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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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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里灯光昏暗,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两张简易上下铺。
真正看到床,林辰才觉得困意袭来,他并没有洁癖,既然困了,那么就应该睡,所以他手里的糖放在床头柜上,脱掉鞋子,爬上床。
刑从连却没有睡床,他坐在了靠背椅里,双脚则翘在另一张椅子上,看上去很是随意。
“永川警方,好像很不愿意和你交接杨典峰的案子,为什么?”想起方才办公室里,刑从连只用一个文件袋,便逼得对方低头,林辰想了想,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其实,跟文件无关。”刑从连脱下警服,反盖在身上,尔后侧过头,看着他,“只是和你有关罢了。”
“嗯?”听到这个回答,林辰微微有些诧异。
“永川大学的案子,你怎么看?”刑从连话锋一转。
“非常不简单。”林辰答。
“可以具体说说吗?”
“你觉得一棵榕树下,发现三具相互交叠的尸体,惊世骇俗么?”林辰问。
“非常。”
“那么你看到一具被埋在校园里的尸体,第一反应是什么?”
“普通凶杀。”刑从连如实以告。
“一件惊世骇俗的故事却以平淡的叙述开场,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想要一波三折的效果?”刑从连忽然有些明白了林辰的意思,就算树下的三人是情愿被活埋,也必定有人替他们亲手盖上了最后一捧土。
“他现在做到了。”林辰静静说道,可等他说完,他也明白了刑从连的意思,“你是说,江队长他们?”
“他们,大概是真想留你下来,帮忙协助调查吧。”刑从连有些无奈。
“我不明白,我好像,还没那么重要。”林辰实话说是,局长因为想让他协助调查,而亲自道歉,就算福尔摩斯至此,怕也很难享受这个待遇。
听了林辰的话,刑从连目光忽然柔和起来,他看着林辰刚刚放下的糖果,轻轻开口:“因为方志明在调任缉毒部门前,曾在这里,工作过十年,这里的人,包括郑局长本人,都曾是他的同事。”
你揭开了黑暗真相的一角,你令他们的同事不至于无辜枉死,你还救了他们的同事的女儿,你对他们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陈家或许可以向警方施压,可再大的压力,哪里敌得过你做过的那些事。
这个世界上,钱或许可以买来无数顺从的目光和虚伪的奉承,却永远买不来,真正的尊重。
林辰终于明白过来:“你知道这件事,所以……一定要求郑局长道歉?”
“我哪有要求过什么事情?”刑从连哑然失笑,“你以为郑局长亲自下楼,就是为了骂江队长一顿,他是知道自己下令抓了你,特地来给你赔不是的,只是没有机会开口而已。”
“所以,刚才他们在演戏?”
“是啊,永川二局的特色。”
林辰靠在床上,觉得这间警局的风气,确实有些离奇。
“不习惯?”望着靠在床上陷入沉思的人,刑从连忽然开口。
林辰想了想,点了点头。
“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他说完,调灭了床头的微灯:“好好休息,等下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厚重的窗帘,被仔细拉起,房间里,几乎没有一丝光,
耳边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辰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颗糖,然后剥开了糖纸。
刑从连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起来。
林辰将糖放入口中,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你不必如此,但还是……非常感谢……
第46章 三坟
房间里,响起纸张轻微翻动声音。
林辰侧过身,见床头的调得很暗,刑从连坐在阴影里,借着一点微光,似乎在翻看什么东西,他于是醒了过来。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江潮坐在刑从连对面的椅子上,眉头锁得很紧。
他翻开一点被子,靠坐起来。
“醒了?”
刑从连目光扫来,朦胧得看不清神色。
“几点了?”
“刚过12点。”
听着这话,林辰细算了算,他们才睡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刑从连可能睡得时间更短。
而看江潮的样子,似乎是因为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才会迫不得已,来打扰他们睡眠。
“出了什么事?”他问。
“江队长已经查清了三名死者的身份。”
“好快。”
“其中一名死者的指纹在警方资料库中,另两人则是永川大学学生和员工,所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刑从连将手中的资料,分出两张,递给林辰:“你看一下。”
林辰有些讶异,毕竟这是异地警方接到的案件,从程序上说,他们是不便插手的,可刑从连又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们看江潮的样子,似乎确实很需要他们帮忙。
为什么?
他低头,视线落在面前的两页纸上,开始阅读。
此案共有三名死者,他手上拿着的,是其中两名死者的身份资料。
李飒,男,28岁,家中独子,初中毕业后离乡打工,生前是永川大学后勤部一名油漆工。
王诗诗,女,19岁,永川大学数学系学生,家中长女,其下有个十岁的弟弟,王诗诗家境优越,父母双方都是律师。
单从个人资料上来看,李飒与王诗诗,无论是年龄还是社会阶层,都相差甚远,男生太普通平凡,女孩却如明珠美玉,这样的两人,是如何发生交集,又因为什么,会最后双双被埋葬在那颗榕树之下?
想到这里,林辰轻轻捏在纸张一角上,转头,看向刑从连手上。
那么,第三位死者,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你方才说,有一位死者的指纹,在警方资料库里,是谁的?”林辰开口问道。
刑从连刚才特意提到,指纹是在警方资料库中,而非公民档案里,这点,很奇怪。
“是最后那位死者的。”江潮抢先回答。
林辰想起树下被挖掘出的最后一具尸体,那似乎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于是问道:“她的指纹,是什么原因被录入的?”
“因为一起抢劫案。”江潮说。
刑从连目光微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内容,他抬头看向江潮,语气很是惊诧:“程薇薇……雅沁珠宝?”
“对。”
“怎么了?”林辰问。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刑从连说着,将最后一位死者的身份资料,递给了他,自己反手去翻从宏景带来的,与杨典峰一案相关的档案袋。
林辰低头,照片中的妇女穿一身干练职业西装,头发盘起,眉眼间颇有风韵。
程薇薇,女,38岁,安阳学院毕业,雅沁珠宝总经理助理,父母都是普通退休职工。
他将三名死者的资料在面前并排放置,果然,程薇薇和李飒与王诗诗,又很不相同。
“723特大公路抢劫案?”刑从连在档案袋中抽出一份材料,抬头问江潮。
“是啊,老刑你也知道啊?”江潮吸了吸鼻子,“去年的悬案啊,破不了啊,年底我们局每个人都被扣津贴啊,你说命苦不命苦!”
刑从连当然没有听江潮诉苦,他迅速扫过卷宗,果然,“程薇薇”三个字出现了。
7月23日,雅沁珠宝从南非采购一批价值近亿元的裸钻,委任猎鹰保全公司全程押运,雅沁珠宝总经理与其助手连同两名安保人员,搭乘7月23日凌晨由南非约翰内斯堡飞往永川市的航班,并于23晚十点抵达永川。
猎鹰保全公司派出两辆特种防弹车和8名安保人员接机,并负责运送货物前往雅沁珠宝总部,然而,保全车辆在国道上遭遇抢劫。
车内九人不幸身亡,价值近亿元的裸钻不翼而飞,除了一个人,有幸逃过一劫。
那个人,便是程薇薇。
“九人身亡,只有程薇薇一个人活了下来,你们没有怀疑过他吗?”刑从连边问江潮,边将卷宗顺手递给林辰。
“老刑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能不怀疑他吗,但是我们警方办案,讲什么,讲证据啊!”江潮从腿边捡起瓶矿泉水,猛地灌了一口,“车轮战啊,十轮审讯,她咬死不松口,我们查了她所有的通讯记录、联系人,连她家都翻了三遍,什么线索都没发现!能怎么办,只能放人啊!”
“她有说,劫匪为什么没有杀她吗?”林辰忽然开口问道。
“她说是因为劫匪看她是女人,所以没动她……”
“还真是侠盗。”刑从连冷笑。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你们轻易放过她。”林辰说。
“哎,当然了,可是你们知道吗,两辆车里,其他九个人都死了,尸体都被打成筛子了,她可就真的是毫发无伤,警方赶到的时候,她就坐在淌满鲜血的车里,一句话也不说。”江潮咬牙说道,“一开始几天,我们就根本没撬开她的嘴巴,后来,她才开口说,对方就是没动她,没有任何理由,然后她又说,如果她是内应,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她要是被打得半死不过,不是更容易洗脱嫌疑吗?”江潮一拍大腿,“别说,还真他妈有道理!”
“那你们后来派人跟踪她了吗?”刑从连问。
“跟,能不跟,跟了整整三个月,就是一点线索都没发现,到后来,连老子都觉得这娘们是清白的了!”江潮怒道,又灌了一口水,或许是凉水的作用,让他冷静下来,他忽然愣愣地看着刑从连,“不是,你刚从你那儿卷宗里抽出来的,这他妈的不会和杨典峰那案子有关系吧?”
刑从连抬头,目光中有少见的无奈:“很不巧,真的有关系。”
“猎鹰保全公司的车辆,不会是安装了那个什么出问题的公路安全分级预警系统吧?”江潮张大嘴,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林辰扫了一眼卷宗,说:“不仅装了,而且王朝对系统排查后发现,7月23日那天,猎鹰保全公司的两辆防弹车的行车记录,被人修改过。”
“靠,那现在岂不是……”
“死无对证。”林辰冷冷道。
房间内,再度陷入难耐的寂静。
江潮捏住矿泉水瓶,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下又一下响起:“那么,程薇薇,是被杀人灭口了吗……”江潮顿了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因为,你们来了……所以……”
林辰与刑从连对视一眼。
“不排除这个可能。”林辰说。
听见这话,原本情绪低落的江队长,却忽然高兴起来:“那,岂不是可以并案侦查了。”他忽然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拉开门,回头冲床上床下的两人说道:“你们不许走了!这是你们惹的事,我马上去跟局长打报告,听见没有,我回来之前不许动!”
他说完,飞也似地跑远,留下屋内两人,面面相觑。
“我们走不了了?”林辰问。
“恐怕是的。”
“可理由太牵强了,怎么叫我们惹的事?”
“江队长他,比较容易激动。”刑从连顿了顿,问:“但是,你觉得这个理由真的牵强吗?我是说……程薇薇的死,和我们带着卷宗来永川这件事之间的关系。”
“很难说。”林辰摇了摇头,“首先,还是要看他们的死亡原因,如果是谋杀……”
“不用看了。”
一道声音,自门口响起,打断了林辰的话。
林辰抬眼,只见先前那位法医,此刻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小叠报告。
“不是谋杀。”
“什么意思?”林辰问。
“三名死者的支气管和肺部都检出有泥土颗粒,同时,他们体内没有检出安眠药、致幻剂、镇定剂,除了手部受伤以外,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没有头部外伤没有捆绑痕迹,甚至,连皮的没有擦破……”法医缓缓走入室内,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辰,“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被埋入坟墓中,并且……”
“没有任何挣扎。”林辰淡淡道。
“你是对的。”法医递出了尸检报告,这样说,“是活埋。”
明明是被认可,但林辰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如果,程薇薇、李飒、王诗诗,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埋入土中,并且他们没有任何挣扎,这说明,他们三人很有可能是自愿的。
联想到三人脸上恬淡而满足的表情,饶是林辰,也觉得后背发凉。
那么,在怎样的情况下,才可以让三个人心甘情愿躺入湿冷的坟墓中,被盖上一层又一层泥土,直至呼吸停止,生命终结?
这三位年龄、阶层家庭背景都各不相同的死者,究竟为什么会相伴而死,而程薇薇的死,和发生在数月前的残忍劫案,又是否真的有关?
“我忽然觉得……”林辰抬头,看向刑从连。
“嗯?”
“你说先睡一觉,是不是早就算到,我们今天晚上,是睡不成觉了?”他说。
第47章 三坟
林辰也没想到,他随口说的话,却好像要一语成谶。
江队长还没从局长办公室回来,来寻他的人,就已经先找到了值班室里。
圆脸的小警察满脸通红,推开门大喊:“老大老大不好啦,王诗诗她妈带人在学校闹事啊,学校警务室HOLD不住啦,让我们快去。”
林辰依旧靠坐在床,正和法医先生研读尸检报告,听见这话,法医望向门口,朗声道:“马寒你能不能不要每回都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慢慢说!”
林辰扭头看着刑从连,满脸不可思议:“马寒,他和你们家王朝是什么关系?”
“都是活宝。”刑从连在膝上整了整文件,笑道。
还真是恰当的总结啊……
马寒小同志说:“慢不了慢不了啊,再慢要出人命啦,记者都去了,我们老大死哪去了!”
“老子在这呢!”
闻言,马寒僵硬地扭头,只见江副队长叼着根烟,单手撑在门框上,一副您找我有何贵干的模样。
马寒非常机智地一把抱住江潮,喊道:“老大,永川大学出事了,死者的母亲叫了记者,说是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害死她女儿,要让学校给个说法,据说手法特别专业,可能是做医闹出身,好可怕!”
“王诗诗的父母,都是律师。”林辰开口。
“靠,那岂不是比医闹还可怕!”江潮明白过来,把小警察从自己身上掰开,冲刑从连说,“老刑,走呗!”
刑从连点点头,穿好制服,迅速站起,而在他系好最后一颗风纪扣时,林辰也已下床,绑好了鞋带。
“是不是觉得,还是我们局比较正常?”他回头问。
“确实。”林辰想了想,这样说。
———
永川大学,正门。
巍峨的汉白玉石牌下,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其中一方身穿藏青色制服,正是学校保安,而剩下的一拨人,个个披麻戴孝,他们拉着横幅,纸钱和照片撒了满地。
哭声震天。
行政副校长许国庆站在太阳底下,只觉得头疼欲裂。
如果说,早先见到林辰时,他只是觉得麻烦,那么现在的这个女人,让他真正明白,什么叫难缠。
实际上,他也不是没见过家长闹事,毕竟学校大,总有学生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故,孩子出了事,父母们跑来闹事,说白了,还不就是为钱。
可王诗诗的母亲不同,这女人,从头到位,只口不提钱这一字,她只要公道,她要学校给她一个公道。
女人神情委顿,跪坐在地,她发丝纷乱,眼眶通红,手上捧着一张相框遗像,也不哭闹,只是静默坐着,便让人觉得心疼不已。
在她头顶,是永川大学立校时便建起的汉白玉石牌楼,上书“中正平和”四字,而那个女人,又恰恰坐在了“正”字之下,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可偏偏石牌降下的一片阴影,将她笼罩起来,因此,眼前的画面,就颇有些震撼意味。
在两拨人群之后,记者的镜头,也都纷纷对准了石牌楼阴影中的女人,快门不停闪动,他们心里盘算着新闻稿要如何撰写,才会更加轰动。
许国庆清了清喉咙,再次开口:“王诗诗妈妈,你这么带人闹事,影响了学校正常的生活秩序,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王母猛然抬头,厉声道:“法,你和我说法,我把活生生的女儿交给你们,现在她死在学校里,这就是永川大学的法吗?”
她说话间,颇有庭上的犀利风采,许国庆被呛得说不出话,周围围观的过往行人也越来越多。
不仅是报社记者,甚至连电视台记者都来了,摄影师肩扛摄像机,从车上下来,跑到王诗诗母亲身前,就是360度一顿猛拍。
许国庆的语气只能软下来:“那你要怎么样嘛,你说要公道,那也要给警方调查时间的嘛,究竟是什么问题,王诗诗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学校也是要听警方的啊……”
“我女儿是自杀,可是他是被这座学校里所有老师学生,给害死的!”汪诗诗母亲蹭地站起,左手搂着女儿的遗像,右手直指校门上方“永川大学”四字,“亏你们还是百年名校,里面全是肮脏龌龊的东西!”
她脊背笔挺,风姿绰约,指控学校时,姿态英勇无畏,仿若雕塑,场间快门声,再次响个不停。
就在这时,紧闭多时的校门,忽然移开,有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那是位老人,戴着老花眼镜,穿一身很寻常的老头衫,他背着手,走到汪诗诗母亲面前,抬了抬眼镜,问:“这是怎么啦?”
他语气很是平缓柔和,仿佛老翁询问路边幼童,究竟因何哭泣。
王诗诗母亲提了口气,却发现,面对这个老者,她竟然连话也说不大声,她目光微动,看了眼许国庆,只见许校长也对老人和出现颇为意外,她于是问:“你是谁?”
“我啊,我是永川大学的一名老教师。”老人转了个身,绕到保安面前,拍了拍保安队长的腰,说,“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呀,堵着门口啦。”
保安队长闻言,弯下腰,恭敬道:“校长,您怎么来了?”
“我啊,我听说学校门口人很多,就来看看。”老人笑呵呵说道。
保安说是校长,既非张校长亦非李校长,那么,眼前的老人,必然是永川大学唯一的正校长。
“苏安之,你是苏安之!”汪诗诗母亲一想,猛然拔高音量,用手指着老人背影大喊,“你终于出来了!”
“哎……是我,是我。”老人又转过身,平静地面对着女人直指面容的手。
林辰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老师站在人群正中,被一个中年妇女指着面孔,周围闪光灯此起彼伏,摄像师正在拍摄。
江潮将车停下。
他拉开车门,就要下去,刑从连却按住他的手。
“现在这种情况,你不适合出面。”刑从连说。
听见这话,林辰看了眼校门口站着的老人,然后又扭过头,死死盯住混血青年的脸。
林辰的脸色非常严肃,甚至带着些紧张,这是刑从连从未见过的,他看向校门口背手站着的老者,心下了然,恐怕,老人就是那位总被林辰和付郝提起的“老爷子”,而正指着老人破口大骂的,不出意外,就是王诗诗的母亲。
“放心,交给我。”他拍了拍林辰的肩,走下车。
警方的到来,犹如水滴落入油锅,薪火落入干柴,校门口瞬间炸开。
记者早就听说,永川大学湖边树下,挖出了三具尸体,怎奈学校门禁森严,禁止记者入校查看,警方发言人又是一副公事公办撬不开嘴的模样,他们们正愁没有消息渠道,现在,警车来了,跑刑侦线的记者一看车牌,就知是二局江队长的车,他们迅速调转镜头,对准车上下来的两名警察。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这么多人围人家学校门口,学校重地,传播知识的地方,大家尊重相互尊重一下啊。”江潮自然是老油条,不问缘由,只当不知道校门口为什么围着这么多人,抬手就要赶人。
“江队长、江队长,您能透露下案情吗?”
“是不是案件侦破有了重大进展?”
“请问学校里发现的三名死者,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
“死者王诗诗的母亲刚刚向我们透露,说凶手就在学校里,请问凶手是否是学校师生之一?”
江潮横了眼围在他跟前的记者,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来来,我告诉你们啊。”
记者见状,都围了过去。
“你们就这么写啊,本报记者,援引警方发言人消息,称‘此案正在全力侦破当中,相关消息不便透露’。”
江潮说完,也不管记者们什么反应,脸色一沉,就来到王诗诗母亲面前,刑从连一句话不说,只跟在他身后。
王诗诗的母亲,自然战斗力超群,也很有章法,她没有硬碰江潮,反而冲面前的老人喊道:“怎么,把警察都叫来了,你们学校所有的老师学生,一起逼死了我女儿,现在连话都不让我说了吗?”
江潮站在王诗诗母亲身后,对方就不看他,面对记者他还能游刃有余,可面对这样的彪悍女子,他却有点束手无策。
刑从连看江潮一眼,上前一步:“您有什么问题,是都可以向我们警方反应的。”
闻言,王诗诗母亲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刑从连。
未等她开口,刑从连又说:“如您手中有什么关键性证据,还希望您能不吝出示,以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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