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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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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比如强求、说谎欺骗、谄媚,甚至是操纵性的自杀威胁,你问他们累不累,我只能说,鱼会觉得活在水里很累吗,那是他们赖以为生的东西。”
刑从连问:“所以你先前让我们不要和李景天说话,就是为了判断李景天是不是真的有病?”
“如果李景天如我所推断的一样,有严重的表演型人格障碍的话,他就极端需要他人关注,我们先前进屋,没有人理睬他,反而和其他人说话,那必然会让他难受到了极点,他会不停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事实也是如此,他真的无法忍受别人对他的忽视。而且你会发现,李景天的情绪反应并不是真诚的,反而是隔着一层玻璃纸,这也是表演型人格障碍的主要特征,还是那句话,就像是鱼必须生活在水里,人格障碍患者,也有他们无法越过的障碍,你往往可以从他的障碍中,窥看出他的真实心理状态。”
“那他在商场整出那么多事情,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像个受害者,得到社会的关注吗,那么强奸案呢,难道他的强奸案是真的,可是阿辰你怎么知道李景天有什么表演型人格障碍呢……”
“首先我见过他,我看到他在台上表演,我觉得他可能有问题,但那时候,我又不明白问题在哪里,我只觉得他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太谦逊太博人好感,反而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随后,我们看到了那束花和那只死去的夜莺,其实无论是谁送给我们了那束花,送花的人必然有反社会人格,这是毫无疑问的;然后,是你告诉了我那起强奸案。”林辰对王朝说,“既然强奸案发生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真或者假,当然,如果有亦真亦假就更可怕了,不过,理论上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没有证明那位名叫许染的姑娘的指控为真,但如果强奸是真的,我们可以反过来推论得出,李景天本人的心理状况是极端不稳定的,他在性行为方面会非常极端,一方面,他会利用性来诱惑他想要赢得注意的对象,另一方面,他在性行为上有强烈的掠夺性倾向,强烈的操纵欲望会令他有极端性癖,联系到他在舞台上对粉丝说的那些话,他其实非常享受伤害别人后却被当做被害者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沉醉不已。”
“我有点联系不起来。”王朝很诚实地说道。
“我在告诉你一点,你便会明白,在在人格障碍的分类中,反社会、自恋、表演、边缘性人格障碍,这四者是密切相关的,有研究指出,有三分之二的表演型人格障碍同样符合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诊断标准,甚至有理论指出,表演型人格障碍和反社会人格障碍可能是同样内在原因在不同性别的人身上的不同表现,也就是说,在女性身上更多表现为表演型人格,而在男性身上,更倾向于表现出反社会的行为模式。”
林辰沉静下来,刑从连忽然意识到,他说得闷,是怎样的感觉了,如果按照林辰的推论,那么这个案件则显得太过残忍,甚至有种令人无能为力的憋闷感觉。
终于,他忍不住说道:“其实,林顾问,你有一个把整个案件整合起来的推论,是吗?”
林辰抬头看着他,目光幽深而不见底,对他说:“是的。”
不再卖关子也不需要再一问一答,林辰的声音愈加沉稳缓慢:“如果说,李景天是一个严重的表演型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当许染成为她的猎物以后,在他肆意践踏她满足了自己无法言说的肮脏欲望后,他很清楚许染会做什么,毕竟任何人被逼到极致都会反抗,可是那个傻女人又怎会明白,像她那样脏透了的妓女去控诉一个风评绝佳的大明星强奸她?世界上是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种故事的。虽然我没有看过卷宗,但我猜测,那起强奸案或许从头到尾都有李景天的设计,他只是把一个女人玩弄了一次又一次而已。像李景天这样聪明而狡猾的人,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无论是那张伪造的PS照片也好还是错误的案发地点也罢,应该都是李景天做的,目的是为了削弱许染的可信度,在他的安排下,她一定会输,而那时,他又可以享受成为受害者的愉悦感。但事实上,李景天可能也没想到,这起强奸案却意外使许染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关注被一个妓女夺走,这令他愤怒不已,所以,他才会策划了第二次事件,他需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许染身上拉回到自己这里,那么这个故事看起来就是这样:一个妓女为了报复一个大明星,设计了一连串的事件,大明星被割喉又被打成了自导自演的反派,就在网络舆论沸反盈天的时候,他的粉丝却拍下了凶手行凶时的照片,还他清白,他将再次替代许染成为众人关注和同情的焦点,光是想到这点,我想,李景天就会高潮吧。”
刑从连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个高高在上的个体,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摧残着另一个本就已经低到尘埃里的个体,这件事本就已经残忍至极,但他仍旧想到了一些更坏的可能性:“所以,李景天被割喉,伤口却很浅,他没有装重伤而是自己走出急诊室,因为这是最好的洗刷嫌疑的方式,但警方并不是傻子,只要我们找到许染并且我们也一定会找到许染,李景天的许多布置都会出问题,可李景天却李景天很笃定我们抓不住他,我想那不是因为外交保护,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那么笃定?”
刑从连话音未落,他很明显看到林辰的脸色苍白起来,他甚至发现,林辰扣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节,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因为,他会杀了她。”林辰突然望向他,肃然道,“马上找到许染,我恐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李景天怎么不是去使馆了吗,怎么可能再杀人呢。”
“杀人?”林辰反问,“不是所有杀人都需要亲自动手,流言可杀人、蜚语可杀人、甚至是绝望的痛楚,也可以一步步杀人。”
第120章 别看
林辰没有见过许染,他只是从王朝的笔记本电脑里,看到过那个姑娘的照片。
是的,比起妓女或者流莺,那个姑娘的第一个身份是姑娘。
无论这个社会怎样变迁,既然她是姑娘,那该受人疼爱,而不是被人一遍又一遍地无情践踏。
林辰很担心,所以他望着刑从连,在说完那句话后的那段时间内,他不知该再说什么,因为关于李景天可能对那个姑娘事情,确实令人非常无能为力。
但刑从连显然心志坚韧而异于常人,他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对身边的少年人喊道:“王朝?”
“正在查记录。”少年人又开始敲击键盘,并且见地焦急起来,“老大我不能一个人肩负一个警队的重担啊,陈副队怎么说啊。”
先前,在他们来医院途中,刑从连就已经让手下去查许染的踪迹,或许现在已经有消息也说不定。
所以在王朝说话的时候,刑从连就已经在打电话了,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人听见他问出“许染”两个字时,显然还有些意外。
“刚才王朝没和你说去查吗?”刑从连加大了音量,他说完,就开了公放。
“头,你让我查的东西太多了,我不知道那个是加急的啊,许染具体在哪我们真还没查到,不过这个许染今天早上6:00点的时候乘坐了逢春到宏景的火车,火车到达宏景站的时间是7:03,车号是G137,其他消息暂时还没上报过来,要派人去火车站拉网排查吗?”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刑从连说完就挂了电话。”
“天呐,我真的要开始自我怀疑了啊老大,她为什么在宏景,她怎么可能在宏景啊。”王朝越说越焦急,他甚至又要怀疑他们先前的推论,“7:03到宏景,她有充足的时间到安生国际商场犯案啊,时间线上没问题。”
是的,他们刚才推论,割喉案从头到尾都是李景天布置操控,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再次获得社会关注并且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许染身上,可是现在,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许染从逢春来到了宏景,她人在宏景市内,并且由充足的犯案时间。
“行了,少想多干活。”刑从连敲了敲他的脑门,将少年从不确定中唤回,“有能力策划这一切的女人是傻逼吗,过来杀个人还要坐高铁,生怕警方不知道她来了是吗?”
刑从连说得没错,对于一个跨市犯案的凶手来说,乘坐最容易留下行程证据的高铁愚蠢到极点的行为,无论是长途汽车还是小型巴士都远远比高铁容易隐藏行踪,那么,如果李景天真要把许染变成行凶者,他当然又能力安排她来宏景,如果许染不来,反而就显得不正常了。
但是,林辰心中的不良预感越来越强烈,虽然他们认为许染无罪,可如果所有的线索都指明许染人在宏景、与她很相似的人被拍到了在商场割喉的照片、她有有充分的作案动机,那么,他们又该怎么证明,那不是她呢?
林辰忽然意识到,李景天的笑意背后,是怎样的笃定与自信。
“老大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觉得这一切一定是李景天的阴谋。”王朝又活了过来,“不过阿辰说得没错,我们真的要赶紧找到许染。”
“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刑从连问他。
“我查下她手机号。”王朝按下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一个逢春市号码,刑从连瞥了眼号码,迅速按下按键。
可是漫长的等候音过去,电话并没有接通。
“无人接听”提示音的提示音机械而冰冷,电话挂断后的空白时间长得令人绝望。
许染不接电话,令他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能没听见、也可能静音了,对了……”少年突然想到,“一个陌生人来陌生城市的话,倒是很有可能打开GPS导航,我试试看。”
说完,他又开始在电脑前忙碌起来,那些迅速有置的键盘音仿佛带来了什么希望。
可越查,王朝的眉头就越皱越紧,他单手不停地操作触控板,另一只手在调阅各种记录,可是,他的一系列搜索并没有什么作用,“许染没有开GPS、我再试试银行卡什么的,可能她正好刷卡了……”
少年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他们都很清楚,许染留下踪迹的可能性并不大。
就在这时,王朝的电脑上又爆发出一阵尖叫声,那是他先前设置的警报音,如果网络上有什么关于李景天的讯息正在爆炸式传播的话,系统会自动报警。
王朝见鬼似地切回先前的信息统计页面,望着数据云图上冒出的新云团来,他迅速点开根目录。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
还是一条微博、一条由李景天粉丝发布的微博,微博的主要内容,依旧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恰好又是许染。
大概,就是这么凑巧,又或者说,这一切已经巧合得充满了人为安排的痕迹。
许染身着红衣,站在一个四岔路口的人行道上,车辆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脸色茫然,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路口也太眼熟了吧,老大,我们刚才好像经过过?”王朝看着照片,忽然问道。
他话音未落,刑从连已经转过身拉开了病房门,高声道:“我们走。”
他们迅速出门,跟着刑从连穿过洁白的过道和安静的电梯,快到车位的时候,刑从连加快了步伐。
周围蹲点的记者并没有提前离开,见他们回来,两倍于先前的人数围了上来。
话筒、录音笔不要钱似得向前送来。
“刑队长,听说医院附近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你们是去抓捕嫌疑人的吗?”
“刑队长、刑队长……现在网上都在说,宏景警方破案全靠网友,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刑从连冷脸拉开车门,先护着他们进后座,然后他冷着一张脸坐进驾驶室,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他迅速发动引擎,并且破天荒地,从储物盒里拿出警灯,装了上去。
警笛鸣响,记者们俱是一震。
刑从连落下车窗,拔高音量:“赶紧滚,别挡路。”
他的气场太过摄人,那嚣张的言语和的强硬的姿态,直接被记者收入摄像机中。
在一片闪光灯后,记者们脸上带着收到今天头条新闻到手的愉悦笑容,纷纷退开,光着看着那些兴奋的笑容,林辰似乎已经可以猜到明日报纸上一定会出现诸如——”宏景刑警队长查案无力、怒斥记者“一类的标题。
但现在,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吉普车驶出医院大门,王朝上车后甚至来不及放下包,就开始疯狂地检索起那些微博信息来。
人肉本就是世界上最可靠同时也可怕的信息传递方式之一。
李景天的许多粉丝本就在医院附近,现在得知消息,不少人根据那张照片的方位,开始提供各种讯息,甚至有人已经主动出发寻找许染。
先前刑从连说得话又一语成真,义务警员才是警方最非常头疼的类型。
@吃吃喝喝睡睡睡:我刚在东征路洗,看到那个女人了!!大家快来啊!!
微博定位的位置,是在东征路与西四路交叉口。
王朝打开导航,看了眼实时路况,指挥道:“老大,她向西四路转了,你这么走前面堵车,往和平北路绕过去。”
刑从连果然猛转摄像头,向王朝所指挥的方向疾驰而去。
“调实时监控录像头,找人。”
“已经在调了,但是老大,你要快点,李景天的粉丝有人在那附近,她们已经过去了。”望着屏幕上疯狂亮起的点阵,王朝根本忙不过来,“阿辰,你从我书包里拿个平板出来,监控下微博上的实时进展。”少年人飞快说道。
林辰点了点头,抽出平板,他不停刷新着最近条目,各种肮脏字眼飞快在他眼前刷新而过。
@吃吃喝喝睡睡:靠靠靠,赶紧去抓那个傻逼。
@番茄米线和天最爱:转发本条微博抽一人支付宝打1000块,谁抓到那只鸡拍照给我,再奖!
@茄汁牛肉以及天:我在西四路卖当当门口,我看见那只鸡了,请求支援!!!
“西四路,麦当劳。”林辰拍了拍少年的肩,提醒道。
王朝点了点头,开始调用实施路面监控,他拖放了一下时间轴,在暗色调的监控画面中出现了几个少女,她们身穿红衣,胸前贴着李景天歌迷会的玫瑰花标志,她们正伸长手指和脖颈,仿佛对着马路对面什么人指指戳戳。
“在对面。”林辰说。
王朝迅速将画面掉转过去,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一袭红裙的身影。
马路对面的女人似乎意识到有人在喊她,她慌张地向四周望去,在怔愣后,她开始奔跑起来。
此时,他们已经驶入了西四路,王朝赶忙说道:“老大,西四路路口正好红灯,前面还有30米位置有个车位,你把车停下,我们先跑过去更快。”
林辰点了点头,刑从连看了他一眼,然后踩下刹车。
他拉开车门飞快冲下,西四路正是商业繁华地带,前方你追我赶的几个女孩已经引起了一些骚乱。
许染穿着红裙和黑色高跟鞋,根本跑不快,意识到身后有人在追赶,她吓得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去,甚至还推到了路边的两个报摊。
林辰加快速度,向前冲去,呼啸的风刮过耳畔,周围是各种复杂的人声、车流声,剧烈运动会让人的大脑变得空白。
“站住!”
“前面那个穿红裙的”
“大家帮忙捉坏人啊!”
女孩们清凉的嗓音,猛地灌入林辰耳内。
他猛然抬头,只见最前方被追赶女人越跑越快,她黑发四散裙角飞扬。不少行人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意识到这是在抓坏人,他们停下脚步回过头,向许染做着包围圈。
许染见状,非常慌乱,她左右四顾,周围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林辰用尽全身力气奔跑,他越过了先前追杆许染的李景天歌迷,下一刻,几乎就要在他追上许染的刹那,一切却变得缓慢下来。
他很清楚,许染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惊恐的绝望,毫不犹豫地冲进滚滚车流中。
女人像是什么慷慨赴死的鸟类,她先是越过巴士、然后翻过护栏,前方红绿灯转换,大量车辆加速前行中,尖锐的喇叭声疯狂响起,那响亮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像是受到了惊吓,许染怔愣地望着飞速驶来的车辆,一辆载重卡车径直撞向了她。
仿佛什么劣质恐怖片里的场景,暗调的背景色上,一身红衣的女人高高飘起,如同被风吹起又落下的花朵一样,她重重落地,卡车来不及刹车,从她的身上,再次碾压过去。
咯噔一下。
林辰仿佛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虽然一切都在变换着,可林辰却觉得时间都停滞了下来,直到他眼前一黑,然而那并不是因为晕厥,而是因为有一双手掌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别看。”刑从连严肃却郑重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第121章 心碎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林辰都在想,如果当时下车追赶许染的人是刑从连,他会怎么做呢?
他或许不会像他那样一言不发,以他的身手,或许早在许染撞翻那个报摊钱,他就会把她扣住,又或者他会大喊,用声音呵止前方追逐狂奔的人们,他会说什么呢,“不许动”还是“站住”?
如果是刑从连的话,或许有更好的方式也说不定……
如果有更好的方式,说不定许染现在正坐在她的对面,她会和他哭诉李景天的事情,他会给她递一张纸巾或者是一杯水,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他会抓住那个坏人。
可是,现在呢,林辰的目光向重症监护室中望去。
其实,现在也是面对面的状况,只是现在,他站在窗外,她躺在床上。
一些导管和导线连接在许染身上,她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一种浅黄色的药液顺着软管一滴滴注入她的体内,监护仪上的心跳、血压、呼吸指数都暂时平稳,但也只是暂时平稳而已,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命体征消失的警报会再次响起。
林辰望着许染被呼吸机遮住大半的面容,她眉眼边纹路深刻;是那种非常典型的被生活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长相;明明才25岁;年龄却仿佛真实岁数的倒转。
因为车祸手术,许染颅内压过高,她头上的一块颅骨古瓣被取下,脸上还有褐色血污和黄色呕吐物痕迹,仿佛是那种最粗制滥造的玩偶,因为小朋友在争抢过程中大打出手,而变得支离破碎。
但可惜的是,玩偶和人总是不同的,医生说,病人能否醒来都是未知数,因为卡车二次碾压,病人内脏随时面临衰竭。
总之,那些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都是这样,医生总说,能否醒来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因为在编剧和导演看来,那些故事里必然有这么一个令人绝望又充满希望的段落,才能凸显出戏剧冲突的张力。
但林辰很清楚,对于许染来说,或许不存在那么一个充满希望的瞬间了。
混合着药液的生理盐水一滴滴掉落,仿佛床上那个姑娘流逝的生命一般。
林辰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木然转头,看到了王朝,少年人的眼眸中满是温柔而悲伤的黑色,他看见王朝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什么,又或许说什么什么,但是他好像听不清了。
很奇怪的是,看见王朝面孔的时候,在那条人行道上发生的每一幕都再次浮现出来,那时王朝因为要放下电脑,所以下车晚了一些,但他一直有感觉到,少年人在他身后不远处奔跑,风明明也没那么凛冽,可刮在他脸上的时候却透着血腥味道,这种清晰感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他可以回忆起那时的每一幕细节,比如比如天上飘着几张报纸又或者是路人被撞得晃荡的毛绒挂坠,当然,也包括许染被碾压的瞬间,如此循环往复,令人头疼欲裂。
林辰闭了闭眼,耳鸣让他听不清周围的任何声音。
他很清楚,自己正处于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期,其实伤害这个东西,对每个人是公平的,无论你阅读过多少书籍、掌握了多少心理治疗技术、会说多么伟大的道理,当伤害来临的时候,该觉得痛苦的时候,那些痛苦一丝也不会渐少。
等林辰再睁开时,他意识到王朝是要同他说什么话。
他看见刑从连带着鉴证科警员从走廊尽头而来,他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刑侦剧,他看着那些身穿制服的警察推开门、走进重症监护室里,他们严肃而认真地在做一些取证工作,闪光灯亮起,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对许染指纹取证,有人简单翻检着许染的单肩包,也有人把先前进手术时医生从许染脱下的血衣放进证物袋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如同时间流逝那样有条不紊。
最后,林辰看到有人把一只屏幕破碎的手机交到王朝手里。
他没有抬头,但只是从那细长的指节和关节处因为持枪而磨出茧子上,他就知道,那是刑从连的手。
他低着头,不清楚刑从连有没有说话,耳鸣的症状又暂时消失,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后来,来人如流水般退走,整个过道里又都没有人了。
他开始听见换气扇发出嘶嘶的声音。
林辰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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