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成神-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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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已经够了”

黎明浑身都在颤抖，他感到很悲哀，很无助，很害怕，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他紧紧地把瑶瑶搂入怀中“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我马上送你回去，回到唐门，那个老头还欠我一个要求，他一定可以救你的，一定可以的”

瑶瑶在黎明怀中，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天罚，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就算治好了我的伤，我也不可能活得太久的。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让我把话说完”

“不要乱想，一定有办法的，有病就一定有医治的方法。不要放弃，千万不能放弃，好吗”此时此刻，鼻涕随着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那样子，看上去异常的狼狈。

再混合上之前的那些沙子，简直是狼狈至极。

“有些时候，放弃也是一种解脱。用不着受太多的苦，不是很好吗”瑶瑶继续说道。

“不不不，我一直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若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黎明使劲地摇着头。

沉默了片刻，瑶瑶伸出手，摸着黎明那满是鼻涕眼泪还有沙子的脸，黎明缓缓偏过头去。

瑶瑶依旧在笑“对不起，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毅力，我不能够陪你到最后，但你一定要照顾好东龙，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黎明摇着头道“求求你，现在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我马上就带你走，带你回唐门，要是那些老头不答应救你的话，我一定把唐门直接灭了”

瑶瑶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你不要说这种气话，虽说唐门容纳不下你，但那里面有你的师兄，你的兄弟，还有你最敬爱的师尊。你是下不了手的。我很喜欢吃你做的菜，我能够最后再吃一点儿吗”

“好，我马上去做”黎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将瑶瑶的身体包裹住，然后扶起瑶瑶半坐在一边，好让她感觉舒服一些。

帐篷，锅碗瓢盆，黎明很习惯背着，就算是战斗也是如此。

所以按照野炊的习惯，做起饭来也十分容易。

但黎明发现不管是他舀水还是切菜的时候，双手都在忍不住地颤抖。

而瑶瑶则一直微笑着看着黎明忙碌的背影，只不过其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过她又强制性让自己勉强恢复了过来。

瑶瑶会出来替黎明挡住那一击，完全出乎吉鑫的预料。

因此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脚下的柱子逐渐散去，最后他站在地上，然后迈开脚步向黎明走去。

便在这时，沉静等人齐齐从雷神古舰上跳下，挡在了吉鑫面前。

“若你今日胆敢再对他们做些什么的话”冥岛头领说道“我冥岛必定与你们妖族势不两立，即日起将妖族完全斩杀。你知道的，我有能力说这句话”

因为冥岛头领穿着夜行衣，先前，吉鑫并未看清楚其真面目，这一刻，当他看到那对熟悉的眼神时，不由得愣住了。

旋即吉鑫看向沉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应该对我说这句话”沉静神情冷漠道。

吉鑫目光跳过众人，看向他们身后的黎明和瑶瑶。

黎明依旧在忙碌，他在赶时间，但做饭这种事情，也催不得的，所以他很慌，很慌乱。

而瑶瑶则一直微笑着看着黎明。

吉鑫的目光突然一闪。

瑶瑶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再未有亮起的迹象，旋即完全没有了光彩。

不过紧接着，另一个瑶瑶从瑶瑶的身体里走了出来，然后迈开脚步向黎明走去。

吉鑫注意到，在那瑶瑶的脚步下，没有脚印。

是完全没有脚印，并不是相对看不到的那种。

瑶瑶走到黎明身后，从其后背环腰将其抱住。

黎明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僵硬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谢你！很感谢你给我的一切”

话音落下，黎明眼角的泪珠也随即落下掉在面前的锅里，很快化作一小团水雾消散。

刹那间，瑶瑶整个身子有光芒闪烁，然后无声散开。

瓢盆大雨，不期而至。

以北荒大漠的天气，下雨是极其罕见的。但这很难得一见的雨，却下得很大很大。

而且，沉静等人抬起头来，看向那昏沉的天空，有雨滴滴下嘴角。

他们猛地发现，那雨滴是咸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再看向黎明，黎明依旧在雨幕中机械版地翻炒着锅中的菜。而另一边的瑶瑶，在雨水的冲洗下，很快化作了这北荒大漠众多砂砾中一些砂砾。

第六十五章　小沫的笛子

北荒大漠上空，雷神古舰静静地停在雨幕中。

黎明一直坐在雷神古舰的顶上，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不时有目光向上张望，但这些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更是不知此刻要去劝说黎明一些什么，所以也就只有静静地看着雨幕中的黎明，一起沉默。

不多久，一个娇小的人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

众多人中，雷神古舰上众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认识此人。

祖灵儿首先走上前去“你是谁？是不是吉鑫派你来的”

沉静注意到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舰顶黎明的身上，示意祖灵儿到一旁，然后独自上前道“你认识黎明”

“当然”小沫答道。

沉静抬头看了黎明一眼，然后回过头对小沫说道“前段时间他经历了一些事情，心情不好，你还是过些日子来找他吧”

没想沉静的话音刚落，坐在雷神古舰顶上，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的黎明开口了“让她上来”

沉静神情复杂地看了黎明一眼，然后让开身子。

小沫轻轻一跃，几次借力，就直接跳上了雷神古舰顶上。

黎明看向小沫，想起在那一刻大华帝国分别之后已经好多年没相见了。此时的小沫也长大了许多，少女的那种纯净气质已经完全展露了出来。

“因为北荒大漠突然下大雨，所以母亲派我查看一番，没想到恰好遇见你了”小沫说道。

黎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你带笛子了吗”

“干什么”小沫问道。

“好久没听过你吹曲子了，想听”黎明道。

“那简单”小沫伸出双手，在面前一拉，一道水柱形成，很快化作了一支笛子的模样。

“看来你这些年也成长了不少”

小沫轻轻笑了笑，把笛子放到嘴边，悠扬的笛声，顿时就响彻在北荒大漠上空。

更为神奇的是，随着笛声的变化，雨渐渐变得小了起来，然后乌云散去，大雨彻底停歇，甚至还有彩虹露出颜面。

傍晚的时候。

小沫向黎明道别。

“真的要回去了吗”黎明道。

“嗯”小沫点点头“虽然现在的海洋世界差不多恢复了平静，但只要地魔一天还在，我们都不能够松懈，这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黎明微微笑了笑“你真的长大了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小沫面颊一红，突然拉起黎明的手，将笛子放到他手中“没事的话，就吹吹笛子，听着那些旋律，很多事情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黎明收下了笛子，点点头“谢谢你”

小沫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再加上杨亚楠高超的医术，小魔女等人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先前在不远处，黎明和小沫的交流，她可是全部都看在眼里，此时看着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沫离去，小魔女有些不是滋味地走上前来，对黎明问道“她是谁啊”

黎明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切”

没有理会小魔女的打闹，黎明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冥岛头领。

“真的很奇怪，你竟然没有催我快些去冥岛”黎明似笑非笑道。

冥岛头领笑了笑，走向前来，一边走，一边扯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黎明再熟悉不过的面颊了。

李砾。

这个当初算计他，后来又和朱世海一起去到那个世界的人，他没想到他是冥岛的人。

但转念一想，其实一切也坦然了，像是他这样四处寻找宝藏，却始终是一人的，就算实力不强，后台也应该十分强大才对。

像是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冥岛才有的。

“冥岛三大头领之一，末叶李砾，拜见魔神大人”李砾跪倒在里面面前。

看着这一幕，黎明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终究是弯身将李砾扶了起来。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去那里了”黎明问道。

李砾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然后摇了摇头道“近段时间的风云变化无常，再过些时间吧”

“没想到你还会看风水”黎明笑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等”李砾吐出一个字。

黎明没什么异议，既然人家都说等了，他又能说些什么。至少以如今自己的地位，黎明相信，李砾是不会背叛他的。

所以他说等，那便等。

接下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先前才一蹶不振的黎明已经完全恢复如常，照常做饭吃饭打坐修炼，该笑的时候就笑，就好像，瑶瑶已经成为了路人甲，完完全全地被黎明忘记了。

但他们也知道，黎明是不可能真的把瑶瑶忘记，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小沫。

他们从未从黎明口中听说过的名字，因此对其的好奇心也逐渐增大。

只不过，他们也没谁为了知道小沫的事情，而冲上去揭黎明刚好的伤疤。

时间，便在这种大雨初停的日子里，不急不缓地流过。

很早以前，徐晨便发现了黎明的记忆超群，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小沫吹过的曲子，黎明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能够吹出来。

大多时候，黎明吹笛子的时候，沉静等人就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不得不说，这笛声确实是有一种净化心灵的作用，每当众人听到笛声的时候，心中的一切烦恼顿时都变得烟消云散。

在小沫离去的第三天。

雷神古舰里迎来了一群黑衣男子。

按理说，北荒大漠是“魇”的老巢，若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的话，诸天阁的人是绝对不会来到北荒大漠的。

但眼下，他们确实是有特别大的事情。

因为，他们的大小姐，祖灵儿和天魔都在这里。

看着祖傲天带领黑衣男子出现在面前时，黎明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雷神古舰上，沉静不用说了，不管他去哪儿，她都会随往，小魔女和蝴蝶同样如此，杨亚楠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才跟他一起走的，这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以至于妖姬本就是冥岛的人，所以他也用不着担心。

只有这祖灵儿，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

只不过，在祖傲天和祖灵儿进入房间之后，很快就响起了打砸东西的声音。

看着一脸无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祖傲天，黎明道“还是我去劝劝她吧”

祖傲天看着黎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他走入了房间。

刚进入房间，关上门，黎明便感觉到一阵疾风向自己逼近。

黎明眼疾手快，转身一把那物抓在手中，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内衣，这让黎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祖灵儿的声音响起“我不回去，不回去，打死我都不回去”

黎明循着声音向祖灵儿看去，发现此时的祖灵儿正站在床上，满屋子的东西都甩得七零八落，床上正是凌乱地摆放着她的衣物。

沉默了片刻。

祖灵儿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同时感觉到了黎明的气息，先是一愣，旋即跳下床来，冲到黎明面前，就将他抱住“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当初他都答应让我和你在一起的，现在又出尔反尔，他们怎么能够这样”

黎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祖灵儿这个问题。

如今的诸天阁已经不再单单属于祖家，更是属于皇帝。

祖傲天之所以来找祖灵儿，除了他自己担忧祖灵儿外，恐怕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皇帝的授意。

不过，黎明不怪皇帝，一点儿都不怪。

一来，他和皇帝的立场本就不相同，各自所考虑的东西也不尽相同，这样一来，也无法分辨孰对孰错。

二来，他即将去到冥岛，从此之后，就必会与其他三大帝国为敌，而诸天阁隶属于皇帝，那么若是祖灵儿一直跟着他的话，即将有一天，他们父女俩极有可能便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这是黎明绝对不想见到的。

所以，他同样希望祖灵儿能够回去。

黎明搂着祖灵儿走到桌子旁边，拉开两个凳子，两人相继坐下。

看着眼前祖灵儿一脸灰沉的神情，和她手上的伤疤，黎明不禁又想起，当初祖灵儿再风铃镇边上那个村子里三年的生活。

“你好好冷静下来，听我说”黎明开口道“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因为我也和你一样难受，只不过，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隐约猜测出黎明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祖灵儿捂着耳朵摇头道“我不听，我不听”

黎明记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作者说像是这样的剧情很狗血，但黎明却是在这时正在经历这种狗血的剧情，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他不顾祖灵儿挣扎，拉开祖灵儿的手，说道“有些事情，确实不是非我们人力所能为之的，所以，回去之后，你自己不要再矫情了。这个世界风云万变，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要学会照顾和保护自己。你也不要想多了，若是遇到一个能看得过去的人就嫁了，不要追求太过轰轰烈烈，平平淡淡才是真”

让黎明没想到的是，自己说了这么多，祖灵儿似乎就只听进去了第一句“你是不想要我了吗？你我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就想要扔开我？！”

黎明一时苦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祖灵儿吼道“当时沉静姐姐要度过苦海的时候，你都能够去追上她。而沉静姐姐为了你，苦苦守候了一千多年。这些事情，不是你们所说的，非人力所不能及的吗？结果你们都做到了，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却想要赶我走了”

黎明顿时沉默了下来。不错，曾经的他，只要他想去做，就算这个世界挡在他的面前，也阻挡不了他前进的脚步，他眼下也只不过是去冥岛而已，为了他就如此容易想要放弃了？而且，若他执意让祖灵儿跟着自己，不管是祖傲天和皇帝也不能说些什么，而且祖傲天和祖灵儿就算是兵戎相见，想必他们也不会后悔。

可这个时候，为何，他却是退却了。

第六十六章　最安全的世界和最安全的人

黎明幡然醒悟，紧接着感觉到大脑一片迷茫，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祖灵儿的话。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认输过，但现在，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向这个世界和命运低头了。

是他考虑太多了？

还是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离去，他害怕了？

所以在不自觉中退缩了？

他不知道。

从未有过的无力以及无助涌上心头。

整个人，就好似被什么抽取了力量。

他的腿脚开始发软，好似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

不由得捂住胸口，整个人都倾倒在桌面上。

察觉到黎明的不对劲，祖灵儿一时也急了，赶紧将其扶住，然后大呼着其他人进来。

黎明看祖灵儿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后来完全消散，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

半个钟头后。

雷神古舰上几乎能动的人都来到了祖灵儿的房间。

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杨亚楠身上。

因为杨亚楠刚为黎明检查完身子。

“怎么样了”祖灵儿着急地首先问道。

“没什么大碍”杨亚楠摇摇头道。

“那就好”祖灵儿捂着胸口，轻松了一口气。

“但情况也不容乐观”杨亚楠继续道。

祖灵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究竟怎么回事，我发现你今天怎么说话如此怪异，先才说没什么大碍，又说情况不容乐观，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祖傲天很轻易地看懂了杨亚楠同样矛盾的心理，赶紧将祖灵儿拦住“你冷静点儿，让亚楠把话说完吧”

杨亚楠感激地向祖傲天笑了笑，然后继续道“其实，黎明身体确实没有什么不适，也没有什么能够危及性命的隐患，但黎明就一直这样昏迷。这让我也很是不解。唯一的解释便是，黎明太累太累了，在其潜意识地作用下，所以昏厥过去了。这醒不醒来，与外界都没有关联，而在于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是近些日子的这些事情，压垮了黎明心底的最后一堵防线，所以他开始选择逃避，所以就昏厥过去了”祖傲天总结道。

杨亚楠点点头“可以这样说。所以，眼下的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若是黎明自己不愿意醒过来，面对现实的一切的话，那么他就有可能这样一直睡下去”

杨亚楠最后的一句话，无疑在在场许多人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要知道，一辈子睡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概念。

植物人，或许还会走路，还会做一些事情，而一辈子睡下去，那可就是真正的活死人。

注意到在场气氛的不对劲时，祖傲天挥了挥手“大家都出去吧！让黎明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他就想通了，然后醒来呢”

在祖傲天的劝说下，屋内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此刻的黎明。

表面看上去，他确实是昏厥了，但他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此时的他已经不在了房间，甚至不在了这雷神古舰和八门之内。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但事实却是如此。

黎明去到了十四区。

来到了那个水塘的前面。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还记得，自己回答不出祖灵儿的那个问题，然后感觉一阵难受，紧接着昏迷。不知过去了多久，再睁开双眼时，他便来到了这里。

水塘边上的鱼线依在，令他诧异的是，在水塘边上，钓鱼的人回来了。

而让他不能解释的是，那个人生着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那个人是唐门门主。

虽然很清楚现在自己的立场，但黎明还是十分礼貌地向门主行了一礼“拜见门主”

可是那人挥挥手道“我不是什么门主，你可能认错人了”

说完，那人就专心致志地看向远方的鱼线。

“可是。。。。。。”

还未等黎明说完，那人便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疑惑什么？我确实是和你所认识的唐门门主长得一模一样，但我却不是真的门主，我只是你的思维所创造出的一个人而已”

“我的思维？”黎明疑惑。

“不错，包括这里的一切，我们的对话，你看似在另一个世界，看似在和另一个人对话，但实际上，你就是在自己的世界，在和自己对话”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黎明点点头“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何会创造出一个和门主一模一样的你呢”

“或许你是累了吧”那人轻轻说道。

“累？”黎明的疑惑更深了。

“对啊！累”那人说道“在那个纷杂的世界生存久了，都是会累的。你是一个十分极端的特例，你告诉自己，你永远不会累，永远都只会奋勇向前，永远都是执着的。但你忽略了一点，凡是人，哪有不会累的。当你真正累了，到达了你所能承受的底线，你就极有可能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完全地封闭自己，逃到一个你自以为安全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就是你觉得的那个安全的世界，我这副面容的那个人，便是你觉得最能带给你安全，且不会让你累的人”

“你前面所说的话，我都能够理解，可是后面的话，我就太能够理解了”黎明道“这个水塘，我就来过两次，且什么都没做。它怎么就成为了最能让我感觉到安全的地方？而唐门门主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而且他警告过我，若是让他发现我逆修的话，他会杀了我，他又怎么变成了让我最安全，也最不会让我累的人呢”

那人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等鱼上钩。

但黎明知道，那鱼钩时直钩，且没有鱼饵，根本不可能有鱼如此容易上钩的。

但出乎黎明预料的是，那鱼线猛地拉直，紧接着鱼竿也被拉得弓了起来。

有鱼上钩了！

而且是一条大鱼！

黎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个世界真的有如此愚昧的鱼存在。

好似看透了黎明的心思，那人把鱼从鱼钩上取下，然后又把鱼线扔了出去。才坐下，缓缓道“你知道，这鱼钩既没有鱼饵，也是直钩，本应该没有任何鱼会上当的。但是你反推一下，有弯钩的鱼钩，还有鱼饵，为何鱼会上当”

黎明眼前一亮“因为鱼饵”

“不错”那人微微笑道“但这个答案却不尽完善，其实是因为一种本能。人之所以能够号称万物之王，那是因为人比较聪明，但那也只是比较聪明而已，鱼很笨，但并不代表它们没有思维。一个空着的鱼钩，一直悬浮在水下，或许它对于很多鱼没有吸引力，但那是因为它上面没有鱼饵，引不起它们本能想要吃食食物的欲、望。而这只是针对一些幼小的鱼来说，和人一样，一些鱼长得比较大了，所认识的东西，所经历过的事物，当然比起幼小的要多得多。但有些时候，就因为它们懂得越多，它们所要纠结的事情就会越多，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你能够理解吗”

黎明沉吟片刻后，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能力变强了，责任变大了，视野变宽广了，很多时候，其实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还会想得极其复杂，对吗”

那人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

那人看向桶里的鱼说道“这条鱼便是这样，它极有可能看到过这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