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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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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就凭云鹤儿的道行,此刻,怕连小命都没有了呢!”
“鲤鱼精,你当真以为自个身上长几根刺,我就奈何不了你?”
我心内一阵尖利之痛,故意昂起脑袋,朝那些低飞掠过的飞鸟脆声笑着,小脸上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傲慢模样,一面慢腾腾地往山下小步挪去。
“鲤鱼精!你去哪里?”
“你趁着师傅不在犯下重罪,竟然敢私逃下山,一走了之?!”
话音未落,衣袖内已眨眼间变出一支长剑,颤巍巍直指向我的胸口处,一步一步,直向我逼来。
云鹤儿原本是坐于他身后的一方石块上,眼见他如此,登时止了叫唤,一脸的泪痕,朝我绽出一抹得意异常的笑颜。
我望望自个身旁的那几棵树干,青痕已经没有了鱼筋,无法再像往日一般缠住那些树枝逃命,只能再小步小步往后费力地退着。
疾风鼓起了我的裙裾,只要踏空一步,便已是万丈的深渊。我抬起小小的掌心,应声朝他劈出去。
他一动不动,剑尖轻易挑开我挥出去的小小光华,手腕猛地再一抖,那股凌厉的力道已然抵住了我的衣襟。一双血红的眼眸死死瞪着我,大颗大颗的冷汗正自他的发鬓间汩汩而下。
可是这一世,已经是青痕的第三世,青痕最多只剩下一百年不到的寿数呢。
轮回道内,我差一点就放弃,我才不要如此便宜地平白又丢了小命。我骨碌碌转下眼眸,冷不丁扭头朝着自个身下的山崖尖声叫着:“莫颜神将——”
“紫霞欺负我呢——”
紫霞蓦地一惊,果真中计循着我的叫声瞧去,未等他回头,我早已猫下身子一溜小跑溜下了长阶。
每一步,其实无不痛得钻心,一口气跑出去极远,差一点跑得背过气去,这才喘着气藏身在草丛间。
他竟然不曾追来呢。
一轮圆月慢慢自山间升起,虽是早春,那些远近的花树明明都已在含苞,此时,身旁的山石却照旧沁出刺骨的寒意。
我默然坐在彼处,小小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身下冰冷的石块,昂首望向自个头顶之上的那轮金盘。
青痕当日在碧霄宫内望见它的时候,每一次,它都分明是在那些玉石栏杆的下方呢。
月华如水,一副细瘦的身影也由远及近,沿着石阶缓步而下,一面走,一面往两旁的树丛仔细辨着。
待瞧见四五步之外的我,这才掀起袍衫,坐在我高处的石阶上,同我一起望向头顶上的明月。
“云鹤儿说你想要推她堕崖。”
……
“青痕怎么不说话?”
“赤霞。”
“嗯。”
“二师兄……也讨厌青痕么?”
“青痕凭什么如此以为?”
可是他明明讨厌我呢。
之前青痕在观内,虽然也任性胡为过,除了师傅与大师兄赤霞会出面教训我,紫霞性子虽也急躁,却极少像现在这般处处针对我,就连赤霞当日也没有他对我这番凶过呢。
就因为天地灵石将我砸成了一坨肉饼,连他也瞧不起青痕了么?
见我不应,赤霞又瞧了我片刻,这才淡淡接过话:“那只砚台,本是紫霞做给云鹤儿的。”
“人,有时候自个心内不开心,心性难免会有所改变。”
我似信非信,歪头斜睨着他脸上的形容,有些计较地攥紧自个小小的手心。听他这副语气,分明是在说青痕呢。
“放心,我不是在说你!”
“青痕既然自个心内知道难过,也应该懂得体会别人心内的那份难过,包括二师兄紫霞的。”
“云鹤儿一直都对他极好,所以,二师兄他……他并不是要故意针对你。”
青痕才不信呢。
“云鹤儿既对他极好,二师兄为何还要难过?”
他听见我如此说,忽然间卸了原先的冷面,“噗”地一声笑道:“鲤鱼精,你果真是聪明得紧啊,怨不得你比别人多转了二世。”
我即刻黑了小脸,支着脑袋瞧着他。
他只当没瞧见,随意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穹,极寻常地接道:“一个人可以为了许多个原因对另一个人好,至于是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一种好,是不是他心内以为的那种好,只有他们彼此心内知晓。”
“所以,有人对你示好,他心内未必是真的对你好。他或许是为了某种居心也未可知,他或许只是在心内命令自个要去对这个人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已。相反,有人对你恶言相向,甚至恶行相加,有些时候确实是他讨厌你,也有些时候,是他真的在意你才会如此。”
“青痕竟不知道么?”
自打我回到九仙山那一日起,这还是他头一遭主动同我搭腔,一口气对我说了如此多的话,他先前都不肯搭理青痕呢。
我忽然间似悟到了什么,歪过脑袋,故意凑到他近前仔细往他脸上瞧去,一面佯作一本正经地问他道:“赤霞,你心内也难过么?”
他果真是皱紧了眉眼呢。
我松了眉目,轻轻捂住自个的嘴巴,只露着半张小脸,一脸怪笑朝他神气活现地道:“青痕早就瞧出来了呢!”
“也是因为云鹤儿对不对?”
“你也喜欢云鹤儿呢!”
他顿时像被我戳到了痛处,阴沉着面孔,瞧也不瞧我,只管低头瞧着自个的脚尖。
“赤霞。”
见他不理,我不怀好意地伸出小手,照着他的衣襟处就轻轻捅过去。才刚触及,他果真痛得咬紧牙关,脸上竟都变了色。
我才要再笑,耳畔陡然传出他的高声,涨红了一张面孔低头朝我吼道:“青痕自个觉得很有趣是不是?”
“你身上的长刺就如此值得你炫耀?!”
“既如此,你又巴巴跑回九仙山作甚?”
我一时气结,竟忘了回嘴,小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死命攥着两只小小的拳头,只昂首望着头顶之上的他。
青痕的长刺,得而复去,再失而复得。
要在之前,它们自然都是青痕的稀罕宝物。可是青痕已经历经了第三世,已然懂得这些转瞬即来、转瞬即去的长刺不过是无凭无由的一件物什罢了。
他心内只不过是当我像那些夜船上的女子,只是喜欢与我交合呢。他对青痕的那些个好处,就像玄蛇精当日为那些女子所做的琐碎之事,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呢。
眼见他也怒极,起身欲走,我强忍着自个心内的难过,换了一副形容,仰着小脸满含期冀地望向他道:“赤霞,你可以送青痕去不周山么?”
他头也不回,只没好气地抛给我一句冷声道:“不会!”
话音未落,人已一路狂奔,沿着陡峭的长阶,转眼消失在山门尽处。
第四章 罗雀
夜阑山静,此刻,就连白日里那些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山雀都没了响动。
青痕有些饿了呢。
我自那些青黄相间的草丛内冒出脑袋,仔细再往自个身边瞧去。触目所及,除了四处可见的山石,左右竟不见一簇早发的花树或野花可以勉强充饥。
我吞了一口口水,漫不经意地再瞧一眼自个身后的山门。
眼下,师傅人不在山中,大师兄和二师兄想必都讨厌青痕呢,我才不要就这样轻易回去受罚。
反正我是妖孽,青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呢。
我轻捻指尖,心内默念咒语,随意变出一双丑陋巨大的人足,自个都顾不上瞧一眼,就拎着手中破烂的衣衫一角,小心翼翼地沿着湿滑的台阶往下移着小小的身形。
一面走,一面不时猫下身子,用眼角余光偷偷睨向身后,一连看了许多次,都没见有人来追青痕呢。我心内到底计较,也不管身下的夜露深重,步子却跨得越发大了些去。
才走了不过数十级石阶,身下的移步之痛,已然火烧火燎一般。
刚要矮下身子歇息片刻,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夜幕中,竟恍惚瞧见一道黑乎乎的身影,正怵然默立在山势的拐角处,平白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顾不得吃痛,忽的一闪,躲进路旁一棵细长的歪脖子树后,再悄悄探出脑袋,屏息往对面瞧去。
一阵清风吹过,原先遮住月轮的那团阴霾也突然间散去,眼前之人,竟然是一身黑衣一脸冷意的冥将莫颜呢。
我这才松了小手,大摇大摆地自树后挪步出来,歪头朝他绽开一抹虚应的笑颜。
“莫颜神将,你很空么?”
“莫颜,一向很忙。”
我有些不乐意地绷紧小脸,一脸再正经不过的形容睨着他。我不过才问了他一句,他就将我严丝合缝地堵回来,分明是怕我求他送我去不周山呢。
“可是,你不是一早回……回幽冥殿了么?”
“回与不回,何时回,都是莫颜自个的职责所在,无需青痕劳心。倒是青痕,这又是想去往何处?”
我不要你管呢。
方才紫霞欺负我的时候,我明明叫过你的呢,你方才明明在,却只当没听见。
月轮,清晰照着足下的路径,我背负一双小手,高昂着自个的脖颈,一路雀跃着,小步小步地往前挪着碎步。
待经过他身侧之时,我以为他会出手拦我,可是他竟然一动不动,只拿冷眼瞧着我,轻声应道:“此刻,整座九仙山,六六三十六座山峰,已然是一道结界。青痕想要下山闲逛倒是平常,只怕出不得山外不要紧,再无人会帮你攀上这些上山的石阶是紧要。”
我登时止了步,扭头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他竟不像是在说笑呢。
“青痕是不是不信?那你慢慢走下山去一试就可见分晓。”
我拉下小脸,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都是丢尽了颜面呢。
山峦之上的月影渐渐西斜,山风轻拂起我的发丝,万籁俱寂中,青痕的腹内竟一连咕噜噜叫了数声。
莫颜“扑哧”一声笑出来,合抱着一双臂膀,松了原先的冷面。
瞧他那副形容,分明是在笑话青痕呢。
我登时恼羞成怒,一张小脸铁青,握紧自个小小的拳头,才要朝他瞪回去,只见他低头轻笑道:“青痕为何要下山?”
“因为紫霞?”
“他才刚拿剑刺我呢!”
“青痕所以才觉得怕了?不敢再呆在九仙山了?”
我骨碌碌转下眼眸,忙不迭地敛了怒意,大言不惭地换了一副笑颜,同他脆声道:“莫颜神将,你带青痕去不周山好么?”
“莫颜说过,我只负责送你来九仙山,至于什么不周山,并不在莫颜的职责之内。”
“可是青痕再不走,二师兄紫霞会要了青痕的小命呢!”
“可据莫颜所知,你此刻恐怕还死不了。”
“难不成青痕自个不信?”
“就凭紫霞的道行,纵然他有何通天的伎俩,他也改不了你的大限。”
“别说是你,天地间,任何一个活物的寿数,何时生,何时死,都有它一早既定的记载。”
“所谓功德有簿,生死亦有簿。功德簿自是由玉帝帝尊裁度擢减,生死之计却是归冥帝帝尊执掌定夺。”
“三界中,虽说是由阎君与判官负责保管生簿与死薄,但依着天则,每一本所记,都需要经冥帝帝尊先亲笔勾批过。天地间,若非帝尊点头许可,没人能改了谁往生赴死的时辰。非但你,那些凡人、仙家,甚至小到山野江河内的飞禽走兽,也无一例外。”
不知为何,平素惜字如金的莫颜神将,今日竟一口气朝我说了这许多的话呢。我听得似懂非懂,一双眼眸更是瞪得滴流圆,惟恐遗漏下一个字。
最最要紧的那几个字,青痕可是听得再分明不过呢。
一颗心在衣襟下跳得“砰砰”作响,一声一声,就连青痕自个都听得再清楚不过,小小的手心内,都满是密密的汗意呢。
莫颜果真在笑,笑得意味深长,低头望住我笑道:“青痕平白拿眼瞪着我做什么?莫非你还不信?”
“莫颜纵有天大的胆子,也向来不敢拿这些事浑说。”
“难道青痕在九仙山的课业中,竟从来没有学到过?”
我咽一口口水,一脸巴结地翘首望向他。
青痕学是学过,可是青痕一来不曾仔细去学,二来青痕先后喝过两小口忘川水,有些事倒果真是忘了呢。
青痕一直以为生死有簿,生死有时,却没想到,天则中原来一早就定下,即便是生死之簿也可以修改,而执笔之人,竟仍是他。
我强忍着自个心内如潮涌般突至的狂喜,一头冲至他近前,仰头朝他央求着:“莫颜神将——”
“你即刻送青痕回幽冥殿好不好?”
他眼中登时一亮,松了一副臂膀,换了正色朝我问道:“青痕果真是想回去?”
我想也不想,即重重点头,一只小手轻轻捂上面孔,遮住自个的嘴巴,小脸上早就笑开了花呢。
“可是帝尊此刻并不在幽冥殿内。”
“青痕是想回幽冥殿呢,还是想见帝尊?”
我顿时涨红了一张小小的脸庞,弯下腰身,佯作是瞧山后的那些树影,扭扭捏捏了半日,这才磨蹭着回过脑袋。
莫颜分明是在明知故问,故意让我丢了小脸呢。
但见他一面笑,一面含笑再同我道:“据莫颜所知,帝尊此时应还在大言山。青痕是想去幽冥殿等帝尊回来,还是让莫颜带你赶去大言山?”
我顾不得羞恼,赶紧满脸堆笑,支着脖颈脆生生地应道:“青痕要去大言山呢!”
“那好——”
莫颜话音还未落,我已然扭过脑袋,遥望着面前的山门处。月色如水,空荡的石阶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耳内,却传来莫颜的笑语:“难倒青痕还有事未了?”
我只当没听见,费力地再往上挪了几级石阶,故意背过小小的身子,不叫莫颜瞧见我的动作,自怀内掏出一只泥偶,犹疑了许久,这才小心放在面前的石阶正中。
歪头再瞧了片刻,又自觉不满意,一把捡起它,再往上放了一层长阶。左右瞧了半日,这才勉强转过身子,只当瞧不见莫颜脸上的颜色,满不在乎地小步往下移着。
如果明早赤霞果真寻了来,依着他的仔细,定会瞧见青痕此刻放在石阶之上的物什。
那原本是一坨小小的泥巴,被我捏成了他的模样,长眉凤目,虽不甚酷肖,若他果真仔细瞧过,定会认出仍有几分相类。
它们一个个,跟着青痕去过许多条水泊,经冬历夏,即便是叫身下的流水浸泡成软泥,青痕都始终揣在自个的怀内,始终舍不得丢掉这些个宝物。
青痕虽嘴巴不肯认,心内实际也会惦记他与师傅二人呢。
灵石堕下之际,他满手是血,满脸泪痕,伏在我身前,彼时,他想必也舍不得青痕死呢。虽然他此刻不肯再搭理青痕,瞧不上我的小性与乖张,可是真正轮到二师兄和云鹤儿合伙来欺负我,他到底还是会来此处寻我呢。
“青痕好了么?”
我垂下脖颈,再望向自个身下那一副巨大无比的人足,离了他数级石阶去,捻动指尖,强忍着心内的羞恼,低头仔细变着我自个身下的物什。
一连变了数次,这才勉强变成一双大小合宜的纤足呢。
“莫颜神将。”
“料理好了?”
“那好,青痕先闭上眼睛,此去大言山三千六百里,不出一日,莫颜定让你遂意。”
东海之外,大荒之内,有山名曰大言,乃日月所出之谷。
青痕早在课业上学过呢。
天上,又是云起云伏。我只紧紧闭着眼睫,小手攥着莫颜的袍衫一角,埋首在那朵厚厚的筋斗云上。
耳畔,风声渐急,青痕的心内却仿似早春三月枝头的雀舌。
日头,都尚未升起呢。眼前的晨霭中,已然可以望见波涛中的山峰,仿似一座巨大的圆形宝瓶般,底大口小,山石嶙峋,不生寸草。
浑浊的海水,夹带着沙石,在身下不断咆哮轰鸣着冲向宝瓶座。
隔了老远去,就已瞧见形似瓶口形状的山巅之上,那些手执法器全副盔甲的冥将们,一眼望不到尽处,正密密麻麻好似黑压压的蝼蚁一般,立在那道云线之上,将整座大言山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个,盔甲鲜明,法器耀目,随着愈行愈近,甚至可以清晰瞧见他们一个个脸上的冷意。
脑后,蓦地响起了莫颜的低声,压低了嗓音向我命道:“青痕好生扶稳了!”
我这才佯作是初次睁开眼睫,应声自云下露出半张滚烫的小脸,圆睁着一双眼眸,偷眼往山巅处窥去。
但只见漫山遍野,照旧布的是数不清的黑衣冥将呢。
人海中,朱红的山石之上,傲然玉立在风口内的那一副高大身影,一身的玉冠华服,玄色的舒袍广袖叫风鼓起,朝我和莫颜所堕之处缓缓移目。
身侧,果真传出莫颜的高声,未及那朵筋斗云完全落尽,已然在云上翻身跪倒,俯首向他高声跪拜道:“莫颜参见帝尊!”
我心内实是虚得紧,赶紧扭过小脸,假意是去瞧身旁的那些个冥将,好叫他瞧不见我满身满脸的惭色。
才瞧了不过一眼呢,未成想身下的那朵筋斗云竟然刚巧堕到了一块血红的山石之上,猛地一个晃动,还未等我尖叫出声,小小的身子已然硬生生跌了个狗吃屎,跌落在他足下。
明明是我自个心内心虚至极,顾头不顾脚,加上青痕原本就已是满身的褴褛,此刻再当着他,当着满山的众目睽睽之下跌了个如此不堪的模样,小脸都被我丢尽了呢。
正在狼狈仓皇间,猛然瞧见他近前犹在跪着的莫颜,未及起身,已然心生一计。一面以手撑地,一面强自镇定地翘首望向头顶之上的他,脆声应着:“是——”
他只低头望着我,背手而立,一张面庞之上似笑非笑,一双星眸内亮得叫人不敢迎视,淡淡接腔道:“是什么?”
我歪过脑袋,小手指着一旁埋头不敢轻起的莫颜神将,再瞧一圈他身后的诸人,大喇喇地回他道:“是莫颜绊了青痕一跤呢!”
“是么?”
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朝周遭那些人轻轻挥一下袍袖。那些个冥将瞧了,顿时如潮水般齐齐往后退去,一直退至百步之外方才驻足。
而几步之外,果不其然,莫颜果真被我惊得目瞪口呆呢,一时间,竟忘了反驳,只顾呆愣愣地盯着我。
我弯下腰身,故意往山脊的另一侧瞧去。
头顶之上,他纵声大笑,仿似有无限之开怀,上前一步,一双长臂钳过我小小的腰肢,将我一把自地上拎起,再纳入怀内。
第五章 翘首之盼
才刚入怀,那股煦暖浅淡至极的清香之气已将我重重包裹住,若有若无,又沁人心腑。长指轻轻抚上我脑后的发丝,眼中虽带笑,眼色却是深沉异常,只低头瞧着我,一言不发。
我巴巴地仰头望着他,一颗心狂跳不已,只能拼命咽着口水。
他只是笑,含笑斥道:“小鲤鱼,你瞪着我作甚?”
“岐——”
“嗯。”
我悄悄绕过他的身侧,睨一眼周遭的那些个冥将,此刻,就连莫颜都已退到数十步之外了呢。
一双小手不觉攀上他的衣襟,昂首望进他的眼眸内,小脸上尽是巴结之意,朝他绽开一朵笑靥,尽力用着娇声同他道:“青痕可以叫你的名字么?”
“嗯。”
“岐华。”
他挑起眉,眼中愈发深了下去:“青痕想说什么?”
我心内正在盘算该如何向他开口,经他冷不丁一问,猛地再吞了一大口口水,差一点就噎到自个,一双眼眸更是瞪得溜圆,只管歪头瞧着他。
头顶之上的天光,竟愈加亮了些许呢。
他睨一眼远处的山势,一下挥落我紧紧揪住他衣襟的小手,朝身后淡淡命道:“来人——”
“岐华!”
“先带她下去。”
一面说,一面已然松了我,大步朝宝瓶形状的山巅处扬长而去。
可是青痕心内的央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我瞄一眼那些自远处应声奔我而来的冥将们,一张小脸早已急得变了色,他分明是不肯应承青痕的央告,这才要这些人着急带我下山打发我走呢。
不知为何,眼见他愈走愈急,愈走愈远,我心内竟平白掠过一阵尖利之痛,竟仿似有人要将我生生自他跟前扯开一般痛。
满头满脸的发丝迎风乱舞,攥紧小小的手心,顾不得四下乍起的热浪席迎面袭来,立在原处,扯着嗓门朝他尖声叫唤道:“青痕原本有最要紧的事呢!”
他理也不理我,玄色的袍衫在身后鼓得仿似远处宝瓶底座前的骇浪。触目所及,数不清的黑衣冥将蜂拥而至,跟随在他左右,随着他直逼向眼前山巅尽处。
余下的那些个冥将却并不靠近我,一个一个,只簇拥成仿似一道圆形的结界般,将我围个水泄不通。
但只见,一束一束纤细的仙索应声抛出,将我牢牢缚住,仿佛生怕我走脱一般,一道一道收紧,再慢慢腾空,一步一步往山下移去。
可是青痕痛呢。
小小的身形,高悬在半空,抬头望向面前朱红的山脊。
云端高处的那些个冥将们突然间一个个纷纷自云阶上急急落下,和原先那些把守在山野之上的冥将们一起,一齐涌向山势最低处,仿似一堵铜墙铁壁般将整座大言山重重包围住。
高耸入云的宝瓶口处,如血染过的山石之上,只剩下一道再鲜明不过的玄色身影,傲然矗立在天地苍茫间,背手望向十步之遥处。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瞧过青痕哪怕一眼呢。
身上的仙索愈缠愈紧,只要青痕稍有挣扎,那些冥将的手中就随之再加一分力道。直至渐行渐远,直至青痕再也瞧不见那一圈越来越小的瓶口。
才行至山脚处,莫颜神将也不知自何处冒出头来,越过那些一脸寒霜的冥将们,朝我矮下颀长的身形。
我登时绷紧小脸,强忍着心内的难过,假意扭头是去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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