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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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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言的沉默对于冉玉关来说无疑是一种折辱,他沉着脸甩开穆归年走到陈伯衍身边,质问道:“为何如此折辱在下?”
徒有穷抢先答道:“我跟你打你觉得受到了侮辱,你是看不起我吗?你怎么说话呢?就兴你挑战我穆师兄不准我们挑战你吗?什么道理!”
实际上轮流挑战的点子是戴小山和徒有穷的主意,这俩师兄弟平日里鬼点子最多,又不怕事,北斗门伸手过来打他们一巴掌,他们不打回去才怪呢。
此时戴小山偷偷摸摸地给徒有穷使了个眼色,徒有穷心领神会,抢在北斗门的人反应过来之前,又竹筒倒豆子似地嚷嚷道:“遥想当年,我小师叔祖一剑横挑十四洲,各方投来孤山的战帖就有一人高,其中还有贵派夜心长老。若因为约战者众多就感到屈辱,那贵派夜心长老也在折辱我师叔祖?天姥山的蓑笠翁前辈也在折辱我师叔祖?那么多前辈高人,难道都在折辱我师叔祖?!”
徒有穷愈说愈激动,少年英姿飒爽,话语掷地有声,心中仿佛充盈着一股浩然正气,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打动了,“我徒有穷今日打不过你,不代表明日打不过你,我尚且不觉得今日之败是为耻,冉师兄你竟觉得受辱,我、我……”
说着说着,徒有穷竟似哽咽难言。冉玉关涨红了脸,也不知是臊的还是气的。蒋斜知道自家师兄不善言辞,忙出面澄清,可众人看向冉玉关的眼神已经变了。
此时,陈伯衍终于开口了,他平静地扫了徒有穷一眼,“有穷,回来。”
徒有穷一个激灵,生怕大师兄骂人,赶紧过去。陈伯衍果然训诫道:“剑者立心,不可逞口舌之勇。”
“是,大师兄。”徒有穷低头认错,要多乖就有多乖。
其余人看看北斗门再看孤山剑阁,高下立判。陈伯衍就是陈伯衍,他永远是大家心目中那个端方正直的仙君,代表着剑阁传承千年的浩然正气。而孤山剑阁历代剑修,向来说的少做的多,陈伯衍也不例外。
他上前一步,目光平视着冉玉关,道:“若冉兄觉得我师弟师妹不够资格向你挑战,那陈某来。”
第52章 君子风
冉玉关骑虎难下; 不得不直面陈伯衍。
可陈伯衍是个谜; 冉玉关完全看不透他的修为深浅,北斗门的其余弟子也暗自揪心。他们虽然对自家大师兄有信心; 知道他已不是一般修士可比。但陈伯衍不是一般修士啊; 如此惊才绝艳之辈; 能打得赢吗?
另一边,知晓了陈伯衍真实修为的孤山剑阁众弟子们; 也紧张万分。大师兄不能输啊; 他对于剑阁来说就是山雨殿前的那块匾,是年轻弟子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他若倒了; 龙宫就塌了。
于是; 一场比试,两边忧心,不知实情的人感受到双方之间的凝重气氛,还以为这里即将迎来一场大战。
但说是大战也不为过; 这可是堵上门派尊严的一战; 无论如何也不能输。冉玉关握紧了手中剑; 望着陈伯衍企图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
陈伯衍还是那么八风不动,抬手道:“请。”
冉玉关抬手回礼,两人齐齐拔剑,天光在剑上掠过的一刹那,气氛陡然变得肃杀。
光从外表上看; 冉玉关也是一位翩翩公子,与陈伯衍齐齐拔剑的姿势极为养眼,让人不禁心生期待。徒有穷却紧张地盯着他,小声地念着咒,“打他、打他打他打他打打打打打……”
在徒有穷不断的“咒语”声中,冉玉关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出手。他的剑名叫龙鳞,因为剑身上有龙鳞一般的暗纹,所以得名。
龙鳞剑出,龙吟阵阵。
这一般是在威吓对手时才会出现的龙吟之声,被冉玉关毫不犹豫地在一开始就祭出来,以期获得一点小小的气势上的优势。
徒有穷小声嘟哝道:“这个我也会呢,我还能用水龙吟召唤出一条龙!”
“得了吧你,就你那条龙,龙宫里闹饥荒了吧。”戴小山揶揄。
徒有穷气鼓鼓地想要反驳,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亮的剑鸣打破了龙吟之声。两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陈伯衍挡住了冉玉关的剑,无妄与龙鳞互相角力,澎湃的元力自剑刃上散逸而出,扬起的劲风吹起了一众围观者额前的头发。
剑,在嗡鸣着。
无妄剑上光晕流转,元力与剑意齐发,渐渐激发出一股无上的威压。那是来自剑本身的威压,冉玉关越是用尽全力想要将之压下,那股威压就越强烈。
剑,还在嗡鸣着。
但这一次,冉玉关竟然感觉到自己的龙鳞剑在发自本能地颤抖。
他心中大骇,到了他这个地步,已经初步摸到了人剑合一的门槛。剑有了灵性,便如同人一样有了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冉玉关的剑,竟在此刻感觉到了害怕!
他不敢相信,陈伯衍的天赋竟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这不是光光一个天赋异禀就可以解释的,这是剑对剑的绝对压制,太霸道了。
剑在嗡鸣,在颤抖,冉玉关当机立断抽身后退,不已己短攻其所长。
陈伯衍微微蹙眉,刻意将剑尖压低,剑上清辉顿时削减几分。他再度看向冉玉关,道:“请。”
冉玉关心下一凛,陈伯衍这是在挑衅他?还是故意给他难堪?他眸光微沉,道:“请尽管用出全力,这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
话音落下,蒋斜急得心中蚂蚱乱跳。
他不是冉玉关,在场其余修士都不是冉玉关,他们无法体会到被无妄剑霸道压制的痛苦,只知道两人才过了一招,冉玉关就忽然退了。而后陈伯衍被迫收敛了一丝锋芒,再次请战。
冉玉关怎么可能这么弱?这不可能!
蒋斜心急,叩仙大会已经连续好几届没有出过第三层以上的修士了,所以冉玉关身上背负了北斗门的所有希望。甚至于盟友王家,也大方地送上了一枚破障丹助其突破,按道理来说,冉玉关至少也得挤进前三甲。
可是、可是……
冉玉关再度提剑杀去,一起步便是一招斗转星移,身影如鬼魅逼近陈伯衍。他不能用龙鳞与陈伯衍硬碰硬,所以只能伺机而动,再用绝对的修为压制打败他。
但是此招一出,众人的表情纷纷变得一言难尽。
钟吾摸了摸鼻子,跟旁边的修士说道:“他来得晚,大概是不知道前几日在缠花楼里,蔡穆与徒有穷的那一战吧……呵呵……”
钟吾干笑着,因为他的身旁恰好站着独行侠郑成,板着脸不发一眼。然而就在他放弃与之交流,转头又聚精会神地看比试时,郑成却忽然道:“用孤山剑诀第九章惊鸿照影,可破之。”
钟吾愣住,这句句子是当日陈伯衍的原话。徒有穷听了他的话,战胜了蔡穆,如今陈伯衍亲自施为,还能输?
“师兄不可!”蒋斜心急出声,可他知道冉玉关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而弃用斗转星移。他连忙紧张地朝陈伯衍看去,只能寄希望于陈伯衍不以惊鸿照影对之。
可是他用了!
天青色身影倏然远去,如一阵捉摸不定的风,足尖在不知道哪儿飘来的一片枯叶上点过,那身影就已出现在冉玉关的身后。
冉玉关反应并不慢,陈伯衍刚刚出现在他身后,他便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回身刺去。蒋斜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暗自埋怨自己的急躁,告诫自己该相信大师兄才是。
对面的徒有穷则仍咋咋唬唬的,激动地握拳半蹲着脸色涨红,持续发动咒语攻击,“打他打他打他打他打他……”
小玉儿站在徒有穷身旁,虽未与他一同施咒,可也握紧了拳头,小脸儿满是严肃。恰在此时,无妄剑脱手而出,旋转着飞向冉玉关。
冉玉关横剑在前,“叮!”的一声,两剑交击,无妄剑被击退,飞向半空。可冉玉关却在心中暗道不好,抬头看,只见陈伯衍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伸手抓住无妄剑,一剑劈下!
“铛!”千钧一发之际,冉玉关再次横剑挡住陈伯衍。可澎湃的元力自上而下冲击着冉玉关,他咬牙挡住,脚下的石砖却寸寸碎裂,几乎化为齑粉。
霎时间,灰尘弥漫,模糊了众人视线。
见状,蒋斜的心都揪了起来,而下一瞬,陈伯衍的身影又倏然出现在冉玉关身侧,一剑抽在冉玉关腰上,将之击飞。
快、太快了!
陈伯衍几度换位,还未等众人理清思路,他便将冉玉关打飞了。而此时灰尘落地,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局面——陈伯衍提剑站着,身上纱衣纤尘不染,神色平静,而冉玉关却擦着地面一直撞到露台边的栏杆处,发冠都歪了一分。
鸦雀无声。
“咳、咳……”冉玉关从地上站起来,他能感觉到腰部剧痛,但这已经是陈伯衍留了手的后果。刚刚那最后一击,他用的是刀背。
陈伯衍果然是个正人君子么?
可冉玉关不甘心,旁人的指指点点、腰部的剧痛都被他刻意抛诸脑后,他死死地盯着陈伯衍,“再来。”
他是北斗门的大师兄,被师门上下寄予厚望,怎么可能输得一败涂地!
“唉,你明明输了啊,不能耍赖皮!”徒有穷高声叫嚷。
闻言,北斗门众人脸上臊得慌,陈伯衍却回眸扫了自家师弟一眼,“有穷,慎言。”随即他又看向冉玉关,“剑在,人在,若冉兄还能一战,便不算输。请。”
陈伯衍目光坦荡,冉玉关则呼吸一滞。此时此刻,他深刻地感觉到了他与陈伯衍之间的差距,可是正如陈伯衍所说,他还能战,为何不战?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他冉玉关到底败在何处。
切磋再起,一片剑影中,蕊珠宫的女弟子们凑在一起说着话,言语中毫不掩饰对陈伯衍的钦佩,“陈师兄果然君子风度啊……”
“杨师妹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啦,当心大师姐训你的话哦。”
“你们别这么说啦。”被唤做杨师妹的女修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悄悄看了眼大师姐徐梦吟,确定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她总觉得大师姐对陈师兄也存了点别样的心思,她敬重大师姐,一点儿都不希望她不开心。
那厢陈伯衍与冉玉关再次打过,结局却没有任何变化。
冉玉关落败,提剑站在露台中央愣神,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蒋斜在心中叹一口气,跑过去拉他,他却径自转身走了,谁都没有理会。
败者向来落寞,修士们不高兴去触北斗门的霉头,转而把目光都落在孤山剑阁身上。
剑阁大师兄陈伯衍,经过刚才一战,已跃居叩仙榜第九。为此,坐于七楼观战的北斗门于尧长老直接捏断了椅子扶手,那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回荡在众人心中,久久不散。
唐礼摸了摸鼻子,笑得老神在在。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谁输谁丢脸。
金满则刚刚看到了王家私藏的天机图残卷,此刻对旁的都不关心,悠哉悠哉地窝在椅子里把玩着扇子,神思游离。
陈无咎似笑非笑,蓑笠翁闭目养神,整个七楼,静得落针可闻。
这越是静,于尧心中就越是不满。可本该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王常林却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于尧只得暂时按捺下来,且看王常林有什么后招。他可以不急,因为王常林必定比他还急。冉玉关虽输了,但只要他调整过来,打败其他人不在话下。可王家目前为止表现最出众的是王子安,王常林断不可能推他上位。
此时露台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剑阁诸位弟子继续主动出击,陈伯衍却没有再动,也没有人来主动挑战他。
所有人都在观望,他们更期望沈青崖之流能出面试探。
时间缓缓流逝,于尧几度看向王常林,慢慢地坐不住了。
终于,在他喝光了杯中茶水,心情愈发烦躁之时,几个六楼的小门派长老和散修前辈相携而来,朝此间诸人一一见礼后,说出了来意:“我等商量再三,一致觉得让陈伯衍参加大比,有所不妥。”
“哦?几位但说无妨。”王常林站起身来。
其中一位白须老人上前一步,道:“在下斗胆,请唐阁老和陈君勿怪。陈伯衍身份特殊,他虽是剑阁大弟子,却也是陈家的后人。众所周知,陈家人从不参与俗世纷争,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陈伯衍日后恐怕还是要回到陈家的,所以,让他参加叩仙大会,恐有不妥。”
“什么不妥?”唐礼一扫平日的温吞,面色冷峻,“大师侄即便日后离开了孤山剑阁,那也是我唐某人的大师侄,他代表我孤山剑阁参与大比,名正言顺!”
“唐兄勿恼。”王常林及时打圆场,“几位也有他们的顾虑,毕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知……陈兄怎么看?”
陈无咎依然坐着,纵使旁人都站了起来,他依然坐着,且没有任何不妥。他抬头扫了一眼那白须老者,又看了看唐礼,道:“诸位怎么看?”
于尧当然支持白须老者,“规矩不能坏,请陈君勿怪。”
陈无咎摆摆手,目光扫过其余人,“你们呢?”
众人多有迟疑。
这件事其实并不严重,更何况今日已经是大比的最后一日,此时逼陈伯衍退出,未免有些突然。可是白须老者几人搬出了老祖宗的规矩,且信誓旦旦,而且若时陈伯衍退出,孤山剑阁没了这柄所向披靡的剑,岂不得乖乖地给旁人让路?
思及此,一些原想开口的,又都闭了嘴。
唐礼知道各派有各派的取舍,可即便知道,心里依旧气炸了,“大师侄是我师兄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使的也是孤山剑诀,怎么不能参加大比,又如何坏了规矩了?!”
“非也。”于尧摇头,“陈伯衍是陈家人,定是从小就被陈家悉心栽培的,唐兄怎能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呢?”
“于长老请慎言。”唐礼怒极,可又无话反驳。于尧这是赤裸裸地离间,可陈无咎仍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让唐礼心中没底。
这时蓑笠翁睁开眼,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浮图寺的大师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比只剩半日,诸位莫要伤了和气。”
“大师,话不是这样说的。”白须老者满目诚恳,“祖宗的规矩不能坏,况且即便陈伯衍退出大比,难道旁人就会否认他的实力吗?我们都知道剑阁的大弟子是位难得的君子,若我们好好与他说,想必他也一定会认同的。”
另一人也上前来,道:“是啊,陈君带来的那位小兄弟不也没有上场比试么?可见规矩还是要守的。”
放屁!唐礼气得在心中怒骂,可他刚提起一口气预备舌战群儒,那几人便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言道:“名门大派更应该为仙门表率才是,希望王族长与诸位三思而后行。”
话音落下,于尧也站了起来,出言附和。
“你们……”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唐礼焉能看不出来这就是一场阴谋。争辩无用,最后能决定这件事的,是王常林和陈无咎。
王常林看似平静,态度不偏不倚,把问题抛给了陈无咎,“不如陈兄拿个主意?你是芳君的三叔,你的话,他定不会不听。”
陈无咎端着茶盏抬了抬眼皮,似不想理会这些俗事,可众人都望着他,他便摇了摇头,道:“既如此,那便让芳君退了吧。我们陈家的人不在乎这点虚名,他会理解的。”
陈无咎两句话,让唐礼彻底黑了脸,也在露台上引起一阵骚动。
徒有穷拽着王家来通知的管事,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让我大师兄退出?凭什么?!”
“是啊,我大师兄怎么了,你得说清楚!”小玉儿也不甘示弱。
戴小山则眯起了眼四下观望,各门各派对此反应不一,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北斗门。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朗声说了一句,“刚刚还耀武扬威好似天下无敌,这不是立刻就从榜上下来了吗?他在榜上待了多久,有一炷香的时间吗?”
数人哄笑。这笑声落在徒有穷耳朵里,让他的心肝都要炸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往那边走。
陈伯衍伸手拦住他,“不要胡闹。”
“怎么胡闹了!”徒有穷急红了眼,“他们说你坏话,我要跟他们拼命!”
“小玉儿也可以!”
“还有青姑哩!”
钟吾与一念大师等人也走过来,道:“陈兄,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与你一同进塔内询问。”
目光扫过一张张关切的脸,陈伯衍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多谢诸位好意,在下……”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做什么呢?”忽然,一道带着调笑的声音打断了陈伯衍的话,他回头,目光所及之处,某人翩然而至。
这个某人,当然就是已两日不见踪影的孟七七。
他负手从栏杆上跃下,人群主动为他分出一条路,他便顺着这条路走到了陈伯衍面前,而后转身将他护在了身后。
孟七七的笑倏然冷了下来,“是谁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大师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今天也有好多人夸我是正人君子呢。括弧笑。
徒有穷:嗷嗷嗷大师兄好帅,三招打爆他狗头!打他打他打他!
小师叔:带你装逼带你飞!
第53章 怒涛起
孟七七面色不善; 一时间无人敢答。徒有穷却喜上眉梢; 甭管他跟这位小师叔熟不熟,立刻装成乖宝宝告状; “小师叔;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光要逼大师兄退出,还骂他呢; 你一定要为大师兄做主啊!对吧小玉儿?”
在徒有穷心里; 小玉儿是小师叔的弟子,他的话一定更有说服力。小玉儿很配合地点头; 仔细认真地想了想; 说:“大师兄是君子; 不能跟他们计较,可是我们不是啊。”
“是啊……”孟七七幽幽叹道:“我孤山剑阁创立至今,还从未碰到过门下弟子被强制退出大比的事情,究竟是旁人认为我们太好欺负了; 还是这大比早已失了公平?”
此话一出; 王家前来传话的管事不得不站出来了。他是王家的大管事; 虽担着管事之名,可也是正经的王氏旁支,修为不低。
他拱手道:“孟小师叔请慎言,我们并没有任何轻视剑阁的意思,这个决定乃是各派前辈一致通过的,大比绝对公平公正。”
“各派前辈?是哪门哪派; 你给我一个个报上名来。”孟七七眼锋凌厉。
“这……”大管事怎么能干这样得罪人的事情,只得后退一步,“在下只是一个管事,不便多言,孟小师叔可进塔内自行询问。”
“既不便多言,为何还来与我废话。你去告诉他们,想要逼我大师侄退出,得先过我这一关。孤山剑阁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捏的三流小门派,想要趁机踩上一脚的,要么过来与我正面对峙,要么就给、我、滚。”孟七七神色冷峻,气势节节高升,压得大管事呼吸一滞。
这太张狂了,也太霸道了。
徒有穷却激动不已,孟七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过陈伯衍——太帅了!就是要这样!他甚至可以想象以后扯着小师叔的大旗横行天下的美好生活了!
七楼上,于尧怒拍栏杆,“狂妄!”
不少人也纷纷愕然,没料到孟七七竟如此强硬张狂。唐礼则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对此充耳不闻。
“唐阁老,贵派小师叔是什么意思?”白须老者怒而质问。
唐礼这会儿倒是淡定了起来,抬了抬眼皮,道:“你们刚才什么意思,我小师弟现在就是什么意思。”
于尧沉声道:“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孟秀他这是让谁滚?唐阁老不解释几句么。”
唐礼干脆闭上了眼睛,“我家小师弟这脾气是冲了点,可都是跟周师叔学的。你们要找,找我周师叔去。”
“你!”于尧拂袖。
王常林忙劝道:“两位息怒,不要伤了和气。孟兄许是还没了解状况,乍一听到大师侄退出大比的消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不如唐兄你将他请上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唐礼却如老僧入定,眼也不抬了,“小师弟不听我的,各位自便。”
这可让众人犯难了,孟七七在下面叫嚣,若他们完全不理会,就会让人以为他们怕了孟七七。可若真的下去,有失身份。
于是王常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由王某走这一遭吧。”
白须老者忙恭敬行礼,“王族长大义。”
身后之人纷纷附和,于尧亦站出来道:“不如老夫陪王族长同行。”
王常林面露难色,心中却满意他的配合,只是他刚点头,浮图寺的空明大师却忽然道:“老衲同去。”
于尧在心中暗骂一声“秃驴多事”,面上却不敢不敬。
三人行至露台,孟七七正在训话,训话对象是陈伯衍,“……他们让你退出,便是在打我孟秀的脸,在打孤山剑阁的脸。你身为大弟子,当慨然迎敌,为师门鸣不平,给师弟师妹们做表率,是也不是?”
陈伯衍虚心受教,“是。”
徒有穷猛点头,大师兄总是板着脸训斥他,今天总算轮到他被训斥了,真开心。
孟七七继续说道:“那你现在该怎么做?”
“回小师叔,唯战而已。”
“那你要是打不过呢?”
陈伯衍望着孟七七,道:“那便请小师叔护我。”
孟七七满意地点点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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