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女如意-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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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倩倩从南头出来，见她一脸蛮不讲理，哼道：“吊死时，舌头伸长着，眼珠子瞪着，死后还要成个吊死鬼儿。”

巧铃心里怪怯，一下子闷了声。

关全架好牛车，就给如意从灶房叫出来，“别忙活了，饭也先别吃了，先给巧铃送去是大事儿。”

梅花跟关倩倩一人一边儿，拽着巧铃的胳膊，她脚下还踢腾着，关全看的直皱眉，索性上前来，给巧铃一扛，吓得巧铃吱哇乱叫，脸儿都白了，一阵儿惊吓之后，人就落在板车上头。

如意跟梅花两个火速跳上车，一人一个摁着她，关全再不耽搁，赶忙赶了牛车往外走。

关倩倩最后跳上了车，敛着眉眼儿，“今儿，你别瞎搀和，我自个的事，自个去说。”

巧铃奇的问：“要说啥事儿？跟谁说？”

如意冲她咧个嘴儿，“还有心思挂心别的事儿？我看你挺好，谁上吊去，你也不上吊。”

关全没吱声，心里想着，这事儿，大勇不应也得应，眼瞧着倩倩跟李氏日子过不合拢，大勇要再拿不出个主意来，往后妹子去了，日子甭想太平，叫他咋放心？

就这样，姑嫂三个仔细拉着巧铃，一路倒算平安，晌午到赵启明屋里去，正赶上赵启明跟赵祥刚离去，周氏一瞧，是给巧铃送回来了，赶忙就把她们往屋里请。

直说是两头错过了，他们再早来小半时辰，正赶上祥子来寻他妹子。

周氏把李氏屋里人急的团团转的话儿一说，又训了巧铃几句，说是她这一走，闹的一屋人没睡成个安稳觉，巧铃埋着头直嘟囔，说是不愿嫁刘家。

周氏也没了法子，按理这是她屋的家事，闺女嫁谁屋的，旁人搀和不得。再者说，李氏早就收下了聘金，婚事板上钉钉的，这时候眼看没几日就接亲，说啥也不可能悔婚，谁劝也不好使。这个时候，也只能由着巧铃发发牢骚。

得空叹气几声儿，说是这回，其实李氏倒也没看岔，那刘家老大，人倒是好人，就是年纪大些，今年有个二十五六，又摊上一双多病的爹娘，下头俩兄弟还不听话，地也不好好种，见天外头惹事生非，听说屋里事儿怪多，家境就这么落魄下来。

见巧铃给梅花劝着厢房去，周氏才说：“你母亲也是怕，巧铃对冯家老2生了那心思，不得赶早给她定亲，叫她死了那条心？放原先，你母亲也一门心思想给巧铃寻一门好亲事，怪也怪巧铃这娃儿，偏就生了不该生的念想。”

关倩倩点点头，问：“大勇上工去了？”

周氏脸色一僵，笑的有些不自然，“这会子，多半是了。”顿一下，又说：“前一段儿，刚从我屋搬出去。”

这话儿说着，眼瞧着关倩倩，见她眉头微动，脸上有几分惊讶，心知她不知情，就暗暗叹一下。

关全挑眉问：“从你屋搬出去了？搬到啥地方去了？”气的直骂：“这混账！搬出去，也没跟倩倩知会一声！”

周氏干笑一下，半晌才强稳着声儿说：“搬走一个来月，说是手头有钱儿了，也不麻烦我跟他大伯，上外头过日子去。”又换个话题问关倩倩：“秋收一过，彻底闲下了吧？有啥打算，来镇上帮你母亲铺子里去不？”

关倩倩摇摇头，心里头估摸着周氏已经知道了她跟李氏闹的那矛盾，这会子，也没开口再学一遍。

周氏叹叹，正思量着怎么接下话儿来宽慰宽慰倩倩，关全便问：“大勇有了钱儿，也不给倩倩收管着，眼下又自个找屋单过，这事儿，倩倩公婆知道不？”

周氏这下怔住了，脸上现出了些为难，好一阵子，叹气道：“估摸着回屋去，该给他爹娘说了。”

关全总觉着周氏想要隐瞒下什么，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坦，直接问她：“到底咋回事，是大勇不想跟倩倩过了？还是倩倩婆婆在里头搞出的事儿？咋搬家这大事儿，也没托人给带个话儿来，今个要不是专程上你屋来，还不知道他搬上了哪去！”

眼见周氏沉默着，半天接不上话儿来，便絮絮叨叨地：“这不成器的，正经工不上，非赌坊里混吃混喝，手里有几个钱儿，只顾自个吃喝，她媳妇成日外头小打小闹做买卖，没见他出半个子儿！知道媳妇娘家去，不闻不问的，前头上赌坊去寻他，几次不露脸儿，到底是个啥意思！？”

赵勇这样办事，连周氏也很是难为情，温声劝他别急，“他大伯前一向亲自上他住处去，好好给训了他一回……”

关全叹气一阵，便说赶今个来，这些个话儿正好跟赵勇说说，把他新屋那地址说来，一会儿就亲自去问问他。

周氏踌躇不定的，可暗暗一思量，这事儿，迟早瞒不住，倩倩早知道，比晚知道的强，再说今个她兄弟在，赶今个知道，总能给她出一口气，心一横，便把赵勇屋住处说了。

送他们出门去，脸上就有些欲言又止的，到最后，还是啥话儿没提。

关全见周氏那模样，一路上心里头都不踏实，直说是他赵勇要敢整出啥幺蛾子出来，非要揍他不可！

下了牛车，便按周氏给的地址拐进一条胡同，见两边是一间挨一间的砖瓦平房，哼哼一声，骂道：“他倒知道享福！住的还不赖！”

走到一家院落门前站定，一伸手，使劲拍着门。

这时间，如意捏着二姐的手，心里直突突跳，她知道，今个来，关大哥是要让大勇哥回赵家去谈分家。这事儿，不小，也不知大勇哥是个啥心思，只是就冲他前头对大嫂不闻不问的样儿，心里头就沉甸甸的松不下劲儿。

正想着，门从里头吱呀一开，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儿，如意怔住，抬眼细细一瞧，见她脸上涂了脂粉，抹了头油，身形并不瘦弱，也不臃肿，桃红的袄子紧贴着身材，匀称的很。

心里很是纳闷，这陌生的女人是谁？

关全这时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本能就愣在当场，寻思一下，他就是按着周氏给的地址寻来的，张家胡同东边第二家，没错呀？

第一百五十章　和离吧

再往女人身上一瞧，见她体态很是丰盈，扭着个腰，半靠着门边儿，好整以暇打量着一行四个人。

关全咳一下，出声问：“这是赵勇屋不？”

女人也不答话儿，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瞄，很快停在关倩倩身上，上下一扫量，蔑了她一眼，撇个嘴儿，转身朝里吆喝，“赵勇，有人找！”

她一转身，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关全皱着眉头，烦躁地伸手扇了扇，努力克制着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

转眼瞅瞅关倩倩，却见她目光平静，直直往院子里看，盯了一阵子，摇头道：“看样子，今儿咱们来的，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哒哒哒的脚步声儿传来，赵勇一出前院，见了门前站的几人，先是一惊，然后，不知想起什么，就收了尴尬，挂上个理直气壮的笑，“今儿咋都来了？”

关全红着脸儿，没好气往里头扬下巴：“你屋那女人是谁？”

赵勇故作惊讶地笑笑，“咋？大哥还不知道？”他摇着头，从台阶上晃了下来，“这不是倩倩不乐意跟我过日子吗，成亲两年，肚子也没个动静，这一天天的，我赵勇总不能没个后吧？”

说完这话，眼见着关全跟关倩倩都变了脸色，心里就升起一阵阵快意。

不论他咋样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地，就连她偷偷喝下药绝他后的事儿，也爽快原谅了她，可她对上自己。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从也没稀罕过他的情分。

既然这样，他咋就不能再填一房？

这话儿说的很是清楚了，可听在关全的耳朵里。羞愤之余，心底却是难以置信，咬着牙又问一回：“你这意思。里头那女人，还是跟了你的？”

赵勇寻思着，点点头，“算是吧，月娘要是能为我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往后我总要给她个名分。”

他说的从容不迫，理直气壮。也就是在不经意对上关倩倩的时候，眼睛才有些闪烁。

关全忍了再忍，没忍住，上前儿就揪上了赵勇的衣领，给他半提起来。怒道：“你说啥，再给说一回！”

急的梅花跟如意两个忙上前去拉他，只是他在气头上，又使了大力，也就拉他不住。

赵勇给他提的喉咙发紧，挣扎了几下，咬着牙说：“月娘愿意侍奉我，不计名分给我传宗接代，你妹子能为我做啥？月娘。我是要定了！”

关全一听这话，眼睛就冒开火，再也顾不得，一松手，照着他的脸一拳就砸了去，“你个王八蛋！好好的日子不过。做啥整这些个乌烟瘴气？！”

赵勇给打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四五步，抹抹嘴边儿的血，气恨地吼叫起来，“为啥？你自己问你妹子去！”

这时，他屋里的女人也骂骂咧咧赶出来，“哟，这是上门挑事儿来？”话说着，迎上去稀罕地瞧着赵勇，见他流了血，大呼小叫喊一阵儿，掏出帕子给他擦擦脸，转头就冲关全呸一声儿，“要怪，怪你妹子是个不中用的！这会儿上门来闹，早些日子做啥去了？”

关全一把搡开她，“臭婆娘，没你啥事儿！”

月娘给他搡的尖叫一声，马上跑到赵勇身边儿去，半边身子贴了他，一手叉着腰，仰脖骂：“你个莽汉，敢打人！？你赶动手！？还没王法了不成？信不信，我今儿就衙门里告你去！”又冲关倩倩狠呸一声儿，“明媒正娶算个屁，过些时候肚里不争气，大勇照样休了你！”

关全已经很是克制，听了月娘污蔑倩倩的话，眉心就突突跳，心里想的是，今个就是他屋去报官，也要好好收拾收拾这恶婆娘，扒一层皮还是轻的！就要上前去，冷不丁斜里伸出一只手拦住他，“哥，啥理也别争，咱回。这日子，左右是过不成了，回去后，和离吧。”

和离？

关全脚下骤然一顿，连那正骂的不停嘴儿的月娘也睁大了眼儿，半晌，捂着嘴吃吃笑开，“哟，还是个硬气的！”身子一歪，怼了怼身侧僵住的赵勇，撇嘴说：“你媳妇要和离，你要是个男人，倒是吭一声儿啊，再不争气，好赖可是你老爹老娘给你相中的？”

赵勇蹙着眉，阴阴看着关倩倩，“你真要跟我和离？”

关倩倩点点头，“既然你有了月娘，月娘又愿意为你生娃儿传宗接代，干脆和离，从此扶了她做正室得了。”

她这话说的随意，口气很平稳，连月娘都惊呆住了，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关氏，心里琢磨着她这是怎么个意思？天下间还有这样大度的媳妇儿？

赵勇眯了眯眼，深吸几口气，“好，倩倩，这话儿可是你说的，出了口，就别后悔！”他梗着脖子，“过些日子，我就写放妻书！”

听见月娘嗤的一声儿，他马上改了口，“不用等过些天了！既然你铁了心，明儿我就写，写好，托人给你屋送去！”说完这话，又是沉声说：“你也知道，离了我，你要嫁出去也难，往后的日子，决计是没指望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我！”

话说完，就紧紧盯着关倩倩，她却淡淡一笑，“我的事，不劳你挂心。”

这要在往常，妹子这一通话儿，关全定要阻拦，不为别的，和离的女人，今后难再嫁！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乐意倩倩跟大勇闹到这地步来。

可今个，亲眼瞅见大勇在外头养了女人，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偏在这个时候，看着妹子痛痛快快的说起和离的模样就是很解气，眼见着赵勇吃瘪又嘴硬的样子，真比他上去再打赵勇几拳还解气！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硬是忍着。半句都没开口劝，眼见赵勇气的甩袖回屋去，那女人也颠颠追着他去，瞅着就一股子气上头。索性转身大步往外走。

出了门，坐上板车，一路无话。

直到回了屋。遣走梅花跟如意两个，留下关倩倩在堂屋里，低声叹气：“和离始终对你名声不好，闹不好，这一辈子也就成了老姑娘了！明儿大哥再上镇上劝一劝，叫大勇给那婆娘打发走！”

说这话儿的时候，他自个都感觉到昧着良心。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叹声道：“他就是不打发，你也是明媒正娶嫁到赵家去的，那婆娘是个外妇。上不得台面，你公公还能丢起那人　？＇…99down＇还能真叫她进赵家门？”

关倩倩一直没吱声儿，这时候，突然开口，“月娘进不进门的，也和离吧！今个大勇话儿说的明白，那月娘要给他生出个一儿半女的，就要娶她进赵家门来。”话到这里，低了头。抿唇说：“那月娘，我容不下。”

这话落了，赶在关全开口前，梅花进门来劝：“全哥，叫倩倩和离吧，今儿你瞧周氏的样子。怕是赵家人都知道了妹夫在外头的所作所为，就只有咱屋人给蒙在鼓里！要今儿不给巧铃娃儿送去，到现在还给蒙着！周氏已经难以启齿，咱关家能丢这大的人　？＇…99down＇”又说，“你要不同意，赶明儿我出钱儿，买地买屋给倩倩过活。”

见关全不吭气，心里又恼又急，跺脚问：“你倒是咋想的？说句话儿呀！”

如意站在廊下，听到这里，吊着脸儿跟进屋来，也顾不得害臊了，张嘴就说：“难不成，大勇哥在外头养婆娘，还要叫我二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

那月娘，一瞧就不是个善茬，往后她要进了赵家去，还能有二姐安生日子？闹心！这事儿要换了她，一准儿也容不下，更别提是二姐。

今个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大哥赶着她跟大嫂南头去，可她们两个谁也不放心，悄悄出门来，缩在堂屋门口偷听着，听着听着，就憋不住了。

她也知道，关大哥考量的是二姐和离以后的处境，可叫二姐这么忍着让着，往后的日子更不自在，索性离了，就是在娘家，不还有全家人帮衬着她过日子？以二姐的本领，今后赚钱儿过日子，她是一点不发愁。等二姐有了钱儿，远远离开东庄村，换一个新地方，再嫁个好相公！

也知道今个到了关键的时候，大哥一个主意，就决定了大嫂今后日子舒坦不舒坦，也就横了心，把这些话儿一条一条说给关大哥听，他听了以后，没再说反对话，只是叹了又叹，气恨地拍了桌儿，“混账东西！离就离！离！”

长叹一声，抚着脸儿抹擦一阵儿，闷声道：“跟赵家这亲事，说来说去，怪大哥。”

沉默好一阵子，阖了眼，“你要是定了心思，和离就和离吧，有你大嫂那话儿，哥跟你嫂子咋样还不得收容你一辈子？”

倩倩越是不怨他，他就越是自责。像今个这样大的打击，她要是哭一阵儿，埋怨他一阵儿，他心头多少好受些，可这个时候，她偏偏不哭不闹，不怨不怪的，镇定的不得了！

可他却一点不镇定，前后想想这里头的事情，再听如意娃儿头头是道的分析，就再也说不出来逼倩倩回赵家的话儿。安排了这一门亲，已经亏对了妹子，这个时候，再不能错上加错，连她大嫂都仗义地说了今后照应她那话儿，他还有啥可说的？如意娃儿说的就更在理，他倩倩有本事，不是个娇娇气气养在屋里的小媳妇，将来出了门，也是能干大事儿的，今后就是嫁不去，也不能再叫她赵家去，给赵家人那么轻践着。

关家已经商议好，第二日早上，全家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等着赵勇托人送来那放妻书。

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大门才砰砰响，如意跑出去开了门，一瞧来人，就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蹙眉问：“你来做啥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门求和

赵勇站在门前，满脸疲色，浑身的衣裳皱皱巴巴，很是狼狈样儿，看着如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哥跟你二姐，在”

如意摇摇头，“不在屋！”又冲他伸手，“把你答应那放妻书拿来！”

这声音一响起，梅花‘咣当’一声把手里的大饼子扔下，跑出堂屋去，一瞧来人，果真是赵勇，就跳了脚，“你咋还有脸儿来？”

赵勇摸摸鼻子，扬了扬手里提的礼，“昨个是我说了重话儿，今个专门来给倩倩赔罪来。”

话音刚落，就给人粗声打断，“少来！你今儿说啥也不好使！”

关全赶出来，二话不说拾起墙角的锄头就要打他，吓得赵勇脸色大变，急慌慌往后退出去，求道：“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今儿真的是诚心诚意来赔罪来！大哥跟倩倩想咋收拾我，我都不带躲……”他盯着关全手里的锄头，畏畏缩缩的，“跟大哥打个商量，咱换成棍子，成不？”

气的关全扬起锄头，作势又要追他，赵勇撒腿儿就跑，跑到巷子里，挎着脸儿说：“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那月娘，我不会让她进门的！昨个是昏了头，说的话儿全做不得准……”

梅花见他嚷的大声，急的奔出去，“别在巷子里头嚷嚷，有啥事儿，进屋来跟你哥商量！”

赵勇试探地往前走几步，见关全放了锄头，这才进了门。嘿嘿笑着，“大哥，是我不好，我今儿亲自来。就是要跟倩倩赔罪来，昨个是我一时糊涂……”

算说着，脚往屋里挪。刚上一个台阶，就叫关全一喝，“把你昨个应承下那放妻书搁下，自个滚。”

赵勇吓得停了步子，扬着眉头回想一下，咧着嘴儿说：“啥放妻书　？＇99down＇没有啊。”

关全一瞪眼，他马上正色说：“昨儿。全是我昏了头！那话儿，不做准，倩倩这么好的闺女，说啥也不能和离！”

话音刚落，关倩倩便从北边走出来。摇了摇头，“你也别死皮赖脸的，昨个话儿已经说得明白，这日子，过不成了。”

赵勇回头看看关倩倩，见她皮肤白皙，身段姣好，神色也安宁，整个人光采依旧。仿佛压根没受昨个那事儿半分影响，反倒是自个，灌了一晚酒，想起和离，就难受极了，晨起顾不得蓬头垢面的。提了些礼就跑来请她原谅，一作对比，心头就很不是滋味儿，“说来说去的，你老早就打了这主意，昨个那事儿，不过正合了你心意！”

关全一听就蹙了眉头，“放屁！你自个干出来啥样事儿，自个不知道？”

想想今个来的目的，赵勇闭了闭眼，强忍下心头的不舒服，再次看向关倩倩，目光就柔和了许多，“倩倩，我仔细想了想，我还是离不开你的，咱们相聚的日子虽然短，你在我心头的分量却比哪个都重，我今儿来，就是求你原谅我，从今往后，我叫月娘远远离了你，你仍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咱们好好过日子，成不？”

他言辞恳切，表情真挚，连如意也几乎给他打动了，这个时候，关倩倩轻轻摇了摇头，“你跟月娘既然成了事儿，咱们俩这婚姻，就再走不下去。”

关全也冷笑起来：“远远离了，这是还要在外头养着？”

赵勇蹙着眉，忍下反驳的话儿没说，只是踌躇片刻，咬了咬牙，又劝说道：“好！我答应你，明就给月娘赶出我那宅子，给你接去，你哥想叫咱们从屋分出去，我也依了你，明个就回屋跟爹娘提分家，只要你愿意，哪怕啥也不要，咱也从屋分出去。”

一时之间，关全跟梅花如意三个也就收了声，三双眼睛紧紧张张就往关倩倩脸上盯。

关倩倩想也没想就摇了头，“你在外头有了人，就别再指望我还能赵家过日子去。”

赵勇再忍不住沉了脸儿，关氏一而再再而三固执，他已经忍痛说了赶走月娘的话，她怎么还不知足？

鼻子里哼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失望，“你这婆娘，咋就是这么个软硬不吃的，我已经应下你要给月娘赶出去，你还想叫我咋样？啥好的不学，非学村里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泼妇！要知道，在城里头，三妻四妾，多的是！”想起他这么放下颜面的来求，倩倩仍是这副不冷不热的高傲模样，越说就越是恼恨，“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你，当我还真就过不下去了？我今儿能来，也是顾念着原先的情分上头！反倒是你，你自个说，和离，对你有啥好处？离了我，你不过就是个给我丢下的弃妇！”

“情分？”关全在旁哂笑着，“真有情分，也不会背着我妹子做那苟且事儿！”

他是个定下主意就不轻易动摇的性子，昨个夜里一通踟蹰犹豫，一来这次大勇做的事儿，叫人难以宽恕。二来倩倩铁了心，无论给那月娘咋处置，也不愿原谅赵勇犯下的错儿。三来，倩倩娘家那头，处的不美气，婆婆李氏又是个蛮不讲理的，生生给倩倩逼得娘家一来就不愿回，他当哥的对李氏都忍不下来，叫倩倩今后咋忍？

他最是见不得妹子不痛快，抛开赵勇这事不提，另一方面，他早就对李氏不满了！考虑到倩倩这些年在赵家，受李氏那家伙的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拿定了和离的主意！

主意一定，今个赵勇来，也就抱着谈不拢就散伙的念头，到了这个时候，再次见识到赵勇没皮没脸的模样，心里也就更对他失望不已，当初他咋就昏了头，给倩倩嫁给这么个油子？皱了皱眉头，“你今儿来，话儿也就跟你一气儿说个清楚，我是不打算再叫我妹子上你屋受罪去，你娘往日咋样待倩倩，你当丈夫的，从也不过问倩倩在你屋过的好不好，赚了钱儿，只顾自个吃喝玩乐，现在又整出个婆娘。”他摆了摆手，“这一桩一桩的，不是你这会子做几个保证就了结了的，啥话儿也别说，我倩倩就是今后不嫁人，也不去跟你过日子！”

关倩倩笑笑，“我哥说的对，咱今个闲话也别拉扯，我就问你，昨个应下和离那话儿，算不算数？”

赵勇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关倩倩，这一回，他才算是把关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