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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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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致深走了进去,坐定后,摘下帽子和手套放在一边,打量了下四周,笑道:“早就知道你会享受生活,这督军府果然令我耳目一新,羡慕不已。今天不请登门,一是为表谢意,感谢你之前把我夫人从危机中解救,也是知我当时无力护她周全,送她到此暂时代为照顾,我很是感激。二来,自然是请老同学告知夫人现在何处,我这就接她回去。有些时候没见了,我对她很是想念。”
  他脸上带着笑,目光却笔直地投向对面的谭青麟,眼锋凛冽。
  谭青麟不置可否的神色,笑了笑:“徐兄,按理说,你人既然都远道而来了,我是应当把她还給你的,但咱们十几年的老同学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这样的真小人,会甘心就这样把人交给你?”
  徐致深和他对望了片刻,唇角含着的那丝笑意渐渐消失,脸色变得凝重了。
  “否则呢?”他反问,“你是预备永久将我妻子留在你的身边,占为己有,还是打算与国民意愿对抗到底,甚至不惜再次一战?尽管你之前没能如约出现在和我应当并肩的战场,但我以为,这还远不到再起内战的程度,新国会召开在即,作为督军团一员,只要在不战的前提下,一切都可以谈,这也是总统的意思。”
  谭青麟冷笑:“好一个堂堂国会,好一群共和督军!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里,从上到下,有几个是真心共和,几个是另有所图。我既事败,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演戏给谁看?徐兄,你不会真以为,有了这个所谓的新国会,从此人人一心向公,中华真就昌隆兴盛,国运恒通吧?”
  徐致深沉默了片刻,说:“人心所归,唯道与义,这是古人治世之准则,放在今日的法理世界看,貌似过时。我也曾踏上过歧路,险些不归,时至今日,经历的事情多了,才有所领悟,公理道义,古今一同。我既到了今天的位置,时局于我而言,唯‘尽力’两字而已。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你如何。但我的太太,只要我今天还有一口气在,我是必须是要接回来的,这也是我来的目的。谭督军,烦请你将她带出来吧!”
  谭青麟盯着他,神色讳莫若深:“我若不放呢?你打算如何?”
  徐致深和他四目盯视了片刻,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左轮,放在了桌上。
  谭青麟瞥了一眼,失声大笑:“徐兄,不瞒你说,今早听到你只身前来的消息,我有些惊讶,也很是佩服你的胆色。只是老实讲,你不会以为,凭你手中这把左轮,我就能心甘情愿放人?”
  徐致深看着他笑完,淡淡道:“我已经说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今天我是必须要接走太太的,偏偏你又执意不放。倘若我没料错,这似乎已经成了你我之间的个人私怨。既然这样……”
  他拿起了左轮,褪出六颗子弹,剩最后一颗,压回去,随即转动圆形弹匣,在机械绕着轮轴飞转发出的轻微的悦耳摩擦声中,猝然压住,阻挡了它的旋转,然后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谭青麟。
  “中国人讲究先礼后兵,我深以为然。我知道你对我太太有追求之意。我记得俄国有个诗人,名叫普希金,曾为捍卫爱妻的名誉而与情敌决斗,虽不幸喋血身亡,却留下了身后的不朽美名。我既无法用强迫的方式逼你将人交出,那么今天你我不如也效仿西方,各自以左轮向自己开枪。我徐致深今天为了自己的女人,可以和你赌命,生死在天,你敢不敢接受?”
  谭青麟盯着他。
  徐致深拇指慢慢按下枪栓,开了保险。
  “少则一枪,最多七枪,你我之中,必有一人倒下。谭老弟,你虽自称真小人,但我对你,也是略知一二的,我若不幸饮弹死去,我太太虽会伤心难过,但有你代我照顾她后半生,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我先开这第一枪。”
  他举起左轮,将枪口对准自己一侧太阳穴。
  议事厅里,死寂一片。
  徐致深双目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谭青麟,食指慢慢扣动扳机,最后猛地一压,随着撞针被牵动发出的轻微咔哒一声,这一枪放空,跳了过去。
  徐致深神色如水,放下左轮,推到了对面,望着他。
  周围依旧死寂,听不到半点的杂声。
  谭青麟眯了眯眼,在徐致深的注视之下,伸手拿起那把左轮,慢慢抬手,也顶到了自己的太阳穴,停顿了片刻,猛地扣下了扳机。
  “嗒”的一声。空枪。
  谭青麟闭了闭目,放下了枪。
  徐致深接过,朝着自己太阳穴扣下了第三枪。空枪。
  第四枪,依然是空枪。
  至此,两人已经各自开过两枪了。
  上天很是眷顾,还没有人倒下,但是气氛越来越凝重。
  到了第五枪,轮到了徐致深。
  他拿起枪,在对面谭青麟紧紧的目光注视之下,对准自己的头,凝神片刻,再次扣下了扳机。
  一滴汗水,从谭青麟的额头倏然滚落,他的眼睫,飞快地眨了一下。
  哒的一声,撞针声后,依旧是死寂。
  徐致深看着谭青麟,将手里的枪,再次推到了他的面前。
  “倒数第二枪,该你了。你我之间,今天谁的运气更好,就看这一枪了。”
  他一字一字地道,声音异常的清晰。
  谭青麟闭了闭目,看着那把再次回到自己面前的左轮,伸手慢慢地握了起来,举到自己的太阳穴上,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的食指动了一动,微微下压,却又顿住了,在凝固的几乎窒息的空气里,他忽然睁开眼睛,将那把左轮抛在了桌上,苦笑:“徐致深,算你狠,我输的心服口服。她人就在后头,我这就叫人带她出来。你们走吧。”
  徐致深注视着他,微微一笑,颔首道:“那就多谢谭老弟了。”
  谭青麟大声叫着副官的名字,吩咐了一声,很快,甄朱就被带了过来。
  她进了房间,看到徐致深的那一刻,脚步停了下来,闪神之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尖叫着,“啊”了一声,像只小鸟一样,飞奔着扑向了他。
  徐致深露出笑容,朝她快步走来,伸出双手,将她一把接了,紧紧地抱住。
  “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来迟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愧疚。
  甄朱双眸水光莹莹,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了,脸上却带着笑,吸了吸鼻子,摇头说道:“我没事。”刚说完话,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徐致深抬手,替她轻轻擦去面上的泪痕,低声安慰。
  甄朱终于从乍见到他的失控情绪里稳住了心神,把脸埋在他胸膛上,胡乱蹭了蹭泪痕,挣脱出来,见谭青麟还站在那里,神色僵硬地看过来,目光里又似带了点沮丧,桌上却放了把枪,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迟疑了下,抬眼看向徐致深,低声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徐致深颔首,转向谭青麟说道:“那么我就带我太太先行离开了。多谢谭老弟这些时日对她的照应。”
  他走到桌边,拿回了左轮,再次打开弹匣。
  那颗唯一的子弹,赫然就夹在撞针之前。
  他将这颗子弹取出,竖立在桌上,微微一笑:“这颗子弹,我就留给谭老弟吧,算今天的一个纪念。”
  他收枪,朝甄朱走去,牵了她的手,带她走出了这座房子。
  谭青麟怔怔望着两人双双离去,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慢慢地坐在了身后的一张椅子里,神色凝固,良久,视线落到徐致深留下的那颗子弹上,伸手过去,拿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无意识的举动,拿了起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微微蹙眉,手一停,低头看了眼,再次托着子弹掂了掂,脸色一变,双目露出不可置信的诧异神色。
  他立刻将子弹拧开。
  果然如他所想,这竟是颗完全拆去了弹药和底火的空弹!无论发射多少次,都不可能出膛!
  谭青麟惊呆了,盯着这颗空弹,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死死盯了片刻,发觉空弹里仿佛还有什么东西,立刻倒扣,只见里面掉出来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他迅速摊开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再次发青。
  纸条是徐致深留的,说:“谭督军可还记得前次你于天津张府以空枪对我头额一事?来而不往,非礼也。徐某今日以空弹相还,别无多话,只有一句,身处高位,同根兄弟,枪口当一致对外,你我共勉。”
  谭青麟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冲了出去,跑到门口,却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的副官听到动静,急忙上来,问道:“少帅,真这样把人放走?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谭青麟转头,盯着桌上的那张纸条,长长地吐出胸中一口憋的快要叫人吐血的郁气,慢慢摇头,沉着脸,说道:“让他们走吧,不得阻拦。”


第94章 红尘深处
  军舰掉头出港; 沿着海岸北上; 数日后将抵天津。
  当晚; 唐特使设宴为甄朱压惊,宴将毕,对徐致深和甄朱道:“夫人风采; 果然名不虚传。唐某听闻夫人多才多艺,舞姿更是出众,可惜之前没有机会亲眼目睹; 未免遗憾。今天夫人平安归来; 舰上有现成的军乐队; 为表庆祝; 今晚安排了个即兴舞会,希望有幸能邀夫人共舞一曲。”
  徐致深看了眼坐身畔的甄朱,略一迟疑,对面石经纶瞥他一眼; 撇了撇嘴,讥道:“特使这就没眼力了; 吃个饭就好了,还举办什么舞会?这不是为难人家吗?岂不知; 徐督军这会儿肯坐下来陪你吃完这顿饭,就已是给了你天大脸面了。”
  唐特使一怔,看了眼并肩而坐的徐致深夫妇,顿悟,拍了拍自己的额; 哈哈笑道:“是,是,石公子说的是!徐将军和夫人小别重逢,一刻千金,我只顾高兴,忘了这茬。舞会罢了,我再自罚一杯!”
  这唐特使私下也是个倜傥之人,甄朱被他打趣的有点不好意思,看向徐致深,他倒一脸的坦然,端起酒杯笑道:“那就多谢特使以及在座诸位的同谅,我也跟饮一杯,为未能叫诸位尽兴而赔罪。”说完一口饮尽,放下了杯。
  陪坐的同席之人,无不抚掌大笑。
  众人看了出来,徐督军这是明着在赶人了,再坐了片刻,就散了席,徐致深和唐特使等人告别时,甄朱追出门口,到了走道,叫了声已离席第一个掉头的石经纶。
  石经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抬了抬眉,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陪你的宝贝男人,还追我做什么?”
  甄朱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上次得你帮了大忙,我和致深都十分感激……”
  “别!”石经纶摆手,“我可没有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心肠,他的死活和我可没关系!”
  甄朱嫣然:“好,我不提他。是我自己,十分的感激。那天要不是打电话找到了你,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谢谢你了,大哥。”
  石经纶望着她,沉默了。
  走道对着甲板,吹进来一阵带了几分刺骨之意的海风,甄朱打了个喷嚏。
  石经纶急忙拉她到了个拐角处,站定,望了她片刻,神色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柔声道:“你遇到了事,能想到找我帮忙,我还是很高兴的。爹和小妈都在家里等着你们,到了天津,忙完事情,记得一起过来吃个饭。”
  “一定会去的。谢谢大哥。”
  石经纶嗯哼了一声,双手插在兜里,呶了呶嘴:“行了,回去吧,再不回,人就找来了!”
  甄朱笑了,轻轻抱了抱他的肩膀,松开,转身离去,果然遇到徐致深迎面走了过来,看到她,快步迎了上来:“去哪儿了?”
  “和我哥说了几句话。”
  徐致深看了眼她的身后,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我们回舱吧。”
  ……
  舰上最好的一间舱室,自然安排给他夫妻住了。
  这个白天,从踏上甲板后,身畔就一直有人,终于等到此刻,只剩两人独处,一进去,徐致深就将她揽入怀中,热烈的吻,从她的唇开始,沿着脖颈一路往下。外套很快被他脱了,她的后背被他紧紧地压在身后的那扇铁门上,金属的冰冷温度透过贴身穿的那件薄薄的开司米羊绒,渗透到了她的肌肤,她却丝毫没觉得冷,在他滚烫的唇下,全身肌肤正在迅速升温,她打了个哆嗦,手指无力地抓住了他的头发,任他跪在了她的身前。
  良久,宛如海浪平息,舱室里渐渐地恢复了沉静。
  她慵懒地趴在那张稍显狭窄的铁床上,一头乌黑长发散乱披落,闭着眼睛,感觉着舒缓的,带着意犹未尽的轻吻,宛若蝴蝶般地落到她的肩背上,渐渐下移,停留在了她的腰窝,流连不去。
  她怕痒,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脸埋在枕里,低声吃吃笑出了声,反手胡乱去推在自己身上捣乱的那个男人的脑袋,那只伸出去的手,忽然却被他抓住了。
  他抬起了头。
  “你的手腕怎么了?”声音在她耳畔跟着响起。
  甄朱这才惊觉,急忙往回缩,手却收不回来了。
  她侧过脸,睁开了眼睛,见他已爬了回来,靠在床头,抓着她那只还留着一道浅粉色伤痕的手腕,紧紧地盯着她。
  甄朱略一迟疑,冲他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前段日子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已经好了。”
  徐致深看了她一眼,拇指指腹轻轻触摸了下那道还残留了些拆线痕迹的伤痕,眉头皱了起来:“做什么会把自己不小心伤的这么严重?”
  甄朱缩回了手,爬了起来,跨坐到他的腰腹上,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唇去堵他的嘴,含含糊糊地说道:“真的是不小心弄的……都好了……不想说这个了,好扫兴……我还要你亲我……”
  徐致深亲了她片刻,她娇喘咻咻,他却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她睫毛轻颤,睁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了片刻。
  “怎么了?”她嘟了嘟嘴,语气有点不满。
  他再次抓起她的那只手腕:“那天我接到石经纶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你落到了谭青麟的手里,打电话告诉他,让他通知我提防谭部有变,石经纶还说,当时你没说完话,电话就挂断了……”
  “你老实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打的电话?是不是为了打出那个电话,你把自己弄伤了?”
  他仔细端详她手腕,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伤口不平,还不是被刀具所伤的。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被他带回来后,甄朱就一直小心地不让手腕上的疤痕让他看见,没想到刚才一时忘情,落入了他眼里。
  知道混不过去了,她只好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就这样子……我都跟你说了,没事了,你还非要问……”
  徐致深凝视着她。
  “还疼吗?”
  良久,他低头,唇轻轻吻过那道留在她手腕上的伤痕。
  这样一道疤痕,倘若留在他或是别的什么人的身上,其实并没什么,但是留在了她那只原本无瑕的纤细雪白的手腕上,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狰狞和疼痛。
  他的声音略微喑哑,目中满是浓重的怜惜和自责。
  该是怎样的决绝和焦急,才会让她能有勇气用打碎了的锋利玻璃在身体上割出这样的一道伤口。
  甄朱望着他,片刻后,唇角微微弯了弯,嗯了声:“还疼呢——”声音里拖着长长的撒娇的尾音。
  徐致深只觉整颗心都在发颤,酥的烊化,将她拖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低低地道:“朱朱要我怎样,才会不疼了?”
  甄朱从他怀里挣脱出双臂,反抱住他脖颈,唇凑到他的耳畔:“我要你念那封的内容给我听。听了我就不疼了。”
  徐致深神色微微一滞,不吭声了。
  甄朱伸出湿热的灵巧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刚才是我叫你感到不满意了吗?”
  他的脸压在她的发里,闷笑,摇头。
  “那你还不念给我听?上回可是你自己在信里说过的!白纸黑字,你别想抵赖!”
  他将她紧紧地抱住,一边笑,一边低三下四地恳求:“朱朱,你饶了我吧!那信真的是我半夜醒来在那里胡言乱语,我自己都没眼看第二遍。写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甄朱生气了,挣扎着,不让他抱自己:“好啊徐致深,你竟然耍赖,你还骗我!我不管,非要你念给我听不可!忘了你去重写!现在就去,好好写,一个字也不能少!”
  徐致深渐渐止住了笑,迟疑了下,终于说道:“那你保证,知道了不许生气,也不许笑我。”
  甄朱嗯嗯地点头,催他:“快点!不管你在信上说了什么,我保证不生气,也不会笑话你的。”
  徐致深望着她,叹了口气,摇头,目光在温暖的灯光下微微闪着光芒,有几分无奈,又几分的甜蜜。
  他终于松开了她,慢吞吞地翻身下地,拖出他那只箱子,打开,在夹层下,拿出了一封信,冲她晃了一晃。
  甄朱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等着他念。
  他过来,半躺半靠着,一臂揽住她腰肢,另手抖开信,看了一眼,没了下文。
  甄朱催促:“快念啊,我等着呢。”
  他咳了声,收回了揽着她的那边臂膀,迅速翻身下床,人站了起来,嘴里说道:“还是算了吧……”
  甄朱立刻从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伸手去夺他手里的信,他举高,甄朱够不到,就去挠他的痒,“你给我躺下去!”
  他大笑,听话地顺着她,被她轻而易举地翻在了床上。
  她一个翻身,再次跨坐到了他的腰腹上,禁止了他的反抗。
  “快念!”
  他在她的压制下,低声笑了半晌,终于将信递到了她的面前,说:“你还是自己看吧。说好的,不准笑话我。”
  甄朱接了,这才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改而趴到枕上,预备看信。
  他跟着躺在了她的身边,为她盖好被子。
  甄朱展开了信,目光落到信笺上。白底,黑色的水笔字,字迹略草,挺拔而正峻。
  甄朱起先是带着笑的,有些漫不经心,渐渐地,她面上的笑意消失,看完,又看了一遍,抬起眼睛,对上了他凝视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他的神色早也不复片刻前的轻松戏谑,变得凝重异常。
  两人就这样彼此相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渐渐地,她的心里,被一种异样的,带着感动、欢喜,却又掺了几分酸楚和茫然的情绪所充盈。
  她终于朝他伸出胳膊,抱住了他,脸向他凑了过去,吻他。
  “我就是要笑话你,傻瓜!”
  一句充满了爱怜的含含糊糊的轻叱。
  他闭了眼睛,紧紧地抱着她,顺从地臣服在了她的亲吻里,感受着来自于她的柔软的安慰,体会着这这一刻的独属于他,能让他抓到手里,实实在在的那种拥有之感。
  舱室里静谧无声,温暖的灯光里,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彼此感觉着对方的心跳,谁也没有再说话了。
  渐渐地,耳畔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之声,仿佛来了一场春夜的雨,轻轻敲击着舷窗上的那面玻璃。
  甄朱侧耳细听了片刻,从他怀里出来,披衣下地,来到舷窗边上,朝外看了一眼,惊喜地转头:“快看,海上下雪了!”
  雪里起先带着雹子,刚才发出的敲击玻璃声,就是落下的雹,渐渐地,变成了一片一片,宛如一朵朵白色的小绒花,从漆黑的海上夜空里飘飘洒洒地斜斜飞落,落到船舷上,落到甲板上,也落到了甄朱伸出去的手心里。
  雪绒花一沾到她的手心,瞬间融化不见,只在肌肤里留下一丝雪的凉意。
  徐致深靠在船舷上,目中含着笑意,望着她迎风接雪的快乐样子。
  刚才他终还是拗不过她,将她带到了船头这片昏暗的甲板之上。
  这一刻,船体正劈开波浪,在平静的近海海面之上缓速前行。时间还不是很晚,餐厅的方向,随着夜风,隐约飘来了一阵唱机播放的不知名的曲子,曲子是难得的浪漫而舒缓,高高低低,缥缥缈缈,在这寂静的昏暗甲板之上,和漫天的雪绒花缠绵在一起,不似人间能闻,倒宛如送自半空之上的某处仙山琼苑。
  甄朱的耳朵,立刻就捕捉到了,她侧耳听了片刻,足底就不自觉地开始和着曲子而动,起先只是打着拍子,渐渐地,她垫着足尖,在漫天的雪花里,轻盈地舞着,宛如一只精灵,慢慢地旋转到了他的面前,在他惊讶又含着笑的目光之中,朝他微微翘起那只漂亮的小下巴,优雅地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徐先生,记得否,你还欠我一支舞。”
  她笑盈盈地说。
  雪绒沾在了她的眉和睫毛上,她宛如一朵夜色中的洁白梨花,就这样随着雪,飘到了他的面前。
  徐致深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带着她气息的清凉而冷冽的空气。
  “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他凝视着她,低低地应了她一声,用自己温暖的手掌,接住了她伸过来的那只小手。


第95章 执子之手


后记——节选自石经纶日记。
  民国十年; 2月5日。
  “我的心绪有些纷乱; 加上最近倒春寒的天气; 海上阴寒更甚,故有些睡不着; 到十点多; 忽听舷窗如被雨点敲打的窸窸窣窣之声; 下去察看,意外发现降下雹雪,一时兴起; 穿衣上了甲板; 彼时,耳畔隐隐有餐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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