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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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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气说了句实话:“不容易扣完,不过用着心儿去挤就是。”家家情况不一样,凤鸾的情况和方少夫人的就不一样。

有时候听人话,自己要想好。

凤鸾信以为真,郭朴成亲后,除了主要的事他会过问,别的他从不管。到手的钱全给凤鸾,再花时就伸手要钱。

方少夫人的话进到凤鸾手里,就是凤鸾知道郭朴除官俸外,还有别处来钱。当下两个人对了一对,冰敬炭敬外,还有什么钱,两个人的丈夫官职不一,当然对不清楚,不过大家都对自己丈夫多了心,若有所思以为自己看到的都不是全部。

方少夫人固然看不到全部,不然方尝清外面逛青楼的钱分文也没有。凤鸾好在心眼儿不坏,有心提醒方少夫人,方大人给她的冰炭敬钱都不多。再一想怕他们夫妻回去争吵,反而不美。

方大人的官位,不会比吃空饷的将军常例钱多。

凤鸾就没有说,方少夫人眉飞色舞说了一回,忽然惋惜:“和你说话多好,又清楚又明白,只可惜我说过几回,这些夫人们全不接受你。”

夫人们有自己的小圈子,凤鸾不太沮丧,她问了问是哪些人,胸有成竹起来。不怕这些人不找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方夫人最后羞答答取出银子,包在一个绢包子里放几上:“不多,两百一十八两,一年可分多少利息?”

一年十分利,不过二十一两八钱。十分利,算是上街打抢。凤鸾把利息报给她,方少夫人叹气:“要是再多些就好。”

“是啊,”凤鸾并不愿意她多出钱,家里并不缺流水银子。方少夫人微有难堪,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她也不是有心计,过于有成算,想哪里收住就能收住的人,不过也是一个普通妇人,道:“你才说过月银其实不多,我嫁过来只有两年,存下这些已经不错。就有嫁妆,全是过明路,我放在你这里的,你千万别对郭将军说,这是只有你我才知道的私房。”

凤鸾笑一笑,以示理解。送走方少夫人,独坐院中对着菊花出一会儿神,盘算着方少夫人说得对,郭朴额外的钱实在不少,就说快到年底吧,军中一定有份儿钱给他。他私放一份下来,就有数千两银子。

逛一年青楼是足够,买幢小房子养两个人都足够。郭朴不是另有心思,怎么会对凤鸾有无情的地方?

夫妻的猜忌,不知道算不算正常。有人或许没有,有存在的也正常吧?孙季辅夫人主动上门找凤鸾,就是她退一步,怕什么都失去。而凤鸾现在想的,和孙将军夫人当时想的一样。

这里是古代。

夜,静静的来了。秋天的夜,来得更为凉爽。不是一丝几丝的凉意,而是浸寒入骨的西风。这正好方便不少人,段志玄出门,也和他们一般披着薄斗篷,把脑袋罩进去。

他从偏僻处的民房出门,不是他的住处,也不是段家的产业。要有人打开这门进去看,是间空宅。

如何进去的,只有段志玄自己知道。为什么选这民房出门,他怕人跟踪。

饶是从头到脚包得不透风,段志玄出门前,还是在门缝里看了又看。街上偏僻,外面连零乱走的人都没有。他孤身出门,用心听着再无脚步声。

京里长大的他对不少路熟悉,今天手中还是有小纸条。白天不敢来探路,怕被人看到。段将军的这张面庞,当然是廖大帅的人。

“棋盘街,瓶子街,棉花街,”他轻声喃喃,耳朵尖竖起,还要注意后面动静。来到热闹的街上,他不仅没放下心,反而心更悬。

把热闹地方当会面地点,说明这些人足够胆大。除了有人支持,还有一出门就有人,有事方便逃跑。

近二更的天气,西风吹得街上行人缩头竖领。段志玄在胡同口,先看到一个紧披斗篷的人过去,敲开那扇门,说了一句话进去了。

进去四、五个以后,段志玄放下心。他们并不查人面庞,只对暗号。暗号,段志玄也知道。往两边看看,走出胡同口,轻叩木门:“当当。”

门内有人声,果然低低问:“式微?”段志玄要不是办要事,一定笑起来,竟然用诗经上话当暗号,宁王殿下从不改他的身份尊贵,与众不同。

一个暗号,也彰显着。

“胡不归。”木门闪开一条缝,段志玄闪身进去。见小院内不过一进大,正房有烛火透出,无人相引,身后人可觉出目光炯炯,瞪在后背上。

不再犹豫的段志玄往里进,手扶在腰间短剑上。见一屋子皆黑灰斗篷,并无一人除下。段志玄又放下心,在屋角寻个地方坐下低头。

有十几个人,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又进来三个人,屋门从外面阖起一声,段志玄控制再控制,才没有抬头去看。

这屋子此时,好似瓮中捉什么。

“兄弟们,”有声音传出来时,段志玄吓了一跳,几时一个人站在中间,看样子是从房里出来。

他尖声尖气:“你们都知道了吧,升职的将军们,并没有你们。”坐着的人才些涌动,中间这个人继续道:“一样流血流汗,论出身,比他们高;论能力,比他们强。泥腿子爬到大家头上,你们能安心?”

段志玄脑子里一闪,知道这是谁。他站在昏暗烛光下,从头到脚披着斗篷看不到面孔,可这个人是楚藏用,再掩饰段志玄也听出来。

他和段志玄都在京里长大,伪装得再好也无用。

“你们不能坐视,上司将军们大多出身不好,生意人家的子弟,穷种田饿的没饭吃的人,军中成了他们升官的天下。其实不过是敢拼,他们脑袋不值钱!”楚藏用慑人的眼神透出斗篷,忿恨地道:“天底下升官最快的,就是在军中敢不要脑袋。要么,就是去要别人的脑袋!”

下面嗡嗡声更大,段志玄心惊肉跳,他听出来有两个是他的亲信校尉。

“我们不能坐视,我们要扳回来!”有人这么一呼,马上人全跟着出声:“我们要扳回来!”楚藏用还是不露头脸,用双手压一压声音:“噤声,这里只是民宅!”

房中欲掀起的不满,如波涛骤起前的平静。楚藏用很满意这一点儿,他压着声音,继续说下去……

外面街上,走来几个横眉怒目的大汉,腰间鼓鼓的全有家伙。对面一座酒楼上,郭朴负手而立。他站在帐帏后,他看得到人,人看不到他。

临安在他身后回话:“那是几个收债的,前天有个债主找不到。让人知会他们,说今天晚上会在这里。又送给他们几身衙役衣服,方便他们敲门。”

后面有烛,一半儿烛光侧打在郭朴身上。他身姿如松,面无表情道:“办得好!”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街上,打算看得究竟。

“是这里!”几个身着衙役服装的混混今天很得意,这主意不错,讨债可以弄身衙役衣服破门进去。这主意好,近处换上,出来再脱下。敲门开为算!

见木门紧闭,上去就是一脚:“你们的事发了,快出来!”郭朴在楼上轻轻一笑,果然妙!

大门当然不开,街上行人,不知哪个喊一声:“后面也有门,”混混们狞笑,他们分出两个人,一边一个守街口。

有真的衙役们来可以知会,他们行事就肆无忌惮,而且要快。腰间取出斧头,再分出一半人:“去后门!”

斧头闪亮,带着寒光劈下!“嘭”地一声大响,木门颤几颤,闪出一条缝没有开。行人们发一声喊:“杀人了!”拔腿就跑。

“嘭,嘭,”再劈几下,木门忽然绽开,里面跳出几个人,手上一闪,短剑在手。“唰唰”几剑,混混们倒在血泊中。

郭朴安静看着,见几个头上蒙得密不透风的人闪身出来就走。他冷冷一笑,手轻叩栏杆:“太守大人怎么还不到?”

忽然一个人再跳出来,也是飞快而去。郭朴眉头皱起,段志玄?他自己帐下的人,不会认不清。

“派个人跟上去。”郭朴声音中带着阴冷,临安应声:“是,”下去安排人。郭大少今天是来吃饭的,带的人都在出这条街的茶馆里,皆是便衣。

没过多久,小二外面又来道:“可要添酒?”案中酒菜狼藉,已经吃了一半。郭朴浮上醉意,手轻扶栏杆吟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快来添酒,”

小二来见到一个半醉的人,笑着劝他:“客官少吃些也罢,听口音不是京里人吧?”郭朴回身,手上酒杯招一招,权当回他的话。

小二不走,往外面道:“咦,客官在这里,竟然没看到?果然是吃醉了,刚才那里抓人打人,听说杀了人。隔着一条街,我们这楼高,也能看得清楚吧?”

“天天在打架的,有什么好看?”郭朴这样说,小二想想也是,叹一口气:“几个混混,装成衙役和人逗乐子,不想遇到江洋大盗。”

郭朴肚子里暗笑,江洋大盗?今天晚上宁王殿下要睡不着了。

又饮了一会儿酒,下楼回家。天近三更,凤鸾翻来覆去睡不着。几天前方少夫人的话总在心上,凤鸾难过地乱猜疑,朴哥又哪里去了?

脚步声来到房门外时,凤鸾装睡着。郭朴洗过也有酒气,伏身对凤鸾轻轻一吻,在她身边睡下。凤鸾心里七上八下,这一吻,还有情意,可是这一身的酒气,和谁在吃?

索性推一把郭朴,郭朴笑着:“你没睡?”凤鸾娇嗔:“被你弄醒。”郭朴露出猴急相:“醒了就太好,夫人,”他双目灼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没办。”

“你哪里去了,对我老实说来,不然的话,不依你。”凤鸾见他没有不喜欢,也会得寸进尺。郭朴几把扯去绫被,坏笑道:“你不依,看你怎么不依?”

西风把月光从窗缝里吹进,烛光摇几摇熄灭。凤鸾伸长手臂:“熄了。”郭朴正扳着她脸亲:“不用管,难道看不见?”

他坏坏一笑:“虽然没有二十四桥明月夜,却有一轮明月照敦伦。”凤鸾是悄声和他理论:“你呀,要告诉我去了哪里,你又支了三百两银子,又用在哪里?”

话消失在月光里……

同样的月光下,段志玄才回家中。想想今天事情不对,他是无意中发现有密谋反对廖帅的集会才跟去,而今天这事情,明摆着是有意所为。

他没有就回来,是后面有人追赶,好不容易摆脱,把斗篷丢到河里,又来这里看热闹。虽然夜晚,也有人围观说着。

“嗤”地一声轻响,他把烛光点亮。手一哆嗦,吓得火石等物全丢在地上。屋角里站着廖易直,面上嘿嘿正在笑。

他大步走出来,神气地坐下:“小子,你去了哪里?”段志玄膝盖一软,跪下来才重打精神,他目光坚定:“大帅,我为你而去。”

“起来,我知道,你父亲老糊涂了,不要自己孩子,将来死了狗都不吃!”廖大帅道:“不过我劝你,好男儿自然有家,何必多留恋。分家的,太多太多。”

段志玄心中一暖,不论何时何地,他都能笑得出来:“我看在父亲面上,还可以容忍。我自己有亲戚们,一样舒坦。”

“现在你可以说说去听了什么吧?”廖易直一脸的交换,段志玄欠身道:“是,”把听到的说一遍:“决对是楚藏用!几个混混来的时候,他一亮剑说一个也不留,是用的原声。我想那些人,应该都听出来。”

人在紧急时候,暴露出原声。

廖易直眼睛一亮,责备道:“你不应该私自去,你那不要自己孩子的爹虽然混蛋!可你要有什么闪失,我无法见他!他就死了,也会有个魂,我无法见!”

“大帅,”段志玄泪眼汪汪。廖易直再责备道:“再说,你打乱这计划!”段志玄不明白,露出狐疑的神色,廖易直狡猾的一笑:“你想啊,你都听出来是楚藏用,别人能听不出来,设这计的人,就是要让他们互相认识!”

他再捶自己脑袋:“我老了,真的老了,不该对你说破才是!”段志玄眼睛一亮:“这是好计,不是您,是哪一个摆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我的门道,我也能听到消息,我不管他们,就是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廖易直站起来,不客气地道:“你小子,我说,以后有事多和你上司将军说,少自己个儿乱跑!”

段志玄嘿嘿:“您是说郭将军?”廖易直眼睛一瞪:“难道你看不上他?这小子鬼精的很。”气派的手一指门:“给老子开门。”

月光下,段志玄送大帅出来,汤琛候在门外。上马行出两条街,廖易直问道:“表弟,你说小郭,最近越来越鬼了吧?”

“表兄,翅膀硬了都这样。”汤琛善意地开着玩笑,廖易直一本正经地点头:“果然,这是翅膀硬了!”

居然自作主张。廖易直愁眉苦脸在马上,汤琛奇怪地问他:“表兄,徒弟维护师傅,你应该喜欢才是。”

清冷照在大帅面上,反而衬出几分子温暖,廖大帅还是愁眉不展,抓住汤琛诉苦:“你想啊,这么大的事,牵动皇子,他办以前应该对我说吧。办就办了,办得很是巧妙。死几个混混,收债的其实我最不同情。有力气不上战场,和自己街坊邻舍闹什么!这也罢了,又弄几身衙役皮给他们,换成里面集会的人是我,我也会拔刀宰人,先堵口再说,”

他嘿嘿几声笑,这就愁眉解开。汤琛知道表兄心里太喜欢,凑趣当然凑到底,马蹄的的声中道:“这一杀了人,就闹成大事情!衙门不能不过问,又冒充衙役,这事情不小!”

“哎,这样的徒弟,办事不过问我,以后老子还能指使动他?”廖易直笑眯眯问汤琛:“自作主张,打多少军棍?”

汤琛故意皱眉,一根手指在额头上抚着:“让我想想,打多少来着?一百,两百?”廖易直恼火地道:“你怎么还要想?”

“表兄,这是你心里最爱的徒弟,比安思复好,安思复只想到他的侯府;比曾行冲好,行冲只想着听他爹的;比萧尚真更好,”汤琛话才说到这里,提醒了廖易直,他恼怒打马飞奔,嘴里叽哩咕噜:“老子要他找算账!”

奉节郡王府,门上一点儿不显赫。虽然是皇亲,这秋月下,只挂两盏子灯笼,还有一盏子居然不亮。

“看门的,把萧尚真给老子赶出来!”廖易直大骂不止,看门的是个老苍头,慢吞吞系着衣带伸出头:“是大帅啊,对不住,小王爷出门了。”

这就是那个廖大帅想骂都找不到他的奉节郡王世子萧尚真。

菊花开了又开,没几天小北风刮起来,凤鸾带着女儿们要去长阳侯府坐客。除了公主府上,最近就只有长阳侯府是唯一的请帖。

滕思明三天后成亲,滕家顾不上多走动。郭朴去滕家帮忙,问二妹:“你和父亲去吧?”二妹新换的豆绿色小袄,头发挽得油光水滑,正在披出风毛的红刻丝镶灰鼠皮斗篷。对父亲摇头:“二妹去侯府。”

“你也知道侯府大,”郭朴笑,见凤鸾又为念姐儿披斗篷。念姐儿今天打扮得好,桃红刻丝牡丹花亮缎小袄,和二妹一样的大红镶灰鼠皮斗篷。对父亲笑眯眯:“少吃酒,不然母亲又睡不着觉。”

郭朴哈哈大笑,凤鸾嗔怪女儿:“你又乱说,拿母亲来编派。”念姐儿笑靥如花:“父亲说,要实话。”

丫头送上素锦织镶银丝边莲青色斗篷,郭朴给凤鸾披上,不满地道:“这衣服太素净。”二妹从来多呆不住,和念姐儿扯着小手走开。

凤鸾眸子幽然看着郭朴,郭朴手指滑过她的颈下,系好斗篷微笑道:“还没走就想我?”凤鸾握住他手,柔柔低声道:“朴哥,早回来,少吃酒。”

“遇到思明,能少吃酒?这是成亲前最后灌他的一下,不灌太可惜。”郭朴含笑:“再说早回来,我是去看看能帮什么,不会早回来。”他酸意又上来:“长阳侯府会有人送你们,长平跟车去,我不接也罢。”

贴子以侯世子陈氏的名义发出,郭念淑,郭思淑都在上面,唯独没有她们爹,郭朴。郭朴心想,有一天多吃包子名字也在贴上面,只怕还没有自己。

“母亲,快点儿,”两个女儿在前面招手,郭朴伴着凤鸾出去,他上马,送母女三人到长阳侯府街口,才打马去滕家。

长阳侯府占着整一条街,是几代世袭下来。两个大石狮子,先把二妹看得欢喜不禁,在车里小手指着:“母亲,比家里的大。”

三间兽头大门,皆是朱红。马车还没有到,走出来四个家人,都是净衣洁帽,垂头来迎:“是郭将军府上,我们小侯爷夫人早早让我们来迎,在里面正候着。”

凤鸾车里含笑,吩咐长平:“赏他们。”家人们接赏车前谢过,手扶着车从角门里进。凤鸾把一双女儿好好再交待一通,外面有人请下车。

青色花砖地面,念姐儿和二妹踩上都喜欢,念姐儿牢记做客规矩不乱说话,二妹小声扯住母亲衣角:“咱们家怎么不这样?”

“少说话,”凤鸾这一会儿已经头疼。要说昨天晚上,凤鸾还想让二妹和郭朴去。初到侯府,凤鸾担心被人笑话,再担心委屈女儿。

郭朴一定不肯:“他请的有二妹,怎么能不去?”让安思复这贵公子,好好看看商贾人家的孩子。

两个插金戴银的妈妈上前来,插烛也似拜几拜:“总算来了,刚才小侯爷夫人还在提。”给赏钱并不要,齐声道:“来做客,怎么能破费钱?”

两位各带一个丫头,接过念姐儿和二妹。念姐儿不用说,二妹乍见陌生人,居然让母亲放心的乖乖随着。

凤鸾为照顾女儿带了四个丫头出门,现在一看,倒像带多了。

往正房正厅里去,妈妈们解释道:“小侯爷说不是别人,总得往老太太面前去见见。”凤鸾紧张起来,她来前打听过长阳侯府的人,礼物备的也有老人家的,不过马上就见,她难免紧张。

来到走这几步,见处处气派不凡。去见这里生活一辈子的老人家,凤鸾陡然僵直身子。怕自己的闲言不退?怕别人笑话自己带怯?

走过两处院子,见台阶上几个丫头娇笑迎上:“可巧儿来了,正在念叨。”这几个丫头个个穿得不差,衬得凤鸾身上青色斗篷黯然失色。

她微嘟一嘟嘴,幸好朴哥不在,不然回去要说自己丢他的人。含笑点头,丫头们争着扶她进。去。

弹墨锦帘打起,暖香扑鼻而来。房中到处是人,头上首饰都明晃晃。正中黑漆万字不到头的锦榻上,铺着大红色宝瓶纹的锦褥。上面坐着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笑容满面:“快来,扶我起来。”

左手走出陈氏,扶着凤鸾笑:“这是祖母。”凤鸾赶快拜倒,念姐儿随着母亲跪下,二妹眼珠子左右一溜,也跪下来,一丝样儿也没走。

长阳侯老夫人很喜欢孩子,让凤鸾起来,招手要念姐儿和二妹过去。给她们赏下东西来,又拉着念姐儿手细瞧:“是个美人胚子,”再看二妹,老夫人笑起来:“这孩子,生得淘气相,不过看着骨格清奇,命格高吧?”

“正是大年初一的生。”凤鸾恭敬回过,老夫人欢喜起来:“我们家也有一个大年初一生的,不过比她们大,”吩咐人:“快请我们家的姑娘和小姑娘们来。”

一时之间来了十几个,把凤鸾吓了一跳。念姐儿喜欢,用心记住成年的姑娘们,是姑姑。四、五个小些的姑娘,是姐妹。

花团锦簇中,二妹懒懒。直到见帘栊旁伸出一个头,一个男孩手里握着弹弓,二妹喜欢的过去:“这是什么?”再不客气的伸手:“给我玩玩。”

凤鸾可以少看念姐儿,却无时无刻不去看二妹。窘迫地喊她:“快回来。”陈氏说她:“孩子们,玩去吧。”凤鸾因此说出实话:“大年初一的生,从小儿压不住,总病。她父亲从生下来,直到三岁才见到。我一直惯着,没有规矩。”

二妹和人争弹弓,把那个男孩扯出来:“给我玩,快给我玩。”却是陈氏最小的儿子。陈氏笑:“我们这一个也淘气,”交待他:“带妹妹去玩,别弄哭了。”

这里坐一时,把念姐儿丢下给老夫人解闷,陈氏带着凤鸾去见长阳侯夫人,再往自己房里去。凤鸾丢下女儿,心里拘得难过。不时担心,又总回头。陈氏更笑话她:“我生下两个时,也是这样。丢下吧,横竖有人,不敢饿着不敢渴着。”

把凤鸾说得难为情,低声道:“从没有丢下过。”见一座院子花香馥郁,兰花香,桂花香,甚至还有梅花香。

陈氏叹气唤丫头:“弄错了,小侯爷说先兰花,高雅过,再梅花,梅花过再桂花,桂花最浓,哪里能一起出来?”

“奴婢这就去说。新来的花儿匠,只怕不懂小侯爷规矩。”丫头去说了一时回来,客人和陈氏在房里正说话,凤鸾再闻花香,果然只有兰花香。

郭家算是一方富有,可凤鸾看这个房里,钟鼎珍玩,墙上还有剑瓶琴筝,无一恰到好处。不管是什么,不学就会的太少。不学会的,和王侯世家几百年家浸润下来的经验,不会相同。

凤鸾谨守本分,却对陈氏房里产生兴趣。她心中窃笑,自己房里是由着自己来,不过什么贵摆什么。

从来羡慕郭朴书房清雅,还有家里客厅待人的地方,全是郭朴收拾。凤鸾在周家,不过无事插几朵花,桌椅收拾得洁净,仅此而已。

一直以来,她知道郭朴条件好过自己太多。今天大彻大悟,回想逼婚郭朴的那一天,郭朴原本就想娶自己。

这个答案真甜蜜。

房内房外丫头仆妇总有十数人,却一声不闻。凤鸾倾倒,郭家是做不到的。二妹一个人,好似几十个人。

就二妹不在跟前,少夫人是管家管铺子,频频来回话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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