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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风云志-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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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小夏觉得自己又陷入到一个难以解释,不好沟通的境地。“也许他们早有对付这些魔鬼信徒的计划,现在只是暂时地用一种虚假的妥协方式来麻痹他们……”
“不,这就是妥协。”阿古里斯老人很坚定的摇头。“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邪恶的任何让步都是妥协。而这种妥协最终换来的都是邪恶的不断壮大,最后不可遏制!我一定要向执政官大人进言……”
对于这位欧罗老人展现出来的正直,小夏也觉得很头痛,他想了想说:“也许……您所知的欧罗大陆的魔鬼信徒,其实和我们这里的这种邪教徒并不是同一种?毕竟……我们这里并没有魔鬼这种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以无尽洋上的混沌风暴为分割,越往西方靠近,空间的混沌属性越重,在西方大陆上连元素疆域都很难打开,外层界甚至可能根本不能单独存在。这是在奥罗由帝国时代就已经被法师们发现并记载下来的状况。”阿古里斯摆摆手,示意知道小夏的意思。他的神态越见激动,连脸色都泛起红潮。“但是我要说的是,魔鬼并不只是单单依附在外层界上产生的那些丑陋精灵,他们的存在根源正是在我们每个人的本性中,甚至有神学家和大魔导师认为外层界就是这些本性散发于主物质界之外的具现化,然后才和主物质界的变动互为表里,当然也有完全相反的论调,认为这是主物质界本身属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具体化的魔鬼虽然在西方大陆并不存在,或者说存在的表现方式并不一样,但并不等于魔鬼的本质就不存在。那一个‘顺天’邪教的教义我早已听说过,虽然他们并没有膜拜固定的偶像,但是摒弃神的指引,藐视公正,光明和正义,奉本身的贪婪,欺骗,杀戮,淫欲本能为真理,这正是不折不扣的魔鬼之事……甚至可以这样说,他们并不是侍奉魔鬼,他们是要成为魔鬼!我明白宽容是一种美德,你们的文明有很强的包容性,但是对这些魔鬼的任何一点妥协都将是毁灭的开始,我一定要向执政官大人说明这一点……不,我要想办法对贵国的皇帝陛下进言……”
“嗯……嗯……”小夏只觉得头昏脑涨。那沟通言语的神术效果虽然极好,让他完全能听懂欧罗语,但只是基于一种本能一样的理解,对许多词汇只能是隐约明白点意思,背后的需要大量知识作为背景的具体涵义却是完全不知道,阿古里斯老人激动之下的这一番话只让他感觉如云里雾里,好像明白点什么意思,仔细一想又完全一塌糊涂。
不过小夏可以肯定的是不管阿古里斯老人去说什么,怎么说,想要说动刘俊峰那都是不大可能的,更别说是皇帝,而且要如何对待雍州对待将军府对待魔教,也并不是皇帝陛下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好吧,好吧,我先去代您问一问执政官大人,看看他有没有时间能让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小夏觉得自己最好是暂时先离开一下,对阿古里斯老人敷衍两句连忙转身走了。
刚刚走出房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小夏就看到明月正俏生生地站在院落中看着他,赤足,一身白裙,一头黑发披肩,好像刚刚从画中走下来的凌波仙子,好看得连小夏的头都不痛了。
用不着什么多余的话语,小夏走过去微笑着问:“怎么了?”
“夏道士,现在陪我去看看黑木先生好不好?我怕我再不去就没机会了呢。”明月淡淡地笑着。虽然还是那么地好看,但不知为什么,小夏总觉得比起以前多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小夏想了想,点头说:“好。”
……
负责给欧罗人做通译的清风道长带着他那漂亮女伴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在安置欧罗白夷的宅院中引起了小小的混乱。
最主要的还是那位名叫阿古里斯的老人很着急地想要表达什么,却没人能听明白,幸好后来急忙去把之前曾陪过他们的几名小吏找来,阿古里斯老人这些天来居然也学会了少少的神州话,总算勉强交流明白了。这位老人似乎是想去找州牧大人陈述什么严重问题,但这样的情况下很明显是什么也说不清楚,最后这夷人老头只能留在院子里生闷气。
天河鬼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状况。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搬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院落正中,小半天之后也觉得无聊起来,在院子中踱步来回到处乱走,打上一通拳,去看了看还是昏迷不醒的明克斯大汉,和那夷人老头言语不通地聊了两句,最后干脆也忍不住离开了那宅院,在附近街上去乱逛。
倒不是他没将州牧大人吩咐的任务放在心上,而是觉得既然连那两个魔教余孽指定要找的清风道士都有闲暇带着女人四处乱走,他自己死守在那里候着实在是有些蠢。还有诚如州牧大人所说,那两个魔教余孽吃了这般大的亏,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再敢胡来了。
想到这件事,天河鬼的胸膛忍不住都挺了挺,走在大街上的步伐也越发地大步,威武起来。说起来,这绝对算是他这辈子中值得骄傲,可在人前夸赞的为数不多的事迹之一,一举击退魔教妖孽,这可比替某某镖局护送红货击杀山贼,替某某帮某某派当打手抢占地盘,替某某收账之类的要好听得多了。
而在刘大人麾下,之后这样的机会肯定只会更多。天河鬼坚信这一点,能在最为困顿,几乎就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投在州牧大人门下,这是他想也没想到过的好运气,所以虽然依然不能忘记那杀害五弟之仇,但对那茅山派的臭道士他还是有些感激的。若不是他当时那一推荐,自己连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的机会都没有。神机堂那悬赏的几千两银子可不是摆设,虽然还远远请不动那些真正让让自己忌惮的高人,苍蝇一般络绎不绝的骚扰也让他不胜其烦,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便会撞在哪个背后的坚硬靠山掌心里,毕竟江湖上有用的是拳头,更有用的却还是势力,而拳头不过只是组成势力的一个小小因素罢了。而现在成为刘俊峰的门下宾客之后,至少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已经不存在能威胁他的势力了,州牧大人的面子谁都不能不给,那毕竟是占据了朝廷的大义名分。
天河鬼很珍惜,很看重这个机会,也不只是因为可以借助州牧大人的威名,而是这位刘俊峰州牧大人确实是一个‘好人’,一名‘好官’。这个在某些时候,某些人眼中已经显得有些愚蠢和讽刺的标签,在天河鬼眼中却还是很有分量的。他近几日的亲眼所见所闻也可以证实,那却非虚假传闻。特别是再和这位州牧大人对过一掌,经过心中那一份武人的认同感的烘托,若不是还有几个兄弟的血海深仇无法放下,他几乎就有要打算投于帐下终身效劳之心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州牧大人如果知晓了他过往的名声之后,会不会对他有所顾忌,甚至是将他驱逐出青州?毕竟当年他们五兄弟愤而弑师之举在徐州江湖上是大大的丑闻,也是他们五兄弟被划入‘邪道匪类’的原因。而刘大人是儒门名士,据他所知,儒门那一套可是极为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若是放在儒门鼎盛的前朝之时,他这样的人绝没可能活到这时候,任你修为再高身手再好,在满天下的热血卫道士的围攻下也只能束手就擒,拉去菜市口受那一千九百多刀的凌迟之刑。
心中一边乱想,一边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街上乱走。忽然从远处跑来两个人,直冲到天河鬼的面前来,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还满脸堆笑:“哎呀,这不是天河先生么?我家门主正让我们四处找您,我们去州牧大人府上问过,知道您来了这附近,这才赶过来找您。”
‘天河先生’这称呼从刘俊峰口中说出来,天河鬼听来极为受用,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担当不起。不过从这两人口中说出来,天河鬼却觉得满不是味道。这两人身上穿着衣衫虽然华贵,但全身上下弥漫的那股圆滑的江湖气却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一看便知道是那种老于世故滑不留手的江湖油子。
“你们是谁?谁是你们家门主?”天河鬼皱眉不屑地看着这两人。虽然这种货色他接触过很多,有些时候还得从这种人手中混饭吃,但不代表他就喜欢这种人。这称呼显然是从州牧衙门中人打听出来的,可见花了些心思来讨好他,但天河鬼只觉得有些恶心,好似看着两只吃了屎的苍蝇。
“在下虎山门外务执事,鄙门主胡长海乃是天河先生生死故交,听闻天河先生到了青州,不胜欣喜,若不是门中忽然有贵客到访,就要亲自来登门拜访先生了。现在只得命我们两人来邀请先生去门中一聚。”这两人礼数周到,言语恭敬。
“胡长海?虎山门?”天河鬼的眉头一挑,眼中有凶光闪过。
这叫胡长海的人他确实认识,早在多年前在徐州混江湖的时候就打过交道,当时这人还是和自己五兄弟一般四处给人做打手,为人圆滑,最喜欢拉帮结派抱人大腿,天河鬼也有些瞧不起他。只是一起共过生死,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后来听说不知道哪里去继承了一个叫虎山门的小门派,跑来了争斗不休的青州找机会,从此就没了联络。
刚来这青州的时候,听说这虎山门居然混得不错,天河鬼思虑再三之下便托人给胡长海送过消息,希望他能给些帮助。结果却引来了一批提刀拿剑,还有强弓劲弩,甚至还带着几具机关兽的打手来团团将他所约的地方围住,若不是事先多个心眼,他躲在附近其他地方先观察一番,当日就要凶多吉少。那些帮派打手他固然不惧,弓弩多了却还是有些头痛的,机关兽的火器在混战中更是难以应付,碍于功法粗陋,他的先天罡气并无什么精妙深远的属性变化,挡不了多少那些火行秘药炸出来的弹丸和霹雳子。
事后他自然是对此大为光火,不过想想那胡长海的性子,好像这举动也在预料之中。对方已是青州大帮派之主,出入护卫无数,自己的身份却还见不得光,也只得打消了前去寻仇的打算。现在已经投入了州牧大人的帐下,再不需要遮遮掩掩,自己还没想清楚该不该去找他算这笔账,这胡长海却主动先将热脸凑了过来。
难道是个鸿门宴?想要将自己给悄悄除了以绝隐患?天河鬼冷哼了一声,向旁啐了一口唾沫:“滚去给姓胡的说,凭你两个杂碎还请不动。让他再派点弓弩手,派几架机关兽来试试。”
这两人互望一眼,神色变幻,尴尬焦躁兼而有之,然后一人忽然转过头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说道:“如若天河先生信不过,就请在这边这酒家喝上几杯水酒稍等片刻,我们回去禀报门主,门主定然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交代。”
天河鬼一愣,这却是有些出乎他意外的回答。要说虎山门想把自己诓去悄悄暗杀掉那还有可能,在这般众目睽睽的酒楼中对自己这州牧大人帐下宾客动手,那却是疯子才会做的事,看来这其中还真有些参不透的古怪。想了想左右也无事,天河鬼就点头道:“好,老子便在这里等等,看你们门主还有什么招数拿出来。”
得到了回答之后两个执事连忙便跑着离开了,天河鬼便走入酒楼,找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叫上两盅淡酒,一碟熏肉慢慢等着。小半个时辰之后,他还真的就看到胡长海的身影,然后就忍不住一呆。
有些年头没见,这位虎山门门主的模样已经和他记忆中有了不少差别,依稀还能见当日满脸横肉,凶相毕露,凶恶似虎的相貌,只是如今在不少肥肉的堆砌下显得多少和善了一点,那壮硕的身材更是臃肿了不少,让骑着的骏马都有些不胜负荷。而让天河鬼发呆的是,这位如今的青州数一数二的大帮派首领却是打着赤膊,独自一人骑着快马而来,白花花的肥肉在奔马的步伐中如浪般抖动,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策马飞奔到酒楼前下马,胡长海翻身下马直奔了进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之后他宽大肥胖的身形就出现在了楼梯口冲到了天河鬼面前,随即单膝跪下,从背后抽出一根短短的荆条来递向天河鬼,满面严肃,义正词严地高声说道:“天河老弟,老胡大哥今日来向你请罪了!之前老胡我御下不严,让下面的人擅拿主意擅自行动得罪了兄弟,后来我对兄弟的行踪多方询问也没个结果,一直心中有愧。幸好天河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今日又成了刘大人坐下宾客,为我青州栋梁。老胡我听闻了兄弟的消息之后不胜欣喜,便是专程来此向兄弟赔罪!”
负荆请罪?一时间不止天河鬼目瞪口呆,就连酒楼中的其他人都是注目在此。不少人认出了这位肥硕大汉正是如今洛水城风头正劲的虎山门门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说这位门主居然如此放下身段脸面来找人赔罪,当真是义气深重之人。
天河鬼当然不会这样想。他虽然不油滑,却见过足够多的油滑之人,这胡长海是什么德行他早就清楚,这话的可信性不足一二成。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光着膀子来请罪,这又确实将场面上的功夫做到了极致,自己这州牧大人门下宾客的身份最多只能是让他不敢无视,还远远达不到忌惮的地步,他这样不惜放下身份面皮,背后肯定是另有原因。
“兄弟不原谅我胡长海,我便这样跪着不起来,等兄弟随意鞭打消气!”
不管背后的真实意图如何,江湖上的规矩,既然人家都将场面上的做到了位,那该给的台阶便一定要送出去。天河鬼只得哈哈一笑上前一把将胡长海拉了起来:“好吧,既然老胡你说是误会那便是误会吧,等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叙叙往日的那些老交情。”
“何须来日?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瞒老弟你说,我早在出来之时就吩咐人布下酒席,就等着给天河老弟你赔罪,顺便恭贺老弟成了州牧大人的左膀右臂,为我青州江湖出力!”
天河鬼想了想,恰好现在没事,也正好去看看这胡长海背后葫芦里卖什么药,便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眼花还是什么,天河鬼总觉得胡长海脸上神色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旋即他又很为豪爽地哈哈大笑:“正好!说来实在是巧,近日我门中正好来了两位贵客,听说了天河兄弟的事迹之后大为佩服,我也就派人去请他们来了,大家一起喝酒认识认识也是桩美事啊!”
第97章魔道(五)
跟着胡长海走在虎山门总舵的后院中,天河鬼虽然只是个粗人,也向来不怎么在意这些奢华享受,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片后院实在是一片赏心悦目又舒适的好所在,有钱有势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四周精心设计布置的园林景色就不用说了,沿途伺候着熏香,端着茶水毛巾等等用具的少女侍女,足够保证你在任何时候都能得到最为舒适的伺候。
天河鬼当然听说过了,这地方是虎山门从别的帮派手中巧取豪夺来的,否则胡长海这大老粗大概还想不出这么精细的东西。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江湖上的基业从来便没个定数,一番风云变幻之下苦心经营的心血说不定便换了别人去享受,也不知当初费心布置这里的原主人死在了那个角落里无人问津。
说到这里,天河鬼便又不得不承认,胡长海这厮确实在‘混’江湖上是一把好手。当年同在别人麾下为一口饭食几十两银子打生打死,不过十多年后,就已经是执掌一方小有名气的帮会首脑了。自己还在藏头露尾朝不保夕,别人却可以前呼后拥锦衣玉食。
对于胡长海‘混’的诀窍,天河鬼也看得很清楚明白,他不是初出江湖的稚儿,江湖上的门道和诸多诀窍他很清楚。这‘混’的关键就是要找到有力的靠山,能让更上面更有力的势力觉得‘你有用’‘你能用’那么你的机会就比其他人大得多了。当然如何去找,如何让人去感觉到你的‘有用’和‘能用’,那又是一门难以言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高深学问。在这方面胡长海无疑是个天才。就天河鬼所知的,如今胡长海在青州混得风生水起,最重要的便是搭上了南宫家的线,被之前的那什么正道盟分了一个什么监察使的位置,能从南宫家手中漏些吃食下来,对一个地方帮会来说那已经是受用无穷了。
不过天河鬼对此也并不羡慕。到了他这样的年龄,早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该走什么样的路。胡长海能混不假,混出的这番名堂确实也算不错,在他眼中却和一只吃得脑满肠肥的狗差不多,别人施舍的残羹剩饭他不是不能吃,是吃着恶心,所以能不吃则不愿去吃。
“到了,天河老弟,便是这里。两位贵客也久候我们多时了。”胡长海回过头来,全是自然之极的和善和热络,好像真是和他相交了几十年的知己兄弟一样。
顺着胡长海的手势看去,前方正是一座大大的凉亭,以几株间隔有致的阔叶乔木为基础,别具匠心地稍加材料修饰而成,浑然天成别有生趣。凉亭中,两位男子显然正是胡长海口中所说的贵客,正在身边女子的陪伴服侍下慢慢饮酒,一副恬然自得的样子。
只是等看清这两人的模样,天河鬼却是瞳孔一缩,站住了脚步。
那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模样俊逸,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纵然是在这饮酒之间也是气度严谨,好似一名正在专心公文的官员,不过他面色苍白,似乎大病未愈,右手手腕上缠着绷带甲板,左手则是齐肩没有了。
“这两位是雍州红叶军参赞,熊国光大人,还有桂宏亮大人。听说天河老弟已经和他们打过交道了,而他们从我这里听说了天河老弟的事,立刻便让我找你来,大家宴饮一场,谈天说地岂不美哉?”面对这两人,胡长海一张凶恶狰狞不下于天河鬼的脸笑得和一只猫咪一样。
天河鬼却看也没看胡长海,只是盯着亭中的两人冷冷道:“原来是你们?”
在这里看见这两人,除了惊讶之外,天河鬼心中并没有什么警惕和害怕。以这里开阔的环境来说,根本不是适合埋伏的地方,他从这两人身上和环境四周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意和杀气,更主要的是即便是动手起来,他也不怕。
“来了?请坐。”熊国光看着天河鬼,微微一笑。他坐在矮椅上,身边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娇俏小侍女在替他斟酒夹菜。另一边的桂宏亮则是搂着一个白衣少女,略微带点不满和忌惮的眼光看了天河鬼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天河鬼却并不动弹,只是冷冷说:“你们两个魔教余孽胆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怕我禀告州牧大人将你们拿下?他可说了,他就算不好杀你们,也可以将你们废了修为送回雍州去。”
“他敢?”桂宏亮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一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转而又看着被搂着的女子。天河鬼这才发现他搂着的女子不止一身白衣,也还赤着足,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下,居然和那个跟着茅山道士的叫明月的女子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容貌上也略微有几分相似。桂宏亮那搂着的手伸到这女子的衣裙中不断摸索着,而那女子看似神情冷漠,但面上和颈脖的肌肤都透着动情的粉红色,好似是强行装出那冷淡模样似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另一边的熊国光则是淡淡一笑:“顺天神教都不在了,什么魔教余孽那自然也只是以讹传讹的虚名。如今我们只是雍州军参赞而已,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麻烦,那位刘俊峰刘大人虽然古板了些,却还是知晓厉害的,不会贸然来和我们为难。天河兄弟无须多心。今日只是请你来喝喝酒,谈谈天。”
天河鬼冷眼看了看这两人,再转过头来看着胡长海,冷声问:“原来他们便是你口中的贵客。我记得你应当是帮着那什么南宫家的正道盟做事的,现在又来讨好将军府的人,这般两面三刀,不怕南宫家那边知晓了之后要你好看?”
“天河老弟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胡长海的样子好像菜市口被人污蔑了多拿了一把白菜的老太太,满脸的委屈和痛苦。“正道盟诸位少侠推举我虎山门为青州监察,协助州牧刘大人协调青州江湖中事,这乃是因为我急公好义行为端正,也是有心想为江湖正道出一分力,何来替南宫家做事之说?熊大人桂大人是红叶军参赞,为天下苍生抵挡西狄蛮子数十年,功德无量。兄弟你与我相交十多年,知道我最为佩服的便是好汉,请两位好汉来喝喝酒,介绍自家兄弟给他们认识一下,如何又是讨好别人了?”
转过头不再理会胡长海的废话说辞,天河鬼看向坐着喝酒的两人说:“老子是个粗人,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也就省了吧。有什么事便直说,若是想要报那一拳之仇,就滚回雍州去将伤养好了再来。”
“你的拳,是好拳。”熊国光淡然一笑,笑得很虚弱。他用那包扎起来的右手费力地指了指空荡荡的左肩。“就算在红叶军中,能打出那样一拳的人也不多。相信就算大将军看了,也要说上一声‘好’。”
“他说好说坏,关我屁事。”天河鬼咧了咧嘴。
熊国光淡淡地继续说道:“对于能打出这样一拳,却一直籍籍无名的人,我很好奇。然后我在胡门主这里打听了不少你的过往,去青雨楼搜集了些你的事迹,我又对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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