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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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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像有些人说的“曲线救国”,但至少当初他绝对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他从重庆逃往南京建立“伪国民政府”,也正是从珊瑚坝机场逃离。换句话说,如果当初刘湘没有修建珊瑚坝机场,也许汪精卫就没有办法这么顺利的逃走,如果他路上挂了,那么多年后的李安老师,也就不会拥有那部让我目瞪口呆的电影题材了。而在1942年的抗战后期,美军飞虎队也是驾驶飞机在珊瑚坝机场登陆,如果没有刘湘,在重庆的地标上,中美合作所、美军俱乐部、史迪威将军故居等,也将不复存在。
而在解放以后,因为毛爷爷对白市驿机场有种莫名的钟爱,珊瑚坝机场又位于长江的中心,似乎有些犯了忌讳,于是渐渐被荒废,继而拆掉了所有当初的地表建筑,再次荒芜,成了一个人人都能上去的浅滩,市民们再次回到了当初刘湘建机场以前,放风筝、钓鱼,戏水的去处。不过珊瑚坝的厄运并没有就此结束,散举世闻名的三峡工程落成以后,沿途无数老百姓放弃了世代生存的家园,成了新一批的“移民”,而他们大量涌入城市,城市也不得不拆迁修新房新城来进行安置,珊瑚坝甚至在大坝蓄水以后,每年有长达半年的时间,安静的躺在江面之下。
所以我说我对珊瑚坝是有感情的,至少在2003年以前是这样。开始蓄水以后,为了避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淹没在长江中,甚至要家人到唐家沱找我的危险,我就再也没去过。而这次去,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走到下河道去。到了坝上的时候,江老师早就等在那里了,看我到了,对我说你来了就好了,早点动手查查吧,我这里等着开工呢。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工人们都远远地站成一排,好似看热闹一样的围观着我。还好我天生没有作秀的爱好,否则被这么多人围观,我一定要说一句哈罗树上和田坎上的朋友们你们好吗?我不是刘晓庆,我不会干这种事。
我先是在坝上走了一圈,罗盘告诉我的确有鬼魂的痕迹,而且真的是个动物灵。接着在江老师的监工办公室里,我们约见了那几个自称见到“马鬼”的工人,在我问完情况以后,我所掌握的讯息其实和江老师是差不多的,没有别的进展,只是在最后一个工人进来以后,他说到一个情况,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前几天他上岸去陪几个同乡吃饭,在跟他们讲述这个事情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是惊奇。后来没两天,他其中一个同乡就给他打来电话,说是他把工地上发生的故事,又转述给了他们一起合租房子的另外一个人知道,当时那个人就说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说珊瑚坝上工人见到的“马”,也许就是他曾经养的那只,但是他说的只是也许,再想问仔细一点,他却怎么都不肯说了。
据说是早几年前,有一群四川人来到重庆,在珊瑚坝养了些马,后来大部分马都被洋人街和其他一些地方给买了去,大家看这也是个生财的路子,珊瑚坝本来在三峡工程后就成了湿地,水草肥美,养马非常合适,于是又有人带了些小马驹在那里放养。这件事我是听说过的,因为我常常被某人逼迫着在晚饭时间看天天630,这算是重庆电视台生存力唯一很强的节目,之所以说它强,是因为实在太过贴近生活,我指的是,特别贴近的那种。例如谁家的屋檐底下发现一个马蜂窝消防官兵多么英勇的奋力拿下,又或者是谁家的猫儿爬到树上下不来了村支书声泪俱下把猫儿感动后自己下来了,又或者是哪个爱心泛滥的老太太几年时间收养了几百只流浪猫狗然后把自己的养老金全部挥霍,再或者是哪家小两口又吵架了砸东西了跳楼了然后居委会主任劝说后顿时发现自己很傻等等。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有人在珊瑚坝养马引起了市民不满等消息。而且那件事似乎是政府强势要求不准养马且开始整改珊瑚坝的环境,我突然想到或许江老师这次的工程可能就是因此而展开的。如果我是一匹马,你们不让我在这里吃草,还要在这里大修土木,我也不开心,我也要来踢你的,不过怪就怪在,他们说的是马的鬼魂。
我当时就问了那个工人,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的那个同乡?他说好,于是当天下午,我们就离开珊瑚坝,江老师跟着我们一起,去到了珊瑚坝附近一个叫做石板坡的地方。
石板坡也是一个令我心痛的地方,因为连年的拆迁,真正原汁原味的老重庆已经渐渐快要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原本石板坡的那条老旧石板路算不上是非常古老的东西,甚至连他那里的老房子和阁楼,也都是解放后的产物,不过既然重庆第一座长江大桥是以石板坡命名的,表示它在老一辈的重庆人记忆里,还是占据这相当重要的位置的,不过我们正在失去它,而且这种失去将是永恒的,今后的回忆,永远都只能在那些发黄或是黑白的旧照片里寻找了。
石板坡房子老旧,还有很多都是危房,这样的地方一些城里人是不愿意多呆的,却成了很多进城打工的民工租房子的地方,房租很便宜,还大多是江景房,十几个人挤在一个狭窄的房子里,就算是有点什么动静其他人至少还能知道。那个工人的同乡就是租住在这样环境下的另一个万千民工中的一个,见到他以后,他笑嘻嘻的递给我一只3块钱一包的宏声烟,这烟我在10多年前抽过。不过我接过点上,不是为了不让他觉得我在嫌弃,而是要他明白我实实在在的尊重你。
我问他关于那个养马的事,他告诉我,和他同一个房子的另一个人,就曾经在珊瑚坝养过马,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养了,大概是政府的干预。不过现在他上工去了,如果要见他,可能要稍微晚一点。既然来了,就肯定要把那个人等到,于是我们等到差不多晚上6点,那个人才回来。他就是老罗,那个我说的地地道道的四川邻水农民。而他的出现,是我了解事情全部情况关键人物。
老罗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反应也不算快,在事先做了很多情感上的建设以后,他才肯告诉我们当初在珊瑚坝养马的故事。在去年的时候,老罗跟着好几个同乡一起带着一些马来了重庆,打算把马先养着,找到买家就卖掉然后回家,当时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匹小马驹。他说那只小马驹是自家马下的崽,他的女儿很喜欢这只小马驹,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叶子。因为它的脖子上又一块白色的像柳叶一样的印记。因为老罗把叶子的妈妈也带来了重庆,临行前叶子怎么都不肯,一直不断嘶叫,还把马棚撞得块散了架,于是老罗说,你这么想被卖,那么就把你带这一起,跟你妈妈一起卖掉。就这么他们来了重庆。起初其实一切都还好,到了后来,很多市民都说马在珊瑚坝上不但污染空气和环境,有时候还会吓到带小孩上去玩的市民,于是当地的街道多次派工作人员来说服他们,要他们把马牵走,可是他们始终用马很快就找到卖家为理由,一次次拖延时间,后来矛盾就爆发了,有些市民或是街道工作人员开始在珊瑚坝上撒老鼠药,还有人用弹弓或是气枪打瞎了一些马的眼睛,那些养马人渐渐察觉到自己的马的损失是人为的,却有因为本身理亏,也就没有争辩个什么,珊瑚坝的养马人渐渐少了起来,很多都带着马另外找地方去了。老罗算是损失比较惨重的,他总共带来三匹马,只卖掉了一匹,叶子的妈妈吃了老鼠药,被毒死了,死掉的马肉都卖不出去,只能丢到江里去。到最后就剩下叶子这匹小马驹。妈妈死了,小马驹又没人买,于是他的这一趟行程,原本是想赚点钱回家,却闹了个狼狈收场。那天晚上,他带着叶子在珊瑚坝上呆坐着,他觉得心里很苦闷,就一直坐到很晚,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正是因为三峡蓄水,而一年一度的大洪峰。水上涨得很快,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很快他和叶子都被汹涌的江水卷进了河里,因为求生的本能,人和马都一直在挣扎着往上游,不过人的耐力却始终没有马强,而虽然看马是四个蹄子,却是游泳高手,老罗说,当时江水很挤,他游一段就会被冲出很长一截,根本奈何不了水,加上是夜晚,来江边的人本来就少,呼救只会浪费更多的体力。渐渐他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块要脱力,心想着完了老子一条老命今天就要办在这里了,喝了几口江水,眼睛直冒金星,缓缓下沉,快要意识模糊的时候,一股力量一直把他往岸边推去,他渐渐回神过来,发现一直驮着他的,就是那个跟他一起掉水的叶子。到了离岸边不远的地方,老罗也暗暗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是自己游了回去,上岸后,回头找自己的小马驹,却发现叶子已经精疲力竭,被水冲得越来越远,在听到它一声绝望的嘶叫声后,就此消失在了江面上。
我很惊奇,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动物们或许比很多人更有人性,忠犬救主的报道我也常常在新闻里看到,但是马,我却真是没想到。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将的是一匹马怎么在火灾中营救它的主人和主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却被活活烧死了,却没有想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中,这样的故事就发生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一只小马驹,在滔滔大水中,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救了一个原本打算卖掉它和它的母亲,它们称之为主人的人。
老罗说完这些以后,开始低着头,眼皮稍微有些合拢,有点沉默的默默抽烟。几分钟的时间里,整个房间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除了石板坡的长街上,偶尔传来的叮叮当当卖麻糖的人的叫喊,和江风刮过,吹得房门一开一合的吱吱声。
片刻以后,我开口了。也许我是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我无法用我自己对生命的情感来凌驾到每个人的头上,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嘴上说怎么怎么爱护动物珍惜生命,吃牛肉干的时候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很惭愧,非常惭愧,却怎么也改不了。
我问老罗,你想叶子吗?
也许是我这句话的语气问题,这个看上去很是木讷的中年人,竟然好像是崩溃了一样,手指间的烟掉落到了地上,他看上扁着嘴巴,然后双手掩面大哭。也或许是因为收到他的感染,江老师和我,也都默默掉泪,这期间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三个大男人,为了一匹叫叶子的小马驹,伤心落泪。
老罗哭完后告诉我,他这辈子虽然不富足,但是也算是顶天立地的人,一辈子没有负过任何人,到头来却负了一只小马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开导他,感情不要投入得太过深刻,这样会把你自己比做是一匹马的,他告诉我,他上岸以后,湿着身体沿着河岸一直一边喊一边找,期盼在江边的某块石头后发现叶子的身影,整整找了一个晚上,一无所获。
但凡在重庆长江里溺水的人,大多会被冲到一个叫做唐家沱的地方,那是位于渝北区的一个回水湾,所以那里常常都会打捞起一些尸体,在重庆如果小孩子不听话偷偷下河游泳,父母总是会痛打一顿后告诉他,你是不是想到唐家沱去耍一圈儿?但是至少他们在唐家沱打捞到一个死人还会报告派出所,然后发个认尸说明,但是我知道绝对没有人会为了一匹马而做这样的事情的。
当下我说服老罗,跟着我们去一趟珊瑚坝,我告诉他,去见见你的老伙计。其实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因为我还单凭目前掌握的情况,无法确认珊瑚坝上的那个“马鬼”,就是老罗家的叶子。所以我一定要带上老罗,如果是叶子,那么我会发现,如果不是叶子,我也会用我的办法,让那个“马鬼”安乐离开。
临走之前,老罗让我们等等,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用花布包好的东西,然后跟着我们出了门。
到了珊瑚坝已经是深夜了,除了守夜的工人,大多数人已经睡了。我们按照老罗带的路,走到当初他落水的地方,我开始起灵,从罗盘上来看,这个小小的亡魂,就是老罗的叶子,因为它看到老罗来了,非常高兴,我虽然没有看到它,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在身旁开心的嘶叫快乐的奔跑,我们常常会用脱缰的马儿来形容一种欢快,可是叶子,你已经脱缰了,为什么你不快乐,你不离去呢?我不懂动物的语言,所以我永远无法得知,于是我只能妄自菲薄的猜测,它是在它生前快乐奔跑的最后一块土地上,安静等着它的主人,只是它没有想过,他本能地救起了主人,却让自己的亡魂等待了整整一年。至于它为什么要去欺负那些工人,我就更不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虽然有人受到惊吓,也有人受伤,但是至少没有人因此而丧命,我就当成是一个恶作剧吧,至于真正的原因,就一直藏在叶子的心里好了。
我告诉老罗我要开始带灵了,送动物跟送人有一点不同,毕竟是动物,所以不能说是送,只能说是带。这时候老罗说等等,于是我停下我正在做的步骤,之间老罗从怀里拿出那个起初从抽屉里拿出的花布包,打开来看,是一个小小的马镫。他说,在他们老家,只有长大了的马才能上马镫,马镫就是马的身份,说明它已经驯服,能好好得给我们服务。他说这幅马镫是他在叶子死后自己亲手做的,做完却不知道该用来做什么,于是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会独自伤心。他打算把马镫埋在他们当初落水的地方,也算做是对叶子的英勇行为的一种告慰跟怀念。
讲马镫深埋后,夯实了地面,也许明年的此刻它也会随着珊瑚坝一起沉入水面,但是它的存在已经即将成为一种永恒。带走叶子以后,已经是凌晨,我先送了老罗回家,然后江老师带着我去吃了宵夜,席间我俩都喝醉了,而且是醉得一塌糊涂,我还记得我们都哭了,不知道是因为酒醉而哭,还是因为那个叫叶子的小马驹。
一个月以后,江老师打电话给我,高高兴兴的说通过了通过了,我问他通过什么了,他一直在兴奋,话都说不清楚,然后挂了电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寻思这厮八成是又喝醉了。也没在意。
在2011年的年初春节的时候,江老师再次给我打电话,问我,你看到了吗?我莫名其妙,我说看到什么了?他说,珊瑚坝啊,你觉得漂亮吗?我说我抽时间再来看好了,他笑嘻嘻的说,不用了,你就上网看吧。完了挂上电话。
我有点云里雾里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打卡电脑,想要找珊瑚坝的照片,找了很多却发现和之前并没有太大改变,除了上面多了些人行步道。后来偶然打开地图,却换到了卫星实景图,看到珊瑚坝的时候,我会心的笑了。
第七十六章青挝
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家楼下就是一个大大的坝子,坝子的正中央有一个用石板砌成的台子,里面种了一颗很大的梧桐树。我曾经问过我爹妈,他们告诉我,从他们俩进厂子起,这棵树就已经长得非常高大了。由此看来,这个树的年岁算得上是比较古老了。那段岁月中,我那同一个院子里的孩子们总是会在放学或放假后,顶着烈日在院子里玩耍。那时候的游戏总是特别简单,扇小人牌,滚铁环,骑马打架。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个比较重口味的游戏,那就是玩各种各样的昆虫。
说起玩昆虫,我绝对算得上是高手,小时候环境好,很多虫子都有,竹节虫,螳螂,蛐蛐,鼻涕虫,算命蜘蛛,蝴蝶,金龟子,能玩的几乎都被我们玩遍了。特别是夏天的时候,那几乎成了贯穿我整个暑假的最大乐趣。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多年,让我重回童年的话,我一定不会再这么玩。至少绝对不会再玩一种叫青挝的动物。
青挝,其实就是蚱蜢,在重庆,蚱蜢和蝗虫,统称为“挝(zhua)蜢”。是每个跟我一般岁数的重庆孩子童年都会玩的一种昆虫。而我之所以说如果早知道我绝对不会玩它,是因为2005年发生的一件事。
那一年,我的一个做皮衣生意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是他的一个熟人的外孙出事了,问他是出的什么事,他告诉我,是中邪了。其反应就是我最为熟知的那种被鬼给迷住了的样子。因为考虑到那家人并不算富裕,而且拜托我的又是朋友,我还是决定帮这么个忙。于是跟我这朋友约好,我们就一起去了他的熟人家里。
他们家住在弹子石,那里曾经也是农村,因为城市的开发建设,加上洋人街和朝天门大桥的规划修建,一时间那里涌现了大量的农转非人口。各式各样的小区房开始修建林立,而以往的青砖瓦房和旧胡同楼就越来越少,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2005年还好,有大片的已经被征收但是还荒芜的空地,算是为这个城市逐渐复杂的面孔留了点可以追寻往昔的踪迹。到了他家坐下以后,我才得知,眼前这个头发花白但是肤色丰腴的老人,是在弹子石一代非常有名的钟表匠。他家里的摆设也非常独到,虽然住的是老房子,房子的格局和调性也相当符合我的胃口,正是我喜欢的那种有着我童年时期回忆的风格。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挂钟,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写字台,上边放着台灯和各式各样的修表的工具,这让我想起从前我家附近街角的一个修表师傅,他总是会把一个类似放大镜的东西嵌进自己的上下眼皮,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是个怪博士。他们总是可以用镊子等工具准确无误的夹出每一个细小的零件,这一点让我十分钦佩。于是看到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钟表匠的时候,我心里是怀着一种对匠人的敬意的。
他看上去虽然身体还不错,但是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他告诉我们,十几天前他的外孙子吃了中午饭以后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在户外玩耍,下午回来后在小板凳上规规矩矩的看少儿节目,他看孙子这么乖,也就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等到再回到客厅,却发现电视还开着,自己的孙子却倒在地上,他赶紧把孙子拉起来放到床上,发现自己的孙子眉头紧缩,一直冒汗,而且身上非常烫。由于是盛夏,他担心自己的孙子是因为中午晒了太阳而中暑了,着急归着急,却也不觉得这事有多么复杂,于是就按照一些自己熟知的方法给孩子处理,例如吃仁丹,藿香正气液,给孩子用毛巾敷额头等。但是孩子还是一直昏迷着。一整个晚上都没有醒过来,而且还发生了呼吸急促和呕吐抽筋的现象。这才把一家人急坏了,赶紧给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孩子的妈妈打电话,全家才慌慌忙忙地把孩子送去了医院。
送到医院以后,医生给出的结果却让大家非常吃惊,说是间歇性神经紊乱加低血糖,需要留院观察。在医院治疗了几天以后,孩子情况有所好转,于是出院,但是在回家后不久,孩子就开始时不时就晕倒在地,手脚都绷直,翻白眼,然后呕吐,但是吃了药也就稍微有所缓解。老人说,起初是两三天发作一次,到后来明显严重了,一天都能闹个好几次。后来他女儿有点气不过,以为是那天中午孩子跟别的小朋友在外面玩的时候,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还到别人孩子家里了解询问,才知道几个孩子当天其实只是在户外捉了些挝蜢玩,别的什么也没干,于是无果而归,回到家里以后就把这个结果告诉了老人和他的老婆,他们岁数毕竟大了,虽然谈不上见多识广,但是一些以前农村基本的忌讳还是知道的,于是他们渐渐开始觉得,也许孩子不是生了什么怪病,而是撞邪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差不多算是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了。在重庆,人们大多分不大清楚“蝗虫”和“蚱蜢”,虽然两个都是害虫,但是外形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蝗虫就是我们常常在科教频道什么之类的看到的那种两个大眼睛,看上去就很恶心的昆虫,破坏庄家,传染疾病,历来在各国都是灾害的象征。而且闹起蝗灾来,满天黑地的,非常可怕。而“蚱蜢”有称之为“扁担尖”,它的肢节上和蝗虫是相似的,但是它个子小了许多,而且通体是青绿色或是灰色,灰色的重庆人又称之为“鬼挝蜢”,通常比较爱打架,也会主动攻击别的虫子。头和蝗虫不一样,蝗虫是方方正正的头,而蚱蜢却是个尖脑袋。有两根短短的触须。这种虫也是一种害虫,他们会啃食庄稼和草地,却也因为数量远远少于蝗虫,而不怎么被引起重视,也常常会成为青蛙或麻雀的腹中食物。
然而正是因为它的那个尖尖脑袋,看上去像是鬼神文化里,无常鬼所戴的那个尖帽子,因为在中国的鬼神传说里,阴间的人若是想要回到阳间来看自己的家人,是要先到阎王那里打报告的,同意以后,才会在每年鬼节期间,放它们回到阳间,而它们都会被戴上一顶尖尖帽子,以区分它们和活人的不同,也食客提醒它们,不要忘记看完还要回来。而老人之所以认为孩子是中邪了,其实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因为每年挝蜢出现的时节,恰好就是农历的7月,也就是鬼月。
在农村,很多老人都觉得青挝蜢是自己家里过世的亲人回来看家人了,特别是自己飞到家里面来的,这种几率并不大,所以一定不能打死。而当他们得知自己孙子是因为跟伙伴们在外面玩弄死了挝蜢,于是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认定了孩子的怪病是撞邪了。
虽然我也和他想的是一样的,但是这也仅仅是民间的一个说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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