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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要抱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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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叔叔,我想把它带回家,可以吗?”小虎丝毫没意识到,老虎,无论多小,多么温顺没有攻击性,都不是能家养的动物。
“当然可以。”方起州面不改色说:“但是今天我们不能带走,等我们回家了,就能托运回去。”
小虎点了点头,依恋地抱着憨态可掬,打着哈欠的小老虎,嘴里叫它乖乖,跟它说着对不起,我过几天就可以收养你了。
幸好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听不懂中文,不然听见他们的对话,还不得立刻报警抓人。
那晚上他们回去,方起州跟小虎玩了个游戏,他扮演着动物园的那只长颈鹿,小虎苦恼说自己没有树叶喂他,方起州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假装有树叶。但小虎的想象力瘠薄,对于给方叔叔扮演的长颈鹿喂树叶这件事,他想不到要是没有树叶,怎么才能假装有。
方起州从一旁拿了插花的篮子,将花捡出来,放在桌上,接着对小虎说:“看见了吗,这里面的树叶。”
空荡荡的篮子里,什么也没有,小虎望了望方叔叔,又看了眼篮子,认真道:“看见了。”
小虎从篮子里,拿着一片不存在的树叶,喂着一只有些过分亲昵人的“长颈鹿”。那长颈鹿用舌尖卷着他的手指头不放,但他好似不觉得害羞,也一点儿不害臊,因为他似乎是的的确确,在认真地玩着游戏,他真的把方叔叔当成了长颈鹿,还笑眯眯地抚摸他的头发。
这么个无趣的游戏,方起州非常敬业地玩了许久,并且乐不思蜀。
第50章
要打道回府那天, 他们一行人去了浅间神社参观,在绘马上写下各自的愿望, 求了御守。
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时, 在机场附近的音像店还发生了一件事,一些人去免税店扫购,一些人则去了别的有意思的商铺。而小虎, 则是很容易地被音像店外张贴的彩色海报所吸引了。
除了普遍的CD、DVD、漫画书、纪念品……店里还有一片占地不小的成人向区域。
在这个国家,成人音像事业是合法的, 也是最为著知的,小虎走过去时, 先是愣住,接着刷地一下脸红了,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忙移开。那些光盘外包装都很……大胆, 也非常抢眼。
而方起州则是对他的反应非常稀奇……因为换做以往,小虎或许会懵懂地问叔叔这是什么, 现在居然会害臊了。
是好现象。
他感到有趣, 拉着小虎离开有不少学生弟驻足的地盘, 顺手捡了一盘看起来很小清新的GV。
小虎瞪大眼睛看他, 喊了一声:“叔叔……”方起州倒是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小声对他说:“买回去……唔, 学习。”
他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小虎什么也说不出了,依旧害臊着,红着脸看他结账, 装进袋子里。
过海关的时候,东西被搜了出来,正在收拾包的艾琳回头一看老板他俩,正巧就看见那清关人员在问些什么。方起州面不改色地回答说是“自己用”,接着海关把东西还给了他,顺便以隐秘的眼神瞅着他们俩。
方起州转过头,瞥见一脸被雷劈似的艾琳。
艾琳立刻一副“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的惊慌失措,抓着免税店搜罗来的一堆化妆品就跑。
四小时后,飞机到达禹海。
今天天空上挂有难得的冬阳,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很漫长,十一月份,人们就开始穿大棉袄了,还没到下一个年份,就会开始下雪,这场雪会维持到天气转暖的那天。但是变幻莫测的冬天里,城市会在转暖的几天后,再次变成冰雪世界。
而今年,过年比昨年迟了一个月,除夕在情人节过后的第二天,歌颂爱情的电影争先恐后地在这个档期里上映。方起州呢,也赶时髦地带他去看了一场,可是小虎快速地解决完爆米花,大概从电影开始二十分钟时开始打瞌睡。因为方起州的注意力一直没在电影上,所以当小虎脑袋一颠一颠时,他便揽住他的肩膀,使他靠在自己身上睡觉。
电影厅里空无一人。
方起州觉得有些无奈,小虎若是对别人的爱情故事哈欠连连,那怎么能显出自己比那电影男主角好上千万倍呢。
走在路上时,小虎甚至会有意无意地地看着那些戴红领巾的小学生,眼神不由自主流露羡慕,或许心里想的是:他们真好,可以读书,还可以交朋友,但小虎从不会羡慕地看向那些亲密地挽着手,拥抱着的情侣。
电影落幕,小虎像是听到了片尾曲,准时醒了。他抻了个大懒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完了吗?”语气像是在感慨:终于完了呀。
尽管电影落幕,影厅依旧空着,没有下一轮影片的排期,也没有工作人员或是清洁工进来打扫指路,甚至灯光,也只亮了左右顶上的那一排。
方起州不动声色地问道:“不喜欢爱情电影吗?”
小虎对此有些无动于衷,甚至很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我是男人啊,”他用了“男人”这个词,他肯定不知道,他那么说话的时候,有多讨人喜欢。小虎端起冰块融化后,没滋没味,和放了半块方糖的水差不多的可乐,吸管发出声响。他没追问为什么他们还不走,翘着座椅,摇晃着双腿又说道:“叔叔你也是男人,我们和电影里不一样。”
方起州愣了一下,忽而又笑了一下,嘴角弯起来,是很显然的笑模样。
小虎咬着吸管,盯着他看,忽然说:“你应该多笑的!”语气老气横秋,正如同那天自己装睡时,他惋惜地叹气。
“是吗?”方起州没有放下嘴角的弧度,凑近了他,用牙齿叼走他咬着的吸管,管口的水珠受力,分散成无数水分子,弹到他的脸上。
“是……呀,”小虎也有些紧张起来,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霎时不见了,他用手托着脸颊,把眼睛挤成上翘的模样,像只可爱的小狐狸那样,“叔叔笑起来……很好看,嗯,可是、你都……不怎么、笑。”他扁起嘴,像个赌气的孩子。
方起州很不可思议,觉得他变化真大。一年前他没有太多常识,也不说话,真的像个儿童一般。一年后会说“我是个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和电影里不一样”这种话来。也会体贴自己,叫自己多笑,像他舅舅常在视频里对他讲的一般。
一年前小虎还只能听国语配音的迪斯尼动画,现在可以听着英文版,自己看中文字幕了。对一个成年人而言,一年时间,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进步。
方起州抱着他的肩膀,头靠着他的额头上,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和电影里不一样的地方在哪儿?”
小虎一副“我不是才说了”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我们都是男人,电影里只有男和女,王子和公主。”哪怕是在他喜欢的迪斯尼动画片里,也只有王子,和公主,这种配对。
“不……我不是说这个,”方起州笑着说:“电影里恋人接吻,拥抱,在一张床上睡觉,我们也拥抱接吻,也同床共枕,所以,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虎听呆了,但他依旧,很固执地重复:“我们都是男的……不一样……”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虎这下说不出来了,他还意识到一点,他叫方叔叔是叔叔,但是电影里,他们会用很浪漫的称呼,譬如宝贝、亲爱的,达令,甚至是小猪。嗯……小虎思考了一下,觉得“小虎”和“小猪”差不太多,“小虎”听起来还要威风许多。所以他找不到不同的地方了。
他甚至能迟钝地有一些模糊的意识,自己和方叔叔这样……似乎是不对的?
小虎眨了眨眼,决定不想了,他麻利地站起来,捂着肚皮说自己饿了。
方起州只得暂且搁下快捅破窗户纸的生锈工具,带着他去解决晚餐问题。哪知道,他订的那家高级餐馆,请了拉小提琴的人——正好就是程叙。方起州上次找他问话过后,就给了他一笔钱,还给他伪造了新的身份证,由他回家也好,干嘛也好。
这顿晚餐,只能不了了之,小虎第二次看见了程叙,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深处的记忆,猛地蹲下身,抱着头痛苦地大叫起来。
“小虎——”方起州手足无措,只好蹲下来,紧紧地从他身后抱住他,“没事了,没事了……”
他用眼神命令愣在原处的程叙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方起州用尽全力去避免他同过去有接触,大概是他现在好转了许多,所以时隔两个月,重新见到了程叙,却回忆起了不同的内容,或者说……他的回忆是带着感情与恐惧的。
小虎紧闭双眼,大叫声渐渐变成呜咽,他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在方叔叔的怀抱里才变得好一些。
方起州发现自己不能游刃有余地处理这类事件了,他心里充满担忧,似乎在替他疼着。小虎陷入了奇怪的境界,停不下地叫喊,方起州发现他捂着的地方,是自己从前触碰,他却一直毫无反应的那道伤疤。方起州难以真正地使他安抚下来,他的拥抱不管如何紧,小虎像是感受不到外界一般,沉浸在痛苦里,拼命哭喊着说好疼。没有办法,方起州只能叫卫斯理过来,他随身带有镇定剂这类药物,小虎现在这样,恐怕只能使用非常规手段了。
卫斯理就在楼下,他接到命令,半分钟就上了楼,食指长的针管里的药物,两秒就推进他的青色血管里。
小虎晕了过去。
方起州捏了捏皱得很深的眉头,将小虎抱到车内,并且叫吩咐斯理,把程叙送到很远的地方去。
这些和小虎过去有牵扯的人,永远都是定时’炸弹。
他疼惜地抹了抹小虎眼角的水,可能是因为疼而掉的眼泪,随即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方起州抬头问卫斯理:“方艺巍的事,怎么样了?”
“他那天做了检查,很可惜没有什么大毛病……”卫斯理也是很严肃的神色:“不过他再次开始吸毒嫖妓,要让他毫无征兆地得艾滋……是很容易的。”
方起州深深敛起眉,“不,太慢了。”
卫斯理掌握着方向盘,转动着上了高架,从高架下去便是游乐场了。
“他喜欢飙车。”方起州说。
卫斯理神色无悲无喜道了声是,知道该怎么“更快”地拆掉这个炸弹。
因为镇定剂的缘故,小虎睡得很深,他在无意识里,将脑袋深深靠在方起州的胸膛,手牢牢抓着他的衣服。他常常都是开心的,或是笑的,此时的脸颊上,却像是被水泥工砌了一层均匀的水泥,布满了少见的哀伤。
方起州的手臂很稳,一动也不动,迈开步伐时也稳稳地毫无颠簸。他把小虎放在了床上,以防万一,从卫斯理那里拿了镇定剂,还找出了心理医生的电话。他害怕小虎醒来后还是那副模样,害怕他沉溺痛苦不能自拔,害怕他哭着说疼。
第51章
方起州一晚上没睡。
他熬得眼圈发乌, 胡子拉碴,疲倦却强打精神。其实他根本不怕熬夜, 以前也常常整夜整夜地失眠, 却无法摧垮他,现在不一样的是,他揪心着小虎。
镇定剂在翌日清晨失效了, 小虎一睁眼就看到倚靠在身旁的方叔叔,他发声, 嗓子哑的,像个残破的风箱, “叔叔,我脑袋好疼……”
方起州凝视着他,把手伸进他的发丝里, 无声地替他按摩着头皮。
小虎又眯起了眼,嗓子疼, 眼睛也疼, 转动起来和生涩的玻璃珠似得。
方起州替他揉了好一会儿, 动作轻缓, 低声问道:“现在呢,好些了吗?”
小虎眨了下眼, 大概是点头的意思。然后说:“我做梦了。”
他应了一声。
“我梦见有人拿着刀, 在割我的脑袋。”
方起州知道他的意思是“做手术”,但还是不免被他的描述吓到,心疼地亲吻他的头顶。
“很疼……特别疼, ”小虎望着他,“我好希望自己死掉啊。”
方起州心又揪紧了,呵斥他:“不许说这种话!”
小虎摆了摆手:“我做梦的时候……就是疼得快死了,生不如死。”他抿了抿唇,诚恳道:“可是我一睁开眼,看见你还在的时候,就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听他这么说,方起州不由自主,用手臂将他环得更紧了。但在小虎头一次这么会说话的时候,方起州却找不到话说了,他只有心疼,所以不住地抚摸他的头顶,嘴里只有一个贫瘠的词语:“乖。”
小虎安静地继续倾诉:“他们割了我的脑袋,又缝合了回去,我没有头发,很丑。每天要吃药,一大把,拳头那么大,分好几次吞。八点半吃一次,十二点一次,晚上八点再一次……一把药,给我一颗糖。”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好像喉咙里正堵着一大把药丸在。
方起州亲吻他的头顶:“你很勇敢。”
小虎摇头,觉得自己是懦弱的。他松开缠着方叔叔腰的手臂,“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
这天是除夕,方义博晚上一定要他回去吃年夜饭,说规矩不可废,说他不愿意就是不孝顺。方起州一点儿也不在意了,他淡淡地说自己不舒服,哪儿也不想去。
他特别疲倦,但是不肯睡觉,方起州觉得,他必须无时无刻地盯着小虎,免得他突然一下又难受起来,要是自己睡着了,那谁来安慰他?虽然小虎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和所有做梦的人一样,刚清醒那会儿记得很清晰,过会儿就忘掉了。
下午的时候,卫斯理送来一个纸箱子,手臂那么长。他担忧地望着方起州不那么好的脸色,叮咛道:“昨晚上没睡?你今天要好好休息了。”
方起州摇头,表示不碍事。他把箱子抱给小虎,跟他说:“送你的新年礼物。”
小虎道了谢,脑子有些混沌地想到,又是新的一年了。他听见那箱子里有些动静,像是活物,小虎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只缠了一圈丝带的纸箱,露出一个笼子来,里面是一只幼年白虎。
看起来没出生多久。
小虎惊喜地把它从笼子里抱出来,觉得像个奶娃娃,眼睛也不怎么能睁开,很脆弱,很轻。
他动作越发轻柔了。
方起州之前说要去弄只老虎来,可是这在国内行不通,更别说,老虎毕竟是野兽,有兽性,他怕不小心伤到小虎了。卫斯理的意思是,找个差不多的猫就行了,都是猫科动物,长得像老虎的猫也不少,大不了染下色,就一模一样了。
方起州却觉得那是一种欺骗,所以费尽周折,找到这只,已经好几代人为饲养,具有一定宠物特性的温顺白虎。
看见小虎终于开心了,方起州觉得这件事办得挺值,卫斯理说到以后老虎长大了怎么办,那么大的体型,早晚会出问题的。
方起州说:“打抑制素吧……算了,”他想到了什么一样,否决了这个提议,嘴里喃喃道:“长大了,长大再说吧。”
“你真的应该休息了。”卫斯理认真地看着他。
方起州敷衍地嗯了一声。
卫斯理拿他毫无办法,必要时,他也必须给小州来一针镇定剂了。
那白虎刚过哺乳期,一直没有和成年母虎接触过,都是人工保温箱饲育,和婴孩一样,用奶瓶喂奶,但是食量很大。而且根据方起州的要求,这只小白虎是基因最为温顺的那一只,出生到现在,工作人员只拿了猫咪的图片给它看,介绍说是同类。
所以会伤人的可能性非常小。
那白虎饿了,嗷嗷嗷地小声叫了起来,又像个狗崽子了,因为猫咪小时候,是不会这么叫的。
随后有人搬来了专业的保温箱,给它当窝,还有各种小奶虎能穿的衣服,还有小鞋子,甚至有梳子,还有宠物卫生间,非常齐全。小虎看得目不暇接,他爱不释手地抱着小白虎,摇来摇去地同时,还一手拿着奶瓶去喂它,那小白虎躺在新主人怀里,用爪子上的肉垫扒拉着奶瓶,吮吸奶嘴时表情很呆萌,奶水沾到了小白虎的胡子上,它便伸出粉粉的舌尖来舔掉。
小虎还是第一次养宠物,他嘴里惊喜地直呼:“叔叔叔叔!它好可爱的!”
“嗯,可爱。”方起州专注地看着他,觉得松了口气。
小虎给小白虎喂了一整瓶的奶,突然问:“它有名字吗?”
“你给取个吧。”
小虎坐了下来,咬着手指想:“团团?白白?花花?”他的词汇量贫瘠,取名也不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好来,他抱着小白虎摇来摇去,苦恼道:“叫什么好呀,叫什么好呀?小宝宝……”
方起州看着他的行为,觉得小虎很像虎妈妈,但小虎开心了,他心里倒不是滋味了,觉得自己完全被忽略了。
晚上方义博又来了电话,好言好语地说:“起州,我派人来接你如何?你若是想要带你包……你那个谁来,也可以的。我们一起过年,礼不能废。”
“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
方义博难忍地训斥他:“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你托人——托人弄什么老虎来养,不是我给你开得绿灯?就为了……讨好个小傻子?你究竟——”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什么打断了,“我在打电话,有什么等……什么?!”
方起州听见他声音仓皇拔高,接着是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他冷淡地掐掉了通话。
他还听见那个打断的声音说:“二少飙车……他……他连车带人,坠崖了。”
所以方义博才会有那样不冷静,甚至是握不紧手机的程度。
方艺巍除夕晚上在外面玩,方义博叫他回来,于是方艺巍开着他的新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下坡路时,不幸坠崖。在监控下看,丝毫没有问题看,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意外,但方艺巍在弯道处,好像忘记了转方向盘,所以车子在高速下,直直冲到崖边,所以又像是……自杀。
车子爆炸,只剩下焦黑的尸体以及汽车残骸,行车记录仪完全不能看,刹车系统也没有发现问题。
方义博不肯相信这件事,不肯相信死的人是他的二儿子,甚至要人做尸检,有人想叫他算了,给死人一个安宁,方义博很执拗地不肯,“一定是哪里错了,那不可能是艺巍,不可能!他……他才不久给我打电话,说马上就回来陪我喝酒。”方义博哽咽地潸然泪下,他仰着头,企图把这点儿泪花吞回去。艺巍说马上回来陪他喝酒的时候,他的大儿子,他承诺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只给他的大儿子,却因为一个外人而坚持不肯来。
无论他对艺巍有多么恨铁不成钢,但艺巍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个好孩子,他犯了很多错,可方义博一直对他心中有愧,所以总是由着他。无论他犯什么错,二爷总会给他收尾,从未叫他受过一点儿委屈。去年吸毒,叫他被关在监狱的两个月,已经是最过分的了。
他疑神疑鬼地怀疑起来,怀疑这件事是一场阴谋,艺巍的死,对谁最有利呢?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大儿子,但是马上他就否认了,因为起州没有动机,艺巍对他构不成威胁。方义博怕死,整天就在家里想着,谁又想害他了,谁是不是想害他。所以方艺巍的死,对他来说是不小的精神打击,他又怀疑是韩丹妮,还找了充足的犯罪动机,因为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为了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保不准会干些什么疯狂的事来。他甚至怀疑在监狱里服刑的张薛,认为他二十年前没有弄死自己的儿子,所以现在来报复自己了。
他托人去查,查张薛有没有可能出来过,或者有没有叫手下来做坏事。这么一查,果然叫他查出来一些东西,张薛假装关禁闭,混在狱警里,出去过几次,但是他并未越狱,而是办什么事,很快又回到了监狱里。最长的一次是三年前,他出来了整整一个星期。至于为什么张薛可以这样出入自由,这很简单,因为狱警是一批比犯人更恶棍的混蛋,所以,没有钱和女人搞不定的。
第52章
方艺巍的葬礼上, 二爷让人从疗养院接来了疯疯傻傻的魏蓓蓓。他联系过疗养院的护士,听人说魏蓓蓓和别的病人相处的很好, 就是有时候会发疯, 会掐人脖子,大喊大叫:“是不是你害我的!”
所以挺多时候,护士都不太想照顾她。
魏蓓蓓穿上了黑衣服, 头戴黑面纱和白花,她不说话, 好像不认识二爷了,她好像也不知道, 自己要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有护士搀扶着她,魏蓓蓓却好似一个稚童,在地面的水洼单脚跳, 踩水玩儿。
方义博远远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可这种对不起, 只维持了不过几秒, 他便硬下心肠——魏蓓蓓要害他另一个儿子, 他不可能容得下这种女人。
“二爷, 宝宝踢我了。”韩丹妮呀地一声,她捧着快四个月的孕肚, 除了肚子, 她没有哪一点像个怀孕的女人,说话一如往常般地娇柔,眼含秋水地望着她的“男人”。
但方义博今天心情不太好, 所以也没怎么搭理她,可也不好对她冷淡,只能缓和着脸色,让保镖把她带到一边去。
韩丹妮怀孕的消息是她自己爆出来的,她动作很快,走个红毯,当即买了热搜,各种营销号都信誓旦旦地说她怀孕了,而韩丹妮及其工作室,更是反常地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消息一出,方义博立刻就联系了她,问她怎么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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