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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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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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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很快;一场雨落,崇城渐而有了冬日的肃杀之气。
苏南中途回了一次旦大,汇报论文进度;师门聚餐;顺道整理冬衣。
这是自在m市被撞破之后;苏南第一次见到林涵。
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来了五六个学生,围在林涵身边叽叽喳喳。苏南瞧见林涵目光望过来;立即喊了声:“涵姐……”看林涵不甚热情地应了一声;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挨着她坐了;拉开一张离她最远的椅子;就要坐下。
对面林涵招了招手。
苏南愣着。
“过来这儿坐。”林涵指一指自己左手边的位置。
苏南摸一摸鼻子;走过去了。
然而林涵把她喊过去之后;除了跟今年新招的几个学生介绍她是大师姐之外,再没跟她说别的。
正有点窘迫地坐着,包厢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蹿了进来。
江鸣谦先喊了声“涵姐”;目光环视一周,挨着苏南坐下。他解了围巾挂在座椅上,转头对苏南笑一笑,“师姐。”
有一阵没见,江鸣谦看着比上回“苍老”多了。
林涵也发现了,笑说:“怎么回事啊,才多少岁,留起胡子了?”
江鸣谦摸一摸下巴,笑说“忘了刮。连续30小时没睡觉了,涵姐说要聚会,我就直接赶过来了,就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
“要不要这么拼啊,你还年轻,创业要紧,身体也要紧啊。“
江鸣谦笑笑,“知道了,涵姐。”
苏南问:“你上回说的,天使投资拿到了吗?”
江鸣谦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目光在苏南脸上扫一眼,片刻,才极为矜持地“嗯”了一声。
“哇,恭喜!”
江鸣谦脸上却没有太多高兴的神色,抹了一把脸,把熬出了三层眼皮的眼睛别过去,“听说你拿到h司的offer了?”
“嗯。”
“蛮好的。”
“还好。”
“要外派吗?我听今年一些进了h司的同学说,多数要要外派出去。”
苏南手指无意识地绞了绞桌布,“……要。”
江鸣谦顿一下,“去哪儿?”
“没定……虽然签了三方,也不是最后一定就要去的。”苏南笑了一下,笑得没什么内容。
江鸣谦本来想紧接着的一句“陈知遇呢”,看她这副表情,突然就语塞了。
饭吃得很长,到九点才散。林涵有姜医生来接,没跟他们聊太久,在酒店门外略微嘱咐了几句,最后一句是冲苏南说的:“明天来我办公室汇报论文进度。”
江鸣谦把围巾裹上了,遮住他那冒出胡茬的下巴,模样看着还是一贯的少年,然而气质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像是春日葱青的叶子,一夕入夏,变为更为浓郁的墨绿。
他双手插在衣袋里,有点怕冷似的缩着肩膀,“我送你回宿舍吧。”没让苏南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又紧接着说,“送完你我马上就要赶去机场了。”
苏南惊讶,“回广州?”
江鸣谦点头,“明天上午要见一个客户。”
“……你过来就吃这么一顿饭?”
江鸣谦笑一笑,“是过来见你一面。”
苏南张张口……
“哎哎哎,”江鸣谦急忙阻止她,“师姐,除了对不起,你还能跟我说点儿别的吗?别老给我发好人卡。”
苏南笑了,“……你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一回事。”
两个人踩着落叶和树影,慢慢地往学校走。
“为什么要选择h司?去别的公司,留在崇城不是挺好的吗?”
苏南笑说,“h司外派工资高啊,欧洲年薪10万,东南亚年薪30万,非洲年薪60万……看着这个数字有一点急眼。”
江鸣谦当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陈知遇又不缺这个钱……”
“那不一样,”苏南目光向上,越过树梢,看见被光污染弄得发灰的靛青色夜空里,旦城地标建筑直插入云的穹顶,“……那不一样。”
到宿舍楼下,江鸣谦顿住脚步,肩膀缩的更厉害了,衣服穿得太单薄,围巾也难以力挽狂澜,“……那我走了,师姐。有机会去广州玩的话,联系我我给你当地陪。”
苏南点头,“你怎么去机场……”
“叫了出租车,快到了。”往后一跳,“你快上去吧,我走了!”只穿了件薄风衣的单薄身影,一溜烟地往校门口跑去了。
隔日,苏南带着刚刚整理完的深度访谈文字稿,和已经做了一半的论文去见林涵。
林涵给她泡了杯茶,坐下翻她的论文。
茶烟缭绕,苏南正襟危坐,观察林涵表情,见她似乎要抬头,就别过目光;没动静,就继续观察。跟研一刚进校来面试一样,捏了一把汗。
十来分钟后,林涵合上论文,抬头一看,苏南正……直愣愣地盯着她桌上的多肉植物?
林涵:“……”
她喝了口水,“还行,没把论文给耽误了。”
苏南攥了攥手指,“……可以继续做是吗?”
“后面就好写了,问卷和访谈结果都支持你的假设,写起来快,抓紧时间吧。”
苏南点头。
林涵看着她,犹豫了再犹豫,像吃石榴一样的,去了壳,吐了籽,才捡出精华的那么一句话:“苏南,不管是恋爱、婚姻、工作,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主见。”
***
回崇城,h司那边让苏南先去办实习生的入职手续。
h司前期培训流程很长,苏南与他们周旋,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年前每天上午过去实习半天,等做完论文,年后再全日制实习,毕业了签合同,直接转正。
苏南跟陈知遇一块儿醒过来,两人一道吃了早餐,陈知遇开车送苏南去h司。
车开了快十分钟,都没听见副驾上的人说话。
陈知遇觉得奇怪,转头看她一眼,脸有点儿苍白,愣了愣,忙问:“怎么了?”
“……肚子疼。”
陈知遇急忙减了车速,“吃早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片刻,想起来今天是几号,反应过来了,“……多疼?”
“一点点……还好。”
陈知遇想到前一阵在m市的事,那天兴之所至没采取措施,第二天才反应过来。也没提醒苏南,就想要是真出了人命,直接结婚得了,虽然免不了要被谷信鸿嘲笑一辈子。
现在……倒真有一点说不出的遗憾。
陈知遇把车里暖气开得更足,“你办完入职就直接打车回家休息,今天学校忙,请不了假。
车停在h司楼下,苏南远远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进了大楼,忙要拉开车门下去。
陈知遇给她拽回来,亲了一下才放她走。
苏南疾走两步,在电梯门口遇上辜田。
辜田见了她比见了亲人还高兴,打声招呼,一顿,“……呃,你口红花了。”
苏南急忙掏出纸巾,整个擦掉了。
辜田坏笑,“哟。”
苏南:“……你闭嘴。“
两个人不是一个部门,各自办完入职,一块去体验h司的员工食堂。去了才发现要刷卡,只好去附近找地方吃饭。
苏南跑了一上午,又吹冷风,疼得有点厉害,在餐厅坐下,抱着一杯热水小口吞咽,整张脸都是惨白。
辜田有点吓到了,“你要不要紧啊,要不直接回去吧?”
“我坐一会儿再走,走不动了。”
“你等会!”
辜田出门,身影窜进对面的711,过了片刻,拿着暖宝宝回来了。
苏南去卫生间把暖宝宝贴上,半刻,身体开始发热,疼痛也稍微减轻了一点。
“陈老师不来接你啊?”
“他要上课。”
辜田一边翻菜单,一边问,“你想好外派去哪个国家吗?”
“你呢?”
“非洲呗,别的地方没劲。再说非洲钱多,干两年顶十年。”瞅她,“你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来h司,我要是有陈知遇这么有钱又帅的男朋友,还外派什么,我要给他当一辈子性奴!”
苏南差点一口热水喷出来。
吃过中饭,回到家里睡午觉。
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眼皮沉,过了好半会儿才睁开眼,却见陈知遇正在收拾箱子。
“陈老师……”
陈知遇把手里拿的东西搁在床上,坐过来,“还疼不疼?”
“已经好了——你要去哪儿?”
“去趟帝都,”陈知遇无奈,“被院长派去公干。得意吧?你现在都成我把柄了。”
苏南蒙着头直笑,半会儿,想起来,“……那你生日?”
“我争取生日之前赶回来。”抬手摸她额头,“你一个人睡不怕吧?”
“怕什么?”
陈知遇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凑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苏南脸热,伸手推他。
没一会儿,东西就收拾好了,陈知遇看看时间,还能待半小时,又交代了一堆,直听得苏南都不耐烦了,伸手去捂他嘴,“陈老师,你好烦啊!”
陈知遇挑眉,“长出息了!”
苏南就趴在他背上,下巴搁在他肩上,有点温热的呼吸,缓缓地拂过他的耳畔,“你都要走了,能不能抓紧时间亲我一下。”
陈知遇差点笑呛住。
苏南干脆自己来,往前凑了凑,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要退开,陈知遇转过身来,按住她的脑袋。
第38章
不过几步之隔;这边潋滟地红着;那边飘渺下了雪。
——简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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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苏南实在过得不怎么好,好一阵疼一阵的;到晚上也没消停。
以前生理期也疼过,但没这么厉害;她思前想后;估计是昨天没忍住,馋嘴喝的一罐酸奶害的。
到第二天清晨,还是有点坠痛。去超市买回来一袋红糖;自己切了两小块姜;熬了酽酽的红糖水喝下去;准备抓紧时间写几小时论文的时候,接到顾佩瑜的电话。
手机上显示是个崇城的号码;苏南以为快递或者猎头;没多想,接起来听那边温和地喊了一声“苏南”;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想起来是谁;急忙放下杯子;“阿,阿姨。”
顾佩瑜声音带笑,“起了吗?是不是打扰你了?”
“已经起来了,阿姨。”
“拜托你一件事哦苏南,知遇电话没人接。你在家吗?”
“在的——陈老师可能是在开会。”
“我有一些文件放在知遇的那儿了,方便的话,我找人过来取一下。”
过了一小时,顾佩瑜又打来电话,说呼了门没人应。
苏南莫名其妙,细问才知道顾佩瑜说的“家”,是指陈知遇在市中心的房子。上回程宛来送的钥匙,大约就是那边房子的。
她记得那时候陈知遇搁在书桌左边抽屉里了,拉开一看,果然在里面。
“阿姨,我找着钥匙了。”
顾佩瑜笑一笑,“今天有空吗苏南?有空的话,你可以来我这儿坐坐。”
长辈都发话了,她当然不好说不。
“你知道怎么来吗?要不要我派人来接你。”
苏南忙说不用。
不给添麻烦简直是苏南人生的第一信条,等婉拒了顾佩瑜,才发觉自己这一趟得先去市中心,再赶去西郊,一趟下来起码耗路上三小时。
叹声气,穿得暖暖和和出了门,往地铁站去。
一辆白色轿车稳稳当当停在对面,辜田探出车窗,大喊:“苏南!”
苏南左右张望,过了马路。
辜田打量她一眼,“去哪儿?”
“市中心,给陈知遇妈妈送东西。”
辜田眼都直了,“我也去市中心啊!我捎你一程?”
苏南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见不到人的,我拿了东西之后还要往西郊去。”
辜田嘻嘻一笑,“我有这么功利吗?上车吧,起码给你载市里去。”
苏南不大舒服,本来就不愿意挤地铁,当然求之不得。
“车是谁的?”
辜田:“我的啊!我爸去年就给我买了,搁家里吃灰。我最近才开过来,就是为了往返市中心。大学城太穷了,要啥啥没有。”
苏南早觉得辜田的个性,不像是普通工薪家庭出来的,现在一看她开这上百万的车,更加确定了,“你家里这么有钱,还来h司打工做什么。”
“那能一样吗?我在h司挣的是我自己的,我爸挣的是我爸的。我觉得h司很好啊,凭本事吃饭,别的公司我还不乐意去呢。”又说,“我家没富养我,别看我爸送我这么贵的车,我上大学学费之外,他一份零花钱都没给我,我最苦的时候一块方便面面饼掰成两半吃,过不下去问我妈哭穷,我妈偷偷接济我,结果被我爸知道,干脆连学费都不给我出了。”
辜田开车的风格倒是和她本人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大一样,十分规矩谨慎,“我本科干过可多事,做棉花糖,盗卖蓝光膜,开网店……一直在折腾,穷一阵富一阵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创业?”
“我想先给人打打工,偷点儿师。”辜田笑,“而且我需要启动资金,h司外派来钱快。”
苏南:“……”
这是她听过最奇特的来h司的理由了。
辜田说起这些事儿神采奕奕,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吃方便面,或者盗卖蓝光手机膜,是多么值得可耻的事情。
羡慕。
这是苏南唯一的感受。
大学城到市中心要一个小时,到半途,肚子又一阵阵绞着,坠涨闷疼。
辜田瞧她一眼,“怎么了?晕车?”
“没,大姨妈……”
“你昨天不是疼过了吗?今天还疼?”
苏南摇摇头。
辜田把车内暖气开得更足,“吃点儿止痛片?我这儿有芬必得。”
“不吃了,忍忍就好了。”
照着顾佩瑜给的地址,车在一处清静的高层公寓小区门口停下。
苏南跟辜田道别,刷门禁卡,顺利进去。
陈知遇的公寓在中层,出了电梯,安静无声。
苏南在门口停下,摸出口袋里钥匙,插进钥匙孔试了一下,打开了。
屋里拉着遮光的窗帘,白天也昏昏暗暗。
伸手摸进门墙壁,摸到开关,摁一下,奶白色灯光倾泻而下。
屋里有股久无人居的气息,苏南走去窗边,拉开了窗帘。
金色阳光裹着细粉一泻而入。
第一回来,免不了好奇。
苏南转身,这才发觉客厅靠西靠北墙壁,立了两个比人高的黑漆木柜子,有点儿像是她在什么玉石店看见的,用来展示翡翠玛瑙的立柜。
玻璃柜门反光,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好奇走过去,握着把手,拉开了柜门——
绿帘石:单斜晶系,晶质体;质量,1。23kg;密度,3。40g/cm;摩式硬度,6…7;双折射率,0。032……工业用途,透明晶体可磨制为刻面宝石。
蓝闪石:单斜晶系,晶质体;质量,0。67kg……
苏南愣住。
过了半会儿,才又移动视线。
阳起石、三斜闪石、橄榄石、黑云母、正长石……
有一口气突然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悚然抬头,视线从上而下,从左而右,高两米宽三米的两扇立柜,全部……都摆放着石头。
阳光下,晶石熠熠生辉。
浅绿、深蓝、暗红、曜黑……
穿透了时间的眼睛似的,把或明或暗的光泽,投进她的眼里。
静。
时间凝滞了一样的静。
很久很久,苏南都没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这儿太静了。
高天流云,旷野深谷,千万年呼号的风,都停息于此。
就像是……
一处只供一个人瞻仰的,爱情的遗迹。
苏南退后一步,站立片刻,又猛地向前一步,把柜门重重合上。
漆黑木柜,扑簌簌往下落灰。
几步跑过去拉上了窗帘,立在窗户那儿,与耸峙的立柜遥遥相对。
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把在窗框上沾上的灰尘揉进了眼睛里,视野之中,终于彻底一片朦胧。
***
一小时公交,再坐半小时山区观景巴士,赶到顾佩瑜住的别墅,递上从公寓里拿来的三份文件,已经是下午一点。
顾佩瑜专等她到了,才一起开饭。
等吃完,苏南又强打精神陪她在起居室里插了一会儿花。
顾佩瑜拿剪刀剪去了桔梗过长的茎,插入玻璃瓶的净水之中,一看苏南,正捏着玫瑰呆愣地站着。
“苏南?”
苏南回过神,“阿姨。”
“怎么了?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没……”苏南勉强笑了笑,“晚上导师要跟我通话问论文的问题,我没太准备好,心里没底……”
“你早说啊,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顾佩瑜放下手里东西,转动轮椅到苏南跟前,握住她的手,“你先回去忙吧。我听知遇说了,你快要交论文初稿了,最近肯定都没法消停。我是怕知遇出差了,你一个人待着无聊,才喊你过来消磨时间的,没想到倒耽误你了。”
“没耽误,您客气了。”
顾佩瑜往楼上喊一声,让保姆把司机叫过来送苏南下山。
顾佩瑜送到门口,看她脸色苍白,不甚有精神的样子,又叮嘱她注意休息,不要过于操劳。
车沿着林道缓缓往下,叶间光线一道一道地爬过车窗。
苏南头靠着玻璃窗,脑门上冒冷汗。
腹里一阵阵剧痛,像有人拿着剪刀在一刀一刀地绞。
忍不住,让司机拐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苏南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冲司机道了声谢。
司机有点儿踌躇。
苏南笑一笑,“您就跟陈夫人说已经把我送到了就好了。”
剧痛再次袭来,她在那儿蹲了一会儿,眼前发白。
等这一阵疼痛消退了,才缓缓站起身,挪动着进了门诊。
***
辜田接到电话的时候直接吓傻了,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开着车赶去医院。
推开门,就看见病床上白色被子里,微微拱起来一团。
“苏南。”声儿都不自觉地放缓了。
那一团微微地动了一下。
辜田赶忙过去,轻轻碰一碰她肩膀。
苏南“嗯”一声,缓缓地转过头来。
一张脸纸一样的白,显得眼睛格外的黑,深不见底。
辜田摩挲着,抓住了她被子里的手,发凉,冰碴一样。
“你……疼不疼?不是大姨妈吗?怎么……”
“不疼了。”
她眨了一下眼,垂下目光。
恰好跟平常正常来大姨妈的日子撞上了,不然她不会疏忽大意到现在才来医院。
来迟了,只能清宫。
“通知陈老师了吗?”
“没。”
辜田去翻自己手机,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连手指都有点儿抖,“我帮你给他打一个……电话号码是?”
没听见动静。辜田抬头,却见苏南一双眼睛深水一样的平静。
“不要打。”
辜田一愣,“……为什么?他得负责吧?”
苏南闭眼,背过身去。
上午瞧见的,那些五光十色的石头,又像是整齐地罗列在她眼前,睁着眼睛一样,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
“你不要打……是我自己犯贱。”
第39章
若深情不够对等;愿爱得更多的人是我。
——w·h·奥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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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
初冬的季节,天黑得早。只是一转眼,夕阳鸣金收兵,剩两朵形单影只的暮云收拾残局。
辜田载着苏南回到大学城的公寓;不放心;特意留下照顾她。不会做饭,去附近干净的餐馆买了粥、鸡汤和清淡的蔬菜回来。
苏南没有胃口;只喝了两口鸡汤和小半碗的粥。吃完又卧床休息了两个小时,等再醒来;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辜田把手机调了静音玩游戏,看苏南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直接退出游戏;“好些了吗?”看她点了点头;把她搁在一旁充电的手机拿过来,“好些了,那就给陈知遇打个电话。”
“不要。”
“起码问他要点营养费呢!”辜田心里,陈知遇已然跌下“高校男神”的神坛;降格为了“玩弄女学生”的中年渣男。
她看一眼苏南;“解锁密码?”
苏南沉默片刻,还是说了。
辜田把手机解了锁,直接翻通话记录,往下一拉,联系最频繁的就是一个“陈老师”,直接拨过去。
听见拨通响了一声,把手机递给苏南。
苏南神色怏怏地接过。
“吃饭了吗?”那边背景声嘈杂。
苏南“嗯”一声,“……在做什么?”
“还在吃饭。”
“……又喝酒了么?”
“没怎么喝,要听一堆人互相捧臭脚,没劲得很。”
辜田在旁边着急得不行,使劲给苏南使眼色。
苏南缓缓吸了口气,悄悄攥紧了手指——
“陈老师……”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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