却是有个特性，可以迅速的进行移动，在这里移动一里，相当于是在中阴界移动十里的距离，不过坏处则是冥界的鬼物则也经常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还有大量的狭路，岔道。所以就需要灵狗这种具有预警能力的家伙来引领正确的路线，外加躲开那些烦人的鬼物。”

林封谨这时候想了想就明白了过来，所谓的贰界，就类似于上一世自己接触到的虫洞吧，他想明白了这件事以后便很干脆的道：

“走吧，咱们要去的地方远着呢，乃是阳间的吴作城，在东边靠近大海的地方。”

灵狗这时候很是有些惶恐，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立即大声汪汪的叫了几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里应该正在打仗，东方的血腥味道老早就传来了，冥界的不少凶煞厉鬼都在往那个地方走，不过我总是觉得那里有一股邪门得很的气息。所以公子你放心，一定不会走丢的。”

林封谨微笑道：

“走丢了也没关系的，我不急，大不了就慢点走，听说你们要香烛才跑得动，我刚才随随便便抓了一把。现在剩下来的还多着呢。”

那泥马听了林封谨的话，心里面都是在猛叫苦，这里到海边何止几千里？它老人家一向都是跑上个四五百里就要拿架子，耍幺蛾子打滚耍赖。偷懒很长一段时间才走，有时候连城隍爷拿它都没有办法。因为废了这匹泥马的话，重新再弄一匹出来的话，单单是等其重新凝聚神体。也是要等三年，这前提是城隍庙里面来拜祭的人多的情况下。

只是，这泥马却是知道。面前这看似和蔼的公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自己若真的偷懒误事，只怕下场很可能就是被一棍子敲成无数马赛克！一念及此这泥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心想林封谨手中的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凶器。

要知道，日游神这种，乃是城隍庙里面的佐官，乃是有雕像给人参拜的。就算是实力悬殊相差太多，干架干不过，那顶多就是被打得魂飞魄散，化光而去，回到了神像里面休养几天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决计没有被一下子居然打得稀里哗啦变成了马赛克散落一地的诡异事情。

一念及此，泥马打了个寒颤，急声献媚道：

“不能慢，不能慢，我这就赶快奔驰，千万不能误了公子的大事。”

说完就根本不需要人扬鞭，已经是迅速的朝前方奔驰而去。。。。。。。

***

“丙子年三月，寻州城内忽出异事：城门处有异响，坍塌砖七八匹有余，而南街则是突发瘟疾，有三家七户共计二十六口殁于此瘟疫当中，死状凄惨，城隍庙忽传清音，随即日游神像坍塌，砸伤庙祝三人，传为降伏瘟神以至日游神陨落。后城隍庙似有蹄声乱响，仔细查之，却毫无马匹奔驰迹象，社老据称，疑为出动阴兵降伏瘟神。”

………………寻州地方志五国争霸篇。

林封谨本来以为在这贰界当中策马奔跑应该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现在林封谨经历的，就是胯下的泥马小跑出两三里，然后就仿佛是做贼一样的藏到了旁边，然后灵狗嗅嗅嗅，确定了附近没有威胁才过去。

而这时候林封谨才会发觉，原来这附近的黑暗当中乃是有一条岔路，大概半个时辰以后，林封谨已经完全是被绕得晕头转向的了。

事实上不要说他，就算是换了别人来，在这贰界当中呆上一阵子，那么也是必然是头晕脑胀，最要命的是还根本就找不到原因，只觉得自己乃是在这鬼地方东拐西拐了几圈，便是怎的就毫无方向感可言了？

大概又走了感觉不到十来里，林封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觉得胯下的泥马本来就是走走停停，此时更是刻意的放缓了速度，显然是在偷懒或者说是报复什么的。林封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这厮吃点苦头，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那泥马居然停下来不走了。

林封谨嘿然一笑，正愁没适当的借口发作，现在不就天赐良机了，正要翻身下马，却是忽然见到了那灵狗一下子扑过来，咬住林封谨的裤腿，却是没有使力，只是狠狠的摇头，看起来眼神当中都是充满了恐惧，林封谨顿时愣了愣道：

“出了什么事情？”

泥马倒退了几步，颤声道：

“你们看前面。”

林封谨走上前去一看。只见前方的道路居然都化作了泥潭一样的地段，但是仔细一看，这道路却是没有变的，只是上面却是多出一层厚厚的泥浆，所以看起来十分泥泞，而仔细看去的话，那完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因为那一层泥浆里面，赫然是血肉，熔炼的腐尸熬成的了。踩踏在上面，脚掌足足要陷入进去半寸，发出令人无法想象的汩汩唧唧声，还有中人欲呕的残酷气息。

见到了这诡异的情形之后，林封谨虽然很好奇，却也没胆子踩踏上去尝试一下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林封谨虽然已经是做得相当的谨慎了。但是一靠上去之后，大概是嗅到了生魂气息，就见到从这血肉泥浆当中，赫然扑出来了一只破破烂烂的头颅。张开了大嘴狠咬了过来。

这只头颅表面上的肌肤呈现出姜黄色，看上去都是仿佛是刻意烤干过似的，显得皱缩而紧绷，并且看起来至少也是被斩了七八十刀似的。用木乃伊的骷髅头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并且还是惨遭蹂躏的骷髅头，连头盖骨也是被削掉了一大块。里面的黑洞洞的，枯干的脑髓也是清晰可见，非但如此，那满嘴发黑发黄的烂牙咬上一口也是够人受的了。

好在现在林封谨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自己现在的速度，猛的一侧身，便让这怪物咬了个空，饶是如此，也能听到这木乃伊也似的骷髅头上下牙床咬空后“咔”的清脆一声。最要命的是，这骷髅头居然还能半空变相再次扑来！更是变本加厉的对准了林封谨吐出来了一口绿油油的毒气。

林封谨却是知道，自己此时乃是中阴身，中了这一口毒气之后的话，整个魂体都会他娘的变得绿油油的，并且很显然，中毒以后这骷髅头多半还要扑上来趁火打劫。

有一句话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因此林封谨二话不说，抽出来世界的尽头就是狠狠一棒！那口毒气被林封谨的这根神器正面砸到了以后，顿时就湮灭无形，而那骷髅头居然还准对了世界的尽头狠狠一口咬了上来，这种行为就只能叫自寻死路了。

这骷髅头被林封谨狠狠的一棒子仿佛是打高尔夫球那样，直接飞了出去，一面飞一面冒出了青绿色的火焰不停的燃烧，就仿佛是一颗大烟花般，煞是好看。不过也就只飞出了七八丈就彻底燃烧殆尽了，灰飞烟灭了。

此时林封谨也是有了一定的经验，立即就判断了出来，这骷髅头的实力显然是比日游神弱，而比马夫强，从这死亡的方式差不多就能一目了然的看了出来。

接下来似乎感应到了林封谨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煞气，就连前方路段上的那一层血肉泥浆，也是开始蠕动着后退了。林封谨的目的也就只是过路而已，所以也是不以为意，很干脆的道：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娥和石奴看起来对这阴间的事情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便道：

“这应该是所谓的阴兵过界了，当某个地区一下子就出现了大批的非正常死亡的阴魂的时候，一时间就会出现了饱和，连土地和城隍什么的都没有办法干涉，当地的阴气太盛，就会导致中阴界入侵阳间，死掉的阴魂聚集起来暴动。所以这时候，甚至就会导致阳间的人都能看到这些聚集起来的鬼魂，就叫做阴兵过界。”

“当然，随着这些阴魂逐渐的投胎，或者说是进入冥界，阴兵的队伍也是会迅速的分析崩溃的，所以一般来说都不会维系很长时间，像是刚才退去的那血肉泥浆，就是被阴兵侵害了的鬼魂或者阳间居民构成。”

林封谨听了以后，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翻身上马道：

“那咱们走吧。”

事实证明，林封谨的这个举动是十分明智的，因为片刻之后，大量的阴魂便杀了过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大批非正常死亡的阴魂？很显然，就是林封谨造成的啊，这些鬼魂当中十有**都是东海联军的那些家伙，他们死后还做了异乡之鬼，心中对林封谨的恨意不消说，那是要食肉寝皮的那种。一旦碰到了那肯定是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的扑上来。

林封谨若是走得晚了的话，那么就得和这些阴魂正面对上，搞不好还真的要吃上一个大亏呢！

***

随着泥马的继续奔驰，林封谨忽然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寒意传了过来，这却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中阴身乃是独立于肉身而存在的。

肉身是阳的话，中阴身魂魄则是属阴。

肉身是实的话，那么中阴身则是属于“虚”。

因此，中阴身对冷或者热来说，几乎是完全感应不到，做不出任何回应的，因为这是属于肉身感知的范畴。

好在水娥也感觉到了林封谨的异常，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把晶莹的伞撑在了林封谨的头顶，顿时，一股温暖遍布到了林封谨的全身，林封谨这才好受了许多，惊诧的道：

“怎么会怎样？”

这时候，泥马开始渐渐的减速，开始脱离了中阴界的底层这个区域，来到了正常的中阴界当中，林封谨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就本能的抬头，顿时胸怀当中都生出来了一股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因为天上赫然有月。

一轮狼牙也似的细月，妖异的悬挂在了天上，这月光若纱，若织，徐徐的播撒着徐徐的银色光芒，林封谨正是因为这银色的光芒，才感觉到了一丝一丝的寒意。林封谨却是知道，自己身为妖命者，必然和月亮有着不解之缘，可是现在这月光当中的含义昭示着什么呢？

此时林封谨再环顾四周，却是发觉自己果然已经回到了茫茫的大草原上，冷夜寒月，原野茫茫，越发的令人感觉到了凄凉。大概是托着林封谨有些累了的缘故，泥马开始缓步而行，并不时的埋下头来啃一口草，而领路的灵狗则是不知怎么的，表现得颇有些暴躁。

只是林封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得有些诡异，

这诡异似乎是惊鸿一现，可是落在了林封谨的心中，一下子就仿佛燎原之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偏偏最令林封谨郁闷的是，压根就找不到这诡异的源头。

直到前方传来了蹄声。

林封谨抬眼望去，来人乃是很普通的打扮，矮马，竹盔，这两项标志性的特征便已经说明这三个家伙乃是东海联军的人，林封谨他们虽然相当于是重创了东海联军的骑兵，但重创绝对不代表全歼，并且东海联军外出劫掠也获得了不少草原上其余部族的马匹。

因此，至少在那条该死的壁垒防线完成之后，东海联军这帮人还是恢复了用骑兵巡逻的习惯，虽然不具备正面作战的能力，可是放哨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林封谨就发觉，这三名东海联军的人居然已经是策马冲刺了过来，同时还在喊叫着什么，紧接着冲到了百步左右的地方的时候，居然是弯弓搭箭射了过来。这一瞬间，林封谨就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很显然，这三个巡逻兵发现了自己！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林封谨现在是中阴身的存在啊，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