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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完了-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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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就连《红楼梦》里头的贾宝玉,也只是不爱功名而已。真让他考,还是考得上的。这样想来,武瀚墨一个大家公子,若是只会斗鸡走马射猎听曲儿,岂不是真的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
兰西想到这儿,武太师的话音便传了过来:“你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父亲……”兰西吸了一口气,把思维拉回来,轻声道:“陛下说姐夫的军队快回来了,他要我问父亲认为该如何安置这三十万士兵。他的意见是,让他们解甲归田。”
武太师的嘴角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不明显的轻抽了一下,道:“解甲归田?他就这么对待死战护国的勇士?”
“……请问父亲的意见?”
“别的不说,若是他们解甲归田,勾狄再打过来怎么办?”太师脸色阴暗:“皇帝还年轻,不晓得其中利害——他当勾狄的王向他投降了北方便再无战事,但一个王不想打仗难道不可以换一个王吗?”
兰西不了解勾狄人的习惯,此时也只好跳过这个话题:“那父亲的意思是,还让这些人北返?”
“那是自然。”太师沉声道:“我知道皇帝忌讳我利用这支军队做什么,但总不能因为忌讳我就架空了朔方的防线!该赐金银的赐金银,该封爵就封爵,这些我都不拦他。但让这三十万大军一夜瓦解,岂不是自毁长城?”
兰西默然,她不能不承认从太师这话推理过去,皇帝的选择确实是错的。于是也只好点了头,道:“待女儿回宫还禀他吧。”
“对了,”太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听说你……有身孕了?”
兰西没想到他问这个,但最近皇后有喜的消息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纵使杀空了抚恩殿的宫人也没有拦住这消息的传扬,便只好点头道:“是有这个说法。”
她口气含混,太师不禁蹙了眉:“有这个说法?到底有还是没有?”
“女儿也不知道……”兰西垂首道:“是抚恩殿的彩儿和钦天监监正说的……”
“彩儿?哼。”太师冷笑一声:“钦天监监正怎么说了?”
“那天地震……他去禀报了一声地震不吉,然后便说夜观星象,见有小星临近紫薇星,应是后宫有女承喜……”
“小星临近紫微星吗,那分明是说奸臣乱朝啊。”太师嘴边浮上一丝狞厉的微笑:“难怪皇帝上朝大骂钦天监,这种谁都知道的事儿,他们居然也敢胡诌。”
兰西不意他会说出“奸臣乱朝”这四个字,脑袋里顿时就像被人灌注了一腔浆糊,纷乱芜杂。半晌才磕巴道:“奸……奸臣?”
“皇帝定是觉得我是奸臣。”太师的眼睛微微一眯,旋又恢复正常:“如此,初凝。你回宫之后不必再提我问过你是否有身孕的事情了。就告诉皇帝,他要军队解甲归田我不同意——至少要留十万精兵驻守边关!”
兰西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此事想必牵涉重大,陛下才会避开朝堂众臣……”
“算他聪明。”太师那几乎堪称可怕的笑容散去,道:“你什么时候回宫?”
“……女儿想和兄长说几句话再回去,可以吗?”
太师抬手,轻轻挥了挥,示意她走。兰西便出了门。她正想着如何去找武瀚墨,就发现那人正靠在离正厅不远的偏门边,望着她。
“兄长。”她疾行几步过去,轻声叫了一句。
武瀚墨唇边有笑意,只是有点儿悲凉感:“你找我干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兰西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和这个哥哥说点儿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装傻吧?但想着他刚刚被武太师赶出正厅,心中想必很难受。她这个做妹妹的,就算去安慰几句,该也不过分吧。
“哦?”武瀚墨挑了挑眉。
“想和兄长待一会儿。”兰西瞅着地面,道:“这么久没见了。”
武瀚墨终于笑了出来:“嘿,难为你这丫头还算有良心,记着为兄的好了。不过……我确实不怎么给你和父亲长脸。”
“何必这么说?”兰西颇囧地笑了一下:“人各有志……”
“但并不是谁的志向都会被世间容忍的。”武瀚墨却微仰了头,叹一句:“很不幸,我就是那个有着被世人都瞧不上的志向的倒霉蛋。”
“……”兰西讪笑:“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兄长的志向是什么。”
“我的志向吗……当个小官,有衣有食有俸禄,娇妻在侧,有儿有女,养三两猫狗,一院好花。”武瀚墨苦笑:“当了太师的儿子皇后的兄长,还只有这种志向,果然没出息吧?”
兰西笑了笑,突然挥手拍中他的肩膀,道:“这有何难,你去和陛下说,他肯定答应你……”
“可是我想凭自己的本事……我有什么本事呢,若论念书,我也考不过那些寒门举子,若论武艺,杨延之一只手可以打死三个我。你说说,陛下若不看在父亲和你的面子上,凭什么给我俸禄官位?”武瀚墨苦笑:“我是什么都会,可什么都不精通——那些赏花逗狗的事儿,难不成也能换功名么。”
功名是换不了,金子是可以换的……兰西心想,但又不好口上说。武瀚墨到底是大族公子,去干这种下等人的活儿,不仅是委屈,简直是羞辱。
63、两面为难 。。。
想了一阵子,她才找到个比较合适的说法,道:“兄长的愿望,不过是当个富贵闲人吧?”
武瀚墨一怔,随即大笑,道:“这倒没说错。果然还是初凝你伶俐。”
“是么?”兰西淡淡一笑,又道:“姐姐要回来了,你可高兴?”
武瀚墨脸上突然泛起红晕,好一会儿才扭捏道:“初融也是我妹子嘛,她嫁到那地方去,够苦的了……能回来我这做兄长的自然高兴。”
“嘻,只怕不是为了姐姐回来高兴吧。”兰西掩了口轻笑一声:“你还真对那人心念不忘啊。”
“这个么……”武瀚墨眉间有一种掩都掩不住的亮色透出来:“兰麝她是个好姑娘……”
“就是想不通爹爹为什么不索性把她给你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兰西的目光移向远处的花木,调侃道。但武瀚墨听了这话却顿时脸色一变:“她虽然不是大家小姐,可也是清白的女孩儿,哪能……哪能说给就给了?我若是出于私心要了她,她这辈子也就是个妾……”
“难不成你还想娶她当妻子?!”兰西愕然,惊道:“她的身份……”
“连你也苛责她的身份了?”武瀚墨的眼神有些愤怨,说话都磕巴了:“她只是没生个好人家,否则有什么,有什么不好的?初凝,你怎么也和人学得这么势利?我就是欢喜她,就是要娶她做妻子,否则我宁可不娶亲,这你进宫前就知道了!”
“可我进宫一年了你都没有任何改变。”兰西急忙遮掩过去,心中却明白了为什么武太师要把这小歌姬扔给女儿远远带走——并不是因为武太师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得罪儿子,而是武瀚墨作为太师嫡子,若是娶了一个歌姬做正房,那简直比举着鞋底抽武太师的耳光还让他下不来台啊。
于是他就期待女儿一走经年,这儿子在家里头也好收收心。可谁想得到武瀚墨能为了这叫兰麝的歌姬远赴朔方,差点儿连命都丢掉啊?难怪武太师知道武砚假冒公子的事情时震怒如斯!
武瀚墨静了一会儿,低声道:“也许我一世都不会改变。心爱着一个女人的话,不会愿意让她受任何委屈的。如若我真的接受爹爹给定下的亲事,随便娶哪个闺秀回来,我都……要么对不起妻子,要么对不起兰麝。于是也只好谁都不娶了。”
兰西侧了头,看看他,轻声一笑:“兰麝比我幸运。陛下没你痴情。”
“呃……这个……”武瀚墨作为臣子不能直说皇帝的不是,支吾了几声,才道:“可他已经很宠你了。这……我在宫外也是听到的。”
“听到什么?”
“陛下每个月到头,倒有二十多天是宿在宁致殿……”武瀚墨的脸微微红了红,又道:“宫中就你和文氏两个人,怎么算你也够得宠的——对了,坊间传言你……你快诞育皇子了,是不是?”
“……”兰西顿觉头上拉下来三道黑线。诚然,她确实是十有八九有身孕没错,但这个消息不是皇帝昭告天下的啊,他若是知道此事在民间也传开了的话,难说会不会再兴杀意弄死一批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武瀚墨尴尬了一下,然后打起哈哈,应付了过去。可这话题一结束,两人竟相对无语了好一会儿,兰西终于又想起了如何搭讪,道:“上次你回来查出是谁剁了武砚手指了吗?”
“管家。”武瀚墨轻描淡写,脸上还带着和善的微笑:“我也剁了他的手指。”
兰西心里一凉。她只念武瀚墨是个好相处的公子哥儿,却不料他也有这样心狠的一面——剁人指头这种刑罚自然是不合法的,用私刑而能如此酷厉的,必然也有漠视下人的潜意识吧。
“怎么?”武瀚墨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对,问道。
“没怎么……只是武砚似乎很讨厌我……”兰西勉强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怎么惹他了,许是因为我揭穿他冒充你的事让他挨了罚?”
武瀚墨也皱了眉,道:“这倒不大可能——我走之前有时提到你他的神态就不怎么对。他……唉,有些事我不说你大概也猜得到几分。但你入宫时他只是难过,如今却似乎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般。这我也不好问。你如今是皇后了,这种事儿,全当看不见吧。”
兰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正讪讪间,一个太师府的下人却飞快地跑了过来:“皇后娘娘,陛下召您迅速回宫,现在宫里头来的内侍在门口候着呢。”
兰西愕然,转头看了武瀚墨一眼,武瀚墨却挥挥手道:“那你赶紧回去就是了。”
随着那下人出了门,他所说的内侍早就候在了马车旁边。见兰西出门,便没落脚地几步跑来,跪下便道:“恭迎娘娘回宫。”
“怎么这么着急?”兰西顿住脚步,问了他一句。
“……这奴婢也不知道。”内侍回答:“陛下下了旨意,娘娘若有疑问,回去问陛下便是!”
宫车辘辘,向着皇宫疾行。车夫把马打得小跑起来,竟是不多久就停住,到了宫门前头了。兰西下车,见已有步辇等着,便上了步辇。掐着时间算算,她从太师府出来到皇帝寝宫,甚至还不到小半时辰呢。
看来这真的是急事啊。兰西深吸一口气,提了裙角,疾步走进皇帝的寝宫,还没行礼,便发现几名太医正跪在前头,一个个低着头,似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医把皇帝惹了?那干嘛召她回来?太医又不归皇后管。兰西心中打着鼓,敛腰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皇帝也看到她了,但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也并未回话,只是朝她招了招手。
兰西虽纳闷,但也不敢多问,便一路行到皇帝身边侍立着。翠微几个随她到了殿门口,此时不敢进来,便在外头等着了。
“杨延之遣人快马加鞭把青凤肝送回来了。”皇帝淡淡道:“可以配药了。”
兰西一怔,随即笑道:“那不是好事儿么?”
“你们把刚刚的事情和皇后说一遍。”皇帝目光阴沉,扫向跪着的太医。
“这……”为首的那太医抬起头来,兰西认得这便是写下青凤肝形状的那一名。但他此时面有为难色,好一阵儿才道:“是这样的,娘娘。咱们只道那青凤肝方子能疗陛下宿疾,但我等拿了这青凤肝,推演医理,却觉得大有不妥——青凤肝药性炽烈,余下几位辅药不够冲和。陛下血脉欠通畅,要根治必用青凤肝,用此方医治却……多半会吐血。之后还需要将养好一阵子。是而微臣们不敢擅用……”
兰西的头嗡地响了一声。她记得武初凝说那番妃进药,却并未提到这药的作用会让皇帝呕血!看来,那番妃配药的方子和这些太医们掌握的方子并非一个啊。
她的手指顿时冰凉。她也不敢让皇帝去冒这种险,但若不如此,难道还让那勾狄女人来卖人情?!
皇帝挥挥手,太医们相互顾望,终于都站起身来退下去了。至此他方开口,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兰西心知自己的脸色定然不怎么好,她哪儿有主意?这种情况下头,她建言吃药,不方便,建议不吃药,一样不方便。
皇帝见她不言不语,也只能叹口气道:“那便按朕的意思办——现下这药不能不吃。就算依着太医的说法,也不过是有几天身体特别虚弱罢了,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兰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应当没有性命之忧”这样的预测,是不可以用在君主身上的吧?他们要的,应该是“绝对安全”……
“这几天若是朕身子当真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不好……”他突然盯住她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你可敢去……垂帘听政?”
兰西彻底傻了,她不敢相信皇帝会把“垂帘听政”这个建议亲口说给她听。对于这样一个把权力看得很重的皇帝来说,让自己的皇后去垂帘听政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
他真的信任自己吗?抑或这是个考验?
她分明感到背上的汗在慢慢渗出来,好一会儿才道:“臣妾不会。”
“不会?”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怪话,竟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垂帘听政?”
“是啊。”兰西咬咬牙,答道:“臣妾没那个本事。不会参理政务,如果……”
“你想什么呢?”皇帝失笑,道:“听政不理政,你只是把朝堂上的事儿同朕说说。该批的折子该下的旨仍是由朕来——这都不会?”
兰西尴尬地笑了笑,她印象里头的垂帘听政就是武则天啊慈禧之类的强大女人做出的事情,下一步是要专擅朝纲的。奈何她自谅也没那水平,真要让她治理国家,说不定皇帝病着的这几天就捅出若干漏子来。皇帝把她的职责都指定出来了,也算是把能给她的权力限定死了,这就好办了。
“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她垂了头,低声道。她脸上没有半分得意之色——事实上,她并不想去做这样的事情。
以武太师的女儿、皇帝的正妻的双重身份出现在朝堂上,武初凝这个人物本身就是最敏感的矛盾交汇点,也因此会成为朝中群臣观察风向的标杆。要做这样一件事,固然有荣耀,但危险系数也绝对不低!
皇帝肯定也想到了这个,于是他的解释便把皇后固定在了“傀儡”的角色上。从某个角度看,这倒是降低了兰西的压力,颇值得感谢一番。
“那么……传旨,令太医配药!”皇帝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种隐隐的决绝。
64、素衣血染 。。。
那药倒是很快便配好送了上来,只是三枚鸽蛋大小的药丸子。兰西不料这药量如此之小,正要问,便听得阶下送药来的太医道:“陛下,此药性烈,每次只服半丸便可以了,否则怕伤了身子——直到开始呕出黑血来便可以停止服药,将那黑血吐尽,再新开方子调养便是!”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拈起一颗,微一用力将它捏成了两半,毫不犹豫地吞了一半儿下去。兰西却心内战颤,眼睁睁盯着他喉结一动药丸咽落,紧攥的手心中竟出了一层汗。
他服了药,却没什么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现下可以服另一半了么?”
那太医也紧张,兰西亲见他额上也有薄薄一层汗光。他点了点头,道一声可以。话音还没落地,皇帝便把剩下的一半药吞了下去。
“这药倒不苦……”他微微蹙着眉,似是还要说什么,却猛地按住胸口,朝前一栽。兰西一惊,忙上前搀住他,早等在一边的宫人也跑了过来,双手高举了银碗接血。
兰西的右手还是打着夹板的,用不上力,搀他颇为艰难。还好福泉也赶上来了,扶住皇帝的身体,这才算给她减了几分压力。但皇帝的右手却紧紧握住了她的左手,那手心烫得吓人!
她眼睁睁盯着他眉心紧蹙,双目闭合,牙关紧咬,自己不由也益发心慌起来。她轻声而快速地喊了几声陛下,声音里不自禁带上了哭腔。皇帝不回答她,只脸色铁青着忍耐痛苦,好一阵儿之后,终于朝前一倾身子,呕出一口血来。
那夹杂着血块的发黑血液,果然和太医预言的一样!
如是这样,应当没有大碍了吧?她稍放下心来,却不见皇帝有任何稍稍舒缓的征象——他看起来依然痛苦,又过了一会儿,第二口血才吐出来。
这样坚持着吐了五六次,皇帝似乎已经撑不住了。他的脸色白得怕人,整个人斜斜地靠在兰西肩上,喘息声都格外的轻。兰西求救般望着阶下站立的太医,可那太医苦着脸,只道:“娘娘,千万别让陛下躺下,否则血会呛到人的!”
“那你倒是找个法子啊!”兰西几乎尖叫出来:“不管是让陛下快些把淤血吐尽,还是先止了他疼痛,怎么都行!”
“……这……微臣实是不能。”太医的汗流得更多:“青凤肝药性极烈,若是用针灸促陛下通血,那药物余威尚在,定然伤身体。至于止痛,求娘娘恕微臣无能!通血之时不痛是不可能的啊……”
兰西简直想把他拖出去痛打一顿。但皇帝的头已经靠在了她肩上,她是动也动不得,跳也跳不得!
“别……”耳边突然传来了皇帝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朕……还能忍……没事……”
兰西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扎了一针,生辣辣地疼。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犹有发黑的血液溢出——而那原本端上来接血的银碗都已经满了!那污血从他玉一样的下巴上流过,沿着脖颈滑下,在衣领上晕出狰狞的褐红色,其情其貌竟让她想到了吴宇森的那种暴力美学——最危险的最疼痛的,恰恰也最美丽。
宫人换了接血的银碗,可皇帝却没力气把那血给吐进碗里了。再涌出的黑血,便沿着他微张的口唇一股股淌下来。这血远比一般的血液来得粘稠,流得也慢。兰西从自己袖中掏了白色的官绫帕子,可挨了血这帕子便湿透了,根本没法子擦。
他吐出的血终于渗透了她肩上的衣物。
武初凝肤质细腻柔嫩,分外敏感。她肩膀上的皮肤感到一种温暖甚至灼烫的潮湿感,可她顾不得将皇帝扶着让他换个位置——她盯着他唇边涌出的血,盼着那血色变红,到那时便可止血调养了!
但似乎事与愿违,皇帝已经闭了眼,呼吸声比方才都弱了,可黑血还是一股股从他嘴边淌下。兰西慌得快哭出来了。要知道,皇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那太医了,她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她原本是听皇帝说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才眼睁睁看他吃药的,但现在看来,那“应该”也只是表示猜测,根本不是保证!
“陛下,陛下!”她带着哭腔,不断地喊他:“您还好么?还……还能撑住么?”
他不理她,刚才还滚烫的手心,也逐渐凉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兰西已经哭出来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那种心如刀割的绝望感似乎可以变成吞没她身体和灵魂的井水,那是彻骨的冰凉啊。
然而她始终是睁着眼的,泪眼婆娑之间,她也要看着他,期盼任何好转的迹象——哪怕这迹象再微茫!
终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形一摇,呕出一大口血来。兰西见那血色殷红,一时竟怔住了,还是福泉先喊了出来:“太医!陛下吐的是鲜血啦!”
那太医方才畏畏缩缩担忧不已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他快步上前,从身后随着的小内侍捧着的药箱中拔了银针,在皇帝面上臂上颈上各扎了好几针,才道:“扶陛下去躺好!”
果然,皇帝已经不吐血了。但他整个人也同死了没两样。几个力大的内侍将他抬了起来,扶到龙榻上让他躺平,可兰西却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的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别说走到榻边,光站着都难。她慢慢委顿下去,趴在龙椅边,脸紧紧靠着那雕出的狰狞龙纹,疼,但是似乎只有这种疼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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