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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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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之上,有大滴大滴的雨点落在我的发丝之上,这是早春的第一场雨呢。
我扔了手中的桃枝,伸出一只手心去接。那些晶莹的雨珠落在我的肌肤之上,如此绵密,如此清凉,就连原先那一道道的戒痕都不觉得痛了呢。
身后足下,有人在唤我。
我只当听不见,凑近小脸,细细瞧着近前一朵沾了雨露的花蕊,罗裙之下的双足轻轻拍着身下的枝干。
“青痕,青痕,你给我下来——”
果真又是赤霞。
他一连唤了数声,我这才扭过小脸,歪过脑袋去瞧他。
他手中正高举着一只琉璃模样的六角灯,朝我献宝道:“青痕,好看么?”
“这些都是用上好的金玉做的,你喜不喜欢?”
“这是师父让我做的节礼,鲤鱼精,你想去么?”
见我不应,他又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每一年的花朝节,是三界中最隆重不过的日子,天上地下包括那些凡人,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以示庆贺。届时,咱们仙庭中的所有神仙都要齐齐聚在青丘山下的英水畔,观花会,饮琼浆。今年的花朝会,刚巧轮到冥帝帝尊来主持,鲤鱼精你果真不想去么?”
这席话,他已经向青痕前后啰嗦过不下三遍。每一次,他都和那些师兄们一样瞪大眼眸,一边说,一边仔细端详着我的形容。
我绷紧小脸,垂下脖颈,自从来到这九仙山上,青痕就再不曾说过一句话。
见我仍是不应,他这才当真叹了一口气:“鲤鱼精,你实在是冥顽不灵之至。刚刚师傅让白鹤儿回来传信,让我带着你这就赶往青丘山与他会合。他老人家还特地叫我为你备一件上好的衣衫呢。”
一听见有新衣,我登时心痒难耐,悄悄从那些桃枝间探出小脸看向他。
他顿时会意地笑:“你下来,我也会用那些桃瓣变出衣衫,不过,师傅也说了——你若是真不想去,叫我也不要勉强你。小哑巴,你想去么?”一面说,一面笑盈盈地望住我,那副狭长的眉眼中俱是再分明不过的捉弄之意,似是一早就窥破了我的心思。
一只有我手掌大小的蝴蝶,歇在了不远处的桃枝上,一下一下扑闪着双翅。
我被他瞧得心虚得紧,慢慢涨红了小脸,衣襟下的心口处,又开始一阵一阵生生地疼。
青痕当然想去花朝节,听赤霞他们说得如此热闹,我心内其实早就馋得不行,可是我不要再瞧见他嫌弃我的表情。
赤霞将手内的琉璃灯轻轻搁在地上,朝我伸出双臂:“小哑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去还是不去?”
那些细雨越来越大了呢,我忽然绽出笑靥,松了自个手内的罗裙,任凭那些粉色的桃瓣撒了满枝满地,格格笑着,扑向他怀内。
他费力地接住我,不想却被我猛地重重砸到,身子吃不住力,在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我只当听不见他吃痛的怪叫声,只顾低头去捡他近旁的那只六角灯,用指尖好奇地摩挲着上面的奇珍异石。
没成想我刚触到它,其内的灯芯竟然自发亮了起来,一闪一闪,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睫,就好像??就好像九天之上那颗最亮的星子。
“小哑巴,快给我放下,仔细你笨手笨脚碰坏了!”
“小哑巴,你走快点,你没瞧见前面的花会?!”
“你再不使些脚力,等过了吉时,别说给咱们九仙山丢脸,等帝尊的銮驾一到,你再想从那些守门的天兵天将们眼前混进仙门怕是做梦!”
“进不去仙门,你就只能在青丘山下睡大觉吧,别说是热闹,就连冷清你也一样瞧不着!”
??
天上的祥云,此刻正一朵接着一朵往下缓缓飘坠,那些络绎不绝的各路神仙们,果真要将青丘山下的仙门挤破。
我趁着赤霞不备,低头瞅一眼自个罗裙下的人的双足,强忍着痛楚皱下小脸。
耳畔,传出赤霞欣喜欲狂的惊呼声,不过百步之外,只见师傅正立在那些高矮胖瘦不齐的人群中,朝我们点头捻须而笑。
一阵又一阵或浓或淡的刺鼻香气,不时拂过我的周遭去,面前凌空飞架至云端的高台上,他的宝座正闪耀着万丈金光。
我藏在人群内,悄悄抬起小脸,假意去瞧那些远近经过的神仙们。
一树一树的各色花树,开遍了整座青丘山,将整条英水映照得五彩斑斓,却始终不曾听见半空中凤凰的啁鸣。
第六章 疏离
2010年12月08日23:55
在那些衣着光鲜的神仙们中间,果真有许多位容貌绝艳的女子。
她们三五成群,或在那些花树下戏耍,或是临水而立。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梳着各式各样的发髻,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比枝头摇摆的花蕊还要娇美。看得天上的飞鸟都不忍离去,一只一只围绕在她们身畔,叽叽喳喳地叫着,扑腾着双翅。
二月的春风拂起人的发丝,也吹起了花枝上系着的各类节礼,原来师父让赤霞带到此处的节礼是要系在这些树枝上竞技所用。
要不是师傅嘱咐赤霞好生看着我,我早就叫这些奇珍异葩看花了眼,迷了路径。
我身量太小,就连最低矮的花枝也够不到。只能勉强垫着双足,费力抬高脑袋,挤在人群中,看那些个大小仙家们,一个个,立在那些怒放的云蒸霞蔚中指手画脚,相互炫耀比拼着自家的宝贝。
青痕的眼睛不够看呢。
不光是眼睛不够看,就连我那件粉色新罗裙下的心口处,也一并“砰砰”跳得像不知停歇的小鼓。
不时自那些晃动的脑门中,偷偷抬起小脸,去瞧头顶之上的天穹。
在那些仙家当中,倒有几个是青痕一早认识的呢。好比那个形容干瘦的太白金星,他隔了老远一眼瞧见我,两只贼溜溜的眼珠登时瞪得好像鼠目一样。
师傅赶紧走上前去,一边变作咳嗽不止的模样,一边忙不迭地向他欠身招呼。他这才以手指着我,咽下了后面的话。即便如此,那老怪物仍是一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似是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一样。
师傅忙向赤霞使一个眼色,赤霞登时拽着我不由分说就要冲出人群,却不想正好撞在一堵坚硬无比的铜墙铁壁之上。
我歪过脑袋,只见挡在我与赤霞面前的,居然无巧不巧正是那个二郎神君。好像凶神恶煞一般,圆睁着三只厉眼,低头死死盯着我,那副神情,就好像是我欠了他什么稀罕的宝物。
赤霞吓得不敢抬头,在我身后垂头丧气地耷拉着个脑袋,一副恨不能挖个地洞即时钻下去的形容。
只听那个所谓神君果然怪叫了起来:“好啊,缘池仙翁,你竟敢一错再错,竟然把个剥了鳞的小妖精带到花朝会来!你该当何罪?!来人啊——”
师傅一面擦着他的光脑门,一面环顾四周,朝那些探过脑袋前来瞧热闹的人群不停点头哈腰,逐一陪笑过去:“神君息怒,神君息怒,老朽惭愧,惭愧得紧!”
话音未落,更悄悄拉着二郎神步出数步外,并连连再朝身旁的赤霞使着眼色,甚至还用胳膊捅了捅他。
赤霞这才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赶紧从自个衣袖内摸出了一件奇光异彩的珠子,战兢兢胡乱塞进二郎神的大掌之中。
师傅见四下无人注意,忙再凑前几步,附在他耳畔小声道:“一点心意,一点小心意,老朽不成敬意,还望神君笑纳,笑纳??”
只见二郎神掂了掂手中之物的分量,再眯起他那三只眼瞧了瞧我,这才嗤笑了几声道:“老家伙,还算你识相!要不是看在今日是我们三界的大日子,又是在帝尊跟前,我非把你这桩丑事抖落出去不可!”
“是是是,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我岂能服气,昂起小脸,狠狠朝他瞪回去。不及他再发作,我已扭头去瞧那边白棠树上悬挂着的金铃铛。
他果真又要发作,可就在此时,头顶上方却奏响了仙乐。随即,有一朵一朵的云霞由远及近徐徐聚拢,数不清的凤凰与仙鹤还有一些青痕从未见过的神鸟,绕着他的銮驾不住盘旋。
漫山遍野,盛开的花树间,耀目的金光下,英水好像一条自天际泄落的云锦。就连原先含苞的骨朵,也都在这一瞬间绽开了大朵大朵的花蕊。
他果真还是那副帝尊的模样,冕旒华服,驾着祥云,由数十个仙娥簇拥着,在半空中的宝座之上款款落座。
隔得那样远,青痕甚至看不清他的面目。
还未等我会过意,只听耳畔呼声震天,原先青丘山上那些个神仙们竟一齐跪倒,口呼着帝尊,跪成了黑压压一大片。那些神鸟围绕在他的四周,轻声欢叫着,和着仙乐阵阵,仿佛天地万物都为之俯低。
赤霞在地上拼命拉我,示意我赶紧跪倒。我心内难过,悄悄背过身去,坐在那棵白棠树下,低头玩着地上的一棵灵芝草。
脑后,传出他的轻声,凌空而降,平缓而寻常,听不出一丝波澜:“起来吧。”
“谢帝尊——”
山谷中,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回响,含着百倍的阿谀与奉承,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遭来杀身之祸一般的恭谨。
赤霞还要再拉我,师傅小声叹一口气,朝他做了个手势低道:“赤霞,随她去吧。她身量小,坐在此处也好。”
“是。”
二人一面说,一面强忍着不断自周遭射过来的那些鄙夷眼光,慢慢随众人一道艰难地爬起身。
“赤霞,为师还要去前面向几位仙家打个照面,你仔细照看好小师妹。”
“是,徒儿知道。”
师傅才要走,犹似不放心,又俯身吩咐我一遍道:“青痕,你好生在此处跟着大师兄,不可到处乱跑,更不可随意惹事,你听见没有?”
我低头忙着我手中的物什,充耳不闻。
青痕没有听见呢。
面前,就是英水的堤岸。河对面,几个美貌的女子似也瞧见了我,一个个用手中的拂尘团扇等物,含笑遮面,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不解地顺着她们的眼光瞧向自个,却原来——因着方才忍了太久的缘故,罗裙下的一双人足竟然不知何时自个打回了原形,变回了那只小小丑丑的尾巴。
我缩下身子,岂料一旁的赤霞已被她们笑得涨红了面孔,低头向我小声斥道:“鲤鱼精,你丢死人了,赶紧给我变回来!”
可是,来不及了呢。
只见我与他身边的那些个神仙们,突然像望见了什么稀罕之物一样,竟然连半空中的帝尊也没心瞧了,一个个齐齐转过身来指着我耳语。
我丢了灵芝草,悄悄扭过小脸,去望高台之上的他。
岐华,你也看见青痕了么?
可是,他正和他足下跪着的几个神仙说话呢,根本不曾抬眼瞧过我的置身之处。
第七章 落下的凤凰
2010年12月09日00:01
越靠近高台,地上的那些个花树就开得越娇艳。其中最美的那一树,正对着通往宝座的玉石台阶。那些凌云飞架高悬在半空中的长阶,一级一级,自英水河畔层层砌往那座巍峨高耸的百丈云台。
云梯之上,一前一后,正有两位盛装女子拎着长长的裙裾拾级而上。
那些才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神仙们见了,赶紧一个个又弯下腰身,佝偻着肩背不敢正眼去瞧宝座前的来人。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想忘记了已经变回鱼尾的身下,就在那些原本就瞧不起我的众神面前,硬生生跌了个狗吃屎的模样。
身边,果真传出一阵一阵强抑着的低笑声,还有一副一副不屑之至的神情。
我顾不得这些,扶着身侧的树干支起身子,昂首看向高空之上。
不过多时,她们便已来至他面前。其中一位,身着彩衣,发髻高挽,满身都是闪闪发光的宝物,携了另一位白衣神女,向他俯首跪倒轻呼道:“氏素和瑶英参见帝尊。”
原来她就是氏素。
青痕在师傅的学堂上学过,氏素,即为西天王母,玉帝之妻室,却一样要向他参拜。
他淡淡笑着,低头看向足下的二人道:“无需多礼了,都起来吧。”
西王母这才含笑扶着身边白衣女子的手臂站起身,柔声道:“今日氏素自作主张,携了瑶英妹妹一起前来拜见帝尊,望帝尊不要怪她才好,都是氏素无礼在先,僭越了。”
但只见那位白衣女子果真又独自跪了下来,俯首轻道:“是瑶英失礼,请帝尊责罚。”
我再往前吃力地挪了几步,自那些树枝间探出身子,使劲瞧着他,只盼他能低头看我一眼。
身旁一位素不相识的仙家回头向我厉声斥道:“鲤鱼精,休得无礼,谁许你这样不分尊卑地逾距了?”
赤霞惊得面容雪白,强行按着我的脖颈往下摁。
我到底拗不过他的力道,差点被他摁得背过气去,却依旧不服气地在他手下挣扎着,想要直起脑袋去瞧正在我头顶之上的动静。
青痕并不笨,我虽从不肯轻易写下那些功课叫他们如意,可我心里明白那些字里行间所指的寓意。
我被他按得咳喘不已,咳得小脸涨得通红,还故意咳得极大声,可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瞧上我一眼,更别提朝我笑一下。
他正望着他面前的那位白衣女子,青痕虽瞧得不甚分明,却依旧辨得出他眼内的笑意。那份笑意虽淡,亦远,却必定是高兴的。
树林间,不时有麋鹿蹑足走过,我看得见他在说话,却是朝着身边的天将所说,我听得见耳畔的山呼声,却再也听不见任何言语。
这一刻,青痕的心内好疼。
我看见他缓缓起身,缓缓挥动广袖,击向足下的英水波澜。
漫天的花雨,随着他掌心的光束凭空而降,纷纷落进那些潋滟的波光中。霎时间,原本九曲廻转的整条英水,已被他变成一斛散溢着奇香的玉液琼浆。
我看见眼前如潮涌一般的人群,纷纷涌向河堤,以手,以杯,以壶,以天下间各种稀罕的酒器盛着河中的佳酿。
浅酌慢饮,一饮而尽??觥筹间,酒香四溢。
我看见一个一个的仙娥在他面前翩跹起舞,许多许多个地位尊贵的上神排成迤逦的长队,攀着那云阶来至他面前。
俯身叩拜,齐声高呼,再敬上杯中之物。他很少饮,多是让身边仙将为他接过。
我看见那位白衣神女一直立在西天王母身边,她的容颜虽不是今日花朝节上最最出众的那一位,却始终含着最浅最淡最温柔不过的笑意,含笑仰望着他。
我看见他间或也会回头看一眼她所在的方位,每每此时,她的笑颜都足以使席上最绝色的女子逊色。
“小鲤鱼,你看好。”
“如果有一日,你看见另一个男子也像幻境中这般对待你,就表明他喜欢你。”
可是,岐华,你说的并不尽是。
你当日让我眼见的那一幕一幕,你既对她做过,也对青痕做过,就连玄蛇精也曾经对晚娘做过。
可是玄蛇精说他并不喜欢晚娘,你说你喜欢青痕,却不是我想要的喜欢。岐华,你自始至终都不曾告诉过我——原来喜欢与喜欢竟也有不同,此与彼何为云泥之别。
赤霞又在我耳边呱噪呢,他一定以为我在难过,可青痕并不想让他瞧出我难过。
为何耳畔又传来那些人的欢呼声,一只一只的凤凰竟离了他的金銮宝座,舞动着双翅飞向周遭的那些个人群中。
“鲤鱼精,鲤鱼精,你快看!”
“你不是最喜欢瞧热闹么?你瞧,这可是花朝节上最最热闹的热闹呢!你瞧那些凤凰,它们都是神鸟,在座的哪一位神仙修行最好,它才会落在谁的手上,谁手上落了凤凰,帝尊就会亲自赐他一层修炼。”
“鲤鱼精,你知道么?有些小仙即便修炼了数万年也上不去一层修炼,你看这些神仙们,口水都快要流出下巴去。”
“唉,只可惜,这等福气是我等想都不敢想的企及。你赶紧瞧,每一年花朝节上,能够理直气壮伸出手臂去接凤凰的仙家不会超过十位。你知道为什么么?”
“并不是这些人不想,而是这些人也和我一样,害怕自个修为太低或太高,如若伸了手去,而那些凤凰竟不肯当众落下,反倒平白丢了一回脸面。”
“啊,鲤鱼精,赶紧让开!凤凰朝你飞过来了,小心它认出你是妖孽,一口啄了你!”
果真有一只金色的凤凰扑面而至,好像蓄意要欺负我一般,一边低低掠过我的面前,一边伸出长长的利爪就朝我踢来。
耳畔,尽是赤霞的怪叫声,不等我蹲下身子,他已经自个抱住脑袋冲出人群。
开辟鸿蒙,二分天地,始成三界。
妖为下,人居中,仙为上。
我想也不想,伸出小手,用力朝那只平白欺负我的所谓神鸟抓去,一把揪住它的长尾,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扯下。
只听那只笨鸟连声惊叫,叫得凄惨无比呢,我循着它的叫声又再加了把力,就在满山的惊呼声中,硬生生从那只笨鸟身上揪下了一根长羽。
我似信非信地自个瞧了半天,这才想起朝它昂起小脸,连声格格笑着,一边朝它挥着那根被我握在手心内的长羽。
它骨碌碌转了转眼眸,一连瞪了我好几眼呢,又朝半空中气愤不已地怪叫了数声。我故意要逗它,顾不得自个的身下尚是来不及变回的鱼尾,扶着那棵白棠树干,笑得前仰后合。
我一面笑,一面探出手去,圆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眸,朝它得意地歪过脑袋。
它斜睨我一眼,往前再飞了几步,再瞧一眼我手中的长羽,好似极不情愿地又往后退了几步,一步一步,就在那千道万道数也数不清的眸光中,将它的双足轻轻歇在我的掌心内,俏生生收了双翅。
身后,一片哗然之声,我得意地扭过小脸,想要自人群中寻见师傅和赤霞。
眼角余光,悄悄掠过远处那一处高台。
这一刻,天地都为之静止,宝座上的他,似乎笑了一下,用长指摸一摸鼻子,也遮住了嘴角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谐谑。
第八章 取舍
2010年12月10日21:35
最先发出声响的,是一位青痕并不认识的仙家。只见他立在离我数十步之外,高声叫道:“帝尊,小的不服!”
“小的自知德行有差,但,今日青丘山上诸多仙友,有上神,有高人,他们哪一位德行不比这尚未修炼成人形的鲤鱼精强过百倍千倍?”
“虽说全凭神鸟有灵自愿落架,评出我等去岁的德行修为,但,此番结果显然是荒谬之至!”
“小的怀疑是这鲤鱼精暗中使了什么妖术,混淆了神鸟的视听所致 !”
……
一言既出,满耳都是此起彼伏的附和之音,更有人拿手直指着我,一个个满面激愤不平之色,嫉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恨不能将我当场生擒了去。
我手中的凤凰似乎也听懂了他们的言语,它也朝着半空中宝座之上的他连声哀鸣,神情楚楚可怜。
他看一眼身边的天将,那人即刻会意,不过眨眼间,已飞至我跟前,一伸胳膊就将我连人带鸟提了便走。几下攀上那数不清的玉阶,扔在高台之下。
身后,传出山崩地裂一样的重声,竟是那些大小神仙们跪倒请愿的声响,绵延回荡,响彻了天际。
我从地上吃力地爬起身,握紧小手仰头看向他。
“大胆鲤鱼精,见到帝尊竟然不跪!”话音未落,数道闪电已自他身边几位天将的衣袖间齐齐挥出,重重击在我的身下,硬生生将我重新劈倒在他面前。
他的面容好淡,端坐在高大宽敞的宝座上,低头看着他足下的一干人等,眼中,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我原本涨红的小脸,慢慢变回苍白。
岐华,你果真嫌弃青痕么?
为什么你这么久才瞧见我,脸上竟没有一丝笑容,还任由他们一个个欺负我?
其中一个天将还向我俯身喝道:“鲤鱼精,还不赶快自己报上名来?!”
自从重回九仙山,青痕就再也不曾开过口,此刻,青痕也绝不会开口讲话呢。我趴在长阶上,痛得皱紧小脸,狠狠朝他们逐一瞪回去。你们不是自称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么,又怎的一个个叫不出我的名讳?
他身边尚立着十数位仙家,离我最近的那一个,就立在我头顶的几级台阶之上,正是那位瑶英公主。
只见她低头望住我,雪白的素颜之上,一副好像不忍再睹的形容。清澈如水的眼眸内,满是再分明不过的怜恤之意,就好像我是她足下一个小小的乞儿。
我气得扭过小脸,只当瞧不见她。
脑后,却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怒斥:“鲤鱼精,帝尊在此,你竟敢藐视天威,你果真活腻了不成?!”
“罢了。她不过是一只冥顽不灵的鲤鱼而已,根本听不懂这些天家的规矩,天将还是不要和她费这些口舌了。”
“帝尊,这鲤鱼精拔了神鸟的羽翎在先,公然藐视天威在后,依小的看,既然是她师傅将她带的来,那缘池仙翁也要一并处置了为妥。”
说这些话的,正是立在他面前的一位上神。仙风道骨,衣衫雪白,手执了一支长箫,在他跟前小心回着话。
他却笑了,眉目间这才拂过一丝微澜,不置可否,含笑望着高台下的众神道:“缘池仙翁呢?”
“小的,在这里。”
师傅一面说,一面颤颤巍巍踉跄着爬上高高的云阶,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来,直至气喘吁吁地跪倒在他跟前。
他一笑:“仙翁是想要我亲自给你的徒儿再上一层修为?”他虽然在笑,可他那副神情就连青痕见了,都禁不住悄悄打了个哆嗦。
师傅自是再胆小不过,此刻,更被他吓得身子好像筛糠一样,不住发抖道:“小的,小的不敢,岂敢……”
他这才收了笑容,再看向足下的我道:“小鲤鱼,今日之事,你和凤凰都各有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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