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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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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瓜尔佳常在的珍珠簪子上做了手脚,常在才会一个不留神弄散簪子,致使春贵人不幸小产,而恩贵人也才伤了容颜的。”
“你说什么!”如玥的弯眉纠结成一团,径自往前走了两步跪倒在皇上面前,委屈道:“皇上明鉴,臣妾根本从未做过此事,这狗奴才必然是存了诬陷之心。何况单凭他一面之词,实在不足以相信,还请皇上圣断。”
“皇上,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不信你这袋子金瓜子,可都是如贵人赏赐奴才的。若非如贵人的赏赐,奴才怎么会有永寿宫这么贵重的东西。皇上,奴才实在不敢再隐瞒了……”小旦子痛哭流涕,哀哀求饶。
便有奴才捧着方盘呈献与皇帝面前,皇贵妃道:“皇上请,正是这一袋金瓜子。”
只睨了一眼,如玥便认出了此物。正是前不久,她赏赐给内务府新执事太监平顺的。原来皇贵妃早就动了害她的心思,就连小旦子也是一样。却偏是她蠢笨,竟然丝毫未有察觉。如玥凄然一笑,再分辩也必然是无用的,姑且皇上会不会信她才好。
皇帝将奴才呈上来的锦袋打开,一股脑将金瓜子散到在方盘,捻起一粒细细分辨。半晌才道:“的确是朕赏赐给永寿宫的物件,朕记得旁人宫里的都是长方形的葵花籽,便是永寿宫里的,前端和尾端都略显圆润……如贵人你可有话说。”
如玥的心猛然抽痛,脸颊更是滚烫起来,像是不断有人捆打她一般。痛倒是其次的,关键是心痛。这个令她心痛的人,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枕边人。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并未指使过小旦子谋害春贵人的龙裔。”如玥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藏不住内心的悲痛,也凄然了几分。
与皇帝四目相对之时,她的悲苦将他的疑惑扑灭。只一瞬间交融,皇上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连皇上也识得这金瓜子唯有永寿宫才有,又是小旦子亲口招认的。况且瓜尔佳常在昔日被打入冷宫时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冤枉的,这么多疑点相交,如贵人还敢说仅仅是一面之词么?”睿澄咄咄逼人的气势有增无减,大摆宫皇后的母仪风范。
句句实在为真相,可句句都是要置如玥于死地利剑,皇帝的心交织着爱恨,好不容易温存了目光,复又变得冷漠如霜,逐渐的坚硬起来。
“还有一事,臣妾当时也觉得奇怪。只是没有人问起,总算是平静的过去了。眼下倒回去想,就当真是另有隐情了。”诚妃端然了与如玥对视一眼,复又向皇上道:“圣驾回銮的那一日,臣妾也想着往城门楼上去瞧一瞧。偏是如贵人抵死不肯,拉着臣妾在城门楼下叙话。
众所周知,如贵人与皇上的轻易堪比金坚。如贵人怎么会不急着想早早上皇驾一眼呢?除非……除非是她根本一早便分晓城门楼上不安稳太平!”
第一百六十三章:失策(二)
“是呢,这就奇怪了。”信妃跟风道:“若是臣妾当时也醒着,必然也渴望早早的上皇驾那么一眼。宫里其余的妃嫔也作此想,怎的偏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如贵人这样与世无争的。不奇怪么?皇上,您说是么?”
皇帝听着诚妃与信妃的话,心里的猜疑便更深了一层。遂问小旦子道:“你说是如贵人指使你在瓜尔佳常在的珍珠簪子上做了手脚,何以你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今夜来说?”
小旦子受了刑,本就浑身伤痛。皇上这样一问,他惊得脸色清白连连告饶:“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受了如贵人的唆使于前夜盗取了正大光明匾后的鐍匣,如贵人还让奴才,无论如何搁在景仁宫里,陷害皇贵妃娘娘。
事后再将此事嫁祸给翊坤宫的信妃娘娘,只说信妃娘娘原是皇上爱重的妃嫔,必然与皇贵妃娘娘是有些心结的。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便无人知晓了。”
李贵人听着这话糊涂,少不了问上一句:“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觉,那你又怎么会被人发现,且还用了大刑,是不是有什么未说清楚的,故意欺瞒皇上与皇贵妃。”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小旦子连连捣蒜是的磕头,只撞得脑仁肝疼,险些沁出泪来。“若非如贵人威逼利诱,奴才也不敢去偷那鐍匣,犯下这等死罪。可果真偷了,奴才感念皇贵妃娘娘的素日的恩情,又实在下不去手来嫁祸。
可如贵人手里攥着奴才家人的性命,若是奴才不照她的吩咐办事,恐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堪虞了。实在没有办法,奴才便斗胆直接将这鐍匣藏匿在了翊坤宫。总算是差不多完成了如贵人交代的办的事儿,心想再求贵人原谅奴才没全然按吩咐,总归也不至于丢了家人的性命。
谁知晓翊坤宫的防守森严,奴才又是头回干着掉脑袋的事儿,实在是力有不逮,才被信妃娘娘的护卫当成刺客擒拿住……皇上,皇上奴才真的都说了,讲的都是真话,还请皇上饶恕奴才的家人吧!皇上……”
“皇上,小旦子既然已经和盘托出了实情,再向如贵人问清楚便可做实了。”信妃似乎比皇贵妃更为心急。“臣妾才醒转康复些许日子,这如贵人便如此迫不及待的铲除臣妾,其心可诛当真是搅得后宫一团混乱。若是这样险恶用心之人,还能留下,岂不是要丧尽皇家的颜面了么!”
“可不就是!”恩贵人上前一步,凄楚楚的跪倒在皇帝面前,痛心疾首哭诉道:“皇上,您臣妾的脸,若非踩了那珍珠,臣妾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毁容却还是小事,可皇上,春贵人腹的可是您的骨血啊。如贵人这般丧心病狂,岂能留下她继续害人……”
皇帝了一眼哀婉无限的恩贵人,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若你说的果真如此,朕必然会为你做主。”
如玥忽然觉得一颗七零八落的心,终于还是焦成了黑炭,用力一搓便成了飞沫随风而去。为何他就是不肯信自己呢?难道这数载的恩情,都是枉费了么!
许久没有出声的莹嫔,像是站不稳似的晃悠了两下,身旁的芸常在少不了伸手扶她一把。“莹嫔娘娘,您没事儿吧?”
莹嫔幽幽的叹息一声才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妾自滑胎一来,身子一直虚弱得不行。每每到了冬日,便觉得气血不畅,胸闷懒言,许是今夜又惊了心,这才如此难受,若是皇上不嫌臣妾多事儿,臣妾想喝一碗热姜汤。”
“怎么会,你身子不爽却要漏液前来,是朕顾虑不周。”皇帝心疼道。常永贵随即吩咐了人去煮,却又被莹嫔唤住:“滑胎的妃嫔不只有我,还有春贵人与如贵人,既然姜汤是要煮来暖身子的,不若就多准备两碗一并喝下才好。”
如玥微微一怔,不想这个时候莹嫔就然会出声帮她,心里顿时温热了些。
许是经莹嫔插了这么些话,殿上的气氛微微缓和了些。倒是玉贵人上前一步,不疾不徐道:“臣妾也有些浅见,姑且请皇上一听。”
皇帝知晓玉淑的心性,这些年来虽然也是陪王伴驾,却世事无争总归要比旁人平和得多。遂道:“你说便是。”
玉淑谢过,才娓娓道:“据臣妾所知,如贵人素来苛己却宽和待人。昔年我与她在顺贞门外大动干戈,可这些年倒也平安无事。可见如贵人并非是那种心里容不下旁人的小心性女子。这样的人,宽和为善总能原谅旁人的过失。臣妾斗胆揣测,皇贵妃与恩贵人隐瞒了一事并未向皇上禀明晓谕六宫,这便是‘酸梅汤’的错失。皇上您果真如同臣妾所言,没有一丝耳闻么?”
“酸梅汤有何不妥?”皇帝茫然不已,的确并不知情。
如玥垂首,泪水便滚落。“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玉贵人何必再提。若是勾起皇上”
“如贵人。”玉淑语气淡然,可心底的恨意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她不愿着如玥这样委屈,更不愿凭白的见她受罪。遂道:“皇上既然已经问了,你又何必再隐瞒下去。”
皇帝含了一缕愤慨,催促道:“既然是有隐情,玉贵人你便替如贵人说吧!朕也不想只听片面的言辞,冤枉了谁。”
“是。”玉淑凛了一眼皇贵妃,兀自开口:“皇上仅仅知晓紫光玉的事儿,可却不知如贵人宫里的酸梅汤也给人做了手脚。臣妾听石黔默石御医说起,如贵人的体质偏寒畏冷,自成孕以来又是虚弱滑缓的脉相,最忌讳的便是服用令胎动不安的药物、食物。
所以御药房给如贵人的必然是最温和的药方。可谁知晓,会有人将酸梅以山楂水浸泡过,晒干后再送去永寿宫给如贵人熬成汤汁儿引用。山楂无毒,味道也与乌梅相近必然不能轻而易举的就查出来。这么日日引用,造成宫缩,加之‘紫光玉’墨的当门子,这个胎儿便早早的陨殁了。皇上您想啊,如贵人既然知晓有人这般陷害,却迟迟没有向您说明是为什么?”
睿澄脑子里有些懵,山楂这件事儿她根本从未知情。如今玉贵人这样说了,她便是被动了。皇上问及欺瞒的原因,她又当如何辩驳解释呢?
正想着,恩贵人却冷言问道:“众所周知,玉贵人昔日便与如贵人不和睦。何以她宫里的事儿你会这般清楚,就连石御医也要亲自向你交代。莫不是你与如贵人之间,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这会儿便冒出来替她喊冤了吧!”
这话一出口,如玥的心就是一震。眼下自己的凶吉尚且未卜,实在不能连累了玉淑姐姐。极大的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如玥顶着心里的慌乱,义正言辞道:“昔年,臣妾的确与玉淑玉顺贞门外斗嘴,可当时不过年少轻狂并未真的就恼恨了对方。
何况身为皇上的妃嫔,臣妾们理当亲密和睦。需知嫉妒乃是妃嫔的大罪,总不至于因为年少无知时的玩笑之言,就记恨对方一世吧。再说玉贵人性格如玉,最是温和不过了,这些年与我永寿宫虽没有过从甚密,但总归说得上话。石御医乃是御医,替妃嫔诊治也分内事儿,难道玉贵人问上几句,他便要装聋作哑只字不提么?
臣妾当真不明白,恩贵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旧时你与淳贵人、玉贵人是最好的姐妹,可如今反唇相讥的却也是你。究竟是谁生事,又是谁玩起了心机,相信皇上自然明鉴,不必你在这里搬弄是非,挑拨后宫的关系。”
眼着如玥的势头压制住了恩贵人,睿澄适时的插话道:“皇上,那山楂水沁过乌梅的事儿臣妾当真一点不知。莫不是有人从作假,为的只是混淆视听罢了。实在是没有证据啊。后宫里捕风捉影之事,想来也不能信。皇上不必听玉贵人的托词。”
“皇上。”玉贵人神色平静,并未有一丝的慌乱:“臣妾素来与世无争,也不会与后宫的姐妹计较恩宠多寡。此事与臣妾无干,本也可以沉默哑忍。可实在是臣妾机缘巧合发现了此事的内情,若是不说,臣妾心有愧,总觉得对不住皇上,也对不住枉死的皇嗣啊。”
“皇上。”莹嫔也道:“臣妾与如贵人、春贵人都是失去过皇嗣的人。都说伤心人别有怀抱,臣妾也相信如贵人并冷血之人。何况臣妾听说,那一日三阿哥在御花园跌倒,还是如贵人细心包扎才交给奶娘送回去的。那绵恺,还赖在如贵人怀里好些时候呢。
皇上您是知晓的,五六岁的孩儿是最沉的时候,如贵人就这么抱着她与诚妃、信妃说话,也不觉得重。依臣妾来,这样喜欢孩儿的人,必然做不出这般绝情的事儿。”莹嫔说的眉飞色舞,丝毫不忌惮皇贵妃阴沉的脸色。
“奴婢可以证明我家小主是清白的。”袭儿忽然走进正殿,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徐徐停在皇帝正前方,盈盈拜倒。“皇上,奴婢有证据证明我家小主没有教唆小旦子残害春贵人的龙裔。”
第一百六十四章:失策(三)
“袭儿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若非真是有证据也不会贸贸然前来面圣,就请皇上一听吧!”莹嫔笑容亲和,犹如冬日枝上的红梅暖人心房。
皇帝颔首,道:“朕不会偏袒有过之人,也必不会轻易冤枉了如贵人。既然袭儿有证据,只管一说。”
如玥不知该不该感动,只屈膝一拜:“谢皇上。”
唯独皇贵妃是冲着莹嫔来了一句不满:“都说莹嫔不喜欢如贵人,今日来却也是讹传呢。本宫当真是高兴,皇上,后宫能一团和气是最好不过了。”
“奴婢也愿助皇贵妃娘娘揪出后宫不和睦的恶人来。”袭儿跪拜于皇帝身前,瞥了一眼方才呈上来的金瓜子,才不疾不徐道:“谢皇上恩典,请皇上与各位娘娘容许奴婢问旦公公几句,证据必然自行浮出水面。”
信妃多有不悦,只是碍于皇上允诺,生生忍住没有发作。
诚妃依然微笑着缄默不语,只是不时的搓了搓指尖冰凉的双手,静观其变。
众人均无异议,袭儿这才问小旦子道:“方才旦公公说,这是我家小主用以收买你的金瓜子,你可分辨仔细,说清楚了?”
小旦子抬头了一眼皇贵妃,才飞快扫了一眼那方盘上的金瓜子,咬死了口道:“自然是如贵人赏赐给奴才的,否则奴才哪儿会有永寿宫这么贵重的物件。”
“那敢问公公,我家小主是何时赏赐给你的,你可还记得?”袭儿从容不迫,言谈镇定。纵然是当着皇上与皇贵妃的面儿,也丝毫没有仓惶之感,颇有大姑姑的样子。
如玥从她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定了心。这个时候,唯有抽丝剥茧,慢慢捋顺乱麻似的线索,才能找出破绽。
而袭儿不正是在翻找这条乱麻的线头么!
小旦子猛然一怔,像是没料到袭儿会有此一问,随即垂首道:“必然是皇上圣驾回銮前的事。奴才收了好处,才在瓜尔佳常在的珍珠簪子上动了手脚。”
“好,要的就是公公您这句话。”袭儿猛然起身上前一步,正从常永贵手拿起搁置金瓜子的锦袋儿,一股脑将里面所有的金粒儿倒了个干净,将袋子翻了个面。
“皇上,您请。”袭儿重新跪地行至皇上脚边。“这袋子是奴婢亲手缝制给如贵人的,里子也是老布庄最好的雪锦。”袭儿双手将锦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呈献于皇帝的手。
“不错,的确是老布庄的出品。”皇帝摸索了几下,便将此物转手递给了近旁的莹嫔。
信妃忍了几忍,才将满腔的怒意蕴进心底。明明她也伸出了手,可皇上却给了莹嫔。
憋在心里的怒火险些抑制不住,可除了忍,信妃别无选择。
莹嫔会心一笑,柔柔道:“以十二股线织成的雪锦缝隙极密,甚至连水都难以沁过,绝佳的品质堪值千金。这样好的东西,也就只有如贵人和春贵人宫里头才有吧?”
李贵人凑趣儿道:“可不是么,今年进贡的,就分了永寿宫,永和宫,旁人是见也见不着呢!可臣妾怎么记得,宫里好些年都没入这样的雪缎了?上一次还是在王府时,先皇赏过一回呢!”
“李贵人的记性可真好啊!”睿澄端起皇贵妃的架子道:“那又如何,总归这东西是出自永寿宫的,如贵人就脱不了干系。”
久未开口的春贵人嗤嗤的笑出了声,与皇上对视一眼便知皇帝已经心有数,复又是嗤嗤的笑。
睿澄被她的笑声惹恼,怨怼的瞪了她一眼,复又问道:“后宫剑拔弩张,势必要抓出毒害龙裔残害妃嫔的罪人。这么严肃的时候,春贵人还有心思玩笑?且还说的是城门楼上,你不幸滑胎之事。莫非春贵人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皇贵妃娘娘,臣妾并非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而是您未曾听明白袭儿姑姑话里的玄机。”春贵人不急不躁,早已不是原来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尤其是她的双眼,抑制不住的光辉好似昔日的如玥一般森冷。
睿澄不服似的剜她一眼,声音倒尚算平和:“什么是本宫未曾明白的玄机?”
“这雪锦名贵,又少,织功极其复杂。后宫也是才有的,可皇上是哪一年去的热河?嫔妾又是哪一年不慎滑的胎,娘娘您都忘了?”春贵人脸上泛起凄然哀伤的神色,委屈又不失撒娇意味,道:“皇上,失了那个孩儿,臣妾痛的几乎要崩溃,险些便了断了自己。可如贵人与沛双救下了臣妾,臣妾怎能着自己的恩人被冤枉呢!何况,若说如贵人取了臣妾孩儿的性命,那又何必救下我呢。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么!”
皇帝的眉头松动了些,似乎是听见了自己心所愿的话,温和道:“你说的有理,若说如贵人存心加害,大可以不必救你。何况那雪锦,果真是这一年才有的,实在无干当年之事。”
“那也未必。”信妃道:“事发当时臣妾虽然昏睡着,可如今听来大有蹊跷。都说宫里没有雪锦此物,永寿宫就不能从宫外买来用么?再说,证人的指控摆在咱们眼前,岂有不信的道理。”
如玥正欲上前一步,分辩一二。却是袭儿从莹嫔手拿过方才的锦袋,三两下就把衬里儿的雪锦扯了下来,对着宫灯的光亮细细一比。才道:“皇上请,这雪锦的织法。”
“果然是呢!”莹嫔与春贵人几乎一口同声道:“纵横交替。”
“何谓纵横交替!”皇帝不解。
袭儿道:“织布的技法因人而异,有人习惯先横后纵,有人习惯先纵后横,可这纵横交替的织法是这两年才有的,也唯有呈入宫的贡品才能如此繁复的制造。可见这布匹当真不是往年的自购,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我家小主是清白的么?”
袭儿说到此处,声音已经激动的不行了,咄咄逼人的凌厉劲儿尽显。她转过身来,直指着小旦子斥道:“难不成我家小主致使你行凶之前,还要先自己织造出这样一块布来,以备今日解围么?当着皇上的面儿,你还敢混嚼诬陷,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小旦子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知晓今日是必死无疑了,眼的凄然便掩藏不住了。或许唯有他死了,这件事便算能平息了。
“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莹嫔警觉的喝了一声,内侍们便如疾风一般扑了上来。莹嫔冷然一哼,讽刺道:“什么玩意儿,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寻死倒是快。”
如玥上前一步,朝着小旦子的脸就是一巴掌,直打得自己五指发麻,险些失去知觉。“我钮钴禄如玥,与你无冤无仇,你竟敢这样陷害我,今日若是不把该说的话当着皇上皇贵妃的面儿说个清楚,只怕你休想死得痛快。”
“小主,仔细手疼。”这一巴掌够狠也够响,袭儿听着也只觉得心疼,紧着来劝。
如玥气的发抖,脸色惨白不说,连嘴唇也是乌子发黑的。她旋过身,颤音道:“皇上,臣妾没有指使过小旦子陷害春贵人与瓜尔佳常在,臣妾更没有偷过鐍匣,事关皇家的子嗣绵延,江山万代,如玥怎么也当不起这个罪名。更何况,信妃娘娘才苏醒不久,前无纠葛后无恩怨,臣妾何以要这般陷害于她呢!何况,皇上您曾经对如玥说过的话,如玥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
一边是小旦子心灰意冷的落泪,一边是如玥凄凄婉婉的告白。睿澄只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想要抽打在如玥脸上的这一巴掌却是怎么也落不下来。
诚妃想了想,忽然问道:“如玥妹妹尚无子嗣,必然是不会有争宠之心。可皇上,您说会不会是她一时糊涂,想搅了皇贵妃娘娘的清誉,这才范了糊涂?”
如玥不信这话是从诚妃口里说出来的,可偏是这般清晰,一字一句不留半分情面。
信妃道:“也可能是如贵人的野心太大了,觊觎了皇贵妃娘娘的身份,才会如此吧!想来宫里位份高的妃嫔,也就唯有臣妾与表姐了。毕竟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眼下又没有证据能说清楚……可真真是不能纵了谁这歹毒的心思呐!”
好似千万只毒虫密密麻麻的爬在如玥心上一样,她分不清哪一只才最令自己反胃恶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失策(四)
后宫里的位份并不就是身份,而皇上的宠爱才是真正的尊严荣耀。
只是这种忘乎所以的话,皇帝在这里,实在不便宣之于口。就连莹嫔这样一向轻纵惯了的,也知晓留住话头,只轻蔑的笑了笑。
“信妃的话,未免过了些!”旁人不说,却是皇帝自己沉不住气了。这回的口吻听不出喜怒,只是说话的时候皇帝眼里唯有如玥,那一双朦胧失落的泪眼。
睿澄见势头不对,忙出来圆场:“当年玉琳昏迷就是遭了旁人的算计,连腹的男婴也未曾保住。难免心里一直放不下,杯弓蛇影也是有的。”
“那么皇贵妃觉得谁是蛇影呢?”皇帝冷然笑问。
“臣妾失言了。”睿澄紧忙起身告罪:“后宫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有欠光彩。臣妾也是一心想要揪出这样毒如蛇蝎之人,肃清后宫纲纪,才会口不择言。归根结底,是臣妾管治后宫无方,这才接二连三的有恶事发生,说到底罪责也在臣妾。只求皇上息怒,保重龙体才要紧。”
皇帝冷冷的眸光,沉默而迟缓的扫过皇贵妃的面庞,许久才道:“依你所言,朕的后宫尽是些蛇蝎女子喽!朕终日与蛇蝎为伍,性命堪虞还懵然不知呢!命都朝不保夕,身子有什么要紧。”
睿澄“扑通”跪地,膝盖撞击在祥瑞福寿图案的青砖地上,钻心的疼。脸上却只显露悲苦与自责的表情,愧疚道:“皇上息怒啊,是臣妾多嘴了,臣妾绝没有半点诋毁各位妹妹的意思。心急也是希望后宫和睦不再生出事端,唯有此,皇上才能安心理政。臣妾是一番善意啊皇上……”
“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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