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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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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臭汗,腋下难闻,偏偏将文生公子挟在臂下,挣扎不脱。
只能强忍烦躁,任白无常再说:“判官府的第一代生死判是催夺命,他遗下一对判官笔,传闻上诛天仙,下斩地鬼……这对笔,现在一定传到了你手里,你就随便拿出来比划两下,忍着点疼,让小爷把你揍趴下。不是你不拼命守护典籍,而是被黑无常强抢去了……阎老头要问,你就这样说,保你相安无事。”
这算什么馊主意?畏罪串供吗?
用尽全身力气,从白无常的裹挟里钻了出来,文生公子将头摇的山响。
整理好了衣襟,文生公子再对黑无常拱手施礼:“车轮卷有伪书万万册,真册只有一本,我本可以随便给你一本假册打发了事,但君子不做暗事……”
啰里巴嗦,竟然不受劝。
听不下去他的义正言辞,白无常强行打断:“劝你行个方便,小爷正在气头上,你千万别触他的楣头,否则,整个地府都会被你连累。”
“君不进劝,我心凄然。”
文生公子一声苦叹,自左右两袖里各摸出一支判官笔。
笔身由万年枯竹所制,笔毫是赤火的朱红。
判官朱红笔,三界有美名。
左手能画,右手能书,同时落尽血墨。
多一笔添阳寿,少一笔命该绝。
都说森罗无常索命无情,地府判官却连命都不用索,仅在纸上勾勾划划,就已签定了你的来世今生。
将朱笔轻轻一敲,发出空空竹鸣,文生公子眉宇愁苦,勉力一叹:“文请不能送客,只能武请黑君了。”
施过了战前礼,将朱笔架成十字护胸,他与黑无常再客套一句:“我学艺不精,还请黑君手下留情。”
生死判官,夺命无情。
以一对朱笔之功,强定人世的因果报应。
虽然这对笔早已经不在三界里蛮横了,但此时出招,或许依然有雷霆之功。
他点名要对战地府里最狠辣的黑无常,看似淡雅,却实则狂野。
难道看以懦弱的书生,却暗藏神功?
不敢小瞧了他,白无常侧出一步,胸口提气,轻摇羽扇,暗自替黑无常观阵。
“我不为难你,交出车轮卷。”
一贯冷酷,黑无常并未出招,再次讲清来意。
见黑无常不肯退,也不进招,文生公子的胸膛几番起伏,终于下定决心,强硬的举起双笔,大叫一声,冲向了他。
他叫声撕裂,脚步深滞,毫无功法,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好像泼妇打架。
这算什么招式?难道故意为之,避人耳目?
心里狐疑不定,待他冲近了,白无常悄悄踢出一颗小石子,击向他的脚踝。
石子击中,文生公子腿下一软,尖叫一声,应声摔倒。
因为冲得太急,摔倒后又向前滚了三滚,蹭破了衣衫,刮花了脸面。
连一对判官笔都摔脱了手。
看他这副狼狈相,心里哭笑不得,谁曾想这一代的生死判竟然手无缚鸡之力?
堪堪苦笑,白无常上前扶起了哎哟感疼的生死判官,叹息摇头:“你哪里是学艺不精,是根本就没学过艺。”
忍着疼,擦掉了脸上的残土,生死判官谢过了白无常的搀扶,捡回了朱红笔,彬彬有礼:“刚才是我脚滑了,我还可以再冲一阵。”
再冲一阵?
好像刚才连半阵都不算吧?
羽扇弄风,扇了扇他脸上的伤口,白无常苦笑劝声:“为了你的门牙着想,还是算了吧。”
气势汹汹的一路打砸进来,却没想到落入一场闹剧。
再也没有耐性等这两个人说尽废话,黑无常铁索霸气,方圆横扫。
一招落尽,判官府的院墙败落,化做尘埃。
没有了院墙的护佑,满园春色立即被地府的阴寒吞噬。
花草枯萎,果树结霜,石桌冻裂,茶水成冰。
冰寒侵入,文生判没有法力护身,立即嘴唇青紫,抖做筛糠。
抖的可怜,站也站不稳,蹲下身子,将身体蜷缩成一只虾米,双手捂着冻脆的耳朵,手背上裂出丝丝血口。
恨不能将脑袋埋进书生袍里,狼狈的风雅全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招使过,黑无常恨意凭生,散出鬼火阴煞,阴冷逼问:“交出车轮卷,饶你活命!”
怕他真的下了黑手,白无常横出一步,隔在黑无常与文生判之间,盘膝坐下,对着几乎冻僵的书生笑言:“交出车轮卷,我出钱给你重修院墙。”
一个威胁,一个利诱。
还有什么卑鄙的手段是黑白无常使不出来的?
身体已被冰霜覆裹,舌头几乎被冻硬了,文生判一脸苦相。
他无法无道,唯有信念坚强,强睁双眼,颤微微的说出一个“不!”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帮谁
判官府阺,围墙散碎。
苦心经营的满院花草,都化做白雪皑皑。
狂风席卷冰霜,将丰都城里的最后一抹春色吞尽。
残景还不算完,除非文生判官交出车轮卷。
可他,无法无功,极尽呆板,偏偏有一颗强硬的心。
宁愿死在阴煞里,绝不屈从。
一个要杀,一个等死。
无尽的悲意萧瑟。
铁索环环相扣,阴风吹过环眼时,龙吟高啸。
听到啸声凌厉,白无常大惊:怕是小爷仇恨激荡,真的对判官动了杀心!
既然拿不到车轮卷,我留你何用?
心念一定,铁链横飞。
怕黑无常闯出大祸,白无常哪敢再照顾他的心意?
抓起文生判的腰间丝绦,使出鬼影迷踪,救下他的性命。
有白无常护持,铁链只抽中了文生判幻影,劈碎了院地,溅起黑泥。
冷眼相顾,见到白无常已拎着文生判退出百步之遥。
文生判手足垂荡,生死不明,好像挂在猎人腰间的一条死狐。
看了看文生判还有微弱气息,白无常苦笑进劝:“小爷,无需急于一刻,查看车轮卷是个慢活儿,等会我用阳间火烤回了他的命后,再细细拷问。”
正在软言相求时,听到凭空一声大喝:“白老弟闪开,让某家教训野小子!”
吼声震的府地摇荡,一柄开天辟地的恶鬼钢叉破风而来。
钢叉御起万年冰雪,直刺黑无常的胸腹。
铁链不动,任凭钢叉前行。
刺到胸口时,黑无常微微侧身。
钢叉路过黑无常,一把被他抓住叉尾。
将叉头倒转,甩手刺向地面,钢叉应声没进土里。
化攻势于无形,刺鬼钢叉凭空消失了。
一个洪荒身影切入战局,百拳成风,拳拳不离黑无常的面容。
身影牛头人身,高达百丈,恨要将黑无常的俊容砸碎。
铁拳舞出刚风,牛头看似身形笨拙,使出招来却灵巧十足。
残败的院落,再次被踏成烂泥。
牛头上有千尺巨角,角锋尖锐。
轻巧的一个腾跃,黑无常负手立在角锋,像钉在牛角上的黑针,任牛头怎么甩,文丝不动。
双角太长,牛头将拳头举得再高也够不着角锋,抓不到黑无常的身形。
他就算再傻,也不敢将法术施到自己的双角上,岂不是自累其身?
本来威武刚猛的一对破天牛角,此刻竟促成了自己的败局。
哇哇狂叫,嘴中破口大骂:“小贼,有能耐你别耍奸!”
骂了一句不过瘾,刚要骂第二句时,牛鼻子已被一条铁链穿过。
铁链锁住了牛头的功法,让他想幻化回人首也不能了。
黑无常立在角锋上,手执铁链,牵引着疯牛四处乱撞,享足了牧牛的威风。
护着文生判躲开疯牛狂奔,白无常无奈的叹息:“打架就打架,你何必偏得弄个牛头套着?既麻烦又吃亏。”
正在疯牛狂舞时,一柄黑缨钢枪随后而至。
钢枪聪明,不去战黑无常,先挑出了埋在土里的钢叉。
钢叉破土而出,被钢枪甩向牛头。
有叉在手,牛头立即舞叉上刺,招招不离黑无常的身形。
钢枪随影而至,黑缨铺天盖地,舞出了数万支枪头,将黑无常的身形锁住。
黑无常若不撒手铁链闪躲,恐怕就要被刺出几万个透明窟窿。
战局凌厉,性命堪忧。
在危情时刻,一道闪电凭现。
须知地府终日暗黑无光,此刻有闪电现世,几乎刺瞎了众人的双眼。
闪电晃过时,枪叉之功锐减。
雷鸣声响,逼退了枪叉。
举目四望,见到牛头的另一只巨角顶锋上,立着一个少女。
少女白面如霜,寒气逼魂,墨发如瀑,一身黑衣。
右臂上绕着一只皮鞭,鞭身上嵌着一扣铁环。
“牛头、马面?”
人冷,声音更冷:“闻名不如见面,卑鄙的让人可怜!”
远处的白无常轻轻一笑,今天真是热闹。
见她帮黑无常解围,马面咬牙切齿,枪指少女,恨意满满:“你想救他?”
“谁杀他,我杀谁。”
少女明眸闪烁,冷看一眼黑无常。
“他的命,我来取。”
前半句听着是想救人,后半句听着是想杀人。
牛头的鼻子还被铁链穿着,血流如注,哪有心思听这些废话?
仰头哇哇一声大吼:“哪来的疯婆子?滚下来让爷爷看……”
话没说完,一只毛嘴又被皮鞭缠住。
恨的牛头双眼欲裂,举叉乱捅。
马面的钢枪随后跟上。
将铁链左右扯动,黑无常好像在耍动提线木偶,牛头的叉风非但沾不到他与魍电的半点衣角,更成为了抵御马面的利器。
看一眼曾经的蝶儿,泛起百般滋味。
想了想童女化繁星,苦水溢满心头。
与我有过交集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得到好下场。
收起心头萧索,对魍电轻言:“你下去,不必战。”
哼,又摆出这副鬼样子!
我亲眼见到你情伤幼女,心里如此肮脏之人,也有脸故作冰寒?
狂妄吗?
再给你来些更狠辣的!
有黑无常提线牛头护招,魍电收回束缚牛唇的皮鞭,趁枪叉交集时,跃上黑缨枪头。
黑枪进招,刺向黑无常的眉心,魍电鞭打,横扫黑无常的腰际。
救人者,突然变成了杀人者。
下有钢叉,上有黑枪,中有皮鞭,黑无常的周身要害已被寒风包裹。
变数如此之快,白无常大惊,无斩常出鞘,使出雷霆之力,将利剑甩向钢叉,要为黑无常搏一条活路。
剑风未至,数点寒星。
几声脆响刺耳,神兵利器受阻,危情暂消。
皮鞭隔空一响,魍电仰天娇喝:“如此狂徒,留他何用?”
风响烈烈,凭空虚立了一个女子,眉目细致,袅袅婷婷。
她长发一束,双手空空,轻回魍电:“他该不该死,自有阎罗定罪,我们做刺客的,何须多事?”
凝起眉目,魍电刚要回言,又听到另一声赞许:“风师妹说的对,况且孟女有言,黑君不可灭,电师妹,收手吧。”
寻声相顾,看到另一个女子御风而行,腰间挂了两把弯月短刀,与魅风同劝自己。
“刀师姐也来挡我?”
魍电冰冷扬笑,心意决绝:“你们与黑鬼为伍,我与牛马同路,三对三,很公平!!”
鞭响霹雳,魍电不由分说,直劈黑无常。
“黑无常,亮出你的兵刃!”
回眸往事遥,冰雪寒飘飘。
一碗孟婆汤,故人仇萧萧。
昔日离愁在目,黑无常怎能与魍电对招?
他未动,魑刀与魅风却同时动手。
刀削两股阴风,冰锁皮鞭。
暗打数点寒星,刺破杀气。
霹雳闪烁,鬼电阴森,皮鞭左右逢敌,同战魑魅。
见三大刺客乱战成一团,牛头、马面毫不手软,借机再破黑无常。
判官府春意损毁,已成了地府内斗的战场。
翻一本车轮卷而已,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得已,抛下文生判官,白无常刚要跃入战局,又听到远处遥遥鬼吼鬼叫。
一股寒风阴煞翻滚袭来,像移动的铜墙铁壁,推向判官府地。
鬼火连天,鼓声雷动,几十万鬼卒驾风而来。
阎老头到了!
地府里也只有他出阵,才舍得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有鬼卒助威,马面精神抖擞,黑缨钢枪上下翻飞,冰雪漫天,招招取命。
“全看我的面子,儿郎们住手吧!”
鬼冥帝音响彻丰都,一声劝和,卷起狂风无数。
能做地府的头头儿,至少也有一招能拿得出手的玩艺。
有阎罗君王说和,马面不再动手,收枪凝气,等着看阎君怎样发落黑无常。
地府鬼卒刀枪闪亮,到了近前后,分列两侧,让出一条通道。
走出了森罗殿主——阎罗君王。
看了看此地的满目疮痍,阎罗苦叹,刚要说话,却被门司鬼卫抢在了前面。
一对斩鬼斧,齐指黑无常,急与阎罗告状:“就是他翻反地府,打碎我丰都城门,牛头马面司刑官是捉拿叛贼的。”
一句告状,让牛头马面做了英雄。
铁链还提着牛鼻子,黑无常立在角锋上,俯看阎君王,冷声逼问:“给我阎罗令,我要车轮卷。”
打破城门,砸烂判府,还没问他的罪,倒被他先审上了。
老脸瞬间铁青,任他本事再大,祸也闯的太离谱了。
这件事,要是不做出个样儿来,以后还怎么当地府的家?
重重的咳了一声,仰头正色对视黑无常:“你先把牛头放了,下来说话。”
铁链扯的更紧,牛鼻子黑血喷溅。
有阎君主持大局,黑无常依然冷傲:“不给我车轮卷,谁也别活命!”
造反了,造反了!
这是明明的造反了!
气得浑身颤抖,阎罗厉声大吼:“白无常!你帮谁?”
有趣了,问不了小爷的罪,倒是逼我。
快跑几步,站到阎罗身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阎老大刚刚是在问我?”
重重的哼一声,气势十足:“你清清楚楚的跟本君说一句,你到底帮谁?”
嘴角扬笑,白无常点了点头:“这还用问?当然是帮……”
话说到一半,突然嘴里冒出鲜血,白无常面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低头看见洒在白袍上的鲜血,黑眼珠变成白眼珠,身体僵硬,双腿一蹬。
他晕了过去。
软软的伏在地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阎魔
有一种傻,叫大智若愚。
夹在冤家之间的人,如果会装傻,可以两头都不得罪。
两头都不得罪,往往也代表两头都没落下好处。
况且,装傻实在是太累了。
白无常是个懒人,索性装死。
死的嘴里喷血,死的身体冰冷。
你还能指望一个死人帮谁?
即使心知肚明他的小把戏,阎罗也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真想狠狠踩他一脚,又怕坏了君王风度。
他是装死了事,但凭空现身的三大刺客还在虚空凌立。
风姿卓越,千娇百媚。
逐一赏过三人的美,阎君放软语气,大肚一腆,扬首笑问:“这三位妹妹可是我地府中人?”
魑刀,魅风,魍电。
各自报过字号。
“原来是新任的三大刺客。”有美女凌空,阎罗的一张老脸绽放如花,向前一步,挺胸昂首:“本君就是丰都城主,森罗殿王,阴曹鬼帝,地府冥君……”
受不了他的诸多啰嗦,魍电抢言:“我在地府做刺客,专杀不公平。”
霹雳一声鞭响,冰雪飞扬,魍电冷音如刀:“你们窝里蛇鼠斗,很公平,我谁也不帮!”
闪电凭现,在光亮的瞬间,魍电已经隐去身影,再无踪迹。
蛇鼠斗?
这是摆明了骂君王。
有一个砸破丰都的黑无常还不够,还要再加一个刺客魍电?
阎罗的眼睛斗大如牛,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呆了半晌,终于颤微微看向魑刀魅风:“你们帮谁?”
她们明艳一笑,各自收招,跃在书阁屋顶的檐角,飘飘坐下。
“除了黑君不能死,你们爱杀谁杀谁,我们看热闹。”
黑君不能死?
他翻反丰都,砸破城门,摧毁判府,拳殴刑官。
最该死的人居然不能死?
气得胡子乍立,阎罗再次鬼音震天:“我才是君王,谁敢说黑君不能死?”
鬼音未落,阎罗突然身高千丈!
一个胖肥的老头儿幻化做荒野英雄,宽肩乍背,冥音破天!
他浑身长满蛮横的尖刺,有鬼火护体,映绿了整座丰都鬼城。
吓得鬼卒们弃兵逃蹿,生怕被阎罗的巨脚踩中。
顿时军不成军,溃散的像风卷黄沙。
先后吃了几次闭门气,竟然逼的他现出阎魔真身!
黑无常丝毫无畏,嘴角冷笑,拉紧铁索,将牛头当做他的坐骑。
牛头的鼻子几乎被穿破,吃不了疼,只有顺力凌空虚渡,让黑无常与阎魔平视。
面对阎魔的真身,黑无常只有他的鼻子那么大,阎魔若是张开嘴,能将他囫囵吞下。
阎魔真身已现,必定决意一战。
这一战,押上了生死,赌上了君位。
将要动手时,耳边渺渺有俏音:“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想吓唬谁?”
谁敢在此刻抢话?
不要命了吗?
放肆!
寻声下望,见到书阁木门被轻轻推开。
柔软的几步,走出一个佳人。
一袭裙装,清新如兰,举手芬芳,星眸含香。
长发被梳成一条乌黑的辫子,没有首饰相衬,更显得她天人绝色。
明明是少女芳香,她偏偏叫丰都的孟婆。
仰头看着破天的阎魔,孟婆红唇轻启:“我今日裙装,不便凌空,你矮一些,我也好与你说说话。”
恼羞成怒的声音自半空中落下,阎魔恨意未衰:“谁说黑君不能死?我今日偏要为我丰都除逆!”
咯咯一声脆笑,孟婆皱起纤眉:“原来你在生这句话的气。”轻轻抚着娇面,婉转回音:“是我说的黑君不能死,要杀,你杀我吧。”
阎魔大惊!
地府中人,各司其职,向来互不相问。
从未曾听说过黑无常与孟婆有来往,她怎么竟然护着黑无常?
见阎魔真身依然,孟婆笑声妩媚:“多年来,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貌,我岂能不知?此刻,你若肯受我一劝,今夜,我必给你些甜头。”
孟婆之美,不可方物,最毒之心,无人能近。
若是能得到她的甜头……三界里,足够炫耀万年。
想了想枕边温柔,千丈阎魔火焰尽消,瞬间回落成一个肚腩肥大的长须老头儿。
堆起皱纹,对孟婆讨好的一笑,刚要走近,又见她纤眉紧锁:“我不喜欢人多,留下黑君,你带其他人走,然后……回房等我。”
回房等她!
从孟婆嘴里说出这四个字,该是多么温存的四个字。
顿时暇想无限,阎罗色欲迷心,转头挥手:“撤!”
鬼卒们一见战势全消,乐不得各自出逃,牛头还在鼻孔蹿血,马面紧追两步,急问阎罗:“君王,牛头……”
“你传令下去,今天谁敢接近我房门百步之内,我让谁下地狱喝粪汤。”
传好了令,又瞪了发呆的马面一眼,大声叫骂:“没眼力见的马面鬼,还不快走?”
回首看了看受苦的牛头,心里盘算了一下粪汤的滋味,马面大叹一声,倒拖着黑缨钢枪,也随阎罗离去了。
目送众人远去,孟女仰首冷问:“黑无常,翻反地府,你犯了多大的罪?”
轻释铁链,御着牛头缓缓落下,黑无常依旧居高临下,冷颜无声。
“放了司刑官。”孟女低眉沉声,强压恨意:“阴曹内斗,传将出去,我丰都的脸都丢尽了。”
“我要车轮卷。”
终于,黑无常冷冷出声,已经蛮横的丝毫不讲道理。
车轮卷不归司刑官掌管,何必挟持牛头?
就算牛头动手在前,所受的教训也已经足够了。
没有车轮卷,不放司刑官。
这是谁家的道理?
侧头轻笑,孟女不与黑无常理论,语意深幽:“别看你现在站的高,只需让你见一个人,你立即跳下来。”
轻言后,孟女再冷声叮嘱牛头:“牛司刑,等下黑无常撤去铁链后,你最好立即走。要是多事,我不敢保证你受伤的只有鼻子。”
听尽了她的每一个字,黑无常暗自萧瑟。
寒心如冰,谁还能让我动容?
说完这两句话,孟女回步书阁,请出来一个人。
一袭红衣,像火一样红。
青春少女,像花一样艳。
二八年华,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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