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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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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有多重,是压根儿没有休息好,应该时时在烦恼之中。
小子们一句“用得少”,让郭老爷子更是忧愁。郭朴的手臂不能动,郭老爷子抓住孙子的手,柔声道:“朴哥,你要多吃才能好得快。”
郭朴对着祖父不用再装,他不能摇头,用眼神表示他的忧郁:“祖父,您不用再奔波,我只怕,是不能好。”
寻常战场上受伤,不当一回事的十天半个月一准能好。这次先是受伤,再从马上摔下来,从此不能动弹。
郭朴不止一次想到死,他见过重伤烂了肚肠的,至少人家身子还能动。而自己得的这是什么怪病,居然摔下来巨痛以后,从此如一块无知觉的木头,再不能动弹。
木头是没有知觉的,而自己却是时时疼痛,要不是为骄傲,要不是为尊严,要不是为想到以后自己还要扬眉吐气,一雪这一场耻辱,郭朴只怕早就绝食寻死去了。
他这样睡着,拉撒全要人帮忙,无人在时,只能自己忍着,忍不下去时,就要弄脏衣裳。少年得志,先中文举后走武功的骄傲郭公子,让他面对这一切,他心中的痛苦时时大于身上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憎恨自己弄脏衣裳,要人帮忙,郭朴就少吃少喝。他嗓子嘶哑,是由缺水而来。他皮包骨头,是由少食而来。
在郭老爷子身后的褚敬斋,把床上的郭朴打量清楚时,不用他说,也大概能明白他奇瘦的原因。
这个病人,是强烈爱面子的人。
郭老爷子安慰孙子几句,对他道:“祖父为你又请一位好医生,来来来,见一见褚先生。”褚敬斋冷笑一下,“又请一位”,以前请的全是好医生,郭大人为什么没有好。
长平和临安把铜镜对好角度竖起,褚敬斋上前一步提袍拜倒:“辛末科秀才褚敬斋见过大人。”郭朴只扫了他一眼,就继续忧郁地只看帐顶:“请起。”
他这样冷淡,褚敬斋也不怪他。要是平时见大人,可以心里恨他看不起人。可是这一位,病得十足的可以。他自己的心结足够他烦,没有心情去理别人。
由他这样冷淡,褚敬斋却要说上几句,他站起来又拱了拱手:“才听到老爷子说又请一位,褚某不才,只希望府上以后不必再请一位。”
医生说出有保证的话,听的人应该大喜若狂才是。这房里的人,郭老爷子是勉强一笑,长平和临安瞪大眼睛看着他,好似在看一个吹牛的人。
只有郭夫人怔忡着,最先对他施一礼,泪水下来道:“先生,请您……救一救小儿。”
长平和临安,还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对着他看,褚敬斋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侧身让开郭夫人的礼,对床上流露出不屑之意的郭朴道:“大人,您痛得如何?”
“你怎么知道?”这下子房里人全脱口而出,最惊奇的就是郭老爷子,他奔波去请褚敬斋,其实心底也没有把握,也没有对他说出详细病情,只请他自己来看。
此时,就是郭朴也看着镜中的他。褚敬斋开始冷笑了,他从进郭家的门,就一直想冷笑一下,或许,这是褚先生的名医风度。
褚敬斋冷笑着道:“大人要是身上不痛,晚生就此而去不必再看。”长平嘴快道:“要是痛,你能包好?”
“哼,这样的伤哪有包好的。”褚敬斋翻了翻眼睛:“大人身上痛,晚生就好下针,哪里痛扎哪里,”
临安也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治病吗?”褚敬斋更是笑得不屑一顾:“手上拉一道口子才会痛,要是好了,还怎么会痛?”
郭朴若有所思,他实在失望得很,听到这几句别开生面的话,不同于别的医生。他咀嚼一下,慢慢道:“招待这位先生。”
“大人,恕晚生刚才无礼。要知道医生用药下针,须要病人配合。大人若是一脸的不情愿,瞧不起人,晚生就是华佗扁鹃,也无能为力。”褚敬斋不慌不忙地赔礼,再缓缓道:“五谷为养,请大人在晚生诊治时,依照晚生医嘱服用饮食。”
郭朴直盯盯瞪着镜子里的褚敬斋,不是不愿意吃饭,这医生可知道吃下去拉不出来的感觉?可知道如自己这样的病人吃下去拉不出来的感觉?
打磨得光亮的铜镜中,褚敬斋毫不退让地和郭朴直视:“大人,要用晚生,就得听从医嘱!”两个人目光紧紧对上,郭朴满是血丝的眼睛,对上褚敬斋黑白分明的眼眸。意志算是坚定的郭朴退让了,意志坚定的人,病的时候也是意志坚定。他要是不想好,别人也动摇不了他。
今天对上褚敬斋更为坚定不移的眼眸,郭朴避开自己的眼神,再次嘶哑地道:“就依你。”
郭夫人喜极而泣:“你要是能吃东西,会比现在要好。”褚敬斋转身而对郭夫人,给她敲了一个警钟:“夫人,大人这病是损伤身体经脉,要修复需要时日。也许三年也许五年十年,这期间府上人有不满之处,随时可以赶我离去,只是有一条,要留我医治,就必要信我!”
他说得斩钉截铁,人也站出斩钉截铁的气势,聪明如郭夫人者,听得十分明白。郭夫人忙道:“你放心,我们都信你。”
从进郭家门而来,褚敬斋第一次露出笑容,他笑得十分之淡淡:“既如此,请老爷子和夫人出去,容我把脉之后,再作决定!”
这一位看病,先没有把脉前,先把自己医生的地位,树立得相当好!
☆、第二十六章,据说郭公子是聪明的
郭老爷子和郭夫人带着几个家人出来,小四儿不忿,留在门帘处要偷看。郭老爷子喊他一声:“你去周家看看,回来告诉我。”
走到椅子前坐下,郭夫人送上茶,郭老爷子指一指让她也坐,郭夫人把周家的事情告诉公公:“知道是以前跟过公公的人,我见了她。不巧那几天我没空闲,周姑娘又是女孩子才被人退亲,我说让朴哥相看一回,要是相得中,也是城里知根知底的人。不想朴哥相得中,周家不肯,媒婆上门大骂出来,第二天周姑娘来赔礼,朴哥见得她,也并不喜欢。”
郭老爷子一路劳顿,在家里椅子上坐下来眉毛眼睛就往下塌拉。喝着茶提神,疲倦的郭老爷子一针见血地道:“你和朴哥都打一个主意,朴哥怕自己好不了,想有一个安心跟着他的人。”
“公公您想,不是我和朴哥都要这么想,”郭夫人说得泪如雨下:“朴哥从军中一路送回来,送他的人是他好友滕将军,这一路上就请了不少名医都没看好。我打心里盼着他好,可是,不能不做一个万全打算。为出朴哥退亲的气,我寻上邻县的汪家,汪家只有独女一个,听说是个做生意的能手,她要是守得住,也可以接得下家里的生意,再把汪家的生意全带过来,这主意朴哥也说好。”
郭老爷子欣赏地点一点头,这个儿媳是他自己挑中,也是在家里就有会挑家的名声。为孙子办一门亲事,也是想得面面俱到,不忘了自己是生意人。
他道:“何必要不沾亲不带故的,我走的时候对你说过,自己家里亲戚也可以。”郭夫人苦笑:“我何尝不是先挑自己家里的人,郭家有几门远房亲戚,虽然没出五服,我觉得亲戚关系远,也可以相一相。怎奈九房里的三奶奶她们,十一房里的大爷二爷,他们只要送自己的人,把这些亲戚全打开。”
郭老爷子重重的哼一声,听郭夫人再说下去:“我又给家里去信,信不及到,先接到兄嫂的信,说家里的亲戚们,有两个姑娘为朴哥这亲事,居然把原有的亲事全退掉。这还了得,要是我放出风声要自己家的人,只怕又有不少家的亲事被打散,公公,这不是寻亲事,这是棒打人家。”
“唉,这些人……”郭老爷子想想也是,他本来认为儿媳做事不会错,现在听到原因,更是理解她的做法。喝过几口浓茶,精神恢复不少的郭老爷子给儿媳一个安慰的笑容:“你再说下去。”
郭夫人提起梅花壶,给公公续上茶,再告诉他:“汪家和我们一直同行相持不下,他们肯答应,以后两家合一家,朴哥虽然病了,心思还是以前那样聪明,这一门亲事我问过他,他也说可以办得。还有邻县造船的曹家,他们家最近遭官司,朴哥去信给他的好友,从省里行文下来帮他说了几句话,”
抿着嘴儿笑的郭夫人道:“您看,朴哥还是聪明的。您总是说咱们家里没有自己的好大船,就有,也不如曹家,这不,曹家迫于眼前的官司,他们也答应了。”皱一皱眉,郭夫人道:“只有周家,是我无意中让朴哥随便一相,不想这姑娘能耐,朴哥也相中,我也相得中。她小小年纪为家人四处求人,我想着这样人愿意嫁,肯定能守得住。不想周士元十分可恶,对着媒婆大骂一通,说了许多不能见人的话,所以帮不帮他们家说句话,我压着等您回来再定。”
这一通话说过,郭老爷子无可挑剔,他闭目养神,淡淡地道:“媒婆的嘴,能有几句实话。周士元是跟我出来的人,当年性子是焦躁的,他就一个独女,肯定钟爱。外面这些人,见到我们时会说朴哥一定会好,背地里全说他好不了。你不要本家的人原也没有错,这些话,就是先从本家传出来。周家就一个女儿,听到这些话,肯定周士元要说几句。”
他睁开眼睛:“不过她既然上门,我不能不过问。等小四儿回来,听过再说不迟。”郭夫人忙点头称是,正要和公公说一说儿子的亲事操办,房中一声痛呼:“啊!……”
这是郭朴的声音,听上去就是痛而又痛。郭老爷子顾不得劳累,郭夫人顾不得医生不让进去,两个人夺门而入。
长平和临安正在骂褚敬斋:“你这是医人 ?'…3uww'你这是害人!”小子们撸袖舞拳,大有把褚敬斋大打一顿的意思。
“住手!”喊这一声的,是房中睡着的郭朴。他紧咬牙关,竭力忍着银针扎的疼痛,一张口,又有一声难以压抑的痛呼低低而出。
郭夫人抢步进来,见儿子赤裸着身子,光溜溜一丝不挂,身上扎着十几根银针,快可比刺猬。“朴哥,你觉得怎么样?”郭夫人不管儿子身上没有衣服,径直扑到床前去看他紧咬的牙关。
长平和临安被郭朴喝斥,赶快来盖上一床绸被。褚敬斋,还是站在一旁冷笑。
郭朴只觉得身子痛得都有些颤抖,他心底不无惊喜,要知道他原本是一动不能动弹。这痛太难忍,痛得他自觉得有些抖动身子。
对着母亲的泪脸,郭朴咬牙道:“母亲,请出去,我……正在治病。”郭夫人先回身责问褚敬斋:“这样天气,寻常人也穿夹衣服,怎么能让他一件不着,要是冻着拿你是问!”
“母亲,”郭朴又出了声,眼神再寻找床前的祖父:“请母亲出去!”
褚敬斋一旁,只是冷笑。他冷笑的心底里,对郭朴有些敬佩,身为医生的他自己知道,这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耐。
郭大人只要还有知觉,治起来才有把握。只是这样的治法,一般的人早就受不下去。
郭老爷子看出来几分玄虚,把郭夫人劝走。郭夫人一步一回头走出房,见到门帘放下来,掩面哽咽出声:“这,这可怎么好?”
外面走进来小四儿,他道:“周姑娘来拜老爷子。”
☆、第二十七章,死要面子的郭朴
凤鸾原本在家里忧愁,她每天把能去的地方,要去的人家去一遍,就在家里忧愁。正愁眉难开时,外面有人说话:“凤鸾姐姐在家吗?”
听声音,是常来往的陆家女儿小娥。凤鸾拂一拂面庞,把几滴子未落的眼泪拭去,无端端的,总是坐下就有泪水。再拉好衣服把自己收拾整齐,往外面回话:“小娥妹妹只管进来。”
门帘子拂起,一个身着旧红衣绿裤的丫头进来,小蛾笑嘻嘻:“姐姐,有件好事儿来告诉你。”桂枝从外面进来,把手中举的一袋子东西给凤鸾看:“小蛾姑娘又送来一袋子米。”
凤鸾大为感激,陆家只是一个杂货铺子,自从父亲伤倒,隔上几天就送些米粮来。虽然不多,在此时算是雪中送炭,对陆家来说,也是尽力而为。凤鸾对着小蛾插烛似的拜几拜:“多谢叔叔婶婶,多谢妹妹送来。”
不是凤鸾对着郭朴要说出,有银子借当牛作马也情愿,实在是求人的人,好听话不要钱只管说就是。
“这不值什么,”小蛾把凤鸾拉起来,迫不及待地告诉她:“郭家的老爷子回来,我爹对他说了周伯父的事,老爷子说,只管去找他。”
凤鸾喜出望外,握住小蛾的手,激动地道:“这是真的?”小蛾翘着鼻子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当时在铺子里,我听到了呢。”
这就催凤鸾:“姐姐快,现在就去,想是你怕见人,我陪你去也使得。”凤鸾忍不住笑,这是难得的一次畅快的笑:“你陪我去当然好。”
兰枝在房中听到也很喜欢,不过还是怀疑:“郭老爷子就是这样的好?”那郭公子可不好,这不是一家人。姑娘见过郭公子回来就更忧愁,这就说明郭公子不好。
没人回答她,小蛾忙着帮凤鸾出主意:“去到要哭,说得可怜些,只怕就成了。”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胭脂盒子,小蛾又得了意:“这里面呀,可不是胭脂。”
小心翼翼打开来,嘴里还道:“不要碰到。”里面火红色油汪汪,打开来兰枝先呛得打了一个喷嚏,泪水这就涌出来:“我的妈呀厉害,这是辣椒油。”
“如何如何?”小蛾手捧着盒子让凤鸾试试:“你去到前,把帕子上浸一点儿,肯定管用。”兰枝去找衣服,骨嘟着嘴嘟囔着:“姑娘已经一包子眼泪在心里,哪里还用辣椒油。”
来安屁颠颠儿的跑来报信:“郭家来了一个小子,问老爷的病。”凤鸾一听,在房中更急急地换衣服,并道:“请他前厅用茶,把那个罐子里的好茶给他泡上。”
来安为了难:“姑娘,这是个小子,一个毛孩子,”凤鸾忍不住笑,衣服已经换好,走出来道:“就泡那个。虽然是个小子,却是不能怠慢的人。”
到前面见到小四儿,凤鸾对他殷勤几句,桂枝跟着,和他一起往郭家来。小蛾站在门前踮起脚,见到凤鸾拐出街口,才对兰枝吁一口气:“我回去对我爹报喜信儿。”
兰枝笑眯眯,无比感激:“小蛾姑娘好走。”小蛾摆手:“行咧,不用这样送,反正我赶晚上,或许还来听好信儿。”
喜滋滋的凤鸾跟着小四儿来到郭家,小四儿直接带她进来,他到房中回过话,没有片刻就出来,对凤鸾欠欠身子:“周姑娘请。”
小四儿的这殷勤,是刚才在周家受到凤鸾的殷勤所回报。凤鸾对他嫣然一笑,正在往里进,人僵住一下,太喜欢,空着手来了。
这可怎么办?凤鸾只得想了一下,就要往里进来。
她是见过郭老爷子一面两面的,就是没见过,也认得那居中高坐,须发皆白,面带精神的老人,是郭老爷子本人。
“凤鸾见过老爷子,见过夫人。”凤鸾低下身来行礼,听到让自己起来,又让座。坐下来才捧上送来的茶水,正要开口说话,听到一声突如其来的痛叫声:“啊!……”
郭朴嗓子是嘶哑的,再这样尖锐地叫上一声,听起来好似鬼哭。凤鸾吓得“妈呀”一声站了起来,她上门求人心中怯怯,骤然听到吓得不轻。
手一抖,手中茶碗直接摔了出去,“砰啪”碎成好几片,茶叶茶水在地上横流一片。凤鸾没有想到失礼,她怔怔地站着,被这一声吓得背上冷汗都流出来。
忽然明白这是郭公子的声音,那嘶哑难听的嗓音,最近只听到他才有。郭朴对于凤鸾,虽然是新认识的人,不过因为对郭家报一线希望,凤鸾的心里难免要不时想到他。想到他,是苦恼得罪了他。
回想刚才痛呼声,凤鸾第一句话,是关切地对郭夫人道:“公子他……。”说到这里面上一红,为什么红,应该是觉得自己退过亲再来问候,十足像郭朴说的,是来气人的。
她今天为见人,穿一件八成新的水绿色绣黄花的绸衣,人水灵灵的白晰,好似一把子小香葱出现在房中。
翘首站起来引颈寻声后,先问的是郭朴好不好,郭老爷子露出笑容,难怪朴哥和儿媳都相得中她,果然是有一分好心地。
这样子关切,不似假装的。郭老爷子和郭夫人交换一个眼色,他认为儿媳上周家提亲没有错。汪家的女儿,曹家的女儿,都是锦衣玉食长大,少年女子衣食无忧,嫁给现在的朴哥,以后守不守得住还真是一个问题。
当然郭家不担心汪家守不住,守不住就还聘礼,肯定还有一系列的条件。而曹家,郭夫人也不会谈成吃亏的事。
只有这周家,要是平时郭朴寻亲事,哪里看得上她们家。要在郭朴好的时候有人提和周家结亲事,大骂的,应该是郭家的人。
郭老爷子随便想想这些事,更是微笑,眼前这个姑娘,她是不答应来侍候朴哥的人。不答应就不答应吧,郭老爷子还是和气地开了口:“你父亲如何?”
四处碰壁的凤鸾对着这关怀,莫明其妙的红了眼圈,“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房中,褚敬斋正在对着郭朴鼓励似的喝彩:“喊啊,痛你就喊!”郭朴嘶声问长平:“外面是什么人 ?'…3uww'”
祖父和母亲在家里时,一刻不愿意离开自己,在自己房外见人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今天,郭朴觉得丢了人。
长平低声道:“是周姑娘。”郭朴不死心地再问一句:“哪个周姑娘?”长平回答道:“小桥口儿住的周姑娘。”
长平不说最近常来的周姑娘,是因为他知道周凤鸾不答应公子的亲事。郭朴听过,就更不肯再喊。他牙关冒出冷汗,痛得牙齿格格的打战,任凭褚敬斋喊了又喊:“喊,快喊出来,”
医生虽然大胆,也怕郭大人这样忍着,忍出别的病来。郭朴是凭他再喊,一声儿也不吭。让他对着看不起他的周姑娘说痛,他死也不肯!
☆、第二十八章,极品爹
从郭家出来,凤鸾觉得天是亮的,地是朴实的,就是墙角一株歪脖子树,也是生得娉婷好似碧玉妆成。
来安开门,为凤鸾面上的笑容一惊,险些坐倒。手扶门闩稳住身子,来安陪笑:“姑娘,有银子了?”
要是没有银子,姑娘怎么会如此喜欢。
凤鸾笑眯眯,凤鸾笑逐颜开,对来安才说一句:“见到郭老爷子……。”后面冒出来一个乡下人腔调:“我说,这里这个是老周家?”
“是这里。”凤鸾侧身往里走两步,来安回了话。后面那人又紧接着问:“这是那倒了霉,断了腿,现在开不起雇工工钱的周家?”
凤鸾要回身,看看是谁这样说话。在兴头头的周姑娘头上,给了一盆冷水过来。
见门外一个中等个头,满面皱纹里都似夹着有土的一个老汉,他得到来安瞪眼呲牙的点头回答后,一屁股在门前石阶上坐下来,从腰后取出烟袋,熟不拘礼的欠着身子,“当当”地在石阶上敲敲烟袋锅里的烟灰,敲得来安急了:“我们这是干净的门口。”
老汉把烟袋叼在嘴中,不客气地道:“没什么,反正你明天还得扫。”来安大怒:“我!我明天偏就不扫,偏就不扫!你弄脏的,你给我扫干净!”
“你明天不扫,后天也得扫。”老汉还是不慌不忙,只专心瞅自己敲过烟灰的烟袋锅,见到里面火星没了,这才急了,伸头在地上一片烟灰看去,嘴里还骂:“晦气,果然你这人家门口都有晦气,我只敲两下,这火没有了。”
来安气得倒仰,说不出来话。老汉抬头对他一笑:“嘿,小哥,借个火给我。”来安跳起来,手指着街口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冒出去多高:“走!你走,我们家不借火!”
“啧啧,看看你这家穷的,如今连个火也没有。”老汉不和来安生气,把手里的烟袋锅指指门里:“那请你把俺闺女喊出来,这家不开工钱,我得接她回去。”
来安继续怒火高涨:“走,这家里没有你晦气的闺女!”气得来安也得他较上劲儿。老汉站起来,对着门里就大喊:“小桂,小桂,快跟爹回去!”再用手中烟袋锅指指来安:“我对你说,一会儿再没钱,也得把工钱结算了,俺这乡里屯里的人发起脾气,也不是好惹的,我告诉你。”
来安气成抓耳挠腮:“这……你是谁啊!”他总算想起来问这一句。
凤鸾看明白了,对来安道:“桂枝在我后面。”桂枝是跟着凤鸾去郭家,让她后面买个东西。说曹操,曹操到,桂枝乐滋滋儿的跑来:“姑娘,你看这绣线多好,掌柜的葛三娘白给好些,说送给姑娘无事绣几针,可以解烦忧。”
“小桂,你总算来了。”缩身坐在石阶上的老汉,一把抓住桂枝的手:“走,让他们算工钱,再跟爹回去。”
桂枝这才看到是自己在乡下的父亲,她缩着手挣扎,再央求他:“我不走,你咋来了,我当工呢,你别来捣乱。”
老汉鼻子出气,对侧身站到门里的凤鸾从头到脚看一眼。这眼光,凤鸾觉得有刀子,而且冰冷刺骨,把自己骨头缝里都好似刮一遍,刮得她起了一个寒噤。
“这老周家听说穷了,没钱了,爹给你找个好人家,还是托你姨家的舅家的表嫂的婶娘,才找到屯里的钱大官人家里当丫头,比这里好。”老汉又把周家门头用眼睛刮一遍,嘴里要骂:“这中人的嘴,比媒婆的嘴不差,说给你找一个富贵人家当工,你娘来看过,我不来看,看看,被骗了这些年。这是什么富贵人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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