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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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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君杀了那兽王; 实为一件大喜事。”
  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附和。沈青崖的声名在外,背后又站着天姥山,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谁也不想去招惹他。
  谁曾想沈青崖却拱手道:“多谢诸位。只是有一件事需向诸位澄清,诛杀兽王,苍庭出了大力; 在下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说罢,沈青崖看向客栈老板。老板连忙堆上笑脸,将他和白鹿引向最后一间客房——其实客房已经没有了,但客栈老板看在白鹿仙君的面子上,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了,他去跟小二睡。
  门一关,便把外面的喧嚣都关在了门外。
  沈青崖把白鹿唤到床边,从须弥戒中取出干净的帕子帮它把身上擦干,这才去把一身湿衣换下。
  不一会儿,客栈老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沈青崖谢过,又问:“麻烦店家了,不知客栈里可还有干草?”
  “有的有的,小的马上为仙君送来。”老板一句话没有多问,笑呵呵地又出去了。走下楼梯,他听到大堂里闹哄哄的仍在谈论沈青崖之事,脸上虽还挂着笑容,可心中颇为不屑。
  这些人要是有沈青崖那个能耐,何至于困在这里出不得门。而他们纵使有了沈青崖那样的能耐,估计也办不成沈青崖那样的事儿,世间不过多了些恶徒或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如此想着,老板难得的歇了待客的心思,径自抱了一捆干草送到沈青崖房中。
  沈青崖用干草给白鹿做了一个窝,又因为这干草有些扎人,还在上头铺了一层羊毛毯子。待收拾妥当,沈青崖揉揉白鹿的头,道:“睡吧,明天再赶路。”
  白鹿却不肯进窝,用头蹭着沈青崖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腕上的伤口,发出闷闷的叫声。
  “好了,我没事,休息一晚就结痂了。”沈青崖温和地笑着,低头与白鹿额头相抵,哄了一会儿,才把它哄回窝里去。
  这只白鹿是从天姥山给他送信来的,跟沈青崖一块儿长大,能御风而行,极通灵性,对付普通的妖兽不成问题。沈青崖原想让它送了信就回去,可它黏在身边不肯走,便只好走到哪儿都带着它。
  当初在平城,沈青崖差点儿就追到了小师妹,可后来又得知小师妹被苍庭的人带走,于是他便跟城主借了人手去追。可惜那茫茫大漠是苍庭的地盘,沈青崖又做不到对路上的苦难视而不见,于是最终还是追丢了。
  而就在他打算直奔苍亭山时,又收到了来自平城的求援信。平城被妖兽围困,情况危在旦夕,于是他又匆匆折返。
  平城一役,打了足足一个月。
  好不容易,平城守住了,沈青崖谢绝了城主的挽留,终于去到了苍庭山。苍庭山的情况并不比平城好多少,妖兽环伺,苍庭损失惨重。彼时沈青崖已经收到了来自剑阁与天姥山的密信,知晓了兽王一事,于是立刻找上了圣君磋商。
  他的条件只有一个——让他见师妹。
  沈星竹就在苍亭山,圣君派人将她请了回来,替苍庭的弟子们疗伤。
  可她还是不愿意见沈青崖,沈青崖便只能让白鹿替他递信。他总会在信纸里夹带一点别的东西,有时是一颗糖,有时是一枝花。
  他不强求,只希望小师妹能好好的,知道还有人惦记着她,莫要独自流离。
  那时花弄晚还嘲讽他——何必故作情深,你早晚也还是会走的。
  思及此,沈青崖不由叹了口气。
  他确实还是走了,阿秀和芳君,还有师父师弟,都在关内。如今天下大乱,季月棠还在神京,那么争斗的中心必定也还在关内。
  他看到了小师妹,心也定了,那就必须回去帮忙。
  今夜在云来客栈,黑羽军的暗探会来与他碰头,把关内的最新消息告诉他。
  候至半夜,沈青崖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慌。他起身悄悄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儿,目光所及之处,仍是阴雨连绵。
  他微微蹙眉,不知这心慌究竟起于何处。
  又等了片刻,雨中忽然传来沉闷的敲打窗户的声音。白鹿抬起了头,沈青崖立刻握紧了鹿鸣剑,对过暗号后,才将人放进来。
  “沈仙君,这是我家少主的信。”陈伯衍的信,从清平郡发出,一路疾驰送至此地,足足花了三天时间。
  沈青崖展信阅读,只眨眼时间便蹙起了眉,目光重复扫过最后一行,眸中的愕然与震惊满得都快溢出来。
  那上面写着——沈星舟为妖兽所化。
  沈青崖的心蓦地揪紧,方才那股心慌终于有了来由。若沈星舟是妖兽,那么他的妹妹沈星竹呢?他们可是亲兄妹!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呢?
  沈青崖薄唇紧抿,一时之间竟乱了方寸。他知道陈伯衍不可能骗他,他特地在信中写上那么一句,就是为了特意提醒他。
  “沈仙君?”来人忽然出声,将沈青崖从失神的状态中唤了回来。
  “何事?”
  “少主和孟小师叔让我转告您,关内之事无需担忧,您尽可随心而行。”
  沈青崖微怔,拿着信纸的手慢慢攥紧,心中却泛出一股暖意来。他遥望着清平郡的方向,默默地在心里想念着分别多日的友人,末了,终于下定决心,“你回去告诉他们,我暂时回不去了,若有急事,去苍亭山找我!”
  说罢,他拱手谢过,而后披上蓑衣,唤起白鹿,再次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现在赶回苍亭山应该还来得及,小师妹一直被沈星舟蒙在鼓里,她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这边,沈青崖急匆匆地往苍亭山赶。
  另一边,孟七七、陈伯衍和周自横三人却还停留在清平郡没有离开。
  孟七七抬头望着平整如切面的矿山,若有所思地问:“血晶石……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周自横就站在他身侧,两人一摸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站姿,远看像一对孪生兄弟。他摸着下巴,说:“该不会是妖兽的血染的吧?”
  孟七七:“……有道理。”
  孟七七是真觉得周自横说的有道理,当年尧开辟秘境,把许多东西都搬到了秘境中,真正的故土里,反而只剩下了大片的荒原和黑色的远山。
  当时,妖兽与修士大战,一定流了许多血。此处又恰好是阵心,情况一定更加惨烈,于是无处的鲜血渗入晶矿,将普通的晶石染色,也将妖兽血液里的元力封印在了晶石之内。
  许多年后,张家意外发现了这座矿山,于是就得到了非常纯正的血晶石。
  周自横听完这个推论,也觉得合情合理。
  这时,张家家主张庸匆匆赶到,与二人见礼,“见过孟前辈、周前辈。”
  孟七七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张庸一眼,勾着嘴角,饶有兴味。几个月前,他与陈伯衍、沈青崖重游故地时,张庸还只是少主。张老太爷爆体而亡,可他儿子还活着。
  如今再见面,张庸却已经是张家的家主。可见短短几月,真是物是人非。
  “张贤侄,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啊?”孟七七特意提了提自己的辈分,双手负于背后,端的一副好架子。
  “前辈可还记得数月前,你我二人约定之事?”张庸目光诚恳,态度谦卑。
  孟七七神色淡然,“哦?什么事?”
  张庸道:“数月之前,前辈曾答应我,若有朝一日张家有难,愿出手相助。而我张家为表谢意,当无偿赠与剑阁张家三年内一半的晶石产量。”
  闻言,周自横挑了挑眉,看向他那位正在充大佬的得意门生,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孟七七似是现在才想起来,笑了笑,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你们张家不是好好的么?”
  张庸苦笑,“前辈莫要取消我了。”
  “怎么,海茶的生意做不了了?”
  “前辈即已知晓,何必再问。晚辈只想求前辈一句话,当初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闻言,孟七七微微眯起眼来,似在考虑。
  海茶倒了。偌大的一个商会,忽然间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这里面固然有孟七七与金满的手笔,可这倒塌的速度也超出了孟七七的预料。
  这更像是海茶的主人,主动放弃了这个聚宝盆,而通过这个聚宝盆来生钱的人,自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
  张家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为了牟取暴利,用假血晶石以次充好,再经由海茶的手进行倒卖。当初他们想方设法地瞒着孟七七三人,还设套让陆云亭给他们送了一次货,欲盖弥彰。
  可谁能想到海茶倒了呢,还传出了海茶商会会长就是白面具幕后主使的消息,让所有跟海茶有来往的人,都忙不迭撇清关系。
  但孟七七倒说不上多讨厌张家,他们跟海茶做生意,赚黑心钱,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张老太爷不就被当作试验品了吗,死状那叫一个凄惨。
  不过,孟七七对张庸有点儿刮目相看。
  他那时就好像预见了张家如今的窘迫,直接用张家采石场三分之一的收入换孟七七一句话,相当阔气。
  既然他这么阔气,孟七七当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贤侄。现在妖兽横行,想要守住这矿山,就更难了。”孟七七面露惋惜。
  张庸在心中叹了口气,苦笑道:“前辈说的是,如今天下大乱,我辈理当奋勇杀敌。可我张家除了晶石,旁的真是什么都拿不出手。不如这样,我愿将今年产出的所有晶石赠予剑阁的诸位师叔、师伯,聊表心意,如何?”
  孟七七微笑点头,“贤侄有心了。”


第233章 赴神京
  若说数月前的孟七七接受张庸的提议; 只不过是想送上门来的东西; 不要白不要。那如今他对于张家的晶石,那就是势在必得了。
  晶石对于修士来说; 至关重要。它之所以能作为货币在仙门流通; 就是因为其中蕴含了精纯的元力; 可以供修士修炼。
  而孟七七能够预见的是,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所以他必须早做准备。
  海茶商会分崩离析; 白面具全部隐入水面,极度喧嚣之后的平静; 着实可怕。而就在今早; 萧潇从神京传来消息; 说季月棠从大牢里消失了。
  季月棠去哪儿了?这是盘桓在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但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答,因为当连绵的阴雨阻挡了人们的脚步时,妖兽却并未停下。它们仍然在不断地行走,像是一个族群的迁徙一般; 虽然缓慢但却坚定的向神京进发。
  神京; 号称永不陷落的天下雄城。千年的风霜雨雪没有让它衰败; 秘境崩溃、星辰陨落也没有将之摧毁,而现在,无数的妖兽从四面八方向神京汇集,它们的目标只可能是那一个——摧毁神京。
  那是尧光的城,是大夏的国都,若它被摧毁; 那大夏也就完了。孟七七依稀记得尧光的遗诏里有这么一条——天子守城。
  大意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如果他的后人连神京都守不住,那便以身殉国,让这五山十四洲另择新主。
  神京……守得住么?
  若神京守不住,妖兽称王,那被困在壁垒中的,恐怕就要变成他们了。
  孟七七抬头望天,连绵的阴雨已经渐渐停了。明月之下,天地间的浊气似乎有消散的迹象,可见大阵的崩毁对于故土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终有一日,这片土地或许还能恢复成鸟语花香的模样。只是不知那个时候,他们是否还活着,抑或早已变成了绿草之下的累累白骨。
  只是,凡事不去争一争怎么知道结果呢?孟七七不想死,也不想活在随时都有可能被妖兽杀死的噩梦里,他还有许多美酒想喝、还有许多话想要跟陈伯衍说,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想去争取。
  所以,他要去神京,去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而在这星辰照耀下的五山十四洲,与孟七七有着同样决定的人,不在少数。
  陈伯衍在孤山清修三年,不入红尘却能知天下事,依托的正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消息网。而现在,一封封由他亲笔写下的密信就依托于这个消息网,准确地交到一个又一个人手中。
  所有信件的末尾,都是同一句话——但求此生叩仙路,不见神京泪泗流。是英雄,向死生。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看到信的人,都不由攥紧了拳头,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去神京罢。
  管它英雄狗熊,不过一死而已。
  孤山剑阁的弟子们,最早做好了决战的准备。阴雨初歇后的山雨殿前,仙鹤们或站在屋顶或立于树梢,看着那一大片天青色的身影,发出阵阵鹤鸣。
  此时此刻,所有的弟子都拿着剑聚在这里,整齐地列队站着,一个个虽面色凝重,但都昂首挺胸,只待长老一声令下,便可长剑出鞘,直指神京。
  匆匆的脚步声从祖师石像后传来,众人望去,只见师姐宋茹攥着一封信赶来,冷峻的脸上泛出一丝激动。
  五侯府,一只只传信鹰隼飞进飞出,府中却并没有多少人手。世人总说五侯府号称门生三千,是在吹牛皮,五侯府的人也从来不辩解。
  如今,粗犷的大汉看过信件,一巴掌拍在桌上,“快去喊人!把所有人都给老子喊上!让他们好好数数我五侯府到底有多少人!他娘的,不就是一群妖兽,老子弄不死它!”
  于是无数鹰隼带着五侯府最高等级的召集令,飞抵各洲。它们有的飞进了王侯之家,有的闯入了布满瘴气的幽深丛林,有些一直飞、一直飞,直到飞入海岛。
  无数的人,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同一个号召——去神京罢。
  罗衣衣,无名山上一个小散修,叩仙大会时曾有幸与陈伯衍在狮子楼内切磋剑技,并以此为荣。他时常告诉别人,他是跟孤山剑阁大师兄交过手的人,并且觉得自己应当像对方那样,心怀浩然正气,行事有君子之风。
  如今,什么信都收到的他,也正欲前往神京。
  听说妖兽都在往神京走,那他也要去。或许在那里,他也会有一番大作为。
  与罗衣衣怀着同样心思的散修,不在少数。而那些早已投入神武司的散修们却都还没有动,因为陈家的黑羽军忽然从各处冒出来,以铁血手段直接接管了神武司,将所有修士收编入队。但凡有反抗者,杀无赦。
  这整个行动又快又狠,等到官府和各派反应过来时,各地神武司的门口,都已站上了黑色盔甲的军士。
  孟七七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知道的并不比别人早多少。他快步走进张家为陈伯衍准备的书房,看到陈伯衍竟然还在慢条斯理地写字。
  温和的日光落在他的肩头,孟七七的脚步不由变得轻缓,深吸一口气,问:“神武司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陈伯衍没有抬头,道:“神京再牢固,若是让所有的妖兽都聚到那里,也必败无疑。”
  孟七七蹙眉:“你是想在中途设卡拦截?”
  “这是一场战争,阿秀。”陈伯衍说着,目光里透出一丝冷意和决绝。他再次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武”字,力透纸背。
  “想要搏出一条生路,唯一的办法只有两个字——武力。”陈伯衍抬眸看向孟七七,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散兵游勇,不可取。”
  孟七七明白陈伯衍的意思,想要设卡拦截,并在最后守住神京,必须得所有人通力合作。而合作的前提是,他们要有一个足够强硬的统帅。能够成为统帅的人,地位、修为、御下之能缺一不可,而放眼整个仙门,这样的人寥寥无几。
  金满那样任意妄为的人不合适,孟七七自己这样惯于独往的人也不合适,阮空庭那样的又太过温和,思来想去,只有陈伯衍。
  他是陈家的少主,又是剑阁大师兄,在仙门中本就地位超然。而他自幼在军中长大,统帅能力毋庸置疑。他还有足够的魄力,足够的远见。
  越是想,孟七七越觉得大师侄哪哪儿都好,其余的人都不配给他提鞋。
  只是如此一来,陈伯衍身上的担子就太重了。而天下修士千千万,桀骜不驯之辈多如牛毛,又有多少人能真的顾全大局听从调令?
  陈伯衍看着他,唇角终于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他伸手把人拉到近前,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小师叔在为我担心么?”
  “是啊。”孟七七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半是心疼半是揶揄地说道:“若有人不服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好。”陈伯衍抚过孟七七的柔软黑发,忽然间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末了,孟七七又问道:“秘境里的那些阴灵……可曾散去了?”
  陈伯衍摇头,“他们还盘桓在那里。但我把季月棠的尸身取走了,日后或许有用。”
  “那些阴灵和魂草,究竟是什么章程?”
  “阴灵消散之后,就化成了魂草。应是九转生灵阵的缘故,让这些被献祭者无法转世投胎。”
  这话,听得孟七七不由咋舌。尧光手段之狠,恐怕他跟陈伯衍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尧光,他们或许都不可能出生,也不会相遇,实在是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静静地温存了一会儿,孟七七又抓紧时间谈起正事来,“你目前能调动的统共多少人?光靠神武司那些修士,恐怕不够吧。”
  “嗯。想要在各地设卡拦截,还需五侯府和颐和公主的助力。”陈伯衍说着,取出地图来与孟七七看。
  孟七七沉吟片刻,道:“五侯府门生遍布各地,三教九流应有尽有,确实有用。颐和公主那儿应当也不会问题,只是……金满,你有收到他的消息吗?”
  “他在浮图寺。”陈伯衍道。
  “浮图寺?他去那儿做什么?”孟七七疑惑。
  就在孟七七疑惑间,已消失数日的万铢侯金满,正如陈伯衍所言那般,出现在浮图寺后山的僧舍里。
  若是孟七七在此处,他一定不会对这间僧舍感到陌生,因为这正是一念和尚的住处。当初他与金满来到浮图寺,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一念。
  如今的僧舍,看起来仍如当初一般。
  金满推开篱笆慢悠悠地走进去,目光扫向那口破水缸。水缸里的水仍是满的,破口处渗着水,可见僧舍的主人刚刚把水添满。
  这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水缸,缸里那条缺了鳞片的鱼也无任何特殊之处,但金满却为之驻足,负手站在缸前,专注地盯着那条鱼看。
  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一念和尚感应到来客,主动出门相迎。
  “阿弥陀佛,原来是金侯爷到此,不知所为何事?”一念眉目温和,见着金满,也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惊讶。
  金满没有回头,问:“你为何要救这条鱼?”
  “上天有好生之德。”
  “上次我与孟秀来此,你说——也不知是谁,竟把好好一条鱼用绳子拴在了路边,所以你救了它,对不对?”
  一念颔首,“正是。”
  金满继续说道:“你后来又说,山下一户人家的幼童去世了,你要去为他做法超度,对不对?”
  一念没有再说话,他抬起头来看着金满,目光中满是慈悲。
  金满终于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幽幽道:“可是你没有说,是那个幼童把鱼拴在了树上。你救了鱼,却杀了孩子。”
  话音落下,一呼一吸之间,气氛陡然凝固。
  一念和尚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动摇,他不反驳亦不点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金满见到他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就觉得窝火,埋藏于心底的恨意几欲将他的理智焚毁。他死死地盯着一念,再问:“十四年前,风雨山土地庙,有个叫蝉儿的丫鬟,是不是你杀的?”
  闻言,一念和尚无懈可击的悲悯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


第234章 慈悲意
  十四年前; 风雨山土地庙。
  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金满抱着他那个叫蝉儿的婢女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听凄风苦雨拍打着破窗; 心中一片焦灼。他不停地探着蝉儿的体温; 看着她愈发消瘦的身体和泛着枯黄的脸; 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蝉儿病得迷迷糊糊的,努力地睁开眼看着他; 嘴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 气若游丝地安慰道:“别担心……少爷……我会没事的……”
  “好了,你别说话了。”金满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低头蹭着她的脸; 语气轻柔地安抚道:“我相信你。等你病好了; 少爷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
  此时的金满,还没有加入五侯府。他只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富贵少爷,他说要修仙; 于是家里便想方设法为他拜师; 大把大把的银子砸下去; 为他换来寻常门派的弟子可望不可及的资源。
  许多人嫉妒他,为此口出恶言,他便靠自己无与伦比的天赋打到他们跪地求饶。他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金满得不到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他金满办不成的。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叩仙大会之后; 甚至有许多门派都争着要把他收入门下,其中不乏那些名门大派。
  不过金满不在乎,他来修仙,不过就是图一乐呵。什么大道、什么苍生,都不曾出现在他的眼中。
  在他的眼中,追求大道远不如逗逗蝉儿这个小丫头来得惬意。而他与蝉儿之间,大抵不过四个字——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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