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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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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儿立在一侧,静静的着如玥的面庞,心感慨万千。为何没宫里的女子,就没有一个是好命的。只怕小主以后要走的路,也必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说效果了,如玥也有了心思:“我病的这些日子,各个宫里都有什么动静。”
沛双一直跟在如玥身边,自然无心顾及这些,倒是袭儿一直留意。“小主,这段日子,淳贵人似乎颇为得宠,几乎是专房之宠了。皇上连莹嫔那里都鲜少去过,要么是来咱们永寿宫坐坐,要么就是翊坤宫。”袭儿仔细想了想,可也不明白何以淳贵人短短一个月就能收拢皇上的心。
“很好么!”如玥似乎预料到会是这样一般。“淳贵人深藏不露,人前尽显的也都是柔顺楚楚的样子,或许皇上就是喜欢她的安静。既不似得宠的莹嫔那般跋扈,也不如我这般硬朗。到底也是怜人心动的模样,又懂得审时度势。”
“小姐。”沛双撇了撇嘴,心底难过:“表面装的再好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一味的只会耍手段勾引皇上罢了。倘若让皇上瞧见她的真面目,还会喜欢她么!”
如玥轻微的摇了摇头,嘴角轻微抽搐:“不急。后宫里的事儿千头万绪,总得分出个轻重缓急来。否则咱们就只有一双眼睛,哪能遍及的到?”
“小主的意思是?”袭儿知道如玥心有了主意,遂问。
“哎呀,这么深奥的事儿紫萄可听不明白。奴婢还是先退下为小主准备晚膳了。”紫萄扑棱着脑袋,连连摇头。如玥轻微颔首,示意她退下去。才道:“内务府。”
“不错。”袭儿愤恨的赞同道:“乌梅也好,砚墨也罢,可通通都是内务府送进咱们宫里来的。内务府说了算的人,是鄂顺,可在他身后谁说的算,咱们可就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了。只是有一点,咱们贸然将他请来,只怕打草惊蛇了。”
如玥轻微一笑,示意袭儿与沛双走近些:“自然是不必咱们出手的,后宫里人人都知晓我与玉贵人不和睦。这个忙,就请姐姐帮衬我。沛双,晚些时候你想法子送信给玉贵人,让她无论如何贿赂内务府一笔银子,只管狠狠的对付我。再往后的事儿,自然而然就会浮出水面来了。”
袭儿连连点头,心里也是庆幸还有人暗能帮着永寿宫一把。正想着,如玥又道:“姑姑只管传出话去,说我郁结难抒,成日里闷闷不乐。有心人自然回来我这里安慰上几句。”
沛双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追问道:“小姐是想要何人来安慰?”
“到时候便一清二楚了。”如玥没有直接解答沛双的疑惑,因为到了此时,她也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害了她的孩儿。
但心有一个无比坚定的信念,促使她必须马上好起来。不管这个人是谁,这个仇都一定要报。
“对了。”沛双忽然想起了什么,紧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
“这是什么?”袭儿好气问道。
“是一块玉佩。”沛双动作轻柔的将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竹报平安”的玉佩来。“是镇宁大人托我转交给小主的,奴婢一直揣在身上,这会儿才想起来。”
“镇宁?”如玥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来过?”
“就是石御医请皇上陪小姐您……服药的那一日,他急忙从身上取下偷偷塞给奴婢的。只说希望小姐母子平安……”沛双沮丧的不行,其实也正是怕一早拿出这玉佩让如玥更加难受。
“他有心了。”如玥淡然的了一眼那玉佩,却没有接过。
倒是袭儿拿在了手,顿时面色一凛。
“怎么了姑姑,这玉佩有什么不妥么?”沛双察觉袭儿的神色有异,不安心的追问道。
“这玉佩……只怕是,只怕是小少爷的贴身之物。皇后娘娘也有一块,喜塔腊氏族的孩子出生时,阿玛都会亲自赠这样一块玉,以保平安。”
“这样珍贵的东西,只怕我不能收。”如玥当即便明白了袭儿为何慌张,遂肯定道:“如玥只求能陪伴在皇上身侧,便此生无憾。除了皇上,心岂会有别的所求!”
袭儿微微颔首,叹息道:“就让奴婢亲自交还给小少爷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求死
“小姐,你可要见她?”沛双略带反感的口吻,旁人一听便可知她心里的厌恶。“这个春贵人,每次来都没有好事儿,不是前来挑衅,就是找茬,再不就是胡诌一堆,吃了亏还要去皇贵妃那里告状。烦都烦死了,小姐您还是不要见她才好,免得又听进些不三不四的话。没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如玥才精心的妆扮完,就听见沛双喋喋不休的在耳畔埋怨个没完。不觉苦着脸笑道:“你呀,喜欢不喜欢从来都放在嘴边。若是后宫里的争斗真这样简单,反而还好了。”
沛双知道如玥不是责备自己,也憨然一笑:“奴婢糊涂有什么关系,小姐您心里清楚不就好啦。沛双听您的话,绝不多嘴。”
“今时今日,春贵人还回去向皇贵妃抱怨么?害她的龙裔,皇贵妃也有份。如今她既然知晓了,又岂会糊涂到向自己的仇人抱怨。”如玥带伤了一对璀璨的红宝石耳坠子,那颜色简直犹如血液一般的鲜红。
“皇上赏赐的红宝石就是不一样。”如玥冷冷笑着,似乎双眸也被血水染红,着令人心里发毛。
“小……姐,小姐。”沛双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害怕了,这样的如玥她从不曾见过。是一时的魔怔,还是小姐心里的愤怨所致,她真的分不清,也竟然不敢去分了。
“自然,咱们也脱不了干系,可她不是不知道么!怕什么。”如玥以为沛双是担忧春贵人得知滑胎的真相,只这么稍微的安抚了一句,便道:“让她进来吧。真没想到我身子一好,竟是她最先来瞧我。”
如玥心里也觉得很讽刺,似乎她与春贵人一般,同病相怜。难道这便是报应么?
只是容不得她多想,春贵人已然站在了眼前。
“上一盏红枣茶给春贵人。”如玥吩咐沛双去办,内寝的宫人也跟着退了下去。“坐吧,难得你肯来我这里坐坐。”
春贵人怔怔的没有开口,只是听了如玥的话,缓缓的坐在如玥下首的位置。
她不说话,如玥也不想开口找话说。只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王素春,昔日里,这个女子也是格外清秀的。虽然不那么聪慧,又总爱仗着身份目无人,可如今她清颓下来,倒显得尤为楚楚可人了。
尤其是她那纤细的脖颈,雪白一片,得让人移不开目。
“你不恨么?”春贵人忽然开口,声音嘶哑的不行。如玥被她这粗声扎了心,只觉得浑身难受,好不容才平复了自己,笑问道:“我该恨谁?”
春贵人被如玥问住了,神情沮丧的凝视着如玥的双眼。好半晌才道:“谁害了你的孩子,就去恨谁,难道不该么?”
“若一定要恨,我只会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庇护自己的骨肉,恨我自己给了旁人可乘之机,恨我自己到了此时依然不能够为我的孩儿复仇。却不会怪别人。”如玥含了一股怨愤,凛然道:“若非是我自己力有不逮,旁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夺了这条性命去。
而你也一样,只能怨怼自己,却不能怪别人心狠。因为后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你要向上爬,就必须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上去。”
春贵人一阵狂笑,笑得前仰后合,泪水顺着她绝望的面庞无声的流淌着。“我果然是不及你的。我果然是不及你的。我果然是不及你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一团漆黑,脑子里除了如玥方才凛然的笑容,再没有别的。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喋喋不休。
如玥便这么坐着,沉默的着她肆意的宣泄愤懑。好似眼前的春贵人,便是内心一样漆黑的自己。着她能不管不顾的撒野,好像自己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沛双端着茶进来,见春贵人这般撒泼,心里格外难受。一气之下将茶盏狠狠砸碎在春贵人脚边,这突入起来的“哐啷”脆响,伴随着四溅的茶汤,唬得春贵人连哭都忘了。
“小姐,您就由着她在这里胡闹么!”沛双愤懑的吼道:“永寿宫岂能容下这样的人来捣乱!”
春贵人绝望的睨了沛双一眼,喃喃道:“你说得对,我根本是在胡闹。从我入宫那天起,便是走进了这场闹剧。”
如玥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春贵人心无声无息的绝望,已经朝自己袭来。她忽然觉得很冷,好似寒冷的冬季一直不曾远去一样。
“我争强好胜、目无人,一心想着得了皇上的恩宠就能确保自己长立不倒的地位。甚至可笑道攀附皇贵妃的权势,肆意践踏其余的宫嫔,甚至不惜为了得到皇贵妃的庇护,就跟得势的宫嫔作对,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就连我腹的孩子也保不住。如贵人,你的心当真坚硬如铁石,不会痛么?”春贵人激动的站起来,朝着如玥走过来。
沛双立即拦在了如玥面前,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与春贵人隔开。
如玥吁了口气,心里松乏了好大一截子:“沛双,别拦着她,你让她说下去。只怕这些话也要将她憋的不行了。”
“不错。”春贵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比哭还要难:“是我自己太蠢了,是我没有弄明白。后宫里哪有什么扶持,哪有什么情分,有的只是比别人更高明的手段,比别人更狠的心。如贵人你知道么?连皇上也觉得我是疯了。
我亲手,亲手杀死了楠儿,那样短的匕首,我来来回回的捅进去,又拔出来。均是在同一个位置,在她平坦的腹部上。到了最后,我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双手都要捅进去了,着她的血流个不停,甚至连肠子都快要流出来了。我真是痛快啊,痛快极了。”
沛双险些吐了出来,直捂着自己的口鼻干呕不止。“这样的混话别再说了,你还嫌旁人不够恶心么?”
如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可她心底的恨意浓郁,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刺耳。倘若她是春贵人,她知道是谁害了自己骨肉,也许那一刻,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握着刀子,一下下的刺进去。
“恶心?”春贵人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恶心的。这是痛快。你不会明白的,你不明白。那种感觉真的很痛快,很痛快。捅死了楠儿,我的心里舒坦了好多,可是着皇贵妃依然健在,我便恨不能亲手了结了她。”
话说到这里,春贵人发疯似得大喊大叫起来。原本就粗哑的声音,此事更是撕心裂肺的刺耳。
“够了,你疯够了么!”沛双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一个巴掌盖了上去。
春贵人被这突入而来的巴掌打愣了,喊叫声一断,泪水便如决堤一般凶猛而来。人一软,她便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如贵人,你知道么?我恨你,嫉妒你,却无比的羡慕你。你的孩子没了,皇上痛哭不止,还陪你喝下了化胎药。而我的孩子没了,皇上却把我当成疯婆子,她怎么也不肯相信是皇贵妃存心谋算了我。不相信也就罢了,他连我一眼也不愿意。
若我是你,该有多好啊,皇上也会不时的陪伴我。因为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而难过。甚至他会许我一个未来,会告诉我往后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的。这些话,他都对你说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春贵人哭的肝肠寸断。
即便是沛双这样的厌恶她,也跟着红了眼圈。
如玥何尝不难过,可难过又能怎样,唐拓当初没有芸常在自告奋勇的帮衬,或许今日心里还能好受些。
然而事实是,春贵人滑胎,自己有推脱不掉的干系。如玥心里如同被人抽了一记鞭子,火辣辣的痛着。“是,皇上说过。”
春贵人听了这句话,忽然仰起头望着如玥。好半晌她终于傻笑出声:“难怪了,你这样美貌,这样睿智,又这样狠心。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觉得你发疯,让人厌恶你哀痛。即便是才失了龙裔一月,你依然这般光彩照人,可我……只会凭白的遭人唾弃。”
王素春真的绝望了,她再垂下头时,眼只有茶盏锋利的碎片。“你记住,记住我今天的样子。倘若有朝一日,你也成了我,得不到皇上的半分宠爱,你千万不要学我这样。自暴自弃……我做不到的,也希望你能做到。也可能是我多余的担心了,你不是王素春,你是钮钴禄氏的女儿……”
手触及碎片的一刹那,春贵人的脸上重新洋溢起得意的微笑:“我总算能为自己做一次主,决定不了荣华富贵,起码可以决定了解自己。如贵人,对不住你了,从前我那样野蛮,如今又要弄脏你的地方了……”
“助手,你疯了。”如玥大吼了一声,沛双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春贵人早已握住了那一片锋利的碎瓷,鼓足了勇气,死命的朝着自己脖颈间那一片净透的雪白划过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深藏不露
如玥瞧出了春贵人的绝决,若非抱着必死之心,怎会这般坚毅。眼着瓷片就要断送掉这样好的青春年华,如玥的心漏跳了一拍似的,肆无忌惮的痛着。
千钧一发之际,沛双单手紧紧握住了春贵人朝着自己划过来的瓷片,闷“嗯”了一声。血水顿时如同泪水一样,一颗颗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放手!”沛双大喝一声。春贵人一时慌了神儿,手一松,瓷片便被夺了下去。尽管如此,她的手也被割破了,生疼的感觉从手上蔓延到心上,很难受。
而沛双方才格外用力,手上的伤口比春贵人还要深很多。这会儿血流如注,手垂下的青砖地上染红了一滩。“你疯够了没有?”
春贵人顾不得难堪,掩面痛哭不止。
如玥紧着掏出帕子递给沛双:“快把手包上,先止血,让紫萄请石御医来瞧瞧。”
沛双摇了摇头,这才将手里的碎瓷远远的扔向一边,又是清脆的响动,白色的瓷片血迹斑斑四溅而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还要拦着她。这般不想活,由着她去也就罢了。”
“可能你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吧。”如玥无奈的叹了一句,才道:“扶她出去。”
春贵人用力摆脱沛双的把扶,愤恨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你凭什么不让我死。”如玥凛眉不语,目露鄙夷的神色,就那么直直的瞪着春贵人。
许是首一次见如贵人这样阴森可怖的样子,春贵人缩了缩身子,慌乱的垂下头去。
“你也会怕么?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如玥见她怯懦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既然你知晓是谁在害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与她抗衡。既然你心有恨,又怎么甘愿让自己死不瞑目?分明就是帮着恨你、恼你、不待见你的人来作践自己。
不错,你死一次我能拦住,可你要死第二次、第三次我必不会拦着。只是,永寿宫容不得你这样没有用的人要死不活,死也死远些。我反而清净。”如玥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温度,而她早已收回了凌厉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为沛双包扎着伤口。
春贵人颤抖的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不清的光晕,好半晌她才迟疑着问道:“先皇后没去的时候,你一直帮衬着她压制莹嫔,其实你是想护住她腹的孩儿是不是?”
这一问,如玥倒是愣住了。
这件事儿,撇开如玥自己,也唯独身边亲近的人才知晓。
就连莹嫔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以为,先皇后有了如贵人辅助,再用不着自己碍手碍脚了。以至于如玥三番两次的保护,她都未能领会,还恨恼的几次三番想要将如玥铲除,恩将仇报。
现在倒是让春贵人瞧了出来端倪来了,当真是要让如玥刮目相了。
“你和莹嫔都是难得的美人,她的位分又在你之上,为何你还肯帮衬着她?”春贵人似乎闹过之后,难得的冷静了下来。言谈举止,都如同正常人一般,条理分明。
如玥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言道:“稚子无辜,难道为了争宠,就要凶残的杀戮么?”
“说的好。”春贵人索性缓缓起身:“莹嫔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么?为什么皇贵妃要害我,芸常在要害我,连你也不肯出声,任由她们来害我呢?”
沛双蹭的一声站起来,冷声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分明是我家小姐救了你,你还要诬陷她害了你不成?你这样红口白牙的诋毁,又和恩将仇报的莹嫔有什么区别。一丘之貉罢了!”
春贵人讪讪的笑着,眉头紧蹙:“是与不是,如贵人心最是分明。”
如玥本来心里是很难受的,尤其是着春贵人为了滑胎之事,要死要活的样子。可如今这层纸捅破了,反而心里敞亮多了,反倒不用来来回回的嘀咕这些罪过。“你说的不错,我的确知晓。未能及时拦住,也是处于我的私心。”
“你肯承认就好。”春贵人走近如玥身前,猛然一个巴掌劈过来,正打在如玥白净的面庞。沛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却只怪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替小姐挡住。“你有发什么疯啊!我们才救了你,你便又要胡搅蛮缠了么!”
春贵人摇了摇头,冷冷笑着:“这便是我的不明白了,既然你不要我得宠,不准我的孩儿出世。我来你宫里胡闹,你又为何要留下我这条残命。我当真死了,你岂非一了百了,再无人会知晓你曾经谋害过龙裔的罪行。反而省心清净。”
如玥没有回答春贵人的话,反而兀自揉了揉肿痛的面庞:“正因为我没有让你死,才会凭白的挨下你这一巴掌。若拿这一巴掌,抵偿你孩儿性命的仇怨,倒是我赚了。”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春贵人冷哼一声:“我能入宫,仰仗的不过是我爹的举人的身份罢了。皇上注重满汉亲和,不愿旗人以身份凌驾汉人之上,我这才有贵人的位分。
可论及家世我根本比不上你们满族人八旗子弟来的尊贵。更何况你还是上三旗正黄旗的出身,你可懂我的苦况?”
如玥早已明白过来,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是万分确信。春贵人根本就是存心的隐瞒,隐瞒了自己的心思,把自己弄成蠢笨不堪的样子。事实上,她根本就是大智如愚的那一类。这样想来,如玥倒是觉得什么话都能说了。
“原来是我一直没有洞悉究竟,春贵人不光是深藏不露,而且心思也沉稳,连戏也演得这么好。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唯有一件事没能料到,那便是你自以为欺瞒了身边所有的人,却不料被楠儿联手皇贵妃算计了。若非如此,现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装傻,更不会寻死觅活的试探于我,对着我吐露真情。我说的对么?”如玥平静的对着春贵人笑问。
“我为了自保我有什么错?”春贵人冰冷的声音粗噶的如同砂轮碾过石子一般。“倒是你欠了我的,又不要我死,那你就得还给我。”
“你耍什么无赖,以为我们真是怕了你么?”沛双恶狠狠的问道:“若不是你自诩聪明,怎么会让身边的侍婢出卖。单凭你一己之力敌不过皇贵妃的权势,便有来要挟我家小姐帮衬你出手,若是论道厚颜无耻,恐怕这宫里除了你再没有旁人了。”
“你方才不是也给了我一记耳光么?可我要死,你不也不管不顾的拦着了么?”春贵人一把握住沛双才包扎好的手,硬是将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复又挤出血来。
沛双吃痛,一把甩开春贵人的手:“你发什么疯。”
“你才是发疯。”春贵人的目光异常镇定,丝毫没有半点躲闪之意。现下来,与方才畏畏缩缩的样子判若两人。惊得沛双险些合不上嘴:“天啊,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什么样的人。”春贵人投了一束隐晦的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如玥:“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信,就连给我病的御医也是皇贵妃指来的。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我知道你有心腹在太医院,就由他暗为我诊治好了。待我痊愈了,自然会紧紧跟在你身后,要你为我遮风挡雨,开辟新径。
从此我往上攀爬的那条路上,荆棘也好,坎坷也罢都少不了你出的力。钮钴禄如玥,你可听好了。我要做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
“与我何干?”如玥冷冷的问:“我连自己都尚且保护不得,凭什么要替你扫清障碍?”
“就凭你欠我的。”春贵人唇角含笑,冷不防的靠近如玥的耳畔:“我就赌你是这后宫里,唯一良心未泯的人。若你不肯,我也没法子。”
“旦公公,您怎么来了?”门外忽然响起了乐喜儿的尖细的声音,如玥听得明白,是皇贵妃近前的小旦子来了。
春贵人闻听此声,疯魔一般的哭嚷起来:“如贵人,我的孩儿没有了,我的孩儿没有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你快还给我……你快还给我。”
沛双只觉得被人一棒子打在了头上,晕眩的不行。这春贵人的戏,也来的太快太真了。若非自己方才一直在内寝瞧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一会儿蠢笨一会儿精明的春贵人,竟然还有这样变脸的本事。
“呦,这是怎么了?”小旦子一进来,就见了满地的零碎。“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春贵人送回宫去。白白让如贵人受了惊吓,皇上怪罪起来,你们可吃罪得起?”
身后立着的小太应了是,不管不顾的将春贵人拖了出去。
如玥微微一笑,口吻冷淡:“有劳旦公公了,您再晚来一会儿,只怕如玥要被这疯妇折腾坏了。”
“奴才有罪。”小旦子见旁人都退了下去,一躬身道:“皇贵妃娘娘几次往冷宫里送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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