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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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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时绷紧小脸,强忍着心内的难过,假意扭头是去瞧自个身旁那些峭壁下的海水,只当没瞧见他凑近我。

“莫颜虽未经请示私自带的青痕来此处,一路上,却并非刻意要避人耳目。青痕有没有察觉?我先前带青痕来大言山沿途,途径过许多处山川洞府,青痕虽说闭着眼睛,目不能视,一路上竟不曾听见莫颜招呼任何一位过路的仙家神怪,也没有任何一位仙家神怪主动招呼过莫颜,青痕以为如何?”

可是我不要搭理你呢。

“因为今日本是天灾之日,但凡有些道行的仙家神怪早就一早藏身于自家的容身之所内,不到日落之时,绝不会轻易现身出没。”

“青痕方才不是瞧见了么?眼前,这座形似瓶口的山口,便是日月所出之谷。”

“每逢六十万年,此处便会同时升起九轮骄阳,一旦任凭这些日头外出肆虐,别说是那些下届、下下届中的活物,恐怕就连整座三界的草木都要被它们烤焦。真到了那一刻,江河蒸腾,,四海枯涸,无异于一场浩劫。”

“天地间,只有两位帝尊能有这个法力,可以凭借神力钳制住余下的八个日头,将它们尽数压住,压制在大言山的山谷内,只许其中一个涌出宝瓶口。”

“届时,自日升至日落的七个时辰内,帝尊需一直坚持至月升之时。”

“如此天地浩劫,每六十万年方轮到一回,每一个轮回,则要由两位帝尊中的一位轮番出面,行使天地赋予之权柄,也是天则规定之职责。”

“这一次,刚好轮到冥帝帝尊。”

“帝尊与玉帝帝尊一样,虽天赋神力与法力,但即便如此,要坚持至月升之时,也需他耗费极大的精气与心力。”

“稍有差池,哪怕差之毫厘,差之须臾,于他虽无损,对于天地间的万物而言,必然是万劫不复。”

“青痕懂了么?”

“帝尊让他们带你走,原是为了青痕好。不过片刻,便到了日始之时,在那一刻,九头日轮便会如通天的烤炉,烈焰熊熊,热浪滚滚,百丈之内,非但是你,就连那些道行稍浅些的上神、大小仙众,也极有可能叫那些祸害瞬间炙烤成齑粉。”

“身为帝尊,身为天地之间至尊之人,有的不仅仅是天地赋予的权柄与职责,许多时候,他尚需独自迎对许多许多种试炼与艰险。”

“莫颜。”

“怎么?”

“你可以叫他们松一些捆仙索么?”

“好。”

那些仙索深陷进我的肌肤之内,每一处,其实都痛得钻心。

“待会,青痕最好闭上眼睛。”

我只当没听见他的话,顾不得身下的炙烤之痛,拼命自那些仙索中再往上跃了跃,伸直了小小的脊背往自个头顶之处眺望着。

果不其然,莫颜的话音还未落尽,不过是眨眼间,遥不可及的山巅处已然“腾”地升起一团红光,又仿似再炙热不过的火苗,将整座天空染红,仿似血染一般,就连身下的海水,都已然映得通红。

烈焰冲天,一簇一簇耀目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睫。

山谷深处,随之传出隆隆的巨响,仿似有千条万条蛟龙在山谷内游走奔突,意图一举冲破那凌空劈下的神力,奋力往宝瓶口处挣脱着。

一轮红日猛地冲向天际,霎时间,身下的动静也愈发震天了去。

一波连着一波,一声高过一声,山风肆起,山谷深处的轰鸣声响竟一下比一下深重,整座大言山就仿佛要被那些日轮生生撕裂。山摇地动,天摇地动,惊起的恶浪滔天,那些浪头溅在青痕的肌肤之上,竟仿似沸水一般灼人。

我叫他们牢牢缚在那些赤红滚烫的山石之上,只支着脖颈,一眨不眨地昂首翘望着自个的头顶上方。

日影初升,日影中升,再一点一点,缓缓往西天沉堕。

绮霞,自打你在我眼前灰飞烟灭那一刻起,青痕从来只会担心自个短命,只会抱怨那些时日太过短促,从不曾像今日这般觉得时日漫长,恨不得自个只要再眨下眼睫,日影就已经西斜。

可是,它分明故意磨磨蹭蹭不肯轻易往下堕呢,一寸一寸,堕得如此之慢,仿似生之漫长,生之永寂。

莫颜神将在我身旁不觉望得有些好笑,低低劝道:“青痕要不要歇一歇?据莫颜看,日影怕还要有片刻才会落下。”

我只当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只翘首望着自个的面前。

一张小脸叫那些炙风烤得通红,满身的汗腻,小小的手心都已经叫我攥出水来,连脖颈都望得酸了呢。

第六章 离弃

天穹,果真一层一层暗下去了呢,眼看着西天的云霞仿似五彩斑斓的织锦,熊熊如织,引燃了半壁天地。

就连左右的热风都仿佛安生了些许呢。

我心内一阵窃喜,一面支着脖颈竭力往山上瞧着,一面才要偷偷歇一口气,身下的山石突然间猛地一震,耳畔,竟又平白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随之,是整个山脊都在跟着撕扯摇摆,仿似作着垂死之争般再往上拱起,似要将整座大言山顶上天幕去。

我吓得抱紧自个的脑袋,应声尖叫着,不过才叫了一声,四肢百骸内,仿佛应着那些天摇地动,原本许久不至的剥鳞之刑以及灵石灭顶之痛,在这一刻,竟然如同万箭穿心一般,一齐冲向我的心脉处,宛如要将我生生撕裂。

“青痕怎么了?”

我痛得“嘶嘶”吸气,小脸上皱成一团,却不肯应。只顾埋头蜷紧小小的身子,恨不能在这滚烫的山石上打几个滚。

青痕痛呢。

可是我不要这些人瞧出,平白笑话我。

莫颜似觉出不对,即刻朝我近旁那些人高声喝道:“撤了仙索!”

“是!”

话音未落,青痕虽紧闭着眼睫,埋首在灼热的石壁之上,却一样可以清晰辨出万丈万道的凌厉精光,将整座天地霎时照得仿似极昼,至刚至精至纯,汩汩不息,仿似一张无影无形的天罗地网,合着雷霆万钧力,朝身下的日月之谷徐徐抛出,再重重压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又仿似只是白驹过隙的须臾,原先的震天巨响,竟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万籁俱静,万赖俱寂,耳畔,这才轻轻响起莫颜的低声:“青痕好些了,是不是?”

“青痕,再抬头看!”

我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直起小小的腰身,抬头再往自个头顶之上的山势望去——但只见晚霞如画,繁星耀眼,不知何时,数不清的金色凤凰与鸾鸟正舒展着双翅,绕着那些火烧云盘桓低飞。

一轮圆月正缓缓攀上天际,照着身下潋滟的海水,山海一般的欢呼之声,伴着若有若无的袅袅仙乐,响彻了天际。

几乎与此同时,我身内的那些个痛楚,竟也随之一并退去。清风拂过,拂过我的衣衫与发丝,鼻尖处,竟然嗅出了一丝微凉的咸湿。

满身的湿漉,小小的鱼尾沾了身下的红泥,红一道黑一道,就好像一个浑身腌臜的小乞儿,除了新添上去的道道勒痕,原先的那些个印记反倒都瞧不出了呢。

“参见帝尊——”

“参见帝尊——”

……

面前,那些个跪拜之声已然愈来愈响,愈来愈近。

我只顾垂着脖颈,小小的身量藏在莫颜身后,假装左瞧右瞧,低头忙着拂掉我身上那件破烂衣衫上的浮灰,每一处衣角都细细看过了呢,生怕漏下一处污渍。

身旁,早已跪倒了一大片,跪成一片黑压压的人山人海。晚风吹得莫颜神将铠甲之下的襟袍“噼啪”作响,正高声向他跪拜着:“莫颜参见帝尊!”

青痕竖耳听了半日,都听不见他应呢。

我再也按捺不住自个的心痒难耐,偷偷自莫颜的身后,一点一点探出小脸,歪头瞧向几步之外的他。佯作是才刚第一眼瞧见他一般,先得意异常地朝他转下眼眸,再大言不惭地格格笑出声。

他半天没动,一张俊俏的面庞之上无波亦无澜,含了一抹再浅淡寻常不过的笑意,只淡淡瞧着足下的我。几缕发丝黏在脸侧,一身的玄色重服似也叫汗水浸过,衣襟处的同色纹饰上分明映着湿意,贴在肌肤之上,现出高大俊美的身形。

我蓦地咽一口口水,不知不觉握紧小手,就连小小的鱼尾处都掠过一丝又酥又麻的痒意,扭了扭小巧却结实的腰肢,仰着小脸,巴巴地瞧着他,咕噜噜再吞了几口口水下去。

他瞧在眼内,眸内似笑非笑,再侧过脸去,轻轻一笑道:“妖孽。”

青痕原本就是妖孽呢。

我满不在乎地再往上跃了跃,一双小手刚想去揪他的衣角,周遭的那些跪拜之声,陡然间却又平白大了许多倍去。我扭过脑袋,循着他的眸光再往远近去瞧,果不其然,但只见整座大言山,方圆数十里之内,竟已叫那些层层叠叠的云朵歇满。

那些不知自何处冒出来的大小仙家们,正鳞次栉比般布满了眼前的筋斗云,一个个高呼着“帝尊”,俯身长拜。

其中几朵最显眼的祥云之上,刚好有青痕认识的人呢。一色绿衣或红裙,另一个,则依旧是一身素净的白色罗裳。发髻如云,脸庞如玉,一个个,分明都在拿眸光不住瞧着他。

我登时拉下小脸,满心不乐意地支着脑袋,昂首看向云端上的那些人,一面不时再用眼角余光斜眼**着他的面色。

眼前,朱红的山脊之上,是他带来的数不清的黑衣冥将,手内的法器映着初升的明月,仿似漫山遍野冰冷耀目的寒霜。

“参见帝尊——”

“参见帝尊——”

……

云端之上的跪拜之音愈发响动惊人,有些人,一面叩拜,还一面偷**向他身前的我。

待真正瞧见了我,一个个,登时又面色一凛,忙不迭地移开视线去。那副尊荣,竟仿似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埋首在身下的云朵之上,一个个不住发抖,有几个,差点一个趔趄栽下云端去。

他只淡淡瞧着面前这些人,并不叫起。

再过了片刻,才自那些人脸上收回眸光,低头睨一眼我,果真是敛了笑意呢。再移目看向自个足下的莫颜神将,已然沉下面色冷声命着:“给我先送她回幽冥殿。”

可是,青痕原本就不是要去幽冥殿呢!可还未等我回嘴,他已然拂落了我攀住他的小手,大步向着足下凭空生出的云阶疾行而去。每踏出一步,随即有另一朵七彩的祥云现出,一步一步,为他接起通往天阙的通途。

漫漫的云阶,一眼望不到近处。

云阶两侧,是那些长羽长尾的家伙们一路欢声啁鸣着,高飞低飞,一圈又一圈,围绕在他的身侧与天梯之间。

山呼动地,山呼震天,面前,是数十位全副铠甲一脸冷色的冥将们,将我团团包围住。

我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宛如被众星拱月一般叫四面的众仙簇拥着,疾步踏上眼前的登天长阶。云端一侧,那位喜着绿衣的九天玄女隔了那么大老远去,还偏要故意回头瞧了我好几眼呢。

我只当没瞧见,蜷在渐凉的山石之上,黑着一张小小的脸庞,只管低头捻动指尖,强抑着心内的怨愤之意,胡乱默念着咒语。一遍不行,只得再重头重新念一遍,一直念到第四遍,这才勉强在破烂的衣衫下变出一双人的腿足。

见我兀自坐在地上不动,那些冥将只得一齐望向我面前的莫颜。

莫颜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俯身向我道:“青痕是自个随我回去,还是要莫颜命他们再用上仙索?”

我登时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只拿一副后脑勺对着他。眸光却不自觉瞧向自个满身的伤痕与印记,方才的那些痛楚虽已消退,可直到此刻青痕都心有余悸呢。

岐华,虽然你叫我“蠢物”,可是青痕并不真的笨呢。

方才你明明可以先等我把话说完再走,你却故意先让莫颜带我去幽冥殿,自己带着她们扬长而去,就连九天玄女都忍不住得意,故意瞧了我好几眼才走,更别说那位白衣神女,心里还不知有多得意呢。

再说,一旦青痕去了幽冥殿,再想溜出来,比此刻登天还难呢。

可是,莫颜似乎并不气恼,好像我果真有多么可笑一般,只低头同我笑道:“青痕方才不是说有最要紧的事要求帝尊么?既如此,那还尽在这磨蹭什么?”

我猛地转回小小的身形,握紧小小的拳头,支着脖颈,朝他恶狠狠地尖声叫唤道:“我讨厌你呢!”

不等他应,我已经又背过身去,仰着小脸,强抑着自个心内的尖利之痛,再望向方才的云阶处,这一刻,那些凭空生出的云朵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双眼眸瞪得再是溜圆不过,好竭力不让其内的晶莹堕下来。

天上,又再云舒云卷,不过是人眨下眼睫的片刻间,极目望去,只剩天海一线,月影堕海,整座大言山俨然已是一座空寂之谷。

第七章 求生

眼前,又是那座巍峨肃穆的天上宫阙,连绵交错,一眼望不到尽处。

一轮初升的红日,低悬于玉石栏杆之下,飞花似雪,水泊如棋,无数间重楼玉宇,高低错落,掩映在云海深处,随着那些浩淼苍茫的云海此起彼伏,时隐时现。

一群素颜素服的仙娥早就自青玉的长阶前迎出来,一个个瞧见我,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呢。

我理也不理已然在我身后止步的莫颜,歪着脑袋,大模大样地背着小手,往前一路迈着碎步,头也不回地在前溜达着。一面不时弯下小小的腰身,左瞧瞧右瞧瞧,倒好像果真是在瞧着左右的景致。

采和仙娥在背后唤住我:“青痕此刻是想去太霄宫还是碧霄宫?”

我应声回过脑袋,绷着一张小小的面庞,一本正经地斜睨着她脸上的形容。

她笑:“采和在问青痕想去哪里,我们好带路。”

我悄悄攥紧小小的手心,一颗心,在衣襟下分明跳得跟小鼓一样。

可是我认得去太霄宫的路径呢,只不过先前他一直不许我踏足而已。那些美貌的女子一个个都可以入内,只有青痕一人不能去呢。

采和悄悄睨一眼远处的莫颜以及月台下一个个冷眉冷目的黑衣冥将,低头朝我会意地一笑,柔声命着:“那青痕就先随采和去太霄宫。”

她身后的那些个仙娥,登时面面相觑,再偷眼瞧一下我的形容,有扭过头去偷偷抿嘴笑的,有转过身子拼命忍住笑的,一个个,虽竭力维持着原先那一副端庄矜持的矫做模样,实际却早已是春风拂面笑得仿若风摆杨柳一般。

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仙娥一面用衣袖掩住自个的嘴巴,一面低低笑道:“咱们幽冥殿从来就不曾热闹过,她一来,初始灵霄还不适应,她不在,反倒觉得还是先前热闹些的好。”

采和随即冷下面孔,小声训斥道:“灵霄,休得浑说。”

“是。”

“青痕喜欢此处的流碧池?”

原来它竟叫流碧。

此刻,漫天的落花随风拂落,落满了我足下的潋滟池水,再随着那些涟漪徐徐荡开,一朵一朵,往玉阶下缓缓流去。

我仰起小脸,手指着远处那一重气宇森严的宫阙,这才换了和颜同她道:“采和姐姐,你引青痕去彼处好么?”

她猛然一惊:“青痕为何想去那里?”

我歪过脑袋,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却不应。

自打我第一次踏入他的太霄宫,青痕一早就想进去那里呢,只不过先前,那些面目可憎的冥将们从不许我靠近半步。

采和叹一口气,好生再劝道:“青痕莫要胡闹。”

“那是帝尊平日处理正务的宝殿,后殿更是整座太霄宫的禁所,所有卷宗与簿记都暂时陈列在彼处,并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我骨碌碌转下眼眸,小脸上笑开了花,满满的,俱是虚应的笑意,同她软声求着:“采和姐姐,青痕只去那里瞧一眼呢!”

采和明显哆嗦了一下,沉着面孔,正色同我道:“彼处,别说采和进不去,没有谕令,就连莫颜也只能在殿外十步回话。你没看那些冥将一早在玉阶下把守,并非怕人闯入,是怕有人误闯平白送了性命而已。”

“那些冥将不许青痕靠近一步,原是为了你好,门禁十步处,原本设有结界,非经允许,任何人擅闯即死。”

“那道结界,乃天地重结,若非帝尊亲许,别说是你这样的……妖孽,就连那些万年数十万年道行的上神,怕还未等你们靠近,就已然灰飞烟灭。”

眼见我拉下小脸,她身旁的那位小仙娥又忍不住在旁多嘴道:“既然青痕实在想去,还是等帝尊回来,青痕自个去求帝尊好了!”

“灵霄!”

“是,灵霄再不敢了。”

采和仙娥这才转过身子朝我赔笑道:“青痕瞧,采和已经一早叫他们先将池畔的玉石用流碧池内的玉液好生浸泡过。”

日影匝地,隔了密密匝匝的花枝散落在四下,我只当瞧不见身后那些人,只管费力地踮起小小的双足,伸手去攀头顶之上的那些个低垂的花枝。再手足并用地爬上其中一枝,晃晃悠悠地藏身在累累垂垂的枝条间,低头用力揪下其中几朵,胡乱填进嘴巴。

青痕已经饿了许多时日呢。

这些雪白的花蕊,比之下界的梨蕊不知清香了许多倍去,入口虽也甘甜,却始终有一丝淡淡的苦涩萦绕在舌尖不去。

眼角余光却不时偷偷往那条长阶瞟去,一直望到日头都已经西沉了呢,长阶尽头的天门处都瞧不见一道人影。

微风过耳,天上云起云涌,别说是天门,触目所及,远近都瞧不见一朵筋斗云堕下呢。

“青痕——”

“青痕你做什么?!”

……

随着那些仙娥高一声短一声的惨呼,碧玉一般清澈的池水中,叫我摇落了满池的落花,来不及叫水带走,堆成了花丘一样。不仅是落花,随着左右那些“噼啪”声响,不时有一些纤细的枝条叫我胡乱扯落在身下,满树满地的狼藉。

“青痕,你听——”

“青痕!”

我抱着一根枝条,大喇喇地回过小脸,嘴中尚衔了一枝细小的空枝在嘴角,低头满不在乎地瞧着树下的采和仙娥。

只见她一脸的惊喜之色,颤声接道:“帝尊……帝尊回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宫阙深处果然响起了凤凰鸟的啁鸣,还有那些五彩鸾鸟与长腿仙鹤的尖声,一阵又一阵的仙乐随风飘入,四下里,四处都是那些仙娥与冥将们的叩拜之音。

“参见帝尊——”

“参见帝尊——”

……

我只当充耳不闻般,小手紧紧攥着自个怀内的花枝,将小脸藏在其内,假意是去嗅那些花心内的清香之气。

一直等了许久,通往正殿的甬道上,都瞧不见一丝动静。

我强忍着心内的失望,轻轻松了小手,“刺溜”一下滑下树干,顾不得树枝划过肌肤的灼痛,拎着衣角,小步小步地往前挪着碎步。

月华如水,万籁俱寂,青玉铺就的甬道上,已然添了清冷的夜露。

飞檐压云,庑顶接云,隔了老远去,就已经瞧见殿门十步之外那些负责值守的黑衣冥将们,一个个正手执法器,一脸肃穆,只当没瞧见我一般。

我扯直了脖颈,刚想脱口叫唤他的名字,才叫了半声,赶紧捂住自个的嘴巴,一面偷眼瞧着头顶之上的响动,生怕凭空再堕下什么重谴来。

蓦然间,眼前人影晃动,我登时瞪大眼眸——但只见那位头大如斗的黑面阎君正满头是汗的大步从殿内急促步出。一面走,一面擦着自个脑袋上的汗腻,拱肩缩背,比之先前倒平白矮了许多身量呢。

待瞧见是我,身形又是一缩,借着擦汗,还故意用半只衣袖挡住脑袋,身下的步伐愈发紧了几步去,不过是眨眼间,人就已经溜得没了影。

我巴巴地立在台阶下,弯下小小的腰身,歪头歪脑地竭力往殿内张望着。

殿门处,果然出来一位身量高挑的冥将,俯身朝我命道:“青痕随我进来,帝尊命你进去觐见。”

我心内一阵狂喜,不等他话音落下,足下已一溜小跑,一下绕过他的跟前,气喘吁吁地攀上玉阶,直冲进大殿内。

殿内,果真还有几个全副盔甲的冥将呢,瞧见我奔入,一个个再望望他的脸色,这才低眉敛目齐齐往后退去,直至退到殿门处,方才止步。

宝座前,他搁了手中的笔,一身的青色素服,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案后,低头瞧着我。眼眸如星,炯炯濯濯,淡淡落于我身上。

我背着小手,隔了十余步,只仰头瞧着他。

一双眼眸却不知不觉往他面前溜去,书案上,果真堆了许多本卷宗和簿记模样的物什呢。我踮起双足,再支着脖颈,翘首往他身后瞧了半日。

这一刻,他的眸内俱是笑意,虽浅淡如初,却已经不再有先前的半点冷戾之气。

“小鲤鱼,你东张西望地找什么?”

青痕在找灯烛呢。

满殿的华光,晶莹如月华,却又分明不是月华,我假装探头是去寻灯烛,装模作样地瞧了一大圈,都瞧不见有一盏。

大殿四角,数条身形巨大无比的蛟龙,通体泛着金光,正张牙舞爪地盘旋在通天的立柱上,一张狰狞的大口内,各自叼了一只圆形的球状物什。还有一个更立在他身旁,眼似铜铃,长须倒卷,盘着蒲扇一般的龙尾,冷眼瞧着宝殿中央的我。

我早吓得一个激灵,生生往后退了半步,未及站稳,猛然瞧见自个身下的每一块青黑色玉石上竟然都是一张一张再鲜活不过的兽首。

长舌似血,齿尖如剑,每一个,都是青痕从未见过的凶恶模样。每踏一步,都好像是要落进这些血盆大口中呢。

不过才瞧了两三个,顾不得身下的干涸之痛,从地上蹦了有一尺高去,想也不想,即笔直朝他冲过去。一路尖声叫唤着,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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