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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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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王腊梅平时对周小安疏忽又粗暴,甚至总是习惯性地亏待她,但在生死面前,她只是一个伤心又无措的母亲。
  即使这份伤心表现得异于常人,即使在漫长又困苦的生活长河中这份伤心只会维持那么昙花一现的时间,但在这一刻,她和周妈妈一样,都只是一个伤心的母亲。
  周小安一边护着自己吊着的胳膊一边挡着王腊梅的手,看她下手不那么猛了,瞅个空挡一下抱住了她的腰,“婶儿!”接着就嚎啕大哭。
  她抱着王腊梅,哭得却是周妈妈和周爸爸。
  眼前这位粗暴甚至有些愚昧的母亲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失去自己,对自己的爸爸妈妈来说有多么的残酷……
  失去她,她的爸爸妈妈将永远煎熬在锥心之痛中,他们的世界再也不会完整了……
  周小安的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泪水肆虐泛滥,瞬间湿了王腊梅的衣襟,哭得全身发抖。
  王腊梅被周小安一抱住,全身就猛然一僵,手定定地举起来,再也落不下去了。
  这几乎是他们母女记忆里第一个拥抱。周小玲只比周小安小一岁,除了刚出生那三五个月,她再没抱过这个女儿。
  她本身就不是细腻温柔的母亲,孩子多,生活苦,这个女儿的性格又那么不讨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母女之间的交流只剩下了推搡打骂和粗声吆喝。
  可无论怎么样,她是她的母亲,她是她的女儿啊……
  王腊梅的手慢慢地非常不习惯地放到了周小安瘦骨嶙峋的背上。
  护士和病房里的人都过来了,甚至劳大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把母女二人劝到床上坐好,开始接着开导她们。
  周小安发泄地痛苦了一顿,还是收不住情绪,她也没刻意压制,拿着不知道谁塞到她手里的手绢接着无声地流泪。
  现在她就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女儿,受了欺负,娘家人和单位的人都在,她哭得惨一点更符合实际情况,也好有人给她撑腰。
  一群人感叹了一番周小安的不幸遭遇,又讨伐了一顿韩家人的冷漠蛮横,这才开始商量起周小安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说要收拾小姑子、婆婆的,说要教训韩大壮的,说实际点赶紧把婚床要回来的,说自己把着工资粮票不能再上交的……没一个人提出让她离婚的。
  周小安也没指望有人会支持她离婚。
  这个年代,女人不能从一而终就是丢人,嫁错了人苦熬着过一辈子有人同情你,但你要想着离婚,那些同情你的人马上就会跳出来诋毁指责你。
  别说周家人,就是一直在跟她强调妇女解放了,要自立自强的劳大姐想得也是让她以后好好跟韩大壮过日子,想帮她最多也就是让她少受一点欺负而已。
  所以,她必须离婚,但没指望别人能帮什么忙。
  大家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周阅海站到了门口,他身形高大五官深邃,存在感太过强烈,还没说话屋里的人就都停下来望了过去。
  周阅海看看人群中的周小安,哭哭啼啼自己什么主意都没有,只知道逆来顺受,他完全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大嫂,你出来一下。”
  这是家里人要商量事儿的意思,劳大姐也赶紧站了起来,“我去楼下药房给我们家老赵拿两盒药,回来咱们再说。”给周家人腾出了时间和空间。
  周小安家里人商量出意见,作为工会来调解的干部,劳大姐还得在再去跟韩家交涉。
  王腊梅和劳大姐出去了,围着周小安的人们也都散开,只留下圆眼睛小护士陶薇薇。
  周小安也不哭了,红肿着眼睛看向她。这两天她分三集讲完了周小安的八卦,跟陶薇薇的友谊突飞猛进,她这个时候留下肯定有话要说。
  陶薇薇眼里是满满的同情,“小安,来了两个人,说是你二哥和二嫂,要给你办出院手续,护士长压着没给办。”
  周小安马上明白了,她今天本可以出院,可护士长不肯让他们给办出院手续,中间一定涉及到了别的事。
  果然,陶微微气愤地把眼睛瞪得更圆了,“他们从小刘那骗走了你的细粮补助,我找去的时候已经要吃完了!”
  一份细粮补助是一份病号饭,不用花粮票就能买一碗面条或者两个白馒头,这在这个吃糠咽菜都填不饱肚子的年代,那是非常大的诱惑。
  这确实是周小安记忆里她二哥和二嫂能干出来的事,二哥周小柱奸猾爱沾小便宜,二嫂马兰小家子气喜欢拔尖,俩人满脑子都是算计,这是趁乱占便宜来了。
  “薇薇,你帮我个忙。”周小安马上打起精神,她现在手里的东西不多,必须一点一滴都牢牢抓紧。
  “待会儿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结账的时候单独去找劳主席,跟她商量钱的事儿。我小叔留下的钱和粮票放着别动,跟特批的营养补助一起偷偷给我。”
  营养不良的病人可以凭医院的批条去粮店买一斤黄豆、半斤白糖,不收粮票和糖票,这就是非常难得的营养补助了。
  这些东西在现在是十分珍贵的,也关系到周小安身体的恢复,她必须拿在自己手里。
  至于找劳大姐结账,现在也只有她能不动干戈地跟韩家要到她的伙食费了。
  其实周小贤说得一点没错,韩家拿着她的工资和粮票,当然得跟他们要回来,只是时机和人选要考虑好而已。
  而周阅海给的钱和粮票,周小安是打算还回去的。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还不回去,既然他是给她的,那就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周阅海看不起她,她当然看得出来。可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活下去,别的,都可以放到以后再说。
  陶微微赶紧出去帮周小安办手续,从打开的大门外传来周阅海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只言片语,“……要是这样她还要去寻死,那就谁都没办法了……”
  周小安在心里帮他把没说出来的话补全:“那就让她去死好了,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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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出院
  王腊梅和周阅海又在走廊商量了一会儿,明明说得是周小安的事,却当她这个当事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周小安也没去探究他们说的话,一个粗暴又糊涂的妈,一个看不起她的叔叔,她能指望谁去?
  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套牙具,一点卫生纸,两个装葡萄糖的玻璃瓶,这就是她住院的全部家当了。
  别看不起这两个玻璃瓶,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
  这是陶微微特意拿给她的,瓶子里的葡萄糖用来配药了,瓶口的胶皮塞没被扎破,用处可多了,上班的时候可以那它带水,痛经的时候可以当热水袋,还可以用来暖被窝。
  要出门了,周小安才硬着头皮正视自己身上的衣物,蓝黑色的大罩衫,肩膀、手肘、衣襟甚至领子上都打着补丁,蓝色劳动布裤子膝盖和屁股上也都是补丁,甚至左右膝盖的补丁还不是一个颜色!
  棉衣又薄又旧,穿在身上冷冰冰地没一点暖和的感觉,棉衣里面空荡荡连件秋衣秋裤都没有。
  就这一身,还是周小安现在唯一的衣物,她结婚的时候跟家里赌气,撒开手对婚事不闻不问,到出嫁当天就只剩这一身了。
  韩家给买的一套新衣服王腊梅早就说过不许带到婆家去,其他的几件旧衣服也不知道让谁搜刮走了。甚至连那套破得渔网一样的秋衣秋裤都不知所踪。
  其实就是不被搜刮,周小安也没什么衣服,一件罩衫穿四季,冬天套在棉袄外面穿,春秋单穿,夏天挽起袖子穿。
  马上就二十岁的大姑娘了,穿衣服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只求蔽体,至于冷热和美观,那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周小安拽了拽衣襟,尽量遮住里面露了棉花的棉袄边儿,低头穿上同样破旧的黑色条绒面手工千层底棉鞋,把鞋帮上的灰尘弹弹,美观暂时是没希望了,尽量整洁吧……
  她刚收拾好,周小全就从门口露出一个脑袋,大眼睛咕噜噜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快步走了进来。
  走到周小安床边,他从宽大的棉袄里面拿出一个网兜,里面是一个搪瓷脸盆,一个肥皂盒,一块香皂,还有一条新毛巾。
  “我在医院门口遇上小叔了,他让我给你买点住院用的东西。”周小全把香皂递到周小安的鼻子前面让她闻,眼睛亮晶晶地跟姐姐献宝,“紫罗兰香皂!可香了!”
  周小安配合地深吸一口气,笑着重重点头,“好香啊!”
  周小全马上就笑开了,小小少年饮食跟不上,发育得也晚,还带着小男孩儿的稚气和可爱,“以后你用自己的脸盆,再也不用看韩小双的脸色了!”
  这孩子还记得他去看姐姐,韩小双不让周小安用他们家的脸盆洗衣服,骂了好多难听话的事,一直替姐姐委屈着呢。
  本来姑娘结婚,不做新被子不打新家具,娘家再困难也得凑两张工业卷,陪嫁个脸盆香皂盒什么的,可是周小安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只有身上的一套旧衣服。
  所以周小全特意挑了个印着红双喜的脸盆,就是要给姐姐弥补一下遗憾。
  想想自己以后的打算,这个脸盆确实买得很及时,周小安很高兴地夸周小全,“颜色挑得真好!你真有运气,上个月我们单位王大姐家的女儿结婚,她跑了好几次百货,都没等到这种红双喜的脸盆!”
  周小全更高兴了,坐下给解姐姐讲买东西的经过,“……小叔给得是军用工业卷,售货员一看,态度可好了,还拿了两个出来让我挑!”
  平时去买东西,受点冷言冷语特别正常,万一给你一个有点小毛病的你也得接着,哪能有这个待遇!
  说了一会儿,周小全又掏出几块钱和两张票证,“小叔给多了,剩下的你收起来,要不又得让姥拿去给王老懒!”
  王老懒是王腊梅的娘家侄子,本名叫王锁柱,在城里没户口没工作,却不肯回农村种地挣工分,一直靠王腊梅接济着过日子,周小全特别不待见他,私下里从不叫表哥,只叫他王老懒。
  周小安不想谈王腊梅娘家那一摊子烂事儿,认真数钱,又珍惜地把剩下那两张工业卷和一尺布票好好收起来。
  别看周小全买这么点东西,那可是很复杂的,脸盆和肥皂盒要工业卷,毛巾要布票,香皂要专门的香皂票,这个最难得,现在物资紧缺,矿上已经有一年多没发香皂票了,连肥皂票都减半了。
  “小叔走了?婶儿呢?”要是王腊梅看见周阅海给他们钱和票,周小全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东西买来,剩下的钱和票也不可能落她手里。
  “我在医院门口遇上小叔的,他说先去战友家办事,晚上回家吃饭,婶儿在走廊跟一个老娘们儿说话呢,我怕她看见,就偷溜进来了。”
  说到这,周小全顿了一下,认真地给周小安出主意,“姐,剩下的钱你收起来,谁也别给,这些东西就说是小叔单独给你买的,你自己用。”
  周阅海指明给周小安买的,别人想抢也不敢明着来的。
  周小全虽然年纪小,有些事也慢慢明白了,开始懂得为最疼他的姐姐着想了。
  周小安点头,“嗯,谁也不给,以后咱俩用。”
  陶微微也悄悄地走过来,把一卷钱和粮票塞给周小安,“你小叔放护士站的,劳主席带着你丈夫来了,段护士长正跟他结账呢,这些没让别人知道。”
  陶微微交代完就赶紧走了,她听了周小安讲的故事,对那个韩大壮好奇极了,赶着去看热闹。
  王腊梅没一会儿也进来了,唾沫横飞地教训周小安,“你少给我作妖儿!老老实实跟韩大壮过日子,再想那些没用地我打折你的腿!”
  周小安面无表情地听着,根本没明白王腊梅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你小叔现在是啥地位,哪有那闲工夫管你的事儿!你少给他丢人现眼拖后腿!”王腊梅莫名其妙又遮遮掩掩地教训了周小安一顿,最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教训老韩家一顿,你就给我回去好好过日子去!”
  王腊梅看周小安没反驳,总算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去收拾韩大壮。
  周小全拉着周小安就跟了上去,“走!看婶儿给你出气!”
  韩大壮刚跟护士站结完帐,即使劳大姐让他来结账,他手里也一分钱没有,更别说粮票了,只签了字,医院会在下月发工资的时候直接跟矿上财务科扣下来钱和粮票。
  一想到母亲看见少了钱粮的反应,韩大壮的脑袋就耷拉了下来,蹲在走廊里连妻子都不想去看一眼了。
  太败家了!这个媳妇真是娶亏了!有床有铺就不能将就一下?非得睡铺盖!还吃细粮!她咋就那么金贵?!
  王腊梅在劳大姐面前又把韩家人的种种恶行数落了一遍,韩大壮一直一声不吭地听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劳大姐在中间和稀泥,让韩大壮赶紧给媳妇和丈母娘道歉,好把媳妇接回去。
  催了又催,他才硬邦邦地甩出来一句,“她不没死吗?我娘和小双还得给她偿命咋地?”
  王腊梅一下就炸了,跳起脚来就骂,被护士喝止,又跟劳大姐抱怨起韩老太把着周小安的工资,提出以后给韩家交一点伙食费,剩下的周小安自己保管。
  这回韩大壮没用劳大姐催,自己开口了,“我娘拿着粮票又没自个吃,又没少了她的饭,还能饿死她?”
  王腊梅气得冲过去要动手,周小安在旁边却听笑了,“婶儿,咱们赶紧回家吧。”
  周小安本来还想了好几种办法让王腊梅答应她回娘家住几天,现在好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为了威胁韩家,王腊梅也肯定得把她带回去了。
  跟韩大壮这么个混人真是一句话都没必要说了,回到周家她才是真正有一场硬仗要打,哪有精力跟他浪费。
  以她的判断,周家可没一个省油的灯,而且,周小安跟王家人还隔着一条人命呢,经过仔细回忆分析,她总算找着周小安这么不受待见的源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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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命
  周安安好好整理了一下周小安的记忆,她这才发现,周小安这姑娘看着不声不响地好欺负,其实非常有自己的主意,认准了的事儿闷头就干,谁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很遗憾,她短短的十九年生命,唯一认准的事就是照顾兄弟姐妹,为此还背上了王家的一条人命。
  当然,这只是周家和王家人认为的,周安安可不这么认为。
  事情还得从刚建国那会儿说起。
  那时候王腊梅已经把矿上照顾的工作让给了娘家兄弟,为了补贴家用,她只能去郊区的果园做临时工,采摘季节一忙起来就十天半个月不能回家,所有家务都交给了刚刚退学的周小安。
  周小安背着四、五岁的周小全,像个大人一样给上班、上学的兄弟姐妹洗衣做饭,还要抽空去筛煤渣挣钱,家里的事几乎全都担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为家人留下那袋救命粮。
  那时候刚建国不久,百废待兴,邮路破坏严重,周阅海每个月给他们的钱、票按时寄出,他们却不能按时收到,有时候一压就是一两个月,所以家里经常出现月末没粮下锅的局面。
  一次舅妈马三妹又来借粮,这已经是惯例了,每个月周家都要接济王家不少粮食,弄得自己家捉襟见肘,孩子们都饿得面黄肌瘦。
  周阅海的邮件已经两个月没来了,这个月才刚开始,家里的存粮只剩下一小袋高粱面,那是王腊梅去果园之前嘱咐周小安留给王家的。她认为周阅海的邮件马上就能来了,家里熬一熬也就挺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可周小安并不这么认为,她看看饿得路都走不稳的周小全,只给了马三妹一大碗麦糠,把那袋粮食藏了起来。
  任王老太怎么哭嚎逼迫,甚至动手打了她,她也咬死了家里没粮了,打死也没有!
  王腊梅一走二十天,回来的时候周阅海的邮件还是没有到,周家六个孩子——当时周小贤已经出嫁——就靠那袋高粱面和周小安挖的野菜挺了过来。
  而王家的大儿子却因为饿昏了头,跑到郊区菜地偷萝卜,被人追着滚下山坡摔死了。
  王腊梅把周小安吊起来狠揍了一顿,王家人也对周小安恨之入骨,都认为是她害死了王家大儿子。
  从此,王腊梅对娘家有愧,更加没有底线地纵容他们,王家也理直气壮地让周家养了这么多年。
  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小安却毫不后悔,别人死和自己兄弟姐妹死,她能怎么选?背着人命她也得先顾着自家人。
  可她当时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再有主意也得受周围人的影响。从此以后,她更加任劳任怨,也更加沉默倔强了。
  也是从那以后,无论王腊梅和王家人怎么对她,她都一声不吭地全部承受了下来。
  这些往事成了周小安生命中最沉重最黑暗的重担,现在周安安变成周小安,就成了她必须面对的难题。
  周小全把周小安的一点私人物品装到网兜里,跟洗脸盆一起拎着。周小安告别了劳大姐和护士们,跟着王腊梅走出病房。
  韩大壮闷头蹲在走廊一步都没送他们。
  倒是陶微微把他们送到了楼下,叮嘱周小安一定要来找她玩儿。
  这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这是故事没听够,准备让周小安给她讲后续呢。
  周小安一点都不排斥陶微微的好奇,而且还挺欢迎。在韩家这件事上,她正准备多传播点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呢。
  走到医院大门口,周小柱和马兰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
  马兰盯着周小全手里的网兜就要接过去查看,被周小全很明显地躲开了,她尖细的眉毛一下就立了起来,“老七!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马兰马上不干了,不给她看还想让周小安拿韩家去咋地?
  “这是小叔给我二姐买的,我帮她拿家去。”周小全硬邦邦地顶回去,满脸戒备地看着二嫂。
  他不待见王家人,对这个舅妈马三妹的外甥女一样不待见。
  一听周阅海的名字,马兰目光闪了闪没再像平时一样尖酸,马上给周小柱使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地把王腊梅夹住,“婶儿,小叔啥时候回咱家?好容易回来了,总得回去吃顿饭吧?”
  王腊梅看着周小柱,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摸样,这个二儿子长得最像周大海,白皮肤大眼睛,三十三了还跟二十四五的小伙子似的,长得非常精神。
  周小柱也知道母亲喜欢他,这么大个人了,在母亲面前耍赖讨好什么话都敢说,“婶儿,小叔说了他这是咋回事没?他去出任务了?那得有不老少奖金吧?”
  周小柱最关心的还是周阅海这回能给家里多少钱,他今年抽到一张自行车票,小叔给了钱好赶紧去买自行车。
  到时候把车铃按得叮铃铃脆响,往下班的女青工面前一停,一只脚支着地再点根烟,别提多神气了!
  可惜是台大金鹿,要是凤凰就更打眼儿了!
  “你小叔啥都没说,咱也别瞎问,部队上的事儿可不能随便打听!”周阅海失踪的时候,部队来人给他们专门做过工作,一家人印象都非常深刻。
  王腊梅三个人在前面一边说一边走,周小安和周小全慢慢落在了后面。周小安有伤在身,又是营养不良饿出毛病的身体,走几步路就有些腿软了。
  煤矿医院就建在矿上家属区旁边,从医院到周家的大杂院要穿过一大片居民区,走路需要二十分钟左右。这段距离,对周小安的身体来说负担很大。
  “姐,我背你吧!”周小全马上蹲了下去,他本来想借台自行车来接姐姐的,可惜有自行车的人家都不信任他这个半大小子,不肯借给他。
  家里人又没一个肯帮他的,他在外面跑了一上午,还不知道周小安自杀的事。
  周小安拍拍他消瘦单薄的脊背,“咱们歇歇,让他们先走。”姐弟俩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都笑了。
  他们俩都不愿意听二哥和二嫂耍心眼儿,平时也是能远着就绝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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