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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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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萧是不知道我之前摔滑胎药的事情,那时他还未到庄内。
我看着冷萧,沉痛地点了点头。
冷萧又道:“夫人你这是何苦。门主待你不薄,已放出话来,一旦有子嗣诞下,夫人就立刻是我门内的主夫人。夫人你若当真有此意,倒不如真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我摇摇头,又写下:“有备无患”。
冷萧奇道:“这备的是什么?又何来的患?”
我沉吟一下,写下:“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段历史典故,可是看冷萧微微蹙起又马上舒展开的眉毛,我知道,他懂我在说什么。
冷萧微一思索,马上回道:“只要夫人不做傻事,在下自当效犬马之劳。”
冷萧推门离去,我坐在堂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而笑。
隔日,冷萧按之前的时辰来诊脉。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只是沉吟不语。
末了,他起身要走。我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冷萧轻轻叹了口气道:“此物于夫人你实在太过凶险,在下考虑再三,实在不敢拿夫人的身体来冒此大险。”
我咬着下唇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冷萧垂下眼来,想饶路而去。我快一步又拦住他的去路。
冷萧无奈道:“夫人这不是在为难在下吗。”
还是不让。以他的功夫,想夺路而去岂是我能拦得住的,如此纠缠,无非是想最后卖我这个人情卖个好价钱。
最后,冷萧终于无奈道:“夫人真的确定想要?”
我坚定地点点头。
冷萧道:“我若真给夫人,自己也会担上职责,它日门主问起,说不定冷某还要提头来见……”
我连忙作揖。
冷萧手快,先一步拦下我来,接着道:“夫人切莫折杀在下了,为夫人分忧本是在下分内的事情。只是他日门主追究起来还请夫人包容一二。”说着,从药箱底下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拿在手里迟疑道:“此物实在霍乱之物,在下冒险给予夫人已经是大大的不该,夫人当小心置之。”
我感激地接过。
冷萧压低声音,又道:“今日之事,夫人再莫向第三人说起。”
我连忙点头,起身又要作揖。
冷萧又忙拦下,轻轻补了一句:“夫人不用多礼,只需记得今日我为夫人的一点微末功劳即可。”
我心下雪亮:冷萧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他以为我拿红花只是用于要挟上云。如此,一来,在他可以深信不移,我对于几个职位任免是可以起至关重要的作用,二来,小铛红花一难题终于得以解决,三来,冷萧这个冷石头,终于留了把柄在我手上。在他看来,我一介女流,说不上什么惊世奇才,只要小心处之自当可以利用。
我拿着油纸的药包轻轻笑了:扮猪吃虎,冷萧还是太看轻我了。
广子林近日还是与离纹夜夜把酒,广子林言,果然有人旁敲侧击他的手下问与相交离纹一事,都被轻描淡写地代过。
这日下午,小铛说自己胡乱创了几招拳脚,说比画给我看,我兴致昂然地坐在花篱下,小铛在院落中站定,一招一式慢慢打出。
小铛以身法轻功见长,平日走的都是轻盈迅速的路子,此番这一套拳却全然没有了昔日的轻浮花哨,沉猛刚毅。小铛打拳,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舞着舞着,忽才发现,小铛脸上露出平日觉不曾察觉的哀戚,浓浓的悔恨与很多其它。一套拳打完收工,小铛脸上又绽开与往常一样的笑容,“如何?”他擦着汗问我。
我觉得喉咙有些哽咽,走上前去帮他擦汗。
小铛也不躲避,笑盈盈地看着我。这小子已经比我高了半个头,配合地垂下了头。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而我却有一瞬的失神,回想到当初,我在天山上帮他上伤药的情景。两人一时无语,忽然他说:“清清,逃出去了,我陪你找个深山老林,我们就此隐居一辈子,可好?”
手下一停。
小铛伸手握住我的手,抬起头来,温柔一笑,正要说话,突然花篱外突然闯进一人,“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正是虞美人。
我向小铛使个眼色,小铛也不说什么,看了一眼虞枕水,转身回房了。
虞枕水跪在地上,泥土染脏了她珊瑚色的华服。她急急道:“夫人,求你救藤戈一命。”
我侧着头看着她。
虞枕水压着声音,急急地说:“夫人,广爷说了,为防留下把柄,要斩了藤戈。下婢狂妄,请求夫人千万救上一救。”
我听着,心里暗暗佩服广子林的办事效率。广子林如此护短的人,自然不肯杀朴藤戈,我昨晚才告诉他说,朴藤戈私通女眷,为保他的性命,最好就是除掉虞枕水。广子林说,虞枕水不管如何不受宠,起码也是上云的女眷,别说是他,就算是归真济物也不是轻易敢动的。所以,在我和广子林密谋之下,就有今天这一出戏。
虞美人热切地看着我,一双美目实在是动人。人美,脑子不太好使。广子林买通她的近婢,她的近婢按广子林吩咐的给她出主意,教她来求我,她果然就来了。
我轻轻扶她起来,靠近她的耳边残忍地说道:“是吗?你难道不知道吗?是我撺掇广子林杀他的。”
虞枕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喃喃道:“不可能,夫人你和他无怨无仇……”
我耸耸肩,道:“怎么不可能,我告诉广子林,你与他通奸一事我定会报告门主,广子林怕惹火上身,所以先行斩了朴藤戈。”
虞枕水脸色惨白:“藤戈明明说夫人你……夫人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我用手顺了顺头发,轻描淡写道:“那只是缓兵之计而已。”看着虞枕水失色的面容,我又道:“枕水,你说说看,我为何如此呢?”
虞枕水看着我,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我冷酷一笑,道:“你说的对,我与朴藤戈无怨无仇,那我为什么要害他呢?是了,我要害的不是他而是你!自上次荛落一事之后我就有所觉悟,这一院女子都是上云的床伴,都是害人精,狐狸媚……我不愿与你们平分上云的宠爱,更何况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谋上一谋不是?等门主一回来,你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虞枕水嘴唇都咬出了血,全身微微发颤。
我见状,靠在她耳边,继续火上浇油:“不只是你,这一院女子都留不地,可惜你看不到,我是如何把她们一个个弄死的。”
“你才是害人精!!”
虞枕水惊叫出来,伸手把我推开。一不做二不休,我顺势向后倒过去,直接把身后的花架撞倒了。
如此,阵仗就闹开了。
院内众人皆惊,虞枕水居然敢对雾花夫人无礼?的
虞美人此刻完全被气地分不清楚状况,厉声叫道:“你才是狐狸媚!害人精!门主瞎了眼,才带了你这么个妖女回庄……”我倒在地上,因为有花篱笆垫着,加之自己心里有数,根本没有摔着,皮都没破。只是趴在地上坐出一副有苦难言,楚楚可怜的模样。
众人大惊,几个丫头连忙冲过来拉着张牙舞爪的虞枕水。
“我一定会禀告门主,让门主认清你这个无害表皮下生了个什么嘴脸!什么雾花夫人,全是胡扯,根本是个完全的妖孽……”
院内的美人也纷纷过来,拉着虞美人声声相劝,屋内的美人听闻动静也都出来瞧个热闹,我着花篱小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广子林出现地不早不晚,沉着脸吼着:“怎么回事!”
一时间无人敢应。
我一直赖在地上,努力憋出点泪花来。广子林见状过来扶我起来,随手点了个丫头,道:“你说!怎么回事!”
丫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广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见好像是虞主子突然把夫人推倒……”
“真的?”广子林疑道,环视四周,众人纷纷点头。
广爷大怒道:“反了!居然敢对夫人无礼!”
虞枕水慌忙想解释道:“不是的,广爷……”
广子林怎么可能给她乱说的机会,直接叫道:“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地牢!待我请示门主再行发落!”
我在一旁边假装摸泪边心里感慨,其实,心里很不好受。的
待人群散去,我一抬头看见小铛站在他房间的门口,想来是刚才发生打闹时出来的,他没有说话,也没做其他,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关门。的
我揣着沉甸甸的心情也踱了回去,身后忽然有人笑嘻嘻地说:“夫人演地真好,我见犹怜啊。”
我哼了一声,道:“广爷你也不差啊。”
广子林依然笑道:“过奖过奖,稍后我就传信给门主,请他老人家好好奖励这虞美人。”
“恩。”
“夫人,什么时候抛饵啊?”
“再等等,太快了容易惹人怀疑。”
广子林叹道:“那离纹当真是个蠢材,酒后什么话都敢说,还说想与我拜把子。”
我道:“哦,是没什么心机。如此也好,过两日你说要提拔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广子林看我心事满腹的样子,也再没说什么,早早告辞离开。
过了几日,广子林依计行事了,第二日冷萧来诊脉时,数次言又欲止,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又过了数日,居然还没有上云的回信,广子林有些担心,最终把虞枕水杀于牢狱之中,再做成畏罪自杀的样子。众女眷心下恐惧,对我更是退避三舍。
难怪上云没有回信,这天黄昏,终于揭晓答案。上云一行只有七八个人,风尘仆仆地回了庄。
先生把屋子里的人都清了出去,给我施针。
我把那包红花那出来,问先生道:“先生,这些红花可是够用?”
先生笑道:“我正想告诉你,我带回了红花,你倒是本事,自己都能弄到。”
先生对我说话并不惊奇,他一搭脉都知道我能不能说话。
油纸一打开,先生大奇,仔细闻了闻,又拿起一点尝了一下。
我奇道:“可有不对?”
“这不是红花。”先生肯定地说。的
我吃了一小惊。
先生继续道:“这是大毛红花,与红花不同,是治小儿麻痹的药材,常人吃了没什么益处,可也没什么害处。这是何人给你的?”
我沉吟不答,两面菩萨,卖我人情又不想日后被上云责罚,真是个老狐狸。
先生看我不语,忙道:“不用担心,我从谷里有取些出来,明日给你,而后,那小子配合百家粉,照着单子服上半个月,应该是可以脱离得日罂了。所有药材都配份给你,你不用操心。”
我一愣,问道:“先生,你难道要走吗?”
先生看了看四下,低声说:“我找到了你的扶胎之法,但是其中几味药只有万毒世家才有,上云亲自上门求药被举之门外,一气之下起兵攻打。万毒世家周围十里蠹虫毒蛇,我随军往,多能照看一下。”
我一惊,道:“上云要打万毒世家?”
先生点了点头,利剑坛兵动,原来原出于此。
广子林估计是在和上云商讨出兵一事,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人。听说齐埔也来了,人也没有露面,后院这一天,无比的清静。
华灯初上的时候,院内隐隐传来酒乐寻欢之声,上云依旧他醉生梦死的夜生活。广子林今天肯定是不敢露面了的,我想着,早早更衣就寝了。
夜里,我睡得模模糊糊,突然有人撞门进来。
我顿时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
进来的人赤着双足,一头白发四散,醉眼迷离,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红唇鲜艳,一只耳朵上的宝石闪着冰冷的光芒。
已是深秋,上衣却只披了件丝绸的睡衣。
我赌气翻了身继续睡,根本不理他。
上云也不说话,跌跌地走到床前静静地站着。
只隔了床帐,我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毫不夸张地说,还有欢爱后特有的情欲的味道。
上云对这些方面似乎一向不加节制。的
一股深秋的寒意钻进被窝,我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上云站一会儿就会离开,结果他居然直接钻进我被褥里来。
后面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抱着我。
我正要用力挣开,却听得上云冷冰冰的声音:“别动。”
他一只手盖在我肚子上。
孩子!我心电一闪,再也不敢挣扎。
锦被下,另一人的身子慢慢热乎起来。他手上用力,把我往怀里拉了拉,另一只手依然扣在我的腹部。我不敢反抗,只得蜷在他怀里。
身后的人呼吸慢慢平稳,似乎睡着了,我虽然不敢大意,可倦意却不断袭来。
我几乎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得后面的人含糊地说:“……不用担心……等我把……把万毒世家打下来……孩子……就没事了……”
我心里一跳,上云是真醉了吗?还是做戏给我看?
然后,这之后就没了声息。
身后的人挪了挪身子,我感到他温热的双唇正贴在我的后颈上,人一僵,只觉得寒气从脚板往上蹿:说我一点也不害怕上云,绝对是骗人的。
身后的人酒气真的很重,不知道一个晚上喝了多少。
过了很久,身后的人迷糊地说道:“你有想过吗……孩子出生后……后,叫什么名字……?”
我一呆。
上云继续断断续续地道:“我没有姓……你也没有,可你曾经用过一个假名……傅清清,孩子就姓傅吧……”
我完全呆住。
“你……有想过名字吗?恩?……我……想了千百次了……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忘仇;是个……女孩,就叫相依……你……,可好?”
我依旧没有说话,身后的人也再没有了动静。
至此,我再也无法入睡,脑子里翻来覆去两个名字:忘仇……相依……
可当你摧残我,折辱我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过;这两个名字……
晚秋夜,静无眠,冷月照,比相栖;
仇双生,因果报,锦绣被,一川叹。
……
……
天还未亮的时候,身后的人悄悄起身,轻轻带上门离去。被褥中还有他的余温和他身上的酒气。我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假寐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大章贴完;开始第二轮人气统计。还是四大天王:
易扬;邺飞白;离铛;上云。
不是说女主要与这个人选如何如何;我只是调查一下单以人物塑造和人物性格来开;谁的人气最高。
众位看观赏两分薄面;多写几句原因好了;某君在此先行谢过了。
:雀翎大人;文笔千万不要学我;我一理工科出生的;完全没办法和其他高人相比的。写文自娱而已。
第71章
先生把完脉后,又施了一次针,给了我小铛的解药和一瓶药膏。先生说,这药膏有接骨续筋之效,但是若是被挑的筋脉则是永远无法再次完全修复的,纵是灵药,最后也只能保证可以正常行动而已,习武提重之类,想也别想。
我接过药膏,想着娇娘就此远离了明争暗斗,有广子林相护,没了武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广子林下午来的时候,我把药给了他,他告诉我,上云已经离开了。
我奇道:“他到底和你讨论了什么,非要一路赶回?”
广子林摇摇头,道:“不是和我讨论什么,而是接了我的书信,担心夫人你啊。”
我不语。
广子林睨着我道:“夫人可是在心软。”
我扫了他一眼,冷然道:“心早就死了。”
广子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你可知跟上云一起回来的都是何人啊?”
我嗤笑道:“广爷,现在背地里可是连门主都直呼其名了啊?行了,不用卖关子了,有什么很特别的人吗?”
广子林一收笑容,慢慢吐出几个字来:“镰刀坛坛主,骓人单。”
我一惊,道:“镰刀坛?不是常年驻在本部吗?怎么出来了?”
“攻打万毒世家,”广子林平淡地说道,“必须在完全准备之下速战速决,一则拖踏太久,那些受过万毒世家恩惠的门派会赶来相助。二来……”
“如何?”
“天主教和竣邺山庄这两家都按兵而不动,这许多时日,实在太过奇怪,多事之秋,还是尽量迅捷为上。”
我沉吟道,“暗门六个坛的人马在外,为什么还要抽调本部人马?”
“弯弓坛大部分人马都在此处,宝盾,神箭,金戈三坛的人马在大棘山脉处集军,堤防着竣邺山庄大军,另有铁马一坛守在宝瓶口。无论任何一坛都实在无法分兵支援万毒世家一战。”
我闻到了不对,“铁马坛的坛主是当初叛出天主教的虎头帮大哥汪大鹏啊,怎么会反而坐守宝瓶口?难道不怕他重投旧主?”
广子林道:“我刚开始也着实不懂此举,待明白后也不得不佩服上云这一着狠棋。坛主再往下分就是香主,每坛香主或多或少,香主再往下分还有各个队的队长。这铁马坛本是最强大的一坛,老坛主一辞世以后,在其他坛主暗里支持挑拨下几个香主争位尤其惨烈,最后只剩了四个香主,彼此不服,水火不容,恰逢虎头帮大哥汪大鹏前来投奔,上云索性把身无长物的汪大鹏命成了坛主一职,一来是给其他门派做个榜样,二来也是制止这内部相残的局面。可这汪大鹏本来就是粗人,根本压不住四个香主。自从天主教让出了宝瓶口以后,铁马坛就坐守此处。上云不知道如何暗示的几个香主,反正自那以后四个香主的眼睛,现在就牢牢盯在这汪大鹏身上,一旦有行差踏错立刻杀了取而代之,这宝瓶口可是牢靠得不能再牢靠了。”
我明白了:“汪大鹏与四个香主彼此制约。”
广子林眼珠子一转,含笑道:“夫人,这铁马坛以前是块硬骨头,啃不下来,如今……可真是今非昔比啊。”
我斜着他,也道:“广爷,翻脸真比翻书还快啊,真真不念旧情。”
广子林一怔,马上道:“各位其主而已。夫人如何说服这汪大鹏?”
我淡淡地说:“广爷,就算汪大鹏归顺,于铁马坛胶着的情况难道有用吗?”
广子林低下头,仔细想了一刻,猛然抬起头,大骇道:“莫非夫人你想……”
我缓缓点点头。
广子林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又道:“夫人还说我无情呢。”
我依旧淡淡说道:“他本来就是个叛徒,再说,是非黑白哪里又是泾渭分明的呢?”
广子林一个寒噤,自言自语道:“夫人与当初相比,性子大变啊。”我一呆,广子林马上又问道:“要是汪大鹏没有那个觉悟,早就被四个香主下手了,怎么还会有我们的机会?”
我沉声道:“持我手书一封,让人拿着你的令牌正大光明送信过去,我在信里邀其重新入教。汪大鹏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估计也早就不想过了,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无论冒多大的风险,定然都会来此与我相见。在路上,杀了他。”
广子林道:“这样难道不会引人怀疑吗?”
我扫了他一眼,道:“是广爷你的嫌疑大,还是四个香主怀疑大?无论破绽有多少,四个香主总是首当其冲,铁马坛又陷入内讧的局面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广子林想了想,没什么太大纰漏,点头道:“如此,那我现在就给夫人准备笔墨。”
“不急在一时。”
“怎么?”
我转头看着窗外,轻轻说道:“离纹命不长了。”
晚上,我面对离铛拿出了药来。小铛沉默地看着,目光闪烁。
我沉吟半晌,轻轻唤道:“小铛……”
小铛抬起头来,看着我,面色沉静,对我说话,一点也不惊讶。
我突然如淋冷水。
是呵,他是天下第一快啊,广子林来去如何迅捷又如何躲得了他的眼去。小铛就在我隔壁,这几日下来,总会发现这个事情的。我没有对他开口过,不想让纯净如阳光的他,卷入如此血腥残忍的争斗中。小铛知道我能言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也许他也知道,如此才能让我安心。
小铛……
小铛的笑容缓缓浮上来,问道:“怎么?”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清清,”他笑,如此不掺一丝杂质,“你早晚会自己告诉我的,不是吗?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是喜欢的。”
超然不争,澄净无华。果然是历练使人成长的吗?我苦笑,如果可以,那么真希望他永远不要经历这些地狱般的历练……
上云走了三日,离纹暴毙。
这并不希奇,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亲近你的人不见得是对你好,但是敌对你的人绝对是对你不好,这就是权术。
离纹死于权术,我所关心的——谁是刽子手?
我抿一口茶道:“倒是心急的很啊,这么③üww。сōm快就下手了?肯定有留下什么东西栽赃吧?”
广子林嬉笑道:“夫人果然神算,千算子的名号总该是异主了。不如夫人再算上一算,被栽赃的是哪个倒霉鬼?”
我摇摇头道:“这如何算得出来?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这个黑锅扣在齐埔身上。”
广子林一愣,笑道:“夫人之才,做女子实在可惜!这刺在离纹胸口的透骨钉确实烙着利剑坛的烙印。”
我不语。
广子林问道:“以夫人来看,这该是谁下的手呢?”
我盯着广子林的眼睛反问道:“广爷你有何高见?”
广子林一笑道:“也罢,说来夫人莫笑。这齐埔随上云才走三日,离纹就死在利剑坛的兵刃下,不得不说方凝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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