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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狂的故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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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怜的女人死后,留下个十二岁的男孩,名叫张夜。
被她杀死的三个男人里面,有一个曾经强奸过她,但当时她忍气吞声没有报案——而这个放高利贷的人渣,正是如今的杀人狂X的父亲!
这就是X的杀人动机——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流氓老爸因为上门讨债,被张夜的妈妈用刀砍死了。
叶萧觉得事情一下子都解释通了:X一直想为父报仇,即便当年杀人犯早已被执行死刑,仇恨还是延续到了下一代。多年来,他悄悄地监视张夜,其间他已变成了杀人狂,却在等待陷害张夜的时机。为什么不直接把张夜杀了?因为,杀人狂的思维方式很特别,对他来说杀人是件稀松平常之事,仅仅杀了张夜也太便宜他了,这也是X从苏州河里救过张夜一命的原因。与其让他痛痛快快死了,不如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让全世界都认为张夜才是杀人狂,这比直接杀了他更刺激,这样的复仇也才更有意思。所以,当张夜在QQ空间写下幻想杀人的日志时,X立即开始了行动,将张夜仇恨的对象接二连三地杀掉,最后绑架了他的女朋友。不过,杀人狂也有失手之时,在杀死张夜的初中老同学的过程中,因为身高体壮的被害人的反抗,导致X胸口受了重伤,这才成就了张夜最后的英雄救美。
真相,是这样的吗?
十二、来了,我就嫁给他
梳妆台的镜子里,她比过去漂亮了一些,尤其这双眼睛,如果配上一身护士服,男病人瞩目的频率就更高了。桌上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她小心地给自己化妆,尽管明天自有专业化妆师到场。
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张夜约了几个新朋友去佘山看星星,作为单身的最后一夜。新朋友中有一位是出版社编辑,看中了他最新写的一篇小说,书名叫《苏州河的卡夫卡》。
虽然,林小星要忍受一晚的寂寞,但很高兴他能交到朋友,大大方方地在外面应酬,男人不就应该这样吗?
明天,是林小星与张夜大婚的日子。
想象穿上白纱戴上花冠走红毯的时刻,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她知道这并非结婚前的紧张,也不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而是因为——
X。
林小星想起了他的脸,苍白如死人的脸,嘴角挂着某种奇怪的微笑,磁石般吸引着她的记忆。
一年前,当她与张夜分手才两天,就在自家楼下被人绑架。她被带到苏州河边的破厂房,于是,黑屋子成为监狱。无论怎样叫喊都没有用,直到声嘶力竭。
绑架犯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林小星没想到还能与他聊天,居然聊得又如此投机,就像阔别多年的老友。他向林小星敞开心扉,说到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经历——若是普通女子发现在跟一个杀人狂对话,早就吓得尖叫或晕过去了吧。林小星却面不改色,非但没有一点恐惧,反而还对他充满同情与好奇,这一点让她对自己也颇为佩服。或许,因为护士要经常面对生老病死;或许,因为曾经亲眼目睹过妈妈被杀。
至于,他叫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就叫他X。
林小星总共被绑架了三十个小时,这是她永远都不能说的秘密——即便对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不过,张夜也从没问过,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或者,他已猜度到了某些事,妄想在女朋友被绑架的一天两夜间,曾经遭受过杀人狂的强暴?但他一辈子都不敢问出来,只能自我安慰什么都没发生过,深爱的女子仍然纯洁无瑕,那噩梦般的三十个小时,不过是他用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及英雄的机会。
她没有被强暴过。
但林小星觉得自己没必要澄清,那样反而会加深张夜的猜忌。可是,她的脑海中仍然漂浮着那张脸,杀人狂的脸。
“早安!”
林小星主动向X问候,那是被绑架的第二天早上。她居然睡了个好觉醒来,阳光透过屋顶的彩色毛玻璃照到脸上,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颜色。或许是在地上睡迷糊了,她几乎忘了自己被绑架这回事。
“早安!”X也很有礼貌地回答。他并没有把她绑起来,只是任她躺在角落里,铁门敞开像一道灯光,径直射入黑暗的小屋。他拿出一个锅子放到她面前,里面盛着油条、饭团和豆浆,“这是你的早餐。”
林小星感激地接吃完早餐,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是个杀人狂。
昨晚X身上的白衬衫,已变成灰色的格子衬衫,想必他是个爱干净勤换衣的男生。只是他的纽扣系得很高,让衣领包住了脖子,不知里面藏了什么?
“你怎么了?”
她指了指X的衣服,他尴尬地笑了笑:“哦,秋天快来了,得穿得多一些。”
“你很孤独?”
林小星是个敏感的女孩,就像她第一眼看到张夜时的感觉,常能发觉隐藏在别人眼睛底下的秘密。
“是的。”
“我的前男友经常说‘没有孤独,就没有卡夫卡’,这句话同样对你适用。”
“没有孤独,就没有杀人狂?”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心头狂跳起来,千万不能提醒自己,更不能提醒眼前这个男人。
“放心,我一直很冷静,因为孤独。”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干吗要问第二遍?”
“我觉得你不像——”
“不像什么?”
林小星的下巴有些颤抖,强迫自己要谨慎说话:“我说不清楚。”
“不像强盗?不像杀人狂?”
点头是唯一的答案。
X斜倚在门边,故意把脸藏在阴影中:“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但你先要回答我——为什么跟张夜分手?”
“又问这个?这是你绑架我的原因吗?”
“不是,我只是对他这个人感到好奇。”
“反正都分手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你看过《大话西游》吗?对不起,你一定看过。”
“当然。”
她大着胆子念出在心里埋了很多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迎娶我。”
“我懂了。”
“真的懂了吗?”
面对林小星质问的眼神,仿佛被绑架的人质是X,他腼腆地回答:“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你怎知他不会踩着七色云彩来救你?”
“别妄想了!人的本性是不能改变的。”
“错!”他严厉地打断了林小星,露出骇人的目光,“那我怎么改变了?”
“抱歉。”
她恐惧地低下头,又蜷缩到墙角里去了,而他自顾自地说:“世界上没有天生的杀人狂——每个人都是会被改变的,而且我们都已经被改变了。”
这句话让林小星无言以对,她低下头想了许久——自己是否被改变过?
如果,当年没有三个强盗突然闯入家中?如果没有亲眼看着妈妈被杀死?如果爸爸能够勇敢地与他们搏斗?如果……
就当他要把铁门重新锁上时,林小星喊了一声:“我要上厕所!”
X把那个搪瓷盆送了进来,但被她厌恶地推出来:“好脏!我要去外面!”
“跟昨晚有什么区别吗?”
“有!很大的区别!”
他又一次懂了,尴尬地搔搔头,这是林小星第一次看到杀人狂害羞的样子。
X在门口徘徊了几下,往里扔了一句:“你保证不逃跑?”
“保证不逃跑!”
“拉勾?”
“拉勾!”
林小星伸出了左手小指,X犹豫着伸出手,马上被她勾住了。
杀人狂认输。
她被放了出来,胳膊被紧紧抓住,绕过那台巨大的机器,走出老厂房大门。似乎只要X一出现,阳光就会躲到阴云背后。周围全是破砖烂瓦,间或着疯长的蒿草,再往外就是苏州河的堤岸,以及遥远的工地围墙,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们绕到房子的背后,被一堆野草遮蔽起来,X转过身去:“你快点解决吧,我不会偷看你的。”
“你保证啊!”
“只要你保证不逃跑。”
林小星蹲了下来,却没有脱下裤子,而是稍稍往外挪了半步。草丛中不时响起蟋蟀叫声,仿佛有催眠作用,或许会让他的感觉迟钝些——她深呼吸了一下,便撒开腿跑起来。
“站住!”
X瞬间就发觉了,他飞快地追过来,林小星吓得几乎要尖叫,只能拼了命往围墙边跑去。
从没有像今天跑得这样快,她一口气冲出去几十米,回头却看到X越跑越慢,眼看两个人的距离在拉长,恐怕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然而,林小星没有找到工地的大门。
除了苏州河的堤岸,其余全是破烂的砖墙,她试图手脚并用翻墙,无奈个子不够上不去。她心急火燎地大喊救命,担心这下要是被杀人狂抓到,不知要死得多惨。
然而,当她恐惧地转过头来,却看到X已躺倒在草丛中。
他怎么了?
林小星背靠着围墙,就像被老师惩罚的小学生,充满疑惑地看着杀人狂。他看起来很痛苦,四肢不断发抖,灰格子衬衫变了颜色……
血。
她的双手摩擦着墙壁,一墙之隔就是自由,但再往回却不知是地狱还是什么。
天哪!为什么要犹豫?面对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逃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林小星选择了回头。
她离开围墙穿过废墟,冲回到X身边,抓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衬衫说:“对不起!是我赖皮,是我违反了约定,是我该死!”
X却还给她一个微笑,虚弱地说:“拉勾……上吊……一百年……”
林小星再度伸出了左手小指,塞到他的左手小指弯中。
“为什么不逃走?”
“我是护士,救死扶伤才是天职!我看你啊,快要死了吧?”
“死就死了吧,干吗管我?”
“别说话!再多说一句,你会死得快更一点!”
就像在训自己的病人,她解开X的衬衫纽扣,才发现他整个胸口都缠着绷带。鲜血正不断从绷带里往外冒,飘出一股奇怪的臭味,伤口可能已经发炎了——即便不是流血过多,也可能因细菌感染而死!
林小星帮他将绷带全部解开,果然,伤势非常严重,创口很深,几乎致命。他还能谈笑风生熬到现在,简直不是人类啊!
她手上没有任何工具与药品,一筹莫展之际,X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带了一个急救包……就在……老厂房里……”
她双手拉起X的肩膀,幸而他还有最后一点体力,自己艰难地站起来。在林小星的搀扶下,两人东倒西歪地支撑着,穿过被轰炸过般的废墟,就像未来核战争中的幸存者。
回到曾经的东正教堂深处,躺在老苏联生锈的机器边上,X半睁半闭着眼睛,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林小星找到急救包,打开一看还算齐全,立即为X做了最基本的伤口清理。当生理盐水流过深深的创口,X的双脚都开始痉挛,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发出一声叫唤——她常在外科门诊处理这样的伤员,听到的总是各种惨叫声,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的铁汉。
她换了新的绷带给他包扎上,暂时止住了伤口流血,但这样深的刀伤,必须得去医院处理,打针输液吃药来消炎,最起码也得缝几针。
“不,我不去医院。”
“你怕被警察抓起来?好吧,我保证,我不会报案的,至少先把你的命救回来。”
X却苦笑了一声:“你刚刚还拉勾保证过。”
“好吧,刚才我是想要逃命,现在你这个样子,我随时都可以逃跑,干吗还留下来帮你?你自己想想清楚哦!”
“你走吧。”
“什么?”
她想不通,明明是他把自己绑架来的,现在为何又要赶她走了?
“我想一个人呆着。”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死!要么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你如果敢打电话,我就立即解掉绷带,把自己的伤口撕开来!”
看着杀人狂阴沉的眼睛,林小星确信他会干出任何疯狂的事。
“你想要自杀?”
“至少,不能活着受辱。”
“你是怕被警察抓起来?”
“快走!你疯了吗?我是一个杀人狂,你明明可以逃走的,干吗要留下来送死!”
林小星却固执地摇头:“现在,你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
“我讨厌小护士,从小就讨厌,讨厌她们拿着针扎我屁股。”说完他就笑了起来,却牵连伤口又一阵剧痛,“我是不是变得粗野了?”
“没事儿,我喜欢你这种说话方式。”
她给X喂下了一口矿泉水,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这个男人怎么赶自己走,她都要继续留下来照顾他。
更让人绝望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奇怪的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她确信自己正病入膏肓。
X太虚弱了,已严重失血,伤口随时可能再度迸裂。林小星不敢离开他半步。当他昏睡过去后,她小心地翻着他身上的口袋,却发现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这也敢叫杀人狂?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估计被他扔到苏州河里去了,但他的手机还在,本想打电话叫救护车,却发现他的手机要输密码。
林小星把手机塞回到他口袋里,飞快地往外面跑去,她不是为了逃离杀人狂,而是想出去借个电话叫救护车。
当她跑到围墙边上,搬来几块砖头准备翻墙时,她的腿已被人拉住了。
她下意识地尖叫起来,回头却看到了X。
“你怎么来了?快去躺着休息,你不能动的。”
她说话有些心虚,X却是气虚:“你要去哪里?”
“嗯——给你买些吃的。”
“可你身上没有钱。”
“哦?”林小星只能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裤兜,“我没注意。”
“跟我回去。”
她又一次变成了他的囚徒,哪怕他已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回到巨大的厂房里,X拿出他藏好的食物与水,这些足够他们吃到明天了。
林小星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她生怕万一自己不在的瞬间,X会突然伤口迸裂大出血,或者干脆自杀了结。她专心致志地照顾他,不时地给他的伤口换药,却无法阻止感染的恶化。他不停地咳嗽,似乎还有发烧的迹象,她流着眼泪求他出去,不要坐在这里等死。
X微笑着拭去她的泪水,还是那句话:“林小星,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对于绑架你这件事,我万分抱歉。”
“我不走!”
她把头埋到他的怀中,闻着那股渐渐腐烂的气味,已是无语凝噎,直到两人渐渐睡着。
梦醒时分,不觉深夜,林小星慌张着站起来,却看到X正背靠着那台机器,痴痴地仰望着穹顶。
“我好害怕——怕一觉醒来,你已经死了。”
“有时候,我真的期望是这样呢。”
“别说这种话!”
她伸手封住他的嘴巴,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便接了这个电话。
“喂……X……不能!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看到电视上你的脸了,那张照片拍得真逊,没有你真人好看……给你提个醒!打手机要多换地方,否则很快就会被警察逮住——哦,对不起,我忘了,你这是新号码,不是用你的名字登记的吧……好聪明啊……等我几分钟!”
这是他在电话里说的所有的话,林小星没听清对方的声音,在X挂断电话后,小心地问道:“谁啊?”
“一个老朋友。”
“也是杀人狂?”
“不,他是个好人。”X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身后的机器说,“后面有张破椅子,你把它拖到这里来。”
林小星不敢抗拒他的命令,找到那把椅子拖了过来。
“很好,坐下!”
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也没嫌弃那上面满是灰尘。
随后,X从包里掏出一捆绳子,从背后把她绑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林小星没有挣扎,像温顺的小绵羊,任由主人捆绑宰杀。还好他绑得很松,几乎没让她感到疼痛。
“坐好,别动!”
他对准林小星拍了张照片。她故意装出恐惧的表情,背景就是那台大机器,还有一颗暗淡的红星。
X在为林小星松开绳索的同时,用彩信把这张照片发了出去,然后就关机了。
“你把照片发给谁了?”
“张夜。”
这个名字让她心头狂跳,怎么会是张夜?难道他真的与X认识?
“刚才是他的电话?”
“对。”
林小星战栗着后退两步:“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收到这张照片以后,或许就会知道了。”
“他找不到这里的!”
“不,他会的。”
“他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没错,我是杀人狂,他非常清楚!”X的回答异常淡定,“他成为通缉犯,是我造成的。”
“为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你要坐在这里等他?”
“是。”
林小星猛然摇头:“你错了,我太了解张夜这个人了,以他的性格与胆量,绝对不敢来的!”
“他不来救你吗?”
“也许,他会打电话叫警察来救我,但他自己没胆子来——如果他知道你是杀人狂,正常人都不敢冒这个风险。”
“张夜会来的,而且不会带警察。他是为了你,也为了他自己。”
X慢条斯理的语气让人绝望,林小星说:“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如果,他没来,我就跟你走!”
“好,我答应你。”X重新点燃一根蜡烛,用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给了林小星一个微笑,看起来像吸血鬼莱斯特,“如果,他来了呢?”
“嫁给他。”
十三、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我死了。
作为一个杀人狂,我没资格得到什么葬礼。被法医尸检解剖后,我在冰柜里躺了一周,没有家属前来认领尸体,警方出钱将我送去了火葬场。在几千度高温的火化炉中,我那肚子上有拉链的苍白身体化作灰烬,只有几块骨头留了下来。不会有人给我买墓地的,这年头死人与活人的住房都是奢侈品。我的骨灰盒在火葬场的角落里,据说放满三年就会被清理掉,管他是冲进马桶还是送去肥田。
说真的,骨灰盒是很好的归宿,小巧玲珑冬暖夏凉,居家旅行工作学习之必备良品。至少,要比我那六楼的小公寓强多了,不会有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不会为了一日三餐奔波,作为黑客侵入那些无聊的网站,更不会为了一点点邪恶的欲望,就随便夺去他人的生命。
对不起,所有被我杀害的人们,不知道你们是在天堂还是地狱?抑或跟我一样被关在骨灰盒里。总之,请接受我的道歉和无限的悔恨。
其实,我明白,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我就再也无法改变自己了。
不,应该说是我十二岁那年,从妈妈拖着我来到公安局,看到爸爸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开始……虽然,妈妈哭得像个泪人,我却冷冷地站着一动不动,半滴眼泪都没掉下来。
当时在我的心里,早已不再用“爸爸”来称呼这个男人,虽然我确实为他所生。他是一个放高利贷的小混混,多年来不务正业,成天在外面打架斗殴拈花惹草,喝醉了就回家打老婆。他经常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家里,当着我的面做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为了经常故意顶撞他,有一次将死老鼠塞进他带来的女人的裙子里。他就用皮带把我吊起来猛打,直到我皮开肉绽,至今身上还有他给我留下的伤疤。
他是在上门讨债过程中,被发狂的女主人砍死的,同去的另外两个高利贷也死了——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那个女人,孤身一人砍死三个大男人。
不,应该说我丝毫没有恨过她,即便她杀死了我的亲身父亲。
事实上我打心眼里感激她,是她帮助我和妈妈脱离了苦海,从此不再遭受那个男人的虐待,再也不会被打得血流满面,再也不用担心鼻青脸肿地去上学。
后来,那个女人被判处了死刑,就在她行刑的那天,我悄悄给她烧过纸钱。
我与妈妈相依为命长大,直到我大学期间,妈妈因为受到过长期虐待,终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有时候我想即便被警察抓住,也可以说自己有精神病遗传史,说不定还可免了死罪?不,抓住我就赶快枪毙吧,我不想在那种地方终老一生,简直比无期徒刑还要痛苦。
五年前,我杀了第一个人。
我不想说杀人是什么感觉?但在每次事后不久,我都会为此追悔莫及,陷入对自己的痛恨,并发誓再也不会去杀人了。
但我无法控制下一次。
本以为,我会继续在这生涯中飘来荡去,直至被警察捕获一命呜呼,却在不经意间遇见了他。
张夜。
当我看完“JACK的星空”QQ空间里的杀人日志,忽然发现找到了同类——在这座两千多万人口的巨大城市里,我是一个那么孤独的异类,没有任何人能与我交朋友。我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朋友,在寂寞时与我喝酒聊天,彼此敞开心扉。如果我能早几年找到这么一个人,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杀人狂。
我费尽心机找到了他,确认了他的身份,日日夜夜监视,并深入到他的过去——他的妈妈是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而枪决的,而被他妈妈杀死的三个男人,其中之一,正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是我和他命运中的最重要的一个交集。
许多年后,我们注定会相遇的——被同一桩杀人事件而改变人生的两个孩子。
不过,就像我不恨杀死我父亲的女人那样,我也不恨那个女人的儿子,相反还对他施以更多的同情。
他太像我了。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表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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